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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玫瑰

官养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一笔玫瑰》是作者““官养呢”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陆见淮书杬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上流圈皆知,书家大小姐出身名门,美艳明媚。在长辈眼里向来乖巧伶俐,却因为当模特的事差点被父亲扫地出门。而她还有个青梅竹马,陆家的那位太子爷,性子与之截然相反,行事嚣张,为人拽痞,谁都不会放在眼中。外界看来,俩人向来不对付。书杬出道就有“玫瑰圆”的称号,与名同音,与气质相符。一组春日写真爆火后,她的家世连同身边陆见淮的一个小号一起被网友扒出。那个匿名号记录了书杬从小到大的照片与干过的坏事,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乖巧都是装的,太子爷才是一直背锅的那个!最后一张照片是男人心脏处的纹身,一笔连成的玫瑰花。*她是一...

主角:陆见淮书杬   更新:2023-12-19 0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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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见淮书杬的现代都市小说《一笔玫瑰》,由网络作家“官养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一笔玫瑰》是作者““官养呢”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陆见淮书杬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上流圈皆知,书家大小姐出身名门,美艳明媚。在长辈眼里向来乖巧伶俐,却因为当模特的事差点被父亲扫地出门。而她还有个青梅竹马,陆家的那位太子爷,性子与之截然相反,行事嚣张,为人拽痞,谁都不会放在眼中。外界看来,俩人向来不对付。书杬出道就有“玫瑰圆”的称号,与名同音,与气质相符。一组春日写真爆火后,她的家世连同身边陆见淮的一个小号一起被网友扒出。那个匿名号记录了书杬从小到大的照片与干过的坏事,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乖巧都是装的,太子爷才是一直背锅的那个!最后一张照片是男人心脏处的纹身,一笔连成的玫瑰花。*她是一...

《一笔玫瑰》精彩片段

陆见淮直起腰,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遭都围绕着一股漠然的气息。
“我和你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再这么做了。”书杬举起三根手指对着脑门,一脸的诚恳与歉意,还轻轻晃动了下肩膀。
“不怎么做?”他反问。
书杬想了想,眨巴着眼睛回答道:“不随便把你的微信以及其他任何联系方式给别人,因为这些都属于是私人隐私,我是没有权利可以这么做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非常充分了,道理也很深明大义。
然而半晌之后,男人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目光淡然无痕,只是低声说道:“走吧,送你回家。”
书杬真的怔住了。
道的歉竟然一点用都没有,陆见淮好像是摆明了心思要跟她撇清关系!
胸腔里突然涌上来了一阵酸涩,书杬控制不住地抽噎了几下,然后也没打算控制住,直接“哇”的一声张大嘴巴哭了出来。
边哭,还边委屈痛诉着:“你干嘛这样啦……我不要回家,我讨厌你。”
闻言,陆见淮无奈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折过身说道:“书杬,你几岁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怎么会有人从小到大都一个调性。
一不称心如意就掉眼泪。
“我……我知道。”书杬点点头,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嗝,她也想停下来,但是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但是哭可以解决你。”
至上道理,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解决人。
显而易见,后者要容易做到的多了。
陆见淮是又好气又好笑,唇角上扬起一丝捉掐,反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我?”
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书杬呜呜咽咽地回答道:“我想请你吃晚餐,可以吗?”
这副模样真的是太乖了。
陆见淮心脏都紧了紧,当即点头答应,“可以,吃砂锅粥,再让老板加点马蹄进去?”
原来自己中午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并且还记得!
书杬立马破涕为笑,很用力地点起了头,“可以!”
眼泪也算是止住了。
坐上汽车的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之后,她的想法就大胆了起来,要求也多了,用带有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道:“那你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吗?”
单手扶着方向盘,陆见淮眉毛单挑了一下,低声说道:“看你表现。”
书杬并不知道要如何表现,很诚恳地反问道:“我不会,你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抵达砂锅粥店的停车场时,陆见淮才拉起手刹,重新开口:“在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之下,你不生气,我就也不生气。”
听起来好像还挺简单的?
书杬答应得很爽快,姿态也放低了:“我是罪人,我今天肯定不会生气的。”
“好,那就下车吧。”陆见淮解开了她那一侧的安全带,笑着说道。
这个点用餐的人数稍微有点多,不过不用排队,落座之后先看菜单,服务员要晚几分钟才能来帮忙点单。
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书杬格外殷切,不仅帮忙拉开椅子,菜单递给男人之后,她就拆起了桌子上的一次性餐具,然后学着记忆里陆见淮的那些动作,开始用热水清洗。
“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就可以啦。”她笑眯眯地说着。
陆见淮没翻几页菜单就阖上了。
见此一幕,书杬愣了愣,以为这位少爷是有哪儿觉得不满意了,连忙狗腿子地问道:“怎么了呢?”
男人瞥了她一眼,倚在凳背上,懒洋洋地说道:“我要吃镶银芽。”
镶银芽?
这是个什么东西?
书杬马上拿出手机搜索,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豆芽穿孔,塞肉丝与火腿,且过程中皮不能破,此菜的口感可以达到吃到肉味却不见半分肉影。
最后一行还写这是慈禧晚年牙齿不好时,皇宫里的某个膳房为讨好她特意发明的。
结果陆见淮现在想吃?
“你不要无理取闹呀。”书杬笑着说道,其实暗地里,牙都痒痒了。
然而这位陆少爷只是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感叹道:“过年那会儿,你突然说你想吃小龙虾,我是说你无理取闹,还是大半夜的去买了阿根廷红虾,回来用十三香给你烧的?”
书杬想反驳,但却一点理由都找不到。
没错!陆见淮是买了红虾回来煮给她吃的!
眼看着点单的服务员已经朝着他们桌走来了,书杬真的是欲哭无泪,只好乞求着:“那等以后我亲自给您做成吗,就不要为难饭店的厨师了。”
这位尊贵倨傲的少爷点下头,书杬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服务员拿着纸和笔记录。
点完菜,当她恭敬地问这位少爷还需要什么时,后者扬了扬眼尾道:“算了,你回家也不用给我做那道菜,我已经看透你了,你就缺乏责任心。”
“什么?”书杬都懵了。
就听见他继续说:“你打算怎么为昨天的事情负责?”
“我道歉啊……”
陆见淮很果断地回答:“道歉没用,你都有老公了,你还那么对我。”
本来写完单子就要离开的服务员,一听这话,动作立马变得磨蹭了起来。
书杬脸瞬间就红了,用口型质问着:“什么呀?”
这在胡言乱语什么!
眼看陆见淮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咬牙切齿地打断:“你有……”
“病”字还没说出来,书杬意识到她不能生气来着,这一切都是陆见淮使的花招,于是她又笑了起来,轻轻地说道:“你有点调皮哦。”
一顿晚餐,书杬吃都吃不安心,深怕这厮又给她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来。
直到结账时,她的目光追随陆见淮背影出去,当听见服务员摁完计算器,问她:“骚吗?”时。
书杬点点头,大声回答:“很骚。”
都骚到无边了!
“什么?”结账的收银员没有听清楚,又指了指吧台上的二维码说道:“请您那边扫码。”
书杬咬住了舌尖,尴尬的不行。
重新上车之后,陆见淮也不急着出发。
两根手指在一起扭动了好一会儿,她又提起了借狗的事情,“我真的需要圈圈。”
陆见淮不动声色,将车窗降下来了一点,月光和晚风一起流入进车内,他低声说着:“所以你把圈圈当成什么了,需要它时才用到的工具?”
话有些刺耳。
“那我之前很害怕狗嘛,圈圈又是那种大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的时候还被狗追着咬过屁股呢!”书杬撅起了嘴巴。
好一会儿之后,月光都变淡了。
陆见淮回答道:“狗也害怕陌生环境,不能去你家。”
听到这话,书杬就有些泄气了,“那怎么办嘛?”
她真的很想参加Kenny的邀约!
陆见淮眯了眯眼,淡淡说道:“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小说《一笔玫瑰》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夜色幽静,浓密的树影窸窸窣窣地响着。
陆见淮说,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书杬瞪大了眼睛,神经紧绷了起来。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情绪,直到抬起头和男人对视上,唇角那抹笑意才掩盖不住,毫不害羞地说道:“那既然你都邀请我了,我可就不客气咯?”
拜托,是寸金寸土的豪华江景大别墅诶!
江河山水尽揽眼底。
陆见淮只有在他自己搬进去住的那一天,才邀请她过去吃顿晚饭,除此之外,提都不提做客这件事情。
她早就想去享受一下来着了。
系上安全带,书杬还挥起了手:“走吧走吧,现在就先送我回绿洲府拿点衣服和生活用品!”
陆见淮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引狼入室了的感觉。
家里已经有一条狗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转过头,想说的话却又噎在了喉咙口,他只好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轻车熟路的就上了第三十九层。
书杬站在门口输密码,最后一个数字还没有按上去,忽然,门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是她的小助理。
“欸,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幸盼娣回答道:“杬杬姐,我有点担心你,怎么样,借到大狗狗了吗?”
她还探出脑袋往屋外的走廊上看,然而并没有任何四只脚着地的动物。
过了一会儿,陆见淮走进来了。
“这位是?”幸盼娣不解地问道。
书杬没有提前在脑海中预设过这个场景,她也不想再骗人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必要瞒着自己身边的助理,所以诚实地介绍道:“他呀。”
“他就是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以前应该有和你提到过吧。”
上下打量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好几眼,幸盼娣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白光,她指着陆见淮说道:“你就是那个和尚吧!”
“我懂了,杬杬姐以前有和我说过,你小时候是院儿里的大魔王,经常欺负她,长大了一定是觉得心里有愧疚感,所以才去做了和尚吧。”
陆见淮:?
他小的时候经常欺负书杬?
当事人觉得尴尬,异常的尴尬。
书杬赶忙说道:“总之狗狗的问题已经解决啦,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
“可是狗在哪里?”
她回答:“狗狗有点陌生,所以我是回来拿点东西,准备搬过去和它住的。”
一听这话,幸盼娣扒拉住门框不肯走了,她神色凝重,看看书杬,又看看旁边这个神色慵懒的男人,警惕地说道:“你们住在一起,这不太好吧?”
“杬杬姐,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以后真的大火了,要是被一些狗仔传出去你和男人同居,这影响很不好的!”
书杬眨了眨眼睛,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下一秒,小助理自己又“噢”了一声,挠着头发说道:“不过也没事,您的这位朋友是和尚,就算以后传出去,我们也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想到她还能自我攻略。
书杬点了点头,默认了。
省的她自己再去编借口。
幸盼娣马上都要离开了,陆见淮唇部边倏地掠过一道浅笑,他环起双臂,懒洋洋地否认:“难说,现在的和尚也能娶妻生子。”
“什么?”
看着又重新探回来的脑袋,书杬头都大了,猛地在男人的脚上狠狠踩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没什么,他说阿弥陀佛,祝你一路顺风呢。”
幸盼娣点了点头,右手在心口拍了拍,“阿门,耶稣也会祝福你的。”
终于送走了这位小助理。
书杬开了衣帽间天花板上的灯,随手指了指一排衣架上的衣服,拿过一个行李箱递给陆见淮,嘱咐道:“你帮我收一下,我先去整理我的化妆品什么的。”
瞥了眼地上足足有26寸的大行李箱,陆见淮没多说什么,开始叠起了那几件衣服。
他发现这些全部都是睡衣,有点纳闷地转头问道:“你打算上我那儿去住几天啊?”
小姑娘回答:“就半个月左右吧。”
“那要准备五件睡衣?”陆见淮表示真的不太理解。
然而这位小祖宗只是让他不要废话,收拾就行了。
他耸了耸肩,很轻地嘀咕了一句:“给我开睡衣秀是吧。”
最后书杬要的那件草莓熊的毛绒睡裙,他没拿。
指尖快速滑过一排衣服,最终停留在了一件黑色薄纱的裙子上。
吊带蕾丝的设计,后背还是全网纱镂空的。
裙摆也够短。
陆见淮快速把这条睡裙卷起来,藏在了行李箱的最里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弧度挑衅。
收拾了好一会儿,书杬还没完。
怕再这样继续下去,整间屋子马上都要被搬空了,陆见淮说什么也拦着,提着两个大行李箱,低声说道:“好了,我那又不是什么也没有,你缺什么,我立马给你买。”
书杬只好点了点头。
江景别墅离得不算远,也是小区的形式,不过每户人家隔得还挺开,物业把花园和草坪管理得很好,营造出了一种幽深感。
从地下停车场上去,需要乘坐公共电梯。
门一开,里面还站着一位刚跳完广场舞回来的老奶奶,她和陆见淮好像认识,笑呵呵地说道:“这是领媳妇儿回来一起住啦?”
想到不久之前在餐厅吃饭时,陆见淮故意说的那些话。
书杬眼珠子快速一转,以一种报复性的心理,回答道:“什么?你没和我说你有老婆呀,你要是有老婆了,我才不会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呢!”
电梯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电梯门打开。
老奶奶走了出去,转过身来说道:“小姑娘,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老婆是你。”
目光一瞬间充满了关怀与爱。
“啊?”书杬愣了愣。
她好像确实一下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然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老太太也没她曲解的那个意思。
电梯门再一次关上之后,陆见淮忍不住笑了,从胸腔里溢出低沉的震动。
他不禁挑眉,眸光渐敛起来,很无奈地说道:“你傻不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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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杬下意识想拒绝。
坐在车内,视线从季砚辞的身侧擦过,她发现在机场跟着的车子还没有开走。
而且手机上也没收到新的讯息。
下去一起随便快点吃顿饭也好,她至少要把对于那个提议的考虑给说清楚了。
季砚辞很绅士,一只手挡在书杬的头顶,防止她撞到车门,等她下车之后,还帮忙关上了车门,笑着说道:“我帮你拿包吧?”
“不用,谢谢。”书杬礼貌地拒绝了。
餐厅装修地很气派,是复古豪华的民国风。
一栋安装着七彩琉璃窗的小洋房,与华灯初上的夜晚相得益彰,光线投射在地面上,汇聚到车流之中。
门口站着两位迎宾服务员,见有客人来,主动拉开大门,弯腰做出了“请”的手势。
书杬慢慢走进去,入眼即是一个很大的旋转楼梯。
紧接着,从楼梯右侧走来了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身穿大翻领的黑色皮衣外套,拉链没拉,懒洋洋地往两边敞开着。
他左耳骨上的银色耳钉很小,在天花板吊灯的照耀下,折射出了一道光芒。
书杬被刺得眯了眯眼,重新睁开眼睛时,才彻彻底底的看清楚。
——这人竟然是陆见淮!!!
他怎么会在这儿?
来吃饭的话又是和谁一起来的。
仅仅短暂的几秒钟,书杬脑海里就闪过了成千上万个疑问。
直到面前的男人顿住脚步,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那双漆黑的眼眸沉静寡淡,眼尾微微上挑着,带着一丝危险的弧度。
书杬很不争气地打了个嗝。
身后,季砚辞走过来,拎起她垂到了地上的包,在看到陆见淮之后,主动打起了招呼:“这是你的朋友吗?上次好像在咖啡厅里见到过。”
闻言,陆见淮很不爽地撩了撩眼皮子。
舌尖抵住上颚,整个人肃穆冷冽。
书杬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但是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吧?
负责带位置的服务员在看到季砚辞手机上的预约信息后,脸色瞬间惨白,然后急急忙忙地叫来了经理。
肚子微挺的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都写满了歉意:“季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今天值班的服务生有一位是新人,可能搞混了您的预约,现在位置已经被安排给其他客人了。”
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今天实在是挤不出新的位置给您,只能请您明天再来了,餐厅一定会补偿您的,整桌五折可以吗?”
当事人都还没有回答。
陆见淮似乎突然高兴上了,睨过去几眼,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人品不好,连饭都吃不上。”
话音刚落下,一直等不到他回来的郝二也离开餐位,走到了门口,看到陆见淮后松了口气,“淮哥,我当你走了呢。”
“走你妈。”陆见淮不客气地回答。
郝二“嘿嘿”两声傻笑,扭头又看见了书杬,从餐厅经理的口中得知大概经过之后,他一拍大腿说道:“那跟我们一起坐不就行了,我本来订的就是四人位。”
说完之后,他还看了陆见淮一眼,想邀功。
季砚辞并没有多虚假客套,真的跟着坐了过去,把陆见淮的位置占了,然后又拉开旁边的空椅,请书杬落座。
慢一步,陆见淮只好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慢条斯理地倒着白开水,眼神从容不迫,从骨子深处溢出来了一种养尊处优的优越感。
反倒是书杬一直都很紧张,交叉握紧茶盏的十根手指,骨节都泛起了白色。
郝二抬头问道:“你们这是在约会?”
没有特别正面地回答,季砚辞把菜单递给了书杬,说道:“杬杬刚出差回来,我从机场接了她,想来这里一起吃晚餐的。”
“那不就是在约会吗!”郝二兴奋得不行,还撞了撞陆见淮的手臂,让他也跟着一起附和一声。
半晌后,书杬刚准备向服务员点菜。
陆见淮唇角一挑,带有几分恶意的戏谑:“上一盘清炒茼蒿,份量多点。”
书杬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杯子,裙子有些湿。
旁边的季砚辞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擦拭。
“我去下洗手间。”书杬面不改色地将他的手推开,然后独自一个人走到最里面的厕所。
她低着头洗手。
不知道镜子里是何时多了一道身影的。
陆见淮靠在墙壁上,眼皮子耷拉着,模样是一如既往的松散与痞气。
书杬抬起头,隔着镜子与他四目相对。
后者神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波澜不惊地说道:“你们进展还挺快的。”
又来扣帽子这套。
书杬转过身想要解释,人已经直起了脊椎,淡淡的嗓音带了一点闷重的鼻音,姿态放得很倨傲:“您甭说话,我管得着么我。”
他走回大厅,被服务台的收银员给拦了一下。
刚才点了打包的菜都已经做好了。
“喂狗吧。”陆见淮头也不回,摆摆手说道。
书杬盯着那两个保温袋,若有所思。
两秒钟之后,她看见陆见淮又折了回来。
唇角刚染上的一点笑意瞬间全无。
狗东西接过了外带,傲慢地说道:“差点忘了,我家还真的养了条狗。”
看着他的背影,书杬咬牙切齿地腾空踹了几脚。
等回到餐位上,早已恢复了平常温婉如水的人设。
季砚辞带了一次性手套,掌心中央放着一张白色的面皮,上面已经夹了黄瓜,他低声询问道:“杬杬,你不吃葱吧?”
书杬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见他动筷子去夹桌子中间的鸭肉。
刚碰到一片就被陆见淮给抢了,接下来的二三四五片亦是如此。
直到一张面皮再也塞不下,陆见淮才随便卷了卷,整个塞进郝二的嘴巴里,出声问道:“二二,你不吃葱吧?”
郝二费力地咀嚼着,压根儿就没有回答的机会。
等到吃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淮哥,你刚上完洗手间洗手了吗?”
“滚。”陆见淮没好气地说道。
书杬的盘子里也多了两个卷好的北京烤鸭。
身旁季砚辞还在剥虾,她拿捏不准那是不是给自己的,一时之间就没说话。
这一幕落在陆见淮的眼中,他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边用热毛巾擦着手,边掀了掀眼皮,语调平稳地说道:“横竖某人还有其他哥哥,比我会说话,比我会剥虾,比我会哄妹妹开心,我这心窝子可真比那数九寒天的冰碴子还冷。”
一桌剩下的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率先绷不住的还是书杬,笑着问道:“什么呀,你难道是陆黛玉吗?”
陆见淮一副无赖样,手插进兜里,还有几分自怨自艾:“瞧瞧,我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妹妹就这般模样。”
那几只由季砚辞剥好的虾果不其然落进了书杬的盘子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接才好,随便扒拉了几口菜就说道:“我吃饱了。”
这种局真的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下去。
“那我们就走吧。”季砚辞没多说什么,也跟着放下筷子,擦了擦手。
书杬点点头。
正好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这个男人说。
郝二买了单,陆见淮全程一言不发。
直到看见季砚辞拿起的包,另一只空着的手还想顺势搂上她的腰肢时,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
跟个拽天拽地的二大爷似的,踹了空椅子一脚,漫不经心地问道:“真是来白吃白喝的?”
季砚辞愣了愣,随即转账给郝二这顿饭的所有钱,面容上仍然笑得和睦:“我来请,就当是谢谢你们的位置了,不然我和杬杬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冷笑了一声,陆见淮也转了钱。
不过是平均分后的三份,他站起身往外走,“不用你请。”
郝二看着多出来的两条转账信息有些懵,也顾不上其他人,他去追陆见淮。
跟在后面走出餐厅,书杬轻笑了一声:“幼稚死了。”
上车之后,她没让季砚辞启动车子。
身子坐得笔直地说道:“关于你那天在咖啡厅里给我的提议,我拒绝,我们假装在一起,利益大多都迁就于我,这对你并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我们是各取所需。”季砚辞回答道,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轻敲着。
书杬挑了挑眉。
不远处的路边上,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也没开走,正打着双闪。
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我不想为你所需,才拒绝的。”
天上哪有什么掉馅饼的好事。
这个男人真正想要的东西,她一概不知,自然不愿意同流合污。
安静了好一会儿,季砚辞笑了。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透明的镜片在霓虹灯下还反了反光,“书小姐很清醒,情人做不成的话,与你做朋友我还是喜闻乐见的。”
“让我送你回家吧?”
书杬摇头拒绝,一只手已经拉开了车门,“不用了,今天谢谢你来机场接我,再见。”
都没让季砚辞有再说一句话的时间,她就跑到了前面停着的那辆兰博基尼上,“砰”得一声甩上车门,颐指气使道:“送我回家。”
一直在后视镜里观察的女孩儿突然坐上了副驾驶,陆见淮清咳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他抬了抬下巴,将所有笑意都收敛住,阴阳怪气地问道:“我原来还有资格送您回家呢?”
书杬并不生气,也是真的不想再为没必要的事情而让俩人互相赌气了,“我不知道季砚辞会来机场接我,我爸安排了人跟踪,我当时就只有上他车的这一个选择。”
“哦。”
“还有那天相亲也是的,管家和几个保镖在你公司楼下蹲我,我就是长六条腿我也跑不过他们呀。”
陆见淮仍然一句简短的“哦。”
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以前都只有他哄书杬的份,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摆谱的机会,可不得好好地享受一把。
书杬的腿往前伸了伸,深呼吸一口气:“那天在巷子里,我对你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们不是什么都不是,你也最有资格管我了。”
她几乎掏心窝子说出的话,陆见淮仍然只有一个“哦”字。
气到都想把汽车的引擎盖给掀了。
但这股气还是忍住了,书杬低眉顺眼地撒气了娇:“陆哥哥,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嘛,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理理我?”
陆见淮乐得眉毛都扬起来了。
一听还有和好的条件,立马端上了太子爷的那副嚣张样,“那以后我说往东,你不准往西。”
“好的。”书杬无条件顺从。
“至少给我买一个月的早饭吧?以前上学你要吃学校旁边那不干净的炸油条,哪天不是我排着长队去买的?”
“这当然没有问题啦。”
陆见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了算,你还是给我当一个月的女仆吧,也不枉我活了二十四年,从你穿尿不湿开始就为你当牛做马的了。”
“女仆?”书杬嘴角都咧了起来,好脾气瞬间荡然无存,“我给你当?”
然而陆见淮还是那副拽样,吊儿郎当地反问:“有什么问题?”
算欠他的。
书杬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没问……”
蓦地,她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一个东西。
缓缓伸手去捞,捡起来之后发现是一支用过的口红。
牌子和色号都不是她曾经买过的,而且这车她充其量也只坐了那么几次而已。
所以这支口红……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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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杬将那支口红拿在手中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身旁盯紧她的视线炙热滚烫,轻瞥一眼,都能看出陆见淮刚才的那副拽样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他的脸色开始发白。
“原来这跑车载的妹妹也不止我一个呀。”书杬用手指勾起了耳边垂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神情很是悲伤。
连眼眸中的光都消失了。
她学着陆见淮刚才在餐厅里的口吻,哀叹道:“这口红总不能是陆哥哥自己用的吧,只怪妹妹眼光差,竟然看错了人。”
陆见淮的心头瞬间被愧疚感席卷,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沙的质感:“不是你想的那……”
不等他说完,书杬就猛地拉开了车门下去。
她步伐迈动得很快,嘴角也上扬着一抹得意挑衅的笑容。
如果身后长尾巴的话,现在一定都已经翘到了天上。
陆见淮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拿,打开中央扶手箱从里面拿了样东西出来后就急急忙忙地跟着下车去追。
看那潇洒的背影,喊道:“这车子前几天借给郝二了,是他泡的妞留下的,跟我没关系啊。”
话音落下,书杬的背影停顿住了。
陆见淮眉梢处溢起半抹喜色。
然而还没高兴得太久,书杬转头就回了一句:“我不信!”
无理取闹但却理直气壮。
差点儿没被她给气死,陆见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就快要消失在拐弯处的身影,边跑边喊:“祖宗,刚吃完饭,你走慢点。”
而书杬好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竞走比赛。
一走就是好几公里,都不带停一下的。
直到最后实在是体力不佳才站到路边的台阶上,两只手叉着腰,微微喘气。
陆见淮气定神闲地跟上,问道:“终于走累了?”
书杬白了他一眼。
下一秒,一瓶矿泉水在她的眼前出现。
陆见淮拧开瓶盖,懒洋洋地问道:“要不要喝点?”
也没等书杬回答,看她一副蔫巴巴的样子,陆见淮把刚才从车内拿的这瓶矿泉水直接喂到了她的嘴巴。
扶着瓶身,眼尾挑逗着明晃晃的笑意。
面前的小姑娘就跟河豚似的,“咕嘟咕嘟”灌着水。
大半瓶水喝完,他才笑着问道:“消气了吗?”
书杬捏了捏鼻子,别过头喊道:“没有!”
她刚才都哄了那么久。
哪能喝几口水就消气,又不是消防车在灭火!
陆见淮无谓地耸了耸肩,嗓音是一贯的恣意与慵懒,“开条件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
“你什么态度呀!”书杬好像抓到了可以任意妄为的把柄,下巴都抬得更高了一点,“我刚刚求你原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陆见淮立马举手投降,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差跪下来磕头似的,他眉眼低顺,“姑奶奶,求你开个可以原谅我的条件行吗?”
书杬被逗笑了。
这幅样子就好像陆见淮是一条大狗,哈着气吐着舌头。
她清了清嗓子,想起刚才在车上的聊天内容,勾着唇角说道:“我说往东?”
两个字仿佛打开了陆见淮身上的开关。
男人站得笔直,收住笑意,漆黑的眼眸严肃认真:“全听书书记的指挥,您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一定扎实做到位,写进我们陆家的族谱里!”
书杬憋住笑意憋得身子都在颤抖,又问:“那早餐呢?”
“怎么舍得你挨冻去买早饭啊!”陆见淮回答地很坚决,语调也平稳升高,“当然是我去买了,一日三餐你就是想吃我的心脏,我都挖给你。”
“恶心死啦!”书杬皱了皱眉头,径直说道:“那正好我家还缺个打扫的仆人,就你来吧。”
陆见淮咧了咧嘴。
敢情这是对他装也不装了。
到底是他造的孽,毫无怨言地回答道:“好的,您就是让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小的都在所不辞!”
话音刚落,天空中响起了巨大一声“轰隆”。
天际边有银白色的光线一闪而过,照得路边的树叶都在打颤,有一瞬间恍若白昼。
一发誓就打雷的人是什么成分?
书杬保持高度怀疑的态度,“你骗我?”
“骗你什么?”陆见淮也是无语,撇撇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我能拦得住的?”
刚说完,豆大的雨点儿就从空中落了下来,砸在皮肤上生疼生疼的,都没能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陆见淮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高举过头顶,几乎全部都遮挡在书杬的上方,将她给遮得严严实实的。
皮衣面料很厚,还真的挺防水。
俩人没伞,就只能靠这么一件外套挡着往回跑。
书杬踩了不少水塘,自己的袜子湿了,也把陆见淮的裤腿给溅湿。
泥泞的芳草味中夹杂丝丝纯正古龙香水的味道,略带涩意。
想到竟然会这么狼狈,书杬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陆见淮半边肩膀全都湿了,内搭的体恤衫黏在皮肤上很不好受,但是他的手臂却很稳,罩在书杬头顶上方的姿势动都不动。
“到时候感冒了别找我哭。”
教训完,还是往书杬身旁站了些,让俩人之间的距离更紧密。
然而当跑回到原来的位置时,那辆本应该停在路边嚣张惹眼的红色跑车却消失不见了。
书杬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的车被人偷啦?”
陆见淮的脸当即一黑,不过却没生气,轻哼一声说道:“那贼还挺有眼光。”
暴雨没有要停的架势。
好在后面开来了一辆出租车,还是空的,司机也没嫌弃俩人身上是潮湿的而拒载。
一上车,陆见淮就侧身询问:“冷不冷?”
书杬摇了摇头。
前排司机听了,默默将暖气调得大了一点,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陆见淮看了眼书杬,感觉喉咙口有些痒,不自觉别过头,含糊不清地快速回答道:“绿洲府。”
他怕书杬不让他去做客,还挺胆战心惊。
“您说什么?”司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书杬扯了扯嘴角,回答道:“师傅,去绿洲府。”
噢耶!
陆见淮在心中欢呼,脸上倒是装得波澜不惊,还有些傲娇地掀了掀眼皮,“是你要我去你家的啊,到时候别赖账。”
“去你家也行的呀。”书杬笑着回答道。
愣了半秒钟。
陆见淮雀跃到有些不可置信,舔了舔嘴唇反问道:“真的?”
司机还没开始计价,看了眼后视镜问道:“你们决定好了吗,去哪里?”
书杬点点头,露出了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去他家,三院。”
司机在导航上输入了目的地名称。
机械女声自动朗读了全名:“您本次导航目的地为京市第三人民精神病医院,全程共计……”
陆见淮太阳穴凸凸地疼,咬着后槽牙冷声说道:“麻烦去绿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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