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都市小说《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牧羊岭,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陆天风厉俏。简要概述:“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从副站长、站长到副局长,再从镇长、局长,一路到副区长、区长、区委书记,再到常务副市长、市长,二十四年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他这一辈子都在争,都在斗,最后却连最亲的人都没能保护住,是他无用!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可再睁眼,他竟然重生了,回到90年代,一切重开,是选择再战官场,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回想妻儿惨死的模样,他决定再战官场!只是这一次,不为了权利,而且为了……...
主角:陆天风厉俏 更新:2024-07-16 22: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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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天风厉俏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由网络作家“牧羊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都市小说《重生官场:我位居高位不过分吧!》,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牧羊岭,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陆天风厉俏。简要概述:“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从副站长、站长到副局长,再从镇长、局长,一路到副区长、区长、区委书记,再到常务副市长、市长,二十四年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他这一辈子都在争,都在斗,最后却连最亲的人都没能保护住,是他无用!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可再睁眼,他竟然重生了,回到90年代,一切重开,是选择再战官场,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回想妻儿惨死的模样,他决定再战官场!只是这一次,不为了权利,而且为了……...
厉俏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但嘴上却说道:“落到谁头上不一样啊!”
厉俏知道陆天风说的是徐银祥。徐银祥一直在努力营造一种氛围,就是他说的话,在韩英心里分量很重,甚至他可以左右韩英的想法。
自从徐银祥给韩英说有什么事最好先跟他通气后,韩英也确实做到了。但徐银祥转头就会把这些消息转给当事人卖人情,如果是好事,那自然要把功劳揽在他头上,坏事的话,也要告诉对方如果不是他反复说请,后果可能更严重。
每次徐银祥事前说的话,基本后面都得到了印证,当事人自然感恩戴德。这让徐银祥在很多不知内情的人眼中顿时威望提高了不少,有不少年轻人开始围着徐银祥转。
但这种小伎俩,在综合站的几个年轻人看来很低级,尤其是陆天空。他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自然知道这种虚假就像肥皂泡,看着五颜六色,但即便没人主动戳破,也维持不了多久。
“去哪好?”姚子方问道。
“这不来听听你们的意见嘛。”厉俏说道。
叶修润喜欢水,说道:“去三峡?或者千岛湖?”
姚子方喜欢山,说道:“去黄山吧?”
厉俏看看萧尘,其实她更想听萧尘的意见,便问道:“萧尘,你呢?”
萧尘前段研究完了象棋,最近开始研究围棋,头也不抬:“一切都是幻像而已。”
“死去吧你!”厉俏气得骂道:“就你的象棋不是幻像!”
“这是围棋。”萧尘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
“不屑理你!”厉俏气呼呼的转头对陆天风没好气地高声问道:“你呢!”
以前,厉俏只在萧尘面前发脾气,现在陆天风也经常有这种待遇了。
“你这态度不大对啊,谁惹你找谁发!”陆天风一副很不满意的表情。
“要什么态度?啊?!不知好歹!”厉俏语气更加严厉,很像以前好郝连才生气的样子。
陆天风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是,我不知好歹,我错了。我没有意见,我以厉主任的马腚是瞻!”
“你才马腚!”厉俏飞起一脚,自从她和陆天风有了一夜情缘后,她和综合站的人员相处比以前更融洽,当着姚子方和叶修润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屋里正欢声笑语,司机老刁走了进来:“你们要出去旅游啊?”
厉俏和陆天风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果然速度!”
老刁现在没有了以前的威风,郝连才现在还没安排职务,自然也不能带着他走,韩英是带着司机来的,从团委就一直跟着她。
“我走了。”厉俏的脸冷淡下来,出门回了办公室,路过徐银祥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见几个中层在那商量着去哪,嘴不禁不屑的撇了撇。
看厉俏甩脸而去,老刁的脸有些讪讪的,他现在归办公室管,想了好多办法想讨好厉俏,却总是得到个冷脸,而且只要是脏活累活,厉俏总是安排给他,弄的他很郁闷。
“萧尘,杀一盘?”老刁深刻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在综合站多少能好些,最让他感动的,是萧尘对他的态度反而比以前好了。
“算了吧,你那臭棋。”萧尘摇摇头。
“哎,也是。”老刁摇摇头叹口气,他象棋下的不错,开始还能让萧尘几步,没想到一周过后,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萧尘在那摆弄围棋,老刁无所事事地看后面看。
门一开,韩英走了进来。
眼一扫,姚子方和叶修润在埋头整材料,陆天风无所事事的在办公室里踱步,最让她生气的是那俩聚精会神摆棋的专注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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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风看到了韩英,笑了笑没说话。
姚子方也看到了韩英,连忙站起来用力咳嗽了一声:“局长!”
叶修润这才抬头,看到韩英,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这是上班时间!想下棋回家下去!”韩英阴着脸说道。
姚子方看看韩英,再看看萧尘,神情有些紧张。
老刁吓了一跳,赶紧贴着墙溜了,萧尘在那不紧不慢的收起棋盘,也站起来:“局长好。”
“好什么好!被你气得脸都白了!”陆天风走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萧尘说道:“让你钻研业务,让你钻研业务!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韩英自从来到农林局,就没和陆天风说过话,但她偶尔也能想起那天晚上陆天风的样子,说他装腔作势唬人吧,确实有点。但有时他身上也真的散发出一股让人感觉到压迫的气场,尤其是他训斥那位派出所副所长的时候,并不声色俱厉,却让人感到有些紧张和畏惧。
韩英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紧张,沉下脸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思考黄北区如何进行农业结构调整,我们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如何扬长避短,如何能短时间突破瓶颈,打造出几个亮点。”陆天风都不用思考,张口就来。
但是他的信口开河,却让韩英眼睛一亮,这就是她天天着急的事情,一时间竟忘了沉下脸,有些急切地问道:“想到什么没有?”
陆天风没想到她当了真,便说道:“我正在思考呢,力争到中层干部会的时候提出点有用的东西。”
“嗯,你们好好准备!”韩英说道“刚才我给曲区长做了电话汇报,曲区长可能也会参加我们中层干部会,你们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
“放心吧,韩.....局长!”陆天风一脸郑重地点点头,克制了自己想拍拍韩英肩膀的冲动,也生生咽回了“韩英同志。”
陆天风明显比前一阵放肆了许多,自从见到了许梦宁,他觉得天空一片晴朗,仕途也不再用过多担心什么,即便现在慢一点,将来也会飞速的赶上。提拔干部,绝不是谁干得好提拔谁,关键是你要有伯乐。你与对手的竞争,更多的是你与对手各自背后伯乐的较量。在上一世的二十多年里,他还没见过比许梦宁工作能力更强,更洞悉其中运作的人,包括他前后接触的两任省主要领导。
中层干部会最终定在了东海的一个小岛上。
地点是副区长曲婷定的,她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在那,好久没见了,前两天刚刚聊了几句,正巧韩英说去外地开中层会,她就那就去那吧。
厉俏和徐银祥辛辛苦苦热热闹闹研究的成果全部化为泡影。
曲婷副区长临时又决定把各农业乡镇的分管副乡镇长都叫上。
又得多花不少钱,韩英想想账上可怜的数字,有些心疼,但还不敢显露出来。
三天后,两辆中巴车出发了,一辆坐着曲婷、韩英以及副乡镇长和副局长们,另一辆坐着农林局的中层。
第一站是蓬莱阁,陆天风来过几次了,没有特别的新鲜感,就四处溜达着。
局里的中层尤其是年轻的中层大多都没来过,很兴高采烈的样子。
陆天风站在海边,迎着海风,看到潮水一浪一浪卷过来,心里感慨着,这真是当官最好的年代了。前一秒想去哪,后一秒就可以安排了,早上说起哪个省的哪个菜很好吃,晚上就已经飞到那里吃上了。甚至出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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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找了家僻静的小馆坐下。
菜还没上,陆天风就问道:“你信不信转世轮回?”
萧尘笑了笑:“我不否定一切可能。”
“有没有穿越?或者梦到将来发生的事情,很真实的那种!”陆天风又问道。
萧尘笑道:“我都说了不否定一切可能,这个宇宙或许有无数个平行时空,也有无数个你正在经历相同或者不相同的事情。有可能两个平行时空哪天交集了一下,有人如果幸运,说不定就能有了两个时空的记忆。”
“你说的这个很像。”陆天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他不就跟开了天眼一样?比如说,他知道房价在二十年里会一直涨,他不停的买房,成了大富翁。”
“世事如棋局局新。”萧尘也若有所思:“跟下棋一样,你这一步变了,可能人家后面的也会变,不会和上一局完全一样的。像你说的,也许这人就成了大富翁,但也许后面就丧失了一切,这都有可能。”
“这个话题,先暂且结束。”陆天风很认真的问道:“评价评价我。”
萧尘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了?从我进办公室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对劲。”
“你说说呗,我、厉俏,还有子方和修润,对了,还有你!”陆天风开了瓶啤酒,给萧尘倒上:“来,评价评价。”
“这个世界,有制定规则的,但制定规则的一般都不遵守规则,规则只是确保既得利益不受侵蚀的工具。当然更多的是芸芸众生,他们是被规则约束,有的自愿遵守,也有被迫遵守,因为这套规则有奖励也有惩罚。还有一部分在尝试打破规则或者利用规则,当然最厉害的还有重新构建规则的。重新构建规则,那得是大人物,还得天时地利都具备。”
“像你和厉俏,就属于利用规则的人,有合适的机会可能还会打破一些规则。子方和修润,就属于遵守规则的人。”萧尘说的很坦诚:“我感觉,修润属于主动遵守,子方多少有点被动。”
“那,哪种更好些呢?”陆天风问道。
“哪有好坏,有的人天生是狼,有的人天生是羊。有时候我觉得,你别看咱们都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但其实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区别大着呢。”萧尘笑笑说道:“而且,天性决定了你的行为,有的人天生就是老黄牛,天生就勤勤恳恳干活,吃的还差,也不抱怨,你一个狼跟他比吃苦耐劳,永远也赢不了啊!如果单论工作的踏实细致勤奋,咱们谁能比得了修润?”
“那我还是当狼吧!”陆天风笑着举起杯子:“狼不必被圈在羊圈里,可以在草原上奔跑驰骋,干一杯!为了自由!”
“其实,哪有什么自由。人生就是牢笼,就是苦海。”萧尘说道,“拼命往上爬,爬的更高,权力更大,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更大一点的牢笼而已。有的人在小的牢笼里,掌握了边界,很自由的闪展腾挪,感觉不到任何限制,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由。我觉得修润可能就是这一种。”
“这有点像随心所欲不逾矩啊?”陆天风说道。
“差不多的意思吧,庄子的北冥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后人有些曲解了,认为他讲要学大鹏志向远大,展翅九万里,其实像蝉和小斑鸠自由在林中起落,又何尝不自由。”
陆天风放下杯子,望着萧尘:“那你呢?”
“我啊?”萧尘叹了口气:“我还没弄明白呢,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千万不要还没弄懂就死了,然后还要再来人世走一趟。”
“你不想做人了?”陆天风有些吃惊。
“我想去更高维的地方看看。可能这辈子参透了,下辈子就去那边了。”萧尘笑着说道。
“越扯越玄乎了。”陆天风问道:“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萧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想把我脑子里所有被灌输的规则和判断是非对错的思维全部抹去。”
“为什么?”陆天风好奇地问道。
“因为人对是非的界定很多时候是荒谬的。”萧尘说道,“比如人往往觉得吃草的动物善良,吃动物的动物残忍。可是蝗虫吃植物,人们觉得他是坏的,吃蝗虫的动物,就成了好的。所以这些界定,都是人根据自己的利益来界定的。”
“那是大自然的事,和人类社会是两码事。”陆天风说道。
“回到社会也一样。提倡勤劳节俭,可能是为了有的人躺着就能获取更大的财富。干旱地区提倡节约用水,可能是为了某些人可以游泳池一天一换水。”萧尘叹息了一声,又说道:“说点你理解深刻的,提拔干部要任用德才兼备的,要任人唯贤,要不让老实人吃亏,但是你看看郝连才,看看新来的韩局长,你再想想你和厉俏,再想想叶修润。”
陆天风笑了起来:“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事嘛。”
“这只是举个例子,我就是想把以前家庭学校包括社会灌输给我的,所有是非对错的标准全部抹去,复归于婴儿。”萧尘笑笑:“那时,我可能就修炼的差不多了。”
“你别走火入魔就行。”陆天风心里倒不是真的担心,上一世里,萧尘后来去山里挖洞,只带上必需的吃喝,然后就在洞里静坐,一坐就是几个月,好像也没有真的走火入魔。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萧尘仿佛也没有多少信心,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你这是想彻底逃出人类规则的牢笼啊。你修吧,修成正果,别忘了回来救我。”陆天风笑道:“不过我想正式给你提个建议,你现在毕竟是在真实的人类社会,而且是在机关单位,你的衣服、头发是不是该利索一点?”
“你什么时候变成姚子方了?”萧尘摇摇头:“这身肉体都是皮囊,还谈什么衣服。”
陆天风苦笑了笑,没再劝说,又举起杯子:“我这辈子修不了仙,我还是想做大鹏。来,为了展翅九万里,激荡风云,干杯!”
萧尘举起杯子:“少一点功利心,多一点慈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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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二人聊了很多。
尽管萧尘的很多认识还有些单薄和幼稚,但在陆天风看来,才二十多岁的萧尘能有这些见识,确实还是很超前的。当年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停地向上爬。想起萧尘说的“不过是从一个牢笼爬到了一个更大一点的牢笼而已”,心里不禁有些泄气和茫然,是啊,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混日子,那不是自己的性格!
修仙,自己恐怕没有那个慧根,况且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实在不感兴趣。
赚钱吗?当个富翁?陆长风摇摇头,没多少意思。而且就像萧尘说的,财富的尽头也是权力。当财富庞大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不管是因为雄心,还是因为贪婪,或者仅仅是因为想自保,都会不可避免的想去染指权力,但财富与权力的斗争,财富的结局往往不是那么美妙,自古以来大部分如此。
与萧尘分开后,陆天风独自走在夜风中,东州的夜晚远没有二十年后那般车水马龙华灯璀彩,更像是一个大县城,冷冷清清,朴素而破旧。
但看在陆天风的眼里,却觉得现在的这座城市比二十多年后的东州更有魅力,因为它就像一块极为难得的珍贵璞玉,稍加打磨就会流光溢彩。只要有前瞻的规划和合理的产业布局,可能十几年后就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珠。而二十年后的东州,虽然表面看光彩夺目,实际上却伤痕累累,甚至有些最宝贵的东西已经永久失去,有些伤痕的深处,还留下了难以去除的污垢。
想起当年为了出政绩,搞得那些劳民伤财的垃圾形象工程,拆了又盖,盖了再拆。想起任东湖区委书记的厉俏和任南翠区委书记的他为了争高低,进行了多少无效的竞争和重复建设,东湖区搞中央商务区,他的南翠区就斥巨资拆除最繁华地段来打造,哪怕负债累累;他的南翠区打造十五平方公里的央企总部城,厉俏的东湖区立刻上马二十平方公里的总部城。他给东湖区的支柱企业许诺,只要迁来南翠区,免税三年。厉俏来挖南翠区的金融总部,保证全部返还高管的个人所得税。
挖来挖去,争来抢去,最后两败俱伤,搞的全市经济最好的两个区财政窘迫,最后被迫只能牺牲民生的投入。还有那些意气用事的同质竞争项目,很多建成后都冷冷清清被市民称为鬼城,甚至还有些项目直接烂尾,留下了一地鸡毛,多年后被拆迁的居民依然没能回迁安置,导致上访不断。
陆天风心里暗暗下决心,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这块璞玉,在这张洁白的纸上画最美的图案,决不随便这画一笔,那画一笔,最后搞的乌七八糟,还没法消除。
这样一想,陆天风仿佛找到了今世的人生坐标和方向,还要继续走仕途!这次要走的更远、更稳,要真正的造福一方,不像上一世,留有那么多的懊悔和遗憾。
迎着夜风,陆天风的脚步变得愈加有力和坚定。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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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俏这几天,小步伐轻快而匆忙,跟着韩英进进出出,俨然已经成了局长秘书。
陆长风那晚打定主意要在仕途上奋进后,再到单位的就有了打鸡血的状态了,摩拳擦掌准备干点雄心勃勃的事出来,以尽快走上提拔的快车道。
然而,三天过去了,几乎没有什么事可做。这让他很郁闷。以前当市长的时候,开不完的话,讲不完的话,听不完的汇报。那时候门口局长们都排队给他汇报工作,可现在办公室冷冷清清就他孤家寡人一个。
同办公室的厉俏自不必说,春风得意,萧尘又神出鬼没,姚子方这几天在乡镇驻点,叶修润被冯正刚叫去搞林业普查了。
陆天风很快想明白了,一定是厉俏搞的鬼,不知跟韩英叨叨什么了!!否则就凭那天自己在会议上的表现,韩英一定会让自己加入风险摸排的工作组。
这两个女人,心眼都太小了!
正在郁闷,门一开,尤香菊进来了。
尤香菊回来上班了,在家呆了三天,见韩英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有些沉不住气了。回来后去找韩英,却没找到,又到综合站来找厉俏。
“厉俏去哪了?”尤香菊沉着脸。
“厉大小姐这几天可是沐浴在春风沉醉中,驴脸不见了,驴脾气也没有了,就剩下了春风得意驴蹄疾。”陆天空叹口气,表情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尤香菊也知道陆天风和厉俏一直不和睦,见他这样酸言酸语的,顿时觉得找到了同盟军,安慰道:“也别唉声叹气的,先让她蹦跶吧,日子还长着呢!!”
陆天风本来想说,你得赶紧回来,把工作攥在自己手里,防汛的事别发愁,把我和叶修润抽过去就行。否则再这么下去,日子不用长,韩英局长就把你晾一边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尤香菊这种人,只能耽误事,别弄的二十年前的灾情重演。
“你想说什么?”尤香菊注意到了陆天风的犹豫。
陆天风纠结半天,最后说道:“尤局,这次如果发生灾情恐怕会很严重,我想劝你最好躲一躲,别最后当了扛雷顶包的。”
这话说到了尤香菊心里,她这次来单位就是要找韩英请个长假的,见陆天风这么推心置腹的替自己考虑,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好兄弟!你的这份心意姐姐记下了!”
尤香菊走后,陆天风还处在矛盾纠结中,甚至还自我反省了一下,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既能打乱厉俏的计划,又让自己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难道眼睁睁看着厉俏抢先一步吗?
想到后来,陆天风的心渐渐平静了,与二十多万群众的受灾比起来,自己的这点进退得失算什么。
这应该就是萧尘说的大爱和慈悲心吧?陆天风自言自语地说道:“陆天风,你果然是有境界的人,我越来越看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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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俏恨得牙痒痒,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解释,更不能推卸责任。
联想到她刚才汇报时的情形,厉俏隐隐感觉曲婷有点针对她,如果是针对她,那她说的越多,就会被训得越惨。
你如果解释已经安排了,是他俩忘了。领导就训你后续怎么跟进落实的?光安排一句就完事了吗?局长安排完工作还得回头调度一下进度呢,你办公室主任就当甩手掌柜的?
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呢,而且这些人都是自己平时接触最多的工作对象。
厉俏的脑子飞速旋转,最终只说了四个字:“是我的错。”
曲婷没再说话,有些意味深长的望着厉俏。
“区长好,厉主任之前反复交代过了。临上车之前还又问过我,是我觉得没必要。”陆天风站起来说道。
“哦?”曲婷有些意外,看了看陆天风,明明是英气勃勃的一个青年,却又带着股沉稳持重的感觉,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没必要?为什么?”
“我觉得曲区长时间宝贵,如果在这念一些废话、套话,那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尤其是曲区长的时间。”陆天风笑着说道。
曲婷对这种奉承的回答不是太满意,但看在他形象的份上,也没再计较,转头问道:“那另一位呢?是什么理由?”
萧尘顶着鸡窝头微微起了起身,坐下说道:“我的字数很少,不够一页纸,就没浪费。”
“不够一页纸?”曲婷倒来了兴趣:“那你说说吧。”
萧尘说道:“我负责畜牧工作,目前区里基础不错,已经建成了“1234”的畜牧生产体系,一个省级繁育中心,两个屠宰基地,三个大型养殖小区,四十个规模养殖场。下一步的建议,是继续深化“一十百千”工程,“一”是农林局作为核心总体牵头,“十”是上述十家企业发挥引领作用,“百”是培养一百名技术能手,“千”是带动一千户农民加入进来,形成中心带基地,基地连农户的模式,我说完了。”
萧尘说的很快,一分多钟就说完了。出乎大家预料的是,曲婷没发火,还罕见的在本子上记了记,一些没记清楚的,让萧尘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又问萧尘把这十家企业的名称、基本情况说了说,这一问一说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这就是我要的嘛!”曲婷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问韩英:“刚才说的这十家企业都正常运行吧?”
韩英刚来没多久,前一阵精力又主要是防汛,但当着这么多人不可能说不知道,便含含糊糊地点点头:“都正常运行。”
“你看,前面让你们归纳成数字,总也归纳不出来,我要的就是这个!”曲婷用手指敲敲桌子:“其他方面的工作,也按这个模式来总结!”
韩英连忙点点头。
“你呢?你也说说吧。”曲婷转头对陆天风说道。
萧尘还是做了些准备,陆天风是真没有准备。不过在台上讲了二十多年的话,念了二十多年的材料,应付一下这种小场面,即便即兴发挥也没问题。他刚才在心里迅速的列了个提纲,本来觉得还不错,但萧尘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那个定位太不准了,而且有点太虚太空了,基本都是套话。
但既然曲婷点名让说了,那硬着头皮也得说,一个目标,做大做强黄北农业……两个支撑,技术和资金......三个重点......四个突破......五个强化......六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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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英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在本子上记着,但曲婷的表情却越来越复杂。
陆天空开始讲得还有点心虚,后来逐渐找到感觉了,有点像市长作报告安排部署工作了。
韩英看看曲婷,心里还有点得意,觉得这个高屋建瓴的发言提高了整个会议的高度和质量。
曲婷问道:“你负责哪一块?”
陆天空瞬间冷静了下来:“林业。”
“你也没提林业什么事啊?”曲婷不太高兴的说道:“咱们这是个工作会,不是务虚会!有没有具体一点的?”
“没有了。”陆天风摇摇头。
韩英见场面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问道:“区长,还让各位副局长点评一下吗?”
“点评就算了,有好的想法可以…….会后可以随时找我聊。”曲婷想尽快结束。
韩英连忙说道:“那好,下面请曲区长做重要讲话,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过后,出人意料的是,曲婷副区长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宣布散会,甚至都没让韩英这个会议主持人最后总结一下。
韩英这时有点明白了,陆天风是站在全区的角度讲农业发展,这不是该区长讲的吗?你侃侃而谈,万一曲区长讲得还没你好,多尴尬!
果然,吃午饭的时候,曲婷把农林局给她准备的材料往韩英面前一扔:“下次给我准备材料,起码有点副科长的水平!”
韩英回去后把材料又看了一遍,尽管写的还可以,但确实没有陆天风的站位高,何况陆天风是脱稿侃侃而谈,曲婷要是念稿,那确实是有点太尴尬了。
韩英把厉俏喊来,叮嘱她以后给曲婷区长写材料,让萧尘和陆天风也参与下。
厉俏点点头答应,出来后,心里有些沉闷,好好的一个会,怎么开成了这样,自己考虑的挺周全,忙前忙后,最后还成了少数挨批评的几个人之一。
一想起挨训,厉俏火上来了,都是那两个狗东西!自己挨了批,他俩倒挺风光。
越想越气的厉俏来到萧尘和陆天风的房间,见门虚掩着,一脚蹬开进去就骂上了。
俩人都不生气,既不理她也不哄她,就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不一会,厉俏就感觉到无趣,在床上坐了下来,问萧尘:“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就这么巧?正好一二三四?”
“重要吗?”萧尘问道。
厉俏火气又上来了,高声问道:“我问是真的吗?!!!”
萧尘点点头:“有真的。”
“有真的?”厉俏瞪着他,半晌像个泄气的皮球,叹口气:“你说的对,有真有假,真真假假,谁分得清。”
“三十多家和四十家也没多少区别,何况说不定下个月又多几家。”萧尘笑道。
厉俏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了床上,看看陆天风,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你,也真行,那通摆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区长呢,装什么大尾巴狼!”
陆天风怜惜地看着厉俏:“我要是区长,今天肯定不训你,毕竟你昨天表现很好。”
厉俏没心情和他打情骂俏斗嘴,摇摇头很苦恼的样子:“行了,托你俩的福,让我挨了一次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我感谢你俩八辈祖宗!”
厉俏越想越懊恼,猛地坐了起来,指着萧尘骂道:“你说我是不是闲的,给韩局长提议开什么狗屁中层干部会,还让你这个狗东西参加!”
萧尘已经开始在聚精会神的摆弄棋盘。
“哎,我到底哪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啊!”厉俏又躺下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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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的人大多对他又敬又怕,所以这次竞争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竞争最激烈的要数综合站了,陆天风、姚子方和叶修润都报了名。厉俏还在痛苦的犹豫挣扎要不要报,庄自强还在给萧尘做思想工作,让他也要报。
按以往的惯例,综合站站长要在副站长中产生,也就是从陆天风和厉俏两个人中产生。但这次竞争,文件特意注明副科长或者相当于副科职务两年以上的。所以,姚子方、叶修润和萧尘也同时具备了资格。
综合站的竞争是局里几个最优秀的年轻人的竞争,注定异常激烈。
陆天风心态要比上一世平和得多,以前总认为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所以每一步都在不择手段拼命争夺,而事后想来,其实错过了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有些时候,早两年晚两年其实真没有多大区别,最要紧的是你要跟对人。有的人快四十岁了还是正科,碰到手腕高的伯乐,迅速进入快车道,几个跃升,就能成为区领导,甚至是市领导,当年他的一个副市长就是如此。
相比陆天风的坦然平和,厉俏要焦虑得多,不参加竞争吧,显得自己底气不足,而且比他们正科的资历要晚,竞争吧,如果当了上综合站站长,又怕短时间无法调整到办公室主任岗位上,看似赢了,实则失去了有利位置。更要命的,是她面对陆长风,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万一输了,会不会影响她在韩英心中的位置和分量。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局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喜一忧。
一喜是办公室主任肖春晖提拔了,提拔到北桥镇任副镇长,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空出来了。在这个节骨眼提拔肖春晖,简直就是给厉俏量身打造。她甚至怀疑是韩英特意去为她运作的。
一忧是被免职在家的郝连才重新任命了职务,居然没走,留在了农林局,担任农林局党委书记。
注:(那个时代,政府部门的局长和书记,尽管是平级,但严格说起来,局长才是一把*手,财务的签字权在局长手里。如果碰到一位强势的局长,甚至对书记吆来喝去,把他当个副局长使用。如果书记也很强势,那这个单位一般都会鸡犬不宁,但书记总体处于弱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党的力量逐步加强,党组会开始高于局长办公会。尽管局长依然签字,但吃喝的机会已经不是很多,吸引力削弱,但提拔干部却需要党组会,党委书记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中层干部倒向党委书记的更多一些。总体上,只要是有书记和局长的单位,内斗和消耗大多非常明显,几乎很少有和睦的,也正因如此,绝大多数单位都是局长兼任党委书记。)
郝连才一回来,局里的局面更乱了。
局里以前跟郝连才跟得紧的,这时像吃了兴奋剂,情绪一下高涨起来。
那些跟郝连才不对付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尤其是有几个郝连才一直看不上,但在韩英那却找到点新晋红人感觉的,更是如被泼了一瓢冷水。
厉俏就算其中一个,本来她与郝连才虚与委蛇,搞得关系还不错,但在郝连才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却没有得逞,关系自然就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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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俏只穿上了内衣,背对着陆天风说道:“天风,帮我去打盆水吧。”
“你少使唤我!”陆天风冷冷地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厉俏回过头,脸色有些潮红:“那你赶紧走!”
陆天风冷冷地看着厉俏,淡淡地说道:“风大雨大,让我去哪?”
厉俏没再说话,俩人沉默着,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
过了一会工夫,厉俏脸色仿佛更加潮红,呼吸开始急促,胸口也起伏得厉害,她快步走到脸盆架前,端起脸盆出门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陆天风站在原地,半晌听到楼道里传来“哗”的一声,隔了一小会又是“哗”的一声。
每“哗”一声,陆天风的心就莫名一颤,等哗了七八声以后,他再也忍不住,快步奔去了洗手间。
厉俏站在洗手台前面,将满满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了下去,尽管浑身打颤,却又将盆放在水龙头下。等接满后,端起发泄一般又是从头狠狠地浇下。
陆天风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那年冬天儿子出车祸以后,妻子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有一天他晚上回到家,看到穿着毛衣的妻子浑身湿透,瑟瑟蜷缩在卫生间正在喷水的淋浴下面,他冲过去抱起她,水是冰冷的,人也冰冷。
陆天风想起那一幕,心里蓦的一疼,连忙冲过去夺下脸盆,把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短袖脱下来胡乱的把厉俏的头发擦干,然后一把抱起瑟瑟发颤的厉俏快步奔向综合站办公室。
“放下我!滚开!”厉俏一边挣扎,一边骂。
陆天风也不管她,把厉俏一直抱到了综合站办公室门口,这才将她放下:“进去等着!我去帮你打水!”
回到洗手台接水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镜子,里面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
还是年轻好啊!陆天风对自己年轻的模样很满意。
陆天风端着脸盆步履矫健走回综合站。
厉俏背对着门站着,上身仅留了个胸罩。在灯光的映射下,如玉般光洁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天风,你帮我擦一下身子吧。”厉俏带些恳求地低低说道。
陆天风尽管不知厉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乐得做这种服务,于是涮了毛巾,顺便把灯关了,摸着黑过去,轻轻地擦着。
厉俏的身体滚烫。
陆天风有些奇怪,刚才抱她的时候还冰凉,怎么突然就这么烫了?
厉俏突然低吼道。
陆天风吓了一跳,
一道闪电,陆天风清晰看到洁白如玉的肌肤已经搓得通红,赶紧停了下来。
“厉俏压低着声音喊道。
陆天风皱了皱眉:“再擦就出血了!”
厉俏慢慢转过身,咬着牙说道:“如果能的话,我想把皮搓掉!”
“沾了脏东西了?”陆天风心中明白了几分。
“不是脏!是恶心!恶心!”厉俏的脸因愤怒而变形。
陆天风没再说话,他猜想这个让厉俏恶心的人大概是局长郝连才,他的好色和猥琐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我为什么浑身发热难受,刚才在雨里我淋了快半个小时,还是热的难受。”厉俏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你是不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了?”陆天风故意很担心焦虑的样子:“我听说现在有一种药,喝了以后会发热难受,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合欢散,如果不和男人做那种事,会伤害身体,导致不孕不育。”
“你别胡说!”厉俏看看陆天风,见他一脸焦虑不像是开玩笑,尽管半信半疑,但仍忍不住有些担心。
陆天风紧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你晚上不会是和郝局长在一块吧?我听说他就有那种药。”
“啊?”厉俏顿时有点花容失色。
“我来帮你吧!这事不能耽误!”事不宜迟,机不可失,陆天风一把抱起厉俏走向了隔断后面。
厉俏思绪有些乱,还没等理清的时候,已经被褪去了内衣。加上药性激发的渴望,让她的反抗并不那么有力。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一个未经云雨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对手,
许久,事毕。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体力了!陆天风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望着床单上的那点梅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慨,他睡了厉俏,还是初夜,这要是在刚才的梦里,谁敢相信!
厉俏满面红晕,斜躺在陆天风怀里,脸上挂着几丝羞涩,也有几丝满足。
陆天风望着厉俏恬静的面容,心想人生剧本这下可是全变了,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
过了一会,随着药性的消失,厉俏神志渐渐清明。
“你转过身去!”厉俏羞红着脸一推陆天风,想从怀里挣脱。
陆天风双臂一用力,抱得比刚才更紧了:“我刚解了你的毒,你就翻脸不认人?”
“别不要脸,你这是乘人之危!”厉俏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随他了。
陆天风揽着厉俏:“厉俏,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厉俏白了他一眼:“敢问是美梦还是噩梦?”
陆天风沉吟道:“有好有坏,梦到咱俩一直在缠斗,但结局,不太好。”
厉俏脸色一变,把胸上那只手甩开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那以后请你别做我的梦了!”
陆天风笑道:“我说的是你来办公室之前我做的梦,如果刚才这个是梦,我愿意在梦里一辈子不醒来。”
“哼!”厉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也没给什么好脸,半晌说道:“这次后备干部我没戏了,你该得意了!”
“怎么会?不是定的你吗?”陆天风故意装傻。
“那个龌龊货想用个后备干部人选提名就占我便宜,瞎了他的狗眼!”厉俏脸上挂了一层寒霜,语气冰冷,目光也冰冷。
陆天风心里一惊,这才是梦里厉俏的表情。
“倒便宜了你这个狗东西!闭上眼睛别看!”厉俏起身去外间去穿衣服。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的轻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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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奔着综合站而来。
厉俏顾不上将湿漉漉的衣服穿上,一手拿着衣服,弓着腰,高抬腿轻落足,一颠一颠回了隔断后。
陆天风看着这滑稽的模样,有点大开眼界的感觉,平时的高冷端庄优雅呢?你说上一世为何那么傻,连看都不看就走了。少占了便宜不说,还结下了死仇。
厉俏见陆天风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一阵嗔恼,指指门口催促道:“还不快去看看!不要让人进来!”
来人在综合站门口停下了脚步,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锁着,轻轻的脚步声又响起,朝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肯定是拿钥匙去了,快去啊!”厉俏见陆天风还在不紧不慢的穿裤子,气得飞起就是一脚。
陆天风轻轻躲过,来到门后站定,气定神闲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来人会是谁?不像是萧尘,他的脚步声懒散而随意,不似这般鬼鬼祟祟。
不一会,那鬼祟的脚步声伴随着大串钥匙的撞击声又回到了综合站门口。
恐怕这就是当年散播厉俏在办公室裸睡的那个人,陆天风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鬼。
来人显然不熟悉综合站办公室的钥匙,试了好几把,才终于找到。开了锁,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油亮的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局长郝连才的司机老刁。
“谁?!”老刁没想到门内站着人,还无声无息的,吓得一激灵,声音都有些发颤。
“刁师傅,是我啊。”陆天风笑呵呵的说道。当年他可没少巴结老刁,尽管他从心里看不起这样的人,但他知道,领导身边的人,尤其是小人,不但不能得罪,还必须要处好关系。
“小陆啊,我以为谁呢!”老刁松了口气,在综合站,甚至在整个局里,他就怵头萧尘一个人,那是真不给他面子,当着局长的面都敢奚落他。至于其他的人,基本都对他客气有加,就连副局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刁师傅不会以为是萧尘吧?他在里面睡觉呢,要不我喊他起来?”陆天风笑着说道。
“不用!”老刁赶紧摆摆手,想离开却又似乎不死心,又朝屋内看了看,问道:“就你俩?”
“是啊,就我俩,今天我值班嘛。萧尘你也知道,为了省那点水电费,经常以单位为家。”
“行,那你们值班吧。”老刁转身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问:“晚上看没看见厉俏?”
“见到了,晚上来过,好像喝了酒,满脸通红,但是身上又没有酒味,真是很奇怪。”陆天风说完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她被人下药了!”
“真的假的?这可不敢胡说!”老刁的脸变了颜色,好半天才问道:“她说什么了没有?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不知道呢,”陆天风有些困惑的摇摇头:“就一个劲扯衣服说热啊热啊。后来就下楼走了,雨伞都没带。”
老刁眼睛一亮,刚要说话,陆天风的手机响了。
“你看巧不巧?厉俏打来的!”陆天风让老刁看了一眼屏幕。
老刁一脸惊喜:“快问问在哪?”
陆天风点点头,接起了电话:“喂?厉俏啊,你在哪?郝局长和刁师傅都很不放心你呢。”
“别在那鬼扯了,快让他走!”厉俏在隔断后面强忍着火气压低声音说道。
“哦,萧尘啊,他睡了。让他去找你?哦,他知道地方?你俩的老地方?好的,明白了!”陆天风放下电话,回头冲屋里喊:“萧尘,萧尘,起来了!厉俏让你去找她。”
“我来的事别跟萧尘说。”老刁是真心怵头萧尘,转身快步走了,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是郝局长让我过来的,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老刁刚走,厉俏过来就是一脚:“你在那胡说什么呢!”
陆天风轻松闪开,正色道:“我救了你一命。”
厉俏过来狠狠地又是一脚:“我谢谢你!”
陆天风想把梦里发生的事讲给厉俏听,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事太过不可思议。
厉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说谎的本事倒让我开眼了,睁眼胡说,居然那么一本正经。”
陆天风心想,这点事算啥,我跳楼的当天下午,还一如往常地开了政府常务会议呢。不过你更厉害,不动声色就把绳套勒在我脖子上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这里是农林局值班室。”霍长风角色转换很快,尽管梦里当了二十多年的领导,但一回到这间办公室,立刻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哦,天风啊,我是雷震峰。今天的雨量不小,没什么情况吧?”电话里传来雷震峰副局长浑厚的声音。
雷震峰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浓眉虎目,脸颊两侧靑嘘嘘的胡茬,表情严肃,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性格豪爽,为人大气,对年轻人尤其关照,所以深得局机关年轻人的爱戴。
“雷局,目前还没有接到有突发情况的报告,一旦有,我会第一时间汇报。”陆天风对雷震峰很尊敬,甚至很多时候他都在不自觉的模仿雷震峰。他一直认为,农林局当年的辉煌,雷震峰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
“这雨,让人不大放心啊。”雷震峰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放下电话,陆天风有些感慨,雷震峰副局长并不分管水利与防汛,但他总是有种很强的全局观念,他觉得农、林、水、牧不管哪一块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农林局在全区的地位与形象,影响到局里每一个人,尤其是年轻人的进步。在陆天风心中,雷震峰是堂堂正正走大道、走正道的人,但可惜的是,他到退休只解决了副区级,而走歪门邪道混到正区级的却不在少数,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最近防汛工作老出问题,要是尤三姐能有雷局长一半的敬业,也不至于农林局天天被区领导点名!”厉俏语气中充满不屑。
尤三姐本名尤香菊,是分管水利和防汛工作的副局长,以前是个工厂的会计,不知套上了哪的关系,竟摇身一变成了公务员身份,又接二连三的提拔,从副科长、科长变成了副局长。她打情骂俏倒是一流,但正经本事没有。
两个人正在感慨,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陆天风,找到厉俏了没有?”电话刚一接通,局长郝连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局长你好,萧尘已经去找了,我现在单位值班。”陆天风看了一眼厉俏。
厉俏一听是郝连才,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寒霜。
“值个屁班!也不看看几点了,谁还给值班室打电话,不动动脑子!赶紧去找厉俏,找到了给我回电话!”话筒里传来郝连才粗俗的吼叫。
陆天风听得心里直冒火,但他还是忍住了:“放心吧局长,半小时内,我一定把厉俏给找回来!”
厉俏又气又愁:“碰到这么个局长,咱们别说进入升迁快车道了,慢车道也轮不上啊!”
“没事,他干不了几天了。”陆天风安慰道,他记得就是九九年的汛期,因为清河的桥涵闸疏于管理且年久失修,在一次八月中旬的一次暴雨中引起了河水倒灌,省市领导都亲临现场,可闸却提不起来。眼睁睁看着河水倒灌进居民区,造成了重大损失。省领导当场发了飙,把区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免去职务。随后的两天,农林局和建委的局长、分管局长也都被免了职。
“你怎么知道?”厉俏半信半疑。
陆天风也不好解释,只好笑笑:“我猜的。”
厉俏白了他一眼:“满嘴跑火车!”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北桥街道办事处打来的,北桥辖区有一座清河桥,这几天降水很多,河水上涨冲击桥身,竟把一大段护栏给冲到河里去了。今天晚上有一个男子酒后骑着摩托车带着媳妇从桥上过,可能雨大影响了视线,也可能本身就喝太多,竟然从桥上少了护栏的那段冲到了河里,夫妻俩双双殒命。现在夫妻双方两边的家属都聚集在了街道要求给个说法,如果不给满意的赔偿,就要连夜到区政府门口静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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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这两个货是怎么表演的?”陆天风把电话按到免提,先给分管防汛的副局长尤香菊打了过去。
“我在外面有事,现在回不去,这个情况很重要,你马上给郝局长汇报。”没等陆天风把事情介绍清楚,尤香菊就赶紧推脱挂了电话。
陆天风笑着摇摇头,又拨通了局长郝连才的电话。
“这种事给我说干什么!懂不懂组织程序?你这属于典型的越级汇报!”没听两句,郝连才就发了火:“没有分管领导吗?这些破事以后不要跟我说!有事先给分管领导汇报,分管局长解决不了的,让分管局长找我汇报,你有资格给我汇报工作吗?”
陆天风听猴戏一般,也不生气,等郝连才发完脾气,这才说道:“对了局长,刚才萧尘打电话来,说一会就把厉俏送单位来。”
“嗯,没事就好。”郝连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尤局长说她有事回不来,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必须局长亲自处理!”陆天风添油加醋。
“放他娘的狗屁!再给她打电话,让她必须回来,告诉她,耽误了事,一切由负责!”郝连才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陆天风又不紧不慢地给尤香菊打了过去,这次却没人接听了。
厉俏气得脸色发白,半晌说道:“要不,给雷局长打个电话?”
陆天风摇摇头:“算了,别添麻烦了。处理不好有责任,处理好了,那俩货就来抢功劳。”
过了半个多小时,北桥街道又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明显不好了:“你们郝局长和尤局长的电话都没人接听。现在市政局、街道和派出所的领导都在,就差你们了,你们再不来人,我们可要向区领导汇报了。”
“好的,我马上给领导汇报。”放下电话,陆天风跟个没事人一样。
厉俏显得有些着急,皱着眉头说道:“要不你在这守着电话,我过去一趟吧,农林局的名声在全区已经臭到家了,别再让人看笑话了。”
“咱俩一块去吧。”陆天风把电话转移到手机上,和厉俏下了楼。路边等了好久,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的路上,又接到了街道打来的催促电话。
到了现场,人声鼎沸,足足有三十几口人。
陆天风和厉俏挤过人群,到了一间小屋,里面连坐带站的有七八个人。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正在说话:“如果他们有违法或者过激行为,我们会处理。但我们出面,即便不会激化矛盾,也会让他们抵触情绪更加强烈,这说服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街道来做。”
“我们街道做工作没问题,但是你们职能部门得给个政策,到底我们负有多大责任,能赔偿多少。这样我们才好跟家属谈。”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望向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但此时因为忧惧而显得没有神采,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坐在那不停的搓着手。她努力想显得镇定一点,但她的紧张局促大家都能看出来。
陆天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叫韩英。严格说起来,她是个书香温婉的女人,并不适合从政,心思单纯,又拘谨害羞,但家庭背景好,团干部出身,是黄北区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后来一路干到了区长,但性格能力的确不适合,最后调整到了东州市文旅局当局长。那时作为市长的他,经常喜欢开韩英的玩笑,而韩英特别容易脸红。
“韩局长,你说句话吧!”穿警服的中年人说道:“时间越来越晚,家属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再拖下去,可是容易出问题。”
“这个,关于内河防汛,区里是有分工的,建成区的部分是由我们建委市政负责,但建成区以外,是农林水牧局负责。”女人搓着手,努力让声音平稳。
“妈的,农林局这帮孙子怎么还没来!多长时间了,再不来老子去把他们拷来!”一个年轻警察怒骂道。
陆天风看了一眼年轻警察,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我是农林局的!”厉俏上前一步,面沉似水:“你要用警车接我们可以,用铐子,你还没这个权力!”
年轻警察眉毛一扬,刚要说话,中年警察摆摆手拦住了他:“曹所长,你别着急。人来了就好,那你们坐下来赶快商量。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年轻警察往外走的时候,挑衅一般撞到了厉俏的肩膀,把厉俏撞的一个趔趄。
“你是曹坤吧?”陆天风想起了这个警察是谁。这是全市最年轻的派出所副所长,后来一路升任所长,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局长,市公安局副局长。在二十年后的一场扫黑除恶中落马。落马后,人们才发现,他的仕途之路的起点,是按照某位政法系统大领导的意图包庇了一个有背景的罪犯。这个罪犯逍遥二十多年,期间又犯下了数起命案。二十多年后,随着这个罪犯的被抓,包括已经退休的大领导在内,一串政法公安干部被牵扯出来。
曹坤愣了一下,很少有人直接当面喊他名字了。
陆天风淡淡的看着他,当领导习惯了,身上自有一股气势,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身上才有的气势。
曹坤一时被这气势压制住了,竟然没敢还嘴,半晌才问道:“你是?”
此时陆天风有点市长附体,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小兵,朝门口轻轻一摆头:“出去吧。记得自己是通过干什么上来的!多干点好事!”
一想到这个人还要在公安系统继续干二十多年,而且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主政一方的局长,心中不禁叹息。
曹坤竟然没敢多言语,出门去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陆天风不同常人的气质。街道上的一个领导连忙站了起来,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农林局陆天风。”
“哦,陆局长吧?你好你好,我是街道的副主任胡波。你们可算来了,你们来了,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街道的领导异常客气。
“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们街道的同志先去和家属碰一下,摸摸他们诉求的底。这边我和韩英同志商量一下。”陆天风开始指挥起来,厉俏在一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韩英同志商量一下。”陆天风说道。
“那太好了!”街道副主任胡波带着街道的人出去了,屋里只剩了韩英、厉俏和陆天风三个人。
“你自己来的?”陆天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英。
韩英脸一红,她刚到市政局任局长,那些副局长都比她大一二十岁,又见她脾气柔和,慢慢就不拿她当回事了,不但不听,还经常拿捏她。
陆天风心里雪亮,这样的性格当领导,也真够难为她了。
“你当这个局长多久了?”陆天风坐了下来问道。
韩英低低地说道:“半年了。”
“还想干吗?”陆天风又问。
“啊?”韩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是想继续干这个局长,还是想被撤职?”陆天风换了个问法。
“想,想干啊。”韩英又开始局促起来。
“还想干就好办!”说完这话,陆天风不言语了。
韩英不知该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张张嘴又闭上了,抬头看看陆天风,但陆天风一看她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赶紧躲开。
厉俏看出了韩英的局促,倒了杯水端过去,柔声说道:“韩局,您别着急,咱们先等街道摸摸底,掌握了他们的预期,我们再研究办法解决。”
“哦。”韩英明白了,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对厉俏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啊,小妹妹。”
过了一会,街道副主任韩波进来,对陆天风说道:“陆局,他们要二十八万,但我估计二十五万以内就能谈下来。”
陆天风点点头,转头对韩英说道:“账上还有多少钱?”
“大概有二百多万。”韩英老实回答。
陆天风对街道副主任韩波说道“那就给二十八万,你去跟他们说,明天上午去市政局拿钱,一分不少。”
“那太好了!”韩波说完看看韩英。
韩英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韩英,这二十八万是不是你的钱?”
“是,啊?不是。”
“你能不能把这二十八万拿回家自己花?”
“那怎么行!”韩英站了起来。
“那你心疼什么,想想人家留下的孩子。”陆天风说完,又对韩波说道:“这个钱,街道还是要多操点心,经常去走访走访,确保孩子能享受到。”
“这个放心,孩子一直跟着她奶奶,感情很深。而且孩子奶奶也没有其他的孩子,这钱交给孩子奶奶,一定没问题的。”韩波很开心,这事比他想象中圆满。
韩波走了,陆天风看看韩英:“你明天一早就开个党组会或者局长办公会,研究确定一下这个补偿金额,让班子成员都表个态,这事就圆满结束了。”
陆天风说完,也不等韩英回答,径直出门走了。
韩英有些发愁,看着厉俏:“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到时候家属去了,拿不到钱会不会闹起来?”
厉俏走过去站在韩英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开会时,你先说这个赔偿数额是农林局、公安局和街道组成工作组与家属经过艰苦谈判取得的,来之不易。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再低一些,如果咱们局里哪位领导有能力去把数额谈下来,那是再好不过,今年的考核可以优先评优。”
“哦,”韩英有些明白了,“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干这个麻烦事的对吧?”
“对的,如果谈不下来,家属万一闹起来,还会惹一身骚,老油条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厉俏轻轻拍拍韩英的肩膀:“你甚至可以敲打一下他们,说今晚各个局包括街道都是副职在现场,只有市政局……”
“哦,这个就算了吧。”韩英心里有了底,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整个人看着漂亮了不少。
“韩局,你得多笑笑,看,你一笑多好看。”厉俏不失时机的拍上了马屁。
“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是能来我局里就好了。”韩英拉起厉俏的手,发自内心地说道:“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来帮我,我就不会这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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