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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撩上闺蜜小叔,原来高岭之花也动心》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安九凌”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闻厘落霞,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她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了闺蜜的小叔,那是整个宜大出了名的高岭之花。男人皮肤冷白,脸戴银丝框眼镜,一袭白衣黑裤衬得他儒雅矜贵。初见时,她爬墙逃学被困,为了下墙,鼓起勇气撩了眼前的男人。谁料事后发现,对方竟是闺蜜口中教学严苛到变态的小叔!她吓得遁走,结果被男人从后一手拎起:“小朋友,上哪去?”从那后,她每日行为都被他监督,她爬墙逃学,男人罚一万字检讨;她染发中二,男人罚她把发染回;她成绩凄惨,男人为她备课补课。她结婚,男人做了她的新郎。...
主角:闻厘落霞 更新:2023-12-30 05: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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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厘落霞的现代都市小说《撩上闺蜜小叔,原来高岭之花也动心》,由网络作家“安九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撩上闺蜜小叔,原来高岭之花也动心》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安九凌”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闻厘落霞,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她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了闺蜜的小叔,那是整个宜大出了名的高岭之花。男人皮肤冷白,脸戴银丝框眼镜,一袭白衣黑裤衬得他儒雅矜贵。初见时,她爬墙逃学被困,为了下墙,鼓起勇气撩了眼前的男人。谁料事后发现,对方竟是闺蜜口中教学严苛到变态的小叔!她吓得遁走,结果被男人从后一手拎起:“小朋友,上哪去?”从那后,她每日行为都被他监督,她爬墙逃学,男人罚一万字检讨;她染发中二,男人罚她把发染回;她成绩凄惨,男人为她备课补课。她结婚,男人做了她的新郎。...
忍了半路,还是忍不住。
夏夜清风拂来,虫鸣叫嚣,街道花圃灌木丛里,有吱吱声传来。
闻厘无聊趴在他身上,敛眼看着他后脑勺。
“傅彦礼,你有没有觉得你……”
“嗯?”
“有点像猪八戒背媳妇?”
男人脚步猛地一停。
沉默……
是今晚的康桥。
上次是狗。
这次是猪八戒。
很好。
他绰号被她叫出了新高度。
男人的沉默让闻厘闻到了一丝危险,她赶紧找补:“好的,我现在就缝上我的小嘴巴。”
说完,做了个缝上的动作。
-
摩托车比赛的事,闻厘了解成子他们的实力,本来已经没多大指望,也早已做好喊章镖那小子爸爸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傅彦礼那人的脑子好使,连夜做了数据分析导图和PPT,以最直白和简练的方式跟他们说清这次比赛,可以从哪里攻破章镖,赢得比赛。
白日的光被厚重窗帘遮掩,昏暗的房间被幕布上投射下来的微弱光线照亮。
傅彦礼站在投影仪的幕布前,收起激光笔,望着台下坐着的众人。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以上是我如果想要赢章镖,就必须从这几方面入手的见解。”男人扫了眼台下坐着那些人,“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踊跃发言。”
闻厘望着幕布上罗列一串串有关于章镖现场比赛时的数据分析,惊呆了:“傅彦礼,这是你一晚上做出来的?”
“嗯。”
闻厘倏地站起来,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鼓掌啊!”
傅彦礼:“……”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尤其是闻厘,那手掌都快拍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比赛开始后,我们可以以平常心态骑车,从中间段慢慢加速,务必与章镖的车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鉴于章镖每次在压弯道时故意炫技,放缓车速,挑衅对手的习惯,我们可以抓住这一分钟的空隙,直接超越他是吗?”
傅彦礼弯唇,走过来,拍了拍她脑袋:“聪明。”
“可这一分钟太短了,能超过章镖吗?”成子忧心忡忡,“在弯道压车虽然能迅速超越对手,但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车子很容易不受控制地被带出赛道。”
傅彦礼扫了眼房间后面一直坐着的某人,看向成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比赛可以请一个外援?”
“是的,主办方应该是觉得这次参赛的选手实力悬殊,让每队赛手有一次请一个外援的机会。”
傅彦礼点头,走向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房间内的灯被打开。
灯光驱走房间内的昏暗,只见男人双手环胸,唇角勾着胜券在握的笑意,下巴扬了扬示意。
“你们的外援到了。”
众人狐疑,扭头看去。
房间的角落坐着一个人。
闻厘一脸惊诧:“温大头?”
朱浅浅二脸惊诧:“允周哥哥?”
温允周站起,身体往后面的墙一靠,单腿曲着,脚尖点地。
他目光落在朱浅浅身上,弯唇,最后看向闻厘:“放心,你哥我,带你们起飞!”
-
温允周虽然以外援的身份加入他们,但闻厘第一次听说他会骑摩托,难免怀疑他的实力。
面对他们的怀疑,闻允周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一袋东西扔在他们面前。
男人挑眉,示意:“打开看看。”
闻厘和成子他们一股脑涌过来,半信半疑地打开。
里面一排的获奖证书和奖杯,每个奖杯上都标注着是哪次哪场摩托车锦标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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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奖杯有全国、省市和地方的,数下来有上十个。
闻厘惊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摩托车?我怎么不知道?”
温允周给她脑壳蹦了一个:“高考完暑假那年跟一队赛车手混在一起,就是在那会儿学的,后来也参加了一些比赛,获了一些奖。何况我们都分开多少年了,你每天不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当然不知道我骑车了。”
闻厘吃疼,揉着脑袋:“干什么蹦我,很疼的!”
“疼就对了,傻不溜秋的……”温允周话一顿,视线落在傅彦礼的动作上。
只见男人抬手,覆上闻厘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他的动作很自然,似是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闻厘愣住,抬眼紧紧地看着他。
傅彦礼没看她,而是无奈地斜了温允周一眼:“少欺负小孩。”
“小孩?”闻允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傅彦礼,你都不知道这姑娘有多顽皮,跟我混的那几年才几岁啊,那脑瓜子就鬼灵鬼灵的,跟我一起上能爬树掏鸟窝,下能刨坑挖地洞。在我眼里,她以后就是个能混成大姐大的大魔王。”
嗤笑了声,示意成子他们:“还小孩,小孩还能把他们全收成小弟?”
傅彦礼:“……”
闻厘嘴角一瘪,看向傅彦礼,眼神委屈巴巴,声音极其委屈:“傅哥哥,你别听他胡说,这都是谣言!”
傅彦礼:“……”
温允周:“……”
朱浅浅双手捧脸,眼冒金星:“我家厘厘好可爱!”
温允周:“???”
他走过去捂住朱浅浅的眼,把她拉走:“小朋友,闺蜜滤镜太重是病,哥哥带你去医院瞧瞧!”
-
这次比赛有傅彦礼这名军师,有温允周这名大将,他们的赢面大了很多。
整个下午,大家都在讨论这次比赛的事。
“大家口渴了吧?我出去买了点水,大家快过来喝!”
朱浅浅拎着袋子从外面走进来,成子见此,连忙上前接过袋子。
虽然有傅彦礼和温允周这两人的帮助,他们这次比赛的赢面很大,但闻厘还是不放心,一直坐在那里盯着手机上章镖以前比赛时的现场视频。
“对,到时候我会站在观众席的高处,你们可以根据我的手势,进行加速、超速或者是压弯。”傅彦礼话间,从袋子里抽出一瓶牛奶,自然地放在闻厘面前,“温允周,你到时候跟在成子身后,让成子做诱饵,让章镖放松警惕,到压弯时,你再一触即发,迅速超过章镖,抵达终点。”
闻厘正在观看章镖比赛时的现场视频,一瓶牛奶出现在她眼前。
她一愣,抬头,对上男人刚好看过来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
男人带着宠溺的声音落下:“多喝牛奶,有利于长高。”
闻厘定定地看他,几秒后迅速低头。
“?”傅彦礼半弯下腰,歪着脑袋看她,“怎么了?”
那股清冽的松木香又袭来了,闻厘神思有点晃。
“没、没什么。”
“身体不舒服?”说着,傅彦礼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再试试自己的额头温度,“没发烧呀,脸怎么那么红?”
“!!”
丢人啊!
闻厘轻咳几声,故作镇定:“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正开着空调。”
“……”
闻厘对上他眼,郑重其事:“我心热。”
像是滚了一团的火!
傅彦礼错愕,看着她小脸,笑了。
“小叔,辛苦了。”朱浅浅拿着一瓶水过来。
傅彦礼点头,伸手去接。
突然——
朱浅浅手中的水来了一个急转弯,递到温允周的面前:“允周哥哥,还是冰的,你喝。”
傅彦礼:“?”
温允周眼中笑意更浓,接过她手里的水,摆了摆:“谢谢浅浅小朋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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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叫留守儿童。”
“那会儿他爸妈进城工作,没多久就开始创业,把那小鬼扔给爷爷奶奶照顾。爷爷奶奶年纪大,很多东西都不太懂,直到那小鬼八岁才知道要上学,在那之前,闻厘从来都没有上过幼儿园。”
“她父母太忙了,忘记了闻厘的入学年龄,一来就直接让她上小学。”
“一下子让她进入新的学习环境,她变得焦躁不安,成绩一直都是垫底,直到她小学四年级才慢慢跟上来。”
说此,温允周笑了声:“那会儿我爸和他爸一起创业,我成了带她一起玩的哥哥。那时候她成绩是真差,但脑子也是真灵活,我随便教她一点,她就能一下子明白并举一反三。即使在四年级之前她的成绩都是垫底,但她还是凭靠四五六年级的追赶,在小升初的考试中,考上了立阳市最好的一所初中学校。”
“她小时候很顽皮,每次回来这里,不是带我爬树就是掏鸟蛋。她读初一的时候,爷爷抱病去世,只留下奶奶一个人。”
“奶奶后来中风,中风后没人照顾,她爸爸才终于把老人接去了城里,给老人买了套小房子,雇个保姆阿姨照顾。”
“许是从小缺少父母的疼爱,她内心敏感自卑,缺乏安全感,总觉得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放弃她。”
“她那么叛逆不听话,喜欢打架染发,在我看来,或许也是为了引起家里人注意的一种伪装吧。”
温允周话顿住,定定地注视傅彦礼:“傅彦礼,她很好。不管在什么时候,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放弃她。”
“你——”傅彦礼瞳仁大睁。
温允周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笑了笑:“如果是我猜错了,那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
房门“吱”的一声,朱浅浅端着水盆出来。
两人应声起身。
朱浅浅看向他们:“我已经给厘厘换上了衣服,她现在已经睡着了。衣柜里的被褥虽然放久了有一股霉味,但这里条件差,先给她盖着,免得着凉。”
傅彦礼点头:“谢谢。”
朱浅浅失笑:“小叔,你谢我干什么?厘厘是我好朋友。”
温允周笑而不语。
傅彦礼神色微紧,急忙抬步:“我进去看看她。”
说完推门进去,并关上了门。
温允周接过朱浅浅手里的水盆,端出去倒掉。
倒完折回来,温允周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说:“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收拾间房间,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
朱浅浅垂着脑袋,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温允周伸手握住她手,慢慢走到她跟前。
这姑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他总是低着头,视线都不敢跟他对上。
“话说,哥哥眼睛有毛病?”温允周弯下上半身,歪着脑袋从下往上对上她眼睛,“你怎么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
男人轻浅好听的声音砸落:“嗯?”
朱浅浅眼神闪躲,“我”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允周被她逗笑,起身摸了摸她脑袋:“行,哥哥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朱浅浅终于抬起头。
“哥哥眼睛有病。”温允周说的煞有介事,“明天回城里给医生瞧瞧。”
朱浅浅这下急了,急忙摆手:“不不不是,我只是……”
“伸出手来。”
朱浅浅一愣,诺诺伸出手。
只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抓过她手,把东西稳稳放进她掌心。
“送给你的。”
掌心里是一卷胶带。
彩色的,上面每一节胶带上都有一幅动漫人物,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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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浅浅诧异地看着他。
温允周勾唇,弯了眉眼:“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小恋爱》里面的动漫角色?”
“这有什么难的?”温允周挑眉,“你喜欢做手账,有次我看到你手账上贴满了各种动漫人物的胶带,特别是《小小恋爱》最多,就猜到你喜欢这里面的角色。”
朱浅浅仔细看了一眼。
上面的动漫人物是彩色的,笔触和颜色搭配不同,不像是机器流水线印刷出来的,反倒像是被人亲手一个一个画出来的。
她确定,市面上没有这款胶带,属于独一无二的存在。
朱浅浅猜到什么,惊了:“你亲手画的?”
“嗯。”说着,温允周唇角往下一撇,装作委屈的样子,“哥哥熬了一个星期的夜,才把上面四十多个人物画完,并让人专门印制。哥哥这么辛苦,就是不知道某个小朋友有没有良心发现,以后多来漫展看哥哥。”
“……”
“你知道的,哥哥年纪大,没人来看望,会出事的!”
说得太严重了吧!
朱浅浅腹诽几句,赶紧把胶带送回去:“那还是算了,太贵重,我、我还不起。”
温允周望进女孩眼里,眼勾着笑:“还不起什么?”
“人情。”
“那你以后给我打工呗?”
“?”
“以后来漫展,你就帮哥哥打扫一下卫生。”
“哥哥,雇未成年工作是违法的!”
“哟,法律意识还挺强。”
温允周站直身,把玩手心里的胶带,故作很伤心:“既然某个小朋友不要,那哥哥就把它扔了吧。”说着,抬步走到门口,作势扔出去,“没人喜欢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哥哥以后再也不画这些了。”
这么严重!
“等等等等!”朱浅浅连忙上前抓他的手,把他掌心里的胶带抢回来。
胶带上的人物画得栩栩如生,色彩搭配绝妙,可见温允周画技了得。
这么好看且独一无二的东西,不要的人才是傻子!
生怕他抢回去,朱浅浅把胶带藏到身后,一脸警惕:“我要了。”
温允周笑了声,双手别在身后,半弯下腰,望着她眼睛:“所以……你答应经常来看哥哥了?”
“嗯……吧?”
“吧?”
“嗯!”
温允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摸了下她的头:“真乖,以后要什么,告诉哥哥,哥哥都给你。”
“真的吗?”朱浅浅双眼一亮。
“真的。”
“那我可以要全套的《少女星》手画漫画本吗?”
温允周挑眉:“今年最流行的《少女星》?”
朱浅浅重重点头:“嗯!”
“全套一共五百多个人物,上千套姿势?”
“嗯!”
“你要我全部亲手画出来?”
“嗯!”朱浅浅眨眨眼,“可以吗可以吗?我觉得可以耶!”
温允周握她脑袋的手缓缓滑下,停在她耳廓处,轻轻捏了捏,眼神警告:“小没良心的,别太过分。”
“小气!”
“?”
温允周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好好给她算算账时,发现她已经挣开他手,转身跑了。
-
傅彦礼走进房间的时候,闻厘已经睡着了。
男人脚下的动作很轻,生怕把她惊醒。
瓦房长年失修,床边那口窗户的木板已经断裂,锋利的玻璃露出来。
冷风裹着雨水灌进来,房间内的气温骤降,冷得刺骨。
傅彦礼在房间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东西能暂时遮挡。
他走出来,来到厨房,捡起几块木板折回房间,用两块木板以交叉的方式插进破损的窗棂。
忙完,他特意站在窗户那儿试了一会儿,发现雨水和风不会灌进来后,才抬步走到床边。
男人弯腰,把被子拉到小姑娘的脖子下,掀开被子一角,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细臂藏进被子中,掖了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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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厘被他搞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她挑眉,尝试着问:“那、那我……就不赖了?”
“嗯。”
闻厘听话地从被子里坐起,双腿交叠。
她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昨晚……”
“嗯?”
“是不是哭得很难看?”
“……”
这是一大早就该关心的问题吗?
傅彦礼点头:“有点。”
“你可以选择忘记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小叔给了某个小朋友一个承诺。”
闻厘心头一颤,心跳像是即将煮开的热水,开始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什么?”
话一出,她才发现自己声音梗硬,透着紧张。
“小叔在。”
傅彦礼坐直,嗓音低沉:“这是我昨晚给你的承诺。”
“闻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因为我傅彦礼……”他眼神坚定,“会一直在你身后。”
闻厘瞳孔大睁。
如鼓的心跳在胸膛口喧嚣而出,在那一刹那,她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傅彦礼给的,全世界。
-
闻厘和傅彦礼出门后,温允周和朱浅浅也醒来了。
两人正在厨房烧火,看见他们过来,温允周走过来,伸手拉住闻厘的手。
傅彦礼眉头一皱,轻咳几声。
温允周的动作一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闻厘,最后默默地收回手。
闻厘一脸疑惑:“干嘛?”
“走,我给你看样好东西!”他勾勾手指。
闻厘跟过去。
傅彦礼脸色微沉,也抬步跟过去。
只见温允周扒开厨房角落里的柴堆,半蹲下身,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掏出塞在里面的破布。
乍然发现,里面有个小洞,能伸一只手进去。
闻厘、傅彦礼和朱浅浅则站在他们身后,翘首望着。
温允周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起身,把它递给闻厘。
是个弹弓。
很眼熟,是小时候温允周给她做的。
温允周问:“还记得这个弹弓吗?”
闻厘一脸诧异,双眼微睁。
“是的,你没猜错,这个弹弓就是我以前给你做的那一个。”温允周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你小时候很顽皮,见我玩弹弓你也想玩,所以我就给你做了一个。结果你把弹弓用来弹鸟,把山林里的很多鸟都弹死了。你爷爷奶奶很生气,把你给打了一顿,并缴获了弹弓。”
闻厘忍不住笑:“是啊,这弹弓已经被我爷爷奶奶缴了,怎么在你这儿?”
“当然是我偷的啊!”温允周挑眉,说的煞有介事,“这可是我做的最好的一款弹弓,被他们烧了岂不是可惜?所以我趁他们午睡的时候偷了出来,把它藏在厨房的柴堆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竟然还在!”
闻厘眼眶红润,吸了吸鼻子。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
温允周叹了声,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厘厘,虽然他们已经走了,但没关系,哥还在。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可以给你依靠的亲人。”
朱浅浅也跳出来:“我也是!厘厘,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闻厘一阵动容,红着眼眶:“谢谢你们。”
上前抱住了他们。
“喀喀。”傅彦礼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下。
闻厘扭头看他:“?”
傅彦礼挑眉,表情颇吃味:“我没有?”
闻厘反应过来,松开他们,张开双臂。
下一秒,小姑娘已经冲进他怀里,抱住他腰身,下巴抵在他胸膛,笑眯眯地看他。
“够了吗?”她问。
傅彦礼把她拥紧,抬手覆上她脑袋,低眼望进她眼中。
弯唇间,眉眼处溢满别样的深情与温柔。
“嗯,够了。”
-
事后,闻厘一个人在她爷爷奶奶房间坐了一个小时。
四人打算离开之前,再次爬上山,给闻厘的爷爷上香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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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前,闻厘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把那悲痛的消息告诉她爷爷——
奶奶走了。
病弱缠身,走得有点痛苦。
“爷爷,奶奶去找你了,你们可以有伴了。”
闻厘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着。
“你们放心,厘厘会照顾好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抬眼,望着墓碑上的遗照,遗照上的老人笑容和蔼,说:“厘厘会永远健康幸福的。”
-
四人回到立阳市。
见闻厘的情绪好了很多,傅彦礼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闻家已经没有值得闻厘挂念的人,从老家回来,她一直都没有回家住。
她像是在逃避,也像是不想看到闻时军等人。
朱浅浅得知她的情况后,邀请她过来她家住,说她家里还有很多房间。
去朋友家住几天还好,长时间住的话终究是不妥,闻厘最后还是拒绝了朱浅浅的邀请,拖着自己的行李来到奶奶生前住的那个小房子。
那个房子是闻时军买给刘雪英的,买的时候已经是老小区,房子也是老破小,物业和安全系数比较差,唯一好点的就是交通便利,跟立阳市第一中学比较近。
闻厘住在那里,上学比较方便。
-
时间过得很快,暑假已经过去一半。
最近研究室里的事比较多,傅彦礼也忙了起来。
每次忙完工作,他都会抽出时间跟闻厘视频通话,确定她的安全。
有时候得空了,他就会去超市采买各种食材,拎过去看看她。
这天来他来到她住处,一进门,这姑娘看也不看就转身,慢吞吞挪回自己卧室。
“等等!”傅彦礼一边脱鞋,一边拉住她。
闻厘耷拉着脑袋,转身。
“砰”的一声。
傅彦礼一吓,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
闻厘头发披散,顶着个熊猫眼,抬起两只手,两指分别在上下眼皮一掰,勉强掰开沉重的眼皮。
她看了看傅彦礼,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东西,出声提醒:“掉了。”
傅彦礼凑近她脸,仔细瞧着,俊眉拧得老高:“你做贼去了?”
“没有啊,我在做好事呢。”
“做贼还能是做好事?”
“我没做贼。”
“没做贼,大晚上的怎么不好好睡觉?”男人弯腰,拎起地上的袋子。
闻厘定定地看他,一脸认真:“傅彦礼,我想学习。”
“砰”的一声。
傅彦礼手里的袋子又掉在地上了。
-
半个小时后。
傅彦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紧锁,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傅彦礼注视她,“要好好学习了?”
闻厘点头如捣蒜:“确定。”
“所以你……”傅彦礼手圈了下眼眶,示意,“这一圈的黑眼眶,熬夜学习?”
闻厘点头如捣蒜:“是的。”
傅彦礼深呼吸着,望着她,突然沉默。
闻厘有点紧张:“怎么了?”
“天要变。”
“……”
闻厘不服气地撅起嘴,转身走进卧室。
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一份数学试卷。
她把试卷递给傅彦礼,在他对面坐下。
两手置于双膝前,模样乖巧听话。
傅彦礼狐疑,接过试卷一看。
上面赫然打着两个大红的阿拉伯数字——25。
傅彦礼太阳穴隐隐跳动,抬眼:“你……”
闻厘郑重地点头:“是的,意外考砸了。”
“……”
傅彦礼身体往后靠,手肘撑着沙发沿,手指撑着太阳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闻厘问的小心翼翼:“很、很差吗?”
“不,是特别,”傅彦礼坐直,注视她的眼,“比我想象中还要‘特别’。”
闻厘斜睨他:“我怎么听到了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弯唇笑出了声。
傅彦礼拿起试卷,重新看了一下:“这张试卷,你熬了几天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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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礼身体往后靠,神色慵懒,睨他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
几人面面相觑,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成子身上。
成子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手指自己:“丫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众人齐齐点头。
成子:“……”
成子深呼吸一下,拧眉皱眼,虎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跨步走向傅彦礼。
傅彦礼双手叠放在腹间,眉头一挑,好整以暇地睨他。
成子走到傅彦礼面前,死死盯着他几秒。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傅彦礼小腿,干嚎起来。
变脸速度堪称中华民族变脸国粹!
傅彦礼:“?”
“傅老师,这事儿真不是我指使的啊!”成子手指旁边的闻厘,“是她!是这个女人每天压榨我们,让我们跟着她做事。她说只要我们跟着她做事,她就能保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顿时感觉手中的生煎包不香的闻厘:“…………”
“昨天我们本来不想逃学的,但她说昨天是刘爷爷的生日,我们身为她的小弟,必须都要到场给刘爷爷过生日,否则以后在道上见我们一次就打我们一次!”
成子开始“嚎啕大哭”。
“我们怕呀,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愣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学。结果我们运气不好,被我们学校的老师抓了。”
傅彦礼挑眉:“你们不同校?”
成子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哦,闻厘是立阳市第一中学的,我们几个是立阳市职业技术中学的。”
“你们是职高的?”
“嗯嗯。当然,这不是重点。”成子偷偷看了眼闻厘,“重点是我们没能赴约,没多久我们就听说她因爬墙逃学意外摔了手。虽然逃学的整件事是她指使,但毕竟人命关天,我们担心她,这不一大早就来陪她嗑瓜子打游戏了吗?”
闻厘盯着成子。
“呲”的一声。
生煎包被她手中筷子插得汁水四溅。
闻厘忍得咬牙切齿,忍到最后忍无可忍,倏地蹿起:“成子,你他……”
眼角余光看见傅彦礼在看她,她顿时噤声,慢慢地坐下。
不行,不行……
她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现在是乖乖女,乖乖女是不能生气的……
闻厘伸手到后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泪。
她噙着水汪汪泪眼,看向傅彦礼,来了一段琼瑶式哭戏:“傅老师,你别听他胡说!我从来没有打过他们!”
傅彦礼手往后一伸,轻轻搭在沙发后沿。
他手很长,她坐在他身侧,有种他把自己虚搂在怀里的感觉。
两人靠的近,那股清冽的松木香又袭过来了。
闻厘心神有些晃,默默挪开屁股,拉远两人的距离。
男人笑眼促狭:“是吗?那他们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还叫你闻姐?”
“您初次见他们大概不了解。”闻厘一脸悲痛,“其实……他们是智障。”
傅彦礼:“……”
成子等人:“…………”
“我在他们面前一直靠的是智商,而不是武力。”闻厘回头,盯着成子,咬牙切齿,“你不信的话可以再问问他,看他说的是不是跟刚才的一样。”
妈呀太可怕!
成子了解闻厘,她这表情分明是——你给老子好好说话,胆敢再说谎,别想活着走出这间病房!
成子打了个寒颤,看向傅彦礼,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傅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傅彦礼看向他:“嗯?”
“厘姐确实从来没有打过我们,我们之所以信服她,跟她混在一起,是因为她这人仗义,帮我们很多。”成子解释,“你也原谅她吧,她之所以爬墙逃学也是情有可原的。”
傅彦礼意识到什么:“为了给刘爷爷过生日?”
“嗯。”成子站起来,无视闻厘的警告,让他别多嘴,“刘爷爷是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老头,年近八十,无儿无女,妻子也早早去世。我们以前经过他家门口,他总喜欢给我们拿糖果吃。有时候我们受伤了,他也会给我们上药,我们……”
“成子,别说了!”闻厘脸色沉下来。
傅彦礼顿住,收回手,小臂搭在膝盖上,扭头看她:“为什么不让他说?”
闻厘别开脸,一脸傲娇:“没、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静静地看她。
所以她昨天之所以爬墙逃学,是想去给刘爷爷过生日?
半晌,他才出声:“为什么不等放学再去?”
成子抢先回:“刘爷爷不喜欢放学的时间。”
傅彦礼怔住,看向成子。
成子欲解释,闻厘先开了口:“他孩子就是在放学时候,在学校门口被车碾压死的。”
男人眸色一震。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
红、黄、蓝、绿、紫……
个个顶着五颜六色的炸街爆炸发型,妥妥的不良中二少年。
没想到他们虽然叛逆,但也有心软的一面。
傅彦礼微叹一声,声音有商有量。
“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话?”
几人齐齐点头。
“把头发都染回来,”傅彦礼转眸,看向旁边的闻厘,“可以吗?”
闻厘微愣,对上他的眼。
她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把最后一个生煎包塞进嘴里,没说话,转身走向垃圾桶。
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
她声音很小——
“哦。”
-
闻厘手部的伤不算重,住院观察一天没出什么后遗症后,下午就出院了。
出院时,朱浅浅放学了,来医院接她出院。
这会儿,朱浅浅正在给她收拾东西,噼里啪啦地说一大通。
无非是她帮她跟云峰请了假,云峰担心她的情况,想来医院看看她,但因为学校的事多,被耽搁了,就没时间过来。
当时闻时军来医院,一上来就骂她又跟别人打架,起初她还以为是傅彦礼告诉他的,现在一想,不是傅彦礼,而是云峰给闻时军打电话了。
闻厘坐在病房门口,望着外面走廊来来往往的人,懒懒地哦哦几声。
末了,她状似无意地问:“傅彦礼没来?”
“哦,你说小叔啊?他今天去考察研究室的地理环境了,没时间过来。”
说到这儿,朱浅浅走过去,一手搭上闻厘的肩膀:“别怕,我知道你怕我小叔,我们以后少跟他见面,好不好?”
少见面?
不可能!
她的爬墙逃学视频还在他手上呢!
闻厘瞥她一眼:“呵呵,我谢谢你啊。”
“……”
-
出院时,闻厘去缴费处结算住院账单,没想到突然被通知她的费用已经被缴纳了。
她拧眉,想到有可能是闻时军帮她缴了,也没再说什么。
为了庆祝闻厘出院,成子特别夸张,特意租了一辆豪车,让司机开到医院门口接她出院。
说是给她接风洗尘,去除病害!
闻厘坐上车,瞪他一眼:“别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抵消你在傅彦礼面前泼我脏水的事儿啊!”
成子双手合十:“别别别,厘姐,我那是被吓糊涂才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闻厘没理他,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走吧。”
车子启动,缓缓行驶。
路过一家洗剪吹的理发店时,闻厘喊停车。
成子:“干嘛?”
闻厘拉开车门下车,站在理发店门口,单手插兜,望着上面的招牌,眯眼。
“答应某人的事,咱们得做啊。”
-
理发店老板当时正在收拾卫生,突然感觉门口压下一片黑影。
他愣住,扭头看去。
一排的红黄蓝绿紫……
“砰”的一声。
手中的扫帚落地。
老板大喊,抱头跑了出去:“妈妈呀,有人要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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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
闻厘扫了眼他们,啧啧几声:“你们几个……太夸张了知道不?”
几人目光落在她同样炸街的发型上,面面相觑。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闻厘抬步走进去:“你们几个,去把老板请回来。”
十分钟后。
老板被他们请回来了。
两个小时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理发店走出来。
几人两手插兜,站在路边,不约而同地眯眼望着被落霞染透的夕阳。
成子啧了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厘姐,我们以后真的要顶着这土不拉几的黑锅盖头上学?”
闻厘扫了眼他们的发型。
由原来红黄蓝绿紫的爆炸非主流发型全变回了及耳齐刘海的锅盖型黑色短发。
她拍了拍他肩膀:“这不是土不拉几,这是低调的奢华,懂?”
成子:“……”
-
昨天是刘爷爷的生日,他们都因意外没有过去。
想到刘爷爷可能还在家等他们,闻厘特意去店里买了个蛋糕,打算过去给刘爷爷补过生日。
成子他们去超市买吃的,闻厘和朱浅浅在外面等。
等他们出来,几人正打算浩浩荡荡去刘爷爷家的时候,朱浅浅突然一惊一乍起来。
闻厘被她吓一跳,正想问她怎么了,她就着急忙慌起来:“来不及解释了!厘厘,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陪你去刘爷爷家玩!”
话还没说完,她直接跑没影儿了。
“没良心的家伙!”闻厘骂了声,转身,“算了,我们先去吧。”
结果一转身,成子他们全不见了!
在超市买的一大袋东西也被扔在她脚边。
“见鬼了?”闻厘视线扫了一圈,突然看见邹时明从学校门口走过来。
卧槽!
赶紧跑!
“闻厘同学!”
邹时明阴恻恻的声音传过来。
闻厘装作没听见,正想开溜,被他迅速拎住后衣领。
“闻厘同学,跑哪儿去啊?”邹时明把她拎过来,“我有那么可怕吗?你怎么每次见到我就跑?”
眼见跑不了,闻厘立即变脸,笑嘻嘻地转身:“哪能啊,邹校长,您英明神武……”
目光触及到邹时明身旁的男人时,声音一顿。
傅彦礼?!
他怎么在这儿?
男人依旧一身白衣黑裤,袖口挽至手肘,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臂。
小臂延下的手非常好看,五指骨节分明,匀称修长,宛如艺术家捏出的手模艺术品,纯净白皙,透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吸引力。
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提着电脑包,与她四目相对时,唇角勾起,溢着淡淡的笑意。
笑意明明很淡,却感觉到镜片后的那双眸子柔和动人。
闻厘发现了,他是真的白,匀称修长的五指勾着灰色电脑包,像是割裂开的两个光色。
闻厘有些慌神,以至于邹时明训她的话都在她耳边飘乎乎的,没注意听。
被邹老头训也就算了,还当着傅彦礼的面被训。
说好的,要在他面前当乖乖女的呢!
太丢人了!
见她一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邹时明满脸困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
闻厘抬头,笑了,贫嘴:“没呢,邹校长,太阳这不从西边落下了吗?”
“……”邹时明气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闻厘立即站直,认真点头:“在听,在听。”
旁边的男人失笑一声。
邹时明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傅彦礼,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傅教授,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实在是太调皮了,我教育教育她。”
傅彦礼弯唇,目光落在闻厘身上,在看见她那头黑色高马尾时,微愣。
哦,染回来了,还编了个高马尾。
男人低眉笑了声。
还挺听话。
傅彦礼抬眼,看着闻厘,话却是对邹时明说的:“没关系,谁没训过几个学生,您继续?”
“……”
许是当着比自己学识和地位还要高的人训学生,有点丢脸,邹时明终于收起他那啰里吧嗦的话。
看到闻厘把头发染回来,邹时明心里的那股火这才熄了点。
他叹了声,语重心长道:“闻厘同学啊,下学期你就高二了,距离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你现在不好好抓紧学习,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小姑娘挑了挑眉:“考不上就进厂拧螺丝呗。”
“……”
“你你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昨天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
黄昏的夕阳赤红,光线像红针一样射向地面,榕树的枝叶稀疏,穿透后在地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光斑落在女孩儿的发顶,窝成一个小小的光圈。
余光折射下来,沿着她的额发蜿蜒而下,最后坠在她小小的鼻翼上。
今天的温度确实高了些。
又晒又热的。
傅彦礼站在她身侧,比较近,能清晰看见她小鼻子上冒出的点点汗珠。
男人没有出声,轻轻拉开电脑包,从里面抽出一本杂志。
手撑高,挡住那道落在她脑袋上的光线。
邹时明劝诫的声音好像从远到近,再从近到远。
最后变成听不清的一点点。
闻厘听的快烦了,忽然感觉头顶压下一片阴影。
她神色微怔,抬头。
男人用一本杂志,在她脑袋上撑起一小片阴凉的天地。
过了好一会儿,邹时明这才注意到傅彦礼的动作,愣住,停下声音。
傅彦礼默默收起杂志,弯唇笑:“邹校长,天气热,小孩年纪小,容易中暑。”
邹时明这才反应过来,一脸赔笑:“是是是,是我疏忽了。”看向闻厘,一改笑脸,沉声,“今天就这样,以后再听到你跟校外的人打架,我就要给你爸爸打电话了!”
闻厘脸色一沉,转身离开:“随便你。”
“你——”
邹时明拂袖而走。
闻厘走过去,看向商铺的转角,发现成子他们全不见了。
“全是胆小鬼!”闻厘骂了声,作势提起地上那一大袋东西,结果尝试了好几下也没提起来。
一只手突然穿过她的手臂下,提起地上那一大袋东西。
那么重的东西,提的竟然毫不费力!
闻厘扭头看去。
傅彦礼看着她的眼睛,问:“提去哪儿?”
闻厘回过神:“刘爷爷家。”
傅彦礼眸色稍顿,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全是吃的:“补过生日?”
“嗯。”
“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成子他们。”
“他们呢?”傅彦礼看了圈四周。
“见到邹时明全跑了。”
“……”
傅彦礼无奈地笑了笑,示意她:“带路。”
闻厘提着蛋糕,没动:“干嘛?”
“帮你提过去。”
“我自己来。”
“你手废了,能提?”
“没废!”闻厘神色不悦,举起打石膏的手,“重申一下,是脱臼!”
男人笑得不行,整个胸腔因笑声震了震,透过洁白的衬衫若影若现。
闻厘别开视线,故意检查蛋糕包装盒上的东西:“刚才的事……谢谢你啊。”
她指的是他给她遮阳的事,男人却会错意:“邹校长的话确实多了些,但也是为你好。”
“哦。”
夕阳渐落,黑幕即将掩盖天地。
旁边商铺的灯亮起来了,投射到路边,亮了一片地方。
傅彦礼深深地注视她,空出右手,抬步。
走到她身侧时,男人脚步顿住,伸手。
掌心放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动作很轻,稍纵即逝。
他声音很轻。
有夜风拂来,吹进她耳朵里——
“你今天有点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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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礼收到朱浅浅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新的研究室里跟同事商讨未来的研究方向。
“国内化学药物这块还比较稀缺,如果我们在这块研究出新的技术,未来必定会给医疗、军事等方面带来巨大的变化。这一次我们……”
同事张肖的话还没说完,傅彦礼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傅彦礼转身走远,划开接听。
朱浅浅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傅彦礼神色一紧:“我现在过去!”
说完,他挂了电话,匆匆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就转身飞奔了过去。
-
立阳市警局。
“你们是不是没有把我们的话放在眼里?!”张警官身穿一袭警服正装,头戴警帽,锐利的眼睛直直扫过站在走道上的那几名少年,“你们是真觉得自己是未成年,藐视王法,我们就不敢抓你们是吧?!”
“才刚把你们放了,你们竟敢又打了起来,还是在我们警局门口打,怎么,是觉得我们这里的茶很香,想喝喝是吧?!”
“你们的家长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给我报上来!”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
傅彦礼匆匆赶来警局,远远就听见张警察的训斥声。
走道的灯光是橙黄色的,闻厘半蹲在墙角,眉眼垂下,打开双氧水的瓶盖,用棉签沾湿,一点一点地擦拭脖颈、手臂等地方冒血的伤口。
双氧水在氧化的过程中,伤口冒出泡泡,刺痛的感觉袭来,闻厘疼得眉头紧皱,紧咬下唇。
朱浅浅收起手机蹲在她身侧,心疼得快哭了:“厘厘,我帮你吧。”
“不用。”闻厘看了眼张警官,叮嘱,“不要让他们通知我爸过来。”
朱浅浅了解她和她爸的关系,点头:“你放心,我已经给我小叔打电话了,他很快就过来。”
“什么?!”因震惊,棉签碰到伤口,闻厘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什么时候给他打打打……”
最后的声音在看见向他们走来的男人时,渐渐没了声。
闻厘心虚得很,迅速背过身去,把脑袋缩进自己双膝中。
傅彦礼走到她跟前,低眼望着那圆润的后脑勺。
“小叔?”朱浅浅站起身。
“怎么回事?”
“厘厘跟他们打架……”眼见傅彦礼的眼神黑沉,朱浅浅吞了吞口水,“稍、稍微破了一点点皮。”
昏暗的光落进男人眼中,男人微敛的眼睫垂下,紧紧盯着蹲在地上的闻厘。
他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心头的那股愠怒和无奈被心疼填满,傅彦礼薄唇翕动,终是不忍心责怪她的不听话。
良久,男人出声:“闻厘。”
闻厘身形一僵,慢慢地抬起脸。
一双灵动的眼睛对上他的眼,闻厘察觉到他声调里没有生气,才诺诺地出声:“你、你怎么来了?”
傅彦礼半蹲下身,伸手抓起她手臂。
上面的伤口正冒着血珠,看着触目惊心。
傅彦礼深呼吸几下,盯着她的眼,唇线绷直:“你手……脱臼才刚好。”
闻厘瞳孔微震。
是她的错觉吗?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隐忍怒气后的无奈和……心疼。
她眸色微紧,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她又隐约察觉到,这些让她错愕狐疑的情绪,好像是因为……在乎。
有人在乎她。
以前她天不怕地不怕,打架斗殴,即使被要求请家长,闻时军也会以工作忙没时间过去为由拒绝。
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一人。
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孩,孤独地站在角落,默默听着师长在耳边的劝诫和唠叨。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打架不对,但因傅彦礼的到来,似乎给了她一种有人在她身后撑腰的感觉。
闻厘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撇了撇嘴:“对、对不起,我跟他们……打架了。”
是的,她跟他们打架了。
傅彦礼正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警官看见他,走过来问:“您是……”
傅彦礼起身,伸手:“您好,我叫傅彦礼,是他们的……”视线扫了闻厘和成子他们,“老师。”
张警官见傅彦礼气质儒雅,不似普通人,连忙伸手与之相握。
握完,张警官喊来成子,让他如实给傅彦礼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
成子他们平时喜欢骑摩托,没事的话会去参加一些摩托车比赛。
在赛车手圈混熟了就结识了一些人,也就是他们打架互殴的另一方——章镖等人。
章镖他们大多也是还在读书的学生,性格桀骜不驯,一直看不起成子他们。
加上双方在多次比赛中结下梁子,这次是因为成子他们想参加立阳市丰城区ACG的摩托车锦标赛,去现场报名时碰上章镖等人。
双方起初起了些口角,成子不想把事情闹大,本来就此离开。
没想到章镖等人越发嚣张,多次对成子他们比中指挑衅、谩骂对方父母,成子他们忍无可忍,最后跟他们打了起来。
后来有人报警,警察就把他们全部带回了警局。
经过警方调解,负责他们的警察在看到双方认错态度良好,加上都是未成年,就让他们握手言和,并写了保证书后就放了他们。
没想到一放出去,他们又在警局门口打了起来。
再次打起来的原因是闻厘来到警局,看见成子他们一脸伤,气不过就跟他们理论。
章镖等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以为闻厘过来是成子他们喊来的救兵,加上他们见闻厘年纪小,又是女人,瞧不起成子他们把一个女人当老大。
期间,章镖对闻厘做出侮辱性手势,出言不逊,闻厘一怒之下,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双方再一次因打架,被逮回了警局。
说完,成子斜眼瞪了眼章镖他们,“事、事情就是这样的,”语气不满,“彦哥,他们不承认侮辱厘姐。”
傅彦礼眉头紧拧,视线扫了一眼对面的那群人。
一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打耳洞戴鼻钉,纹身布满手臂和脖子,两手插兜,站姿散漫不羁。
傅彦礼视线落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男生身上。
那男生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难得没有染发,剪着短寸,两耳上方的头发修饰出夸张的图形,耳钉轻晃,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环胸,眼神傲慢不羁。
面对傅彦礼的直视,他没有怯场,与他对视,挑眉挑衅。
傅彦礼勾唇:“你就是章镖?”
章镖嚼了口口香糖:“是啊,怎么滴?来给他们讨公道啊?实话告诉你,你——”
大拇指往下,“没那个实力。”
面对对方的挑衅,傅彦礼也不恼,紧紧盯着他,没说话。
男人很高,几乎比他高出一个头,眸子啐着寒冰,气场强大,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性。
章镖愣住,下意识停下嚼口香糖的动作。
傅彦礼突然弯唇,走过去,在他们面前坐下。
男人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地敲动桌面。
他抬眼,对上章镖的眼睛,薄唇紧抿,眸子像是啐了寒冰,阴鸷可怖。
薄唇轻启,出来的声音似若寒冰,冷得刺骨——
“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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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镖向来不服管教,不知道让多少老师和校长头疼。
但眼前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轻松压制住他的感觉。
闻言,章镖挑眉,但已经放下手:“是又怎么样?!”
傅彦礼眸色一深,啐着冰的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不紧不慢:“那你来说说,是怎么侮辱她的?”
章镖笑了:“你想套我话?”
“还挺聪明。”傅彦礼直视他的眼,“读过《刑法》没有?”
章镖愣住:“你什么意思?”
“看你这么‘桀骜不驯’,想来也是没读过。否则也不会敢冒着被抓的风险,犯着刑法里的罪行。”
章镖瞳仁微睁,神色透出一丝慌乱。
他看了看旁边的兄弟,结果发现其他兄弟一脸懵。
傅彦礼继续攻破他的心里防线:“根据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第二百七十七条规定,不配合警方审讯和调查,执意隐瞒违法犯罪事实,涉嫌妨碍公务罪。情节较轻者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造成严重后果者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或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男人话一顿,眸色溢着淡淡的笑:“放心,妨碍公务罪不会被判处死刑,但得需要你坐几年牢。”
坐牢?
闻厘双眼睁大,默契般地跟成子对视了一眼。
成子暗戳戳地小步挪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厘、厘姐,我们不会要坐牢吧?”
听傅彦礼这语气,看他这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闻厘心里害怕,但身为老大,还是装作淡定地拍拍他肩膀:“怕什么,傅彦礼他脑子好使,就算我们坐牢,他也有办法把我捞出来的。”
成子一脸狐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是吗?我怎么听说一旦坐牢,基本是没有被捞出来的机会了。”
“……”
章镖神色一僵,脸色极其难看,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是唬大的?”
“看出来了。”傅彦礼点头,起身,“我看张警官这会儿应该得空,那就让他来吧。”
章镖看了眼旁边的兄弟,几人彻底急了。
旁边的兄弟压低声音:“镖哥,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章镖呵斥:“他妈真什么真!手机呢,上网查查!”
兄弟:“我们手机都被张警官收走了。”
“……”
“他走了,镖哥,他要叫张警官了,怎么办?!”
“滚!”
“哦。”
“等等!”章镖出声。
傅彦礼停下脚步,唇角勾起。
鱼儿上钩了。
章镖上前,拉住傅彦礼,点头弯腰:“老师,张警官正忙着呢,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您坐您坐!”
傅彦礼转身走回来,坐下。
章镖语气讨好:“您知识渊博,见多那什么广,肯定知道这事怎么解决的是吧?”
傅彦礼勾唇,五指曲着,撑着太阳穴,懒懒睨他:“很简单,你们不犯妨碍公务罪就能解决。”
一顿,笑意更浓,“我们的人民警察都是明事理的人,只要你坦白,自然从宽。”
章镖这一听,彻底松了口气:“好,我现在就去跟张警官坦白!”
说完,他真跑去审讯室找张警官了。
没多久,张警官和他走过来。
张警官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章镖双手放在身前,乖乖地跟着走,嘴里一直念叨着“是是是,您教育的是”。
张警官走到他们面前。
几人纷纷站起,乖乖并列站直。
张警官看着他们:“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承认错误,并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介于你们是未成年,双方之间也没有受到严重伤害,你们做完笔录,写下保证书就可以走了。”
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让章镖愣住。
他上前,压低声音问:“张警官,我们……不用那什么了吧?”
张警官不懂,斜睨他:“什么?”
“坐牢。”
张警官眼神一顿,反应过来笑了:“不用,还不到那个程度。”
章镖彻底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傅彦礼。
旁边的兄弟循着他视线看过去,压低声音:“镖哥,那老师说的真他妈对,坦白真的能从宽!”
章镖直接给了他一脚:“闭嘴!”
-
所有人做完笔录,并写了保证书,出来警局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一群人出来警局,章镖等人走在前面,闻厘他们走在后面。
一出来警局,闻厘握住傅彦礼的手臂,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问:“傅彦礼,你说的那什么刑法,是真的吗?”
女孩绵软的掌心覆上他手,温热的触感像是冬日的那股温火,徐徐地自掌心传过来。
傅彦礼神色微怔,垂眼,静静地看着那只软白的手。
闻厘似乎没有察觉出傅彦礼的异样,见他没回答,脑袋一歪,凑到他眼前:“嗯?”
傅彦礼视线猛地撞进她眼睛,定定看了她几秒,稍微移开:“是真的。”
闻厘双眼睁大:“真的会坐牢?!”
旁边的成子听见了,心有余悸地跟闻厘对视一眼。
“没那么严重。”男人抬眼,看着远处章镖等人的身影,“我说的夸张了些。”
闻厘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傅彦礼抬手,反握住她手臂,指腹在她伤口边缘轻轻摩挲,“章镖不配合警方询问和调查,只是违反了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还不够得上刑法里的妨碍公务罪,更谈不上被判刑坐牢。”
闻厘更不解:“那你为什么这么说?不怕被章镖识破吗?”
傅彦礼示意远处的章镖:“章镖的年纪跟你们差不多,装扮嚣张不羁,谈吐粗俗空洞,可见是个平时不怎么爱学习的学生。这类学生,学识不广,法律方面的知识更是缺乏。在他们犯错时,可以利用法律知识进行教育。当然……”
男人眼中溢着狡黠之色:“教育时,把刑罚往真实来说还是往夸张来说,都无伤大雅,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让他认错,承认是因他对你的谩骂和侮辱,才挑起这场争端。”
闻厘望着他,一脸震惊。
妈呀,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我算是听明白了。”闻厘抬手,无比佩服地鼓掌,“章镖的文盲,你算是利用得彻彻底底。”
旁边的朱浅浅和成子他们也跟着鼓起掌来。
傅彦礼忍不住笑,抬起她的手。
男人手指上面的伤口,笑脸骤敛:“打架的事,回去再找你算账。”
闻厘:“……”
-
鼓掌声惹来章镖的注意。
他两手插兜,转身看向他们。
旁边的兄弟见闻厘他们有说有笑,眉头皱得老高:“镖哥,我刚才在手机上查了那什么妨碍公务罪,根本就不是那老师说的那样!我们这样的,根本不会坐牢,我们被他们唬住了!他们现在肯定是在嘲笑我们!”
章镖瞪他一眼:“老子不知道啊?!”
说完,章镖把嘴里的口香糖往地上一吐,向他们走去。
闻厘和成子他们立即竖起耳朵警备。
傅彦礼神色淡定,望着他走过来。
章镖在傅彦礼面前站定,下巴微扬,姿态又回到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
“喂,你身为老师,骗我们这群学生,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傅彦礼笑了声:“你能亲自去查一下这个罪名,也不枉我骗你一场。”
“你——”
章镖气得下意识向下比大拇指,忽然想到当时就是比中指和这手势,才跟闻厘他们打了起来。
他看了眼他们身后的警局,硬生生把拇指往上,给对方点了个赞,咬牙切齿:“你,厉害!”
傅彦礼挑眉,笑容从容:“过奖。”
章镖在傅彦礼这里吃瘪,不服但也不好发作,往他身后瞅了一眼:“成子,你就是怂!在外靠女人,在摩托圈又靠别的队给你压场,现在……”看了眼傅彦礼,“又搬来救兵,你就是个废物!”
视线扫了一眼其他人:“你看你们这几个兄弟,一个个跟着你参加摩托车锦标赛,结果你连个奖都没赢回来,你丢不丢人?!”
“你——”成子气得满脸通红。
成子越生气,章镖就越开心,哈哈哈笑了一轮后,两手插兜:“要不这样,老子给你个证明自己,在你们兄弟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
他走近,盯着成子的眼睛:“这次立阳市丰城区ACG的摩托车锦标赛,你跟你兄弟几个都参加了,赛场上我们公平竞争。谁要是输了……”
竖起的拇指往下比,他神色极其嚣张:“谁就跪下来叫对方爸爸,怎么样?”
成子气得怒眼直瞪,但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在摩托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章镖的赛车很厉害,长年盘踞多场摩托车锦标赛的冠军。
只要他参加的场次,没有谁能赢得过他。
章镖伸手,拍了拍成子的脸:“敢参加吗?”
闻厘气不过,一巴掌拍掉章镖的手,怒视他:“参加就参加!不过是一场摩托车比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章镖愣住,看着闻厘,似是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应战。
“你确定?”他跟身后的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弯了腰。
成子知道双方的情况,连忙拉住闻厘:“闻厘,你疯了!那可是章镖!多年盘踞冠军的章镖!”
见成子神色紧张,闻厘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
“她很确定。”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傅彦礼。
傅彦礼抬眼,声调斯条慢理——
“一场摩托车比赛而已,我们参加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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