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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老公天天跪求复合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抱歉,实在没印象。”林语熙诚实道,“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认识也看不出来。”
谭太太责怪:“星辰,这是给你做手术的林医生,你态度好一点。”
谭星辰嘁了一声:“那谢谢咯。”
林语熙感到奇怪:“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我以前得罪过你?”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以为你应该对我印象很深刻呢。”
谭星辰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一次你跑到史唐的生日会上找你老公吗?”
“当时我问了你老公一个问题。”
林语熙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我问他,跟江楠姐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娶了你——”谭星辰露出一个轻蔑且讥诮的表情。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
林语熙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周晏京还没去纽约,不知为何突然对她冷淡下来,连续好久都没回家。
林语熙见不到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史唐生日他一定会去,所以尽管没有收到邀请,也并不喜欢那种场合,还是厚着脸皮问史唐要了地址。
她那天下班很晚,到的时候,他们酒已经喝了一轮。
周晏京手里拈着半杯酒,懒怠寡兴地半靠着沙发,看那帮人玩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
酒杯转向他,周晏京选了真心话。
史唐嫌他没劲:“我都想好让你做什么大冒险了,你竟然选真心话!”
然后恶狠狠地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你谈过的女朋友里,最喜欢哪一任?”
那时候林语熙刚刚进门,周晏京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没有,他懒洋洋倚着真皮沙发,笑着答了两个字:
“前任。”
林语熙匆匆赶来的脚步就因为那两个字定住。
外面很多人都以为江楠是周晏京的初恋,其实不是。
林语熙高中时和周晏京同校,低他两届,她读高一时,周晏京高三。
林语熙亲眼看着他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也没见对谁特别上心。
总是女孩子主动来找他,他也不是来者不拒,他只谈漂亮的,风流又薄幸。
他和江楠一起长大,但直到大学才交往,和林语熙结婚之前,江楠是他的最后一任。
在场谁不知道周晏京的前任是江楠,顿时一片起哄声,说你果然还是对江楠念念不忘!
林语熙听着他们的哄闹,看着周晏京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没有否认。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确认周晏京看到了她。
他知道她在。
紧接着,有个女孩子问他:“晏京哥,你跟江楠姐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娶了别人啊。”
林语熙的脚像被钢钉钉在原地,耳边有尖锐的轰鸣,周晏京凉薄的嗓音却清晰无比,字字入耳。
他说:“娶不到想娶的,还不能娶个别的凑合一下吗。”
就像是一个人正在温暖舒适的三亚度假,穿着漂亮的长裙,享受着海滩上的日光,最幸福的时刻突然被赤裸裸地扔到西伯利亚冰原,浑身血脉都被冻住的冰冷。
那一刻被当众击垮的自尊,当有人发现她之后,投向她的嘲弄或可怜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林语熙。
她就是从那天开始,变成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怎么可能忘得了。
林语熙把手放进外套口袋,好像要装得足够若无其事,才不会被人看见心里被挖开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跟晏京哥还没离婚呢?”谭星辰的声音满是嘲讽。
“真搞不懂你,死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放,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还没离,怎么了?”林语熙语气平静,甚至没有太大的起伏,“江楠都没急,你急什么。”
她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谭星辰恼羞成怒,冲她背影道:“我哪急了?你的破事跟我又没关系,我只是看不惯你抢江楠姐的东西罢了!”
“江楠姐跟晏京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要不是他们分手,你趁人之危,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嫁给他?”
“你说的好听点是周家的养女,其实谁不知道,你就是个住在保姆间的货色,连江楠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林语熙的脚步顿住。
两年来承受的所有轻蔑鄙夷的眼光,一个个痛苦难眠的夜晚,都在此时被血淋淋地揭开。
“星辰!”谭太太喝斥她,一向温柔的人沉下脸教训,“你怎么跟林医生说话呢?”
接着又抱歉地对林语熙道:“林医生,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脾气坏,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林语熙轻声道,“她说的也是事实。”
她转过身看着谭星辰,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纤细的指骨都泛起苍白,可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不过我抢都抢了,又能怎么样。”
“周晏京又不是什么宝贝,一个到处拈花惹草寡情薄幸的渣男,江楠那么稀罕,再从我手里抢回去就是了。”
谭星辰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到她身后,表情顿时收敛,意外又讪讪:“晏京哥?”
林语熙手指颤了一下,回过头。
不知何时出现的周晏京就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可能是衣服的颜色太冷色调,将他的脸也衬得一片冰冷。
看向林语熙的眼神那么淡漠,即便嘴角勾着浅淡的弧度,也看不到一点温度。
“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凑巧。”
他轻讽,“背后说人坏话怎么也不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被我当面听到,多尴尬。”
林语熙抿唇:“你怎么来了。”
周晏京单手抄着兜:“一大早就预感到有人要说我坏话,专程过来听听,我的好太太在背后都是怎么编排我的。”
林语熙想解释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可解释的。
周晏京不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渣男吗。
“我说错了吗?”林语熙道。
周晏京讽刺地一扯唇:“没说错,你说得很好。做我这个渣男的妻子,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
林语熙口袋里的手指已经捏得失去痛觉。
“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之间的样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更冷静平淡,无形之间已经剑拔弩张。
周晏京的外形和气质在医院这种地方实在突出,引得走廊经过的医护和病人频频张望。
谭星辰在病床上缩着脖子,哪还有之前嚣张的气焰,谭太太觉得这矛盾是自己女儿挑起来的,歉疚地想要劝解。
“都是星辰多嘴乱说的,你们别……”
周晏京神情淡漠地打断:“确实很多嘴。看在您和谭董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替你们教育一下,让她学会该怎么说话。”
谭星辰感觉到后脖颈一股寒意,悄悄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嘴。
周晏京说完抬腕扫了下时间,走之前从林语熙脸上掠过的目光,如冷峭的冰霜。
医院门口,老刘远远见男人大步流星气场凛冽地从医院大门出来,快步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周晏京坐上车,随手将那只纸袋扔到一旁。
老刘察觉到他身上阴沉的气压,不解又小心地问:“这衣服不是拿给太太的吗?今天降温,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寒流要来了……”
周晏京面无表情叠起腿,声音比西伯利亚刮来的冷空气还要冷:
“让她冻着吧。”
杨康在心里默念几遍:为了博宇为了博宇为了博宇……
然后视死如归地开口。
“周总,您不会是不敢回家吧?”
……
总裁办公室里叽哩咣当的碎裂声吓得外面的秘书一个个噤若寒蝉。
“完了完了,杨助不会命丧里面吧?呜呜呜……”
不一会,门一开,杨康走出来。
秘书立刻紧张地问:“杨助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小心点打破了一个茶杯。”
杨康扶正领带,松了口气,然后宣布:“通知一下其他部门,周总说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放三天假,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整个博宇欢呼雀跃,还没下班人就走了个精光,等周晏京从办公室出来时,除了杨康,一个人毛都没看到。
“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周晏京这会看见杨康都烦,“你也滚。”
老刘前一天不巧重感冒了,周晏京自己开着车行驶在下雪的马路上,竟然觉出一种无家可归的凄凉。
最后还是调转车头回了松云湾。
进了门,开着暖气如春天般温暖的房子里,竟然冷冷清清。
周晏京脚步微顿,叫了一声:“林语熙?”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沉冷。
空荡的房子里几乎有了回音。
他把大衣扔在沙发上,直奔二楼主卧,打开衣柜,看到林语熙的衣服和东西都在,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下楼时,听见几声猫叫。
他走到养猫的那个房间,刚把门打开一道缝,三花猫就挤了出来,后面的小猫崽跟着就往外冲,小屁股跑得一颠一颠,扒着周晏京的裤腿嗅来嗅去。
周晏京用脚想把它们推进去,没一只听话的,从他的鞋上跳过去就往外跑。
陈嫂买菜回来,就看见几只猫就在客厅里撒野乱窜,有两只还在沙发上翻滚着打架。
房子里猫毛纷飞,周晏京一头黑线躲得远远的,捂着鼻子狂打喷嚏。
陈嫂大惊失色:“我的天呐,怎么都跑出来啦!”
周晏京:“门没关好,我回来就这样了。”
陈嫂也不敢怀疑他,心里直犯嘀咕,门窗已经都加了童锁,难不成那只三花猫又进化了?
这技术都能出去开锁挣钱了。
她赶紧追着猫往屋里赶,但快两个月大的狸花猫崽运动天赋已经显现,越追跑得越欢,她追得满头大汗才逮到两只,结果刚把第三只送进去,那两只又趁机跑出来了。
周晏京高高地站在楼梯上面:“给语熙打个电话,叫她回来抓猫。”
陈嫂拿着逗猫棒回头:“太太这几天去外省参加学术会了,后天才回来呢。”
周晏京手插着兜,意味不明地哼道:“她还挺忙。”
为期四天的学术会议结束,航班落地后,林语熙和同行的医生同事们一起乘车回市里。
她上车的时候慢了一步,没跟其他人争抢,就被留下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座位。
后座坐着裘副院长和医务科科长,年轻医生都怕跟领导坐一起。
林语熙没得挑,坐上副驾。
雪下得比他们离开之前还要大,路面的积雪被清扫过了,不过开车的男同事还是放慢了车速。
他很会来事,一路上跟两位领导谈笑风生,林语熙没加入话题,微信上的消息挑了些重要的回。
谭星辰眼睛术后早就没事了,还是天天给林语熙发消息,小公主估计住院太无聊,天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怎么不理我啊】
史唐的二嫂抱着刚满月的小婴儿坐在偏厅,周围围了一圈人,都在看小孩。
林语熙过去跟凌雅琼和其他几位长辈打了招呼,正想出去透口气,二嫂叫住她。
“小熙要不要抱一下孩子?”
小宝宝穿着纯棉的连体衣,上面印着小兔子的图案,白白嫩嫩地裹在包被里,黑溜溜的一对大眼睛瞅着她。
林语熙刚想拒绝,二嫂已经把孩子塞到她怀里:“抱抱吧,你看他多喜欢你,一直看你呢。”
盛情难却,林语熙只好坐下来,跟小婴儿大Z眼瞪小眼。
小宝宝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吐着泡泡咿咿呀呀地笑,眼睛都挤成两道弯弯的缝。
林语熙也笑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原来被小孩子喜欢会让人心情很好。
“你好。”她轻声跟小宝宝说话,“我叫林语熙,你叫什么呀?”
二嫂乐了:“他哪知道自己叫什么呀。就算知道,也说不了话。”
宝宝脖子上的纯金长命锁滑了出来,二嫂帮他戴好,忽然注意到林语熙颈间。
“咦?小熙也戴平安锁呢。”
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林语熙脖子上。
她颈上戴了一块翡翠吊坠,极少见的极品龙石种,翠绿净澈,打制成平安锁的形状,圆润可爱,小巧精致。
林语熙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平安锁。
她戴了很久,经年累月,翡翠已经与她皮肤的温润融合。
二嫂看得喜欢:“这平安锁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
林语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人送的礼物。”
二嫂哦了一声,笑起来:“晏京送你的吧。那我估计买不着。”
林语熙也笑笑,坐在水晶吊灯璀璨华光下,忽然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除夕夜,零点。
守在楼下的男人。
雪地里炙热的拥抱和吻。
独属于她的一场,盛大浩瀚的烟花。
其实周晏京也曾经爱过她的。
年长的太太钟爱翡翠,聊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没什么人戴翡翠了吧。”
“这翡翠水头真足。小熙气质好,戴的好看。”史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夸完林语熙,又对凌雅琼说,“你真是好服气啊,晏京给您娶回来一个这么好的儿媳。”
凌雅琼淡淡笑了下:“那有你好福气,这么快就抱上孙子了。”
她只是随口回句场面话,无意间把话题带到了这里来。
史太太转过来问林语熙:“小熙跟晏京怎么不生一个呢?”
林语熙:“……”
好在凌雅琼也不想聊这件事,三言两语把话题岔过去了,林语熙把孩子还给二嫂,从大厅的侧门出来透气。
外面是泳池,这个季节竟然还蓄着水,林语熙出来时忘记拿外套,被风一吹觉得冷。
想折回去拿,看到房子里灿烂辉煌的灯光,其乐融融的欢笑声远远传出来,她又不想进去了。
那种合家欢的幸福氛围,和她没有关系。
在泳池边的椅子上坐了会,史家的佣人跑过来,给她送来一条羊绒披肩。
“周太太,外面风大,您小心别着凉了。”
林语熙感激地接过来:“谢谢。我坐一会就回去了。”
佣人很快走了,她独自坐在院子里,不用应酬还挺自在的。
不过这种自在没能持续多久,她背上忽然一凉,转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拿着一把水枪正看着她。
林语熙没见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客人家的孩子。
她以为是小孩不小心,也没说什么,可刚转过头,又一道水柱射到她身上。
林语熙回头,小男孩举着手枪,脸上分明有故意的坏笑。
林语熙皱眉:“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为什么滋我?”
“我想滋就滋!”小男孩说着就朝她呲了一枪,“谁让你坐在这。”
林语熙的后背已经湿Z了一半,深秋气温冷,湿淋淋的羊绒贴在身上,寒气往皮肤里钻。
但是林语熙没有把披风拿下来,她知道这小孩还会继续滋她。
她起身想离开,小男孩不甘罢休,抬起手枪追着她滋:“你还想跑?”
绝大部分时候林语熙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因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失去家,被弃养过,被霸凌过,后来被周家收养,寄人篱下的生活也并不是好过的。
她从小谨小慎微,察言观色,不争不抢不哭不闹,被人欺负也不会找任何人撑腰,因为她知道没有人给她撑腰。
所以总是尽可能地避免麻烦。
可是软柿子被反复地揉捏,也会爆的。
林语熙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要不你跑吧。”
熊孩子没听懂她的话外音,还在给水枪打气:“我为什么要跑?”
林语熙裹着湿哒哒的披肩,语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平稳的:“因为泳池里水很冷,你跑一下热热身,待会掉进去的时候不容易抽筋。”
“我才不会掉进去!”
熊孩子继续张牙舞爪地朝她滋水,嘴里一边发出“嘟嘟嘟”的发射音。
林语熙扭头看了看四周。
很不巧,走廊下面有人。
周晏京正跟人站在廊下说话,他手抄着兜,闲适而立,目光漫不经心地朝泳池边投过来。
林语熙皱了下眉,伸到一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周晏京身边的男人拢着打火机殷勤地帮他点上烟:“我找人评估过,这个项目的收益回报率至少能达到200%,稳赚不赔的。”
他把自己公司的项目吹得天花乱坠,周晏京懒散地衔着烟,听得心不在焉。
“亨泰银行的贷款业务不归我管,王总,你找错人了。”
“嗐,二公子说笑了,您和大周总兄弟连心,找谁不都一样嘛。再说亨泰银行也有您一半,批个贷款,您一句话的事。”
周晏京没接腔,眉心蹙起,目光落在泳池那边。
王总顺着看过去,笑道:“嗐,这孩子,就喜欢跟漂亮姐姐玩。”
周晏京眼尾扫过来,似含冷意:“你儿子?”
“长得随他妈,不过智商随我,老师都夸他可聪明了。”王总言语间还挺骄傲。
周晏京嗓音淡冷:“生了孩子不教养,是等着我给你教?”
男人被他话里的冷意冻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周晏京已经掐了烟,大步朝泳池边走过去。
熊孩子看林语熙不敢把他怎么样,更加猖狂,水枪对准了她的脸:“看我给你卸妆!”
水还没滋出去,手腕被一只手掌从上往下扣住。
“我老婆的妆化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卸。”
周晏京站在林语熙身前,单手轻而易举地把熊孩子控制住,褐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欺负我老婆,你问过我意见了吗。”
林语熙感到有些莫名,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了性,但并不怎么在意。
她从小得到的爱太少,所以总是毫无保留地拿出真心对人,但一旦被背叛被伤害过,就会永远关上对这个人的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天是周日,林语熙难得休息,不用赶着上班,可以坐下来慢慢地吃早餐。
过了会,周晏京下楼来,坐到餐桌对面。
陈嫂给他盛了粥,吃饭的时候,周晏京看她好几次,林语熙视而不见,慢吞吞吃自己的。
周晏京只喝了半碗粥便起身,打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
林语熙全程没反应,似乎根本不关心他的动向。
直到周晏京系好扣子,又戴好腕表,她的注意力还在碗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海鲜粥,吃香很斯文。
周晏京说:“我出去一趟。”
林语熙抬头扫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去美国都没知会过她,现在只是出个门而已,有什么必要告诉她。
林语熙:“哦。”
毫不在意。
周晏京来了劲:“不问问我去哪?”
林语熙觉得他今天很莫名其妙:“你爱去哪去哪。”
周晏京气笑:“陈嫂给你的粥里加冰了?一大早这么冷酷。”
林语熙没搭理他。
周晏京已经走到门口,从衣架取下大衣,又转回身问:“今天跟客户约了打高尔夫,陪我一起去?”
“不去。”林语熙头都不抬。
周晏京走了之后,陈嫂又没忍住多嘴:“难得二公子有心带你一起去,你怎么不去呀。”
林语熙吃饱了,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因为已经不想要了。”
不想要可以陪在他身边的资格。
也不想要周太太的身份。
下午林语熙正在家里看书,谭星辰打电话来,巴巴地问:“林医生,你今天怎么不来啊。”
她没有信守诺言,满Z足完她的好奇心之后,天天依然有事没事就往林语熙跟前凑,动不动就闹着要找林医生,整个眼科的医护都被她烦得不行。
林语熙说:“我又不是机器人,我也需要休息的。”
谭星辰:“你家在哪,我去找你玩呗。”
林语熙冷酷无情:“挂了。”
“……”
这边打发一个,虞佳笑又来了。
“宝儿,你快收拾一下,我还有十分钟到你家!我老板给了我两张话剧的票,姐妹带你看话剧去!”
好好一个休息日就这么被安排了。
林语熙合上书:“那你等我一会,我换个衣服。”
也就虞佳笑,能在大好的周末一个电话把她叫出门。
林语熙简单化好妆,换了衣服出门,虞佳笑已经到了,站在一辆黑色大G旁边,戴着墨镜叉着腰,摆了一个酷炫的pose。
林语熙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把她的墨镜摘了,自己戴上。
“哎?”虞佳笑一秒破功,“我摆这么帅你都不心动?还抢我墨镜!”
“帅才抢的。”林语熙问她,“我帅吗?”
她穿了一件焦糖色大衣,这颜色衬得她唇红齿白,巴掌大的小脸戴着大黑超,像出街的女明星,超靓。
“美死谁了我不说。”虞佳笑噘着嘴:“来来来,亲一个!”
被林语熙推开:“再犯贱我回去了。”
上了车,虞佳笑自觉地伸出爪子来等着,一边嘚瑟:“我老板的车,打赌输给我了,让我开几天,牛不牛?”
林语熙拿出免洗手消毒液挤在她手上:“你这辈子一定能靠打赌发家致富。”
虞佳笑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生了一张言出法随的嘴——但只适用于打赌。
从小到大她打赌就没输过,凭借着这张嘴赢过同桌一年的帮忙打扫卫生权、富二代三千块的零花钱、还有大学最不对付的死敌的校草男朋友。
那是她最爱周晏京的时候,所以一腔孤勇,跑去参加没被邀请的史唐的生日会,想见见他。
然后就在那听到了,午夜梦回、每每令她一身冷意惊醒的那段话。
直到在场有人看到她,一道道眼神投落到她身上,无外乎鄙夷和可怜。
林语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哦,原来不是他工作忙,是她不值得。
原来他还是爱江楠,她只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娶的“凑合”。
心血来潮的时候消遣一下,玩腻了,就扔到一边。
林语熙把带给史唐的礼物放下,从走出门时,脊背挺得笔直,没人知道她有多难堪。
她破碎的自尊散落一地。
是被周晏京亲手打碎的。
他亲手把她捧上云端,再重重坠下。
之后,林语熙和周晏京的关系就彻底冷下来。
没过多久,周晏京就去了纽约,外面流言四起,说他还对江楠念念不忘,不满意被家里逼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跑到大洋彼岸和江楠复合了。
林语熙重新缩回保护壳里,除了虞佳笑,很长一段她都不跟任何人讲话。
……
林语熙回到位于松云湾九号的别墅时,家里静悄悄的。
陈嫂听见声音跑出来,兴高采烈地说:“我有个姐妹在十二栋那做保姆,专门照顾老人的,他们家儿女现在都在国外成家了,老人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无聊的很,那天我就说了一嘴,把咱们家的小猫给他们一只,让她回去问问要不要。”
“今天她给我回话了,要!他们家人还专门开了个视频会议投票,弄得可正式了。”
陈嫂觉得自己办成了件事,多少有点邀功的兴奋,林语熙点点头:“等小猫满两个月打完疫苗,就给他们送过去吧。”
“还得打疫苗啊?”陈嫂不知道有这么多讲究,“他们家都把猫窝、猫粮什么的准备上了。那我再跟他们说一声吧。”
“我还有其他的姐妹,回头我都问问,看他们要不要。”
她平时在家里也闲得慌,上次被林语熙当面逮住之后,这段时间都没敢去打麻将,好不容易找到个事干,态度很积极。
“等猫都送走,就不怕二公子过敏了,到时候他就能天天回家了。”
林语熙上楼的背影顿了顿,没跟陈嫂说,其实周晏京不回家,跟猫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是不想回而已。
夜里林语熙又失眠了,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她爬起来吃了颗褪黑素,等了半个小时,药效发挥作用,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睡得不安稳,做起混乱的梦。
一会窗外是大雪纷飞的雪景,她被男人强悍灼热的身体拢在身下,低而轻的喘息被密集的吻吞没,他嗓音温柔得能掐出水,在耳边一声一声地唤她:“熙熙……”
一会是拥挤大笑的人群,她被裹挟在中间,像被剥掉了保护壳,赤Z裸的蜗牛,局促不安,恐慌。
而周晏京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坐在一片耀眼的追光之中,唇角勾着凉薄无情的笑,散漫的声线如恶魔低语,带着将她凌迟的回响:
“娶不到想娶的,还不能娶个别的凑合一下吗。”
……
林语熙在一阵铺天盖地般的难过中醒来,感觉到脸上有凉意,抬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
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块,一种漫长的、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钝痛折磨着神经。
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填补。
这一醒,她后半夜都没再睡好,一闭上眼就是以前的画面,周晏京的好,周晏京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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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林语熙恍然,原来真的是在和她谈买卖。
“这算什么。”她站在台阶上,目光静静看着周晏京,“对玩弄过我感情的补偿吗?”
那种来路不明的烦闷又冒出来,周晏京捏了捏眉心,有点不耐烦:“随你怎么理解。”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跟你谈,想要什么赶紧说。”
他们结婚之前签过协议,除了约定好的那笔钱,其实他不需要分给林语熙任何财产。
兴许是顾念当初那半年的小意温情,毕竟玩过她一场,男人嘛,周家家财万贯,他二公子也不是对女人那么小气的人。
给她一点小小的补偿,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林语熙沉默地站在屋檐下。
她性子看着温软,其实跟个小倔驴似的,从来不会跟他低头,也不会服软。
就在周晏京以为她又要硬着骨气拒绝的时候,林语熙开口,提了一个要求。
“北郊那栋别墅可以给我吗?”
周晏京的烟在手里顿了一下,夜色幽深,他语气不明:“为什么想要那栋别墅。”
“因为值钱。”林语熙有理有据,“你的房子我也没住过别的,只住过这跟北郊那。”
周晏京低头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冷空气呈现青白色:“ 你想要值钱的,这套比北郊的更值钱。”
单论价值,松云湾这套婚房是北郊那套的三倍不止。
“这套是你爸妈买给你的婚房,你以后还用得上。”
“你觉得我以后结婚还会住这套房子?”
也是,江楠可不见得愿意住她用过的婚房。
“我一样不想要。”林语熙说,“你们爱住哪住哪,跟我没关系,你给我北郊那套就行。”
“你要来做什么?”周晏京又问。
“卖钱不行吗?”
周晏京道:“你想要钱,直接要现金不是更简单。”
林语熙有点恼火,嘴上说让她提要求,她提出来了又推三阻四。
“你不想给就直说。”
“那的物业管理费不便宜,你的工资付得起吗。”周晏京慢条斯理掀起眼皮,“而且那套房子我也挺喜欢的,适合冬天度假,那的雪景不错。”
所以他还打算以后带江楠也去那度个假吗?
林语熙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该受的折磨都受完了,她上辈子就算杀人放火,这辈子受的惩罚也够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平和地接受离婚的结局,还是被周晏京轻而易举地,在已经稀巴烂的心脏上又捅了一刀。
已经立冬了,室外已经冷得人想打哆嗦,她的眼眶却很热,透明的水雾一层漫过一层,要很努力才不会落下来。
她抿了抿嘴唇,把声线绷得很紧,还是控制不住尾调的颤音:“你想看雪,哪都能看,你可以带她去冰岛。北郊那边路况不好,下雪封路一封就是很久,不方便。”
周晏京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
“你真以为那次封路封了一个月?”
一根烟已经抽完了,他把烟头摁在门口的盆栽里,“霖城市政再差,也不至于让一段重要省道封上一个月。”
林语熙怔愣住,一颗滚圆的眼泪将坠欲坠,颤巍巍地悬在下眼睫上。
“你说什么?”
周晏京没答,也没看她,转身拉开车门。
“明天让杨康把我名下的房产做成表格发你,想要哪的随你挑。北郊那套你别想了。”
他坐上车,宾利调头驶出院子,林语熙下意识追了两步,想问问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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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熙突发奇想临时跑来,哪里有什么预约。
她第一次来,所以没意识到,想见她老公还要预约这件事。
就在这时前台忽然朝一个方向欠身叫道:“杨助。”
杨康匆匆点了下头便要径直走过,余光瞥见站在前台的人脚步猛地收住,惊讶地看向林语熙。
“您怎么来了?”
他没在人前称呼她太太,林语熙也只当不懂这背后的考量。
“周晏京在吗。”
“周总前天飞纽约了,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林语熙:“哦。”
他来去自如,她总是不知道他的行踪。
杨康看了眼手表:“您要是有急事,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看看。现在纽约那边是晚上十点,周总应该还没休息。”
林语熙点头:“好。你去忙吧。”
前台看出杨康对她态度颇为恭敬,他是周晏京的左膀右臂,能让他如此尊敬、又是这般漂亮的女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小姑娘目光直勾勾盯着林语熙,有探究也有慌张,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以后肯定要被穿小鞋。
林语熙本来都要走了,看见她懊恼得快哭了的样子,安慰了一句:“不用害怕。嘴唇都要咬破了。”
神色和语气都很温和。
小姑娘愣了愣,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走出写字楼,迎面而来的冷风迅速穿透身上的毛衣,寒意往皮肤里钻。
林语熙拿出手机,给周晏京拨了一通电话。
中Z央商务区金属银灰色的建筑充满现代化气息,天然石砖铺就的路面呈现出冰冷的色调,显得不近人情。
林语熙的手很快就冻得发冷。
以前周晏京会帮她暖手,有时候嫌效果慢,会掀开外套直接将她两只手塞进衣服里。
他身上总是很暖,腰上肌肉紧实而灼热的温度透过一层衣料,将林语熙冰凉的手包裹在一片暖烘烘的热意之中。
这个姿势她总是被他抱着的。
寒冷的冬天又快要来了。
电话里的嘟声响了好一阵才被接通。
林语熙张了张口,大老远跑来的勇气不知怎么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简直服了自己,真是张士贵的马,上阵就拉稀。
她没说话,那端的人也没开口,林语熙甚至不知道电话是不是在着,于是叫了一声:
“周晏京。”
电话里有打火机擦燃的声响,周晏京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嗓音透出懒怠的散漫:“怎么了。”
他的耐心让林语熙心里稍稍安定了点,失去的勇气重新回笼:“我想问你……”
刚说到一半,听见电话那边有一道女声,在问:“晏京,你要不要吃点菠萝?”
林语熙的话戛然而止。
周晏京拿开话筒,答了句“不用”,后面女人似乎还说了什么,林语熙没听清,她脑子里嗡嗡地响。
直到周晏京的声音在电话里重新清晰起来:“你要问我什么?”
安静几秒。
“没什么。”林语熙说,“等你回来再说吧。”
没等周晏京再说话,她就挂了电话。
深秋的天一件毛衣根本不能御寒,林语熙整个身体都被冷风吹透了,寒意浸入骨头缝里。
冰凉的指尖已经快没知觉,点开屏幕想要叫辆车的动作也变得笨拙。
可能因为冷,所以在轻微地发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杨康从降下的窗户里露出脸:“太太,我送您回医院吧。”
林语熙没拒绝,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车里暖气很热,很快就烘得她脸颊都热烘烘的,可依然觉得骨头里发冷。
老刘支支吾吾的不敢答。
夫妻俩不和睦,他们下面这些人最难做了,摸不准该不该跟她汇报周晏京的行踪。
老板肯定不能得罪,但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现在俩人闹矛盾,说不定哪天床头吵架床尾又和了,回头还要找他们麻烦。
思来想去半天,折中回了句:“二公子这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
挺会避重就轻。
林语熙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他是住在公司?”
“这……”老刘汗都快下来了,“那倒没、没有。”
“不难为你了。”林语熙低头继续喝汤,“你走吧。”
老刘一刻都不耽搁赶紧走了。
林语熙中午又给周晏京打了一通电话,依然是助理接的。
“太太,您找周总吗?”
林语熙问:“可以让周晏京接电话吗?”
“周总在忙。”助理杨康客客气气道,“您也知道周总刚回国,博宇这边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最近都很忙。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离婚这种事得跟周晏京亲自谈,助理能转达什么。
林语熙也快丧失耐心,没好气道:“那你转告他,这么日理万机,小心猝死。”
“……”
“死之前先给我回个电话。”
“……”
挂断电话,杨康看看办公桌后面正在文件右下方签字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原话转达。
周晏京这几天的确很忙,博宇投行之后的重心将会放在国内,总部从华尔街搬回霖城,光是各种资料和手续就要整理好几天。
处理完高高一摞文件,周晏京合上笔帽,靠到椅子上,喝了口咖啡,才问:“她说什么?”
杨康简单加工了一下:“太太让您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周晏京眉梢轻轻挑起,接着往窗外扫了一眼。
博宇的新办公室就在周氏集团总部大楼隔壁,一幢幢银灰色摩天大楼比肩而立,构建成恢弘磅礴的现代化中心商务区,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耀眼的阳光。
周晏京嗓子里哼笑一声,椅子转了九十度,对着落地窗,慢悠悠啜了口咖啡。
“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林语熙不知道杨康究竟有没有帮她转达,总之结果并未有任何改变,周晏京依旧像死了一样,电话是不回的,家也是不回的。
这边一个当事人不露面,另一边,凌雅琼打电话过来催进度。
“你跟晏京谈的怎么样了?”
下午还要看复诊的患者,林语熙来不及吃饭,用面包随便垫了一下:“他最近忙,还没谈好。”
她都能想象出来凌雅琼皱起眉的神情:“语熙,你是在故意拖延吗?”
“我没有。”林语熙说。
凌雅琼厉声道:“你再拖下去也是互相折磨,折磨晏京也折磨我们。你就这么恨我们?”
“我没有。”林语熙有点无力。
“我们周家这么多年亏待过你吗?你也是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别到最后逼我做一个恶人,到时候难看的是你自己。”
“已经委屈了晏京三年了,你知道我这个当妈的眼睁睁看着儿子常年待在美国,因为你连家都不回,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林语熙从来不知道周晏京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美国。
他们说他去追江楠,怪她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心。
他们说因为周晏京不想看到她,怪她太令人厌烦。
反正都怪她。
这么多年压在凌雅琼心里的不满全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当初要不是他奶奶胡搅蛮缠,我打死也不会让你们两个结这个婚,晏京他配得上更好的妻子!”
心脏像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林语熙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血淋淋的。
她攥紧手指:“这个婚也不是我想结的。你别忘了,是你们周家有求于我。”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凌雅琼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仍高高在上:
“我知道,这件事也算是你帮了我们周家的忙,我们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等你和晏京离了婚,这件事就了结了,以后你和我们周家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
挂断电话,林语熙颓丧地靠在椅子上。
深秋了,水杉林的叶子已经快要落完,剩下零零散散干枯的几片,挂在光秃秃的树干上。
新来的规培生敲了敲门:“林医生,还有两分钟就一点了,您准备好了吗?”
林语熙长吸一口气,坐直身体:“好了。”
……
“那个老巫婆这么说的?两不相欠她个头啊!”
下班前林语熙接到虞佳笑的电话,虞佳笑听出她情绪有点低,追问出中午那通电话,差点气炸。
“他们周家欠你的多了去了好吗!姓周的有什么好委屈的,那么委屈有本事当初别碰你啊!奶奶的你让他问问他的刁委不委屈!”
林语熙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回头看了看,幸好这会开水间没人。
她接好水往回走:“虞小姐,讲话注意一点,我在医院。”
“医院怎么了,大家都是黄种人,这是写在我们基因里的东西!”
虞佳笑还没骂够:“你都没委屈,他还委屈上了,你们结婚之后他还不是该潇洒潇洒,跟那个什么狗屁江楠搞得人尽皆知,害得你到处被人瞧不起,一个保姆都敢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你三年大好青春倒是都搭进去了,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和一段被玩弄的感情!”
不愧是好闺蜜,戳心窝子戳得比谁都准。
林语熙:“……先绝交五百年你应该不不介意吧?”
“别别别。”虞佳笑一时义愤填膺骂上头了,赶紧挽回,“我下班了,你等我去接你,请你吃大餐!”
“你的大餐得用‘喝’的吧。”
虞佳笑嘿嘿一笑:“还是你懂我。”
她酒量一般还没事就爱喝两杯,美其名曰工作压力大,酒精令人快乐,每次说请林语熙吃大餐,最后都是直奔酒吧。
林语熙刚走出医院,虞佳笑叫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从车窗探出头冲她招手。
林语熙坐上车,习惯性从包里拿出免洗洗手液,虞佳笑训练有素地伸出一双爪子来消毒。
“新开的那间酒吧今天搞活动,情侣五折!”
打折两个字就是她的命门,五折更是迷魂药,看见就走不动道。
林语熙说:“我们俩又不是情侣。”
“你说你怎么那么老实。”虞佳笑一把搂住她,“我们说我们是,他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现在人多open啊,实在不行咱俩到那就打个啵!”
林语熙:“婉拒了哈。”
“拒绝无效。你已婚,我可是黄瓜大闺女呢,算起来还是我更吃亏好不好。”
酒吧门槛比林语熙以为的容易多了,就是虞佳笑脑子指定缺根筋,搂着她腰冲人保安一抬下巴:“看得出来吧,我是T。”
林语熙:“……”
虞佳笑有心哄她开心,给她点了一大堆吃的,酒都点的自己平时不舍得喝的那些贵的。
这间酒吧很高档,环境不错,小吃味道也挺好,就是今天人格外多,轰天的音乐震着,又躁又吵。
虞佳笑像蜘蛛精一样天天挂在网上,八卦掌握的比谁都快:“你老公不会真的是回来争家产的吧?”
史唐的二嫂抱着刚满月的小婴儿坐在偏厅,周围围了一圈人,都在看小孩。
林语熙过去跟凌雅琼和其他几位长辈打了招呼,正想出去透口气,二嫂叫住她。
“小熙要不要抱一下孩子?”
小宝宝穿着纯棉的连体衣,上面印着小兔子的图案,白白嫩嫩地裹在包被里,黑溜溜的一对大眼睛瞅着她。
林语熙刚想拒绝,二嫂已经把孩子塞到她怀里:“抱抱吧,你看他多喜欢你,一直看你呢。”
盛情难却,林语熙只好坐下来,跟小婴儿大Z眼瞪小眼。
小宝宝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吐着泡泡咿咿呀呀地笑,眼睛都挤成两道弯弯的缝。
林语熙也笑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原来被小孩子喜欢会让人心情很好。
“你好。”她轻声跟小宝宝说话,“我叫林语熙,你叫什么呀?”
二嫂乐了:“他哪知道自己叫什么呀。就算知道,也说不了话。”
宝宝脖子上的纯金长命锁滑了出来,二嫂帮他戴好,忽然注意到林语熙颈间。
“咦?小熙也戴平安锁呢。”
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林语熙脖子上。
她颈上戴了一块翡翠吊坠,极少见的极品龙石种,翠绿净澈,打制成平安锁的形状,圆润可爱,小巧精致。
林语熙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平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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