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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

第五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林姝音顾珩,也是实力派作者“第五白”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上一世,她身为商户之女,有万贯家财嫁给状元郎,可惜人家早有白月光,是个冷清薄幸的,她最终是凄苦而亡,不得善终;一朝重生,她无视凉薄婆家,坚决守好活寡,只为自己开怀畅意,不再去在乎其他。只是没想到……当朝天子竟对她这个臣妻有意思?...

主角:林姝音顾珩   更新:2024-04-07 2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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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音顾珩的现代都市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由网络作家“第五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林姝音顾珩,也是实力派作者“第五白”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上一世,她身为商户之女,有万贯家财嫁给状元郎,可惜人家早有白月光,是个冷清薄幸的,她最终是凄苦而亡,不得善终;一朝重生,她无视凉薄婆家,坚决守好活寡,只为自己开怀畅意,不再去在乎其他。只是没想到……当朝天子竟对她这个臣妻有意思?...

《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精彩片段


刚下马车,门房就有人来报:“陆家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姑爷今儿一大早就上门来了。”

徐珍娘冷哼一声:“来得正是时候!”

她正好要找这些人算账!

花厅里,陆、林两家人喝着茶,说着笑,气氛很是融洽。

林大老爷林敞维摸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状元女婿,越看越满意。只是,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又不禁拧起眉心。

他那个大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娇蛮任性,和她母亲一个样!

坐在上首的林老夫人吴氏也在此时开口,“亲家祖母放心,我们林家也是传袭了几百年的书香世家,家风清正,从没有出过和离再嫁之女。”

陆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感激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哎,这次确实是我家拓哥儿不对,委屈了姝娘。他现在也知错了,每天都在琢磨要怎么弥补,茶不思饭不想的,就盼着妻子回家呢。”

陆承舆低头不语,作出羞愧的样子。

陆老夫人给周氏使了个眼色,周氏会意,立马哭诉道:“都怪我,耳朵根子软,听信了那样的无稽之谈。但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担心姝娘年纪小,被人哄骗了去。”

林敞维恼怒道:“亲家母有什么错?她一言不合就离府十日不知去向,谁家当媳妇的能这样任意妄为、不守妇道?”

“谁不守妇道了?”徐珍娘沉着脸,跨进花厅,凉凉的眼神在林敞维身上扫过,“我的宝儿明明就是去云回寺祈福了,哪有不知去向?你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经查问就如此说自己的女儿?”

林敞维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愣在那里。

两人成婚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被珍娘如此疾言厉色地责怪。

林老夫人吴氏一看自家儿子这副怂样就来气,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人妻者,怎能如此和丈夫说话?哼!我看大姐儿就是和你有样学样才会如此。”

“岳母大人。”陆承舆赶紧起身行礼。

徐珍娘目光如炬地瞪着他,讥讽道:“我可没那个福分当状元郎的岳母!你和我家宝儿成亲三载都没有圆房,这门亲事可算不得数。”

林敞维喝道:“徐氏!”

徐珍娘淡淡瞥他一眼,无视。

她努力压制住怒火,才没有动手打人,只声音冷的无一丝温度,“陆承舆,既然你心中另有所爱,当初就不应该上门求娶我家宝儿!”

陆承舆辨无可辨。

陆老夫人不得不出面解释:“都是误会!误会!拓哥儿并无心上人,他只是一时心软,对王贞娘只有同情,他们俩并无任何苟且。”

“并无苟且?”徐珍娘信她才有鬼了,连声质问:“是谁口口声声说要纳贵妾,望妻子成全?是谁在书房日日对着画像,睹物思人?是谁放不下旧爱,让妻子独守空房三年之久?”

这三个要命的问题,陆家人是不敢应声的。

他们本以为已经搞定了林家人,就能轻轻松松接回林氏,却没想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徐珍娘不愧是徐大标的女儿,都一样不讲情面!

“今天我就把话讲清楚。”徐珍娘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家宝儿是不会再回陆家的,死了这条心吧!你们早日把和离书送上,我们还能好聚好散,否则就别怪我们徐家蛮横不讲理了!”

是徐家不是林家。

陆家几人都听明白了,林氏的事林家是做不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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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那一出,徐珍娘没有让女儿去花厅见陆家人。只晚上用膳的时候,姝音还是要自己出面应付林家人。

小说《陛下不可!她可是您臣子的发妻啊》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大家都聚在老夫人的院子明德堂。

她刚踏进去,一个茶杯就摔到了脚边。

“逆女!还不跪下!”林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吼道:“我们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种害群之马!和离?想都别想!我是不会让你辱了我林家门楣的!”

吴姨娘边给老夫人顺气,便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咱们大姐儿气性大吧,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和离这种大事随随便便就说出口,身后还有做侯爷的外祖父给撑腰。我家月姐儿就没那么好命了,还没出嫁呢,就被有这样名声的姐姐拖累,真是可怜。”

“闭嘴!”徐珍娘冷喝道:“你一个做妾的,嫡女的事情没你说话的份儿。”

吴姨娘闹了个没脸,悲悲戚戚地喊了一声:“姑母。”

林老夫人心疼侄女,厉声开口:“她有说错吗?一家子姐妹,做姐姐的和离肯定会影响到妹妹的婚嫁。”

徐珍娘冷淡,“母亲不是最讲规矩吗?怎么做妾的随意插话也不见母亲责罚她?”

林老夫人噎住,顿了顿才冷笑道:“吃饭!珍娘你过来伺候我!”

一家子很快就围着桌子坐好了。

林家大少爷林继宗拍着手,流着口水大声叫嚷:“肉!我要吃肉!娘子,我要吃肉!”

林老夫人看着傻乎乎大孙子,心里又痛又恨,怨毒的目光扫向徐珍娘两母女。

都是这个狠毒的妇人,不然他们林家怎么会出了个傻子!

吴姨娘厌恶地扫了一眼亲儿子,忙指挥一旁的外甥女兼儿媳,“愣着干什么,快给宗儿夹菜啊,可别饿着他了。”

“先给他擦一下口水啊,不然他要怎么吃饭?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会怎么伺候自己的夫君?”

薛氏讷讷应是,心里虽然嫌弃得不行但还是不得不照做。

姝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像林继宗这样的,就不应该娶妻,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林老夫人心里有怨气,对徐珍娘的态度就更差了,一会儿嫌她夹的菜太硬要噎死自己,一会儿又嫌她笨手笨脚把丸子夹碎了,一会儿嫌她身上的香味太浓影响自己的食欲……

姝音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把筷子搁在桌上,诘问道:“主母饿着肚子站着伺候,妾室却能坐在主桌安安稳稳地大快朵颐,这又是何规矩?书香世家林家的传承吗?”

林老夫人有些讪讪,嘴硬道:“儿媳伺候婆母天经地义,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姝音点点头:“那妾室伺候主母也是天经地义。吴姨娘,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没看到自己主母还饿着肚子呐?赶紧过去服侍她用膳。”

林敞维怒了,“雪娘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注意你的态度。”

姝音嗤道:“我的态度怎么了?我这不正好心地教导姨娘规矩吗?有何不对?”

林敞维语塞。

林老夫人皱着眉,息事宁人道:“吴姨娘有孕了,我这才没让她伺候的。”

姝音扫了一眼吴姨娘还没显怀的肚子,想起来了。

只是她这胎生出来的依旧是个傻哥儿。

想到祖母和吴姨娘对母亲的那些无端猜忌和指责,姝音只觉得怒火中烧,“有孕也不代表她能坐在主桌吧。我去过那么多人家做客,不管是勋贵还是清流,都没见过有如此不知规矩的妾室。”

林老夫人阴恻恻道:“她怀的可是我们林家的金孙,特殊一点怎么了?谁叫你母亲自己生不出儿子的,吴姨娘生的这个可是我们林家未来的香火,她可在帮你母亲一个大忙!不然,就凭她生不出儿子这点,就是我们林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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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音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笑问:“公主从哪里过来的啊?怎么满身的汗?”

长乐的嘴噘得更高,“就柳嫔家的那个柳琦容,最近老是缠着我,我可不耐烦跟她玩儿。我上次就捉了只蛐蛐,她就被吓得哇哇乱叫,可烦了。”

林姝音和宁华对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这柳嫔如今可是宫里的大红人,连带着娘家诚意伯府都水涨船高,成了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勋贵人家,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攀关系。

谁叫新皇登基后,只独独招了柳家女儿进宫,更是直接给了正五品的嫔位。

外界都传宫里那位非常宠爱柳嫔,就算某日直接封后都不足为奇。

长乐两手趴着窗户,看着下面的闺秀一脸好奇,喃喃:“也不知皇叔会不会喜欢她们?”

长乐公主虽有公主的封号,却不是当今这位的女儿,而是前太子的遗孤。只这位在登基后不久,就封了同母兄长唯一的子嗣为公主。

宁华逗她,“你觉得呢?”

长乐撇撇嘴,“一群风吹就倒的,无趣得很,有什么好喜欢的。”

就这时,被她嫌弃的柳琦容也小跑着进了敞轩,气喘吁吁:“殿下,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再后面,跟着一个秀美高挑的年轻妇人。

林姝音惊喜:“巧容!”

这人正是诚意伯的嫡长女柳巧容,和林姝音、宁华从小一起长大,三人关系非常亲。

柳巧容也很高兴,与众人见了礼后,就拉着林姝音问道:“你和陆承舆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了,你以后回陆家可不轻松。”

林姝音挑眉:“谁说我要回陆家了?”

柳巧容惊讶,“你的意思是?”

林姝音坦率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柳巧容迟疑片刻,面上露出些羡慕,“挺好。你现在还年轻,也没有孩子,外祖父还是侯爷,再嫁也不难。”

林姝音知她在婆家过得颇为不易,拉着她的手,认真道:“你想和离就去做,我和宁华一定会支持你的。”

柳巧容微微摇头,神情疲惫,“父亲不会同意的。”

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女子没有娘家的支持,就算和离了又能去哪儿,又要如何为生?

宁华不以为然,“你母亲留给你那么多嫁妆,只要手里有钱不回伯府也不怕。再说了,富婆也不愁嫁,多得是青年才俊在等你垂青!”

柳巧容低头不语。

林姝音看出点端倪,问道:“你手里没那么多嫁妆?”

柳巧容觑了一眼柳琦容后,才小声回答:“母亲去世后,所有铺子、田庄、土地、贵重物品都由父亲管着。成亲那日,他们拼拼凑凑了六十四抬嫁妆还算风光的送我出嫁,但里面多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我后面算了算,所有东西加起来不过几千两罢了。”

林姝音和宁华都快出离愤怒了。

富甲一方,为先帝夺取天下贡献钱袋子的柳家居然只给嫡长女几千两的嫁妆?

更令人不齿的是,诚意伯柳如海本是孔家赘婿,只巧容的母亲孔氏在她五岁那年就因病过世。后来恰巧遇上天下大乱,善于投机的柳如海毅然带着孔家的万贯家财投奔了先帝,不仅名正言顺霸占了妻主家业,更以此为自己博得了一个勋贵的名头。

宁华冷哼:“你那个继母也没少占便宜吧?”

姝音也是这么想的:“就冲她当初给你挑选的夫家来看,这人就没安什么好心。”

柳家虽然是商贾出身,但确为本朝实实在在的开国功臣,嫡长女何至于下嫁给还没考取任何功名的寒门为妻?

宁华:“他们现在恐怕尾巴都翘上天了吧?毕竟你那个妹妹在宫里正得宠。她能有那样大的机遇,应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巧容疑惑:“我?”

宁华没好气:“前几个月请你来我府上赴宴,你还带着她呐!”

姝音也想起这件事了,宁华本来邀请的全是妇人,结果忽然来了个黄花闺女,害得大家都不好意思看裸男肉搏了。

巧容讪讪:“收到帖子的时候,她刚好在我那儿。但我后来也没带她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啊,她能得圣上青睐可不是我造成的。”

宁华也挺疑惑,她那个素来不近女色的“大侄子”怎么就突然眼瞎看上柳家那个妖妖娆绕的柳宝容了?

“你爹是不是去搞什么歪门邪道,给皇上下蛊了?”

巧容瞪她:“别瞎说。”

“姑奶奶。”长乐讨好地摇了摇宁华的胳膊,“你这里的点心真好吃,不知能不能把点心师傅借我几天?”

宁华为难:“这点心师傅也不是我家的,只是今儿专门请来帮忙的。”

长乐有些失望。

宁华又道:“不如我请她过来,你自己问问?”

一刻钟后,侍女领了一位布艺女子走进来。

“见过公主殿下、郡主、各位贵人。”女子不卑不亢地行礼。

姝音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不着华服,却依然是个清雅秀丽的美人。

侍女为长乐介绍:“这位就是方记糕铺的东家方娘子,殿下爱吃的那个叫舒芙蕾的小点心就出自她的手。”

看着碟子里金灿灿、肉嘟嘟的糕点,姝音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细腻的口感迅速在舌尖荡开,绵厚柔滑、唇齿留香。

前世卧病在床的那些日子,唯一能让她感到快乐的就是吃上方记糕点。方记的东西不仅好吃,连名字都好听——舒芙蕾、马卡龙、提拉米苏、贝果、慕斯……

只可惜,永安四年的时候,方记的东家方娘子却莫名丢了性命。民间都传是因为诚意伯家看上了方记的生意,世子柳青山还想强纳她为妾室……

具体是怎么回事,姝音也不清楚,但她还是想帮帮这个上辈子给她带来很大安慰的女子。

如果方记背后有勇毅侯府撑腰,诚意伯家再想打什么主意,也要先掂量掂量吧。

方娘子婉拒了长乐的邀请。

长乐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那东家如果出了什么新品,一定要记得先给我尝尝。”

方娘子笑着应下。

一旁的柳琦容却不干了,语气轻蔑:“不识抬举的东西!公主殿下看上你了,居然还敢推三阻四,谁给你的胆子!”

“见到公主也不知道下跪,真是没有规矩!”

只见柳琦容一抬手,她身边的两个柳家侍女就上前把方娘子拉住了,一个用手用力压她的肩膀,一个用脚去踢她的膝盖。

方娘子挺直了脊背坚决不屈服,一双眼睛倔强地瞪着柳琦容。

“住手!”

姝音高声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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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音一发话,阿满和郡主府的侍女就立马上前拉开了柳府的两个丫鬟。

“柳三娘,方娘子可是良民,并不是你柳家的奴仆,不是你能随意使唤凌辱的!”姝音的语气冷厉,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

“……你!”

最近被捧惯了,柳琦容可咽不下这口气,声音越发尖刻,“不过是一个抛头露面在上京讨生活的乡下妇人,我柳家想让她为奴还不容易?到时候就让她日日夜夜跪着起不了身!”

姝音嗤道:“你柳家可真厉害!我记得年初圣上出宫祭祖,曾下过不需要百姓跪迎圣驾的口谕,普通老百姓见到圣上尚且只需要叉手作揖。你柳家比圣上还尊贵不成?”

柳琦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小声辩解:“我都是为了公主。”

长乐重重哼出一声,“我又没让你这么做,少赖在我头上!”

柳琦容毕竟年纪还小,被公主呛了一句就忍不住痛哭起来,“殿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

到底是自家妹妹,巧容不得不上去安慰她。

“不要你管!”柳琦容一把推开自家大姐,眼神恶狠狠的仿佛在看仇人,心里想着回去就找自家二姐告状,让她打这些人的板子!

宁华斜睨她一眼,沉声吩咐侍女:“带柳姑娘下去学学规矩。”

柳琦容一走,气氛一下子融洽了很多。大家一边吃着美食、喝着小酒,欣赏美景中的女子表演才艺。琴棋书画舞是最常见的节目,但也有武官家的女孩儿展现武艺的,射箭骑马好不热闹。

永乐兴奋地拍着小手:“姑奶奶,你一定要把宣威将军家的彭姐姐加进选秀名单,她那套剑法可太漂亮了。”

宁华向下瞥了一眼,看清彭秀秀略显粗犷的身材后,叹道:“你家皇叔可不喜欢这样的。”

姝音也赞同。

彭家妹妹的长相可跟柳宝容南辕北辙,恐得不了那位的欢心。

申时三刻,所有佳丽都表演完了。宁华下令给每位闺秀都发一朵花,有的是牡丹、有的是芍药、有的是海棠、还有兰花、山茶、桃花……

总之种类繁多,具体什么意思就让她们自己琢磨想象去吧……

姝音吐槽:“你这样可真敷衍。”

宁华摊着双手,“我也没办法啊,宫里那位不点头,我也不能跟她们随意保证什么。”

姝音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说这事是大长公主在操办吗?今儿怎么没见到她?”

宁华叹气:“她家钺哥儿这几日身体又不大好,抽不了空。”

上京城人人都知道大长公主家的公子身子孱弱,据说是以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影响到了根本,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

“很严重吗?”姝音有些在意,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似乎确实有听到他在咳嗽。

宁华:“老毛病了,听说前阵子皇上派他出京办了趟差事,太劳累了吧。”

姝音在心里暗暗埋怨了皇上两句。

自家表弟身子这么差,还要派人出京办差,真是不知体恤人!

探春宴结束,姝音与宁华告别,正要登山马车,却被等在那里的方娘子叫住了。

“夫人。”她盈盈一拜,“多谢夫人为小女子解围。”

姝音对她很是欣赏,没有绕圈子直接问:“方娘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方娘子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眼含询问。

姝音示意她跟着自己上马车。

“刚刚那个叫嚣着让你下跪的,你可知她是谁?”

方娘子摇头。

姝音又问:“诚意伯柳家你可知?”

方娘子继续摇头,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恐怕不简单。

姝音把诚意伯府近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情况细细和她讲了,“他们家次女最近正得圣宠,柳家人行事也越发张狂无忌,你今日得罪了柳家三娘,恐会有麻烦上身。”

方娘子神情凝重,“那我应该怎么做?”

姝音道:“你可以为自己找一个背景更硬的靠山,比如我们勇毅侯府。”

方娘子犹豫,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在京城长久地经营生意背后都得有贵人支持,可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信得过吗?

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姝音知道自己的提议有些突然,也理解她的迟疑,“你先考虑考虑吧,有主意了可以去勇毅侯府找我。”

--

宸元殿。

钱三躬着身,小声禀道:“春锦宫的柳嫔娘娘求见。”

顾珩仿佛没有听到,仍专注在手里的公文上——最近关中似有干旱之兆,春耕时节雨水稀少,秋下粮食恐会减收,得提前做好打算才行。

“皇上?”

钱三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顾珩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语气干脆冷淡,“不见。”

钱三诶了一声,给下面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其出去回话。

片刻,殿外传来一阵女子细细哭喊的声音。

顾珩的眉头皱了起来。

钱三在心里叫苦,赶紧迈着小碎步往外走。不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就消停了。

“奴婢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

钱三利落地下跪请罪。

顾珩抬手让他起来,批复完旱情的折子后,随口问:“刚刚是何事?”

钱三赶紧回道:“柳嫔娘娘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想要请皇上给她做主。”

顾珩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笔,不悦,“她能有什么委屈?”

钱三把打听到的说了,“下晌的时候,柳家来了人,估计是为了家里人的事。”

顾珩冷哼,柳家人最近飞扬跋扈的行事作风他都有所耳闻,他们家能受气?

“你找人看着他们些,别闹得太过了。”

钱三:“是!”

“下面那些人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后妃居然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宸元殿外,实是不成体统!”

钱三的心里重重一跳,惶恐应是。

宫里这些人精这次可是压错宝了,行错方便了……

钱三对柳嫔进宫的内情倒是清楚的,本以为她在陛下心中总是有些不一样,还有意无意多照顾了她一点,想来也是自己这暧昧的态度误导了下面的人。

想通这点,他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

顾珩嗯一声,凉凉道:“下次不要再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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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林敞维立即呵斥,还做贼心虚地往窗外看了看。

这要是被岳父知道他们有这种心思,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吴姨娘不满地哼了哼,“随口说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子。”

林敞维缓了缓心神,才搂着她解释:“那个臭丫头可是珍娘的命根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保管徐家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就他岳父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劲儿来看,让他们林家陪葬都有可能。

吴姨娘伤心地哭起来,“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就不重要了?我可怜的宗哥儿啊!”

林敞维的眼里也迸发出强烈的怨毒,恨声道:“我这次全程派人盯着,她绝对没有下手的机会。别担心,表哥这次一定会让你顺利生下个健康的哥儿。”

这日的午后,顾珩难得踏出宸元殿,去了宫苑。

水榭里,固安大长公主顾岚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约莫五十几岁的年纪,打扮得并不华丽,发髻上也只斜斜地插着一支鎏金银花钗。

“姑母。”顾珩率先开口。

顾岚盯着他,眼神有些复杂。这么多年一晃而过,当年那个吵着要跟她上山抓野兔的小男孩也已经快要到而立了。

只是,他这样的年纪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可如何是好?

她叹息一声,良久道:“你真决定不选秀了?你可知有多少人家挖空了心思也想往你的后宫塞人?你这样,他们会很失望的的。”

顾珩略微颔首,淡笑道:“他们失不失望与我何干?”

顾岚嗔他一眼,“你才登基不久,后宫可是拉拢各方势力最好的途径。”

她点到即止,并不把意思挑明。

虽然用后宫平衡朝局的手法并不高明,但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顾珩知道姑母也是在为自己打算,可他并不想那么做。

尤其是在认识她以后。

“我对那些女人没有兴趣,选秀只会耽误她们。”

他后宫的摆设已经足够了。

顾岚急道:“你都没见过她们,怎么就知道没兴趣了?”

顾珩不答,反正他就是知道。

顾岚对这个皇帝侄子了解得很,从小就固执,自己认定的事绝不会改变,遂也懒得费口舌说服他。

她连喝了几杯茶,压下心里的那股郁气,佯装随意问道:“听钺儿说,你看上了个有夫之妇,她是哪家的?”

顾珩摸了下鼻子,平淡道:“他骗人的。”

顾岚才不信,她家钺儿说得有板有眼的,绝对不会有假。

“她的夫家有官位吗?”

顾珩饮茶的动作一顿,脑子里浮现出陆承舆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心下不快。

顾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声提醒:“可不要闹出什么君夺臣妾、强取豪夺的丑闻了,至少也要等到她和离之后你们再……”

她说得含糊,但顾珩听明白了。

“姑母,你多虑了。”

他与她当下着实算不上是什么亲密关系,自然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况且她还怀着孩子。

想到这里,顾珩的眉心倏然皱起。

也不知,她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

姝音最近的身体还挺好,自从吃了宋阿姥自制的药丸,她一早一晚也不再那么难受了,孕吐也在减轻。

阿满小声嘀咕:“在林府的这段日子可不能被发现了。”

姝音也很小心,她现在的小腹已经略有起伏,很多显腰身的裙子都不能再穿。

徐珍娘还觉得奇怪:“怎么最近老看到你穿齐胸襦裙,你以前不是说穿这个显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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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音支吾了一下,找了个好借口:“这样穿比较凉快啦。”

“是吗?”徐珍娘没太上心这事,转而问道:“你祖母今天叫你去做什么了?”

姝音摊开自己的手掌,可怜兮兮道:“祖母罚我抄写了十遍女诫,可她嫌我字不好看,就打了我二十下。”

“二十下?”

徐珍娘看着她高高肿起的手心,眼泪险些掉下来。

“快去拿药膏来!”

徐珍娘边给她涂药,边埋怨:“自己的亲孙女,怎么就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姝音随口道:“她从小就不喜欢我,可能也没把我当孙女看吧。”

徐珍娘僵住,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呐呐道:“都是娘不好,要是我能为你生个弟弟,他们就不会这么对你了,你也能多个倚靠。”

姝音蹙眉,她演这场苦肉计可不是为了要阿娘自责的。

祖母要打她,她有一万种办法可以逃脱,但她还是咬咬牙认罚,不就是想借此在母亲面前卖卖惨,激发她离开林家的意愿吗?

况且,遇事怎么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当然是别人不对啊!

“娘!”姝音嘟起嘴巴,一脸不高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这是嫌弃我是女孩儿了?”

“没有的事!”徐珍娘几乎是冲口而出,眼尾都红了,有些慌乱地拉起女儿的手,坚定道:“你是娘的心肝,娘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心肝!”

姝音的鼻子猛然涌上一阵酸意,哽咽着说:“阿娘也是我的心肝,我的心肝怎么会不好?我的阿娘就是天下最好的!”

等这股泪意过去了,姝音攥着徐珍娘的手郑重其事道:“娘,没生儿子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们对我们不好的借口!有很多夫妻只有一个女儿,也能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阿公阿婆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一辈子就只生了你一个女儿。可阿公并没有嫌弃你不是儿子,反而把你捧在手心上,如珠如宝。”

“阿公现在可是有着世袭的勇毅侯爵位,但他却依然没有想要生儿子。没有儿子就不能承爵,这对很多人来讲可能是巨大的损失,可阿公并不这么想。”

“因为他觉得有你就够了,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你就是他最想要的那个孩子,是他与所爱之人的延续。”

听到这里,徐珍娘再也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

姝音抱住她,继续下猛药,“娘你知道吗?阿公每次看到你在林家做小伏低,委曲求全时是什么心情?自己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却在别人家里受苦,被人践踏,他得有多心痛啊!”

徐珍娘只觉得心好像被人撕碎了一样。

活成这样,真的太对不起爹娘了!

同一时刻,林姝月所在的竹溪院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吴姨娘尖着嗓子,又问了一遍:“皇上真的不选秀了?确定吗?”

林敞维唔了一声,也是一脸的失望。

他还想着能把女儿送进宫,要是能得宠,他就多了一个比勇毅侯府更大的靠山,以后也不用再看岳父的脸色生活了。

林敞维的心里酸溜溜的,对诚意伯柳如海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还是他的运气好啊!富豪妻子死的早,女儿又直接就被皇上提进了宫!

怎么他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

林姝月怔怔地一动不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我明明就是要入宫的啊?”

吴姨娘像是终于接受了事实,猛地嚎哭起来,“我苦命的月姐儿啊!老天怎么这样捉弄我们!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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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中,马蹄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

林姝音几人早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等着。山路狭窄,来人肯定能注意到他们。

果然,骑着马的人纷纷减缓速度在他们身边勒马停下,为首那人身着玄色骑装,先环视周围一圈,视线才落到林姝音一行人身上,看到他们几乎都是女子后神情一松,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贵在林姝音的示意下上前行了个礼,恭敬说道:“正如公子所见,我家主人途经此地,不想马车陷进了泥泞不得出,若各位得空儿,可否搭把手,帮个忙?”

玄衣人没有立刻回答,拉过马头往回走了几步。

林姝音顺着他看过去,在一群膘肥体壮的骏马中间看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她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车身上的徽记——固安大长公主府。

那位大长公主她小时候倒是见过的。

只不知人家记不记得她?

林姝音走过去,准备拜见,就见马车的门在这时候被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那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笑道:“我家主人有请。”

想来是担心她站在一群男人中间不自在,林姝音没有多问,利落地上了马车。

她低着头想行礼,却被一阵男人的咳嗽声惊得抬起眼——上首坐着的,哪里是公主?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领口、袖口处有些细细的精致暗纹,其余地方并没有太多点缀,却一点也不显得朴素,反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

这是?

林姝音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大长公主府的情况,侧身行礼,口称:“萧二叔。”

面白无须的人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瞪了回去。

“你怎么叫我萧二叔?”男人放下茶杯,一双细长的凤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只见面前的女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唇红若滴,脸如白玉,明媚的长相之中又透着一点英气,配着如秋水一般的眸子,显得既娇艳又灵动。

是个与时下潮流不符的明丽美人。

林姝音顿了顿,大着胆子回望过去。

霎时惊讶于眼前男子的美貌,似乎比从前还好看!

“萧二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林姝音眨眨眼,有些困惑,“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叫你的啊。”

她出生的时候,外祖父就已经跟着先帝打天下了。他们这些家眷也一路从肃州跟到上京,一直在前线不远的地方生活,战事吃紧时还会做些力所能及的支援。

所以,各家关系都很近。

林姝音歪着头想了想,说了几件小时候印象深刻的事,“有一次您还教我们骑马来着。可是我仗着已经学过了,得意的直接快跑起来,结果却失了控制,最后还是多亏您把我救下来。”

“是吗。”男人神情淡淡,似乎真的想不起这种小事,微微抬了抬手。

一旁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见状,一边恭敬应是,一边领着林姝音坐在下首的矮塌上,问道:“夫人这是要去云回寺?”

林姝音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条路这么偏,除了去云回寺,谁往这边来?”中年男人为她倒了杯茶,接着道:“我看啊,那马车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要不我们先送夫人上去,不然一会儿天黑了这路可不好行。”

林姝音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毕竟请人帮忙也没有耽误人的道理。

片刻后,阿满和春燕也上了这辆马车,除了李贵和另外留下帮忙的两人,一行人又重新出发了。

林姝音从不是忸怩的性子,虽然眼前的故人没有记忆中那么热情和温和,但她还是略显怀念地说了一路来上京之前的生活。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了云回寺的门口,知客僧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林姝音带着两个丫鬟向男人道谢,下车站到一旁,目送马车疾驰着朝着道路尽头而去。

马车上,钱三正为自家主子换茶,状似无意地问道:“二爷以前见过勇毅侯家这外孙女?”

他刚刚可看到了,自家爷在那小夫人说话的时候,有好几次都笑了。虽然幅度很小一般人也看不出,但却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顾珩冷冷瞥他一眼,并不说话。

勇毅侯这个外孙女,他当然是见过的。

并且印象深刻。

那是在他15岁第一次出征失利后给了他一整个烤羊腿当做安慰的小吃货。

--

云回寺有专门为女眷留宿的院子,房间里的东西还算齐,阿满和春燕小小收拾了一番就可以入住。

临睡前,林姝音关好门窗,对着她俩坦白了自己有孕的事实。

阿满先是开心,随即又像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巴,“怎、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有孕了?”

姑娘这莫不是想孩子想的得了癔症?

春燕的表情很凝重,显然不认为自家姑娘是在开玩笑,有些迟疑地问:“是不是那一次?”

林姝音点点头,记忆慢慢回到前世的那一天。

那日是她的十八岁生辰,也是她单方面准备和陆承舆圆房的特殊日子。

她还记得新婚那晚,陆承舆跟她讲,因怜惜她年纪尚小,所以并不打算现在就圆房。她那时刚及笄,什么也不懂,加上又被前几日母亲给的那本小画册吓到了,正巴不得这样!。

所以,两人就这么过了三年疏离却还算平和的夫妻生活。

陆承舆平时都住前院,只在初一十五才会回到荷风院,但两人即使同睡一屋,也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塌,并无任何亲密之举。

开头两年,林姝音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会因为夫君并不太约束她而感到高兴。

直到婆母周氏对她嫁入陆家这么久肚子却还没有动静颇有微词,母亲也频频问及此事,更表示要为她请最好的大夫调离身体。

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不圆房是一定不会有孩子的。

又过了一年,她和陆承舆之间依旧维持着这种冷淡又略显怪异的关系。而她的丈夫,似乎也并没有想和她圆房的意思。

他是不是忘记了?

林姝音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做官好像挺忙的。

母亲说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体谅。既然他不记得了,不如就由她主动好了。

想到这里,林姝音讽刺地勾起唇角,笑话那个天真无知、糊涂犯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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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音为这次圆房做了很多准备,不仅把母亲给的压箱底画册拿出来仔细研究了,还破天荒的连泡了一个月的据说能让皮肤更滑嫩的鲜花药浴。

几个丫鬟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为她捣鼓发型、妆容、衣裙……

可是那一晚,当她鼓足勇气拉住陆承舆的手,忍住羞意委婉表达出自己已准备好和他圆房之意后,却被他一把推开。

接着,那人便用那种难以置信、好像她做了多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夫人生辰喝多了酒,还是早些安置吧。”说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荷风院。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林姝音的心情很复杂。有被拒绝的难堪,也有感觉被愚弄的恼怒,奇怪的是她心底居然还有一种淡淡的如释重负——

这人,果然是不想和她圆房的。

“是在宁华郡主府上住的那晚?”春燕想来想去,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她记得姑娘从郡主府回来后,身上有些奇怪的红痕,特别是胸口、腰间和腿侧几个地方。

她那时还以为姑娘是在郡主府吃了什么发物,还连着做了好几天清火的汤药。

林姝音苦笑着点头,本只是去找宁华散闷消愁,却没想到遭遇了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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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姝音早早便起了身。

重来一次,她可是打算健健康康活到七老八十的,像前世那样被病痛缠身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了。所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阿满拿出一双厚底好走路的鞋子给她换上,“姑娘,真的不坐马车吗?”

林姝音道:“从这里到神医的家很近了,我们走过去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

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来云回寺的原因。

前世,她也是偶然在这附近碰到了宋阿姥,她当时因为怀孕晕倒了,恰好被出门采药的阿姥带了回去。阿姥后来知道了她的情况,给她用药打了胎。

阿姥的医术很好,并没有让她遭多少罪。

林姝音带着两个丫鬟,按照上辈子记忆里的路,步行了半个时辰才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中找到宋阿姥的家——归园。

上辈子她病入膏肓,太医也束手无策的时候,也曾找过阿姥,可那时这里已经破败不堪,早没有了住人的痕迹。

春燕上前去敲门。

片刻,一个小童前来应门。

春燕说明了来意,小童盯着她们看了很久,才勉强把门打开来,“先进来吧,阿姥给不给你们看病,我可说不准。”

阿满拿了两颗糖给他,小童笑嘻嘻接过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我会帮你们说好话的!”

又过了一会儿,宋阿姥才从后院走了出来。她的身量不算高,但身板却很直一点也没有佝偻,精气神十足。

“坐。”她指着槐树下的几把竹椅。

林姝音高兴地应了,赶紧坐好。

“手。”

林姝音又赶紧把手腕伸出去。

宋阿姥把完脉,眉头拧起。

林姝音心里一跳,急切问道:“阿姥,我的身体还有的救吗?”

宋阿姥怪异地扫了她一眼,略有些不耐烦,“不过是有了身孕,三月有余,胎儿已经坐稳了。你的身体也好得很,有什么好救不救的!”

林姝音一听松了口气,但想到前世种种,还是不放心,“那我有没有什么暗疾?就是现在虽然不显,但以后会病得很严重的那种?”

宋阿姥皱眉:“你为什么这么问?”

林姝音当然不可能把前世的事情说出来,只好编道:“我家里有一个长辈,身体一直都很好,可是二十出头的时候却突然病了,开始只是头晕无力,后来就发展到整日昏昏沉沉起不了身,五脏六腑无时无刻不在疼痛,最后更是七窍流血而亡。”

想到上辈子遭的那些罪,林姝音依然心有余悸。

宋阿姥沉吟,这听上去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她所知道的一种毒。

“你如果再发现了这种症状,可以立刻来找我。”

林姝音表示感谢,又问:“那我的身体?”

“健康得很!”

说完,宋阿姥就要离开,却被林姝音拉住。

“阿姥,我想再麻烦你一件事。”

“何事?”

林姝音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扰乱脉象?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有孕了。”

宋阿姥盯着她,不说话。

林姝音有点心虚,小声解释:“我想和夫君和离,但——”

宋阿姥叹口气,对她有了些怜惜。

这个世道,女子和离想要带走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这样瞒着夫家也不过是舍不下自己的骨肉。

罢了,就帮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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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林姝音几人,宋阿姥回到后院,穿过一条长长的密道,来到一墙之隔的邻院。

刚推开门,钱三就迎了上来,巴巴地问:“她们这是来干嘛的?”

宋阿姥没好气,“去去去!女子的事情瞎打听什么。”

钱三偷偷瞧了一眼自家主子,讨好地笑了,“我这不是关心她嘛!她可是勇毅侯的外孙女,我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生了什么重病,需不需要帮忙。”

宋阿姥想了想,老实讲:“也没什么,就是有了身孕而已。”

钱三僵住,面上止不住有些失望,讪讪地偷看自家主子的表情。

“不过,她却不想被夫家知道这一消息,好像是下定决心要和离了。”

钱三一听,又来了精神,这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主子高兴,有孩子也是不要紧的。

他兴冲冲走到顾珩身边,“主子,林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顾珩懒得搭理他。

可一旁正给顾珩把脉的苍介却有些好奇,欲言又止想要问些什么,但在小心翼翼观察主子的反应后,又把想问的话给憋了回去。

“主子这身体恢复的不错。”苍介捋着稀疏花白的胡子道:“脉象相比之前稳定了很多,不浮不躁,从容有力。”

钱三大喜,“那主子身上的毒?”

苍介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毒已清,对寿数也不会有影响,但子嗣方面……”

他没有往下说。

但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气氛一时有些低迷。

苍介看着主子沉郁的脸,有些不忍,大胆建议:“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要找到体质特殊又易受孕的女子,也是有可能为主子延续子嗣的。眼下主子也登基了,不如就趁着接下来选秀的机会,广撒网,找找有没有这样的女子,然后多试几次,一个不行再换……”

苍介的声音越说越小。

顾珩沉了脸,声音冷锐:“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苍介心里一抖,连连认错,“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主子莫见怪。”

顾珩闭上眼睛:“以后这种话休要再提。”

子嗣的事情,他早在得知自己重了“绝嗣散”的毒后就不再抱任何希望。

没有子嗣又如何?他依然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顾珩讥诮地勾了勾唇。

父皇,您现在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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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不耐:“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把手伸出来呀!大夫都等着呐!”

林姝音心下一动,有了主意。

她故意露出心虚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

周氏压着火气催促:“快呀!别作出那副小家子的做派!”

林姝音战战兢兢抬起头,看向旁边的老大夫,拿出手帕抹眼泪,哽咽道:“我就是太高兴了!嫁入陆家这么多年,母亲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关心我!连我上个月身体不舒服都还记得,媳妇这颗心啊真的太感动了,呜呜呜呜呜……”

周氏被她这番阴阳怪气说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个月身体不舒服,这个月才请大夫,怎么看都不是心慈的好婆婆。

回春堂的老大夫如坐针毡,神情局促。

这些世家深宅里的勾心斗角、腌臜龃龉他可不想知道!

罗大夫立刻起身,躬身作揖,“我观少夫人面色红润,气如虹中,身体想来已没有什么大碍。”

林姝音也马上点头附和:“我早就大好了。”

罗大夫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准备走人。

“不行!”周氏一下子站了起来,态度强硬,“今天这脉必须得切。”

“……这”,罗大夫为难地觑了一眼林姝音。

林姝音避开她的眼神,把两手背到身后。

周氏观她这样心虚的表现,早已压不住胸中的怒火。之前王贞跟她说,她还不信。但现在看来,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真是有辱陆家门楣!

她一定要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抓去沉塘!

“给我把她按住了!”

周氏一发话,屋内的几个丫鬟、仆妇立马向林姝音扑去。

林姝音微微扬唇,灵活闪身避过,拔腿就往外跑。

“追!给我追!”周氏拍着桌子,怒不可遏。

可长年生活在内宅的女人哪里跑得过从小上山追兔、下河摸鱼的林姝音。她一口气不带喘跑回荷风院,吩咐秋桐去侯府搬救兵。

今儿休沐,外祖父应该从京营回来了。

然后又下令把院子的门关上——不管谁来,都别开!

春燕敛了神情,“姑娘,这是?”

林姝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慌,我都有准备!过会儿有人来叫门,你们都不要理,等他们闹起来再说!”

她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

“把宋阿姥给我的药拿过来。”

吃了药,林姝音凝眉沉思,对比着前世今生发生的种种情况,心里越来越沉。

她记得上辈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婆母周氏突然就请了大夫给她把脉。用的借口是她成婚多年却一直无孕,专门请了大夫给她调理身体。

她那时刚落了胎不久,生怕被大夫看出端倪,心里很是惶恐。

好在大夫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只说她气血稍许不足,平时适当食用些山药、枸杞、大枣等补益气血的食物即可。

周氏对她并不好,从她嫁进陆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又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再加上今天发生的这一出,她可以肯定——

那一晚,她大概还是被算计了。

算算时间,那只是三个多月前发生的事。但对现在的她来讲,却又过了好久好久……

久到她都快忘了那到底是真的还只是幻境。

十八岁生辰的翌日,林姝音只身一人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淡淡的屈辱赌气似的去了宁华郡主府。

宁华郡主只比她大两岁,两人从小就能玩儿到一块,是家眷营里有名的调皮捣蛋小姐妹。

宁华是恭王最小的女儿,而恭王是先帝的小叔父。是以,郡主年纪虽小,但在宗室里辈分却不低,现在宫里那位照理还得喊她一声姑姑。

宁华看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真是没出息!看你这怂样就是在夫家受了委屈。”

林姝音被戳中了心思,神情恹恹。

宁华眼珠一转,想到了安慰好姐妹的方法,“给你看点好东西!”

林姝音没有想到,宁华口里所谓的“好东西”竟然是一堆打着赤膊的精壮男人!

“不错吧?”宁华一边给她递果盘,一边介绍,“这些都是王府里的侍卫,最近京里流行摔跤,我让他们也练练!”

林姝音望着她,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明显是公器私用啊!

宁华双眼放着光,很热情地介绍起来:“最左边那个红色腰带的最受欢迎,绿色腰带那个摔跤最厉害,黄色腰带那个力气特别大,单手就能把人托起来……”

林姝音抬眼望去,只见两个赤裸着胸膛的健壮侍卫正紧紧缠斗在一起。金色的阳光下,他们的皮肤黝黑闪亮,汗珠沿着他们俊朗坚毅的脸庞滚动,滴落在彼此肌肉结实的胴体之上。

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身体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

宁华碰碰她的胳膊,一脸骄傲:“不错吧?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强多了吧?”

林姝音不由得点头。

宁华豪放地笑起来,又干脆给几家相好的勋贵人家下了帖子。

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们那天一群人闹到挺晚,林姝音更是久违地喝了很多酒,醉得不轻,最后还是被郡主府的侍女给扶回了房间。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越来越热,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在不满地叫嚣着,扭动着。

“别动。”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姝音吓了一跳,想要睁开眼睛,身体却怎么也醒不来。

“听话,别动、别动……”

男人灼热的气息、靡靡的低语就那么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越来越近,越来越烫……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梦吗?

林姝音迷迷糊糊地想。

都怪阿宁,不然她也不会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

脑海里闪过为了圆房而专研过的那些小画册,心跳不禁越来越快。

原来圆房就是这样的吗?

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林姝音忍不住抽泣起来,双手紧紧扣住了男人的肩膀。

男人也不比她清醒多少,凭着本能主导着一切,却又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真正伤到她。

林姝音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一场梦,好像永远也醒不过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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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请把门打开!罗大夫已经在门口了,别辜负了夫人对您的一片关爱之心。”

丫鬟、仆妇们大声喊着话,把门也敲得砰砰直响。

“含钏,含香,含梅,我知道你们在少夫人的院子做事,但少夫人病了,夫人现在请了大夫给她把脉,你们赶紧把门给打开了!延误了少夫人的病情,你们可担待不起!”

荷风院被点到名的几个小丫头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但想到少夫人的话又不敢轻举妄动。

春燕安慰她们:“别怕,没什么大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都杵在这儿。”

含钏胆子大一点,问道:“姐姐,少夫人真的没事吗?”

春燕往屋内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此时的林姝音正坐在榻上,吃着点心,喝着茶,好不惬意。虽然她刚想通了孩子爹可能是被人派来陷害她的,但那又如何?

上辈子的她也许会伤心愤怒,但这辈子她的目标很明确——

这个孩子她要了!

就当春风一度,去父留子!

荷风院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被府上其他人听到了,陆老夫人也派了自己的心腹董嬷嬷过来打探情况。

“你们这是干什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董嬷嬷在陆府积威甚重,她这一声怒斥,瞬间让门外安静了下来。周氏身边的杜嬷嬷赶紧上前解释,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你确定?”董嬷嬷并不太信。

杜嬷嬷颔首,“夫人请了大夫给她把脉,她死活不肯,这还不是有猫腻?”

董嬷嬷皱着眉不说话,这样的大事她得赶紧回去告知老夫人才行。

要是陆府真发生了这样的丑事……

她没敢再往下想,只嘱咐了一句“先别闹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陆老夫人听了她所说的,心下重重一跳。

要是以往她肯定是不信的,林氏出身是低了些,规矩也粗疏,一言一行也不似她们这些世家贵女高雅稳重,但她性格大方爽朗,没有什么小心眼,心机也不深。

不像是能做出这种道德败坏之事的人。

可拓哥儿始终不愿和她圆房,她会不会一时糊涂就犯了错?

“老夫人,勇毅侯来了。”含烟小声禀报。

勇毅侯来了?

应该是林氏去请的救兵,看来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陆老夫人心下一转,有了计较:这个孙媳她现在是不会放弃的,不如就让侯府多出点血!林氏名下的田庄和铺子都不错,不如趁机都要过来。再让勇毅侯给大孙子安排个好差事,把大孙女加进选秀名单里……

等日后拓哥儿有了大出息,再休了这个寡廉鲜耻的妇人!

勇毅侯徐大标由陆家大爷陆峥陪同着来到了惠宁堂。

徐大标是个标准的武将,身材高大威武,长相周正,鼻直口方,满脸的络腮胡很是威风凛凛。

他锐利的黑眸在厅里巡视一圈,浓眉拧起,“我家宝儿呢?”

陆老夫人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稳住心神请他坐下,“我让人去请她了,马上就到。”

话音刚路,林姝音就在阿满和春燕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阿公!”

林姝音喊了一声,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前一世,阿公在几年后意外坠马,从此只能日日躺在床上,去世之前更是瘦成一把骨头,早看不出昔日的英姿飒爽。

徐大标看到宝贝外孙女一哭就急了,赶忙用蒲扇大的手掌给她揩眼泪,“宝儿,别哭!有什么都跟阿公讲,阿公为你做主!”

林姝音却哭得更厉害,前世受的那些委屈和病痛在见到最疼爱自己的亲人这一刻终于都爆发了。

徐大标心疼坏了,怒目瞪着陆家众人:“说!你们都对我宝儿做了什么?”

周氏不屑:“不过是请了大夫给她把把脉而已,就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心里有鬼呐。”

徐大标直觉问题没有这么简单,但依然站在自家外孙女这边,“我家宝儿从小身体就健康得很,无缘无故把什么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些读书人弯弯肠子可多了,肯定是想吭她家傻宝儿。

是了,宝儿嫁进陆家也有三年了,却一直没有生育,这些人难道想把这个责任甩到她头上?

不行!他不能让自家孩子受这种委屈!

徐大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生不生得出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问题,我家宝儿的身体绝对没毛病,肯定是你们家陆拓不行!”

听到自己儿子被质疑不行,周氏气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林氏有孕了!”

徐大标捋捋胡子,困惑不已,“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周氏再也憋不住了,直截了当说了出来,“你问问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徐大标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觑着她:“你家儿媳妇怀的孩子肯定是你家儿子的啊!”

周氏噎住,儿子儿媳并没圆房这事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好了!”陆老夫人也觉得心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还是先让大夫把脉吧。”陆老夫人冷冷盯着林姝音,似笑非笑:“可以吧,孙媳妇?”

林姝音觉得眼下闹得也够了,当然不会反对。

陆老夫人神情一顿,直觉有些不对,但还是让人把回春堂的大夫请了进来。

罗大夫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把着脉,眉心微微蹙起。

“我孙媳妇身体怎么样?”陆老夫人急切地问道。

徐大标也急,“快说!我家宝儿究竟怎么了?”

罗大夫把脉的手抖了抖,连忙回道:“回侯爷,回老夫人,少夫人身体康健,并无任何不妥。”

周氏诧异,“没有怀孕吗?”

罗大夫摇头,“少夫人脉象柔和有力,不浮也不沉,不是有孕之状。”

周氏还想问点什么,却被陆老夫人扫了一眼,悻悻闭嘴。

“含烟,送罗大夫出去。”

徐大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不是说宝儿怀孕了吗?”

陆老夫人质疑地看向自家二儿媳,周氏被瞪得一缩,立马看向旁边站着的王贞娘。

“哎呀,我不活了!”林姝音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如果说刚刚的眼泪是真情流露,那现在的哭就全是技巧,没得感情。

可徐大标哪里分辨得出,他只看到这些陆家人在欺负他家宝贝外孙。

“宝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告诉我!”

林姝音只一个劲儿的抽泣,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由当事人自己讲总是别捏了点,得派助演出场把气氛烘托到位。

阿满看准时机立刻跪下,适时地流出几滴眼泪,“侯爷,求您救救我们家姑娘吧!她嫁进陆家三年,姑爷一直不肯和她圆房。前段时间更是直言要纳贵妾,姑娘不同意,他们就污蔑姑娘红杏出墙,珠胎暗结,想要逼死她!”

“岂有此理!”徐大标暴怒,抽出腰间的鞭子,“把陆拓给我叫出来!今儿我一定要打死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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