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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

弋deer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弋deer”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珧琢苏杳,小说中具体讲述了:“杳儿,你太不听话了,又趁我不在想要偷跑。”“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呢?”“看来,这次得好好罚你了。”她知自己逃不掉了,只能躺在地上挤两滴眼泪,望着那形似鬼魅的少年。她明明比少年还年长一岁,却还会遭到少年的欺辱,被他吓得胆破心惊。这不,身为万人迷的她又被强取豪夺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始于初见时少年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主角:珧琢苏杳   更新:2024-01-28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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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珧琢苏杳的现代都市小说《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由网络作家“弋d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弋deer”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珧琢苏杳,小说中具体讲述了:“杳儿,你太不听话了,又趁我不在想要偷跑。”“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呢?”“看来,这次得好好罚你了。”她知自己逃不掉了,只能躺在地上挤两滴眼泪,望着那形似鬼魅的少年。她明明比少年还年长一岁,却还会遭到少年的欺辱,被他吓得胆破心惊。这不,身为万人迷的她又被强取豪夺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始于初见时少年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精彩片段


察觉苏杳在看他,珧琢手中抓药的手顿了顿,扭头冲人笑了笑。

“无趣的话,我抓只东西出来陪你,它们喜欢同你嬉闹,每次你一来,叫得格外的欢,跟发q了一样。”

苏杳头都快甩下来了,惊恐万分的抗拒:“我不要~”

他喜欢吓她胆小如鼠的夫人,当初苏杳初入族内时,一瞧见她那些宝贝‘宠物’就哭得眼泪涕泗,还嚷着说不解情蛊了,要回京城。

他见人当真是怕极了,才没再用那些小家伙再吓唬人。

即便是在这儿黑窖之地,苏杳也美得堪比神祇,一袭白衣仙气袅袅,模样也粉雕玉琢,玉面含春。

珧琢完事儿也不知是几时了,想来外头早已是夜幕。

他的小夫人正睡得恬静,因长相清甜可人,总是透着皎皎如明月的圣洁。

惹得珧琢心痒儿,用食指戳了戳苏杳的嫣红的绛唇。

明明是未着一色,可那唇上好似涂了胭脂,软乎乎的颊肉和眼尾也是。

昨日到此刻当真是操劳坏了。

珧琢轻轻将人抱起,出了暗室。

下人机灵,这会儿已经将炭火点燃了。

侍女娴音刚准备作礼问候,珧琢一个眼神,娴音即刻缄默,再知趣的退下关好房门和窗棂。

夫人平日里被祭司大人折腾得不轻,好不容易睡下安眠了,可不能将人吵醒了。

夫人是真可怜。

苏杳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个没完,也就白日里吃了一碗粥吊着。

珧琢没在屋里,她想去找庄文砚他们,看看珧琢有没有将解药喂给他们。

地上铺了软垫,可软趾刚一落地时,苏杳浑身的力就往下坠。

女子重摔在了地上,跌得匍匐跪地,狼狈不已。

又不慎牵扯到了身上久伤不愈的痛处,眼泪瞬间被憋了出来。

她如今这副样子,就算回了京城,也无颜再面对家父家母了。

都怪珧琢那个坏人。

这世上怎会有珧琢这般恶毒的魔头,竟强迫人雌居于他。

也怪此前那位恶人。

为何让她遭受奇耻大辱?

珧琢带着食盒推门而入时,见他的杳儿正蜷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哭声克制又哀怜,足以令这世上所有铁石心肠之人动容。

床下的珧琢,还是不愿让苏杳一直哭的。

对身子不好。

“杳儿这是知夫君要来,特行此大礼吗?”

珧琢将人重新抱回了床榻上,悉心擦拭掉苏杳容颜的泪珠。

“不哭了,脸都哭花了,眼睛也是肿的,夫君要心疼了。”

苏杳哭得抽噎不止,瘦弱的胸膛一耸一耸的,气喘吁吁。

珧琢的手立刻捂住了苏杳的口鼻,另一只手顺着苏杳后背的气儿,下颌抵在苏杳头顶上,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杳儿乖乖的,不整日想着逃,我定会待杳儿极好的。”

“有点烧热,是昨夜夫君照顾不周,都是夫君的不是,杳儿不哭了好不好?”

苏杳软趴趴的瘫倒在珧琢怀里,微弱的甘冽沉木香袭入她鼻息间。

之前珧琢身上的味道并非是沉木。

珧琢喜搬弄那些药草和毒虫,周身裹挟的味道于她而言有些冲人。

苏杳每次与珧琢靠得过近,都会不喜珧琢身上的味道,一直咳嗽,咳得脸红气急。

世上没有一人能承受心悦之人不喜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珧琢每次碰了那些东西后,都会沐浴,衣料上也熏了香。

今日珧琢让苏杳听同他一起去,也是怕极了苏杳不在他目之所及。

他怕苏杳又逃了。

一刻见不着苏杳,就心中惶恐不安。

他能察觉苏杳现在的小心思,苏杳在他的衣裳上胡乱抹着眼泪。

他乐意之至,也不知苏杳为何会觉得这是在报复他。

夫人好乖。

珧琢也并非要让苏杳窒息,他留了劲儿的。

哭声逐渐平缓了下来,珧琢也将手从苏杳脸上拿走。

他的夫人长得清瘦,一张脸还没他那手掌大。

如今眼泪涟漪的,瞧着就让人想恶狠狠的欺辱。

珧琢从宽袖下拿出手帕,耐着性子给苏杳擦泪痕、涎水和涕液。

他硬是对苏杳这般模样生不出半分嫌弃。

只有无尽的馥郁浓情。

“杳儿把脸哭得脏脏的”

“饿了吧?”

珧琢边布菜边往外唤了一声:“娴音。”

被唤作娴音的婢女扣门后推门而入,恭顺的行礼:“祭司大人,夫人。”

苏杳不喜人叫她夫人,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是侮辱,气得背过身去不见人。

珧琢见况,只是淡笑纵容:“熬一碗汤药给杳儿祛祛寒气。”

门‘吱呀’一声,像是被人关上了。

苏杳这才转身出声儿:“文砚和庄珣他们……”

苏杳盯着那香甜的食物,食欲不振,也不知文砚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珧琢喂送到了苏杳面前,苏杳也只能硬着头皮张嘴接下。

珧琢情绪不明,但凡他想要隐匿情绪,面无表情的皮囊轻而易举。

“解药已经差人让他们服下了,死不了。”

听闻庄文砚她们无事,苏杳才松了一口气。

咽下口中的东西后苏杳一只手抓上了珧琢的衣袍。

“珧琢,你放了他们吧?我不会跑的。”

珧琢示意着筷子,让苏杳吞下,面色沉着不怒自威。

“杳儿是觉得我就这么愚蠢吗?放他们走,然后带人来救你?”

苏杳忙着解释:“不是的,不是,我不想他们……”

她恨自己的无能,和是罪魁祸首,这让她亏欠庄文砚他们,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祸害。

珧琢轻声呵斥:“不许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瞎了。”

“你想瞎了眼睛后一直躺在我的榻上,哪儿也去不了吗?”

他的威胁是奏效的,事实上,苏杳已经被珧琢死死捏在手中,成为他的掌中雀了。

“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我的夫人,你带来的那些人,我保准他们平安无事。”

与珧琢的交谈不了了之,苏杳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又被珧琢灌了温病的一小碗药,苏杳觉得肚子都鼓鼓囊囊的。

珧琢见人捂着肚子想要下榻,先一步将人抱了起来。

苏杳惊呼一声后,双手攥紧了珧琢的胳膊。

“杳儿是要去小解吗?身上有伤,不宜下地,相公带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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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呜……”

在苏杳的闹腾下,珧琢还是得偿所愿了。

一日折腾下来,苏杳也困乏了,刚一沾软枕就昏昏欲睡。

珧琢正在灭白烛,只留了床前的两盏,随后又点上安神香,放下薄粉的床幔。

珧琢当着她的面儿褪下了外袍,珧琢体魄强健,瞧着就是身强力壮的人,倒像是她府内的护院,又像是御林军。

不过一般的御林军倒是没珧琢这般厉害,瞧着就让人两股战战。

珧琢知苏杳在看他,生逗弄人的心。

冷白细腻的指节甫一碰上胸前的亵衣口,苏杳就斜撑起身子,憋不住哭腔。

“你说,只要我乖乖喝了药,今夜就不……不弄我的。”

既是做戏,自然得做全套。

白皙的壮硕躯体显露无遗,上头还有有几处不大明显的抓痕。

“杳儿也说了是乖乖,你哪次喝药不要我灌,每次都哭哭啼啼的,比幼童都还要爱哭。”

苏杳无言以对,在来这儿之前,她也并非软弱爱哭之人,也是有点气性儿的。

只是后来被珧琢欺负惨了,她才会这么怕珧琢。

珧琢已经上了软榻,一腿立在床上,另一只手撑着抵在头上,似笑非笑的觑着弱小无助的苏杳。

苏杳半晌只能说出一句哭诉:“你又哄骗我!”

“无赖,你……,你……”苏杳被气得不轻。

珧琢想用手给苏杳的眉头抚平,自然也这么做了。

“天天灌你喝药都是为了你好,你这副身子,若是不好好调理,能活几时?”

苏杳心中有气,囧着眉心与珧琢呛声:“活得了几时无需你多管闲事,与其整日在你床榻上被你辱没,我还不如——”

“不许胡说!”

珧琢厉声呵斥掉苏杳还未出口的骇人言论。

“要再敢提那个字,我就狠狠的惩戒你。”

他本是不怕那个字的,但他就是怕苏杳与那个字沾上边儿。

要命了,从前他也未这般胆怯过,还真是一见误终生。

被当头一吼的苏杳又低眉顺眼的小脸皱巴巴,跟揉的白面馒头般。

憋屈得很。

珧琢阴晴不定,见他的怀玉清亮的眸子又要开始冒水,不得不柔情细雨了些。

“为夫也不想这样,杳儿得好好陪着我。”

苏杳少年时,其父就寻遍了名医,大都说活不过十八。

可苏杳也是不想死的,即便是在三月前中了情蛊,也是满心求生。

那时她的身子,可谓是病入膏肓。

那仙乐族的小人想苏杳委身于他,苏杳自是不同意的。

可没成想,自从来了这儿,倒是有回春之兆。

只是,终究还是失了身。

珧琢见苏杳思绪深沉,兀自躺在了苏杳身旁,将自己塞进被褥里。

给他的小夫人暖床。

“之后好好喝药吗?”

珧琢的问话打断了苏杳的思绪,见有回转之机,苏杳即刻颔首。

“喝,我日后一定乖乖喝药。”

珧琢将人按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又在被子下环上了苏杳的腰。

瘦巴巴的,没一点肉长在腰上,也不知平日是怎么受得住的。

“杳儿,我只说了今日不弄你,再过不久,就是丑时了。”

赫然瞪大的眼中水雾横生,推搡了一把珧琢坚挺硬邦的胸膛。

“珧琢~”

她这一声儿还真是曲调悠扬婉转,听得珧琢身心俱舒。

苏杳怎么也撼动不开珧琢的手和铁躯。

今晚于她,难道又是一场噩梦了吗?

今日已经够闹腾了,珧琢也知苏杳此刻是身心俱疲。

“杳儿唤我一声夫君,说‘夫君,您疼疼杳儿好不好?’,今夜就算过去了,可好?”

苏杳别无选择,眉心紧拧,启唇酝酿了片刻。

“夫、夫君,您……”

珧琢笑得恶劣猖獗,却无疑是好看的,一笑入蛊。

“杳儿,得大点声儿,不然为夫听不见,不作数的。”

小夫人被他欺负得又险要抹眼泪了,咬着唇这下不说话了。

他的杳儿软弱可欺,还这般娇嫩,生在京城那个吃人的地方,不知有没有吃苦。

也难怪会被那人惦记上,谁见了杳儿不得心生贪念?

珧琢一只手在苏杳颈下枕着,另一只手顺着苏杳腰身而上,轻挑起削尖的下颌。

“模样真是可人,再不说,为夫就真忍不住了。”

一月前才与苏杳同房,如今是怎么都食髓知味的。

不够,远远不够,他想时时刻刻都沉沦在他的夫人的温柔乡中。

珧琢盯着那张尤物仙貌,愈看愈心口积火,想要宣泄而出。

“别~”苏杳轻别了一下珧琢的手,忸怩难堪。

“夫君,您疼疼……疼疼我——”

“要自称‘杳儿’才做数,重新说。”

苏杳幽怨的嗔视着珧琢,完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不、不想说。”

好没有脸面,她一个有婚约的女子唤其他男子‘夫君’,还是用那般求.欢的口气。

“不说那我便来了?”

眼见珧琢当真是有那架势,要来扒她的亵衣,苏杳立刻死命护住自己的衣裳。

“不、不不,我说,我说。”

珧琢俨然已经拿捏死了苏杳,不乖乖听话,恐吓一下便是。

他那病弱娇嫩的乖夫人可不经吓唬。

苏杳屈辱启唇:“夫君,您疼疼杳儿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两个字时,苏杳再也忍不下羞赧,急着往被褥里钻。

瑕不掩瑜,珧琢还是很受用的。

被褥太热,就把苏杳的手拿了出来,顺道儿将涨红的脸露出来。

“好,夫君疼你,夫君定会好好疼我的杳儿的。”

苏杳腹诽:什么夫君?也没成亲,珧琢才不是她的夫君。

只是有了夫妻之实而已。

珧琢隔着棉被轻拍着苏杳的腰身,跟哄孩童安睡一样。

“好了,歇吧。”

昏黄微弱的烛火下,苏杳顶着珧琢炙情的眼神,惴惴不安的闭上了双眼。

珧琢端详着这令他如痴如醉的容颜。

浓密卷翘的黑鸦羽轻颤着,睡得很不安稳,鼻尖小巧,润唇微吐着气,肤质白嫩,俨然是精雕细琢的仙品。

珧琢把玩儿着苏杳顺滑的青丝,神色冷沉晦暗。

人人都说苏杳活不过十八,那是那群庸医无用。

他偏要她的夫人与他相伴到老。

老天让苏杳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为了让他给苏杳续命的。

自然,救命之恩,苏杳这条命,得攥在自己手中。

杳儿,怀玉,他的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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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量的汤药因苏杳的推搡荡出,乌黑的药沾了珧琢一手。

男人面色微怒,将汤药放下:“昨日怎么说的?”

苏杳双手摆在桌上,整张脸埋在手里哭闹:“我不喝这个,其他的我都能喝,我不喝这种东西……”

苏杳哭的声音实在是嘶哑痛心,戳着珧琢的心口。

珧琢将人的脸抬起,偏头亲吻着苏杳满是泪痕的冰颊。

“乖乖喝了,也不说一定即时见效,咱们试试。”

苏杳这次闹得凶:“不喝,我不喝,不要喝这种东西。”

苏杳口中的这种东西,类似坊间寻常女子喝的易于有孕的汤药,不过珧琢调配的,药效更好些。

仙乐族什么奇门异术都有,也不知珧琢从哪本古籍上看来的,说是喝了这东西,女子极易有孕。

珧琢好言相劝,帮着抹眼泪:“乖,不苦的,就一两口。”

苏杳那眼眶又红又肿,日日被欺得泪流不止:“我不喝,滚开,拿走……”

争执之下,苏杳索性打翻了汤药。

瓷器落在石面上碎得四分五裂,溅起了热汤药和玻璃碴子。

也让苏杳登时脸色煞白,胆颤心惊。

下意识去看珧琢的脸色。

珧琢的脸色宛若鬼魅一样邪肆阴桀,阴恻恻的,看着人心底发怵瘆人。

迎着珧琢的目光,苏杳感觉心胸脖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遏制着。

苏杳缩头缩脑的巴巴望着人:“我不想喝~”

珧琢抱着人往床榻走去,因心中压制着怒气,直接将人扔了上去。

好在铺的软垫厚,并不会让苏杳疼痛。

苏杳见珧琢抽着腰带,当即大惊失色,跪坐起身想要逃。

“不要不要,别碰我,啊——”

大手一掀,苏杳整个人就被掀翻在了榻上。

珧琢也是手快,两三下就将苏杳的双手束缚起来,系在了床头捆住。

没了双手,苏杳的腿脚也扑腾得厉害。

“滚开,滚啊~”

苏杳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尖细且悦耳,可明明珧琢什么也还没做。

珧琢眸色冷沉似万丈寒冰,一下就抽走了苏杳的云锦腰带。

衣裳瞬间松松垮垮下来,露出脖颈处少许印着青紫淤痕的暧昧春色。

“别碰我,不要。”

珧琢两三下又将苏杳的腿束了起来,致使苏杳四肢被钳制,除了腰身,动弹不得。

苏杳那副样子,再无反抗之力,全身上下写满了——任人肆意采撷。

苏杳身形削瘦,亵衣因她剧烈的挣扎,都散开了大片,露出白皙似玉的光景。

里头也没个女子的肚兜遮掩春情。

苏杳无望的望着房梁,呢喃出声:“不要碰我,不要……”

珧琢气急了,真想不管不顾乱发一通脾气。

可见苏杳挂着泪液,唇珠轻翕颤抖,瘦骨嶙峋,整个人葳蕤无力,像是那价值连城的金贵玉器,极易破碎,他又狠不下心。

打又打不得,骂一下又哭,没日没夜的哭,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他有这么魑魅魍魉吗?他自觉对她也是不错的。

杳儿竟对他嫌弃至此。

难道杳儿当真心悦庄文砚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珧琢薄凉的指尖触及苏杳平滑的小腹上,邪火暗生。

他是看不得苏杳的,看一眼就忍不住情动。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只因一眼,就沦陷了。

珧琢满心满眼都是苏杳,眼里的春水都快要一泄如注了。

“要是旁人这般闹腾,我指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会儿毒虫已经爬到这儿了。”

薄凉的指腹戳在苏杳的起伏的胸口处,男子还轻挠了挠,笑意颇丰。

那是一个极其狎昵的位置,苏杳极度想要躲开,奈何手脚皆无一可用。

“解开,你给我解开。”

珧琢佯装愠怒:“又不听话了?”

“别挣扎了,等下磨破了。”

苏杳这会儿也同珧琢置起气来,贝齿咬了咬下唇,做出宁死不屈之态。

水光粼粼的眼波直嗔着面容冷隽的男子:“珧琢!”

这一声儿含羞且嗔,落入珧琢耳内,甚是欣悦。

苏杳确实眸光恨恨:“你来呀,你有本事就把你那些毒都使在我身上。”

珧琢被她如此不识好歹气得不轻,敛了笑,锋锐的眉目乍泄寒性。

光洁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盘踞在手背上的黛色筋脉也猛然暴起。

“我知你说的是气话,但我也气恼,不惩治你一番,总是这般糟践我对你的真心。”

从眼尾滑过的泪痕引入两鬓:“到底是谁在糟践谁呀?”

珧琢还真动身了,去了一旁的药架。

苏杳心中惴惴不安,方才那话,她也不过是嘴硬居多。

珧琢那些毒药,她虽未领教过,但见他对庄文砚等人用过,阴邪恶毒至极,让人痛不欲生。

不多时,珧琢就手捏白玉暖瓶归来。

男子脸色狡黠,眉眼似挑非挑,噙着诡谲笑意,着实算不上善意。

珧琢贪慕的手又揉上了苏杳纤细如瓷的腰肢,令人不寒而栗。

苏杳自也是怕的,她对珧琢的恐惧扎根于骨血中。

这一月以来,她已然被珧琢各种折磨折磨怕了。

当下,泛红眼角酸涩,噙着泪,婆娑的望着珧琢无声恸哭。

珧琢当真要给她用毒?

她生性懦弱,虽家父是护国将军,但她从小病弱缠身,自是被人处处悉心呵护,娇养了软性。

可如今要让她向珧琢求饶,她定也是万分不愿的。

凭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受罪的,还不许她骂两句人吗?

苏杳泪流满面,任人看了都觉得心软怜爱,不忍下手。

珧琢动作轻柔的给人拭去眼角的晶莹泪珠,眉目又变得柔情了。

“杳儿安心,夫君知晓你怕疼,又怎会用那些毒药在你身上让你疼呢?”

“夫君可没那般狠心。”

苏杳杏眼含春洇水,死死的凝视着珧琢手中的玉瓶半眨不眨。

若是她没眼拙,那药……

在她与珧琢同房的第一日,珧琢就将那药用在她身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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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销魂蚀骨的酥痒袭来,苏杳只觉寒意陡生,脊骨战兢。

是它,就是它。

苏杳万分抗拒,厉声尖叫出声:“拿走,不要它,不要用在我身上,啊——”

那东西还不如毒药呢。

相较于毒药,珧琢手中的药膏更为卑劣,虽没毒性,不会对身子有害,但苏杳却怕极了。

“滚开,别碰我,你才不是我的夫君……”

苏杳在床榻上挣扎得厉害,娇嫩的手腕儿雪肤都勒出红痕了。

男子神色冷凛,骤然好似拖人入万丈深潭,让苏杳四肢百骸都被寒气吞噬。

珧琢恼怒至极,他对苏杳的反抗愈发暴戾,却又无可奈何。

打不得,骂不得,说了重话苏杳都要泪眼于睫个没完,到时候也得自己哄。

他虽乐意,但总归是哭多了伤身。

也不知她从何而来的那么多泪?

珧琢注视着人无声叹息,清癯修长的食指勾了一小坨软膏。

幽邃的眸子瞟了泪眼蒙蒙的苏杳一眼,笑不达眼底。

倒是愈发显人心思阴沉。

年纪轻轻,恶毒又诡谲。

苏杳哭得清液涟涟,摇着头抵触,水眸中满是怯意。

她畏惧那种东西,会让她身不由己。

如今只能苦苦哀求:“我错了,珧琢,别这样对我,夫君,相公,不呜呜……”

珧琢故作好心,用另一只手拭去眼尾末梢的清泪。

“不是什么坏东西,终归是能削减你的痛楚的,用用也好。”

决心已定的男子充耳不闻,将泛滑腻的药膏涂抹在苏杳颤抖得厉害的身子上。

只等抹匀后,珧琢才发现,床榻上的女子双眸绝望,宛若失魂,死死的攥着捆扎在她细腕儿上的腰带。

“你定要这般对我吗?”

珧琢对那清冷脱尘的姣颜挪不开眼,如今见苏杳哀婉,又于心不忍。

温凉的指腹触及在苏杳粉颊上,女子的厌嫌虽未从眼中泄出,但在珧琢抚上她玉肤时,往一旁侧着。

她躲了自己,她终究是对自己无意。

苏杳痛心疾首:“滚。”

发白的指骨渐渐拢紧,珧琢攥着袖襟,难免苦笑。

也是,总归是自己当初使了卑劣手段,让苏杳委身于他。

只是他从不怨悔。

若是自己不那样做,如今苏杳早已回到了京城,做回了她的国公小姐,他俩就此形同陌路,此生再无牵扯。

他心怀不甘,不想放人,就将人囚在了这仙乐族避世的密林中。

他龌蹉至此,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呢?

杳杳总对他冷脸无情,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满心欢喜的,只要能和她余生相伴。

晶泪濡湿了女子细密卷翘的鸦羽,紧咬微微颤的下唇,更显人娇弱凄怆。

“我去给你再熬一碗汤药,你乖乖等我回来。”

珧琢在苏杳额上轻啄,他是想与苏杳缠绵悱恻一番的,但还不是时候。

苏杳嫣红的桃花唇翕张,又轻阖上,欲言又止。

她终究是做不到挽留珧琢。

太……过自轻自贱了了,她做不到。

珧琢给人掖好被角,确保人不会受凉后,又点了室内的炭火。

他家夫人那身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本就孱弱不堪。

如今虽有时禁得住他折腾,但还是要万分关怀备至的,切不可马虎到照顾不周。

苏杳生一场大病,都得去半条命,他怎舍得他的夫人受苦?

只等珧琢带上门后,苏杳憋在心头的哭腔彻底隐忍得外泄了。

哭自己无用,哭珧琢劣性,哭庄文砚他们。

仙乐族古怪,她逃了好几次,次次皆是被那诡秘的深山老林绕晕了眼,然后就被珧琢逮到了。

该不会,他这辈子都不出去吧?

一想到远在京城的爹娘,还有那一大家子人,往日好友,以及从前那般恣意自在的日子,苏杳都觉得不可追复。

想到这儿,苏杳茫茫的仰着头,眼眶都从未干涩过。

身子渐席诡异的痒意,像是有数以万计的虫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乃至深入骨肉。

而那种快觉愈发强烈,直至她扛不住那让她灵魂出窍的难耐。

珧琢,珧琢在哪儿?

他为何还没来?

苏杳只觉度日如年,不过一刻钟,就觉得过了个把时辰。

那药药性强,用在她身上,指定是一时片刻就见效的。

苏杳难忍心口的燥热,宛若有一坨火石子烙在那儿。

热汗频频,她好似是置身滚烫的浴桶中,或许更为燥热,她快要溺亡了。

珧琢端着药推开房门时,苏杳檀口恰好溢出一道浅咛。

似痛苦,又似愉情。

可自己似乎扰了人兴致,苏杳即刻缄口闭声,等到珧琢款步而掀开床幔站至床榻前时,才见苏杳紧咬着唇。

白皙的面容被泪水洇脏,泪痕遍布,稍带着热汗频冒。

身子太虚了,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冒了一身汗,脸色苍白,唇口却润红。

苏杳双眸紧闭,面色屈辱不堪,抽噎得我见犹怜。

珧琢给人解开手脚的桎梏,踝骨都擦红了,险些破皮。

太娇嫩了,可得悉心娇养着,断不可有任何闪失。

“先喝药吧,等会儿凉了。”

女子仍旧双唇紧抿,毅然决然将侧脸埋入被泪汗浸湿的软枕中。

半晌,两人都无一人吱声,气氛沉静得诡异。

珧琢倒是轻松,慵懒惬然的坐在床榻处,眼一刻不离苏杳容颜。

怎么也看不够,世上怎会有如此宛若谪仙般的女子?

她本该是自己遥遥只可一望,难以亲近亵.渎之人。

不过,如今仙人之姿,却已被自己染指了。

且苏杳此刻更是如坠欲海。

被子里的苏杳扭动着身躯,就跟某些低贱的舞姬一样,s首弄姿

她知自己这般样子轻贱孟浪,但她又能如何?

身子属实是难以忍耐,酥骨焚身。

珧琢见人下唇紧咬得都快要破了,难免心生不忍,为苏杳疼惜。

终究是男子率先出言示弱:“杳儿,别忍了,喝了药,我帮你吧。”

苏杳头晕目眩,仅凭残存的飘渺思绪:“滚,滚出去,你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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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你别这样好不好?身子是自己的——”

“不是。”苏杳蓦然回应,倒是给了珧琢惊喜,只是接下来所说,却是让珧琢如坠冰窟、身处寒潭。

“我的身子从来都不是自己的,由不得我自己,只有你才可以肆意玩弄,就连我,都不能做主。”

话里话外,讽刺居多,哀怨的眼刀齐刷刷刺穿珧琢的心口。

他知苏杳介怀这事儿,觉得屈辱,每每都能将他堵得无话可说。

他也瞥见苏杳眼中又是一阵儿水液泛滥,像是下一瞬间就要夺眶而出她憋屈的泪。

珧琢起身,去药架上拿了药,又回到苏杳身旁惹她嫌。

珧琢不知疲倦的受着苏杳的讥嘲与冷脸,还能平心静气的给人上药:“上药吧,早日好了就不会疼了。”

“听娴音说,柳兮然今日来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没欺负你吧?”

苏杳不知珧琢是否知道她和柳兮然之间的事儿,珧琢也是玲珑心思,深沉又缜密,即便是在上京多年的自己,也全然不是对手。

“说了,跟我说你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

“我也祝愿她,能和你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算吗?”

男子面色一僵,缠绸带的手也为之一滞,气得神情割裂,眼底闪过嘲弄般的笑意,唇角也为之抽搐。

“你跟着胡说些什么?日后别理她就是。”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我跟她也没关系,我想要的,是和你长相厮守,共赴白头。”

缠绵悱恻的情话珧琢无师自通,苏杳也听多了,不再当一回事儿的去辨别真情假意了。

她看出来了,珧琢方才是想要发作的,只是又落了一眼在她脖颈处,碍于她有伤在身,才没有暴跳如雷。

要不然,这会儿就已经带着她跌入软帐,治一治她牙尖嘴利的毛病了。

珧琢可不会跟她占嘴上功夫。

冷白的指节触及女子额头,眉笼春烟的眉心被珧琢捋平。

“这两日带你去见见庄文砚他们吧,你也许久未见他们了。”

珧琢是会掌控人心的,每当苏杳情绪不佳、郁结难解时,他便用庄文砚等人作饵,激起苏杳仅剩不多的期望。

苏杳:“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珧琢屡次欲言又止,缓了片刻,才道:“我说的你不会爱听的,还是等你伤好些了再说吧。”

再不爱听,苏杳也从柳兮然嘴里知道了。

珧琢目视苏杳失神的面容,终究是忍不下守口如瓶:“日子定了,下月初六,是个良辰吉日。”

话一出,两人神色是大相径庭,珧琢是溢于言表的喜色,而苏杳,苦兮兮的冷着一张脸,不置一言。

“若你有什么想要置办的,交给娴音,她会一一帮你办妥的。”

“既是你朝思暮想的成亲,一切随你的喜好吧。”反正她所想,也不重要。

珧琢急的去抓苏杳冰凉得堪比石块儿的手,试图劝说:“杳儿。”

苏杳避开珧琢追逐而来的目光,移向晦暗幽静的窗外。

夜幕深沉,风卷雨丝飘进屋舍内。

苏杳狐疑的看向窗外:“下雨了?”

雨势乍起,顷刻就大雨如注,浇打在整院儿的树草上。

珧琢即刻起身去阖窗,苏杳倒是想起来一事儿:

“楚镜他们是皇城的侍卫,他们能来找你,是奉了皇命,不知是宫里哪一位?”

此前她就猜测珧琢是皇亲国戚了,可在山沟儿里的皇亲国戚,从未耳闻。

赤裸的眼神像是要将珧琢剥干净,扒出他所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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珧琢随口应付了过去:“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苏杳知他在搪塞自己,又一阵儿恼,却不解。

若珧琢真跟皇城里那些人有关系,为何会甘心待在这么个破落的地方,而且整个仙乐族都挺邪乎的。

见苏杳不悦,珧琢也不再遮掩:“今日为时已晚,日后闲暇时再同你细说吧。”

“不早了,歇息吧。”

未等苏杳再另作他想,就被珧琢打横抱起,扑面而来沉木的冷香钻入她的鼻息,像是将她迷住了那般,意识也土崩瓦解。

随即而来的,是珧琢痴迷眷顾的浅吻,落在她脸颊和耳廓,泛起的春情逐渐绵密。

几乎是在躺在软榻的那刻,苏杳就如惊弓之鸟:“不要。”

面色羞愤到无地自容:“伤还没好。”

床衾很大,但珧琢还是轻而易举就牢牢攥住了苏杳形同翠竹的腕骨,逐渐收紧发力,两三下将人拽回了身下。

两者之间,体力悬殊,不论苏杳怎么挣扎,双手都被珧琢死死扯在手中,挣脱无果。

年岁不大的男子却有着不同于少年人的恣睢,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劣徒。

苏杳很怕他。

两两相望,苏杳总觉得珧琢像她最为恐惧的东西。

蛇。

那双暗不见底是幽深眸子中的冷色,让她品觉出的寒意,比周遭更甚。

珧琢手心抚弄上她头颅时,她还瑟瑟发抖,而后,男子面色又柔似暖水潋滟。

“杳儿若是乖乖养伤,我心情也好些,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话落,珧琢的唇与她耳鬓厮磨了片刻,带来心痒耐耐的浓情。

珧琢眸似流光,攫取了少量苏杳身上的体香,也心满意足:“睡吧,我去将炭火燃起来。”

-

“绝无可能!”

柳春俞言辞激烈,袖口一挥,拂下瓷器杯盏,顿时声响剧烈,碴子与水液飞溅。

柳春俞叉腰后又放下,怒其不争的看着面前的柳兮然。

“你要有这心思,趁早打住,其他的事儿,我都随你折腾,但就这事儿,断然不行,以后也莫再提了。”

柳春俞抬着手肘指向柳兮然,看着面前神态漠不关心的女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怒其不争。

“你别忘了,上次只因齐长老无意失职,将那人放了出去,就被夺了职,这会儿都还在受训呢,平日里连门都不敢出,就怕遭到族中人的非议和唾弃。”

柳春俞性子急,声势猛增:“你还想将苏杳放出去,你是不是疯了?你爹我还想要在这儿安安稳稳的过小半辈子呢!”

“你也趁早了了这心思,你真以为珧琢是好对付的?”

柳兮然越发不耐烦的瞥了瞥她爹一眼,呛声回怼:“所以我才喜欢他。”

提及珧琢,柳兮然更是一副稳操胜券的自傲。

“珧琢不是好对付的,所以我才会中意他,一般的人,我还看不上呢。”

在柳春俞面前,柳兮然更是娇纵无赖:“我就是要嫁给他!”

如此明目张胆表露爱意的话,让柳春俞都为之脸臊,指着柳兮然的鼻子,气得不轻,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胸腔上下起伏后,才憋出一句:“人现在都有苏杳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成亲之后就要有夫妻之名了。”

“你是没瞧见,今日珧琢在神祇大殿内,说的那些话,可真是威风极了呢。”

言语里,讥讽颇多,可见对珧琢行事乖张的鄙夷。

“族内不与外族通婚,几百年来不过也就只有……”

“更何况祭司夫人这么重的身份,他公然怒怼所有人,连祭司之位都可以舍弃,就差把非苏杳不娶这话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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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满陛下当年的婚约圣旨强行撮合,抗旨不遵,三人潜逃到不住何处隐居,也在情理之中。”

时御勾了勾薄唇,肃清的眉目似笑非笑。

“那可得找人好好颂扬一番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再找人好好盯紧苏癸,他若是爱女心切,难保不会做出糊涂事儿。”到时再参苏癸一本,让他彻底致仕归田,朝中势力,不就大权在握他手?

一众人领命,异口同声应了一句:“是。”

-

珧琢带苏杳去了一处地下密室,苏杳这才知晓,整个府邸之内,别有洞天。

苏杳多看了一眼拨弄机关扭转石门的珧琢,飘忽的思绪也被珧琢精准抓获。

“这地方喂养了很多东西的,毒性复杂,夫人可别来涉险。”

苏杳含糊敷衍的应声答复,可见珧琢如此不知忌惮,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沾染了毒性。

也是,那些东西都是他喂养的,他悉知其毒性,自是无所畏惧。

阴暗潮湿的地下,弥漫着腐朽的枯枝,荒芜之地宽阔却不得见光,苏杳整日待在族内,都觉得要发疯,更何况是这暗无天日之所。

苏杳见着几人,即刻朝着人而去,撞入了坐在石床上身形欲倒的庄文砚面前,双手急不可耐的扶上庄文砚。

“文砚哥哥。”

并非是苏杳眼中只有庄文砚一人,而是四人中,庄文砚面色最为憔悴,苍白得毫无血色,双目涣散,原先的斯文和煦不复往日。

庄文砚笑意牵强,浅眉却弯翘着:“杳儿。”

苏杳一一扫过另外三人,想来几人这些时日也不大好过,手脚皆是被铁索束缚,锁链另一端嵌入了他们身后的石墙中。

苏杳当下便知,珧琢指定是私下有意折磨了庄文砚。

回头时美眸怨念颇深,嫉恶如仇,恨不得用眼刀在珧琢身上剜出几个血窟窿来。

见苏杳如此,珧琢只会将心中的恨意尽数转移到庄文砚身上,更别说此时苏杳还搀挽着庄文砚,唤人的称谓也好不亲密。

珧琢咬了咬牙,忍下心中的恶气,上前将苏杳往他后拽。

庄文砚失了力,被一旁的庄珣扶住,庄珣待珧琢的目光,比苏杳还痛恨百倍千倍,只是珧琢置之不理罢了。

苏杳回望面色不详的珧琢,央求着人:“我想同他们说说话。”

本就因两人行为甚密而在气头上的珧琢,原是想拒绝的,却见苏杳瞳孔微颤,热潮弥漫,片刻之后就会芙蓉泣泪,不得已心软。

却又忍不住与庄文砚斗气,高仰着头颅,傲慢无礼道:“下月初六,我会同杳儿成婚。”

庄文砚有气无力,所以恶怼珧琢的重担就落在了庄珣身上。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tui~”

若不是珧琢与庄珣离得远,庄珣那一口淬着唾弃的涎液,就真会落在珧琢的衣袍上。

珧琢对庄珣的恨意置若罔闻,并不将人放在眼里,浅笑吟吟,轻声‘哦’了一下,又道:“我同杳儿大婚之日,我会专门给你们送一杯喜酒的。”

庄珣气得胸腔奋力激颤,起身就朝着珧琢扑来,瞋目切齿的怒嚎:“珧琢,你个丧尽天良的禽兽,你不得好死,你有本事给我把这破链子解开,我势必杀了你,珧琢……”

因庄珣迅雷疾风般的暴起,倒是让苏杳一个措手不及,惊吓住了。

苏杳知珧琢的手段,他若是想杀了庄珣,易如反掌。

她不愿庄珣再激怒珧琢,百弊而无一利,推搡着人离开,眼中满是为庄珣的求情,:“珧琢,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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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将珧琢的手挪开,轻手轻脚的从被褥中起身。

没了珧琢的暖身,乍然顿觉寒意入体,稍有不适。

苏杳一举一动都谨小慎微,就怕闹着了人,失了这绝佳的时机。

只是周身酸痛不已,蹑身得艰难,下榻后也险些虚浮得趔趄倒地,颤巍巍才稳住了左摇右晃。

苏杳回望了一眼白纱床幔内的少年,春宫暖帐内,满目狼藉,令人浮想联翩。

苏杳神色晦瞑,像是稍作踟蹰的眷恋,却又霎时决绝转身。

转身之际,却无从察觉,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子猝然睁眼,墨眸清冽,却又有未褪散的浓情。

随即虚诡一笑,喃喃自语:“又跑了啊?”

呆在他身边,就这么不情愿吗?

深秋寂寥,寒风簌簌,吹得苏杳云鬓乱舞,忍着疼脚步也歇不住,借着惨淡的冷冽月色、摸着黑在林中疾行,就怕珧琢醒得太早,发现她逃了。

黑灯瞎火,苏杳跑得又快又喘,难免踩空,匍匐倒地后蹭了伤,吃痛轻吟,但也全然不顾。

不远处有几道浅弱的残光,想来是送楚镜他们出山谷的族人打的灯笼。

楚镜几人被蒙着面,几位族人一阵捣鼓,在那些树旁来回走动,像是在启动什么阵法。

苏杳扒在枯树后,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可只等林间异动后,她才惊觉诡变。

原先杂乱丛生的树一时移位,却不是拔地而起,而是树随地动,山体也微微摇晃,不多时,赫然显现出一条畅通的大道。

就连原先影影绰绰的斑驳月影,也清亮了不少,那山径,宛若用月影铺出来的一般。

苍老的声音响起:“诸位慢走,不送。”

楚镜率先扯下黑布,与一旁的三人对视一眼,三人心中了然,勾唇邪笑。

顷刻间,几个手刀,那几人便倒地不起,脸上还残余惊愕。

见况,苏杳也不再躲藏,朝着几人奔去,只觉空气中都满是自在。

楚镜盯了苏杳一眼,见人两手空空,却莞尔笑然,媚骨天成,梨涡浅陷。

喘得也急,好似要断气了那般。

“走吧。”

楚飞看苏杳那样儿,不免跟一旁二人轻视调侃了一句:“别死在半道儿上。”

苏杳跟在几人身后,看着这条来时的路,恍若隔世,又加快了步伐追上疾行的几人,避免夜长梦多。

只等她出去后,再找人来救文砚哥哥他们。

“夫人,这么着急,是要急着去哪儿?”

“难不成是想着离我而去?”

煞冷阴鸷的话自苏杳身后而来,激得苏杳登时如临大敌,遍体寒意,脚步紊乱,急着往前迈开腿跑,到了楚镜等人前头。

楚镜等人见被珧琢发现,而后林中在此异动,原先铺出来的路被杂树遮挡,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也使得几人不得不停下步伐。

苏杳再一眼时,就见远处月下那抹黑影闪着斑驳的碎芒,若隐若现珧琢的面容轮廓。

方才不还在他们身后,瞬息之间,为何又到了他们面前?

珧琢勾了勾手指,轻声唤叫着,给足了苏杳体面:“夫人,玩闹够了就过来吧,等下真把我惹急了,就惨了。”

珧琢掀了掀眼睑,笑得恣情中诡异横生:“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落在苏杳耳朵里,好比恶鬼的低语。

又一次被珧琢逮到了,次次皆是如此,她无望得难以复加,却又不愿心甘情愿回到珧琢身旁。

珧琢轻蔑淡漠的乌眸落在那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带来无尽的威慑:“我可以放你们走,但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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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小步后退,满脸写着对珧琢的畏惧与抵抗,无助的瞥向一旁的楚镜,弱弱轻语:“楚大哥。”

别丢下她。

孱弱的女子,自是轻易就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特别是像苏杳这种,瞧着就需要依附男人过活的菟丝花。

珧琢因那声娇滴滴的‘楚大哥’,受了刺激,再次出言威胁,声如洪钟,却阴寒刺骨:“别做无谓的事儿,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了你们!”

这是他给的怜悯。

苏杳摆出一副怜弱姿态,楚镜立即将苏杳拽至身后,好言好语同珧琢交谈:“她本就不属于这儿,同她一起回京城吧,皆大欢喜。”

他们一行人,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珧琢回京城,苏杳不过是用来牵制珧琢的幌子。

攥人手腕的举动,却彻底惹恼了珧琢,逼得珧琢双目渐热,染上猩红,眸子猛跳动了几下。

珧琢从鼻腔喘出近乎野兽低鸣,仰望着今夜的暮色,嗜血狂戾。

陡然,珧琢促狭玩味儿一笑,勾勾的望着躲在楚镜身后露出半张小脸的女子,女子的手还轻扯依附在楚镜的袖套之上。

珧琢扭动了两下肩颈,骨节咯吱作响,眸光极寒肆虐。

柔情蛊惑的哄着人:“杳儿,乖乖过来,我不同你计较。”

苏杳都不敢正眼瞧珧琢,再一次摆头拒绝:“我要回家。”

珧琢衣袍下的指腹捻了又捻:“我改主意了……”

声线薄凉如水:“还是杀了你们的好。”

太碍事儿了,也碍眼,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人进来。

任何妄想带着苏杳离开他的人,都该死!

苏杳知珧琢并非是大言不惭,这林子里,还有一条大黑蛇,她只能一遍遍的祈求珧琢的饶恕:“珧琢,你……饶了我吧,放我走……”

男子脸上的笑妖娆危险,遒劲有力的修长骨节捂了捂脸,却也掩不住咧开的嘴角,低祟道:“怎么办呢?你这辈子都是逃不出去的。”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密得致人耳鸣。

攀爬在地上和树上倒挂着的蛇虫,正‘嘶嘶’吐着蛇信子,数不胜数,一拥而上围了上来,看得苏杳是头皮发麻,呼吸一滞,险些昏死过去。

别说苏杳,就连楚镜等人,七尺之躯,也是乱了阵脚,胆怯得心慌意乱。

楚飞大呼一声:“怎么这么多蛇?上次不才十几条吗?他哪儿去养的这么多毒虫?”

楚离接着道:“他还真是疯子!”

“比她娘还疯。”

四人围成一圈,而苏杳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那些东西越爬越近,品类各异,斑斓多色,瘆得人心底发慌,浑身瘫软得站不住脚。

刚一碰上身后的树,就猛地警觉,回头一望,一只比她手掌还大的形似蜘蛛的虫正快抓上她的衣襟,想爬上她的肩膀,还有几条蛇。

苏杳吓得几近昏厥,急着躲避,尖叫之余,不知该往何处跑,四面楚歌,都快没落脚地儿了。

跺了几下脚,就摔在了地上,努力蜷缩自己,护着弱小的身躯,尽显无助。

她没楚镜他们的身手,她躲不开、挡不住,只能任由宰割。

好在那些东西也只是停在她脚边,将她围在圈层中,并未在她身上乱爬。

可即便如此,苏杳也怕得不行,双手交叉环抱,脸磕在双膝之上,发出一道道絮语:“珧琢,别,珧琢……”

楚镜等人自顾不暇,那些脏东西似乎通性,却也只受珧琢的摆布,珧琢只言片语未说,却好似靠着神识在操纵毒虫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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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又轻哼了下,含怨且嗔的瞪了珧琢一眼后,珧琢愈发是为苏杳心神乱颤。

初见时是清冷仙人,如今是娇纵艳妻,可不论苏杳如何,珧琢当真是为她深陷,都快痴了。

珧琢凝望着人,黑瞳中泛滥着糜烂的春水,乐此不疲哄着人:“还气呢?气多伤身,身子要紧。”

既是自己惹出来的,他就该哄,直至苏杳转性。

苏杳也并非只是会受气之人,时不时也会明怼暗讽珧琢只言片语。

“不加节制,会更伤身!”

听得珧琢轻噗肆笑,也越发让苏杳不虞。

他竟还敢这般耻笑着羞辱自己?

“夫人若是担心自己,日日喝药就好,我会为你调理好身子的,若是忧心我……”

未等苏杳否认,整个人就被珧琢带着跌入了怀中。

苏杳双腿跨坐在珧琢双膝处,四目相对,男子眼中全是难消的野欲。

削薄的唇角吐字珠玑:“大可不必!”

“我的身子,侍奉夫人,绰绰有余了。”

就苏杳那孱弱病怏怏的样儿,他没把人折腾得丧命在榻,已是他留情收敛了。

苏杳定是不会为珧琢担忧的,只是如今腰线都这样说了,苏杳也被涨得面色暴红。

片刻之后,眸中又是一阵儿惊骇清液。

顿时,珧琢慌得六神无主,贴近抹额抵住苏杳的额头,眉眼痛楚,似与苏杳感同身受。

“我又说错话了,杳儿别哭,不值当的,若有不快,你打我顺顺心。”

他知苏杳被自己困在这儿,本就心气儿不顺,日日抹泪也就算了,要是长久不舒泄出来,难念心气淤结,恐成心病。

倒不如打打自己,也顺心些。

说着,珧琢便攥上苏杳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顺滑至腕骨处,倏地往自己脸上呼。

苏杳被带着连着掌掴了珧琢多次,虽没特别疼,但次次叠加,也使得男人冷玉般的面颊红得透彻,好几次还刮在了珧琢直挺的鼻翼之上。

珧琢见面前女子还在垂眸啜泪,心弦宛若利箭入体:“是我昨日不知轻重弄疼了怀玉吧?给你擦药好不好?”

一提及‘药’这个字,苏杳更是泪腺如潮,粉雕玉琢般的容颜滑出的两行清泪,连绵不绝。

“这两日受孕的药不喝了好不好?”

人无动于衷,兀自轻泣,浓密卷翘的鸦羽缀着泪,让珧琢愈发觉得——苏杳同他在一块儿,苏杳并不欣愉。

珧琢轻声诱哄,不敢咬一个重字:“再过两日我让你去见庄文砚他们?”

这招是珧琢的底招,无论何时,对苏杳都受用。

闻言,凄苦抹泪的女子顿了哭声,仰头噙着泪,望着珧琢:“真的吗?”

清冷柔弱的哭腔一出,珧琢恨不得好生将人护在怀里。

若是论长相,苏杳必定是清冷脱尘,许是近日被珧琢欺辱得太过,总是哭哭啼啼的。

珧琢幽深隐晦的黑眸中一闪而过苦涩,无奈佯笑:“真的,让你去见庄文砚他们。”

终于愿意理会自己了,还得搬出庄文砚来。

他恨不得杀了庄文砚,可若是庄文砚死了,又该如何掣肘苏杳呢?

珧琢难测晦涩的目光落在苏杳小腹之处。

再等等,等着苏杳有了身孕,庄文砚就没用了,那他就可再无后顾之忧的除去庄文砚。

他就是心眼儿小,容不下旁人对苏杳别有用心。

抬手用手帕给人拭泪,他竟觉得绣帕过糙,小心翼翼的给苏杳沾去那一颗颗汇在眼角、面庞、下颌的泪。

苏杳忸怩得红了脸:“那你……把昨晚那药膏扔了。”

珧琢揉着人泛红的手心,随口附和,神态慵懒恣情,笑意颇丰:“好,等下就扔。”

没有那药,还会有别的药,即便是不用药,自己也能对她肆意妄为。

生在京城那个藏污纳垢之地,竟还如此单纯,随意轻信于人,他的杳杳,该如何让人放心?

既如此,那就由他来好生护着吧!

苏杳见珧琢这会儿好说话,也不是以往恼怒时那般慎人阴鸷。

“那你……”

“把如心还我。”

如心是苏杳的婢女,从小贴身伺候,两人一同长大,苏杳身边没个自己的人,事事惶惶。

珧琢:“不行!”

将人还给了苏杳,那他岂不是就不能多亲近人了?

苏杳眨着那双清明美眸,稍稍泄出媚情,与其说是游说,倒不如说是撒娇。

“她不过女流,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况且,她一直同文砚哥——”

珧琢一个冷绝的视线投注,苏杳即刻换了称谓:“庄文砚,他们住在一块儿,也不方便,男女有别的。”

珧琢:不方便那我便杀了她!

他自是不能这样说的,才有所缓和,不能又上赶着去惹苏杳不快。

珧琢双手掐上苏杳的柳腰,情切道:“有你一个折腾我,就已经很麻烦了。”

“若是你再想着逃,逃出去还好,没逃出去,我很难不迁怒她。”

“你知道的,我对你才有耐心,对旁人……”

但凡碍眼,他恨不得除之后快。

前一秒的含情脉脉,此刻荡然无存,苏杳盯着那双漆黑邃瞳,不寒而栗。

珧琢的手从刚才就没消停过,一直在苏杳身上动手动脚。

苏杳娇矜的推拒着珧琢:“别弄了。”

男子的手伸展在苏杳腰肢上,遒劲有力的手背上满是交错的黛色筋脉,瞧着就觉血脉喷薄。

珧琢清癯修长的手掌抚在苏杳身上,竟比苏杳的腰还宽出少许。

本着疼得挨,便宜不能少占的念头,珧琢更是无所顾忌,另一只手都揉上前身的酥.去了。

“珧琢!”

珧琢神情痴醉,薄唇翕张,喘出粗气,双目通红得执迷:“多揉揉,腰就不酸了,身上那些淤青也能活活血。”

苏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真当她是个三岁孩童吗?

珧琢索性也不装了,擒着人的腰,将人往怀中一压,另一只手缠上苏杳雪白如瓷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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