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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为避催婚,我掉入了竹马怀里》精彩片段
白露在床上折腾到半夜还是睡不着,索性拿出手机,点开傅重楼的头像, 是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座位,3排14位,这个数字有些眼熟。
白露拉出床底的箱子,一堆旧物印入眼帘。漫画书,英语词典,校徽,最下面是中学时的相册。相册首页夹着的演唱会门票已经泛了黄,字体还是清晰的,座位,3排13位。
打开尘封的旧物,回忆像是被解除了封印,大段大段的在脑子里放映。
十六七岁花季雨季,谁还没点心事,大都有个偷偷喜欢的人。白露这人感情迟钝,也可能发育比同龄人晚了点,加上小学初中各跳了一级,到了高中比班级大部分同学小两岁,在别的女生下课趴在门口看傅重楼的时候,她在忙着追星,巧就巧在她与傅重楼有共同的偶像,一来二去话题就多了起来,时间久了竟成了死党。当时一起玩的还有班里的段沐森,三个人经常跑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店听歌,还是傅重楼发现的这个小店,可能位置有些偏僻的原因,店内常是冷冷清清,老板大概也是周杰伦的粉丝,常年放着周杰伦的歌,周杰伦个别冷门的歌曲也能在这听到。
高三结束的那个假期,白露百无聊赖的在家放着音乐看她的漫画,傅重楼的信息就在这时候发过来了,
“17号周杰伦在武汉的演唱会,我妈的朋友给了票,想不想一起去?”
“当然要去!”
白露几乎是秒回信息。
17号在少男少女的期盼中如约而至。白露简单的带了几件衣服,带上了自己的小金库。那次她第一次骗了老白,她说一起出门的是唐紫苏,是唐紫苏的姐姐带她们去,老白没有怀疑竟然允许了。
背上背包到了火车站,傅重楼左手插着裤兜,右手端着一杯热可可在人群里张望,白露一眼就看到他站在人群里长身鹤立,悄悄绕到背后拍他后脖子。傅重楼一个急转身,手里的热可可洒了一半。
“只剩这点了,活该你喝不到!”
傅重楼把半杯热可可递过来,有些责备的说。
“给我的?唉!”
白露泯了一口,甜!洒了那么多,有点惋惜。又向四周环顾了一下,“段沐森呢?”
“他妈给他报了游泳班来不了!”
傅重楼随口扯了谎,段沐森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学会了游泳。傅重楼拜托刘玲买票的时候,只说了买两张。刘玲是他妈妈的秘书,平时他妈妈工作忙很少管他,傅重楼很多时候直接联系刘玲反而更方便些,打他妈妈的电话少有打通的时候。出于当妈的内疚,傅母对他的一些不过分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傅重楼报了自己和白露的身份证给刘玲,刘玲直接把高铁票,酒店也都定好了。
俩人在自助机上取了票。本来刷身份证就可以检票,白露说第一次参加偶像的演唱会,要把这次所有的票收起来留作纪念。
到了武汉,先找到预定的酒店。他妈妈倒是大方,酒店是五星级的。前台拿钥匙的时候才发现,只定了一间房。
傅重楼掏出手机给刘玲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了。像是预测到了他来责问,刘玲先招了。
“我给你定的是五星级酒店哦,演唱会门票也有惊喜,1314呢,祝你和小女朋友有个美好的夜晚,我们这边要开会了,回头再联系,先这样哦……”
刘玲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神他么美好!傅重楼心里骂了一句,去前台问了一下,没有空房间了,第二天周杰伦演唱会的原因,房间全订了出去,手机上查了一下,附近酒店全都爆满。
“对付一晚吧?”
白露倒是不介意,傅重楼也不再忸怩了,俩人就这样住进一间房。
床让给她,自己沙发上对付一晚,傅重楼是这么打算的。
白露没心没肺的,根本就没把傅重楼当异性,一晚上拉着傅重楼听歌,开始是外放,后面怕隔音不好影响别人戴上了耳机,把一只塞到傅重楼耳朵里,自己戴一只。傅重楼渐渐跟着放松下来,俩人趴在床上心无杂念的讨论着明天周杰伦会先唱哪首。
一直到深夜,白露打了几个哈欠后起身去洗澡。傅重楼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被一声尖叫吵醒。条件反射的弹起来,冲向卫生间。
“怎么了?”
“会飞的蟑螂……”
卫生间雾气腾腾,待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尖叫。
眼前是少女完美的胴体,灯光下皮肤亮的发光,俞显冰肌玉骨。
花洒还在孜孜不倦的喷着水,水流顺着几缕湿发汇成一股从锁骨往下流。
锁骨下面是少女还未发育完成的芬芳。
小巧玲珑。
傅重楼知道不该看,但是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这一刻就不听话了。脑子轰的一下,两股热热的液体从鼻子流出来。
白露转过身,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傅重楼,你怎么还不走?”
傅重楼这才回过神,连忙关上门出去。十八岁的男孩,哪里见过这世面,心里慌成狗。虽然以前在段沐森的撺掇下也看过几次小电影,可那是打码的,隔着屏幕和现场直播怎么能比。把喜欢的女孩看光光了,这是天大的事,不娶回家没法收场,当时脑子里就勾勒出一张宏图。
在后来的许多年,傅重楼再没看过小电影。
那一夜,傅重楼在酒店大厅坐到天亮。
这件事俩人心照不宣的谁也没再提起,第二天全程无交流的看完了演唱会。回到北京,再次联系就是高考成绩查出来之后,傅重楼去找白露说一起报志愿的事,被拒绝了彻底。
“傅重楼,我们短时间内不要再联系了。”
这句话他记了十年。
白露确实也没怪傅重楼,只是觉得被看光光了,没法再一起玩了,尴尬的要死。这段囧事白露连闺蜜唐紫苏都没提过,本想让它烂在肚子里,如今却又被拾起。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这次鸵鸟装不下去了!
白露捧着相册一页页翻过去才发现,除了和唐紫苏的合影外,别的照片几乎都有傅重楼的影子,以前竟没发现傅重楼在她的中学生涯里出现率这么高。
傅重楼回去也是彻夜难眠,第二天顶着两大黑眼圈进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去日本进修的机会让高远去吧!”
院长正戴着老花镜拿着手里的A4纸端详,听他这么说,蓦的抬起头,“你说什么玩意儿?”
老花镜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咋滴,职称不想评了?你最好能说出个合适的理由,不然就给我乖乖的去!”
傅重楼争取这个进修的机会本来也不是为了评职称,现在白露回来算是意料之外的事,去日本也就没有必要了。
“因为一些私事,不方便说。总之我不去了,高远不是特别想去么,让他去好了!”
傅重楼淡定的回答,似乎料到院长少不了要发一顿脾气。
院长用鼻子哼了一声,“当时是谁死乞白赖的非去不可,你一条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有啥私事?人家高远丢下老婆孩子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现在想撂挑子就撂挑子?光手术做的好有什么用,院里培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在一个位置干到老,医学需要进步,仁心需要新的突破,当初学医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是个活到老学到老的专业,不是你随便找理由就可以推脱的!”
傅重楼忙帮院长顺气,吃一通教训,语气仍不温不火的,
“院长,您别生气。高远把新的技术带回来,大家一样可以学习进步,我这边真的走不开,这一走恐怕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院长听他这么说,面色缓和了几分,“你小子有情况?”
提起白露,傅重楼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还没追上,不过就她了!”
院子鼻子又是一哼,“但愿你能追上,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惦记着什么人,连我侄女都看不上!小护士们怎么说你的听过没?心外科的傅医生那眼睛是长在天上的,谁都瞧不上!”
傅重楼谄笑两声,“早晚要带过来给您认识的,到时候还得请您当证婚人”
“大话别说太早,追上再说!”
出了院长办公室,高远和田婉宁正站在门口,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傅重楼冲两人点了下头,抬腿阔步走出去。
“重楼!”
片刻后,田婉宁一路小跑的追上来。
“这次进修机会难得,你真的不去了吗?”
傅重楼嗯了一下,没再多说。
“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几年后了!”田婉宁顿了一下,又问,“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嗯,重要!”
听到傅重楼回答,田婉宁脚步停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
下午科室谣言就传开了。
“知道吗,傅医生放弃了进修机会,让给了高医生!”
“是真的,我听说哦,傅医生有女朋友了,舍不得丢下女朋友才放弃这次机会的!”
“可惜哦,也不知道傅医生女朋友长什么样,你们说有我院之花漂亮吗?”
“不会是昨天来的那个女孩吧?”
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最后得出结论,“那确实挺漂亮!”
也不知道是护士站还是八卦站,不到一天时间,连傅重楼的病人都知道他为了女朋友把进修机会让给了高远。
“让”这个字用的比较传神,高远处心积虑想争取的,傅重楼根本就不在乎,这传到高远耳朵里就有点虐心了。
白露那爱抽风的大姨妈又双叒来折腾她了。
医院是个尽显人生百态的地方,临近下班的时间,走廊里仍然人流如织。
白露蜷缩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后背涔涔冒着冷汗。尽管夏日炎炎,外面37度的高温,小腹却如坠冰窖。
这次疼的实在难以忍受,除了肚子,似乎膝盖也是酸酸的没什么力气。
诊室外墙上的屏幕一条字幕孤独的来回滚动着,第120号患者:白露。
终于前面没人了,匆匆忙忙赶来,幸好挂到了最后一个号,主任医生应该能治好她这爱抽风的大姨妈吧。
半晌功夫,里面出来一个大姐,提着大包小包手里捏着一堆单子,接着广播开始叫号。
白露起身推门进去,把挂号的小条和身份证放到桌上。
“医保卡呢?”
“啊?没有医保卡!”
白露闻声才抬头,迟疑了一下答。
俩人对视了几秒,医生眼神闪过一瞬意外。身份证是本地人,二十六岁的年纪没有医保卡确实有点另例。
“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来得及办!”
白露解释着,医生并没有接话,解释难免显得有点多余了。
“哪里不舒服?”
“痛经!”
“每次都疼吗?喝过药没?”
“每次都疼,经常吃布洛芬,以前吃管用,但这次没什么效果了。”
“量多吗?什么颜色?周期多久?”
“量挺少的,颜色比较深,周期不规律,有时二十多天,有时几个月”
“有固定的性伴侣吗?”
啪——
白露跟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诊室里还坐着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个男医生,背对着坐着只能看到一头浓密的黑发,男人弯腰去捡掉地上的手机,伸出修长的手臂,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的端平,饱满而润泽,上面缀着弯弯的月牙。
白露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思绪还停留在对面男人的手上,上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手还是上学的时候。
大概是半天没有听到回答,医生抬头看了眼白露,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如实说吧,医生眼里无性别!”
咳咳,这位许医生倒是很体谅患者。
“没,没有……”
白露没底气的回答,说完,啪的一声,对面的手机又掉地上了。
白露过了半晌才意识到,这回答有歧义,没有固定的性伴侣,也可以理解为有很多吧?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
对面的许医生倒是面色如常,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不愧是主任啊,什么病人都接触过吧,懒得解释了,反正今天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认识谁。
“性生活大概多久一次?”
“没……没有!”
问的好,顺便把上个问题也解释清楚了。
说来还挺丢人的,这么高级的事情,白露至今还没体验过,难怪唐紫苏成天吐槽她,二十六岁的老姑娘呦,丢人!
医生点了下头,表示了解,又问了几个问题,键盘敲了几下,打印机吱吱呀呀像是年久失修,半天缓缓吐出一张纸。
“先给你开点药吃着,例假结束再来查一下!”
白露接过单子,忽然福至心灵的想到闺蜜唐紫苏成天挂在嘴边的话,“白露,你就是没生个宝宝,你这痛经的毛病生完宝宝就好了!”
“医生,我生个宝宝是不是痛经就好了?”
啪——
手机又掉了。
这次许医生终于忍不住了,“手机没摔坏吧,重楼?”
“没”
男人不疾不徐的捡起手机。
白露想,这手机真结实,就是有点滑。
等等,许医生刚刚喊他什么?重楼?叫这名字的可不多,白露回忆了这些年上的学,班级里叫张伟王伟李伟的同学倒是很多,叫重楼的还真有一个,不能那么巧吧?
说话间,男人转过身,和白露的眼神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了。
灼灼目光下,白露出走的智商一丝丝回笼。
眼前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矜贵的冷白皮,宽大的白大褂都难掩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照片之下赫然三个大字,傅重楼。
“卧……”
不能说脏话,对,不说脏话。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呵呵哒!
一句卧虎藏龙不知当不当讲?
想起刚刚和许医生的对话,这他妈的什么社死现场?
白露尴尬的搓了搓后脖子,脚丫子在地上默默的抠出四室一厅。
仿佛又一次在他面前裸奔了……
白露有点相信玄学了,不然怎么这辈子的囧事都被同一人围观了。
上次这么尴尬还是在十年前,高考结束后的暑假,那是车祸级别的社死现场,以至于十年来白露都没敢跟他说一句话,太尴尬。
眼前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白露眼珠子一转,还是溜吧,这男人有毒。
顾不上问医生生孩子的事了,白露出了诊室到一楼大厅去拿药。交费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支付宝还是微信?白露疑惑了半天说出一个字,“啊???”
瞄了眼旁边窗口的大哥,手机一贴就把费交了。这才想起国内都是手机支付了,心里腹诽了一句,我这是什么年代的兵马俑?
白露攥了攥手里的现金递进窗口,下一秒工作人员说,“差五毛,再拿五毛钱……”
这就尴尬了,白露这才想起自己匆忙出门,只带了手机身份证,几百块的现金,连个银行卡都没拿,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医院不比菜市场,讲讲价几毛钱就抹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您稍等一下哈,我去借五毛!”
白露礼貌的跟收费小姐姐打了个招呼,拿起手机向唐紫苏求救,没想这一句话还引来周围不少目光。
这年头还有人借五毛钱,确实是奇葩。
傅重楼自她逃出诊室就跟了来,知道她回国,本打算下了班去抓人,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多年不见,小姑娘抽枝拔节竟又长了不少,脸上褪去了少女时期的婴儿肥,下巴变得尖了一点,脸色惨白,看样子是挺难受的。一双鹿眼依旧灵气满满。
傅重楼想起中学时期的那个演讲比赛,台上的姑娘扎着马尾辫一身校服,面对全年级师生毫不怯场的侃侃而谈,“大家好,我叫白露,二十四节气的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白露……”傅重楼坐在最后一排,全程注视着她的眼睛,亮闪闪的,仿佛藏着浩瀚星辰,那双眼睛逐渐与眼前的鹿眼重合,一点都没变,还是blingbling的闪着光。
回到现实,眼前的姑娘褪去校服,上身一件oversize大T恤,露着俩条纤细笔直的大长腿,脚上踩着一双匡威帆布鞋。
傅重楼皱了下眉头,肚子疼还不穿裤子!
“需要帮忙吗?”
男人的身影笼罩下来,淡淡的雨后清木香混合着消毒水味进入鼻腔,根据多年的代购经验,不出意外的话这味道是宝格丽大吉岭夜色。
嗯,有点品味!
“那啥……你能不能借我五毛钱?”
十年不联系,一见面就借钱挺难为情的,白露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回去就还你!”
傅重楼越过白露,手机朝收费的工作人员晃了晃,“支付宝!”
里面的人立刻意会,滴的一声,支付成功。
收费小姐姐调侃的问,“傅医生又来帮患者付钱啦?”
傅重楼接过付费单子,往白露这边看了一眼笑着回答,“这次算借的!”
拿了药,白露寻思着再遛走好像有那么点不地道,毕竟刚跟人借了钱,不遛吧不知道跟他聊什么,万一扯出点不该聊的话题来没法收场。
傅重楼盯着她,就这么僵持了几秒,“编排我啥呢?”
“啊?没啊……”
白露急着否定。
傅重楼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出声,陌生又熟悉。
“行,跟我来吧,等我换个衣服一起走!”
白露鬼使神差的跟着上了电梯,到了五楼的一个休息室门口,傅重楼推门进去,白露在门口等。
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傅重楼推门出来了,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眼镜也摘了,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有护士调侃他,“傅医生今天穿的这么正式是要见丈母娘吗?”
傅重楼视线往身后扫了一下,笑着答,“单身!”
引来护士们一片唏嘘。
白露默不出声的跟着来到停车场,沾他的光一路上听了不少小护士的问候。时隔多年,这家伙女人缘还是一惯的好。
傅重楼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前面一辆漆光闪闪的宾利亮了灯。
这个点倒是意外的没有堵车,白露瞅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留个后脑勺给他,脑子里努力的找话题。
“你忘戴眼镜了啊?”
“一百多度,工作时候戴,日常不碍事”
说完车里又恢复了沉寂,这个话题够尬的。
前面的路越走越熟悉,哎嘛,这好像是回老白家的路,白露寻思着这几天还跟家里闹着别扭呢,大小也算个离家出走,不能这么快妥协了。
“那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翰林府?”
傅重楼顿了一下把车掉了头。
几分钟后,白露忽然想起自己出门啥也没带,包括钥匙,隐约记得唐紫苏早上说要去趟天津做个采访,归期不定……
“怎么了?”
傅重楼看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副期期艾艾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还是回老白那吧,我忘了带钥匙……”
白露弱弱的答。
傅重楼倒是没说什么,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又掉了头,半路还在路边停下,买了杯热可可给她,白露感激涕零的说了声谢谢。
傅重楼等红灯的空打开手机递过来,“扫一下!”,见白露迟疑又补充道,“回去记得还钱!”
白露捧着热可可猛的吸了两口,原来是要还的,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打开微信扫一扫,好友就这么添加上了。
车内三个醉鬼一路唱着歌,白露嚷嚷着要去最神圣的地方看升国旗,声称好久没看到了。
国外待久了,想念家乡的一切。
想念炸酱面,烤鸭,铜锅涮肉,想那地道的儿话口音,想看那片广场的红墙黄瓦,更想那一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
白露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天边一轮圆月正跃跃欲试要冲破厚厚的云层。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和网友的聊天画面。
那是研究生刚刚毕业的一个中秋节,白露的过敏性鼻炎又犯了,一个人坐在租来的小屋子里,捧着一包纸抽不停的打喷嚏,打着打着眼泪涮涮的掉。可真是应景啊,每逢佳节倍思亲,满脑子都是王维的这一句诗,虽然写的不是同一个节日,崩了好久的情绪忽然就破防了。一个人在外地哪会不想家,白露也想,但是她这个人倔的很,当初决定出来的时候和家里闹了那么大阵仗,不闯出点名头来是不肯回去的,那很打脸。
想家也不敢带着情绪给老白和徐女士打电话,她在外面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徐女士遇事只会干着急哭,老白的性子,知道她哪怕过的一丁点不好,不开心,恐怕第二天就买张机票追来抓人了,这股子做事情风风火火的劲儿,白露是一丝不落的全遗传到了。
难过之际,白露想起上中学时QQ上的一个网友。当时两人经常聊成绩,聊兴趣爱好,交流学习经验,难得聊的投机。后来被老白当网恋抓了。白露试着登录那串号码,看到那熟悉的小图标竟然意外的亮着,头像还是一棵七叶草,印象中他从来没换过头像。白露抱着尝试的心态打了个招呼,对面没有回复。白露不可抑制的有些失落,准备关掉电脑的时候,七叶草的头像忽然闪动起来。
白露的心情也跟着亮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很多心里话,相比较现实中认识的人跟网友更容易讲出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以畅所欲言。
露从今夜白:“嗨,好久不见!“
味苦,微寒:“好久不见!刚刚在洗澡“
味苦,微寒:“最近还好吗?”
露从今夜白:“不好,想家!”
对面竟默契的没有问什么,片刻后发来一张照片,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味苦,微寒:“想家就回来。看看自己的网名,下一句是什么?”
白露在这孤寂的夜里竟然念出声来,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此时窗外的明月已经跃出云层,那么执着笃定的洒下满地银光。又是月中了,故乡的月可真好啊。
傅重楼载着三个醉鬼,不管不顾的把车开回翰林府,停到地下停车场,白露发现地方不对,一脸哀怨。
“傅重楼,你不带我去看升国旗!”然后又带着赌气要挟的口气哼了一声扬言,“我记住了!”
潜台词,我记仇了,你等着吧!
醉酒的白露难得对他不设防,像高中时一样,傅重楼有一种错觉,好似中间没有那十年空白。
傅重楼忍不住轻声笑,明明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总是用“我记住了”来要挟别人,做出一副记仇的模样。上学时,哪次她说完“傅重楼,我记住了”后,过不了多久还不是递过一只耳机问,傅重楼,听歌吗?
段沐森和唐紫苏也相继下了车。在旁边的停车位,歪歪扭扭的沿着地上画的线走。不知道喝过酒的人是不是有共同的毛病,都执着于自己能否走直线。
“哈哈,段沐森你看,线歪了,不是我没走好。”
段沐森比起两姑娘稍微清醒一点,指着墙角的摄像头说,“苏苏,你看那是什么?”
唐紫苏抬头看到一个圆圆的像眼睛的东西,和她家里直播用的摄像头一模一样。以为在直播,接着就开始四处找麦。
傅重楼知道唐紫苏家也在翰林府,所以才一并把人带回来。目前来看,醉的可以,恐怕连家门都找不到。
把三个醉鬼带回家,傅重楼是有些头疼的。他有自认为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不知道这三个家伙今晚会不会把他家拆了。
三个人进门先被傅重楼强制着挤了消毒液在手上。唐紫苏一边搓手一边回头咬牙切齿的嘱咐白露,”露露,记着找男朋友千万不能找有洁癖的,更不能找医生,十个医生九个洁癖,剩下一个是严重洁癖!”
白露点头如捣蒜,“不找,坚决不找!”
傅重楼一阵剧烈的心梗,甚至有点后悔的把想那瓶免洗消毒液藏起来。
唐紫苏进门便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要睡去。段沐森和白露喝的少稍稍清醒点。傅重楼松了口气,没人吐,还好,这是他的底线了。
白露没有急着坐下,而是在客厅来回转悠,像是参观博物馆一样,观察着每个细节。
傅重楼家是一个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和唐紫苏家的户型一样。现代简约风格的装修,清清爽爽和房子的主人一样。墙上挂了个投影仪主机,没有安装电视省了不少空间。投影幕布是收起来的,幕布后方做了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直达屋顶。看起来恢弘大气,光看这一面墙有种进了国家图书馆的错觉,满满的书香气。
任是一整面墙的书架都被他装满了。白露严重的怀疑傅重楼这人是不是没有什么业余爱好,看书就是消遣。不过她竟意外的发现一个格子里整齐摆放的全是漫画书,按照格子的高度和他身高匹配推算,像是经常看的位置。
傅重楼端来一杯蜂蜜水,白露接过去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完了。丝丝馨甜滑过喉咙,胃里暖了许多。傅重楼接回空杯子,杯沿留下一个浅浅的口红印,弯弯的像个笑脸。
“谢谢你哦,傅重楼!”
白露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傅重楼微怔,这个样子好看却不是她,还是想带她去洗脸。
白露看不懂傅重楼眼中的情绪,不自觉的提了提领口,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去洗脸吧,白露!“
不等白露说话,傅重楼就拉着人往客厅的洗手间走。白露倒是听话,顺从的跟着。
直到看到那摆满洗漱台的女士全套化妆品,神思开始一丝丝回笼。她有多年的代购经验,认得上面的每一瓶,都是各个大牌下的明星产品,看得出来是主人精心搭配过的,甚至连卸妆棉都是网红品牌。
傅重楼一个男人,他不可能研究这些,更不会用这些。所以,他这些年也并不是一个人,依照这些瓶瓶罐罐上的日期来看,甚至前不久它们都还是有女主人的。
呵,傅重楼这个朝三慕四的狗男人。
打开水龙头,洗手液绵密的泡泡顺着水流滑下,心底那点微不可察的旖旎也被冲散了。生气?言重了,有点酸是真的。白露发现自己对傅重楼竟然是有所希冀的,真是见鬼了。
回家吧,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又不是没有卸妆油。
看着白露拉着跌跌撞撞的唐紫苏出了门,傅重楼不明白这是咋了,他不懂女孩子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刚才段沐森和唐紫苏用过的杯子洗过两遍放进消毒柜,剩下一个,他凝视那浅浅的口红印,随后把杯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唉,你把人怎么了,怎么忽然都走了?“
赖在沙发的段沐森这会儿倒是活过来了。
“没怎么……”
傅重楼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说错做错什么,只是带她去洗把脸,不知道踩着哪条尾巴了。
“那完蛋了,你惹了白露,苏苏也要不理我了。”
段沐森有点生无可恋。
不知道女孩的友谊是不是建立在有共同敌人上。中学时,段沐森惹了唐紫苏,唐紫苏发誓不再理他,甚至带着白露也不理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傅重楼也被连累着打入冷宫。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像受气包似的就这么跟在两个丫头后面任劳任怨的哄,热脸贴冷屁股。买了一星期的热可可才哄好。
眼下这形势看样子还有的哄呢。
段沐森往后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又开始祥林嫂似的背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也不背别的,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语调也是贱的可以。
傅重楼可太烦了,这句诗经时不时的在他生活里出现,贯穿十年。主要是出自段沐森这狗嘴,经他一渲染,把爱而不得的心酸表达的淋漓尽致。
傅重楼有些烦躁,想把脚上的拖鞋扔过去,犹豫了一下,算了,容易脏了沙发。
“你能不能闭嘴?“
“傅重楼,你个死心眼!恋爱脑!偏执狂!“
偏偏段沐森还不知死活的接着调侃,“你能不能换个人?你看看街上的女孩儿,漂亮的不止一个。世上也不止周杰伦一个歌手,你也听听别的歌。”
傅重楼盯着书架格子上的那一排漫画书,眸子沉了又沉。
也不是没有合适的女孩,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太复杂,他又懒于社交,索性和一个人死磕到底。别人再好,终究不是她。
“要我说,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白露。这种手握十几套拆迁房,受过最好的教育被呵护着长大又有点姿色的女孩,她什么都不缺,没什么能诱惑到她的。除非她哪天真看上你了,否则,没戏!”
段沐森把没戏两个说的格外重。
傅重这下真的要赶人了,“醒了吗,醒了就快滚!“
看段沐森赖着不动,傅重楼又警告,“她和你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不要拿肤浅的眼光衡量她“
段沐森一脸委屈,我可太冤了。这辈子也就碰过一个女人,还被甩的一干二净。身边哪来的莺莺燕燕,别人误会也就罢了,我最好的兄弟居然也不懂我。
“我特么真不是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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