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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

吕知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吕知知”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阮玉糖赵西雅,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甜宠,打脸爽文,萌宝,无虐双洁】带娃潜逃五年,一回帝都就被那个男人逮个正着“我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需要一个妻子,还需要一个继承人,你很合适!”男人的表情冷酷霸道,心中却默默道:她好胆小好柔弱,我不能吓到她!!!!楚甜溪:……这胆小柔弱的小娇妻人设,她快撑不住了!有人说:楚甜溪一无是处,还恃宠而骄,总有一天要被家主厌弃!然后,世界各路大佬前来讨好报恩众人:这叫胆小柔弱一无是处?...

主角:阮玉糖赵西雅   更新:2024-09-24 0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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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玉糖赵西雅的现代都市小说《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由网络作家“吕知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吕知知”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阮玉糖赵西雅,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甜宠,打脸爽文,萌宝,无虐双洁】带娃潜逃五年,一回帝都就被那个男人逮个正着“我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需要一个妻子,还需要一个继承人,你很合适!”男人的表情冷酷霸道,心中却默默道:她好胆小好柔弱,我不能吓到她!!!!楚甜溪:……这胆小柔弱的小娇妻人设,她快撑不住了!有人说:楚甜溪一无是处,还恃宠而骄,总有一天要被家主厌弃!然后,世界各路大佬前来讨好报恩众人:这叫胆小柔弱一无是处?...

《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精彩片段


江宸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江乐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忍不住惊叫道:“哥,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开车。”江宸淡淡道。

江乐不高兴地噘着嘴,发动了车子。

……

车子行驶在回北城庄园的路上,阮玉糖坐在副驾,看向身旁专注开车的男人。

“你就那么轻易让墨一桐去北斗集团了?”她多少带着几分好奇。

墨夜柏轻笑一声道:“机遇是要自己争取的,他们争取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又何妨。”

这话没毛病,阮玉糖沉默。

墨夜柏道:“船船有四周岁了吧?”

阮玉糖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墨夜柏道:“可以进幼儿园了。”

阮玉糖一怔。

的确是,船船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她想把他们带出莲花村,何尝不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你要送船船去幼儿园吗?”阮玉糖有些高兴。

墨夜柏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道:“嗯,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阮玉糖连忙摇头,道:“船船的确该上幼儿园了,我也正想着这件事呢。”

墨夜柏侧头看了她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道:

“嗯,墨氏旗下有自己开的幼儿园,一般墨家的孩子们都会去自家的幼儿园上学,各方面的资源都是最好的,让船船去我们自家的幼儿园怎么样?”

阮玉糖心道那敢情好,她自然是想让船船上最好的幼儿园,事实上墨家不仅有幼儿园,还有小学,初中,高中。

阮玉糖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转身看向安静乖巧坐在后排座上的小宝宝,她温柔地问:“船船小宝贝,你觉得怎么样?”

墨夜柏微微挑眉,她去征询孩子的意见,可见,她平时就是一个十分尊重孩子,并善于和孩子交流的妈妈。

船船看着阮玉糖,乖巧地点点头,“嗯,谢谢爸爸妈妈。”

阮玉糖心都要化了,真是太乖巧了,若不是车子还在行走,她现在就想钻到后座上去,好好抱一抱这么乖的小宝宝。

阮玉糖心头酸软,又想起了布布小宝贝,嗯,布布暂时不用她担心,有大师父和二师父一起教导,便是晚一些上幼儿园都是可以的。

船船小朋友和布布小朋友都很聪明,他们的智商明显高于普通小朋友。

只要他们愿意学,就有很好的成绩,而通过他们以往的表现,显然,不论是稳重的船船,还是调皮的布布,他们都是最乖的孩子。

墨夜柏也透过后视镜看向车后座的小娃娃,小家伙与他如出一辙的小脸十分稳重,像个正经的小大人。他不由莞尔地勾了勾唇,小家伙的确是很可爱。

他的目光十分柔和。

商量好让船船上幼儿园的事后,第二天,墨夜柏就开始张罗着送船船先去熟悉环境。

阮玉糖也一起去了。

墨夜柏亲自现身幼儿园,让这里的负责人受宠若惊。

负责人也是墨家某分支的人,是一名五十左右的男人,名字叫的墨允,目前担任幼儿园的园长。

看到缩小版的家主时,墨允简直惊掉了下巴。

墨夜柏给他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的儿子,他叫船船。”

墨允在看见船船的震惊后,又无比吃惊的看向了阮玉糖。

墨允是个老实人,说老实,其实是就相对于其他花花肠子无数的人。

墨允比较实在,办事踏实,他负责幼儿园很尽职。

不过,墨允快要到退休的年纪了,一年前,园中又培养了副园长,等着以后接替墨允。

墨夜柏和墨允交待了事情,差不多的时候,副园长来了。

副园长墨玉可,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她保养得好,看上去就跟不到三十的一般。

看到墨夜柏,墨玉可脸上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殷勤地叫道:“家主!”

墨玉可的父亲是北斗集团的高层,因此,在以前的家族聚会上,墨玉可也远远的见过墨夜柏两回。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但是家主的样子谁不是牢记于心?

墨夜柏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墨允笑着道:“家主,这是墨玉可,去年调来幼儿园,玉可十分优秀,办事能力出众,幼儿园将来交给她,我很放心。”

墨夜柏也多看了墨玉可一眼。

墨玉可此刻激动的不能自已,看着墨夜柏的目光无比热切。

她的眼中除了墨夜柏,几乎再也看不见别人。

就在这时,阮玉糖说:“时间不早了,墨允园长刚才不是说要带船船到幼儿园里四处参观一下吗?”

墨玉可神色一怔,略有些审视的目光就落到了阮玉糖的身上。

没想到,家主身边竟然也有了女人。

她的目光再顺着阮玉糖的目光落到了船船身上,这一看,她就惊呆了。

这孩子光是看那张脸,就知道这是家主的儿子啊。

墨玉可看向阮玉糖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股佩服,这女人可真有本事。

家主向来不近女色,冷酷无情,没想到如今他的身边,竟也有了女人。

不,不对,这个孩子都四五岁了,可见,是四五年前,这个女人就已经是家主身边的人了。

她顿时恍然,什么不近女色,原来人家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现在,连私生子都有了!

能成为家主的情妇这么多年,还生下了家主的孩子,这个女人的确是有几分本事。

不过,这个女人对家主说话的语气也随意了,这是仗着生了儿子就是恃宠而骄了啊!

墨玉可唇角勾了勾没有说话,她等着看这个女人被呵斥的下场。

“好,时间是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回去吃午饭,你早上没怎么吃,应该饿了。”

墨夜柏说。

早上,因为船船第一天来幼儿园,阮玉糖有点紧张,早饭都没吃上几口。

正等着看阮玉糖笑话的墨玉可,一下就僵住了。

家主不生气?

居然这么宠着她?

墨允看了这位副园长一眼,很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毕竟一开始,他也有过这样的心情。

墨玉可再次打量阮玉糖,的确是长的十分漂亮,有些资本。

不过,家主这样的身份,光有美貌可不行,情妇终究只是情妇,生的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

墨允道:“我现在就带船船和阮小姐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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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可却突然出声,道:“园长,要不我带他们去吧!”

墨允心道墨玉可是女性,由她带着阮玉糖和船船去更合适,略一犹豫,便应了。

墨夜柏没有跟着去,就坐在办公室里等阮玉糖和船船回来。

墨玉可踩着五公分的鞋跟‘塔塔塔’地快步走在前方,走了一段路,发现了阮玉糖和船船并没有跟上来。

她转身一看,阮玉糖和船船竟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离她很远一段距离。

墨玉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这个女人就不能走快一些吗?

真是给人做了情妇,连路都走不快了!

她站在原地等了半晌,阮玉糖和船船才追了上来,她眼中闪过不屑,阮玉糖道:“不好意思,小孩子走不快。”

墨玉可道:“没事,我们继续,我以为小朋友都喜欢蹦蹦跳跳的玩。”

说罢,她看了船船一眼,似乎是嫌弃船船没有小跑着跟上大人的步伐。

阮玉糖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这次,墨玉可也放慢了一些脚步,但却不是因为体贴小朋友,而是为了八卦。

“阮小姐……对吧?你跟了家主几年了?”

轻慢的询问和认真的询问,听口气都能听出来。

阮玉糖发现这位副园长似乎有些看不起自己,并没有配合对方八卦自己的意思,只是淡淡道:

“副园长,这是我的私事,和幼儿园没关系的,对吧?”

墨玉可一怔。

这位阮小姐还真是有意思,性子挺厉害的啊,似乎不是省油的灯。

也是,能成为家主的女人,对方一定不简单。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不知道阮小姐以前在哪里高就啊?

当然,小朋友家长的工作,也从另一角度决定了小朋友的家庭环境,父母的素质,也会对孩子造成巨大的影响。”

这话就有些深意了。

阮玉糖也不想与她客气,她觉得这位副园长不单单是看不起自己,而是有些故意找茬儿了。

阮玉糖神色更淡,道:“副园长是认为墨夜柏会对孩子造成不良的影响吗?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

墨玉可嘲讽地勾了勾唇,呵,还真会转移话题,她揪着不放:“阮小姐,我问的是你!”

阮玉糖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墨玉可看了她一眼,冷笑:“阮小姐,虽然能跟在家主身边,并且生下了家主的孩子,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是,你身为孩子的妈妈,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和作风。

孩子的家长不止有爸爸,还有妈妈,你要给他树立起良好的形象。”

“副园长,如果你不愿意给我们好好带路,那你就回去吧。

我们自己可以到处逛逛。”

阮玉糖直接开口撵人。

“呵!”墨玉可闻言,竟是轻嗤一声,“阮小姐的架子可不小啊,看来,一定很受宠!”

阮玉糖的脸色黑了黑,她怀疑这个女人的脑子有病。

“妈妈,我不喜欢这里。”船船突然出声,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他看了墨玉可一眼,道:“妈妈,我们回家吧。”

阮玉糖蹲下身,看着船船沉静的眉眼,微微一笑:“好。”

说罢,他们看也不看墨玉可一眼,母子二人便牵着手原路返回了。

墨玉可愣了一下。

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看着那母子二人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这种不知轻重的母亲,任性妄为的孩子,显然都上不了什么台面,这样的人,家主想必也不会多么看重他们。

回到了办公室,墨夜柏微微惊讶,“这么快?”

阮玉糖没有说话,船船也没有说话。

倒是后脚跟进来的墨玉可直接开了口:“家主,这位阮小姐是哪个家族的千金?脾气还真不小。”

她的父亲是北斗的高层,她在墨夜柏面前,自认为要比阮玉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情妇要高人一等,因此讲话没有丝毫顾忌。

墨夜柏抬起头,望着办公室外宽阔的绿草地,墨蓝色的眸子缓缓变的幽深:“怎么了?”

他的语气很淡。

墨玉可没有察觉到异样,轻笑一声道:阮小姐这样的脾气,可不适合教导孩子,会把孩子带坏的。

怎么说也是家主您的孩子,身为他的母亲,阮小姐非但没有树立起良好的形象,还支持孩子任性妄为,这可是会误了孩子的啊。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

像阮小姐这样的人,时时刻刻出现在孩子成长的时间里,会给他造成极不好的影响。”

一旁的墨允已经听傻眼眼了。

就是带小朋友熟悉一下幼儿园的环境而已,怎么就上升到这种地步了?

他平时看副园长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这回这么鲁莽?

墨允紧张地看向墨夜柏,生怕他会突然发火。

就算这位阮小姐生了家主的孩子,可也架不住墨玉可这样说三道四,带坏小孩子这样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再受宠也架不住啊!

万一未婚妻的位子就这么一下给变没了,这位阮小姐岂不是得冤死?

墨夜柏盯着墨玉可,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立身不正,是很容易带坏小孩子的。”

墨允脸色一变。

墨玉可唇角勾了勾,显然,家主是听进去了她的话。

她怜悯地看了阮玉糖一眼,很快,这位阮小姐,不仅会失去家主的宠爱,说不定连孩子的探视权都没有了。

墨夜柏起身,看着阮玉糖和船船,道:“我们先回去吧。”

阮玉糖和船船沉默地跟在后头。

阮玉糖的心情很糟糕。

来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

船船也沉默地靠在阮玉糖的怀里,十分的安静。

车子驶到北城庄园外,墨夜柏突然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只有给他们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论是阮玉糖,还是船船,才不会因为身份问题而吃亏。

然而阮玉糖却沉默了。

墨夜柏的提议太突然了。

墨氏家大业大,成员复杂,阮玉糖开始犹豫,嫁入这样的家族,她将面临着什么?

而船船,身为他唯一的儿子,又将面临什么?

阮玉糖低垂着头,似在沉思。

车内的气氛一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墨夜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许给这对母子,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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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糖看了他一眼,“我没有选择不是吗?”

墨夜柏蹙眉,“你在嫌弃我。”

阮玉糖:……

对,她的确是在嫌弃他。

别人或许会挤破头都想嫁给他,可她现在只觉得他麻烦。

墨夜柏抿了抿唇,表情沉默。

他此时的表情,简直和船船无可奈何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阮玉糖眨了眨眼,突然就笑出了声。

其实,不说他身后的那堆麻烦,他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只能说,阮玉糖这是爱乌及乌。

“我带你去玩。”

墨夜柏见她笑,也不禁柔和了面色。

他是诚心想和她培养感情。

“去哪里玩?”

“带你去骑马。”

阮玉糖一愣,骑马她还从来没有过。

他们来到了一家俱乐部。

这里有着各种血统的宝马,还有一个很是壮观的马场。

俱乐部里的人不多,零星看到的几个,穿衣打扮都是非富即贵的,

阮玉糖和墨夜柏进去,墨夜柏到休息室去换装,阮玉糖先出去的。

她到了马场中,里面的人看到了她,他们的目光像是雷达一般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后,就收了回去。

有两名俱乐部的男人从后面迎了出来,道:“小姐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吧!”

阮玉糖点点头。

那两人目光略有几分轻蔑,这种一看就是有人钱包养育的情妇,其中一人道:“那你到旁边,去牵18号马匹吧。”

阮玉糖看过去,那是一匹黑色的大马,一看就野性难驯。

“我叫李诚,是俱乐部的驯马师。小姐,你跟我来,跟你一起来的人呢?”

“他一会儿过来。”阮玉糖道。

他在这个俱乐部工作了有七八年了,来骑马的基本都是上流贵族。

见阮玉糖没有报上金主的名号,心里便断定,她身后的人应该只是普通的有钱人。

“李诚,这位大美女是哪位小姐呀?”

迎面走出来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个短发女子和李诚打招呼。

李诚顿时堆起满脸的笑容:“王小姐,结束了啊!今天跑得怎么样?”

“输给墨思思和林静一程。”

这么说着,她打眼看了阮玉糖一眼,嘴角勾起个玩味的笑容:“这位小姐看着眼生啊。”

阮玉糖没有说话。

“哦,对了,思思的妹妹也来了,她也是新手,我看李诚你不如一起带吧,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

她说着,就朝后面刚走过来的一个少女招了招手。

少女叫墨音音,见状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眼中满是好奇。

“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嘛,交给我了”李诚拍拍胸脯道。

“思思和音音的爸爸可是在北斗集团工作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那短发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玉糖。

阮玉糖心说这啥人啊,管的真宽。

到了马棚那边,李诚将里面的一匹小白马牵了出来,对墨音音讲解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项,阮玉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被晾在一旁。

“刚刚我讲的你都听了吧,你和墨小姐一起去吧。”

李诚回过头,对阮玉糖敷衍地说道。

阮玉糖的目光冷了冷,她看着这两匹马,自己那匹明显是还未驯服的野马。

而墨音音那匹,却是已经驯服,并且是适合女孩子骑乘的小白马。

那匹小白马性格温和,而自己面前的那匹黑色大马则是一身桀骜,此刻正不耐烦地甩蹄摆尾,鼻孔里不断喷着粗气。

阮玉糖面色冷冷的。

这时那短发女子戏谑地道:“这位小姐,看你也是新手,这样正好,你和音音正好作伴。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吧,趁着金主没过来,你先练练马术。”

阮玉糖的脸色铁青一片,她长的就那么像情妇吗?

和短发女子一起的那两名女子也都戏谑地瞧着阮玉糖。

阮玉糖不想和这种小人物计较,她反而歪头打量那匹黑色大马,眼中浮现一丝好奇之色。

她上前,想要拍一拍这匹马的脑门儿。

结果,一看她靠近,这匹性情桀骜的大马便给她喷了个响鼻。

阮玉糖动作一滞,然后强硬地一巴掌拍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大黑马毛茸茸的脸上摸了一把。

这马的性格虽然野的很,但是一身的皮毛却是油光水滑的,摸上去手感十分的带劲儿。

阮玉糖享受地眯起了眼眸,在大黑马发飙之前飞快地收回了手。

一旁,李诚和那几个女子见阮玉糖和大黑马的互动,眼中都流露出轻蔑看好戏的神色。

看这位小姐的举止,应该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土包子,就连她那个金主,估计也就是个暴发户。

阮玉糖无视几人的视线,只是盯着面前的大马,这马似乎对她格外不满,此刻正不善地瞅着她。

阮玉糖勾了勾唇,心中反而对这匹马生出了几分喜爱,然后她目不斜视地对李诚道:

“你们这俱乐部,都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把还未驯化的马匹给客人骑,若是出了事故,你们负得起责?”

李诚笑了笑:“小姐您说的哪里话,这匹大黑马是我们俱乐部最威武漂亮的一匹马了,他肯定是被驯服过了的,一般情况是不会出事的。

只有一些非常不擅长骑马的客人,才会偶有受伤。”

阮玉糖淡淡道:“这么说来,若是客人出了事,倒是客人的错了?”

李诚皮笑肉不笑,“您说的哪里话,一般情况下,我们这里很少出事故。”

当然,就是出了事故,他们也摆得平,他们的靠山可是墨家。

没错,这家俱乐部的幕后老板,就是墨家人。

李诚有恃无恐。

“还骑不骑了?你不骑我骑了啊!”

一旁牵着小白马的墨音音这时不耐烦地催促了。

李诚见状,连忙道:“哎呀,耽搁了音音小姐的时间了,骑,咱们现在就骑。”

说罢,李诚便不耐地对阮玉糖道:“这位小姐,你还不跟上!”

阮玉糖双手环胸,淡淡地睨了李诚了一眼,那眼目光里的冷意,叫李诚一脸的不耐烦变成了不自在。

阮玉糖指了指大黑马,道:“你要是骑着这匹马跑一圈,我就骑。”

李诚的脸色立即变了。

“小姐,这匹马是给客人准备的……”

阮玉糖没说话。

“不会骑就别来啊,土包子!”墨音音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转身便牵着小白马朝着马场中走去。

李诚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并且殷勤地说道:“音音小姐,您小心点儿,这马虽然驯服了,但您还是要小心一些……”

然后,他又横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阮玉糖一眼,骂道:

“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能跟音音小姐比吗?”

短发女子三人也都看不上阮玉糖,在她们眼中,阮玉糖这种人连与她们说话都不配。

“我们走吧,去那边的休息厅里坐一坐。”三人看也没看阮玉糖一眼,结伴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阮玉糖和那匹大黑马大眼瞪小眼。

没有了碍事的人,阮玉糖越看这匹高大英俊的黑马越喜欢。

她朝它勾了勾手指,道:“大黑,带我跑一圈,闪瞎那些狗东西的眼好不好?”

大黑马不屑地朝她喷了个响鼻,两管白气从鼻孔里冒了出来,格外嚣张。

阮玉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这匹大黑马在翻白眼,它似乎对自己十分不屑。

阮玉糖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清悦爽快的笑声叫大黑马的耳朵抖了抖,似乎不明白这个人类为啥笑的这么傻。

就在这时,阮玉糖走上前,抬起一只手放在了大黑的背上。

大黑下意识地就想抬起蹄子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来一下。

但是,它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四蹄如同灌了铅,竟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它暴躁起来,拼命地甩动尾马想要挣脱,看向阮玉糖的目光透出一丝强烈的敌意和倔强。

阮玉糖只是笑盈盈地望着它,放在它背上的那只手,却是如同山岳一船沉觉。

阮玉糖道:“大家伙,连豹子都得在我手底下变成乖猫猫,更别说是你了!”

大黑马的性子十分烈,他挣扎的更加厉害。

阮玉糖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大黑马的背上,并且一翻身,跃上了马背。

大黑马嘶鸣一声,疯狂地甩动身体,想要将骑在它背上的人类甩下去。

然而,阮玉糖宛如粘在了它的身上一般,任它怎么甩也甩不下去。

她牢牢地抱着它的脖子,身体前倾,同时一夹马腹,马儿受到刺激,顿时仰天嘶鸣一声,一扬四蹄就飞奔出去。

它宛如离弦的箭,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正耐心指导墨音音骑马的李诚,只觉得一股狂风从耳边刮过,紧接着,他便看到那一人一马飞离原地,瞬间跑远了。

李诚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那个女人真敢骑着那匹大黑马,而且,看刚才一闪而过的情形,那个女人居然什么防护也没有做。

李诚突然有些慌。

俱乐部背景再硬,但是出现人命终究不是好事。

墨音音骑在小白马身上,看到刚才的一幕,她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个女人真会骑马啊?别一会儿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残了!”

然而李诚也明白,如果真的从马背上摔下来,肯定不止是残,说不定会被马蹄踏死。

李诚终究是有些不淡定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叫人。

偏在这时,墨音音斜了他一眼,不耐地道:“快点儿啊,你不是要指导我骑马吗?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人来。”

李诚一想到墨音音的父亲在北斗工作,他不敢得罪这样的大小姐,立即将阮玉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脸讨好地去给墨音音牵马。

而阮玉糖此时的感觉简直就是一个爽字,这大黑马跑的飞快,她长发被狂风吹的乱舞,绷成直线。

她的身体在马背上颠簸,虽然颠簸的有些难受,但是她却更加享受这种策马奔腾的感觉。

这才叫真正的骑马,马儿飞奔入了俱乐部附近的小道上,小道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树影在飞快的后退。

她活着的前二十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那种爱冒险,并且喜欢追求疯狂刺激的性格。

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或许压抑了她的本性,直到她被师父们救下,学了一身的本领,也许是有了一些资本,她沉睡在骨子里的本性,便渐渐的苏醒复活。

她喜欢做一些看似危险的,足够刺激的事情。

她向往着自由,她喜欢这匹狂野难驯的马儿,正如她自己,她也向往这样的自由。

一时间,她反而不想驯服这匹大黑马了,它天生就应该是自由的,而不应该被谁驯服,成为马场中众多温和的马儿之一。

她喜欢这匹马,她觉得它和她太像了。

前方是一片断崖,阮玉糖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趴在马儿的背上,对它说:

“喂,你不会想带着我一起跳下去吧?那这样话咱俩就要死在一起了啊!

不过那样也很好啊,你就要永远和我作伴了!”

她并不害怕,但是她也没有疯狂到想死,而离那处断崖还有三丈处的地方时,阮玉糖就打算强行改变马儿的方向。

但她也没有想到,与此同时的,马儿居然一仰前蹄,生生在断崖三丈处停了下来。

阮玉糖有些惊喜,她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马儿头顶的鬃毛,笑道:“大家伙,好样的,我还真以为你不要命了呢!”

马儿傲娇地甩了甩头,将阮玉糖的手甩开,却并不像之前对阮玉糖那么排斥。

阮玉糖眯了眯眼,敏锐地发现它的态度略有软化。

回去的时候,大黑马依旧跑的特别快,但是相较于之前的愤怒暴躁,它此刻虽然跑的快,但却很稳。

阮玉糖放开了双手,只用双腿夹着马腹。

她舒展双臂,做出迎风飞翔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痛快。

此刻马场之中,在李诚的保护下,墨音音正骑着小白马‘哒哒哒’地在马场中小跑。

墨音音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李诚骑着另一匹马守护在一侧,时刻戒备以防万一。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大黑马宛如一道闪电飞奔而回,墨音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诚则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真命大,不过没闹出人命终究是好的。

但他的脸色沉了沉,有些莫名的不爽。

“呵,我还以为她摔死了呢。”墨音音不屑地道。

眼看着大黑马就要从旁经过。

墨音音眼珠一转,突然甩动手中的马鞭,神情促狭地朝大黑马的方向甩了过去。

嘶~

大黑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的长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好一阵儿都没能缓过来。

而骑在它背上的阮玉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变了脸色。

阮玉糖脸色一寒,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不待大黑马前蹄落地,阮玉糖便眼中寒芒一闪,暗中使力,调转马头,一夹马腹,朝着墨音音的方向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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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大黑马突然朝自己冲了过来,墨音音瞬间骇的瞪大了眼睛,忘了反应。

大黑马来势汹汹,不止是墨音音被吓傻了,李诚也懵了。

而那匹小白马,更是受到了惊吓,瞬间前蹄高昂,撒腿狂奔。

坐在马背上的墨音音尖叫一声,瞬间被甩下了马背。

同时,慌乱狂奔中的小白马,一只后蹄飞快从墨音音的小腿上踏了过去。

阮玉糖骑着大黑马,绝尘而去。

短发女子等三人坐在休息厅里望着外面,看到这一幕顿时变了脸,连忙跑了出来。

“音音!”

墨思思吓的扑到了妹妹身边,墨音音此刻已经疼晕了过去,小脸煞白。

“李诚,你是怎么看顾我妹妹的!”墨思思朝李诚厉喝一声斥问道。

李诚六神无主。

回过神来,朝骑马绕了一圈回来的阮玉糖大吼:“你给我过来!”

阮玉糖冷冷地笑了一声,并不理会。

那墨音音想用马鞭惊了她的马,不顾她的死活,她自然要反击回去。

阮玉糖摸了大黑马两把,赞赏地俯身在它耳边夸道:“大黑,你真棒!”

她朝它竖起了大拇指。

大黑马眨了眨眼睛,此刻对待阮玉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到阮玉糖的手,直接歪头,将脸在她掌心蹭了蹭,然后悠闲地溜溜达达。

这一遭跑的它也很爽,而这个人类也很厉害,没有被它甩下去,它已经接受了她。

与大黑马一阵交流后,阮玉糖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几个人身边看热闹。

“音音,醒醒。”墨思思摇晃墨音音的肩膀,墨音音悠悠转醒,巨痛叫她脸色扭曲,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下。

短发女子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估计一会儿就来。

墨思思转身,气势汹汹地朝阮玉糖走来,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出去。

阮玉糖神色淡淡,微微侧身,使得墨思思这一巴掌落了空。

而墨思思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往前一个扑去,竟是生生地扑倒在地。

可想而知她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阮玉糖侧头,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叫墨思思瞬间眼睛发红,这女人太嚣张了!

“思思!”

一旁,短发女子尖叫一声,上前将墨思思扶起。

此刻,这些人看向阮玉糖的眼神儿都满是怒火和杀意。

尤其是那个马术师李诚,更是用‘你完了’的眼神儿看着阮玉糖。

他伸出食指恶狠狠地指了指阮玉糖,威胁道:“你等着!”

转身,他又对墨思思道:“墨小姐,都是我不好,俱乐部就不该放这样没素质的客人进来。”

他脸色发白,满脸讨好地对墨思思和墨音音道:“要不咱们不等救护车了,我先送音音小姐去医院吧?”

“去医院不急,我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墨思思从地上爬起来,阴狠地看向李诚:“去把你们俱乐部的负责人叫过来。

我妹妹的腿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要看着这个女人两条腿都断掉,给我妹妹赔罪!”

“是你妹妹故意用马鞭抽打我的马,惊了我的马才会这样,你们还讲不讲理?”

阮玉糖冷冷反驳道。

“再说了,我也是第一次骑马,这个人还给了我一匹烈马。

这个人和你妹妹都不安好心,正好,等负责人来了,我也要好好说叨说叨。”

“呵,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擅长狡辩。”

“我妹妹都伤成这样了,她身份尊贵,皮娇肉嫩,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苦。

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止要让你赔两条腿,我还要让你去坐牢,一辈子都出不来的那种。”

墨思思阴狠地对阮玉糖说。

其他人均都看好戏似地看着阮玉糖。

阮玉糖目光冰冷,唇角噙着冷笑。

李诚更是斥责道:“你这个女人一点规矩也不懂,你就不能等音音小姐跑完了你再跑吗?

再说了,那么多跑道,你就不能离音音小姐的跑道远点儿吗?

出事了吧,后果你担当得起吗?你等着吃牢饭吧你!”

李诚疾颜厉色,生怕墨思思会追究他的责任,因此一个劲儿把责任往阮玉糖的身上推。

现在只有把责任都推到了阮玉糖的身上,他才好脱身,一会儿负责人来了,他也不至于被处罚。

“你们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阮玉糖嘲讽道:“不是你们说,让你同时负责我和这位断腿小姐的吗?

我不仅不会对这位断腿小姐的伤负责,我还要追究你们俱乐部的责任。

你们叫我骑没有经过驯服的马匹,身为马术师,你还狗眼看人低,欺负客人。”

她看了墨音音一眼:“另外 ,我还要追究这位断腿小姐的法律责任,她之前故意用马鞭抽打我的马,致使我的马受了惊。

而幸运的是,我没有受伤,但是她伤害未遂的罪名却是事实。”

“真是好笑!”

墨思思咬牙切齿:“你的马弄伤了我妹妹还不算完,你还要倒打一耙,我看你才是故意伤害我妹妹的凶手。”

“那我就要看看,你们如何颠倒黑白。”

阮玉糖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对方。

“你……你一个给人当情妇的得意个什么劲儿?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岂容你来撒泼,你背后的金主是谁,我今天之内就叫他破产。”

那个短发女子冷笑着说,恶狠狠地看着阮玉糖。

一个小人物,也敢在她们的面前如此嚣张,不给她几分颜色,她是不知道厉害的。

“好啊,我等着,至于我身后的金主,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把他叫过来啊!”

阮玉糖轻蔑地眯眼笑了。

李诚激愤道:“太嚣张了,真是太嚣张了!思思小姐,你看看她!”

说完,他又伸出食指指着阮玉糖道:“我亲眼看见你伤了音音小姐。

我是证人,我能给音音小姐做证,刚才你还故意攻击了思思小姐,你完了,你背后的金主也完了。”

“哦,你也完了。”阮玉糖语气凉凉地道。

她又道:“这马场里有监控吧,一查监控,自然就知道是这位墨音音小姐故意惊了我的马,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啊。”

李诚一愣,然后哈哈笑了:“监控?这马场中的确是有监控不假。

不过这会儿的监控,我们说有就有,我们说没有就没有,你能耐我们何?

这位小姐,容我提醒你,我们俱乐部的靠山是墨氏财阀。

或许你的金主是有几个钱,但是跟我们墨氏比,我们分分钟就能叫他变成一文没有的穷光蛋。

如果不想给你的金主招来祸端,你还是老实一点儿比较好。”

李诚冷笑地看着阮玉糖说道。

“呵!”阮玉糖气笑了:“你们可真是嚣张啊,那好,但愿你们一直嚣张下去。”

阮玉糖摸出了手机给墨夜柏打电话。

墨夜柏在贵宾休室里和这家俱乐部的负责人说话。

负责人叫墨飞,此刻正诚惶诚恐,又激动无比地站在墨夜柏的面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好运到能见到家主本人。

电话铃响,墨夜柏接起,片刻,他挂断电话。

之前和颜悦色的表情荡然无存,他凉凉地看了墨飞一眼,起身朝外走去:“跟我来。”

墨飞顿时脸色一白,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忐忑不安地跟在墨夜柏的身后,墨夜柏冷冷地道:

“你是怎么管理俱乐部的?出了事也没有人来通报,还有,工作人员的各项素质,都不筛查的吗?”

墨飞心道不好,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马场中的工作人员匆匆往这边跑了过来。

看到墨飞身边还有外人在,工作人员略有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墨飞呵道:“什么事,快说!”

这名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连忙将马场中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墨飞看到墨夜柏更加难看的脸色,暗道:莫非家主是因为音音小姐受了伤,才如此生气的?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场中僵持的几个人。

墨飞一看现场的情形,目光率先扫过墨音音等人,然后沉声呵斥道:“李诚,到底怎么回事?”

李诚上前便是一阵添油加醋地指责阮玉糖的恶行。

墨飞看了阮玉糖一眼,神色变冷。

而同时,墨夜柏却已经大步朝阮玉糖走了过去,他关切地道:“你没受伤吧?”

阮玉糖此刻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她安静地垂着眸,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受了委屈的白莲花,小声道:“还好,没受伤。”

本来正想斥责阮玉糖的墨飞,顿时傻眼,他后怕不已,他险些犯了大错。

都怪李诚那个蠢货。

墨思思等人却是不认识墨夜柏的,她们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墨夜柏,没想到这个女人的金主这么帅!

李诚冷笑一声,道:“主管,这个女人太嚣张了,我们一定要给音音小姐讨个说法!”

“闭嘴!”墨飞怒喝一声,简直想打死这个蠢货。

“该讨说法的人是谁,一查监控就知。”阮玉糖道。

李诚嘲讽地看了阮玉糖一眼,自作聪明地道:“我们的监控,昨天坏了,到目前还没修好……”

“妈的!”墨飞一巴掌挥了过去,李诚被打懵了。

墨飞回头就将自己的助理叫了过来。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对助理道:“给我把之前的监控调出来,一分一秒也不能少。”

助理应声而去。

李诚的脸色倏地变了:“主管……”

墨音音的脸色也变了变。

墨飞的眼神儿宛如带毒的刀子一般扫过李诚,心里祈祷着那位小姐千万不要迁怒到他的身上,否则,他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他躬着背,走到了阮玉糖的面前,小心翼翼道:

“小姐,叫您受惊了,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肃,才让您受了如此委屈……”

李诚一呆,看着墨飞的行为,傻了眼。

墨思思等人的脸色也突然变的白了几分,墨飞是连她的父亲都要礼遇三分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正对着那个她们看不起的女人满脸讨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是哪里不对?

而就在这时,救护车来了。

但是阮玉糖这时却开了口:“这位墨音音小姐还不能离开,她涉嫌伤害我未遂,我现在还要打个报警电话。”

“你乱言乱语,你这样会耽搁我妹妹去治伤的……”

“你们也不能阻止我讨回公道,更不能阻止警察断案。”阮玉糖目光寒凉。

墨夜柏看着这样的阮玉糖眸中滑过笑意,他转头,淡淡地看了墨飞一眼。

墨飞立即道:“去医院不着急,我看这位音音小姐伤的也不重,现在我们先等警察过来。”

墨思思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墨飞。

墨飞以往面对她们笑眯眯的脸,此刻冷的宛如冰霜。

她们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看向墨夜柏的眼神突然就带上了几分惊恐。

她们正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墨飞的助理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台手机,他将手机里的监控画面,拿给众人看。

看完监控,墨飞的脸色惨白一片。

而墨夜柏,脸色直接阴沉了下去。

“家主,这事儿是我没做好,您千万别生我的气啊,都是我管理不严,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墨飞吓的浑身哆嗦,连连求饶。

而一旁听到他叫出‘家主’二字的几个女人,先是一懵,然后脸色‘刷’地一下惨白。

墨思思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墨夜柏,而后又看向他身边的阮玉糖,这个女人……她的靠山是家主?

这巨大的冲击叫他们承受不住,墨思思白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警察很快就来了,看过监控录像后,直接将墨音音带走了,墨思思试图攻击阮玉糖,也被带走了。

而此时,终于轮到了李诚。

李诚这时已经吓傻了,他满头冷汗,脸上毫无血色。

见墨飞阴狠的眼神看过来,他直接吓的一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阮玉糖的面前。

“小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阮玉糖嫌弃地往墨夜柏的身后缩了缩,懒得理会这种小人。

墨夜柏寒着脸不说话。

墨飞朝李诚狠狠踹了一脚,怒喝:“你给我滚,我们俱乐部不敢留你这种欺客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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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被踹翻在地,疼的脸色扭曲,他眼角余光偷瞄阮玉糖的表情,还想求饶,但是,阮玉糖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李诚心如死灰,他这些年在俱乐部工作,狗眼看人低的事情没少做,以前也得罪过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踢到了铁板,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墨飞怕这个人留下来碍了墨夜柏和阮玉糖的眼,便示意安保人员将他撵了出去。

李诚双眼呆滞,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前途就完了。

但是很快,李诚就知道,他不仅仅是前途完了,他的人生也完了。

李诚被叉走后,墨飞讨好地对阮玉糖和墨夜柏说道:“家主,小姐,您二位消消气,我让另一位马术超高的师傅过来带带小姐。”

阮玉糖瞥了他一眼,道:“你看过视频了,你也知道,我自己能骑。”

墨飞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淌了下来。

这位小姐的脾气似乎很不好,不是好哄的。

阮玉糖却是突然转换话题,问:“那匹大黑马卖吗?”

墨飞一愣,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个讨好这位小姐的机会,于是连忙摇头道:“不、不卖……”

“不卖?”阮玉糖眉头一蹙。

墨夜柏视线凉凉地扫了过来。

他赶紧又补充道:“……送,您若是喜欢,在下免费送给小姐。

除此之外,您要是还看上了其他的马儿,您直接告诉属下就是,属下统统给您送去。”

墨夜柏的眼神儿这才缓了一些。

阮玉糖丝毫也不客气,道:“那你把那匹大黑马送给我就行了。”

她转而问墨夜柏:“庄园里能养马吗?”

墨夜柏眼中带了些许笑意,道:“当然,那片枫林十分广袤,枫林中有小道,骑着马儿在里面散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阮玉糖闻言,眼睛一亮。

墨夜柏道:“其实我也养了一匹,是一匹枣红色的赤兔马,血统很稀有,而我看这匹黑马,也有着不俗的血统,很是不凡。”

他眸色深深地凝视着她。

方才在监控里,他看到了她如何降服那匹野马,又是如何骑着那匹野马风驰电掣。

那般英姿,那般洒脱,绝非是他现在看到的她。

墨夜柏眸色越发暗了暗,她不仅嫌弃他,还防着他,在他面前胆小谨慎,可背着她,她比野马还野。

阮玉糖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

“我们回去吧。”她打断他的注视。

墨夜柏点头说好,同时心里还有些懊恼,本来是要带她来培养感情,结果还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阮玉糖的心情却颇为轻松,她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现在又收获了一匹马儿,她当然心情不错。

“我们今天要去幼儿园接船船。”阮玉糖道。

墨夜柏点了点头,“嗯,现在时间还早,先回庄园。”

“你若是有事,下午我一个人去接船船。”阮玉糖道。

墨夜柏确实有事,他看了阮玉糖一眼,道:“我让楚湛开车送你。”

阮玉糖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

回到了北城庄园后,大黑马就被送了过来,大黑马见到阮玉糖,原本还有些躁动不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墨夜柏笑道:“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马,正好让它们俩认识认识。”

阮玉糖有些高兴,她拍拍大黑马的脑门儿,牵着它跟着墨夜柏往马棚走去。

到了马棚后,阮玉糖惊讶的发现,他的马棚里并不止一匹马,还有另几匹。

墨夜柏介绍道:“除了雷霆,这几匹马都是混血,这匹是卡马尔德马,适合长跑,有时候我会让它们自己在枫林里自由奔跑,饿了,它们就会回到马棚里寻找食物。

它是一种北高加索地区培育的山地马,性情温顺,步履稳健,具有在浓雾和黑暗中寻找方向的能力。持久力是它们的优点。

这匹,它是唐纳马,拥有战马属性,别看它的体格不是很完美,但它对外部环境的适应性强,且耐劳。

还有这匹……”

他声音醇厚温和,徐徐介绍,最后,他目光欣赏地看向那匹枣红色骏马,笑道: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雷霆,它是汗血马,速度和耐力都极佳,曾经破过在平地上1000米五十秒的记录。”

阮玉糖止露赞叹:“它叫雷霆吗?”

“嗯,雷霆是我给它取的名字。”

阮玉糖微微一笑,拍了拍大黑马的额头,道:“闪电,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

“闪电?”墨夜柏微微挑眉,唇角上扬,“它的名字?”

“嗯,新取的,怎么样?”

阮玉糖笑盈盈看着他。

墨夜柏笑意加深,此刻的阮玉糖,在他眼中暴露了几分本性,而似乎,这样的她叫他格外着迷。

他不禁有些好奇,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另一面?

闪电和雷霆初次见面,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架势,然后,这两个家伙居然一起并行着朝外跑去。

雷霆在前面带路,闪电跟在后面,转眼两匹马都跑远了。

马棚里的其他马儿望着那两匹马跑远,其中一匹不禁打了个响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上去。

颇有一种大佬赛跑,我们就不掺合了的架势。

他们身上都没有拴缰绳,可它们并不会四处乱跑,而是悠闲地呆在马棚里,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对于墨夜柏这个主人,也没有把他当成主人,更是从头到尾都懒的理会。

阮玉糖看的颇有些兴味盎然。

又过了一会儿,等不见雷霆和闪电回来,他们便往回走。

下午,阮玉糖准备出门接船船,墨夜柏说好让楚湛送阮玉糖,结果来的人是蓝舟。

“楚湛临时有任务出去了,阮小姐,我跟你去接小少爷没关系吧?”

蓝舟笑眯眯地道。

阮玉糖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随便,我自己一个人去也可以。”

蓝舟诧异地挑了下眉,他突然发现,这位阮小姐的脾气这几天渐长啊。

还是说,这才是她的本性。

蓝舟的眼中闪过精光,大步跟了上去:“那怎么可以,我可不能违背先生的命令。”

“随你。”阮玉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对方只说是因为墨夜柏的命令,并不是因为尊敬她。

不过阮玉糖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只想见到她的宝贝船船。

因为时间还早,蓝舟的车子开的并不快。

行至半路的时候,阮玉糖突然发现车子行驶进了一条偏僻的小道。

这条小道有些老旧,也不确定有没有监控,但是四下并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

阮玉糖脸色沉了沉,这不是她和墨夜柏走过的路。

蓝舟从后视镜中瞥了她一眼,道:“阮小姐,我们现在抄的是小路,这边近。”

阮玉糖没有说话,低垂的眸子里弥漫上了几分寒意。

烦,真烦!

突然,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悍马从后面驶了进来。

那车横冲直撞,眼看到了他们的车子后面,也没有减速,反而‘砰’地一声撞了上来。

阮玉糖被这突然如其来的撞击冲击的一个不稳险些跌下车座去。

蓝舟一踩油门儿,车子飞快的向前冲了出去,后面紧追不放的悍马车窗滑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了出来。

紧接着,‘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是朝着他们的车子飞了过来。

子弹打在阮玉糖他们的后车箱上,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弹痕。

“阮小姐,我们遇到敌袭了,他们以为这车里坐着的人是先生,一会儿找到机会我减速,你跳车逃走,然后我开车引走敌人。”

阮玉糖沉着脸没说话。

蓝舟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他目视前方,轻轻勾了勾唇角,车子飞速朝前而去。

又往前行了五十米,右侧出现一条小巷,蓝舟车速减慢下来,并且打开车门,道:

“阮小姐,你赶紧下车,进入那条小巷,躲起来,我开车引走后面那车。”

阮玉糖淡淡地看着他,并不动弹。

蓝舟却有些着急,伸出手臂,抓住阮玉糖的手臂就将她甩下了车。

阮玉糖被迫下了车,进入一旁的小巷子里。

蓝舟立即关上车门,车子疾驰而去。

后面的悍马也追着蓝舟的车子而去。

转眼间,原处就只剩下阮玉糖一人,她从地上站起来,脸色阴郁地往前走。

摸了摸身上,手机没带,没有手机,就没有钱,也不能联系人。

她只能缓缓地前方走去,到了前方的拐角处时,她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儿。

她猛地转身,就见一行五六个纹着大花臂的光头壮汉缓缓走来。

他们的眼神肆意地盯着她,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阮玉糖这会儿的心情正糟,本想打一架,这几个不速之客就是最好的发泄出口。

但突然想到了什么,阮玉糖冷冷一笑,打消了这个主意。

她停了下来,转身盯着这几个跟上来的壮汉。

她的目光冷冷的,对上她这种冰冷到可怕的目光,对面几人不禁一愣,明显没有料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但这反而激起了这几个壮汉的征服欲,他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换了一般女子早就吓傻了,可阮玉糖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阮玉糖冷冷地问道,声音冷的快要掉冰渣子。

阮玉糖可不会以为这是正巧碰上。

送她的人突然从楚湛变成了蓝舟,蓝舟便偏偏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子,还正好遇到了追击,蓝舟还非要将她甩下车,然后就正好遇到了这些人……

呵!

“飞龙会没听过吗?小美人儿,你脚下的这片地儿,可是我们飞龙会的地盘,是你自己走进来的,可不就是主动来给哥几个送菜吗?”

阮玉糖微微一蹙眉,飞龙会是什么组织?没听过。

难不成墨家还与这样的无名组织有瓜葛?

这几个人长的都是一脸的凶相,其中一个人脸上还有一条刀疤,看着十分骇人。

见阮玉糖不喊不叫,也不躲闪,这几个壮汉颇为惊讶地对视一眼,缓缓上前,将阮玉糖包围住,然后将她逼至墙角。

其中一人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一脸邪异地笑容,道:“小美人儿皮肤真好,啧啧,身材也好。”

侧面另两个人也已经扑了上来,将她双臂钳制住了。

这几个大汉没想到阮玉糖这么好拿捏,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着,将她押着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小铁门里。

这几个大汉的神情此时兴奋极了,想到即将有到手的小美人享受,他们脚下的步伐不禁多了几分急促。

而就在几个大汉押着阮玉糖消失在小铁门里后,四五个拿着铁棍的黄毛小混混急冲冲地走进了这个小巷子。

几个小混混举着棍子左右四下观望,一人道:

“哪有女人?靠,刚才那小子不会是诓咱们的吧?这里可是飞龙会的地盘。”

为首的小混混脸色惊疑不定,他命令道:“四下找找,看看是不是躲起来了。”

五个人分散开四处搜寻,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居然连个人影儿都没摸着。

“靠,那小子一定是忽悠咱们呢,撤。”

为首的混混头子眉头紧锁,领着几个小弟走了出去。

走出到路口,便见那个叫他们过来吓唬一个女子的男人还等在那里。

他们顿时一阵没好气。

见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蓝舟不禁一怔,眉头缓缓拧了起来。

“这么快?”

“呸,那巷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小子,你是故意忽悠我们的吧?”

混混头子冷冷地瞪着蓝舟。

“没人?”

蓝舟顿时拧起了眉头,然后,他的脸色不禁一变,大声道:“你们说什么?那巷子里没人?”

“呵,装什么装?小子,别以为你开着豪车就有多了不起!

那里可是飞龙会的地盘,那些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你想死也别拉着我们啊,哼,真是晦气!”

混混们骂骂咧咧地走了,而蓝舟则愣在了原地。

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朝那小巷子里跑去,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两边都是老旧的民房,看着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蓝舟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他四处都找了一遍,连一点特殊的痕迹都没有找到,脸色变的难看下来。

也许,她出了巷子,往幼儿园去了?

这般想着,蓝舟连忙返回路口,驱车往幼儿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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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舟赶往幼儿园之后,正好遇到了已经抵达幼儿园的楚湛。

没错,就是楚湛。

楚湛本来今天就没事,他和蓝舟两人商量好,打算要试一试阮玉糖。

所以,楚湛去接船船,而蓝舟假借开车和阮玉糖一起去接船船的名义,将阮玉糖引进了那条小巷子里。

又花钱雇了几个混混去找阮玉糖的麻烦,好试探阮玉糖的底。

结果,计划不如变化,阮玉糖竟被飞龙会的几个壮汉抓走了。

此时的蓝舟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抵达了幼儿园,却见楚湛已经接到了船船。

楚湛看见他来了,不禁诧异地压低了声音问:“这么快?试探出来了?”

蓝舟脸色一变,道:“我把她弄丢了,她……没来幼儿园吗?”

楚湛眉头一皱,惊讶地四下打量一眼:“丢了?我没见着啊。”

蓝舟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时,船船的声音响起,他问:“楚湛叔叔,蓝舟叔叔,妈妈也来了吗?我要和妈妈坐一辆车。”

他说着就要下车,往蓝舟那辆车里去。

蓝舟的脸色难看极了,额头上隐隐有些冒汗。

楚湛的脸色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蓝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对楚湛道:“你送小少爷回去,我去找人。”

说完,他看向船船,语气僵硬地道:“小少爷,妈妈有事没有来,你先跟楚湛叔叔回家去,蓝舟叔叔还有事情要做。”

船船一听妈妈没有来,又见这两个叔叔都是脸色发白,头冒冷汗的样子,不禁一阵疑惑。

他沉默地看了二人一眼,垂眸乖巧地上了车。

楚湛载着船船回家,蓝舟则开车飞快地赶回了那条小巷子。

途中,他给家里打了电话,唐伯说阮玉糖并没有回去。

蓝舟知道,如果他在天黑之前找不到阮玉糖,阮玉糖一定会出事,到时候的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且不说小少爷失去了妈妈会怎么样,就先生那一关,他和楚湛都过不去……

此时的蓝舟,心中充满了煎熬,他只是想试一试阮玉糖的底,他没想过会害了阮玉糖。

那好赖是先生接受了的女人,更是小少爷的母亲……

蓝舟找遍了小巷子,都没有找到关于阮玉糖的丝毫痕迹。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蓝舟开始犹豫,要不要调人过来寻找。

可是那样一来的话,先生那里就瞒不住了。

蓝舟的脸色更加惨白一分。

与此同时,楚湛的情况同样没好多少。

回到家里,船船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妈妈,但是他找遍家里,都没有找到妈妈的影子。

“管家爷爷,你看见妈妈没有?”船船问唐伯。

唐伯纳闷道:“小少爷,阮小姐不是跟楚湛叔叔一起去接你了吗?”

船船一愣,大眼睛清澈见底,不解地看向楚湛。

楚湛根本就不敢回视船船的目光。

他没有看到,船船的目光在瞬间变的有些暗沉。

唐伯的脸色变了,他看着楚湛,素来的温和的目光透出几分锐利。

“小楚,你和小蓝都是先生非常信重的人,你们可千万不要做多余的糊涂事。”

唐伯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来,楚湛和蓝舟对阮小姐有意见。

那意见还不小,明里暗里的,他们一直在给阮小姐找不痛快。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对阮小姐动了手。

唐伯表情严肃:“这件事情要告诉家主。”

楚湛脸色更白几分,他看了唐伯一眼,转身飞快朝外走去。

不多时,楚湛召集了墨家的护卫队,去和蓝舟汇合了。

客厅里只剩下唐伯和船船,船船担忧地问:“管家爷爷,是不是妈妈出事了?”

唐伯动了动嘴,看着小娃娃纯净无垢的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

船船又问:“是不是楚湛叔叔和蓝舟叔叔伤害妈妈?”

唐伯看着船船,终于长叹了一声,蹲下来与他平视,道:

“小少爷,楚湛叔叔和蓝舟叔叔只是跟妈妈开了一个玩笑,过一会儿,他们就把妈妈找回来了。”

船船瞪大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他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往外跑去:

“他们都不喜欢妈妈,他们都想伤害妈妈,他们是坏人,坏人!”

他跑的很快,唐伯老胳膊老腿哪里能拦得住他。

船船跑到了花园里,看着已经住了几天,但并不熟悉的地方,他突然很想莲花村,很想很想。

墨夜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船船一个人满脸泪水,孤零零地站在花园里,怔怔地望着那把秋千椅出神。

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墨夜柏的心脏突然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他脸色一变,大步朝船船走了过去。

此时,唐伯也急匆匆地从里面追了出来。

他满脸的焦急的冷汗,看到墨夜柏后,脚步生生地顿在了原地。

墨夜柏看了唐伯一眼,大步走到船船的面前,他伸手,去抱船船,问:“船船,怎么了?”

船船没有回答他,并且闪身避开了他的触碰,他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戒备与怀疑地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墨夜柏的心,墨夜柏目光一暗,轻声道:“船船,出了什么事?”

船船抿着小嘴,冷冷地看着他,道:“我要妈妈,你把妈妈还给我。”

墨夜柏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想到了楚湛突然调动的护卫队。

难道,是阮玉糖出事了?

他脸色难看地看向唐伯。

唐伯看了船船一眼,叹息一声,对墨夜柏道:

“今天本来是小楚和阮小姐去接小少爷。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小楚一个人去接了船船回来,而阮小姐,似乎不见了……”

“不见了?”墨夜柏的身上散发出一阵骇人的低气压。

唐伯接着道:“之前,蓝舟先生也往家里打过一趟电话,询问阮小姐有没有回家。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船船道:“楚湛叔叔和蓝舟叔叔都去了幼儿园,妈妈没去。

蓝舟叔叔以为妈妈去了幼儿园,但我和楚湛叔叔没有见到妈妈,蓝舟叔叔说,他把妈妈弄丢了。”

船船不紧不慢地说道,条理清晰分明,可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却全是戒备,还有深深的悲伤。

他和妈妈在莲花村生活的好好的,就是这个人逼得他们呆不下去,现在还要伤害妈妈。

他清澈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排斥和讨厌的情绪来。

墨夜柏已经不知道自己被船船的目光刺伤了多少回,他道:

“船船,你和管家爷爷在家好好休息,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你不要担心。”

船船看着他没有说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疏离冷漠的气息。

墨夜柏转身离开。

他要亲自去把阮玉糖找回来。

楚湛带着人,已经和蓝舟相遇了,他们站在小巷子外面,看着两边寂静的老旧民房。

“那几个小混混说,这里是飞龙会的地盘。

我刚叫人查过了,飞龙会就是一个半年前才组建起来的地下组织,他们什么业务都接,只要雇主给钱,小到跟踪老公出轨,大到杀人买命。”

蓝舟的声音沉而哑,这一次,他们的确是闯了大祸了。

“他们的老大是什么人,查到了没有,找到他们的老大,叫他们帮忙找人,或者,叫他们把人交出来。”

楚湛道。

蓝舟道:“查了,他们的老大是一个叫谢何的人,这个谢何今年四十多岁,早年因为杀人坐过十五年牢,现在出来了依旧不安份。

半年前报复了仇人,组建了飞龙会,可是这个谢何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平时住在哪里,都和哪些人有交往。”

“他们总要有产业养这么大一帮人的,找到他们的产业,抓人逼问。”楚湛道。

蓝舟道:“我之前没敢调动人手,可是现在……”

他看向楚湛身后的那群护卫队。

楚湛连忙派了三名护卫队去找。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前方的老旧民房里,阮玉糖正一脚踩在茶几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光头大汉。

先前将她抓进来的那几个光头大汉,本来还以为今天抓到一个极品美人,可以好好的乐呵乐呵,没想到,还真是‘乐呵’了。

阮玉糖唇角噙着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趣地朝其中那个刀疤脸的大汉走了过去。

那大汉立即双手捂胸,一边往后缩,一边求饶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叫人了啊——”

其他光头们齐刷刷看向刀疤男,表情都颇有一些一言难尽。

“疤哥,你这台词说的不对!”他旁边的光头提醒道。

刀疤男踹了他一脚,“胡说八道,这台词怎么不对了,求饶就行,还管什么台词不台词的!”

另一个光头男提醒道:“疤哥,可是你的动作也不对。”

刀疤男顿时怒瞪过去,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动作,他非但没有松开手臂,还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阮玉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个光头大汉又是一抖,这次谁也顾不上笑话谁了,几个人挨挨挤挤到了一处,活像几个可怜柔弱的良家女子。

而阮玉糖就是那强抢良家女子,欲对他们图谋不轨的恶霸色狼一般。

阮玉糖见他们怕的紧,一转身,走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她姿态闲适,以手撑额,竟是眯起了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

“小姐,您、您还不离开吗?”

刀疤男小心翼翼地问。

阮玉糖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离开?离开去哪儿?”

刀疤男哑声了。

正常情况下,她打倒了他们,她不是应该趁机逃走的吗?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她居然把这当自家了,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架势。

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几个光头此刻深有体会。

刀疤男道:“小姐,您要是再不走,一会儿我们老大来了,你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等的就是你们的老大!”阮玉糖眼皮也不抬,懒洋洋的说。

另一个光头大汉道:“小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若是不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

阮玉糖顿了顿,半阖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嘲。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船船肯定会伤心难过。

但是船船一定知道,她不会有事。

所以,船船顶多就是对墨夜柏失望,却不会担心她的安危。

他们母子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阮玉糖的心中也不禁对楚湛和蓝舟生出一股同情来。

她这次故意被抓,还不回去,就是故意的。

找不到她,他们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她倒要看看,墨夜柏会怎么惩罚他们。

想算计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今天还真就不打算回去了。

飞龙会的老大提前接到了这几个光头的电话,先前就往这边赶来了,所以没和楚湛派出去的人撞上。

小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的率先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大汉,虽然不是光头,但从眼神也可看出是两个狠角色。

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沙发上的阮玉糖,女子长发垂落,身姿窈窕。

屋里没有开灯,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他们也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美人,超级美人。

这三个男人的眼中均都闪过惊艳之色。

甚至,花衬衫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的凶神恶煞了。

“小姐是哪条道上的?”后面那两人关上小铁门,并且上锁。

花衬衫直接开口询问。

他的右手摸向后腰处,不用说也知道那里肯定别着一把枪。

阮玉糖却丝毫没有畏惧。

她终于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打量了花衬衫一眼,道:“你就是青龙会的老大?”

花衬衫,以及周围其他壮汉都是嘴角一抽,花衬衫纠正道:“小姐,是飞龙会,谢谢。”

“哦,是飞龙会,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毕竟你们这个名字有点大众,容易叫人记混。

花老大你不必紧张,我今天就是没地方去,想借你们的地盘睡一觉。

明天你们要是不想留我,我再走就是。”

众大汉:……

他们见鬼一般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子。

就算她有些本事,可这也太嚣张了。

“这位小姐,我姓谢,不姓花。”

花衬衫再次纠正道。

“噢噢。”阮玉糖瞥了一眼对方的花衬衫:“真是对不住,谢老大,对吧?

哈哈,你们这里有床没有?四件套新不新?我累了,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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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些资料,蓝舟和楚湛二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

他们的脸色浮现屈辱的青白,还有极致的羞愧。

他们此时完全看清楚了姜羽馨的真面目,也明白他们这是被姜羽馨利用了。

被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利用,是他们的耻辱,也是他们最大的失职,更是他们最大的污点。

“你们让我很失望。”墨夜柏缓缓说道,声音低沉。

他没有愤怒,没有向他们发火,可是这种失望的平静,却让二人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这时,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蓝舟和楚湛抬头看过去,就见阎松拿着一部手机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二人狼狈地跪在地上,阎松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又一刻不停地走到墨夜柏的身边,将手机递过去,道:

“找到阮小姐的位置了,地址在白金路别墅区,据我们调查,那里是姜馨羽的私人房产。”

说完,阎松就沉默了下来。

他站在墨夜柏的身边,眼角余光偷偷看向跪在一旁的蓝舟和楚湛。

蓝舟看着阎松,脸色复杂。

阎松是他的手下,比他晚两年出的死士营,后来一直跟着他。

他曾经在墨夜柏的面前不止一次夸奖过阎松,这是一个不论从心智,身手,亦或是处事手段,都十分出色的人。

他行事严肃冷漠,手段激烈,同时又理智的可怕。

他还有非常敏锐的侦察天赋,是并不亚于他的高手。

但是,他向来低调,也从来不邀功争功,踏实本分。

蓝舟知道阎松会被先生重用,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但是蓝舟除了羞愧,却连一丝嫉妒的心思也生不起来。

墨夜柏拿着那个手机朝外走,并对阎松道:“带人跟上。”

阎松连忙应是,匆匆抬脚跟上。

经过蓝舟和楚湛二人身边时,视线不由的多看了他们一眼,却因为情况紧急而无法停留。

蓝舟和楚湛二人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脸上终于流露出苦涩无比的神情。

他们一直跪着,不敢起身,静静地等待最后的审判。

……

墨夜柏和阎松带着人直接赶往姜羽馨的别墅里。

而与此同时,姜羽馨也终于忍不住对阮玉糖动手了。

阮玉糖也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滴红酒,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情形,阮玉糖优雅从容,姜羽馨气急败坏,仿佛阮玉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而姜羽馨才是那个闯入者。

这样的处境叫姜羽馨心中更加愤怒,阮玉糖嗅着空气里飘荡的不正常的一丝气味,这丝气味混入酒香和饭香中,毫不起眼。

但是阮玉糖却是戏谑地轻笑一声:“姜小姐真是用心良苦,从你一进门开始,就开始放毒。

只可惜,你有没有感觉到,你放的毒,气味略有不同?”

姜羽馨脸色一变,经阮玉糖这么一说,她下意识地去嗅闻空气里气味的不同,却对上了阮玉糖似笑非笑的眼神。

然后,一缕十分幽香的气味,便猛地蹿入她的鼻腔。

姜羽馨脸色大变,反应过来是自己上当了,她顿时恼羞成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挥起匕首就朝阮玉糖刺了过去。

阮玉糖见她朝自己飞快扑来,并且身手灵活,显然,她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阮玉糖却姿态十分轻松,她轻轻一闪身,单手撑着餐桌轻轻一个旋转,姜羽馨的匕首便刺了空。

阮玉糖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将她向前一按,同时抬起脚,直接踹在了她的后腰上。

自诩天才的姜羽馨,便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一脸懵地摔爬在地上,匕首从手中掉落,她呆滞地盯着掉落出手的匕首,感觉后腰上一痛,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便狠狠地踩在了她的后腰上。

最可怕的是,她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肤开始奇痒难耐,经常使毒的她非常明白自己这是中毒了。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双手,却见自己的双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果然是中毒。

姜羽馨眼前一黑,不用想她现在都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砰’地一声大力踹开了。

以墨夜柏为首的一行人举着枪快速冲了进来,眨眼间就将这里包围了。

看到这般情形,姜羽馨顿时傻眼了。

阮玉糖维持着踩着姜羽馨的姿势,看到墨夜柏突然的到来,她不由得愣了愣。

然后,她默默地收回了踩在姜羽馨后腰上的脚,站的笔直又优雅,她脸上邪肆的笑,变成了内敛的笑,她惊讶地道:“墨先生,您怎么来了?”

墨夜柏将阮玉糖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中,唇角忍不住上扬。

但怕真笑出来阮玉糖会承受不住和他翻脸,他又非常隐忍地生生将笑意压下。

姜馨羽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顶着满脸红疹子,有些不敢面对墨夜柏。

此刻,她痛苦地捂着脸,并且背对着墨夜柏,声音带着哭腔:“夜柏,你怎么来了?还带着人?”

墨夜柏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阮玉糖,道:“糖糖,受伤没有?”

阮玉糖摇了摇头,手里还握着手机,手机里还开着视频。

此时,视频另一端,布布瞪大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夜柏的方向。

那眼眸之中,充满了探究和审视,还有好奇。

墨夜柏竟然有所觉一般,视线突然落在了阮玉糖手中的手机上,他直觉得手机里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隔着手机,两双墨蓝色的眸子就这样突然对上了。

两个都一眨不眨地望着手机,实际上都是一眨不眨地对视。

墨夜柏隐隐感觉到,他仿佛与一双眼睛对视上了,但是,他又不知道与他对视的人是谁。

阮玉糖往手机里看了一眼,发现布布正收回视线,然后小家伙朝她摆了摆手,提前挂断了视频。

阮玉糖不想让墨夜柏发现布布的存在,至少不想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让他发现布布的存在。

阮玉糖将手机收了起来,她垂着眸子,没有回视墨夜柏看过来的视线。

墨夜柏大步朝她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与他对比显得娇小的女子。

他的声音透着歉意和沙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阮玉糖眨了眨眼,终于抬头看向他,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墨夜柏点了点头,道:“对,我是来救你的。”

阮玉糖看向四周那些举着武器的黑衣护卫们,心中略有波动。

“您能来救我,我很高兴。船船还好吗?”

阮玉糖问。

“船船很好,他已经回家了,但是因为见不到你,他很不开心,也对我……失望了。”

墨夜柏的声音更加低沉了几分。

阮玉糖能够想象到船船的小表情。

她的目光柔和了起来,突然非常的想他,想立即回到他的身边,将他抱进怀里好好亲一亲。

墨夜柏亲自带人来救她,说实话,阮玉糖是有些意外的。

她以为,他顶多就是派些人来找她。

还不一定有这么快,至少也要几天后了。

所以她才对姜羽馨下重手,就是想要制服她,自己在这里多住几天。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墨夜柏伸手,将阮玉糖揽进了怀中,抱了抱她。

这个怀抱并不暧昧,而是带着歉意和关怀的意味。

听着他们说话的姜羽馨终于受不住了。

她猛地转过了身,也不顾自己满脸的红疹子,她委屈地看着墨夜柏,大声质问道:

“夜柏,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你把我当什么了?”

墨夜柏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沉声问:“我抱的是我的女人,我儿子的妈妈,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羽馨瞪大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夜柏:

“夜柏,你怎么能这样?依我们俩家的关系,你这样对我,就不怕长辈们生气吗?”

“我做任何事,我家的长辈们都不会干涉。”

墨夜柏淡淡道:“倒是你,绑架我的女人,姜小姐,你想做什么?”

姜羽馨被墨夜柏无情的话语深深刺伤了。

以往,她虽然见到墨夜柏的机会不多,可是也不像今天这样,好不容易与对方见面了,却是以这种方式。

阮玉糖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似安静乖巧,实则兴致勃勃地看戏。

不过,最终还是对船船的牵挂压过了看八卦的心,她道:“我很担心船船,他可能是吓到了,我想快点回去。”

墨夜柏一听,也不再理会姜羽馨,而是揽着阮玉糖走人。

那些拿着武器的护卫们,也警惕地跟上,阎松则是直接护在二人身侧。

姜羽馨发现,墨夜柏身边寸步不离的蓝舟和楚湛居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蓝舟曾经的一个属下,好像是叫……阎松?

姜羽馨脸色一变,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墨夜柏等人离开后,姜羽馨拿出手机,给蓝舟打去了电话。

蓝舟和楚湛仍然跪着,手机响起的那一刻,两人仿佛一瞬间都猜到了什么。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姜羽馨后,二人的脸上均都流露出浓浓的复杂。

蓝舟没有接电话,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摁断了电话,然后将姜羽馨的电话拉黑,然后面色更加铁青地继续跪着。

另一端,姜羽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脸上的焦虑之色更浓,她忍不住又打了第二遍。

这一次,电话显示被拉黑。

拉黑了……

姜羽馨不得不承认,最坏的猜测成真了。

姜羽馨气的一把摔了手机,然后看到满手的红疹子,她越发气的脸色扭曲。

一切都怪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若不是她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她迟早都是要嫁给墨夜柏的。

她眯了眯眼睛,那个女人不仅勾引了墨夜柏,还是费吉胜的弟子,医术和毒术还如此高明,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叫他来想办法除去那对师徒才好。

姜羽馨立即给欧春生打了电话。

另一边,阮玉糖终于回到了北城山庄。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提过蓝舟和楚湛一个字。

墨夜柏也没有提,车子驶入北城庄园后,阮玉糖便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安静地站在前方等着她。

路上,阮玉糖给船船打了电话。

她的心里只有船船。

至于蓝舟和楚湛怎么样,她不在乎。

车刚一停稳,阮玉糖便飞快下了车,朝船船跑去,她一边小跑一边挥舞着手臂,道:“船船小宝贝,妈妈回来啦!”

船船一言不发,却已经迈开小短腿,扑进了阮玉糖的怀里。

他一双胖乎乎的小胳膊紧紧搂着阮玉糖的脖子,叫了一声妈妈后,眼泪便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难过极了,委屈极了。

阮玉糖知道他哭了,这孩子从小哭的时候都不会发出声音,情绪十分的内敛。

不像布布,哪怕被一只蚊子叮了,都要哭上好一阵,让妈妈和爷爷奶奶们好好心疼心疼,将自己的不满不高兴还有委屈通通都发泄出来。

船船却内敛的很。

阮玉糖怕他这样的性子吃亏,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们身后的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内敛的性格。

阮玉糖一边给船船擦眼泪,一边逗他:“船船,你知道吗?

妈妈经历了一次十分有趣的冒险,只是可惜,一点难度也没有,不够刺激。”

船船认真听着。

阮玉糖笑着道:“妈妈本来以为可以多在外面玩几天,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就找到了妈妈,妈妈又挂念船船,不然,妈妈一定在外面多玩几天。”

她把这次的事情说成了是玩和冒险,又不着痕迹地帮墨夜柏说了好话。

墨夜柏神色微顿,不由目露期待地看向船船的方向,希望小朋友能够给他一个好脸色。

可是船船这会儿正在妈妈的怀里委屈的掉眼泪,阮玉糖越哄,他眼泪掉的越凶猛,叫人看的心疼不已。

蓝舟和楚湛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看到船船哭的满脸伤心,二人顿时被巨大的愧疚情绪包围。

他们的确是错了。

阮玉糖和先生之间的确是有恩怨,可是那些恩怨,先生都能释怀并接受,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就更不应该干涉。

看看吧,小少爷哭的多伤心?他们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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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船在妈妈怀里哭泣的样子令人心疼,墨夜柏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其实知道,阮玉糖和船船都在努力接受他,但是他却没能好好保护好他们。

他转头,冷冷看向蓝舟和楚湛。

蓝舟和楚湛一脸后悔地跪了下来。

“阮小姐,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出去,我自愿领罚。”蓝舟一脸诚恳地说道。

楚湛也道:“阮小姐,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和蓝舟一起谋划,我们对你有偏见,我们现在已经后悔了,知错了,我们自愿领罚,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愚蠢的行为而迁怒到先生。”

阮玉糖听到了他们的话,但是她没有理会的打算,她将船船抱在怀里,头也没回,直接往屋里去了。

从头到尾,没看蓝舟和楚湛二人一眼。

这两个人对她来说,不值得原谅。

如果她只是五年前的她,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今天,她一定会被那几个男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不好说。

说不定就被玩弄死,丢进那个无人的臭水沟里去了。

她面无表情,从小到大,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原谅这个词的存在。

伤害过她的人,她不会多费一点心思,也不会多看一眼,不再理会,不再交往就是。

就是阮家夫妻,得知他们伤害了自己,阮玉糖便离开了阮家,从此不再与他们相见。

还有赵家人,他们不接受自己,自己也永远不会接受他们。

人生这么短,珍惜能够珍惜的一切,就要用尽全力,又何必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而费尽力气?

阮玉糖觉得自己这样做并不是冷酷,而是理智。

船船的心思显然也不在蓝舟和楚湛二人身上,他安心地窝在妈妈的怀里,温暖的怀抱叫她一点也不想去看不相干的人。

而阮玉糖和船船的态度,却宛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敲在了蓝舟和楚湛的心口上。

二人心中后悔不已,阮玉糖和船船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他们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二人羞愧无比。

墨夜柏也对阮玉糖的脾气有了新的认知,他回头,看向蓝舟和楚湛二人,道:“蓝舟,令部首领的职位,你先别当了,我让阎松接替你的位子,以后令部就交给他管理了。

至于你……”

墨夜柏也头疼,蓝舟虽然犯了错,但不能抹消他以往的功劳,他本想说,放他自由,从此两不相干。

可是蓝舟却飞快地打断他,道:“家主,我愿意重回死士营训练,我这次犯下的错误,就是因为我自以为是,不够清醒的判断事情的本质。

我想重回死士营接受训练,若是能活着出来,只求家主能够再用我,我不求职位,只求留在您的身边。”

他眼眶不禁红了。

如果现在离开墨夜柏,他有足够的能力和资产,余生会过的很好,甚至现在他就拥有非常可观的社会地位,没有人胆敢小看他。

但是,他不愿意被驱逐。

他宁愿去死士营重新九死一生,只求能够再拥有一次留下的机会,哪怕不能活着走出死士营,他也甘之如饴。

墨家给了他一切,他死也不愿离开。

墨夜柏看到他乞求的眼神,微一沉默,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又看向楚湛。

楚湛张口欲言,墨夜柏没让他把话说出口,冷冷道:“你去国外,把寒光之星找回来将功赎罪。”

楚湛张了张嘴,终是一脸灰败地点头应下。

他没有像蓝舟一样被贬去职位,而是被发配了。

发配到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的地方,因为,这个任务基本是无法完成的。

寒光之星是墨家世代相传的一颗宝石。

据说那颗宝石有着非常神奇的功能,但是却在一百多年前,被一个非常厉害的神盗偷走了。

这一百多年来,墨家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寻找寒光之星,可是却都连寒光之星的影子都摸不到。

三年前,他们终于确定了寒光之星不在国内,至于在国外的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你一个人去,战部我会让墨一代为统领,等你完成任务回来那天,你还是战部统帅。”

墨夜柏说道。

“是,多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楚湛道,只有他知道心中的苦涩。

他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有回来的机会。

蓝舟看着他,脸色复杂,却最终没有说一句话,他们都犯了大错,没有资格替人求情。

最后,是阎松送二人离开。

到了北城庄园的大门口,阎松看着二人,脸色复杂。

“统领,我也没有想到先生会让我当令部统领,您……”

阎松看着蓝舟,总感觉自己抢了蓝舟的位子。

蓝舟看着他,道:“以你的能力,当令部统领的位子,完全可以胜任。

反倒是我,这几年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下错事,你要引以为戒,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既然先生重用你,那你就好好干,不必在意我。”

他一脸释然地拍了拍阎松的肩膀,转身走了。

阎松目送二人离开。

他们一个被消去职位,重回死士营,一个被发配到国外,今生能不能回来,只凭运气。

阎松抬手将额前一缕微乱的发丝捋顺了,面色严谨地转身回到了庄园。

阮玉糖抱着船船,母子俩人个在楼上说话,墨夜柏坐在楼下,身边只有唐伯陪伴。

他们的神情很低落。

唐伯看着他只摇头叹气,先生这样是得不到阮小姐的倾心的。

蓝舟和楚湛这次的行为,明显是在给先生拖后腿。

阎松回来,将蓝舟和楚湛已经离开的事情禀报给了墨夜柏,墨夜柏点了点头,道:“你去忙吧。”

阎松应是。

打发走阎松,墨夜柏犹豫再三,还是上了楼。

他上楼后,看到船船正窝在阮玉糖怀里撒娇,阮玉糖正在给船船讲她这次的冒险经历。

看到他进来,两个人都朝他看过来一眼,然后又都跟没看见似的别开了脸。

阮玉糖若无其事地继续给船船讲她是怎么制住坏人的。

墨夜柏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等了半个小时,阮玉糖终于把船船哄的眉开眼笑,墨夜柏这才插上话,道:“我们好好谈一谈。”

阮玉糖看向他,脸上带着温软笑意:“好啊。”

墨夜柏眼神微晃,阮玉糖态度很软和,笑容很好看,他紧绷的心情不由微松。

他又看了船船一眼,发现这小家伙正板着小脸,一脸不待见地看着自己。

墨夜柏在心里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是妈妈更可爱,儿子真讨厌。

“今天的事情,错在我,是我之前的态度不够强硬,才让属下做出冒犯你的事情,对不起。”

他向她道歉。

若是叫熟悉墨夜柏的人看到他居然向人道歉,说不定会惊掉了下巴,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何曾给人道过歉,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阮玉糖说道。

墨夜柏爱死了她的爽快。

他脸色微松,流露出一丝笑意,道:“蓝舟和楚湛已经被我处置了,以后没有人敢再犯相同的错误。”

“他们是你的属下,怎么处置他们,与我无关。”

阮玉糖道。

墨夜柏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我的属下,就是你的属下,虽我们共同的属下,夫妻一体,他们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他墨蓝色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阮玉糖。

阮玉糖哑然一笑,不知要怎么接话。

“你跟我来。”

墨夜柏突然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阮玉糖现在哪里舍得离开船船。

船船也格外不满地看着墨夜柏。

墨夜柏道:“我们现在先把证领了,这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阮玉糖一懵。

她看了一眼外面,道:“墨先生,现在是半夜十二点。”

墨夜柏:……

他默默地松开了阮玉糖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似乎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

“那你和船船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去领证。”

墨夜柏说道。

阮玉糖张了张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不等她说什么,他高大的身体,已经走到外面了,似乎生怕走慢了就会被她拒绝一般。

阮玉糖和船船面面相觑,最后母子俩搂在一起安静地睡去了。

阮玉糖并没有把墨夜柏的话当真,她以为,过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就冷静了。

哪知,第二天将船船送去幼儿园后,墨夜柏直接开车,将他们拉去了民政局。

阮玉糖这才意识到,他是来真的。

阮玉糖脸上闪现一丝犹豫,墨夜柏转头,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她:“你在害怕?”

“或者说,你在担忧什么?你怕嫁给我不幸福,怕我对你不好?还是说你怕不会爱上我?”

阮玉糖:……

她什么也不怕。

“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等领完证,你就适应了。”

墨夜柏在领证这件事情上流露出了不容拒绝的坚持,阮玉糖犹犹豫豫,等回过神来后,两人手里已经各拿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她被墨夜柏牵着手,恍恍惚惚地上了车,回到了北城庄园。

刚一回去,阮玉糖便见有人正好开车离开。

是阮玉糖没见过的人。

那人和墨夜柏打过招呼,便驱车离开了。

他们进了屋里,唐伯看到他们手上的红本本,脸上忍不住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家主,夫人,欢迎回家,刚才有人送来了对戒。”

唐伯将一个红色的精致盒子拿了起来,递到墨夜柏面前。

他对阮玉糖的称呼,十分顺口地从阮小姐变成了夫人。

阮玉糖的心情有些复杂,她这婚结的,也太迅速了。

她好奇地看着那个红盒子,眼睛眨了又眨。

墨夜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红钻对戒,很少有人的对戒是这种颜色的。

鲜艳的红钻在晨光下释放出妖异惊艳的光,铂金的戒身里面,刻着对方的姓名。

阮玉糖很喜欢这对戒指。

墨夜柏道:“昨晚叫人加急订做的,先戴着,回头我们再好好选一选,选你喜欢的样式。”

他说着,不由分说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将自己的那枚递给她,示意她给戴上。

阮玉糖被这男人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便十分顺从地给他戴上了。

墨夜柏看着手上的戒指,唇角不由露出笑容,他看向阮玉糖,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

阮玉糖点头:“是,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了。”

墨夜柏唇角带笑,眼中也荡漾着笑意,一头卷发在这一刻仿佛也透着欢乐的气息,卷卷的颇有几分可爱。

他和船船太像了,阮玉糖对他实在讨厌不起来。

就如此刻,看到他悄悄红了的耳朵,她竟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可爱。

她又看着手中的红本本,心里竟也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对未来的期待。

事已至此,只要他一如既往,她便同等回报。

“我们该安排婚礼了。”

墨夜柏道。

阮玉糖笑道:“证已经领了,婚礼真的很着急吗?”

“着急。”墨夜柏严肃地看着她:“领证是为了让家里人知道你的地位,婚礼是让所有人知道你的地位。我要确保以后都不敢有人轻视你。”

阮玉糖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可爱,她无奈道:“好吧,听你的。”

墨夜柏莫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宠溺的感觉,有时候她和船船说话就是这种语气,她对亲近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温柔?

墨夜柏耳朵再次红了,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糖糖,我想带你回祖宅一趟,见见家里的长辈,顺便商量婚礼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墨夜柏满是期待地询问。

阮玉糖一愣:“要……见家长?”

墨夜柏连忙道:“嗯,迟早都是要见的,糖糖你别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他们已经知道了你和船船的存在,早就盼着能够见到你们,是我觉得你和船船还没准备好,才拦着他们,不然他们早就来北城庄园见你们了。”

阮玉糖扯了扯唇角,她算了算,自己和这个男人见面,还没几天,而现在,证扯了,戒指戴了,这马上又要见家长,准备婚礼……

阮玉糖不禁想,自己似乎还有事情没告诉他,比如:布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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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她话音刚落下,林艳艳就反对:“你那是去送死。”

阮玉糖叹了口气:“可是我留在莲花村,也依旧是等死。”

那个男人想要杀了她的心非常的执着。

甚至,如果让他知道孩子们的存在,他连孩子们也不会放过的。

“你可以出国。”冷老师建议道。

“出国就能躲开那个男人吗?暴露的更快罢了。”阮玉糖苦笑。

“可恶,就没见过那么小心眼的男人,诅咒他打一辈子光棍儿!”林艳艳气愤极了。

他们是看着阮玉糖拼尽所有的勇气才把孩子生下来,又费了多少心血,才把孩子们抚养长大。

她拼命的学习,每一门技艺都学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除了她本身优秀的天赋外,她的刻苦用功才是最关键的一部分原因。

这几年下来,她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不超过五个小时。

她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知识。

这一切只是为了多一门生存的资本,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可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却要把她逼到无处安身的地步。

阮玉糖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底的一丝黯然:

“去帝都是最好的打算,他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完全不会想到我就在帝都,即便有一天,他发现了我,顶多弄死我,但不至于会伤害孩子。”

“放屁,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疼爱的徒弟,叫别人说弄死就弄死?”

瘦小老头儿终于生气了。

阮玉糖见老头儿气愤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连忙顺气:“大师父您别生气,我这就是猜测,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到我呢。

再说了,就算他发现了我,依我的本事,想要逃离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一点阮玉糖倒是无比自信。

她就是心疼孩子们,估计要和她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想想就一阵心酸。

林艳艳看着阮玉糖,妩媚的眼睛红了一圈,怒骂道:“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瘦小老头儿和冷老师都默默地看向了她。

林艳艳横了二人一眼:“哼!看什么看,臭男人!”

说罢,她便扭着水蛇腰妖妖娆娆地走了。

分明被迁怒的瘦小老头儿和冷老师都收回视线,不与她计较。

瘦小老头儿道:“咱们天医门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要去帝都可以,但是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尤其是小宝贝们,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阮玉糖点头:“大师父您就放心吧,您看我像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吗?”

瘦小老头儿低头抹了把眼睛:“都怪那个臭男人,哼!”

阮玉糖哭笑不得。

冷老师道:“我让宗文海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阮玉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砰’地一声大力推开,刚刚离开的林艳艳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布布出事了,费老头儿,你那个柜子怎么不上锁,布布打开了你那个柜子……”

林艳艳急的都出现了破音。

阮玉糖脑子一懵,险些晕过去,但仅有的清醒还是让她稳住了身体。

瘦小老头儿惨叫一声,风一般刮了出去。

接着是冷老师从座椅上猛地起来,起的太急,他身后的椅子被‘砰’地一声带倒在地,他人已经跑出去不见了。

反倒是阮玉糖这个亲妈落在了最后。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两个孩子早就已经睡下了,布布怎么会醒来?

还打开了大师父的柜子?

知女莫若母,阮玉糖想到布布不止一次对大师父的那个柜子感兴趣,她总感觉那个挂着锁的柜子里有宝藏。

布布不止一次表达出了对那个柜子的好奇。

阮玉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布布今天就是蓄谋已久。

想到那个胆大包天,心眼贼多的小丫头,阮玉糖就忍不住一阵头大。

但是孩子毕竟还小,她心中此刻简直焦急如焚。

想着的同时,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师父家里。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昏迷不醒的布布,哪想,小姑娘好端端地坐在大师父的床上。

几个长辈都将她围在中间,小心翼翼的态度如同对待国宝。

“布布小宝贝,你有没有哪里疼啊?”林艳艳温柔如水的声音询问。

布布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小布布,你快告诉爷爷,你吃了几颗毒……糖糖啊?”大师父的语气快哭了。

小姑娘想了想,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比了一个‘二’,“爷爷,我吃了两颗糖糖。”

大师父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冷老师冷冰冰地问:“你是怎么打开爷爷的柜子的?”

布布无辜地看了他一眼,道:“是辰叔叔上次教我的。”

“他居然教你开锁?”冷老师的声音变的可怕至极。

布布怯怯地看着他,缩了缩脖子,道:“冷爷爷你不要骂辰叔叔好不好,辰叔叔很乖的。”

小姑娘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看上去可怜极了。

冷老师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阮玉糖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布,只因,小姑娘现在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跟熊猫似的。

明显是中毒了。

她慌的浑身颤抖,上前一把握住小姑娘的手腕诊脉,果然是中毒。

但奇怪的是,毒性并没有在她的体内蔓延开,而是集聚在了一个地方,很是诡异。

阮玉糖看向瘦小老头儿:“大师父,您现在总能告诉我,您那个柜子里,锁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了吧?”

阮玉糖知道莲花村的这些长辈们都是有秘密的人。

这五年来,她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但唯有大师父锁住的那只柜子里的秘密,大师父从来没跟她说过。

瘦小老头儿哭丧着脸:“现在当然能说了,秘密都进了你闺女肚子里了呜呜……”

冷老师冷冷地瞪着他。

林艳艳也一脸的愤怒:“你要是早说,布布就不会好奇了。”

瘦小老头儿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冷汗:“糖丫头你也知道,咱们天医门最早的时候有两脉,一脉就是咱们天医一脉,另一脉就是邪医一脉。

只是五百年前,邪医一脉因为出了一名心性不正的掌门,闹出了天大的祸事,邪医一脉便被灭绝了。

而邪医一脉的传承,也一直封尘于世。

这个柜子里面的东西,就是邪医一脉的传承,小布布吃下去的那两颗毒药,是邪医一脉入门前必吃的毒丹。

所以现在,想要保住小布布的命,只能叫她修习邪医一脉的传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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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老头儿的脸色复杂至极。

“那你还等什么?快教布布修习啊,难道要等毒发吗?”

林艳艳暴躁地吼道。

“林奶奶你不要生气,布布一点也不疼。”

布布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小脸上满是歉疚。

“林奶奶,爷爷,冷爷爷,妈妈,布布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小姑娘用湿漉漉的眼睛讨好地看着他们。

阮玉糖摸了摸孩子的头,现在不是责怪她的时候,她只是道:

“布布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千万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吗?”

布布乖巧地点头。

阮玉糖揉了揉她细软卷曲的发丝,转头对大师父道:“大师父,事已至此,您就救救布布吧。

我会好好引导她,将来一定不让她利用邪医传承惹出麻烦。”

瘦小老头儿再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不用我教了,你们以为那毒丹是什么?

那是沾之即死的毒药啊,小布布吃下去这么久还没事,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小布布已经学了那套邪医心法。”

阮玉糖:……

众人:……

布布对上一双双眼睛,乖巧地道:“妈妈,我看到那几个小人儿很有意思,就照着上面的小点点玩了个游戏,可好玩了,妈妈你看。”

布布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雕的人形玩偶,那玩偶的身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穴位和筋络运行路线。

看上去就像复杂的几何图。

阮玉糖瞪大了眼睛:……

“妈妈,布布很好,布布喜欢这个游戏,你让布布天天玩好不好?”

小姑娘讨好地看着阮玉糖。

众人:……

“天意啊,这样的天纵奇才,千年难遇……”

大师父不由的惊叹出声。

他看向阮玉糖:“糖丫头啊,小布布恐怕暂时不能跟你走了,她得留在老头子我的身边,我要教导她。”

这老头儿居然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阮玉糖的心不由一抽,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和布布分离,似乎成了必然。

“布布,妈妈本来打算要带你和哥哥离开莲花村,去别的地方生活。

可是现在,你暂时只能留在爷爷奶奶们这里,和妈妈还有哥哥暂时分开。”

阮玉糖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心疼充满不舍。

布布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转眼就乖巧地点了点头:“妈妈你和哥哥先走,等我学好了,再去找你们。”

居然没有不舍。

阮玉糖委屈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布布。

布布看了她一眼,张开小手扑进她怀里:“妈妈,布布闯祸了,呜呜。”

她把小脸埋进阮玉糖怀里抽泣。

阮玉糖心都要碎了,一瞬间甚至有种她就留在莲花村,或者带着女儿一起走的冲动。

可是理智回笼,她就明白,自己没有选择。

“糖丫头,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方向。

小布布选择了这条路,咱们就要支持她,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一定能照顾好小布布。

我们就是舍不得小帆船~”

说着,老头儿就抹起了眼泪。

阮玉糖看看老的,又看看小的,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哄哪个好了。

布布这么一闹腾,大半夜就过去了,阮玉糖抱着她回了家,看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乖巧地坐在床上,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门外。

看到她和布布回来,小家伙脸上露出软软的笑容。

阮玉糖俯身亲了他的小脸蛋一口:“船船醒了,是因为妈妈和妹妹不在吗?”

船船点了点头,看着布布的黑眼圈问:“妈妈,妹妹怎么了?”

阮玉糖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是小孩子,就搪塞他们。

于是,她十分认真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说了他们要离开莲花村的事情。

不管船船能听懂多少,她总归是要认真说的。

“是因为……他追查到我们了吗?”船船眼眸清澈地看着她。

可正因如此,阮玉糖一阵心塞,她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就算面对如今的窘迫,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把孩子们带到这个世上来。

阮玉糖同样的没有糊弄他,而是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是妈妈做的不对,他要惩罚我,是应该的。

可是船船和布布这么可爱,你们就是最可爱的小天使,妈妈最爱你们了。”

船船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我们睡觉吧。”

阮玉糖怜爱地亲了亲他,又亲了亲妹妹,母子三人这才睡下。

两天后,阮玉糖带着船船,离开了莲花村。

布布和老师们站在村口,挥手送他们离开。

帝都,机场。

一名身形高挑纤细,穿着米白色风衣,长发披散,戴着黑色墨镜的女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女子气质出众,皮肤白皙,哪怕戴着墨镜,也能从那精致的下巴和形状优美的唇形看出这是一个精致的尤物。

而她牵着的小男孩,戴着一顶蓝色的贝雷帽,穿着可爱的白色卫衣,蓝色背带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棕色小皮鞋,说不出的精致可爱。

而他的脸上,戴了一副和女子同款的儿童墨镜,将他那双漂亮的墨蓝色眸子遮挡住了。

这母子俩人行走在机场,简直比明星还要亮眼,不时有人回头凝望着他们,目露惊艳。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阮玉糖心如止水。

现在的她充满自信,足以抵消五年前的所有狼狈和伤痛。

而她最大的自信,皆是来源于两个小宝贝。

他们就是她最大的动力和幸福源泉。

阮玉糖忍不住捏了捏小朋友肉乎乎的小手,低头朝着儿子微微一笑,道:

“宝贝,以前只能在电视上见到游乐园,现在妈妈终于能带你去游乐园玩了,开心吗?”

船船墨镜下的眼眸顿时亮了,稚嫩软糯的声音很沉稳,却难免流露出了一丝雀跃:“开心!”

阮玉糖不禁低低地笑了,声音透着一股清甜爽快。

小朋友也笑了,却是矜持地弯起了粉嘟嘟的唇无声微笑。

男人和助理从一侧的通道经过,不禁被那母子俩的对话所吸引。

女子的声音格外干净悦耳,那个小奶音也格外软糯。

哪怕只是听到声音,也能感觉到那对母子之间的温馨气氛。

男人忍不住偏头,朝那对说话的母子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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