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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品文

陶陶陶桃子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陶陶陶桃子吖”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苏绵绵金海英,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与淮直起身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带路。苏绵绵朝他伸手。谢与淮疑惑地望她。“把东西先给我。”“回了谢家就把钱给你。”“我说的是解药。”“你得先把我带回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不认账。”苏绵绵愤恨地收回手,走的又快又急,全然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谢与淮悠悠跟上。他......

主角:苏绵绵金海英   更新:2024-08-01 22: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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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金海英的现代都市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品文》,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陶陶陶桃子吖”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苏绵绵金海英,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与淮直起身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带路。苏绵绵朝他伸手。谢与淮疑惑地望她。“把东西先给我。”“回了谢家就把钱给你。”“我说的是解药。”“你得先把我带回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不认账。”苏绵绵愤恨地收回手,走的又快又急,全然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谢与淮悠悠跟上。他......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品文》精彩片段


谢与淮满不在乎地望向别处,借着余光去打量苏绵绵。

小姑娘气得不轻,眼睛都红了,像是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兔子。

僵持了许久,少女终于出声:“你去我家干嘛?”

“住呗。”

“我家就两个房间。”

“你和你奶奶睡,我睡一个。”

“谢少爷如今落魄到这种境地了?”

“是啊。”

谢与淮随意地应着。

意识到苏绵绵态度的改变,他漆黑的眼眸毫不回避地打量着眼前娇小的少女。

“你要住多久?”

“最多三个星期。”

苏绵绵咬唇,恨自己没用的善良造成了今日的恶果。

“去了我家,你得睡地上。”

谢与淮稀奇地看了一眼苏绵绵:“你愿意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

“我不愿意。我和奶奶一起睡,你得交租金。”

“可以。三个星期,三十万,够吗?”

苏绵绵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艰难地点头,算是应了。

谢与淮直起身子,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带路。

苏绵绵朝他伸手。

谢与淮疑惑地望她。

“把东西先给我。”

“回了谢家就把钱给你。”

“我说的是解药。”

“你得先把我带回家,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不认账。”

苏绵绵愤恨地收回手,走的又快又急,全然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谢与淮悠悠跟上。

他腿很长,跟在少女身后,不急不躁。

两人一路无言。

苏绵绵开门,屋里是黑的,没人。

苏曼今天休息,买菜还没回。

谢与淮站在门口,一眼望到了客厅里的床。

屋子很小,破破烂烂的,墙皮大块大块脱落,暴露出水泥灰暗的颜色。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客厅苏绵绵平时学习的位置,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转不停。

苏绵绵有些着急:“解药呢?”

谢与淮慢条斯理地拿出白色小药片。

苏绵绵接过,心一横,一口咽了下去。

谢与淮打量了许久:“这就是你房间啊?”

“你要是嫌弃,你就出去。”

“我一个亡命之徒,哪里有嫌弃的权利。”

苏绵绵懒得理他,用眼神示意让他让位。

谢与淮巍然不动:“我交了租金的。”

“你只交了床的租金。”

谢与淮微皱眉:“桌子租金要多少?”

苏绵绵从书包里拿出化学课本和草稿纸。

“桌子不租,我要在这里学习。”

谢与淮还是让了,起身坐在苏绵绵的床上。

床很软,被子是带有蕾丝花边的粉色,洋溢着熟悉的茉莉花香。

苏绵绵进入学习的状态很快。

谢与淮脸色惨白,肚子饿的难受。

他拿起靠在床头柜的晾衣杆去戳她。

“苏绵绵,包饭,多少钱?”

苏绵绵撇头,自以为凶狠地瞪着他:“你还能回谢家吗?”

谢与淮慵懒地靠在硬邦邦的床头,修长的手指捞起被子将自己裹紧。

“你怕我不给钱?”

他昨夜宿在四人旁边的房间,被冻了一宿。现在头发晕,浑身滚烫。

苏绵绵反问:“不然呢?”

浓郁的茉莉花香荡漾,谢与淮抿唇,又将被褥撇到一边。

他眸色微暗:“我活了,所以我赢了。”

苏绵绵隐隐明白了什么。

在这场父子局的厮杀中,更像是老牌豪门为继承人精心准备的一场考验。

她噤声,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谢与淮挑眉,拿着晾衣杆继续戳她背:“包饭,多少钱?”

苏绵绵忽地站起来,从他手中抢过晾衣杆,放回原处。

她居高临下地看他,下巴微抬:“三百五十万。”

三百五十万,是谢与淮要求她签谅解书时提出来的补偿。

三百五十万,也可以是谢与淮三个星期的饭钱。


“像她这样喜欢到处发骚的小贱人,要不把她扒光衣服锁在后门吧?”

金海英笑的恶毒。

她期待着少女眼流露出的恐惧,最好要看到她就发抖才好。

谢予怀没什么反应。

这样类似的事情,她在初中经历的太多了。

她闭上眼睛,鲜血从额头流至脸颊旁,最后滴落在地上。

校服裙摆散开,阳光下,她脆弱圣洁的像一只被拉下神坛的天使。

韩嘉熙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谢予怀仍旧这么漂亮。

她咬牙切齿:“这女的现在连反抗都不反抗了。”

朴宝珍无所谓耸肩:“说不定是享受呢。”

“也对,像这样的小骚货,说不定巴不得大家都来看她的身体。”

韩嘉熙走上前,撕扯着少女的校服上衣。

第一个扣子崩开,粉色的胸衣裸露出来。

“韩嘉熙,你住手!我把苏绵绵喊来了。”

许秀清发颤的声音回荡在教学楼。

韩嘉熙猛地抬头,恰巧对上了苏绵绵阴鸷的黑瞳。

她收回手,吓得跌坐在地上。

谢予怀缓缓睁开双眼,苏绵绵在血色中憔悴了很多。

站在苏绵绵旁边的小姑娘矮矮的,甚至还不到少年的胸口。

她哭得眼睛红肿,明明那么胆小怯懦,却愿意为了她冲出去。

真的很傻。

靠近她,能有什么好结果?

“谢,苏绵绵,你回来了。”

金海英舌头打结,浑身不自觉颤抖。

韩嘉熙跌跌撞撞爬起来,躲在朴宝珍身后。

苏绵绵眼中布满红血丝,手背上攀爬着蜿蜒的鞭痕。

他没理三人帮,一步一步走向谢予怀。

他停在少女身边,蹲下身。

苏绵绵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三人哆嗦着试图小碎步离开。

下一秒,苏绵绵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谢予怀的头发。

他轻飘飘地拎起,将她破开的头狠狠地砸向后门。

鲜血淌出,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许秀清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绵绵。

她小手颤抖,推开苏绵绵:“你做什么?绵绵不是小偷啊。”

“滚开。”

苏绵绵将许秀清推搡在地。

谢予怀竭力地转身和苏绵绵对视,鲜血彻底模糊了她的双目。

她疼的全身麻木,眼中的一切都是颠倒的。

“不是我举报的。”

“我知道。”

“谢远找我,我没应。”

“我知道。”

“我也没找过谢远。”

“我知道。”

谢予怀答一句,苏绵绵应一句。

谢予怀无力启唇,想问为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他当初霸凌她,也没有任何缘由。

只是因为想,所以就这么做了。

“你没那个本事有老爷子的联系方式,还把谢远的卡片丢了,做的确实不错。但是,谢予怀啊,你给我带来了麻烦。我所有的计划,差一点,差一点就因为你这个人,全部都毁了。”

谢予怀觉得苏绵绵有病。

如果他当初不发疯来欺负她,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苏绵绵凑近谢予怀的耳畔,轻声说:“像你这样碍事的人就该杀掉。”

“随便。”

“但是杀掉你太简单了,还是折磨你才有意思,比如你的奶奶?”

少年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予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恶魔。

她忍住泪意,恨不得啖其血肉:“苏绵绵,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苏绵绵掐住少女的下巴,一字一顿说道:“我本来就在地狱。”

他起身,直接回了教室。

金海英三人爆发出哄笑声。

“金姐,瞧我说什么,苏绵绵怎么可能会护着她,甚至比我们还要恨她啊。”

韩嘉熙从朴宝珍身后走出,又换上了那副目空一切的嘴脸:“真是个笑话。

“谁说不是呢。”

朴宝珍走上前,双手继续扒拉着谢予怀的衣领。

许秀清冲过来扑倒在地。

她推开朴宝珍,小手环住少女的腰。

“你们做什么?绵绵在流血,你们是想让她死么?她必须得去医院包扎伤口。”

“哟,原来不是小结巴啊。”

金海英稀奇地看了许秀清一眼。

朴宝珍撞到头,疼的发麻:“许秀清,你是想和四星集团做对吗?你信不信我们连同你一起给毁了?”

许秀清浑身颤抖,但仍旧死死地护着怀中流血不止的少女。

手心里的温度越来越冰冷,她胸腔中生出无限勇气,冲着朴宝珍嘶吼:

“四星集团?四星集团是李家的,金伯父也只不过是给四星集团打工而已。你们觉得四星集团会为了你们这群打工仔草菅人命?还是说只是因为我护着我的朋友,所以你们就想让你们的父母,来针对我父亲?你们要是想这么做,那大可以放马过来。我看你们的父母会不会因为你们的无理取闹而合力去针对我的父亲。”

朴宝珍气得干瞪眼珠子,抬手作势就要打许秀清。

金海英抿唇,拦住了气势冲冲的朴宝珍。

她的父亲不可能为了学校的这些事情而和许华z国作对。

许华z国手握金矿资源,前些年买下的另一块地在前几天发现含有丰富的石油能源。

纵然嘴上说着许家是暴发户,但都不可避免地要和许家做生意,甚至时常还要和她们家打点打点。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动许秀清的原因。

许家和政界没有来往,但许家背后站着的是无数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稀缺的资源永远会被资本疯狂追逐。

“金姐,你拦着我做什么?”

“别发疯,出了人命,我们谁也承担不起。你是想进去蹲大牢吗?”

金海英装出包容的模样,拉着朴宝珍退让一步,心里却连带着许秀清一起嫉恨。

韩嘉熙微启唇,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许秀清艰难地搀扶起谢予怀。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楼梯口,鲜红的血液流淌一地血珠。

消失许久的班主任老师恰巧出现。

“秀清啊,我和你一起带着苏同学去医务室吧。”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叫黄曦。

他眼中含着歉意,扶着谢予怀的胳膊,带着二人去了医务室。

伤口很深,医务室每天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值班。

贵族学校的校医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

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博士,临床经验丰富。

她扫了一眼谢予怀,眉头微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这是要留疤的。”

黄曦心虚地别开眼,许秀清焦急出声:“医生,这情况严重吗?”

“需要缝线,你们先出去。”

许秀清退到门口。

黄曦擦了擦汗,又一脸严肃:“秀清,你就在这里守着谢予怀同学,有什么情况就和老师汇报知道吗?老师先回去开班会。”

许秀清攥着自己的衣角,心虽然紧张地“怦怦”乱跳,但仍旧直视着黄曦的双眼:“老师,绵绵她不是小偷。”

黄曦别过头看天:“但是本子就是在谢予怀同学桌上发现的。谢予怀偷了东西,金海英打了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医药费,学校也会承担的。”

许秀清的三观被击碎。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每天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风度翩翩的老师,此时此刻歪曲事实的模样。

“老师,教室里面有监控,这个是可以查证的。”

黄曦忽然转过身,指着不依不饶地小姑娘怒斥:

“许秀清,你不要无理取闹。这几天学校的监控都坏了,怎么查的清楚?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你非要闹得不可开交吗?人家谢予怀同学都不在乎,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就这么想破坏班级团结吗?行了,老师真的要回去上课了。”

还不等许秀清开口,黄曦已经走了。

许秀清站在医务室的门口,明明阳光明媚,却总觉得天是黑的,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校园欺凌的恐怖。

之前听信班上其他同学的言论,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谢予怀肯定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会被针对。

甚至回家时,她还和父母提及过此事。

她当时还说:“怎么可能有人从初二到大四会被班上所有人排挤呢?而且为什么不霸凌别人,只霸凌谢予怀呢?”

父母狠狠地批评了她,当时还觉得委屈,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霸凌就是霸凌者的问题。

校园霸凌是一个没有逻辑的事情,霸凌者们的针对是一个随机发生的事情。

因为没有谢予怀,也会有别人成为受害者。

这是不可预防的,等同于一场飞来横祸。

人们习惯于从霸凌者身上找优点,从被霸凌者身上找缺点。

但人总是有优缺点,而当初的她,也因为胆怯和懦弱成为了沉默者的大多数。

手术结束的很快,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脱下白大褂、摘下手套去食堂给两人打饭。

许秀清冲了进去。

病床上,少女面色煞白,头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在望见许秀清的一刹那,谢予怀眼眶微红:“你也会被针对的。”

她头疼的厉害,想到孙伊人的遭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千古大罪人。

“没有你,下一个、下下一个或者下下下一个也是我。她们就是享受这样欺负别人的快感。绵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们打的头破血流。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冷血旁观,那我和没有感情的牲畜有什么分别?人之所以被称作为人,是因为有感情明是非。”

许秀清满眼疼惜,小手捂住谢予怀冰冷的右手。

谢予怀想哭,生生忍住没有落泪。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许秀清的靠近。

两人已经绑到一起了。

甚至,她可能把李浩也拖下水了。

人在黑暗里待久了,也是会祈祷一丝光能照进来的。

曾经唯一救赎她的那抹光是秦淮,现在又多了许秀清和李浩。

校医给两人带了盒饭。

许秀清霸占了唯一的小桌子,谢予怀坐在床上吃。

她拿起手机,新消息记录多了99+。

想到秦淮,她慌忙解锁手机,点进聊天框。

【糖糖,我好想你。】

【糖糖现在是不是很忙?】

【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所以那几天才很少找你的。前些天,我甚至都摸不到手机,还是找别人借的手机。】

【糖糖,我错了。】

【理我理我。】

消息被刷屏,谢予怀忍不住笑了。

【没有,是因为我受伤就医了。】

她正欲放下手机,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我帮你打回去。】

少年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回过来,就好像一直守在手机旁边等待着她的回音。

【没有,只是摔了一跤。】

【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带人打回去。】

【你这么暴力哇。】

苏绵绵坐在教室里,凝着屏幕里的消息微皱眉。

他手肘戳李景。

“淮哥,怎么了?”

“如果有个女生说,你这么暴力哇是什么意思?”

“淮哥你恋爱了?”

李景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振奋地朝着苏绵绵的手机屏幕瞟。

苏绵绵一巴掌拍到李景的脑仁上:“恋爱个屁。你就说,是什么意思?”

“应该,应该是有点讨厌的意思吧?我也不是很懂女生的心思啊。淮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也没摸过。”

“没用的东西。”

苏绵绵食指敲击膝盖,思索了半晌,犹豫着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

【有点。】

他盯着“有点”二字,微抿唇。

金融风险管理老师在黑板上科普,苏绵绵忽然起身,把桌角的铁棍子拎起来。

年轻的女老师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粉笔坠落在地。

“谢,谢同学你想做什么?”

少年一头乌发,黑瞳凶恶,手臂上青筋暴起。

“上厕所。”

“哦哦,好。”

李景见大哥提着棍子,立马拿出书包里装的铁棍和板砖跟着起身。

他笑着,对老师点头哈腰:“老师,我也上个厕所。”

班上大半男生纷纷提着棍子站起来。

“老师我也要上厕所。”

“老师我也上个厕所。”

教室空了大半。

数学老师重新拿跟粉笔继续讲课。

出了教室的苏绵绵将手中的铁棍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男厕的垃圾桶里。

尾随在后的李景目瞪口呆。

“淮哥,咱以后不打架了?咱不是下学期还要和隔壁市的干一架吗?”

苏绵绵拧眉,听到打架就没由来的烦躁。

“什么打架?我们以前打过架么?我们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都把棍子和板砖扔了。”

“好,好。”

不良少年们不明所以地将家伙什全都扔了,又乖乖站成一条等候大哥吩咐。

“都回去上课。”

“是。”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回到教室,为首的苏绵绵冷着脸走在最前方。

才找回状态的数学老师吓得倒退两步,手中的粉笔再次坠落在地。

苏绵绵双手插兜,回了座位。

李景弯腰,捡起地上的粉笔递给老师:“老师,我们都是好学生。您别怕我们。”

“啊,昂,大家都是老师的好学生。”

数学老师是个娇小的女生,说话还带着颤音。

仁川外国语大学,每年打老师的学生总有那么十来个,甚至把老师打的半身不遂都有。

苏绵绵嫌吵,扫了一眼李景。

李景麻溜地坐回座位。

苏绵绵捧着手机继续聊天。

【糖糖,我在学校里很乖的。没打过架,不抽烟,也不喝酒。只是因为碰到你的事情,我才有点着急。】

【我明白,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男生。】

苏绵绵松了口气。

他好像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抽烟了。

只要棉花糖不喜欢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

她喜欢的任何样子,他都可以伪装,哪怕伪装一辈子。

【糖糖,我好期待和你见面。】

【我也是。】

谢予怀抱着手机笑,饭盒里的饭菜大半都没动。

许秀清吃完饭,将饭盒扔进垃圾桶。

她转头,刚好看见了少女怀春的笑容。

“绵绵,你怎么笑的春心荡漾?不会是恋爱了吧?”

谢予怀回答地坦然:“只是互相喜欢。考研之前,不会恋爱的。”

“果然是沉迷于学习的好学生。我简直不敢想象,你要是没有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多么厉害。”

谢予怀笑容消失,声音消沉了许多:

“可能这也是我人生里的一道课题。反正等大学毕业,大家也不会再见面了。”

许秀清坐在病床的椅子旁,心里闷闷的:“绵绵,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回去。”

“想过,想到发疯,但是人要认清现实啊。”

谢予怀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由于失血过多,她的脸是惨白的,唇瓣毫无血色。

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像一朵枯败的迎春花,被剥夺了阳光和水源,连绽放的权利都没有。

“那如果,以后你真的有机会报复回去,把他们连同护着他们的势力全都一一击垮,你会报复回去么?”

“会。”


“到底是谁不要脸?她是受害者,你是施暴者,你觉得是谁不要脸?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身边的同学竟然藏着这样一个恶魔。更让我忏悔的是,我李浩,一个男人,竟然也是恶魔的帮凶之一!我每一次的沉默,每一次的懦弱,都是对苏学神的残忍。这一次我站起来,是为自己曾经的懦弱而赎罪。金海英,不要脸的是你们。只有恶魔,才会以别人的苦难为乐。”

朴宝珍气的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怎么可以对金姐大放厥词?李浩,你是不是也想被针对?”

李浩眼中毫无惧意:“那就来针对我。”

金海英双手抱胸,气的把指甲都要掐断。

“李浩,你是不是喜欢苏绵绵?像这样的穷人,犯不着你这样自降身段来维护。说真的,你多给点钱,她肯定就岔开腿给你上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么龌龊。要针对就来针对,如果你们要拿你们违法犯罪的事情去嘲笑一个无辜又可怜的受害者,那我下一次一定也会参与举报。”

李浩沉着脸,坐了下去。

金海英脸黑如墨:“李浩,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死。”

李浩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金海英气的站起来,朝李浩走去。

下一秒,班长胡源也站了起来:“金同学连同我一起针对吧。”

“还有我。”

“也来针对我吧。”

“把我也针对了吧。”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班级里回荡。

苏绵绵不自觉落泪。

她双手堆叠,头埋在手臂里,不想让自己在教室里哭。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残存的委屈消失的烟消云散。

许秀清姗姗来迟,也跟着一起加入了喊口号的队伍。

金海英停在讲台中z央,僵住了。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以前,不是大家都一起针对苏绵绵这个底层人吗?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被凝视着看她的笑话。

金海英要哭了。

她讨厌这种被人排挤在外的感觉。

朴宝珍和韩嘉熙没有动,坐在原位瑟缩着,明显不想参与。

她捂着脸,跑出教室外。

教室里恢复安静。

许秀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摆放在苏绵绵的桌上。

苏绵绵疑惑回望。

许秀清以为班上同学忽然爱上学习,压低声音小声说:“这是我妈妈给你做的爱心便当。我妈妈说你很勇敢,想要认你为干女儿。你快尝尝我妈妈做的手艺。”

苏绵绵没有拒绝。

她拆开便当盒,是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苏同学,我妈妈也给你做了便当盒。”

“我妈妈也做了。”

“我奶奶也是。”

数不清的便当盒摆放在了她的桌上。

有曾经辱骂过她的,有曾经嘲笑过她的。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歉疚,苏绵绵一一道谢,尽数收下。

她忽然觉得上学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

来学校之前,她在家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她不知道她会面对什么,兴许是嘲笑,兴许是讥讽,兴许是殴打,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原来,这群人也会散发他们的善意啊。

世界仿佛一夜之间把所有的光聚拢对向处在深渊中的她。

在她想到死亡时,伤害过她的人,又开始来爱她。

她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有机会,一定要把所有的怨恨与屈辱还给欺负过她的人。

真的有这样一次机会时,她反而平静下来了。


自苏绵绵被谢与淮聘用为课后辅导老师后,班级里给她白眼的同学都消失不见了。

她的生活仿若一夜之间恢复平静。

就连金海英、韩嘉熙和朴宝珍三人也不会在每天课后围堵她。

她乐得清闲,明白原来有钱人也是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

而在这所学校,谢与淮无疑是最顶层级别的人物。

渐渐地,愿意和她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曾经大肆嘲笑她的男生也会捧着作业本上的错题靠近。

苏绵绵很漂亮。

她的漂亮是学生时代最干净的那一抹白。

说话绵软,与人讲题时,总是笑着。

不似韩嘉熙伪装出来的温柔,而是骨子里自带的钝感让她永远不会在乎外界的声音。

即使是面对曾经辱骂围堵的男生,她依旧会乐心解答。

班主任老师将本应该属于全校第一名的待遇归还于她。

她被调到正中z央第一排,同桌是一个文静的女生叫许秀清。

许秀清胆子很小,总是怯怯的。

一米五的个子,说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这样的性格,本应被排挤在班级之外。但老师考虑到她的父亲有一座矿,特意安排在了教室前排保护起来。

苏绵绵本已经做好了在最后一排坐四年的准备。她抱着书包,坐在许秀清身边。

靠近走廊上的学生没有发出嘲讽和奇怪的声音,甚至连一个不屑的眼神也没有。

下课后,邻座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你,你好,我叫许,许秀清。”

苏绵绵偏过头看她。

小姑娘很矮,坐着刚好到她的肩膀,望向她的双眼清澈明亮,还带着怯懦与害怕。

“我叫苏绵绵。”

“你好像没有她们口中说的那么可怕。”

苏绵绵轻笑出声:“她们口中?说我会吃人吗?”

许秀清摇头:“她们说,你是穷光蛋,捡垃圾为生,家里爬满了蟑螂,还很不爱干净。经常不洗澡、不刷牙。初中的时候喜欢勾z引有钱男生,早早爬了别人的床,成绩全都是抄的。这个第一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苏绵绵听的很认真。

她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同学们满身名牌,每一根头发丝儿都精致到极致。

“嗯。”

许秀清捂住自己的嘴,大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苏绵绵。

“你真的是这样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假的吧。你身上是香香的,有沐浴露的香味。班上其他人这么排斥你,不会把试卷给你抄的。你要是真是抄的,早就被举报了。”

“昂呢。”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样。”

许秀清说的信誓旦旦。

苏绵绵笑笑,想伸手揉女孩儿的脸,最后止住了。

谢与淮一天变一个样。

她不知道明天与未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和许秀清的亲近只会害了她。

苏绵绵不敢表现得和许秀清过分的亲密,但学生时代好性格的学霸总是会引人向往的,许秀清时常会抱着作业本满页的红圈怯生生地递给苏绵绵。

“绵绵,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

“我可以问你作业么?”

“可以。”

“这道题我不会,那道题也不会......打了红圈圈的我都不会。学习太难了,我看的头疼。”

“没关系,我们一道一道来。”

“你人真的好好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苏绵绵握住笔的手微顿。

朋友吗?

曾经她也是有朋友的,只不过都被逼的不得不转学,有些甚至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下精神失常入了精神病院。

她眼眸微垂,不敢去看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我不喜欢交朋友。”

被所有人孤立,远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好朋友因为她而受到无端的灾祸。

“啊。没,没关系,我们就做同学也可以。”

许秀清性子软绵,像只在保护下长大的小羊羔。她眼眶微红,还是牵强地对着苏绵绵扯出一抹笑。

苏绵绵抿唇,手指不自觉蜷缩。

今天是周五,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

还未到放学的时间,谢与淮带着一班的学生已经候在了门口。

许秀清趴在桌上,飞快地扫了一眼窗外,凑近苏绵绵耳畔:“绵绵,谢与淮来找你了。听说,他这一次十月月考考了年级五十名呢。他有没有给你升工资啊?”

“没有。”

“啊,那他也太抠门了。要不你给我辅导功课吧,你知道的,我成绩很差很差。我给你开一个小时两千元。”

许秀清对着苏绵绵笔出数字二,咧开又大又甜的笑容。

苏绵绵垂眸,直接拒绝:“我没有时间。”

她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害怕谢与淮认定许秀清和她是朋友关系。

高一的时候,她对他们宁死不屈。于是他们将这场恐怖的霸凌掉转头去针对她的朋友孙伊人。伊人性格热烈,但在长时间的欺凌下,最后精神失常,不得不退学回家治疗。

时至今日,伊人还在南阳精神病院里疗养。

每个月她都会抽时间去看孙伊人。

这样的悲剧,她不想再次上演。

“绵绵,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也觉得我是暴发户的女儿,所以不愿意和我靠近?”

甜软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苏绵绵心中一紧,想出声安慰,最后还是妥协于理智:“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和人来往。”

“没关系。反正我会把你当好朋友,我觉得你长得好漂亮。”

苏绵绵不回话,许秀清一个人在她耳畔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不觉得吵闹,却害怕谢与淮的目光。

熬到下课,教室变得空荡荡。

黑发少年双手插兜走进。

“苏老师,这是交朋友了?”

沙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苏绵绵不自觉战栗。

“没有,只是回答她几个问题。”

少年黑瞳中带着不屑与嘲讽。

他将书包砸在苏绵绵所坐的位置,目光凛然。

苏绵绵立马站起来,腾位置出来。

她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边,内心忐忑不安。

谢与淮坐下,忽然仰头,冲着她笑:“这一个多月来真是有劳苏老师的教导了。但是我的成绩提分还是太慢了。苏老师不会是藏着掖着什么真本事没教给我吧?”

话音刚落,李景掐住苏绵绵的脖颈,将她抵在讲台上。

青春时代的男生力气很大,一身蛮力,不会顾忌别人的死活。

苏绵绵呼吸不上来,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

仁川外国语大学整个金融系有三百来个人,谢与淮只用了一个月就从三百名开外,爬到五十名以内,成绩也从九等迅速蹿升为三等,已经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她没有挣扎,哪怕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竭力反抗。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掐死时,一道清冷的呵斥袭来:“松开!”

李景松了手。

苏绵绵踉跄两步,跌在地上。

她瘫坐着,仰头去看坐在第一排的谢与淮。

“学习从来不是一日之功。成功也不是短短数日的练习就能换来的,努力只是成功的基本条件,而不是说你只要努力了,就一定能成功的。你一个月能把成绩提升这么多,已经算是学习天才。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刚开始你连基础知识都没有的吧?”

谢与淮犹豫了会儿,轻点头。

他确实没有认真听完过一节课。

身为谢家唯一的孩子,整个SK集团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老爷子的遗嘱上写着,等他读完高中,就任命他为SK集团的总裁。

读不读书,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只是因为棉花糖成绩很好,他才想要努力向她多靠近一点点。

他能感受到,手机对面的那个女孩儿一定也是喜欢他的。他的父母是仇人,而他的婚姻,只会娶自己最爱的女孩儿。

苏绵绵从地上站起来,耐心解释:

“所以,你已经算是很有天赋的。跟着你一起学习的,都没有像你提分这么快的。别人能考这么高,可能是努力了高中三年,可能是努力了初中加高中六年,也可能是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努力。而你只是用了短短一个月。”

谢与淮双眼微眯,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苏绵绵松了口气,暗暗感叹谢与淮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上完课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十一月的仁川,在六点时天就黑了大半。

暮秋时节,仁川市已经没有花了。光秃秃的树干枯黄,漫天落叶碾做泥土。

星星跑不见,圆月躲在乌云后,微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罩溢出。

苏绵绵坐在迈巴赫后排,后视镜里倒映出她脖颈处刺眼的红痕。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是坐谢与淮的车回家。

除了上课时的提问和冷眼嘲讽,谢与淮不会对她讲多余的一个字。

她身子坐的笔直,眼睛望向窗外。

“明天周末来我家,给我上课。必须得在这次寒假之前让我拿下第一,听明白了没?”

少年的声音很冷,苏绵绵微怔。

拿下第一?

原来是想超过她啊。

可惜,这个位置她不会让出来的。

少女的裙摆绽放于豪车的后座。

她乖巧应下:“好。”

“明早八点,我的车会到这里来接你。周末加班给你算一个小时两千,周六周日都上八个小时。到了以后,在门口等着,不要瞎跑。”

“嗯。”

车停稳,苏绵绵下车回家。

这个月以来,苏曼煎糖饼的生意火爆,挣了不少钱。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深夜,苏绵绵照常捧着手机和秦淮聊天。

老式挂钟在上世纪建成的老屋里奏出“滴答”的声音,木门腐烂,黑夜里掉落木屑。

在不到五十平的房子里,苏绵绵每晚睡在由客厅改造成的房间。

【糖糖,我们这个寒假见面吧?我去你家找你。】

“砰!”

手机掉落在地上。

温柔的月华下,少女轻手轻脚地捡起手机。

潮湿的空气让小屋爬满青苔,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时亮时不亮。

她想答应,却也会因为自己的原生家庭而自卑,害怕被秦淮嫌弃。

【还是不要了,寒假我要忙着学习。】

【我们可以一起去市中心的图书馆或者咖啡馆学习。糖糖,我真的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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