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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灾审断局完整版

中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罗得多尼是《异灾审断局》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中羽”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怪某人传授奇怪的绅士理念呢~”艾玛揶揄说。“呃……这倒是我的责任。我来试试能不能追踪到她们两个的行踪。”多尼无奈地耸耸肩。随即,往常玩世不恭的神态顿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其露出一反常态的严肃。在罗得和艾玛所感受不到的领域内,以多尼为中心,无形的气场随多尼的气息调整,而覆盖整条空旷街道。如果罗得能共享多尼的感官,必然感到震惊;多尼眼中周遭......

主角:罗得多尼   更新:2024-04-30 23: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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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得多尼的现代都市小说《异灾审断局完整版》,由网络作家“中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得多尼是《异灾审断局》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中羽”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怪某人传授奇怪的绅士理念呢~”艾玛揶揄说。“呃……这倒是我的责任。我来试试能不能追踪到她们两个的行踪。”多尼无奈地耸耸肩。随即,往常玩世不恭的神态顿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其露出一反常态的严肃。在罗得和艾玛所感受不到的领域内,以多尼为中心,无形的气场随多尼的气息调整,而覆盖整条空旷街道。如果罗得能共享多尼的感官,必然感到震惊;多尼眼中周遭......

《异灾审断局完整版》精彩片段


爱丝特将手电灯光对准突然出现的黑影,依稀可见那道影子的轮廓。

身材不高,形躯佝偻、双膝微屈,两臂一直垂到膝盖,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猿猴,又似垂垂暮已的小老头。

强烈的光照刺激到了那道黑影,它全身炸起寸短的鬣毛,发出低沉且沙哑的“呃呃”吼叫,转身朝街拐角逃离。

爱丝特左手拿着手电,右手紧握短棍,一马当先循着黑影逃跑的方向追去。

温妤本想阻止,但“等”字出口时,爱丝特已经朝向街角左转,于是温妤紧步追赶;两个女孩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们……确定要追吗……”罗得有些胆怯。

多尼即刻肯定:“当然了!在我的故乡,要是放任女孩以身犯险,可是要被浸猪笼的!真正的绅士,就应该正视淋漓的鲜血,小老弟。

试想想,那位高傲冷艳的美少女队长,呀~的尖叫着扑进你的怀里,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哈欠~可是她们早就跑远了呢?”躲在最后的艾玛慵懒地提醒两人。

从他们所在地点距离街拐角才十几米而已,即使不善运动的艾玛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罗得和多尼拽着往前走,也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但当他们追至拐角处,只看到夜色下空无一物的大街,不见爱丝特和温妤的踪影。

“完了,跟丢了。”罗得和艾玛都嫌弃地冷瞥多尼。

“都怪某人传授奇怪的绅士理念呢~”艾玛揶揄说。

“呃……这倒是我的责任。我来试试能不能追踪到她们两个的行踪。”多尼无奈地耸耸肩。

随即,往常玩世不恭的神态顿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其露出一反常态的严肃。

在罗得和艾玛所感受不到的领域内,以多尼为中心,无形的气场随多尼的气息调整,而覆盖整条空旷街道。

如果罗得能共享多尼的感官,必然感到震惊;多尼眼中周遭的视野开始变得灰暗,漆黑一片的街道,连最后的光线也消散。

这和他在魔女事件中第一次使用星图能力的场景极其相似,稍有不同的是那时他寻找线索,屋中所有关于魔女的线索全部被标记高亮。

不过多尼的灰暗视线下,没有被标亮的事物,而是浮现出爱丝特和温妤的残影与她们的行动轨迹。

就像动画电影中角色的动作轨迹预设,她们的每个动作都成帧定格;能看见两人转入大街后,朝东追去。

但行动路线仅仅在东侧几米的地方就消失不见。

太阳穴强烈的胀痛打断多尼对两人离开路径的追踪,他向后微仰,倒退两步,罗得敏锐地注意到并搀扶住多尼。

“他刚刚是使用了能力吗?”罗得问艾玛。

“对呀,这就是特工的追踪技能。可以追踪至多五分钟以前任何人的踪迹,但也不是百分百成功呢~”艾玛饶有兴致地看向多尼。

本就属于白皮肤的多尼,此刻脸上毫无血色:“很奇怪,我确实追踪到她们的踪迹,理论上应该是成功的。可是,似乎有某种力量,在诱导我们……”

“呃呃——”

低沉沙哑的声音自附近响起。

罗得三个人警觉起来,躲入街角的阴影中,偷偷探出脑袋观察街上的状况。

街道两旁紧闭的家门几乎同一时间缓缓洞开。

清冷的月色照亮街区,罗得看到和刚刚他们所看见的怪异黑影几乎所差无几的影子纷纷从民居里走出来。

数以百计的佝偻背影游魂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

它们和最初逃跑的那个黑影一样,口中发出低沉沙哑的叫声,成群结队地朝东方走去,看似行动没有逻辑,实则它们似乎目标明确。

这些行走的黑影从外观上几乎没有区别,仅仅能看出轮廓上略有差异,有的稍显高大,有的略微强壮;此外周身都长着鬣毛,佝背屈膝,像一群猴狲。

“走走走,跟上去。”多尼从使用能力带来的副作用下渐渐恢复,开始跃跃欲试。

“不会吧?那些家伙一看就来者不善,万一被发现了很危险……”

艾玛疯狂点头,对罗得的意见表示赞同;一个是怂,一个是懒。

“你们确定?”多尼开始颜艺恐吓,“你们一个不知道什么鬼能力,另外一个是危险发型占卜师大姐姐。都不曾经过战斗训练,万一碰到了什么,嘿嘿嘿嘿。”

“这么一想那确实挺危险呢~”艾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说服了,轻轻拍手,“那好吧~”

“啊?”

“好,两票对一票,你可以下课了。不想跟着也得跟。”多尼飞快来到罗得背后,双手架住他,悄悄跟上朝东侧的山丘游行的队伍。

艾玛跟在最后面,她还是慵懒困倦的模样,但步伐轻的像猫;而护在她前面的两个人,模仿那些黑影的动作,像两只求偶的黑猩猩,笨拙地蹲行。

浩荡的队伍向东而行,越往东,建筑越少,直到来到一片空地,周围看不到任何建筑居所;在数百“人”结成的队伍前方,是次第向上的山路石阶。

为首的怪影在最下层的石阶前驻足,虔诚的朝山路下跪,叩头长拜;接着其他的黑影纷纷效仿,山呼海啸般下跪叩拜。

罗得、多尼和艾玛也跟着有样学样。

这些人猿似的影子如同虔笃的苦行僧,一步一拜,两步一叩,缓缓朝山顶攀登。

罗得三个人悄无声息地跟在浩浩大队的最末,一直等到半山腰。

在山腰伫立着一座巍峨的山门,用质地奇异的大石修砌而成;奇怪的是,一路之上夜色昏暗,但山门周围却萦绕着来历不明的冷色调光晕。

在近乎青蓝的冷光映衬下,山门显得异常森冷恐怖;山门正上方用红色的绘刻着无法辨认的符号,或许是某种文字,但罗得他们从未见过。

那些三叩九拜的黑影来到山门前,不再保持虔诚朝拜的姿态,又回到先前游魂般无意识的游走中。

前仆后继地涌入石门。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走进石门,后方的山路上并没有他们的踪影;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山门里,最后空荡的石阶上只剩下罗得、多尼和艾玛。

“他们去哪了?”罗得压低声音问。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多尼率先走向山门。

他穿门而过。

回头看去。

发现自己还在山路上,隔着石门,能看见罗得和艾玛。

罗得和艾玛面面相觑,加紧步伐跟上,两人穿门而过。

却并没有像那些怪影一样,消失在门洞中,他们依旧停留在山路上,四周静籁无声,连风都没有。

正当他们在山路中间踟蹰不前的时候,天空忽然发出阵阵沉闷的轰响。

浓重的乌云遮蔽了皎洁的月色,道道金色的雷光在云层中游弋。虽然雷声滚滚,但好在没有降雨。

“看样子这里也要下雨……”多尼皱眉。

罗得却没有反应,他静静地聆听积云中回响的雷鸣,隐约感觉雷鸣中似有不寻常。

在每次雷声渐息以后,都会出现频率和分贝极低的余响;如果不借助监测仪器捕捉声波进行分析,很难察觉。

即使凭借星图带来的特殊能力,罗得也仅仅是察觉到隐藏在雷声的异响;但这份感觉毫无证据,更倾向于天生的直觉。

声响是一刹那的,在雷鸣骤起骤息间一瞬即逝;罗得仰望咆哮的雷云,竭力地寻找隐藏在雷云中的东西。

一道凌厉的紫色霹雳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劈中距离罗得不过几米远的路边古柏,焦糊的味道弥漫在山路上。

多尼单手拎住罗得的衣领,左手揽住艾玛的腰,以一携二,朝山下狂奔;身后,道道闪电凌空直下,它像是有自我意识,追逐着三人逃跑的路径紧追不放,狂轰滥炸。

石阶在沉重的雷击下炸开,碎裂的石片飞溅,火光照亮整片后山。

罗得能感受到多尼奔跑的速度渐趋迟缓,同时携带两个成年人以高速逃跑,唯有依靠基因星图的能力提升身体机能。

多尼的基因星图天蝎座,目前已知的职阶分支有两条;但仅有多尼所属的“杀手”有一条近乎完整的职阶进化链,是守林人提供给隐秘局最初的十二条完整星轨之一。

起始星位“心宿二”的特性“神秘”能够增强调查员所有隐蔽性动作,尤其是潜行、跟踪等。

而“杀手”职阶则是直观的对“神秘”特性加强,初看起来对调查员的能力影响并不大。

然而像多尼这样成功进阶并觉醒“特工”,就可以掌握特殊技能“特工姿态”,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动作,力量和敏捷度以及身体的柔韧性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得超乎常人。

罗得和多尼在酒店被魔女困住时,多尼曾经凭借特工的能力转危为安;可是,任何能力都有利有弊。

作为对短暂爆发力提升的代价,对体力的损耗空前绝后,尤其是这样长途的奔跑,几乎每秒都在抽空多尼的体力。

多尼的气息越来越沉重,身后金色的雷光已经追近。

仅仅是瞬息的停顿,雷火就在他们三人的脚下炸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多尼连同罗得和艾玛被剧烈的冲击推落石阶向下滚去。

……

晨风舒爽,雀啼清灵。

罗得睡眼惺忪地起床,愈发清晰的酸痛贯穿四肢百骸,打散了犹然疲惫的困意。

他检视自己的手臂、两腿上裹缠着的绷带,并且借手机的前摄模式能看到自己的额头和脸部也打着止血纱布和绷带,有些地方还在渗血。

记忆片段开始不停闪回,漆黑的街道、诡异的怪物……只记得昨晚他们尾随数百怪影组成的大队,走向后山。

当他们来到山门,那些怪影一一消失,随后天空乌云满布、雷鸣电闪,阵阵雷击像是有意识在追逐他们。

一开始凭借多尼的能力,他们还能侥幸逃离,但不善长时间使用能力的多尼渐渐体力不支,随后一道闪雷降在他们脚下,三人都滚下阶梯。

罗得滚落的过程中,额头磕在石阶上,意识顿时变得模糊;只有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扛起来。

“啊哦,原来还活着呢。”

有人推开罗得房间的屋门,端着米粥、咸菜和油条走进来,大大咧咧地在罗得床边的木椅上坐下。

用嫌弃和遗憾的语气抱怨两句以后,开始吃早饭。

爱丝特旁若无人地吃掉两根小油条和一整盘咸萝卜丝。

虽然多尼、爱丝特和安德烈都是外国人,但在饮食起居方面出人意料地入乡随俗;尤其是多尼,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有辨识度的浅色卷发和蓝眼睛,早餐喝豆汁吃鸡蛋灌饼、午餐炸酱面的饮食风格,简直比老北京还老北京。

初到上阳镇,罗得还会担心爱丝特和安德烈会不会强人所难,点一份牛排或者意面;但幸好即使大米白面,两人也吃的津津有味。

除了无关紧要的想法外,罗得又想到昨晚外出调查,爱丝特和温妤的突然失踪,现在其中一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面前吃早餐。

“瞪着我干嘛?”爱丝特不紧不慢地喝完小米粥,空碗空碟摞在一起,连同餐盘放在旁边用竹子拼接成的梳妆柜上。

罗得端详爱丝特的神情,至少一如既往的傲娇态度货真价实:“你和队长都没事吗?”

爱丝特眉峰上挑,“哈?”了一声;凑过去掐住罗得的脸颊,拉扯伤口的疼痛令他龇牙咧嘴。

“看看你们三个的模样?应该问这个问题的是我们才对。”

经典的傲娇关心方式,嘴上毒舌,实则心里很着急。

大概他跟爱丝特真的算是和好了,罗得喜不自胜地笑了。

爱丝特嫌弃地咂嘴:“什么啊,笑的真恶心。”

“多尼和艾玛怎么样?”罗得看到自己身上的伤,想到另外两人,尤其是多尼。

“反正都比你强。连艾玛平时像乌龟一样,窝在那里从来不动的家伙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虽然那个德国佬也伤得不轻,但现在都已经健步如飞了。

只有你昏睡不醒,刚才我们在商量你的后事问题,大家已经准备向审断局申报丧葬抚恤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听起来有这么严重?

“啥?我到底睡了多久……”

“整整十个小时。”爱丝特一脸严肃地回答。

“……那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你们审断局的调查员重伤观察期都这么短?十小时就开始准备后事了?”

“切,脑震荡而已,大惊小怪的。”爱丝特嘟哝。

“而已什么而已啊!对普通人来说,脑震荡很严重了好吗!我感觉我现在不舒服,头晕恶心。”

爱丝特抱起床边的衣服拽在罗得脸上:“你那是心理作用,找茬是不是?

你不是觉醒新星图的潜力股么?别把自己当林黛玉,快点穿衣服,大家都在队长房间等你!”

“你快点,时间很紧。”爱丝特反复叮嘱后,摔门出去。

罗得心说,时间紧你还悠哉悠哉吃早餐……然后抓起上衣,小心翼翼地穿衣整装。

艰难地穿好衣服,罗得出门锁好房门以后,朝温妤的房间走去;路上罗得向下望了一眼天井,熊方夫妇都没在院子里,整个大宅寂静无声。

敲敲门。

得到“请进”的回应以后,罗得推门而入;房间里温妤坐在C位,旁边是艾玛,她正像懒床的猫,趴在温妤的怀里。

另外一边的矮凳坐着多尼,身上的绷带不比罗得少;而且罗得还注意到多尼左臂绷带的缝隙下,皮肤被灼伤。

屋子里,仍旧缺一个人。

安德烈。

他一夜都没回来。

见到罗得平安无事的进门,温妤的肩颈出现短暂松垮的幅度,指向房间的长椅:“罗得,爱丝特,坐吧,我们开始。”

看罗得一瘸一拐的落座,爱丝特坐在旁边,温妤开门见山说出第一件事:“安德烈还没回来。”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连熊方妻子都发现他们最初来的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五个;昨天半夜,两个女生扶着遍体鳞伤的三人回来时,还询问了一番。

虽然心里对没能找回丈夫感到失望,可人家为了帮自己,丢的丢、伤的伤,还能抱怨什么呢?

好在当时熊方妻子并没察觉安德烈其实早就离开,潜意识地认为他们是在寻找熊方的途中失散。

安德烈傍晚跟着熊方离开,直到早上还没回来。

那也意味着……

“也就是说,熊方大叔也?”

“对,熊方也没回来……”

“熊大婶一夜都没睡,我早上起床练拳的时候还听见她在院子里抽泣。”爱丝特叹气。

罗得心想,你一个十几岁的小萝莉,起那么早就为练拳?!

温妤没有停留在安德烈和熊方下落这个话题上,而是很快转移到第二个情报议题上:“你们怎么伤成这样?昨晚是遇见了什么?”

“队长,你真没良心。我们伤成这样都是为了找你们啊。”多尼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飙戏,“你们一转角就不见了,我们只好跟着那群怪物去后山,结果它们突然消失,天上雷鸣电闪,我们就被天降正义了,呜呜。”

“什么跟什么,完全听不懂。”爱丝特不满地说,“你别什么都甩锅给我们,要说的话,当时我们还以为你们三个临阵脱逃了。”

“哪有!明明是你们俩跑的太快!”多尼和爱丝特互相瞪眼较劲。

这时温妤把目光递向罗得。

罗得挠了挠脸颊,在腹中梳理了一遍昨晚的经历,井然有序地补充:“昨天队长和爱丝特你们追着那个怪影离开,我们就马上跟上了。”

“但是一道街拐角,就看不见你们了。多尼还试着追踪你们,却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时候,我们就看见街道两边的民居和店铺的大门全都打开了,许多差不多的怪影从门里面走出来。

它们成群结队往东边的山路走去,我们想,或许你们也是追着怪影去了后山,所以暗中跟随。

但是,到了山门那里;这些怪影涌入山门后,便踪影皆无。

我们以为那可能是什么扭曲空间之类的,可是跟过去发现我们还是在山路上。

就在我们不明情况的时候,天空突然打起雷。

而且那些厉雷好像有意识似的,追着我们劈,我们一路逃跑;但是最后体力不支,被雷击中,从山路上滚了下去。”

讲述完后,确认没有需要补充的,罗得点点头:“大概就这样。”

温妤看向正在被爱丝特蹂躏的多尼,多尼连连点头。

“也许真的有那种别人看不见的异空间。”温妤思索之余揣摩道,“昨天我和小爱追过去以后,确实都感觉到一瞬间的异样;但当时没发现异常,所以没放在心上。”

“我们追着怪影一直到后山的公墓,发现那里的坟墓全都被挖开。”

“是盗墓贼?可是谁会跑到这种地方盗墓……”罗得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但那些坟墓里的棺材和陪葬品都在。”温妤摇头。

爱丝特用阴森的语气说:“只有尸体不见了——”

“这不是讲鬼故事的场合吧。”

温妤又摇头:“不,小爱说的是事实。坟墓里的尸体全都不见了,那些棺材都是打开的。”

“啊?”罗得和多尼面面相觑。

温妤又问罗得:“你和卢明是大学室友对吧?你对他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戳到了罗得的痛点,对卢明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只知道他是重组家庭,后爸很有钱。他鲜有对我们提起家里的事,而且他似乎对自己的家庭情况很介意。”

“那是因为他父亲做了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

“啊?你怎么知道的?”

温妤从身后托出一套破旧的衣物,这套衣服看起来十分陈旧,甚至有点像从土里刨出来的,还有一些细土残留;衣物上留有浓重的腐臭味,拿出来的时候,爱丝特和多尼都捂鼻子。

艾玛像被惊醒的猫,唔唔着睁开眼睛,闪到很远。

“这是我和小爱在空墓里找到的,准确说是我们之前遇见的那具被称作‘老卢’的腐尸沉眠之地。”

温妤解开叠放的衣物,里面包裹着牛皮封面的日记本和一张工作证。

工作证与日记本的纸张年深日久都已经泛黄、变脆;但好在埋藏的日期不长,所以字迹清晰可辨。

工作证里粘着老卢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戴着眼镜,笑容亲和,看起来斯文有礼。

下面写这个他的姓名、日期和毕业院校等等信息。

姓名:卢宇文

生日:1970年9月7日

毕业院校:华东师大

专业是历史系。

居然和自己还有卢明是同一学校的!

罗得翻阅日记本,这个笔记本毫无疑问是卢宇文亲笔书写;但并不是完全记录他每天的生活,粗略阅读一遍后。

罗得确认了。

与其说这是笔记本,倒不如说,这是一份考古记录。

一份,记录了秘密……与鲜血的考古笔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如是写着:我对不起他们,我将受到终生诅咒,这是……

我亲手杀死恩师的代价。


列昂尼德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细细品味着茶叶弥散在温水中的甘甜,叶绿色的水面下,嫩尖和叶杆打着圈。

他用余光瞥见龙有悔领着罗得走出卧室,两个人神清气爽,喜上眉梢。

温妤和爱丝特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离开厨房,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你们两个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会在房间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噫~”爱丝特一脸嫌弃。

“我们才进去几分钟,这点时间能干嘛!不要误导广大读者朋友,谢谢!”

“不是说三秒真男人嘛?”

“……好了,我觉得我们先吃饭比较好。”罗得叫醒深眠的艾玛。

落地浦东后,他们也只吃了一顿饱饭;先是被带到警局审问一通,又是和不知来历的人上演追车戏码。

看到满桌佳肴,不禁食指大动。

唯独温妤,直到碗里米饭冷掉,也没动过筷子。

诸葛貅死后,她总是无精打采,即使艾玛和爱丝特轮流劝慰,还是收效甚微。

席间多尼几次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温妤看都不看他。

“温妤。”

桌子上杯盘狼藉,残羹剩饭都被几个饿狼一扫而空;爱丝特拽着艾玛和安德烈帮忙刷盘洗碗。

罗得被多尼拖出去勘察周围,确认那两个围堵温妤和爱丝特的神秘来客没有追来,顺便相互讨论一下目前已知的情报和接下来的任务。

温妤陷入低沉情绪中,除了沉默寡言的安德烈,他成为队伍仅有的主心骨。

餐桌前,只剩下列昂尼德和龙有悔对面而坐;后者点燃一根香烟,忘我地抽着。

温妤听见列昂尼德叫到自己的名字,回望教官。

“你回去吧,这个任务,你就不必参加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教官。”温妤蹙眉,脸上隐有怒意,“我是见习七组的队长,我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并且,你还想替诸葛貅报仇对吧?”列昂尼德目光如炬,温妤不敢和他对视,“当一名战士,失却战意,他便不再是战士。”

“我并没有失却战意,教官。没人比此时的我更想……”

“仇恨可以成为你的动力,但绝不能成为你的目标,记住这句话。这是我给你上的一堂实践课。

作为领袖,被仇恨蒙蔽双眼,只会贻害全军。”

温妤眼眶先是通红,然后湿润,她双手藏在桌下,仅仅抓着盖在腿上的短裙,肩膀不住地颤抖。

龙有悔把烟头戳进烟灰缸里,掐灭了火星:“行了行了,看出来你真不会哄小姑娘了,钢铁直男。

一副训斥的口气,都把人家弄哭了。”

“我在教我的学生,不需外人嚼舌。”列昂尼德冷冷地瞥了龙有悔一眼。

“也只有燕子那丫头还有你那群朋友能受得了你这种脾气,她居然还觉得很酷,天知道你这货多难相处。”

龙有悔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椅背上,侧腰看向温妤:“小丫头,我倒是很赞成这个冷面鬼说的,你确实需要休息休息。”

“我……”温妤轻咬着嘴唇,想申辩,却又无从讲起。

“对抗异灾不是儿戏。那不是你冲上去喊着‘还我情郎命来!’就能干掉的怪物。

你,我,还有这货,以及像你我这样的调查员们,都曾经为了捍卫自己生存之地,失去至亲。

你会难过,会沮丧,会悲伤,这都是人之常情。

但,你也要想清楚,自己为何而战。

你可以为了复仇而战,但不能因此变得鲁莽。

我们背负着逝者的寄托,生者的希望前行,是为了能替那些无法继续活下去的人们看到,他们所期望的未来。

而不是,跟他们黄泉作伴。”

龙有悔起身,拍拍温妤的肩:“我很理解你,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想通的。

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

我想,你的朋友们也会愿意等着你。”

说完,他走进卧室。卧室里传来叮咣翻找东西的声音,不多时,又听见龙有悔在喊:“小虎,你还记得小鹿儿的电话是多少嘛?”

厨房里正跟爱丝特和安德烈一起整理厨具的尾火虎,重重叹气:“二哥,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说着他摸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通电话。

龙有悔出来接过手机,顺手拍了尾火虎一巴掌:“混小子,说得好像我老爹似的。”

电话拨通,对面是个很有活力的少女的声音:“喂~是小虎哥嘛,怎么啦?”

龙有悔说:“是我,你二哥。”

“什么嘛,原来是二哥啊……”女孩一副沮丧的语气。

“臭丫头……”龙有悔气笑了,“来一趟,我给你安排个临时室友。”

“什么啊,每次泡了女孩子就藏我家。”

“你别乱说啊,被上面的听见以为我生活不检点,可是要丢帽子的。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养着你们,我容易吗!”

电话里女生嘟嘟囔囔抱怨他啰嗦,回答“知道啦”以后,电话挂断。

十几分钟后,楼道里传来跑步声,有人敲门。

龙有悔刚开门,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便钻进来,她穿着长衫T恤和七分裤,脚上踩着一双牛排长靴,一看就是那种紧追潮流的年轻小姑娘。

岁数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正值花季。

在她的衣角、裤腿和靴子上都印着九色鹿图案,发卡是可爱的梅花小鹿。

“你们好呀。”

“介绍一下,”龙有悔指着女孩,“张月鹿,二十八宿之一,是新人。”

“呀吼~”

“这位,前象限第九集合的攻坚手,我跟你提过。现在是异灾审断局的教官,列昂尼德。”

女孩听到龙有悔的引荐,眼睛里放星星:“哇哦!偶像!姐夫!我终于见到你了诶!”

“姐夫?!”

连厨房里的几位都听见了,齐刷刷跑出来看戏,安德烈站在最后,他个子高,一副不屑看热闹,又偷偷观察的样子。

“哦对了,我忘记说了。小鹿儿是燕子的义妹,以前她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

龙有悔一脸坏相,列昂尼德怀疑他是故意的:“这位就是你的临时室友,她叫温妤。”

“哦!!我知道,我知道。见习七组的队长对吧!真人比录像里漂亮多了呢!”

好像比起列昂尼德,温妤等人的知名度更高:“我有看你们的任务录像哦。

那个波涛汹涌看起来睡不醒的女孩子就是艾玛对吧!

大高个是安德烈。

还有你,叫……爱丝特对吧!胸前一马平川的,我记得我记得!”

爱丝特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受到了侮辱……

“臭丫头,你是要打架吗!”说着,两个女生露胳膊挽袖子准备掐起来。

温妤拦下她们:“张月鹿小姐,你说你看了我们的任务录像?”

“对呀,你们现在可是我们延维塔的高人气明星。大家都特别喜欢你们,尤其是你,很多女孩子把你当偶像呢!”

“亢金龙,我需要一个解释。”列昂尼德看向龙有悔。

“你别看我,又不是我干的。这件事要问塔主咯,他开设的实况转播,传输录像的是一个不知名的账号。

代号‘腾蛇’,只有塔主知道他的身份。”

“我会把这件事上报隐秘局的。”列昂尼德豁然起身,“这段时间,温妤你就跟着张月鹿好好反思反思。其他人,别浪费时间,现在立刻出发。”

“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我们的开锁人咯。”

列昂尼德拉开门,见多尼和罗得正站在门外。

下午14:54

罗得等人在龙有悔所住小区门外,和列昂尼德分别。

“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调查并找到浦东最老的地方,根据提示目标应该住在那里。

他可能跟东周时期的制造业大师鲁班有关。

这是我们已知的两条线索。”

多尼和队友们分享了一下知识。

“我们该从哪里找起?”爱丝特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我们有占卜师在啊,可以找出大概方向。”

“那你们可能要白费劲了哦?”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吓了正在讨论任务目标的七组五人一跳。

张月鹿领着温妤凑到他们身边,前卫的少女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一看你们就不会用占卜术,占卜最灵验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说完,她拽着温妤,蹦蹦跳跳地走了。

总是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仿佛永远睡不醒的艾玛忽然精神焕发似的,眼睛稍有地睁大,有光在她眼中流转,张月鹿的话令她茅塞顿开。

“看来我们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了。”

多尼招呼一辆出租车,五个人回到一开始住宿的酒店。艾玛回到房间后便闭门不出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过去。

艾玛还是闭门不出。

罗得有些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出事也是好事,张月鹿的话令她开窍了,看到刚刚艾玛眼睛里六芒星的光芒了没?是像水一样流动的,这是职阶提升的征兆。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要怎么提升职阶嘛,这种事很难说。

它就像你们的武侠小说里,参透武功一样,只有彻底理解并融会贯通你所学习的东西,才能蜕变。

有时候要十年八年的体悟,有时候只需要抓住一瞬间的灵感。”

聊天的功夫,门缝里飞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具体位置是附近的公园,体貌特征表明他们要找的目标是为老人,但这不是任务的最终目标,只是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让她睡会吧,我们出发。”多尼率先下楼,跟前台柜员问了一遍地点。

他们来到艾玛指出的公园。

现在是下午三天,公园里人不多,成年人在上班,小孩子在上学。

只有几个老人,四五个围成一桌,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

罗得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位老者,他正坐在石桌前和其他老人下象棋,己方占尽优势,杀得对面黑子丢盔弃甲。

老者红方这面,倾巢而出,渡过楚河汉界三面围城。

“大爷,我想问您几个问题。”罗得凑上去。

老人专心致志地下棋,视若无睹。

对面的老爷子开始言语相激:“年轻人问你事情呢,你要是不回答,那真是为老不尊。”

老者重重地哼:“我才不上你当,一分神,我就输了。”

“这种局势,我哪有翻盘的余地。”

说着,他反把靠近的红车吃掉。

“老奸巨猾。”老者笑。

尽管黑子试着反扑,但大势已去,最后红方还是轻易将军。

黑子一方的老人笑着起身:“不玩了不玩了,总是赢不了,没意思。”

“再来一盘?”

老者试图挽留,但对方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

像是赌气似的,老者一一把棋子归位,准备离开。

多尼连忙拦住:“拜托了,老人家,我们就想问点问题,问完就走!”

老人瞧瞧他们,伸出三根手指:“三局,你们赢一局,我就回答任何问题。”

“可以。”

多尼第一个出阵。然而,他对棋的了解仅限于五子棋和国际象棋,而且是幼儿园水平。

败阵以后,老人一副“就这”的神情。

第二个是罗得。

小时候,他跟爷爷下过几次棋,可是从来没赢过,在爷爷眼里他一直都是臭棋篓子。

凭经验坚持了十几分钟,最终以吃掉两子的战绩被老人直接拿将。

“高个子的,要不你来试试?”

老者意犹未尽地看向安德烈。

“我从没玩过。”安德烈有些为难,但还是坐下来了。

“很简单,我来教你。”大致教了一遍安德烈基础规则。

棋局开始。

多尼和罗得在旁就谁能赢开赌,然后就谁赌老爷子赢展开激烈的辩论。

这场博弈一直持续到傍晚,期间爱丝特几次都像把老头绑走,都被罗得和多尼拦下来了。

老人盯着棋盘陷入长考。

而安德烈坐在那里,静的像一尊铁佛,不动如山。

明明安德烈是第一次玩,可是却像一名合格的棋手,脸上毫无情绪起伏,令人看不清心中所想,每一步都杀伐果断。

两个人下了两个小时,竟然最后势均力敌,都只剩下一将。

老人无可奈何地推掉棋盘:“平手了平手了,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是新手,但天赋奇高。这么算,是我输了。

你们想问啥?”

“我们想知道,整个浦东还有哪里是没有经过重建,最老的街区?”多尼问。

老人思索片刻,回答:“浦东以前沦为洋人租界……哦,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事,我们都在这里呆好久了,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呵呵,好吧。以前浦东是洋人租界,很多地方经过洋人改建,和炮火洗礼,变得面部全非了。

十里洋场,纸醉金迷。

我也是听我祖辈说起,浦东本是个小小渔村。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因为不堪其扰,所以去了一个没有繁杂喧闹的地方。

据说那里叫鲛人礁,一般人是到不了的。

虽然我一直觉得是个故事而已,不过你要问如今浦东还有哪里保持着最初的样子,那应该是没了,除了传说中的鲛人礁。”

“那您知道怎么去鲛人礁吗?”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去过,那都是人编的。以前也有来浦东玩的孩子,他们就喜欢听鲛人礁的故事。

说是龙珠和月影重合时,鲛人礁就会出现。

哦对了,说起来,今天正好是月半。”

“感谢您啦!”

目送老者离开,七组四人面面相觑。

“月半,所以说今天是月圆。那龙珠说的什么?”众人陷入沉思。

只有安德烈看向远方,那里耸立着东方明珠电视塔:“塔。”

“所以,明珠就是龙珠的意思?”

太阳一点点西垂。

月色高升。

罗得下拉帽檐。

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四个鬼鬼祟祟的人混入东方明珠电视塔,乘电梯直上塔顶。

明月高悬,月光照在塔顶的尖端。

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海面上,一道光线折射在海上。

一条不为人所见的道路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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