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邪肆太子妃》,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穿越重生,代表人物分别是莫小豆荣棠,作者“梅果子”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我叫莫小豆,我从末世而来,我有空间在手,是个行走的超市,移动的仓库,但在这个没有丧尸的新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没有人权的暗卫奴才。于是我的梦想从砍丧尸,拯救全人类,变成我要带着我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们投奔自由的怀抱,然后我要找个汉子生几个娃娃~我叫荣棠,我是帝国的太子,我有一个爱我爱到疯魔的暗卫,她叫莫小豆。有一天莫小豆她变了,她自己浪,近而带浪了东宫所有的暗卫,最后带着我身边所有的人放飞了自己。我以前不爱莫小豆,我的梦想是弄死我的兄弟们,熬死我的父皇,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但莫小豆不疯魔后,我就疯魔了,我的...
主角:莫小豆荣棠 更新:2024-03-24 07: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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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小豆荣棠的现代都市小说《邪肆太子妃》,由网络作家“梅果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邪肆太子妃》,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穿越重生,代表人物分别是莫小豆荣棠,作者“梅果子”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我叫莫小豆,我从末世而来,我有空间在手,是个行走的超市,移动的仓库,但在这个没有丧尸的新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没有人权的暗卫奴才。于是我的梦想从砍丧尸,拯救全人类,变成我要带着我在这个世界的家人们投奔自由的怀抱,然后我要找个汉子生几个娃娃~我叫荣棠,我是帝国的太子,我有一个爱我爱到疯魔的暗卫,她叫莫小豆。有一天莫小豆她变了,她自己浪,近而带浪了东宫所有的暗卫,最后带着我身边所有的人放飞了自己。我以前不爱莫小豆,我的梦想是弄死我的兄弟们,熬死我的父皇,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但莫小豆不疯魔后,我就疯魔了,我的...
荣棠微微弯了腰,刚才对着邱无星时还彪悍无比的庞总管伸手将老妇人扶了起来。
有了下蛋的母鸡开头,晋阳县的人开始捐款捐物了,父老乡亲们内疚,抱着弥补的心理,也带着想讨好荣棠,让太子殿下忘了他们之前的破口大骂的心理。
现场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温馨。
看着到手的大米白面,周明山将军差点没乐傻了。
莫小豆也高兴,天天拿自己的私房去喂伤兵们,她伤不起啊!
“这,”城楼上,陈虎傻眼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这是荣棠事先得到了消息,今日在晋阳县城玩了一出将计就计,还是突遇变故,荣棠处变不惊,出手化解了这场变故?
苏公度手搭在城楼的垛口上,看着城下的荣棠,不管答案是哪一个,能全身而退,这就是本事,相比之下,荣棣差太多了。
“先生,这一定是……”陈虎要为自家王爷说话。
苏公度冲陈虎摆了摆手,道:“不用多说了,我们尽快去南都吧。”
陈虎说:“先生,这一定是有人要挑拨太子殿下和我家王爷的兄弟之情!”
苏公度这会儿正看跑到了荣棠身边的莫小豆呢,听了陈虎的话,苏先生对陈侍卫长侧目了,这个武夫看来还有些脑子,不说是太子殿下诬陷瑞王,只说是有人在挑拨。
“一定是的,”陈虎咬牙:“这人要是被我找到了,我一定宰了他!”
“那邱无星又是怎么回事?”苏先生问。
“这个,”陈虎一时间还想不出一个合情又合理的理由来。
“见到张相之后,问问张相就知缘故了,”苏公度小声道。
陈虎放心了,张相爷那样的人物一定能找出理由来啊。
苏公度扭头又看城下的莫小豆,一脸的血,也不知道这姑娘脸上的伤势如何,“原来她是太子殿下的人,”苏先生在心里想着。
“这下好了,”莫小豆一脸血了,还是笑得咧了嘴,跟荣棠说:“我们这下子不穷了。”
“小豆儿,”荣棠看着莫小豆。
“在!”莫小豆举手,这是要分她点粮食了吗?
“我知道你医术了得,可是医者不自医,”荣棠盯着莫小豆脸上刀口看了又看,道:“去找周冶看看伤,听话。”
听话?
莫小豆囧了一下,这位也想在她这儿过一回哥哥的瘾吗?
“是啊小豆儿,”秦涵这时捂着脑袋跑了来,也盯着莫小豆的脸看,说:“你快去找周冶看看。”
莫小豆就看秦涵的脑袋,说:“你的脑袋怎么样了?头晕吗?”
“我没事,”秦涵手一松,一股血就又流了出来,“小豆儿你放心,你就是脸上有疤了,我也觉着你好看!”
莫小豆乐了,说:“三少爷,你就是头被人砸破了,我也觉得你帅极了!”
就站在这二位旁边的庞总管,秦惑小哥,还有暗卫小哥们:……
你们说话,能顾着一点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的脸现在黑得可怕啊!
“快点去吧,”荣棠拍一下莫小豆的肩膀,让莫小豆走。
“哦,”莫小豆捂着脸找周大夫去了,看来粮食什么的,是没她什么事了。
“小豆儿,你等等我,”秦涵要跑。
“你这伤还用得着找周冶?”荣棠往旁边迈了一步,正好挡在秦涵的去路上,说:“随便找个大夫给你看一下伤。”
秦三少( ̄△ ̄;),他有惹到太子殿下吗?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带着你家少爷走吧,”庞总管一脸嫌弃地跟秦惑小哥说,比起秦家大公子来,这位三少爷真心有点傻,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的。
苏公度转身下城楼,陈虎紧随其后,说:“先生,我们这就走吗?”
“不走的话,你要去给太子殿下行礼问安吗?”苏公度问。
“先生,我们,我们还是走吧,”陈虎忙就道,去见太子殿下,那他还能活命了吗?
莫小豆没找着周冶,是周大夫先找着的她,两个人坐在了车里,刚想讨论一下伤情,被莫小豆一拳头敲晕的莫冬白醒了。
“哟,”莫小豆说:“哥你醒了啊?”
睁眼就看见自家妹子一脸的血,莫冬白吓得一下子就坐起了身,伤口被拉扯得疼,莫冬白也顾不上了,“你这是怎么了?”莫冬白大声问莫小豆:“你被谁伤了?”
莫小豆不在乎道:“没事儿, 就是被邱无星捅了一刀。”
“谁?”莫冬白问。
“邱无星,”莫小豆说:“张相爷家的武师,武功高手哦。”能捅她这个进化人种一刀,这人必须是高手啊。
“张,张相?”莫冬白再能想,也没办法一下子想到晋阳县百姓闹事跟张相爷有什么关系。
“哥我跟你说,事情是这么回事,”莫小豆凑到了莫冬白的跟前,“张相的人挑唆老百姓闹事,要打死三少爷呢,不过我和东三哥他们把坏人揪出来了,这会儿没事了。”
“没事了?”莫冬白揪着心看莫小豆的脸,说:“你脸上的伤呢?”
“口子不深,”莫小豆回来的时候,躲着人已经拿小镜子照过了,伤口很长,但不深,这样的深口都不用缝合,上点药就好了。
“会留疤吗?”莫冬白问,他不担心这样的伤口会要了他小妹的命,可他担心他小妹的脸上会留疤啊!男子破相还没什么问题,女子要是被毁了相貌,那这辈子就完了,他已经有一个大妹做望门寡了,小妹再被毁容?莫冬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会,”莫小豆摇头,一道刀口不深的口罢了,她空间里有的是药能治这伤呢。
莫冬白轻轻给莫小豆拭脸上的血,小心极了,想抚羽毛似的,粗重点的呼吸莫冬白都不敢,生怕他喘气重了,他小妹的脸上就留疤了。
莫小豆眯着眼没动,像只被抚毛的猫。
“刀口很长啊,”已经半干的血迹被拭去了,莫冬白看见了莫小豆脸上的伤口,莫家老大顿时就深锁了眉头,说:“是邱无星干的?那人在哪儿呢?我去弄死他!”
“那货被胖总扒了裤子躺地上呢,”莫小豆幸灾乐祸地说。干架的时候,她扯断了邱无星的腰带,邱武师裤子往下掉时,她一眼就瞅见那颗颜色妖艳的大红痣了,敢捅禽兽大大?禽兽大大就敢扒你底裤啊!
扒裤子是什么梗?
莫冬白get不到点,懵圈中说了一句:“庞总管把他阉了啊?”
莫小豆瞪大了眼睛,把邱无星阉了?她哥真心是个干大事的人,心狠!
莫冬白随嘴说了一句,继续就又操心莫小豆的脸,看向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周冶说:“周大夫,我家小妹脸上伤会留疤吗?”
周大夫:……
原来这人知道他在车上啊,他还以为这人不知道呢!
“会留疤?”见军里医术最好的周大夫瞅着自己,就是不说话,莫冬白这心就又发凉了。
“上药吧,”周大夫跟莫小豆说:“伤口不深就不用包扎了。”
“她流了很多血,光上药就没事了?”周大夫不理莫冬白,莫冬白也要说话。
“那就吃些补血的东西,”周大夫说。
“这样啊,”莫小豆马上就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说:“那我一会儿找周将军要只鸡吃去。”
周大夫看着莫小豆,说:“我方才得到消息,殿下将那只母鸡还给那位老妇人了,那是只下蛋的母鸡,老妇人靠这鸡下蛋卖钱,殿下怎么能要她的鸡?”
这是不能要,而且那个老太太是个好人,可是,莫小豆就是觉着肉疼。
“再说了,”周大夫冷笑,“莫姑娘打猎的本事很高,你还怕吃不到鸡汤?”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姑娘天天变着法给那帮伤兵补啊,他也很辛苦,怎么就不见这姑娘给他送点吃的?
莫小豆冷眼看着周大夫,她受了公伤,凭什么还得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东西补啊?到现在工钱,她天天倒贴,受工伤了,竟然还有人让她不痛快!
“莫大哥,”就在周大夫冷笑,莫小豆冷眼看人的时候,马车外喊起了春桃的声音。
“什么事?”莫冬白应声。
“殿下让我送药过来,是大内的伤药,说用了伤口不深的话,就不会留疤的,”春桃在车外声音关切地说道,她看见莫小豆一脸血的模样了,流那么多血,伤口怎么可能不深?春桃这会儿解气极了,但她夏荷姐姐的心还在莫冬白身上呢,所以在莫冬白的面前,她还是得说温柔体贴的话。
莫小豆呼地一下推开了车门,看着春桃说:“春桃姐姐你来给我送药,直接找我就好了呀。”你是来找我的,喊我哥算是怎么回事?
春桃看见莫小豆就掩嘴叫了一声,说:“小豆儿,你的伤还好吗?”
“借姐姐吉言,伤口不深,”莫小豆咧嘴笑,她脸上的血被莫冬白擦拭干净了,虽然脸上多了一道刀口,但这一笑,还是风情万种的。
春桃手指掐着手心,这货脸上多了道刀口,竟然看着还是比她好看!
“药呢?”莫小豆问。
春桃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莫小豆的手上,心里很恶意地想着,抹吧,最好这药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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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不怕被人查出来这瓶伤药有问题,她干娘可是长孙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大半生都活在帝宫里,什么样的手段没有?伤药里混点别的药,害人毁了容,还让太医都查不出来,这招夏荷就是跟她干娘学的,连药粉都是干娘给的。
莫小豆拿着药瓶在手里掂了掂,抬眼见春桃站那儿不走,眼睛往车里瞄,就说:“春桃姐姐还有事?太子殿下还赏我东西了?”
美的你!
春桃收回了目光,心里恨极了莫小豆的死不要脸,嘴上却跟车厢里的莫冬白说:“莫大哥,那我走了。哦对了,夏荷姐姐让我替她给莫大哥带个好呢。”
车厢里的莫冬白没回应。
“春桃姐姐慢走啊,”莫小豆挥挥手,跟春桃说再见。
春桃说:“小豆儿要好好养伤,女儿家的脸最重要了。”
“嗯呢,”莫小豆点头。
“那我走了,”春桃说。
“成,姐姐你慢走,”莫小豆又挥挥手。
车厢里还是没有说话传出来。
春桃只得转身走了,看来为着莫小豆这么个拖累人的小贱人,莫冬白把她夏荷姐姐给恨上了。春桃很为夏荷不值,莫冬白也就是个长相好,其他的有哪一点是能拿出来让人说好的?女人嫁汉穿衣,你成天看着莫冬白那张脸就饱了?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对了,莫冬白一个暗卫,能许给你一辈子吗?不定什么时候就为主子爷去死了,春桃不明白夏荷这是图啥!
莫小豆回到车里,跟莫冬白说:“哥,我怎么觉着春桃姐姐心情不好呢?她是被刚才那阵势吓到了吗?”
“你还有心情操心别人?”莫冬白说:“快让周先生看看你的脸。”
“大家是好姐妹嘛,”莫小豆拿着药瓶,没往周大夫的手里送。
周大夫就静静地看着莫小豆装,这位跟太子爷身边那帮侍女不对付的事,连他这个大夫都知道了,这位还张嘴闭嘴的好姐妹呢?
“先生?”莫冬白喊周大夫。
周大夫冲莫小豆伸手,说:“把药给我,我替你上药。”
莫小豆说:“不用,我自己抹,先生你也想要这瓶药吗?”
周大夫直接就下了车,跟这姑娘说话着实是心累,他脸又没挨刀,他要那大内伤药干什么?
莫小豆:“嗯?”
莫冬白:“啊!”
听见车里传出来的声音,周大夫走的脚步更快了。
“他怎么走了?”莫小豆问莫冬白。
莫冬白说:“周大夫要药瓶,你给他就是。”
“我没说不给啊,”莫小豆震惊道:“哥,我发现周大夫的脾气很大啊。”
莫冬白心累道:“那你现在怎么办?”大夫被气走了,他替他小妹上药?莫冬白看看莫小豆脸上的口子,他不敢下手啊。
“我去洗把脸,”莫小豆撇嘴表示了对周大夫的不满,身为一个医生,怎么可以把病人丢下自己走掉?“哥我跟你说,一个人医术再高,人品不行,那他就不是个好大夫!”莫小豆跟莫冬白吐槽。
“周大夫是好是坏我管不着,”莫冬白说:“我就操心你怎么办?”
“我去去就来,有药在手,我求毛大夫?”莫小豆说着话就下车了。
“毛大夫是谁?”莫冬白在车里问,军里有姓毛的军医吗?好像没有吧?
车外的脚步声噔噔噔的,一路跑远了。
莫冬白:……
再多回他一句话,就耽误治疗了吗?
“回来了?”城门前这里,夏荷看见春桃回来,忙就问道:“莫大哥还好吗?”
春桃说实话道:“我没看见莫大哥,我说了半天,他就一开始应了我一声,之后就没说过话。夏荷姐姐,我替你带过好了。”
夏荷咬一下嘴唇,说:“莫小豆呢?她怎么样了?”
“从头到尾就是她在说话啊,”说起莫小豆来,春桃姑娘就生气,“还是得意到不行的样子,我瞧着她脸上那口挺长的,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夏荷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主子赏她了大内的伤药,想必不会留疤吧,”
“那小狐狸精总算是心想事成了,”春桃压低了声音嘀咕了一句。
“不要胡说,”夏荷忙一捂春桃的嘴,“我上回就是手滑了一下,就被庞总管罚跪了一夜,春桃你可别找罪受。”
春桃噘了噘嘴,不再说话了。看主子爷待莫小豆那样儿,这个小贱人一定是入了主子爷的眼了,甭管日后莫小豆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上了主子爷的床,那这小贱人的身份就比她们这些奴婢要高上一截了,不服你也得忍着。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庞总管走了过来,没关心这俩姑娘在说什么,只是道:“药给莫姑娘送去了?”
春桃回话说:“回总管的话,送过去了。”
庞总管点一头,说:“夏荷啊,你们小姐妹回车上去吧,主子不在晋阳县城过夜,要连夜赶路,你们不要再在外面待着了。”
“是,”夏荷和春桃忙道应了一声是。
庞总管又往前走,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
“夏荷姐姐,我去叫秋杏她们,”春桃跟夏荷道。
夏荷点头,叮嘱道:“动作快一些,别生事。”
春桃连声答应着走了。
夏荷一个人在空地上又站了一会儿,那瓶药是庞总管拿了,春桃送过去的,但这药之前一直是她收着的,药里她加了一点东西,不管莫小豆脸上的伤是轻还是重,抹了那药,莫小豆的伤就一定好不了。
夏荷的干娘是皇后身边的管事赖嬷嬷,在帝宫里待了大半生,赖嬷嬷见多识广,帝宫里女人的手段这嬷嬷都明白,也就是长孙皇后在宫里不争不抢,跟带发修行似的过日子,不然赖嬷嬷就得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第一悍将。药是赖嬷嬷给的,混进伤药里连太医都查不 出来,夏荷等着看,没有那张勾人的脸了,莫小豆还蹦跶。
莫小豆找水洗了把脸,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照镜子处理伤口,可是看来看去没找着这么个地方,于是莫小豆又上树,站树顶上了,背靠着粗树枝,手里拿个镜子,莫小豆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脸上的伤口。
邱无星这一刀下手太狠,从莫小豆的左眼下一直划到鼻梁,就差把莫小豆这张妖艳脸给一劈两半了。“我竟然被个普通人类砍了一刀,”莫小豆看着脸上的伤口自言自语:“太操蛋了,我是怎么挨上这一刀的?果然是管军需后勤的就不适合干架吗?我的天啊!”(要不你怎么叫非战斗人员呢?)
低头看看手里的小瓷瓶,拨了瓶盖闻闻,味道很好闻,肯定是花香味,就是末世里没花,所以莫小豆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花香。
要不要用呢?
思考了一下,莫小豆把瓷瓶收进了空间里,她有开了封的伤药,这个没开封的,放着以后换钱吧,帝宫里的药,应该很值钱才对。
抹完了药,贴上创口贴,莫小豆站在树顶往晋阳县城望,古代的城市啊,她还没见过呢!
“小豆儿不在?”莫冬白的车前,荣棠皱着眉头,见莫冬白要起身,荣棠把手一挥,“你躺着吧。”
莫冬白躺着不敢动了。
“她去哪儿了?”荣棠问,他好容易抽个时间,在出发之前来看看莫小豆,这姑娘竟然不在!
“她,她去找大夫了,”莫冬白说。
“找大夫?”荣棠道:“我不是让周冶来替她看伤的吗?”
莫冬白苦着脸,他要说莫小豆把周大夫给气走了吗?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就得罪周大夫了?
“周冶没来?”荣棠看一眼莫冬白的苦脸,沉声问道。
庞总管在旁边说:“主子,春桃把药给莫姑娘送来了。”都有药了,自己抹抹就行,何苦还要为难周大夫呢?
荣棠扭头横了庞总管一眼。
庞总管马上就闭了嘴,当他什么也没说。
“周冶人呢?”荣棠问。
“嗯?”秦涵这时走了过来,脑袋上缠着白纱布,走到荣棠跟前行了一礼,说:“殿下也来看小豆儿的?”
荣棠看跟在秦涵身后的周冶。
太子殿下的目光不太善,这让周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哪里惹到太子殿下了?
“小豆儿的伤势如何?”荣棠看着周冶问。
周冶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太子殿下这样子,一定是莫氏兄妹告他的黑状了!周大夫往车厢里看。
莫冬白这会儿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装死。
“你没给小豆儿看伤?”秦涵叫了起来。
看见刚才对自己还挺客气的秦三少,这会儿冲自己瞪眼了,周大夫别提多糟心,什么叫红颜祸水?这就叫!
“看,看了,”周大夫忍气吞声道:“莫姑娘脸上的伤会不会留疤,要再看看。”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涵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是说,小豆儿的脸可能会留疤?”
周大夫不想跟秦三少说话。
“你亲自给她上的药?”荣棠这时问道。
周大夫也不想跟太子殿下说话,可他敢不搭理秦三少,对着荣棠他可不敢,可说自己没给莫小豆上药就走了?周大夫觉得自己这么说了,太子殿下可能不会放过自己,在这一刻,周大夫后悔了,他刚才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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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莫小豆被莫冬白问愣住了,往床边上一坐,说:“哥你是问,我是不是准备跟着秦涵混了?”
“也,也是这个意思吧,”老跟自家妹子谈论感情问题,莫冬白真心尴尬。
“昨天我是这么想来着的,”莫小豆压低了声音,跟莫冬白说:“可今天我不这么想了。”
莫冬白深呼吸了一下,说:“怎么又改主意了?”
“秦家穷啊!”莫小豆马上就道:“我的天啊,我听秦涵说了啊,他家穷的,他没饿死算他命大啊!”
秦家手头紧这事,身为长年寸步不离荣棠左右的莫冬白是知道的,可是穷到吃不起饭,要把秦三少饿死,这个打死莫冬白他都不信,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不至于吧?”莫冬白跟莫小豆说。
“他家养着一支大军呢,”莫小豆说:“我的天,这得花多少钱?”
莫冬白说:“这个跟你跟不跟秦家混有什么关系?”
“拿不着钱,我为什么要去跟着秦涵混啊?”莫小事说得理所当然的,“虽说当奴才到哪儿不是当,可奴才也得吃饭吧?跟个有钱的主子,总比跟个穷光蛋强吧?”
莫冬白纠结了一下,说:“其实主子也没什么钱的。”要花钱的地方太多,荣棠手头不比秦家宽裕。
“这个不怕,”莫小豆把手一挥,“等他当上了皇帝,那不就有钱了?”
谁要敢说皇帝没钱,是个穷光蛋,禽兽大大一定糊这人一脸血,再扔去喂丧尸。
莫冬白苦笑,他们主子想登皇位,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莫小豆看着莫冬白,荣棠家里那一堆糟心事,她听说了不少,原身姑娘的记忆里也有不少,所以莫小豆说:“难度肯定是有的,可他都是太子了,那人生目标就只能是当皇帝了,不然他还能干什么呢?让别的兄弟当了皇帝,我们的太子殿下活不了吧?”
身为一个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人,莫小豆表示自己对人类末世之前的历史是知道一些的,也正经看过几本宫斗小说的,就历史的经验来看,自古太子都歹命,别看慕诤那货不是太子,就历史的尿性而言,慕诤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比荣棠命好。
不过莫小豆也不害怕,再难能有活在人类的末世,跟丧尸玩命难?“这布料给我姐做裙子好了,”莫小豆记得自己还有个姐呢,未婚夫徐枫死了后,她这个姐的后半生幸福就不知道在哪里了,不过原身姑娘没办法的事,莫小豆觉着这不算什么事,满大街的汉子在走,还怕她姐找不着汉子生娃呢?
话题跳得太快,莫冬白跟不上,愣怔了半天,莫冬白才说:“你不跟白霜置气了?”
莫小豆……,合着她跟她姐关系还不好呢?怎么原身姑娘的记忆里,一点这方面的事都没有呢?当真是脑容量太小,除了储存荣棠的事,其他的事原身姑娘是一点都不储存的?
莫冬白看着歪放在桌上的箱子,箱子歪倾,里面的绸缎露在外面,鲜艳的颜色,繁复的花纹,莫冬白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目光沉了沉,跟莫小豆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你姐,这样的料子,你姐怎么能穿?”
莫白霜在家守望门寡的人,哪能穿这么鲜亮的布料?
莫小豆异世外来人口,再牛逼的心智她也不可能明白这个世俗世界里的弯弯绕绕,听莫冬白说了半天,莫小豆才明白,原来她姐除了白衫黑裙,这辈子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能穿,这个世界死了汉子的女人就是这么的悲剧!
凭什么?
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哪个生闺女没脸没身材,生儿子没蛋蛋的混蛋定得规矩?出来,她打死这个货啊!
“小豆儿,你姐姐是常管你,说你,但她是为你好,”也许是觉着自己的小妹经过事了,长大了懂事了,所以莫冬白有心情跟莫小豆说道理了,目带恳求地看着莫小豆,莫冬白说:“你姐她过得苦,你不能对她不好。”
莫小豆这会儿糟心透了,跟着打败仗,看着崇宁半壁江山沦丧她都没这么糟心过。
“怎么不说话了?”莫冬白问。
莫小豆这会儿不想说话,她想两天了,还没想出来要怎么带着自己这一家子跟荣棠说再见,莫小豆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小豆儿?”莫冬白抬手拍一下莫小豆的手。
“明天要出发了,”莫小豆站起身,情绪不太高地说:“哥你早点睡,我出去溜达一圈去。”
莫小豆走就走,等莫冬白反应过来,这位已经走没影了。
“嗷?”大狗的脑袋从床肚下探出来,冲着还在晃动中的帐门帘叫了一声。
莫冬白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横竖小妹是要嫁人,大妹是要留在家里过一辈子的,姐妹俩凑不到一块儿过日子,他何苦跟莫小豆说对莫白霜好点的话?
“嗷,”大狗前爪趴在了床沿上,冲莫冬白叫了一声。
莫冬白拍拍大狗毛茸茸的脑袋,叹了一句:“跟着我们一家,以后你的日子不好过了。”
皇家的狗跟暗卫家的狗,待遇当然不能比,但大狗这会儿还没意识到自己以后惨淡的人生,它就想冲莫冬白要点吃的,它饿了!
莫冬白在帐篷里跟大狗说话的时候,莫小豆又一次站在了沧澜江岸。不开心了就得让自己开心起来,对于莫小豆来说,再也没有收集物质,充实自己的空间更让她开心的事了,所以莫小豆来到了沧澜江边。
前天很多人落水,也有很多船沉入江底,人肯定是没救了,但这些人身上带着的行李,还是可能挽救一下的。
江岸上这会儿没人,江水还是湍急,水流声如同千万人在咆哮呐喊,莫小豆将四周的环境看了一下,确定今天没人会来跟她抢钱,莫小豆一个猛子就扎江水里了。
沧澜江底遍布了暗樵,沉船很多,除了前日新沉的船,还有很多被水草缠绕,不知道是何年沉入江底的沉船。
从空间里拿了个潜水手电绑在了头上,莫小豆打开手电的那一瞬间,从来只是漆黑一片的江底第一次有了光亮。军工品质的潜水手电,透光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强大的光束不仅替莫小豆照亮了眼前的水中世界,还将莫小豆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光圈里。
莫小豆专心致致地在江底找宝贝,力求做到不放过一个铜板。等接连抄了三艘沉在江底的商船之后,莫小豆就已经没有烦恼了,早知道江底这么多的宝贝,她前天晚上就来了!
进化人种可以长时间潜水,但身为生活在陆地的哺乳动物,莫小豆总归是要去水面呼吸空气的,可是看看面前的遍布各处的宝藏,莫小豆决定增加这次寻宝的成本,又从空间拿了套潜水装置,简称水肺出来穿上了。
天光快放亮的时候,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走到了沧澜江边。站在江边望着江对岸发了一会儿呆,这位仰天长叹,跪在了地上,冲江对岸叩首,三个头还没叩完,就听见身前水花响,中年年愕然抬头,跟从江水里冒出头来的莫小豆看了个眼对眼。
莫小豆出现的太突然,中年人受惊之下,身子跪着往后一仰,这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莫小豆抹一把脸上的水,忙活大半夜,她终于把这一段江底能搜刮的东西都搜刮完了,其中还包括了两艘看着损伤不大的船。看着面前一脸惊愕的人,莫小豆皱了一下眉,这人看着面熟。
“你是何人?”惊魂之后,中年人大声问莫小豆道。
莫小豆上了岸,又打量了中年人一眼,突然就巴掌一拍,说:“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不是前天想跳江,被我拽了一把的那位吗?”
今晚江风还是冷冽,但天空不再乌云密布,今晚沧澜江上的夜空明月当空,繁星闪烁。借着星月的光芒,中年人仔细看莫小豆的脸。漂亮到妖艳这个地步的脸蛋,识别度是很高的,中年人很快就认出了莫小豆,道:“你是那日的那个人,你,你是个姑娘?!”
莫小豆……
“你,”中年人从地上站了几次才站起身,问:“你为何又入江去?”
“我不重要,”莫小豆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中年人没说话,莫小豆这会儿衣服有点太紧贴身体,这让中年人也不敢看莫小豆了。
“啊!”莫小豆叫了一嗓子,说:“你是不是还想自杀呢?”
“在下……”
“你在哪儿都不关我的事啊,”莫小豆打断了中年人的话,末世人类有三大恨,一恨那几个折腾出丧尸病毒的千刀万剐货,二恨丧尸,三恨自杀的人,大家伙儿那么艰难,那么苦逼的为种族延续努力着,你个怂货弄死自己解脱了?这事简直不能忍!想着这个中年人又跑江边上寻死来了,莫小豆的脸色就难看了,冲中年人斥问道:“别人想活没机会活,你能活却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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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不想活你就别过江啊,不就是输了一场吗?”
“你说什么?只是输了一场?”
“好吧,情况很严重,半个江山丢了。那要按你的意思,我们大家伙儿为了表达悲愤,一起自杀?呵呵哒,那北原人会敬你这个恩人的,崇宁人都死了,那剩下的半座江山不也是北原人的了?你给我个准话,你到底是哪儿头的?”
中年人被莫小豆喷失声了,站在那里,被衣衫被江风一吹呼啦啦的响,这人还个高人瘦,看着很可怜。
莫小豆瞅这人的脸,要不是这人头发花白,留着短胡子,光看皮肤和五官,这人面相还挺年轻,长得也不丑,长眉凤目的,当得起帅大叔三个字,可惜是个怂货,莫小豆很为这位感到惋惜,白瞎这张脸了。
见莫小豆盯着自己不说话了,中年人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把话说完全了,忙就道:“在下不想自杀。”
莫小豆:“呵呵。”
谁信啊?大半夜不睡觉,跑江边吹风哦?江边上前天还成片成片的死人呢,这才过了两天,这地方就适合干这么文艺的事了?(那你不是也来了?)
不知道这个呵呵的意义,但中年人就是感觉到了恶意,“你不信?”他问莫小豆。
“随便你说吧,”莫小豆说:“大叔你能活着就活着吧,能为我们光复河山做点事,你就做点事吧,这样总比什么也没做就去死好吧?”
中年人又不说话了,背着手站着看莫小豆。
“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吗?会带领军队打过江去的,”莫小豆说着就半侧了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你要不信我的话,那我让……”
站在江岸垂柳树下的荣棠,冲莫小豆摇了摇头。
莫小豆只得又正过身,看着中年人道:“反正你成天想着弄死自己就行了,大叔,我能拦你一回两回,第三回我不一定在场噻。”
中年人的声音突然就高了八度:“我说了,我不是想死。”
“好好好,你不想死,”莫小豆把手一挥,“你是来吹吹风的。”
这不耐烦的小模样一看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啊。
中年人想发急,但看着莫小豆,中年人又很快平复了心情,问莫小豆:“你为何再次入江?”
莫小豆……,这位都是一心想死的了,还关心她干什么?(人说了,人不想死!)
中年人说:“不方便说,那姑娘就当在下没有问过。”
荣棠这会儿就在身后站着呢,自己这会儿不说,过会儿还是得说出个理由来,莫小豆迅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睡不着觉 ,就到江里看看能不能把我小伙伴的尸体捞上来。”
中年人轻轻“啊”了一声。
荣棠身边的侍卫都牺牲了,暗卫也牺牲了好几个,莫小豆这个借口,中年大叔能接受,荣棠也能接受,莫小豆因为太能作妖,名声不好,没什么朋友,可莫冬白跟暗卫们的关系都很好,莫小豆为了莫冬白去捞尸,这个完全有可能。
“那尸体何在?”中年人问。
“没找着我要找的,”莫小豆张嘴就是忽悠。
前天死在沧澜江里的人很多,但尸体大部分被水冲着往下流去了,能真正沉在江底的,不是被水草缠住,就是正好落在了暗樵的缝隙里。江中水族众多,这些尸体最后都得进了水族动物们的肚子,留下白骨在水中沉睡,最终随着时光流逝,在江水里化为尘土,这是自然规律,葬身水中也好,入土为安也好,每个人最后的结局都是化为尘土,所以莫小豆没想过要将江水里的尸体打捞上岸,死在哪里不是死呢?
中年人望了望面前的大江,突然冲莫小豆拱手长揖,行了一礼,道:“在下多谢姑娘相救,在下知道日后要做何种人,请姑娘放心,在下就是死,也定要死得其所的。”
莫小豆一脸认真地道:“那行,我信你这话了,是汉子就不能怂,败了起来再战就是,大叔你说对不?”
中年人又望了莫小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道:“在下惭愧,读遍圣人书,以为自己知世事了,如今却觉,在下不如姑娘通透。”
通透是夸人的话吗?
莫小豆皱眉想了想,想不明白,于是禽兽大大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中年人转身往南一路走去,边走边跟莫小豆道:“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莫小豆说:“大叔走好。”她要跟着荣棠回那个什么南都城了,她跟这个大叔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了,除非这个大叔也去南都城。
不过,莫小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她救了秦泱两回,得了一箱子布料,救了荣棠两回,也得了一箱子布料,她救了这个大叔两回,布头子都捞不着啊。(禽兽大大你救人就是为了捞布料吗?o(╯□╰)o)
中年人走没影了,荣棠才从垂柳下走出,走到了莫小豆的身前。
莫小豆说:“你怎么……”
话没说完,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到了莫小豆的身上,荣棠替莫小豆将大氅系好,小声道:“冬白让你来的?”
“嗯?”莫小白没听明白,她来江边跟她哥有什么关系?
“你能有什么朋友?”荣棠后退了一步,提嘴就是一个冷笑,“你跟我说说看。”
莫小豆死鱼眼看着荣棠,你朋友多就了不起了?
“败了起来再战,这话我喜欢,”荣棠脸上的笑容由冷变暖,看着莫小豆道:“我会带兵打过江去的。”
“嗯呢,”莫小豆点头,“这个必须的。”从你荣棠手里丢掉的江山,你不亲自打回来,那你荣棠太子活着作甚呢?
“江里有什么?”荣棠看向了沧澜江,问莫小豆道。
“江底太黑,我没看清啊,”莫小豆马上就道,她才不会告诉荣棠江里有宝藏呢,等她有空要把这条江整个游一遍,光想着,莫小豆就激动,她得寻着多少值钱货啊!
“这江里的鱼很美味,”荣棠说:“我吃过。”
啥?莫小豆顿时就后悔了,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要捉几条鱼来吃呢?
“不过以后我不会再吃沧澜江里的鱼了,”荣棠却又道。
“打了败仗以后就罚自己吃素了?”这是个什么道理,莫小豆理解不了,一脸费解地看着荣棠问。
荣棠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是那种我就知道我跟这姑娘就说不到一块去的了然,又很遗憾他跟莫小豆这姑娘说不到一块儿,然后太子爷也很困惑,他要怎么样才能跟莫小豆这姑娘说到一块去呢?
“当和尚道士才吃素呢,”莫小豆劝荣棠:“殿下您是要上战场跟人干架的人,你想啊,你顿顿吃草,人慕诤顿顿吃肉,你这要怎么怼那个贱人呢?”
“你别说了,”荣棠让莫小豆闭嘴,想跟这姑娘说说心里话,是他傻。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莫小豆说:“忠言那就跟苦药似的,你听着辣耳朵,可能改变你的人生呐。”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荣棠说:“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懂医术,却不懂这些?”
“哦,”莫小豆说:“我文艺水平差点,可这不耽误我给人看病啊,看病又不靠嘴。”
“你这是要跟我顶嘴吗?”荣棠问。
莫小豆……
“怎么不说话了?”莫小豆不说话了,荣棠还是不满意。
莫小豆死鱼眼看荣棠,天都被你聊死了,我要说什么啊?
主子和暗卫对望着站了一会儿,江风呼呼地吹,气氛不是很好了。
荣棠的视线越过莫小豆的头顶又落在了波涛翻滚的江面上,太子爷突然就开口小声道:“这里面葬了我太多的袍泽兄弟,江鱼啃食其肉,我又怎么再拿江鱼作食?”
莫小豆想说,鱼也有新陈代谢的,吃了人肉拉了就没了,太子殿下你不用怕吃到袍泽兄弟的肉,可是想了想,这话莫小豆到底没有说出口。人正伤心呢,她扯什么新陈代谢呢?
“拿酒来,”荣棠下令道。
林涟和一个暗卫出现在荣棠的身前,两个人的手里都提着食盒。
荣棠往江边上又走近了很多,亲自摆了祭品,水酒三杯洒在江边的滩涂地里。几个水花打上岸,酒与江水便融在了一起。
荣棠冲着江水道:“明日一早我就要南下南都,这一去归期不定,不过我定会回来。诸位英魂若是还在,就保佑我崇宁不要再失了沧澜江防,保佑我荣棠可重整大军,光复河山。”
江风阵阵,呼啸中又带着呜咽,这会儿战火已经暂时停歇,但吹角铮鸣声似乎还在,金戈铁马似乎也没有远去。
荣棠在江边站立良久,直到一轮红日在天边露了一角后,荣棠才转身离去。
莫小豆掩嘴打了一个喷嚏,跟在了荣棠的身后,林涟两个早已藏身在了暗处,暗中卫护荣棠。
荣棠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步,扭头看着莫小豆道:“你一直生气我赐了你姐姐姓名,却没给你赐名,只让你爹给你取了个名。”
莫小豆眨巴眼睛,“所以呢?”
荣棠说:“你在豆蔻之年到了我的身边,日后你就叫豆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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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棠正在南来的路上,沈浅语是从郑氏夫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听到这个消息后,沈浅语脸色煞白,有一瞬间的晕厥,直觉这是母亲在跟她玩笑,荣棠怎么可能活着?!
“浅语啊!”郑氏夫人低头垂泪,没看见长女的失态。
荣棠一定是死了的,沈浅语狠掐一下自己,因疼痛感而保持清醒的沈大小姐想,荣棠在南来的路上什么的,这一定是朝廷怕荣棠死于沧澜江岸的消息传出后,动摇本就不稳的军心,所以才说了这种谎话!
没事的。
沈大小姐跟自己说,前世里荣棣是什么时候奉旨去沧澜江迎回荣棠的遗体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但荣棠一定是死了的,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待在深闺做着嫁作太子妃的美梦,外面的事她一概不知,所以她不知道朝廷的这个谎言也属正常。
短短的时间里,沈浅语就找出了好几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有了这些理由,沈大小姐就又变得心平气和起来,扶着郑氏夫人坐好,沈浅语道:“母亲,女儿会跟王爷好好过日子,不管日后如何,女儿会顾着家里。”
郑氏夫人抬头,长女这是在给自己承诺了。
“女儿自己选的人,”沈浅语说:“不管结局如何,女儿不怨旁人。”
“你做些事之前,可曾为家人想过?”这个问题郑氏夫人憋了很久,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沈浅语低敛了眉眼没有答话,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等荣棠的死讯被人所知,她是不是有良心,知不知道廉耻,有没有为家人着想过,等等等等,这些问题就都不会再有人问起了。
沈浅语的沉默,让郑氏夫人心下失望,开口想骂,抬手想打,却最终狠不下心。
第二日一早,沈二老爷去吏部请了假,借口就是身体不适。这个借口简直是简单又粗暴,但二老爷的直属上司吏部尚书李霖没为难二老爷,直接就准了假。
李尚书不是傻子,只听沈芒说要请假,李尚书就知道这位一定是要去见太子,在太子殿下没到南都城前,代替沈家去跟太子殿下见一面。李尚书能明白的事,张妃娘娘和瑞王爷自然也能看得明白。
到了第三日,沈二老爷带着几个家丁随从离开了南都城后,张妃娘娘就在宫中,当着荣棣的面,“失手”摔碎了一只玉杯。
南都城里的风风雨雨,还在南来路上的荣棠并不知道,沈二老爷离开南都城的之时,太子殿下的面前出来一座叫晋阳的县城。
“艾玛,”莫小豆在车里扒着车窗往外看,跟躺着的莫冬白说:“我终于看见城市了!”
城市这个词,又让莫冬白皱眉,他们都是说城池的,城市又是什么鬼?
“但城墙看着挺矮的,”莫小豆说:“哥,你说慕诤要是带兵打过来了,这么矮的城墙能扛得住北原大军吗?”
“别胡说!”莫冬白恨不得动手捂莫小豆的嘴,他妹子现在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不要命了吗?!
“呃,”莫小豆见莫冬白又被自己的一句话说急眼了,便马上又改口说:“我开玩笑的,有秦大将军在,北原军怎么可能打过沧澜江,对不?”
你不开口说话就对了!
莫冬白头疼,莫小豆以前一心想着荣棠,跟他不亲莫冬白头疼,现在莫小豆不想着荣棠了,跟他这个当哥哥的亲了吧,莫冬白发现自己还是头疼,他妹子横竖就是不让人省心!“我们当暗卫的,不谈国家大事,”莫冬白教育莫小豆道:“这些事都有主子操心。”
“成,”莫小豆点头受教,说:“那我就想想,万一不好,我们要往哪里跑好了。”
莫冬白_(:з」∠)_
抛下主子自己逃命吗?那他们还是操心操心国家大事好了,毕竟操心不会操死人,抛下主子自己逃命,被抓到了,他们一定不得好死啊!
“哟,”莫小豆看着车窗外说:“哥,我们要进城了。”
“你坐坐好,”莫冬白很无奈地说:“一个小县城罢了,没什么风景可看的。”
莫小豆说:“哟,城门那里好多人哎,他们都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我说了,让你坐坐好。
不,那些人是来迎主子,不可能是来迎接我们的。
我们只是暗卫啊,妹子!
槽点太多,莫冬白都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开始吐槽。
庞益这时走在荣棠的车旁,低声跟车中坐着的荣棠禀告道:“秦三将军又命人传来了消息,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还说昨日苏公度就进了晋阳县城。”
“嗯,”荣棠应了一声。
“秦三将军请殿下务必小心,”庞总管又道。
“嗯,”荣棠还是嗯。
庞总管心里跟有爪子在挠他似的,胖总十分想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可主子不说,他就不敢问……
眼见着军队到了城门口了,聚在城门口的人群突然就暴出了无数的骂声。
“打了败战的怂蛋!”
“你们还有脸回来?!”
“你们怎么不死在沧澜江里?!”
“怕死才能活着的吧?”
“朝廷就养了你们这么一帮东西!”
“滚蛋!”
“死回去再跟北原人战啊!”
“祖宗的脸都被你们这帮孙子丢尽了!”
……
……
一片骂声中,行在最前面的骑兵们被骂懵住了,勒停了马,手足无措。
“主子?”庞总管也被这突然就爆发出来的骂声骂懵了,下意识地胖总就喊荣棠。
荣棠弯腰出了车厢,站在了车头上。
几个将军回过神来,冲百姓们喝道:“太子殿下在此,尔等刁民不得放肆!”
皇权至高无上,听说太子殿下也在,聚在城门前的百姓们害怕了,骂声刹那间就停了,城门的空地上一片寂静。
荣棠看一眼面前的百姓,转身要进车厢。
“太子殿下又如何?丢了江山就是罪人!”眼见着荣棠要回车里,人群里突然就有人开口高声道:“再是刁民,我们也没有丢了祖宗江山!”
“你们倒是走了,北原军若是过了沧澜江,第一个要遭罪的就是我们晋阳县城!”另有一人喊道:“当兵就当保家卫国,你们不能走!”
“对,你们不能走!”
城门前的人群又骚动起来,大家伙儿怕荣棠,但一想到军队走了,就要留他们这些老百姓去对付北原军,为了活命,为了家人,不想跟北地的人们一样,丢了家园,晋阳县城的父老乡亲们,就敢跟堂堂的太子殿下玩一回命。
“你们怎么有脸逃的?”
“你们难道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当兵卫国吗?!”
“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们这些人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
一片责难声中,先行进城征粮的秦涵跟面如死灰的晋阳县令挤出了人群,秦三少试图跟百姓们解释:“我们不是逃,有大军在沧澜江岸驻防,太子殿下是要归朝!”
晋阳县令还没说话,就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大汗,冲百姓们团团作揖,道:“乡亲们,太子殿下是要归朝,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
“大军都走了,”站在人群前的一位老者问晋阳县令:“北原军打过来,谁来守晋阳城?就靠城里那几百守军吗?”
“谁告诉你们北原军会打过来的?”秦涵说:“不对,是谁告诉你们大军要撤的?”
老者看着秦涵冷笑。
“你笑什么?”秦涵怒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者看着秦涵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秦涵手指着老者道:“你把话说清楚,是谁告诉你们这些混账话的?!”
“你就是那个来征粮的软蛋将军,”站在老者身边的一个年轻后生开口了,“打仗没本事,你搜刮我们的粮草倒是一把好手。”
“你骂谁?”秦涵涨红了脸,眼见着就要暴起了,“我奉命征粮何错之有?难不成要我们饿着肚子拼杀吗?”
“呸!”人群里有人怒了,“早知道仗打成这样,我们的粮食不如拿去喂狗!”
这话听着就伤人了。
“放肆!”随着一位将军的怒吼,前方的将士们都亮了兵刃。
一见这些当兵们的亮了家伙,百姓们再一次胆怯了,他们哪有本事跟这些当兵的拼命?打不过北原人,这些软蛋打他们还不容易?
“秦涵,归队,”荣棠冲秦涵招了招手。
秦涵转身往荣棠的马车前走,嘴里嘀嘀咕咕地忿忿不平着。
“你们干什么?把刀枪都收起来,”有将军在荣棠的示意下,喝令被骂急眼了的众兵将道。
从军之人得听将令,听见将军下令,兵将们将出了鞘的兵器又往回收。
“我们的粮食不能给这帮败军之将!”人群里有人大骂。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人群中飞出,砸向了秦涵的后脑。
秦三少听到了风声,侧身避让,却还是迟了一步,没让石头砸中他的后脑,前额却又倒霉,被石头砸得鲜血直流,眼前一黑,秦三少就倒在了地上。
众兵将看秦三少爷被晋阳人一块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刚归鞘的兵刃又出了鞘,还有好多第一回忍住没亮兵器的人,这一回都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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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秦涵头破血流地跌倒在地,当兵的全怒了,晋阳百姓们愣住了,现场聚集的人太多,所以谁也不知道刚才那块石头是谁扔的,百姓们也不知道,这下子这些当兵的要挥刀砍他们,他们该怎么办?
兵将们都等着荣棠下令呢,只要太子爷一声令下,他们就动手!
荣棠面色阴沉,显然也是怒极,但环视一下四周后,荣棠只对众兵将说了三个字:“我们走。”
众兵将:……,都这样了,太子殿下还能忍?
“不入县城,绕路走,”荣棠紧接着就又下了一道命令。
“殿下你还是要丢下我们?”人群里有人喊。
荣棠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奈何人群站得太密集,就算荣棠站在车架上,居高临下看,也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分辨不出刚才是谁冲他喊话。
“不能走啊!”方才是左边的人群,这会儿声音又从右边的人群那里冒了出来,“大军走了,我们这些百姓怎么办?!”
有妇人的哭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人群又开始骚动。
“都退后!”荣棠下令走后,刀剑也没有归鞘的兵卒们喝令人群往后退,让开道路。
方才跟秦涵说话的老者双膝一弯,面对着荣棠就跪下了。
老者这一跪,人群呼啦一下,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晋阳县令急得跺脚,喊治下百姓起来,可这会儿没人听他的。
秦涵这时被人搀扶到了荣棠的马车前,跟荣棠气道:“殿下,未将无能,没有征到粮,晋阳人不肯出粮,说我们败军就该饿死。”
秦涵说话说得怒气冲冲,兵将们听得怒气冲冲,他们是被留下断后的,这仗在之前圣上还没有将都城南迁的时候就已经败了,凭什么现在全都是他们的错?
“你们就是该死!”有晋阳百姓又开始骂了。
荣棠的脸色阴沉地厉害,但太子爷还是耐着性子跟跪在地上的晋阳百姓说:“我只是带一支骑兵归朝,秦丰谷大将军正带领大军在沧澜江南岸驻防,北原人的主帅慕诤已经先我归朝,回北原的都城京都去了,北原人暂时不会过江,诸位可以放心。”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有人在人群里喊。
荣棠郑重道:“我荣棠不会骗人。”
“你打输了仗!”人群里有人冲荣棠强调道。
打输了仗,所以太子爷就会骗人了?这是什么逻辑,兵将们不懂,大多数晋阳百姓也都不懂,但百姓们只要想到北原大军这会儿就待在沧澜江北岸,他们也没人看到沧澜江南岸还有他们崇宁的军队驻防,俗话说眼见为真,他们没亲眼看到,怎么知道荣棠是不是在骗他们?所以晋阳百姓们还是跪在原地没动。
荣棠捏了一下拳头。
“先生,”城楼上,瑞王荣棣的侍卫长陈虎,跟苏公度道:“这些晋阳人真不怕惹怒了殿下,招来杀身之祸?”
苏公度站在城楼的拐角那里,面前的一根半人粗的旗杆挡着,城下的人看不见他,他却是能将城下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听了陈虎的话后,苏公度扭头看陈虎,一副不喜不怒的模样。
陈侍卫长被苏公度这双好像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盯着,心头一慌,陈虎把头低下了。苏先生该不会知道了,城下在人群里不要命喊话,还有那个扔石头的人,都得张氏一党的人安排的吧?
苏公度将陈虎看低了头,这才又扭头看城下,苏先生很好奇太子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荣棠这时下了马车,冲面前的百姓深施了一礼,道:“战败是我指挥不力,是我一人的错,诸位不要怪将士们,他们已经尽力了。”
兵将们听了荣棠的话,伤心,还觉得悲凉。
“殿下与其在这里认错,不如想一想,要如何保住我崇宁沧澜江南岸的这半壁江山,”方才那个老者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荣棠道:“收买军心,什么时候不能收买?”
“嘶——”
四周有不少人倒抽气,躲在人群里跟太子爷喊话也就算了,反正找不出人来,法不责众,太子爷不可能把他们这一群人都杀了。现在冯族老当面指责太子爷,指责的话还这么难听,老爷子这是真不要命了吗?
“娘的,”有将军压不住火,抬脚就要踹面前这老头儿。
荣棠来不及开口阻止,冯族老也没有躲,被这将军踹了一个正着,老爷子倒地,片刻之后,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眼见着冯族老倒地吐血,人群炸了锅。
在晋阳县城,冯氏是大族,冯老爷子是族中的族老,素有威望,如今冯氏族人看见自己的族老被打,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冯氏族人忍不了。
“杀人了!”
“官兵杀人了!”
……
人群里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喊声。
后面的人群因为离着事发地远,被前面的人挡着,也看不清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有人喊官兵杀人了,人们都慌了,想回头跑,可站最靠城门的那拨人不退后,反而拼命往前推人,这拨人都是壮年男子,生生将人群推得往前去。
眼见着晋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兵将们都拿刀尖剑刃对准了晋阳人。
“后退!”
“往后退!”
……
兵将们喝令不止,可是人群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主子?”庞总管急得喊了起来,是杀是走,他家主子快拿个主意啊!
苏公度冷眼看着最靠近城下的这拨壮年男子。
荣棠站在原地没动,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就不知道管管?”秦涵血流了一脸,伸手就推了傻站着的晋阳县令一把。
晋阳县令一个跟头跌在地上,眼睛里没眼泪,可神情看着像在哭,管?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他说话有人听吗?
“主子,您先回车里吧,”庞总管这时站在马车下喊。
“胖总是觉着有个车厢隔着,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殿下能少挨揍?”莫小豆在边上吐槽,
被莫小豆拉到了一块儿站着的暗卫小哥们:……
“幸好我把我哥敲晕了,”莫小豆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骄傲,“不然我哥听见老百姓这么骂他,还不得伤心到心碎?
你竟然能下得了手?
冬白哥他也没这么脆弱。
暗卫小哥们看着莫小豆,觉着自己听了莫小豆的话,不站在队伍里,一起站到了官道上旁的这棵大梧桐树上,这行为有点傻。
“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了?”叫东三的暗卫小哥说:“打起来了,我们不在主子身边,要是主子出了事,我们罪该万死啊。”
“是啊,”东四点头附合。
莫小豆看看跟自己一起站树上的几位,东宫的暗卫里,她和莫冬白因为老爹莫非当年被主子赐了莫姓,所以跟着姓莫,林清、林涟的林姓,是荣棠赐下的,说是当年在大街上捡到这兄弟俩的暗卫首领,在林清身边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林字,至于其他的暗卫小哥都没姓,东宫的就叫东X。
“我们下去,”东三下了决定。
“别啊,”莫小豆把东三小哥一把就抓住了说:“要想用武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殿下刚才就下令了,何苦听这么多的骂哦。”
“那就站着挨打啊?”东五问。
“看见那边没有?”莫小豆手往城门下指。
暗卫小哥们一起伸长了脖子往城门下看。
“那边站着一溜排的壮小伙,”莫小豆说:“你们就没发现是他们在赶着人群往前走吗?”
暗卫小哥们听莫小豆说了,再一看,还真是!
“听了这么多的骂,我发现一件事,”莫小豆说:“躲在人群里喊话的,看上去都是膘肥体壮的货,一看就不像普通老百姓。哼哼,以为躲在人群里挑拨离间,我就看不见了?”
禽兽大大进化人种的眼睛,什么玩意儿看不见?
“这是有人故意设套要害主子?”暗卫小哥们比方才更加紧张了。
小哥们的这种情绪,莫小豆能理解,遇上突发事件,可以怪命不好,摊上事了,可要是这事是人为陷害,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命,是仇人的问题了。
“你们去收拾壮汉,”莫小豆说:“我去把那几个挑拨离间的货揪出来。”
“这样就行了?”东三小哥不放心地问:“真打起来了,我怕林涟他们几个护不住主子。”
莫小豆眨巴一下眼睛,要不要这么有忠心啊?干群架的时候,难道不是先顾着自己吗?
“小豆儿,你看见那几个挑拨离间的货了?”东六问。
莫小豆清一下嗓子,说:“我们把拦路的壮汉干倒了,老百姓想跑的就有地儿跑了,对不?把挑拨离间的货揪出来了,让底下的老百姓知道被人利用了,不用我们动手,父老乡亲们就能打死那几个货啊。”
莫小豆旁观了半天,才说出这么老谋深算的话,能不让人信服吗?
暗卫小哥们头碰头地一合计,莫小豆的主意靠谱,这事能干。
“再往前进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城门前的空地上传来秦涵的怒吼声。
“啧,”莫小豆站梧桐树上啧一下嘴,叹道:“遇上北原人,秦将军都没这么惨过,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征着粮。”
暗卫小哥们:……
他们怎么就觉着小豆儿是在幸灾乐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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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吹得荣棠的厚氅高高扬起,荣棠的头本就昏沉着,这会儿被江风冷飕飕地一吹,荣棠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抬手轻拍一下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耳畔这时有人喊他:“殿下?”
荣棠扭头,映入眼帘的是莫小豆这张,就算在夜幕下自带艳色的脸。
“北原人自己打起来了?”秦丰谷站在江堤上,侧耳听听江北岸的声音,也是语带惊讶地道,慕诤这是疯了?
荣棠看着莫小豆,问:“你怎么来了?”
莫小豆咧嘴笑,明明是个很阳光,很豪爽的笑,从莫小豆的脸上露出来,怎么看怎么勾人。周围顿时响起好几声抽气声,当兵满三年,看见老母猪都是双眼皮儿的,在这一点上,将军士兵都一样,军营不是没有女人,但像莫小豆这样的太稀少了。
荣棠下意识地就皱眉头,伸手就将莫小豆拽着往旁边走了几步。
看见荣棠拽莫小豆,没人往男女大防上想,暗卫就是主人的私有物,当主子的碰自己的东西能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莫小豆就更没男女大防的概念了,被荣棠拽得离人群远一些了,莫小豆不明所以地问荣棠。
荣棠松开了手,看看自己站着的地方,再看看身后的人群,太子爷突然就想,他为什么要拖着姑娘往前走?
莫小豆也没指望荣棠回答她的问,聚精会神地听江对岸的动静,莫小豆是越听越高兴,她就说慕诤会有报应的!“北原人怎么会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呢?”莫小豆两眼放光地问荣棠。
这问题荣棠回答不出来,但荣棠就是不想跟莫小豆说不知道这三个字,站着想了想,荣棠道:“不是为权就是为利,慕氏皇族内争权夺利的事也不少。”
莫小豆说:“那我们是不是现在打过去?”
白天里他们被虐得那么惨,现在看见北原人病了,那他们还不趁机要了北原人的命?
荣棠也想,可北原人看见他们了,还会再内斗了吗?更何况他们也打不过。可是打不过,这个认识在荣棠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后,太子殿下恼羞成怒了,斥莫小豆道:“这事是你能问的?还不退下?”
莫小豆……,不想让她说话,这人把她拖到旁边来干什么?
“老实待在这里,”荣棠又凶了莫小豆一句。
莫小豆低头,脚尖点点地,跟这号人就没法儿沟通,她得尽快想个办法出来,带着全家人走路。
见莫小豆低头不说话了,荣棠平生第一次心里有了一个疑问,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起火了!”
就在莫小豆下定决心要带全家人走路,荣棠对自己产生疑问的时候,有将军手指着江对岸喊了一声。
荣棠和莫小豆忙都抬头看对岸。
沧澜江对岸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能把天都映红的火势,想也小不了。
“可惜,”秦丰谷隔江观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声低喃道。
荣棠扭头,道:“你怎么来了?”
众人……,秦大将军跟您的暗卫姑娘一起来的,您到现在才看见秦大将军呢?
秦丰谷干咳了一声,道:“末将不放心这里。”
荣棠也没在意秦丰谷的尴尬,捏一下眉心,低声道:“是可惜,北原人内乱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打过江去,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再跟北原人一战了。”
原本崇宁将士们还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看北原人倒霉,听荣棠这么一说,将士们的心情猛地就又沉重了。
“很快会有消息回来的,”荣棠压低了声音跟秦丰谷说了一句。
虽然是丢了半壁江山,他们仓促逃过沧澜江,但该做的安排荣棠都做了。
旁人都没听到荣棠这话,就长了双贼耳朵的莫小豆听得真真儿的,抬头瞄了荣棠一眼,慕诤那个贱人能派人过江下毒,那荣棠自然也能往对方的军里安排几个间谍,是不是这个世界的皇子们都很心机,再说难听点,就是都很贱?
“你和秦涵去北原军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吗?”荣棠这时候问莫小豆道。
“北原人在杀人,”莫小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
一只飞鸟在人们的头顶盘旋一圈,落在了荣棠的肩头上,亲昵的用头蹭一下荣棠的脸。
莫小豆打量一下这只上白下黑,体型最多18,19厘米,体重也就一斤多重的鸟,莫小豆摇了一下头,这烧成一盘菜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养这只鸟,这位太子殿下还不如学慕诤养只狗呢!
“我养的白腿小隼,”荣棠跟走到自己近前的秦丰谷道。
秦丰谷点一下头,按说看见太子殿下养的宠物应该夸两句,但秦大将军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莫小豆对鸟类没什么研究,但隼她还是知道的,这是猛禽啊,怎么会长得这么小巧?莫小豆盯着蹲荣棠肩头上的白腿小隼看,十分的费解。
荣棠从小隼的腿上解下一个竹筒,倒出竹筒里装着的纸条,匆匆看了一眼后就将纸条交给了秦丰谷。
秦丰谷看纸条,然后就愕然道:“北原军的粮草营被人搬空,聂正逃,慕诤与慕译内斗所致?”
莫小豆想,慕译是谁,聂正又是谁?
“除了杀人,你就没看见别的?”荣棠又看着莫小豆问。
暗卫连命都是主人的,就没啥人权可言,直觉告诉莫小豆,要是说了粮草的事,她空间里的那些粮草估计保不住,于是禽兽大大目光很是真诚地看着荣棠,说:“怎么会呢?我和秦将军混进他们军营的时候,军营里的人正忙着杀……”
“这个就不用说了,”荣棠打断了莫小豆的话,谁愿意老听自己国家士兵被砍头的事?
“哦,”莫小豆说:“那北原军营就没啥事了,就是营里老有那种运粮的车出出进进的,还不举火把,不打灯笼的,我还以为北原人是要偷偷撤退了呢。”
众人……,这姑娘真能想,北原人是打赢了的那一方,人撤什么退?
“那要是这样的话,”秦丰谷跟荣棠道:“这粮草就是在慕诤的眼皮底下被运走的。”
“那就是慕诤要害慕译了,”荣棠冷笑道,原来如此,仗打赢了,慕诤就想着北原皇位的事了。同是皇子,都面临着夺嫡的恶斗,所以荣棠倒是能理解慕诤的心情,夺嫡之事没有早晚,当断则断,拿不住机会,后半生就只能跪伏在别人的脚下,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作主了。
荣棠拍一下肩上小隼的脑袋,小隼鸣叫一声,展翅高飞,在荣棠头顶盘旋几圈之后,飞向了沧澜江的北岸。
“我们回营,”荣棠跟左右下令道,还特意冲莫小豆招了一下手。
莫小豆走到了荣棠的跟前,说:“那这又是慕诤的阴谋诡计了?”
“应该是,”荣棠道。
在场的人都点头,搬空一座粮草营啊,不是自己人干,哪个外人有这种本事?
见荣棠和大家伙儿都相信,粮草没了是慕诤的锅,莫小豆就放心了,这下子她的粮食保住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慕诤站在军营的辕门前,冷声下令道。
几个将军齐声领命,带着各自的兵马纵马出营,一路往北追去。
司马雄站在慕诤身旁,小声道:“今日聂正押粮来时,大军正忙于与崇宁军激战,无人验收这批粮草,到了夜间,又出了秦涵和那个丫头片子的事,验收的事又被耽搁了一下。四爷,聂正不可能将运进营的粮草再运出,他应该是就没有运粮入营,那些车就是空车。”
“那营里原先还剩下的粮草呢?”慕诤问。
司马大将军被问住了。
“营中有慕译的人,”慕诤道:“还是我们不知道的人。”
司马雄扎着手,“今晚巡营的人都是五爷的人?”数十万大军的军营,晚上负责巡营的兵将上万人,这要都是慕译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去把粮草找回来,”慕诤看着司马雄下令道:“没有粮草,我们在沧澜江岸就站不住脚。”
“那内奸?”
“这事不急,如今粮草最重要,”慕诤道:“找不着,你就派人去附近找粮,总之明日我的兵马不可以饿肚子。”
打了大胜仗,得了战利品无数,如果大军面临挨饿的境况,这事想着就虐人。
司马大将军不敢耽搁,点了一支人马,急匆匆地也出营去了。
“去准备一下,”慕诤看着司马雄带人走了,跟自己身后的近侍道:“我明日就回京都。”
近侍不敢多问,领了命就退下了。
慕诤扭头往南看,站在这里他能听见沧澜江的滔滔江水声,原以为自己的运气好的话,可以将荣棠,将江对岸的那支崇宁军都除去,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突然之间变差了,不但是伤不到荣棠,他还没办法再留在军中了。
就算杀了聂正,今晚营里的事也会被人很快传入京都,毕竟这营里除了他的人,慕译的人,还有正庆帝的人,营中丢粮内斗的事瞒不住。
慕诤的脸在篝火照耀下,半明半暗的,很是阴沉,他将面对另一场恶斗,不情愿,但慕诤清楚,他必须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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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镜子扔空间里了,莫小豆盯着莫冬白的脸又看了一眼,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看着就很正派,怎么亲兄妹差距这么大呢?莫小豆想不通,难不成她不是亲生的?
帐外传来奔跑的脚步声,紧接着帐门帘被人掀起,先前带莫小豆来看莫冬白的那个暗卫小哥又跑进了帐,眼睛通红的,看着又是痛哭过一场的模样。这位进了帐,一眼瞧见躺床上一动不动的莫冬白,这个叫林涟的暗卫小哥忙就冲到了床边上,带着哭音地喊了一声:“冬白哥?”
“他没死,”莫小豆说:“他这会儿睡着了。”
林涟呆了一呆,伸手试了一下莫冬白的鼻息,感觉到有轻微的风抚过手背,林涟慢慢地收回了手,呆呆地说了一句:“这怎么可能呢?”军医明明说了冬白哥没救了,要他们准备后事来着的啊。
莫小豆没说话,她得给这位小哥时间接受现实。
林涟扭头又看莫小豆,突然就又伤心起来,说:“主子不行了。”
莫小豆无动于衷,人生自古谁无死?
林涟又说:“我哥让我们做好准备。”
莫小豆问:“做什么准备?”
林涟抹了一把眼睛,看着莫小豆说:“主子死了,我们这些人是要殉主子的。”
莫小豆想这个殉字想了半天,这绝壁不是殉葬的意思,一定不是吧?
林涟冲莫小豆苦笑了一下,说:“这下如你心意了,你可以陪着主子一起上路了。”
看来是殉葬的意思了,莫小豆第一时间看向了床上躺着的莫冬白,她得带着这个哥跑路了。
“给你,”林涟拿了个木质的小瓶子给莫小豆。
直觉告诉莫小豆这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所以莫小豆没接瓶子,而是问道:“这是个啥?”
“毒药,”林涟小哥言简意赅地说。
莫小豆:……
虽然知道这不会是个好玩意儿,但毒药这两个字还是给了莫小豆一记暴击,太子死了,暗卫就得死,这是什么道理啊?有地方能让她说理吗?!
林涟这会儿发觉到莫小豆的不对劲了,打量莫小豆一眼,狐疑道:“小豆儿,主子不行了,你不伤心?”
莫小豆呵呵了一声,她一路从江北跑到江南,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了,她一直就在伤心,她伤心的都要心碎了!但她伤心没用啊,她伤心了还不是尸横遍野,要跳江的人照样跳江?荣棠要死了,她伤心了她和她哥就不用死了?
等等!
莫小豆突然就冷静下来了,问林涟说:“我和我哥要是跑了,我爹娘会怎么样啊?”
林涟被莫小豆的话吓了一跳,说:“跑?你们能往哪里跑?你们跑了,莫大叔他们一定会被你们害死啊!小豆儿,你不想殉主子?”
王八蛋才想殉他啊!
莫小豆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说:“你守着我哥,我去看看去。”
林涟还没及说话,莫小豆就一阵风似地出帐了,挠了挠头,林涟小哥看着扭头看昏迷中的莫冬白,看着看着,这小哥想起一个问题来,他冬白哥的伤是谁给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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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棠没听出那是莫小豆的声音,但他相信林涟不会胡说八道,当下太子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秦涵在船上,他的暗卫丫头却在水里泡着?秦涵不准莫小豆上船?不对,为莫小豆抱不平的心思刚起,荣棠就又想到,就听莫小豆刚才气势汹汹骂慕诤那一下,这是受了委屈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小豆儿?”秦丰谷这时在一旁道:“殿下身边的那个暗卫丫头?”
荣棠点一下头。
秦大将军倒吸了一口气,这位怎么会跟他小儿子走到一块去的?
秦涵去江边祭兄,迟迟不归,秦丰谷派人到江边找,江堤上空无一人。军中疑是不是有北原军过江,跟秦涵遇上,将秦涵给抓了。有了北原军又派人过江的疑虑,连荣棠都躺不住了,大家伙儿这才一起到了江南岸。
江北岸的滩涂地里,有好几个北原将军在喝骂莫小豆,声音凶狠,听着骇人。
莫小豆能怂?
“有种你们下来!”禽兽大大的声音里充满了鄙视和不屑:“麻麻在这里等你们,来,别怂,正面怼我!”
你是谁的妈?
北原将军们差点被气到爆肝,脚离了马蹬,就想下马去江里弄死莫小豆。
“好了,”慕诤这时发话了,“跟一个小女子作口舌之争,不怕被人笑话?”
将军们不吱声。
“竟然是个小女子,”慕诤又小声道,船上无桨无棍的,看来就是这个小女子以一己之力推着木船前行的,这小女子多大的力气?
“我们走吧,”秦涵这时跟莫小豆商量道:“别让殿下久等了,你不冷吗?”江水可冰啊。
莫小豆瘪瘪嘴,推着木船继续往南岸游,这会儿要是夏天就好了,为毛偏偏是深秋?
慕诤看着木船又往南行,开口道:“那位姑娘,我们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到那时我一定会治姑娘今日之罪。”
如果有人当面骂你一句王八蛋,那不用想,你也知道对方在骂你什么,可慕诤这话,让莫小豆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等北原灭了崇宁那一天,把她抓了,再跟她算今天的帐!
“啊呸!”莫小豆边游边回头喊:“你放心,你等不到那一天的。知道为毛不?贱人都不得好死的!”
北原兵将一听莫小豆骂他们四爷贱人,顿时就又暴怒了,很快就有无数声音怒吼着,问候莫小豆的全家户口本。
莫小豆无所谓,挨骂死不了人,有种下江里咬死她啊,“慕贱人,你等着我啊!”莫小豆扯着喉咙冲慕诤喊。
慕诤笑了,抬手让麾下众人噤声。
北原众将看慕诤的这个笑容,肝颤了几下,四爷这笑容看着太瘆人了。
“四爷,我们就这么算了?”司马大将军问慕诤道。
慕诤道:“不算了又能怎样?大将军你有夜间行船过江的本事?”
司马雄被慕诤说噎住了,江中遍布了暗樵,就算是常年在此行船的崇宁渔夫都不敢夜间出船,他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别说他,全北原也找不出一个人有这本事的。司马大将军默默地看了慕四皇子一眼,没办法拿那个崇宁丫头撒气,您就拿我撒气?
“下回再见这个丫头,杀无赦,”慕诤下令道。
有将军接话道:“这个丫头对四爷不敬,末将若是抓了她,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众人一起附和。
“她没有对我不敬,”慕诤冷道:“她只是救了秦泱,还偷了我的狗。”
北原众人……
这丫头片子是罪该万死!
“走,”慕诤拨转了马头要走,突然又停下来,扭头再看沧澜江,已经看不到莫小豆,只看见江心的那艘木船在往南岸去。
荣棠没有死,看来蛇毒之事失败,荣棠这会儿还有心情带人到江边来,那自己派人潜进崇宁军营下毒之事,看来也失败了。慕诤隔江看一眼已经下了马的荣棠,看来这位崇宁太子命不该绝,慕诤催马回营,不仅是对接连两次的失败,慕诤发现自己对没能看见莫小豆长什么样也很失望。
“殿下,慕诤走了,”江南岸,有将军跟荣棠小声道。
“嗯,”荣棠目不转睛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木船,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姑娘不但轻功好,还是个大力士!
莫小豆一口气把船推到了岸边,几个兵卒跳下水帮着莫小豆停船,还有一队兵卒跳上船,扶身上有伤的将军们下船。
昏迷不醒的秦泱被自家弟弟小心翼翼地抱下了船,秦涵刚站稳,就有两个秦家的家将迎上来,从秦涵的手上接过了秦泱。
众人看一眼秦泱的腿,都是倒吸一口气,火把的光亮下,秦泱的断腿处白骨森森的,秦家大公子的这腿还能保住吗?
“送回营,让大夫尽力医治,”荣棠语速很快地下令道。
秦丰谷看见长子伤成这样,心就是一疼,如同被刀割了一下,但久从军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欠奉,心都滴血了,秦大将军的脸上也没露出难过的表情来,而是目光发冷地看着秦涵。
秦涵直接就跪在了荣棠的面前,头低着,等候荣棠的发落。
人都下船了,慕诤养的狗也在这时醒了,看看面前的人,这只大狗马上就张嘴龇牙,摆出了一副要咬人的架式。
兵卒们怕这只大狗伤人,都一脸警惕地看着这狗。
大狗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这是犬类要发动攻击前的警告声。
莫小豆这时上了岸,抹了把脸上水的功夫,就听见身后“汪”的一声狂叫。
“小心!”好几个兵卒同时大喊。
莫小豆回头,就看见大狗大张了嘴,露了一嘴尖利的白牙,冲她扑了过来。
荣棠看到这一幕,一个没忍不住,脚往莫小豆那里迈了。
大狗知道就是面前这个货打它的,它要咬死这个货,然后它要回主人身边去!牙齿就要碰到莫小豆胳膊上的肉了,大狗觉着自己马上就要咬死仇人了,结果,“呜,”大狗四肢蜷缩了,呜咽了一声,它被仇人拎手上了!
众人……,没看清这姑娘是怎么出手的,这狗是怎么被这姑娘拎手里的?
荣棠这时到了莫小豆的身边,看一眼一脸可怜相的狗,再看一眼莫小豆,荣棠突然就愣住了,他过来干什么?
在场的人也都想不明白太子殿下的这一举动,难不成太子殿下还想着保护自个儿的暗卫?这姑娘,大家伙儿都看莫小豆的脸,这会儿火把的光亮很明亮,莫小豆的脸看着不像个好人,娇艳明媚的就像个妖精,这还是在素面朝天,浑身滴水的狼狈状况下,想一下这姑娘要是描了眉,抹了胭脂,绫罗绸缎上身,这姑娘得是个什么样的妖精?
所以太子殿下让这姑娘当暗卫,其实是为着这张脸吧?
“可她的力气很大啊,”有明白人跟同伴小声嘀咕了一声,但人类的世界里,明白人一向是个稀缺货,所以这种睿智的声音就被众多糊涂蛋的糊涂声音给淹没了。
“这狗是怎么回事?”荣棠问莫小豆。
“挺肥的,”莫小豆实话实说道:“宰了吃。”就算现在不急着吃,这狗也可以做储备粮啊,禽兽大大看见大狗的第一眼,就在心里盘算好了。
众人……,虽然他们从军的人对吃不讲究,饿急眼了连战马都杀了吃,可听着莫小豆这么一个姑娘,说杀狗吃肉,汉子们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你要吃它?”秦涵叫了起来:“这是慕诤的狗啊!”
“不怕,”莫小豆马上就说:“这贱人不会给自己养得狗下毒的。”
秦三少默了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
“慕诤的狗?”荣棠打量起被莫小豆拎手里的大狗来,说:“听说慕氏皇族的狗都是狼父狗母。”
是吗?莫小豆看手上的狗,一看就很贱萌的长相,这货竟然不是二哈?
“嗷汪,”大狗冲荣棠叫了一声,声音听着再也没有先前要咬死莫小豆时的气势了。
“那能吃吗?”莫小豆问,生怕荣棠说不能吃,莫小豆又加了一句:“狼肉也是能吃的。”
“随你吧,”荣棠说了一句,慕诤的狗,死就死吧。
“汪!汪汪汪汪汪!”大狗突然就又凶狠无比冲荣棠叫唤了。
“哟,”莫小豆跟大狗说:“你还能听懂人话?”
抬手一拳头砸在大狗的脑袋上,莫小豆把大狗又敲晕了,决定了,现在不差吃的,她空间里好几笼包子呢,这狗先养着当储备粮,狗肉火锅具体怎么做,她还要再研究一下。
“你怎么会过江去的?”荣棠问莫小豆。
莫小豆刚想为自己表表功,要点奖金什么的,就听见五十米开外的秦涵低头认罪,“殿下,末将知罪,这都是末将的错,末将听凭殿下处置。”
过江还有罪呢?莫小豆很谨慎地闭了嘴,决定先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孽子,”秦丰谷抬腿就给了秦涵一脚,把秦涵踹了一个跟头,道:“你可有将令?!”
荣棠看着莫小豆。
“呃,”莫小豆想了想,手指了指秦涵,说:“秦将军一定要去的啊。”
秦涵(╯﹏╰),虽然他抢着开口,就是想把罪一个人扛了,可是听莫小豆毫不犹豫的这么说,秦三少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明明是这姑娘拉他下江的!
围观群众就感觉这事就不对,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听秦家老幺话的人啊,秦家老幺是能说过这姑娘,这是能打过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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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你就照顾好你哥,”出了秦泱的睡帐,荣棠跟莫小豆说:“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嗯,”莫小豆点头,她本来就不想操心别人的事。
荣棠想问莫小豆,你是不是也想跟着秦家混了,又看上秦涵了?可话到了嘴边,又觉着这话听着很伤人,荣棠把话又咽了回去,冲莫小豆挥了一下手,“去吧,没事别乱跑。”
莫小豆哎了一声,一溜烟跑走了。
莫小豆跑得太干脆,让荣棠的脸又黑了一下,说好的对他痴心一片,生死相随呢?这丫头就是这么跟他生死相随的?
庞益站在荣棠的身旁,庞总管是看着荣棠长大的人,看见荣棠变脸,庞总管心里有数了,莫小豆这个小狐狸精的欲擒故纵有效果了,他家太子爷这是心动了!
“殿下,”跟着荣棠往回走的时候,庞总管小声给荣棠支招:“您要不就开恩,收了莫小豆做个暖床人?”
荣棠的脚步一顿,他是想着收了莫小豆做妾的,没想到他的总管竟然连个妾的身份都不给莫小豆,“莫非一家是不同的,不可看轻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
庞总管的脸顿时就被打得有点疼,莫非也就是莫小豆的爹是对太子爷忠心耿耿,两个儿子还为着太子爷送了命,可哪个暗卫不是对主子爷忠心耿耿,这些年死的暗卫还少啦?怎么着莫非那一家就是不同的了?
“回南都后去查一下,”荣棠走着走着突然就又对庞益道:“莫小豆是跟谁学的医,跟谁学过武,都查清楚了。”
“是,”庞益忙领命道。会武还会医,这是文武双全了?想着这么一个人物是个暗卫,庞总管就觉得特别的不真实,这怎么可能呢?!
帐篷里,周冶小心翼翼地替秦泱看了伤,手底下的白纱布让周冶感觉奇怪,这不是他们用的纱布,听秦涵说这是莫小豆给他大哥用上的,周大夫就想,这是皇家新出的伤布?
“他的伤如何了?”秦丰谷问。
“小豆儿替我大哥清个创了,脓都清干净了,”秦涵说,这会儿说起莫小豆,秦三少自豪极了。
秦丰谷没理自己的傻儿子,就等着周冶说话。
周冶真心不想承认莫小豆是个会医的,医术还比他高,可看着面前重新清过创的伤口,周大夫不得不低头,经他手处理过的外伤伤口成千上万,但没一个伤口能像秦泱的伤口这样,干净不拱脓的。
“我喊小豆儿回来,替我大哥把伤口再包上,”秦涵说着话就要走。
“回来!”秦丰谷喊,包扎伤口都信不过周大夫了,他傻儿子是想把周大夫得罪死啊,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他傻儿子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当然,这傻儿子把莫小豆这姑娘娶到手,那得罪周大夫就得罪了吧。(大将军你这样就不厚道了……)
周冶一脸的羞愤,道:“包扎伤口,老夫还是会的!”
秦涵不太情愿地站下来了,这大夫之前还让他大哥等死呢,这会儿又装什么名医?
秦泱一直没说话,也没问周冶他的腿怎么样了,自己的腿伤得有多严重,秦大少清楚,但这会儿他感觉不到疼痛,这是好现象还是情况糟糕,当着父兄的面,秦大少硬是忍着没问。
一直等到周大夫包扎好自己的伤腿,告退之后,秦大少才看着床前的父兄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小豆儿啊,”秦涵马上就开口道。
秦泱静静地听,一直听秦涵把话说完,秦大少才问秦丰谷道:“这个莫小豆有这么高的功夫?”
秦丰谷点头,“那姑娘的力气也出奇的大。”
秦泱看看狂点头的秦涵,突然就生出这傻子怎么会是我弟弟的惆怅感,“你谢过莫姑娘了?”秦大少问弟弟。
“谢过了,爹也谢过她了,”秦涵说。
“谢礼送的是什么?”秦大少问。
秦涵……,他没送谢礼。
秦丰谷也没想起来谢礼的事,堂堂大将军他就没跟暗卫这一级别的人打过交道。
“我这就去找找,看送小豆儿些什么好,”秦涵说着话就跑了。
傻儿子跑了,秦丰谷坐在了床边上,搓了一把脸,看着秦泱道:“殿下说的对,你一心先把身体将养好,为父留在沧澜江这里驻防,让三儿陪你回南都去。”
秦泱一笑,只是这笑容看着很是虚弱,道:“看来父亲是相信那个莫小豆的话了。”
“我不管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她能救你,我就信她的话,”秦丰谷很是决然地道:“周冶那帮大夫除了替你正骨,其他的事只跟我说你伤得太重,他们无能为力。现在你经了小豆儿的手,高热退了,人醒了,能开口说话了,你说为父信她还是信周冶?”
看自家父亲的表情,就差破口大骂周大夫是个废物了,秦泱一阵无语。
“朝堂的形势不好,沈恒书投到瑞王那里去了,殿下刚过江时,戴之行带着几个混帐到营里来闹过一场,三儿奉命去杀,几个带兵的都杀了,戴之行跑了,”秦丰谷跟长子道:“殿下到了南都,日子一定没法儿舒坦。”
“沈恒书为什么会叛?”秦泱问。
秦丰谷道:“许是觉着我们败了,殿下给不了他要的富贵了。”
“消息传到我们这里,这事情至少发生数月之久了,”秦泱低声道:“沈恒书在那时就料定我们要败?”
秦丰谷摇头,他们忙着打仗,南都那里发生的事,他们不可能知道。
“沈恒书为人处事谨慎,”秦泱说:“输赢未定,他怎么会就下了这样的决定?更何况,这场败仗不是殿下的错,若不是殿下执意不随圣上南迁留在江北,这场仗我们会输的更惨。”
“不管是为了什么吧,”秦丰谷被儿子说得深锁了眉头,道:“殿下会把这事弄明白的,你在南都要看着三儿,别让他闯祸,也要防着张氏那些人作妖。”
“那三儿跟那个莫小豆?”秦泱问。
“殿下不放人,”秦大将军摇头,这姑娘,他傻儿子十有八九是要错过了。
秦泱想了想,道:“这还看那个小豆儿的心意,她若是愿意离开,那父亲舍了脸面去求,殿下不会不给父亲这个脸面。”
武艺什么的,秦大少不看重,他们秦家是将门,不缺提刀砍人的人,他们缺大夫,特别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到了南都,这事你替三儿作主吧,”秦大将军直接将小儿子后半生的幸福交给了大儿子,大儿子办事他放心。秦大将军也不担心大儿子看不上莫小豆是个暗卫出身,没听他大儿子也喊小豆儿了么,能让他儿子喊这么亲昵的人,五指头数得过来。
“莫小豆,小豆儿,”秦泱念一下这个名字,喃喃道:“没想到会是她救了我的命。”
“啊嚏——”
莫小豆坐在莫冬白躺着的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啊嚏,扭头莫小豆就跟莫冬白说:“有人在骂我。”
莫冬白就接不上自家妹子这话。
“小豆儿?”帐外这时传来秦涵的声音:“小豆儿你在里面吗?”
“哦,原来是这少年想我了,”莫小豆嘴里嘀咕着,从床沿上跳下来就往帐外走,边走边说:“在在在,我来了。”
“好,我等你,”秦涵喊。
躺床上的莫冬白默,他妹子放弃主子,原因是他妹子跟秦家三少爷好上了?!
“怎么了?你哥有事了?”莫小豆可不知道她大哥这会儿纠结的心情,出了帐开口就问:“你哥没事吧?”
“他没事儿,”秦涵摇头,抬手就从身后侍卫的手里拿过了一个挺大的木箱子,往莫小豆的手里一放,说:“小豆儿,这是我送你的。”
“礼物吗?”莫小豆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嗯,谢谢你救了我大哥两回,”秦涵认真道。
莫小豆看手里的木箱子,箱子挺大,掂一下,份量不算重,这份量不可能是装着金子的,也不像是装着大米白面的样子,莫小豆的心沉了沉,抬手就把木箱盖子开了。
木箱里放着几匹布料。
莫小豆想着空间里成堆的军装,名牌服饰,成捆的布料,再看看手上的木箱子,好想把这箱子扔秦涵脸上去,肿么破?
“你喜欢吗?”秦涵问低着头看箱子的莫小豆。
莫小豆抿着嘴,说实话还是就这么算了?秦涵是将军,爹是大将军,她一个暗卫奴才,全家加一起也惹不起的样子。
“你拿去做裙子,”秦涵看不见莫小豆的表情,也就不可能知道莫小豆这会儿纠结的心情,兴高采烈地跟莫小豆说:“我觉着你穿着一定漂亮!给钱太俗气,太见外,小豆你喜欢这些吗?”
不,我就俗气,我俩也不熟,求给钱啊!
莫小豆抬头,嘴角抽了几下,说:“其实我喜欢钱哎。”
“啊?”秦涵一呆,扭头就瞪一旁的侍卫,就这位跟他说,送姑娘绫罗绸缎好的!
侍卫心累,他哪儿知道这世上还有不爱绫罗绸缎的姑娘啊!这姑娘不会是当暗卫当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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