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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禁欲傅教授追妻火葬场了

安九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回国后,禁欲傅教授追妻火葬场了》,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安九凌,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傅彦礼闻厘。简要概述:她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了闺蜜的小叔,那是整个宜大出了名的高岭之花。男人皮肤冷白,脸戴银丝框眼镜,一袭白衣黑裤衬得他儒雅矜贵。初见时,她爬墙逃学被困,为了下墙,鼓起勇气撩了眼前的男人。谁料事后发现,对方竟是闺蜜口中教学严苛到变态的小叔!她吓得遁走,结果被男人从后一手拎起:“小朋友,上哪去?”从那后,她每日行为都被他监督,她爬墙逃学,男人罚一万字检讨;她染发中二,男人罚她把发染回;她成绩凄惨,男人为她备课补课。她结婚,男人做了她的新郎。...

主角:傅彦礼闻厘   更新:2023-12-29 08: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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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彦礼闻厘的现代都市小说《回国后,禁欲傅教授追妻火葬场了》,由网络作家“安九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回国后,禁欲傅教授追妻火葬场了》,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安九凌,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傅彦礼闻厘。简要概述:她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了闺蜜的小叔,那是整个宜大出了名的高岭之花。男人皮肤冷白,脸戴银丝框眼镜,一袭白衣黑裤衬得他儒雅矜贵。初见时,她爬墙逃学被困,为了下墙,鼓起勇气撩了眼前的男人。谁料事后发现,对方竟是闺蜜口中教学严苛到变态的小叔!她吓得遁走,结果被男人从后一手拎起:“小朋友,上哪去?”从那后,她每日行为都被他监督,她爬墙逃学,男人罚一万字检讨;她染发中二,男人罚她把发染回;她成绩凄惨,男人为她备课补课。她结婚,男人做了她的新郎。...

《回国后,禁欲傅教授追妻火葬场了》精彩片段


菜明明是傅彦礼做的,但在饭桌上,闻厘甚是霸道,成子他们每夹一个蚕蛹就问一句味道怎么样。

成子他们不喜欢吃蚕蛹,甚至说是害怕吃这玩意儿。

但他们了解闻厘,如果不试试,这一晚上她都会逮着让他们试试。

几人分别夹了个蚕蛹吃进嘴里,互相对视一眼,立即竖起大拇指凑到傅彦礼面前,表情非常夸张:“傅教授,真的太太太太好吃了!你看,我们都吃哭了。”

其实,是被其他菜辣哭的。

闻厘撑着下颌,眼巴巴地看着傅彦礼,示意他也尝尝。

傅彦礼害怕这东西,但被她这彩虹屁似的夸奖逗笑,忍不住弯唇,执起筷子,尝了人生中第一个油炸蚕蛹。

还挺好吃。

-

饭后就是切蛋糕了。

自从孩子走后,刘爷爷就没有过过生日了。

他说,他孩子死的那天也是他的生日,幸福快乐的日子也在那一天变成了灰暗的日子。

每每想起,他这心里就痛啊。

时间是能治愈人心的良药,心头缺的那块肉,最终还是在流逝的时间里,逐渐忘记和释怀。

当大家在蛋糕上插上蜡烛,把纸质皇冠戴上刘爷爷头上的时候,他吹灭了蜡烛,在黑暗的世界里望着眼前这一排孩子,红了眼眶。

过完生日离开的时候,刘爷爷把那编织好的竹书包送给闻厘。

闻厘很开心,背在身后,打趣道:“哎呀,背这么大书包,要是压得我长不高怎么办?”

刘爷爷乐得咯咯笑的:“不会不会,我们厘厘要长高高,吃饱饱,身体健朗平平安安。”

闻厘顿时沉默下来。

她脸露不舍和心疼,给了刘爷爷一个大拥抱。

-

成子几人吃完饭就跑了,说是他们爸妈催回家了。

闻厘和傅彦礼跟刘爷爷道别,并排走出小胡同,慢慢走到大路上。

傅彦礼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你爸妈不催你回家?”傅彦礼忍不住问。

闻厘顿住脚,转身看他。

她喝了点果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对于她这个还没喝过酒的人来说,一两杯就上头。

路灯的光柔和洒下来,落在少女光滑红润的脸上,相比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爆炸头,此时的高马尾衬得那未施粉黛的脸,越发的青雉灵动。

她踉跄了一下,双眼有些迷糊了。

傅彦礼连忙扶住她,从她身上解下竹书包,打开,把自己的电脑包放进去,再甩到肩后,单肩挎着。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

似是想起一些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事,闻厘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傅彦礼想起当初她爸爸来医院的事,剑眉轻皱。

他也蹲下,看见她在上面画了四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奇怪的是,那个小女孩站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远,像是被人丢弃的。

男人眸色微怔。

闻厘手中的树枝停留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最后移开,给那三个人画了一个圈,圈了起来。

“他们才是一家人……”许是醉了些,她声音糯糯的,“我只是一个外人。”

小姑娘声音落寞悲伤,像是在深渊泥泞中挣扎许久却依旧看不到光,最后在放弃的那一刻,选择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与之沉沦。

心头爬过心疼的感觉,傅彦礼眉头紧皱,把她拉起来。

闻厘抬起湿润润的眼睛:“干嘛?”

男人问的认真:“做什么事能让你开心?”

“啊?”闻厘懵了下,迟疑,“打、打游戏,抓娃娃?”

傅彦礼看了圈四周,发现旁边有家商场。

他顾自抓着她的手,拉着她走进旁边的商场。

即使是夜间,商场仍然热闹非凡。

在熙熙攘攘的过道上,傅彦礼拉着她上了三楼。

那里有一家大型游戏厅。

闻厘认识这家游戏厅,算是常客。

傅彦礼没有说话,走到前台买了几百块钱的游戏币。

回来时,他一股脑把游戏币倒进她怀里,挑眉示意:“去吧。”

闻厘被他这操作搞懵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游戏币。

他这是……想逗她开心?

闻厘没再说什么,抱着游戏币飞奔到娃娃机旁,一股脑塞了十几个游戏币。

对于抓娃娃这事儿,闻厘是属于人菜瘾大的那种,每次抓不到,还要拼命塞游戏币来回抓。

典型的老板看见就乐呵呵的类型。

果不其然,闻厘把一半的游戏币都花完了,愣是一个娃娃都抓不到。

闻厘烦得想直接摆烂,后退了一步。

忽然,后背抵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那股熟悉又清冽的松木香又袭来了,闻厘还没来得及回头,男人已经伸出长臂,越过她的咯吱窝接过她手里的游戏币。

动作自然,毫无任何杂念。

可她脑子一下子就乱了,总觉得像是他从背后抱住她,动作亲昵得可怕。

闻厘身体僵住,不敢动。

“我来吧。”他说。

她不敢看他,垂着脑袋灰溜溜地把所有游戏币塞给他,然后迅速从他怀里退出来。

“叮”一声。

游戏币落进机内。

男人一手放在固定键上,一手握住遥控键,随着夹钩慢慢落下,逮准时机,当机立断,瞬间夹住靠近出口的一个娃娃。

闻厘惊得双眼睁大,呼吸不由地一窒。

她死死地盯着那娃娃,生怕因为自己的呼吸让那娃娃从钩上掉下去。

“慢一点,慢一点……”

钩子在慢慢移动中晃得厉害,直到移动到出口,男人才精准按下键。

娃娃从钩上脱落,稳稳落进出口。

“哇——抓到了!”闻厘连忙弯腰,从出口里掏出娃娃,激动得抱着娃娃连亲了好几下。

傅彦礼望着她的笑脸,忍不住弯唇。

见他在看她,闻厘脸色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她把娃娃还给他,恢复正色:“那个……口水是多了点,但你别嫌弃,是我太激动了,还给你。”

“……”

傅彦礼没接,身体轻轻倚在娃娃机上,单腿曲着,脚尖点地,双手环胸。

唇角勾着潋滟的笑,镜片后的那双桃花眼盯着她,眸色越发深邃,仿佛要把她魂勾进去。

闻厘整个心都在狂跳,声音都结巴了:“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某个小朋友不开心。”

男人的声音清润低沉,狠狠砸在她心尖上——

“小叔给她抓个娃娃玩玩。”

小说《回国后,禁欲傅教授追妻火葬场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是吗?”闻厘从口袋里掏出游戏币,一股脑塞进他怀里,“那我要快乐加倍,你再帮我夹几个!”

“……”

傅彦礼愣了几秒,低眼看着怀里的游戏币,笑了:“好吧,为了某个小朋友今晚能快乐加倍,小叔给她多夹几个娃娃。”

说完转身,捏着几个游戏币投进游戏机内。

闻厘凑过去,整张小脸全贴在游戏机玻璃上,紧紧盯着移动的夹钩。

“对对对,准了准了……慢慢来,对,慢慢来……”

傅彦礼双目紧紧盯着那夹钩。

游戏机的玻璃能反衬出人的脸,闻厘视线定在那个小海豚公仔娃娃上,似察觉到什么,目光微顿。

她侧目看过去。

头顶的多彩灯光投下来,坠落在男人的发顶,窝成一个小小的光圈。

男人眉高眼深,额头高阔,鼻梁轮廓曲折,像个小山丘。

她发现,傅彦礼今天换了副金丝框眼镜,额发轻点镜框,透明色的鼻托压在高挺的鼻梁上,光滑细腻的皮肤在彩灯的光照射下,气质卓然矜贵,像是雪白山上的那朵高岭之花。

闻厘一时看出了神,以至于男人把三四个公仔娃娃夹进出口,她也没反应过来。

“还想要吗?”傅彦礼两指覆上两边镜框,往上推了推,半蹲下身,从出口里掏出夹到的娃娃。

转身,把娃娃递给她。

闻厘猛地回过神,一股脑把娃娃抱过来,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傅彦礼,你太厉害了!!”

男人忍不住笑:“过奖。”

小姑娘探过身体,眼巴巴地望着游戏机里剩下的娃娃,问:“你经常夹娃娃吗?”

厘厘喜欢什么啊……她好像很喜欢公仔娃娃,我有次去她家,她家里的衣柜、床甚至是地板上都塞满了各种公仔娃娃。我当时问她是有什么收藏癖吗,她说不是,她说就喜欢抱着那些公仔娃娃睡觉,每天抱一个,新鲜又刺激!

这是当时他问朱浅浅,闻厘喜欢什么时,朱浅浅给他发来的一条语音。

每天抱一个,新鲜又刺激……

想一想,这完全符合闻厘的个性。

傅彦礼再把游戏币投进去,继续控制遥控把手。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他回。

“?!”闻厘惊得双目大睁,紧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没有在说谎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这就是……不同构造的脑子吗?

眨眼的功夫,傅彦礼又抓了几个娃娃。

眨眼的功夫,闻厘手上抱满了娃娃。

“浅浅果然没骗我,你这颗脑袋啊……”闻厘视线落在他脑袋上,感叹,“是真金贵啊!”

傅彦礼被逗笑,又夹了几个娃娃。

闻厘手上实在抱不了,想着跑去前台要个大袋子来装,没想到转眼就看见老板那怨气和不满的脸。

身边有个抓娃娃机bug的高智商男人是种什么体验?

当然是你们会被老板亲自“请”出游戏厅的体验啦!

两人站在游戏厅门口。

闻厘气得对着空气踢了几脚,脑子彻底没了醉意。

踢完,感觉身旁的男人一直看着她,闻厘不好意思地收回脚,转身看他。

语气还是哀怨:“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老板不遵守游戏规则,我们明明买了游戏币,却因为你抓娃娃厉害就把我们赶出来,我们不应该生气吗?!”

傅彦礼弯腰,两手撑膝,对上她的眼:“但我们让他亏本了。”

“……”闻厘皱眉。

她是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别人惹她,她不会退避躲让,只会正面对刚。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即使她受委屈了,也没有人会帮她讨回公道。

父亲不会,师长也不会。

傅彦礼叹了声,起身,拍了拍她脑袋:“好啦,别生气。你看——”

他下巴微抬,示意她抱满怀的娃娃,声音柔软得像这世间最治愈人心的糖。

“我们夹到了这么多娃娃,快乐加倍了,不是吗?”

闻厘破怨为笑,想到他说的话,心生同情和可怜:“那你好可怜哦。”

他一愣:“嗯?”

“第一次玩夹娃娃机,还被老板赶出来。”

傅彦礼笑出声,弯腰撑膝,望进她眼里:“是啊,好可怜的哦,小叔从来没有玩过这个东西,今天蹭到了某个小朋友的面子,终于玩了一把。”

“那你觉得好玩吗?”

“嗯,好玩。”傅彦礼佯装自嘲道,“被老板追着赶更好玩了。”

“……”

闻厘也跟着笑,斜他一眼:“傅彦礼,你别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彦礼眸色微敛,漆黑的瞳仁更深处,似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情。

他心惊了一下,意识到那是什么,不由地摇摇头。

他唇角勾着笑,拍了拍她脑袋,转身离开:“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

“……”

闻厘不满,赶紧追上去——

“我都告诉你,不要拍我脑袋!会把我拍矮的!”

“……”

“傅彦礼!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傅老师?”

“傅教授?”

“傅小叔!”

“傅彦礼!!”

……

-

抓的娃娃确实多,闻厘拿不了,就向附近商铺借了几个袋子。

她把所有公仔娃娃塞进袋子里,让傅彦礼提着袋子,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侧,凡是路过的小朋友,她都会拿出一个公仔娃娃送给小朋友。

一路送过去后,没多久手里就只剩下一个公仔娃娃了。

闻厘从袋子里拿出来,举着公仔娃娃凑到他眼前:“傅彦礼,只剩下这个公仔娃娃了,送给你。”

“?”男人停下脚步,低眼看着那公仔娃娃。

那是个小柴犬的小狗狗,咧嘴笑着,那双眼睛黑溜溜的,很是可爱。

“我觉得很适合你。”闻厘又补了一句。

他笑了声,好整以暇地睨她:“怎么合适了?”

“狗啊!”

“……”

男人眉头一挑:“骂人呢?”

闻厘嘻嘻笑着:“才不是,我是说……”

“说什么?”

“你真的要我说吗?”

“说!”

闻厘掩嘴笑:“单身狗,很适合你。”

“……”

很好。

某人被她气走了。

-

一路上,闻厘好言好气地“哄”了傅彦礼一路,直到他们回到她家小区楼下,男人的脸色才好看些。

路灯柔和地洒落,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闻厘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灯下的影子从长到短,再从短到长,脑袋终于撞上一堵肉墙。

傅彦礼停下脚步,看了眼小区。

小区园景不错,有山有水有花,小区干净卫生,空气清新。

夜里虫鸣此起彼伏,给这份寂静的夏夜带来一份聒噪。

男人收回视线,转身挑眉:“给我个让我接受这个公仔娃娃的理由。”

闻厘揉了揉额头,双眼一亮:“你不生气了吗?”

“还有点。”

“哦。”

“所以你得哄我。”

“怎么哄?”

男人手指她手里的公仔:“给我个理由,接受这公仔。”

闻厘双眉一拧。

这就犯难了。

她从来没哄过别人,更何况是哄男人!

闻厘绞尽脑汁,眼睛突然一亮,轻咳了一声。

她微退一步,在他跟前并腿站直,单手把那公仔往他面前一推:“傅老师,我属狗,所以我才是那个狗!”

男人双眉一挑。

“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傅彦礼唇角忍不住勾起,那抑制不住的笑意自唇边荡漾开来。

似是觉得这么笑有点不厚道,他迅速敛笑,恢复正色。

“嗯。”他把公仔接过来,“我暂且接受你的‘哄’。”

闻厘松了一口气:“那你还生气吗?”

“还有点。”

闻厘双眼大睁:“还有?!”

老男人真难哄!

男人站着,因生的高,敛下眼皮睨她时的眼神,像极了在看菜鸟。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闻厘不疑有他,重重点头:“是啊!”

“朋友不开心,你是不是要哄?”

“……是、吧。”

为了哄他,她连自己都骂了!

“要哄我开心,一只公仔还不行。”

闻厘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她斜眼睨他,怀疑:“那你还想要什么?”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白了当:“微信号。”

“?”

男人声音拔高,字正腔圆:“身为朋友,连对方的微信号都没有,谈何哄朋友?!”

“……”

妈呀,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不给微信号,自己就是叛徒!

“行行行,微信号而已嘛!我还以为是什么,给你就是了!”闻厘赶紧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扫他的二维码。

叮的一声。

两人终于加上微信好友。

闻厘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还生气吗?”

“没有了。”

“呼~”闻厘松了一口气。

生怕他再生气要这要那,自己又拿不出来的,闻厘赶紧从他后背拎下刘爷爷送的竹书包,提出他的电脑包给他,转身就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跑——

“那个……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先回家了!”

拜拜您嘞!

傅彦礼一抬眼,小姑娘已经消失在楼房入口了。

跟逃命似的。

男人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低眼,看着手中那柴犬小公仔。

弯唇,忍不住笑了。

他打开手机微信,点开她的微信头像,给她备注——

炸开的栗子

刚输完,又觉得不对。

删掉,重新输入——

炸开的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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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彦礼抓起旁边的干树枝,敲了一下她脑袋:“从哪儿听来这乱七八糟的话?”

闻厘捂住脑袋,一脸哀怨:“朱浅浅啊,您侄女!”

男人声音懒懒的:“再胡说八道,一万字检讨伺候。”

“……”

傅彦礼转身,走到橱柜前,抽来围裙给自己围上。

闻厘视线不由地跟着他手指走。

男人手指匀称修长,白皙如玉,两指轻捏围裙的带子绕到精瘦的后腰,摸着打了一个活结。

男人本来就穿着白衬衣黑长裤,如今戴着略显粗糙的围裙,精瘦的腰身被围裙束紧,使得他整个清冷矜贵的气质增添一抹烟火气。

闻厘不是手控也不是颜控,但第一次见到有人的脸长得这么好看,气质清冷不凡之外,手还生得这么好看的,简直跟落凡的谪仙一样,让人忍不住盯着多看几眼。

闻厘忍不住问:“你经常做饭?”

傅彦礼拿起锅铲,放在水龙头下刷洗:“不算,只不过工作不忙的时候会自己下厨。”

“哦。”

难怪打结的动作这么娴熟。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默了一会儿:“喜欢吃什么?”

“菜吗?”

他点头。

“油炸蚕蛹!”

“……”

傅彦礼手指厨房门:“你可以出去了。”

闻厘自讨没趣,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转身折回,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那袋子前,从里面掏出活蚕蛹,打开。

随后,默默转身离开。

没多久,里面传来傅彦礼压抑着的厉声:“闻、厘——!”

闻厘赶紧跑到厨房,假装担心:“怎么啦,怎么啦?”

傅彦礼指着那一袋子蚕蛹,眉心都在隐隐跳动:“你买的?”

闻厘摇头,一脸认真:“不是。”

“难不成我买的?!”

“也不是,是成子买的。”

“?”

“他知道我喜欢吃蚕蛹,特地买来孝敬我的。”

“……”

男人盯着她,额际因隐忍,青筋隐隐凸起。

闻厘意识到他是真的害怕这种小虫子,也不敢捉弄他,作势收起蚕蛹。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害怕虫子。那个……我不吃了,这就把它们扔出去!”

“等等!”

闻厘手捧着那堆正在手心蠕动的蚕蛹,回头:“怎么了?”

傅彦礼认命:“放下吧。”

“你敢做?”

傅彦礼走过去,盯着那蠕动的蚕蛹,忍了忍,出声:“试试。”

闻厘认真脸:“你不需要勉强。”

男人盯着她那张小脸,终是妥协认命:“你不是喜欢吗?我做给你吃。”

“……”

闻厘瞳仁猛睁。

担心他看出她的异样,闻厘赶紧捧着蚕蛹放回原处,马不停蹄地溜出厨房。

-

有人帮忙做饭,闻厘也乐得清闲。

出来厨房后,她洗了些水果,端去客厅给刘爷爷。

刘爷爷住的这瓦房有一定年头了,以前家里穷,只用水泥混着砖砌起来,没有刷墙,地板也是用水泥铺了一层,没有铺瓷砖,粗糙得很。

以前觉得这地板很难打理卫生,现在一想,粗糙也有粗糙的好处,老人家上了年纪,在家里不容易摔倒。

闻厘把一块杨梅扔进嘴里,见刘爷爷在编织竹品,探过脑袋:“爷爷,你在编什么?”

“书包啊。”刘爷爷拿起自己的半成品,笑得一脸开心,“上次听你说你没钱买书包,爷爷给你编一个。你放心,爷爷手艺好,竹子也削得特别细软,你背着肯定不扎手。”

闻厘沉默下来。

因为平时要上课,闻厘来他这儿的次数也少,上次忘记是去办什么事,见顺路就来看看他。

他看见她没背书包,就问了这事儿。

当时闻厘是逃了体育课跑出学校的,她不想他担心,就开玩笑说是没钱买书包,书都在学校的课桌抽屉里。

当时也是她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被他记到现在。

这让她想起她爷爷,也是像刘爷爷一样,每次去见他,总会在她无意间记住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道喜欢吃的菜、每一款喜欢吃的零食和每一个喜欢玩的玩具。

只可惜,她爷爷走的早。

闻厘心里一阵感动,吸了吸鼻子,把洗好的水果端给他,再从他手中接过那编织品。

“爷爷,我来帮你织。”

刘爷爷乐呵呵的:“你不会,爷爷来就行。”

“不会可以学啊!您教我呗!”

刘爷爷顶不住这姑娘的撒娇卖萌,乐呵呵地同意下来。

“是这样吗?刘爷爷,把这片竹片穿插这里是吧?”

“对,这样,一定要规整,不要把竹片弄折了。”

“好,我试试。”

……

小姑娘今天的装扮比较乖巧,扎起的高马尾柔顺俏皮,青色短款雪纺衫下是黑色合身长裤,露出的腰身细小绵软。

埋头编织竹品间,她后脖颈伸直,衣领倾斜到一边,露出削瘦的脖颈脊骨,皮肤白得晃眼。

傅彦礼端着第一道菜走出厨房,一抬眼就看到这画面。

他眸色微顿,从她身上移开,走到餐桌旁,把菜搁在上面。

闻到香味,闻厘忍不住嗅了嗅。

好香啊!

闻厘赶紧跑过去,一愣。

竟然是油炸蚕蛹!

男人把筷子递给她:“试试?”

闻厘深深看他几秒,接过筷子夹了一块。

油炸的香气裹着蚕蛹滑嫩的肉质在口腔中爆开,闻厘立即眉开眼笑,立即竖起大拇指,激动地嗯嗯嗯着。

男人失笑:“好吃就说出来。”

“好吃!特别好吃!”闻厘吞进去,竖起大拇指,“小叔厨艺好,厨艺棒,厨艺顶呱呱叫!!”

“……”

-

傅彦礼又折回厨房继续做菜去了。

闻厘抓起手机就给成子打电话。

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机响了很久才接听。

一接听,闻厘就笑得眯了眼:“你们在哪儿呢?快过来刘爷爷家一起吃饭。你不知道,傅彦礼的厨艺太棒了!第一次做油炸蚕蛹就特别好吃,你们快过来尝尝!”

话落,手机里就传来噼里啪啦、嘭嘭嘭的声音,人声鼎沸,都快淹没手机里的声音。

成子心不在焉地回:“啊?我们在朝火商场的游戏厅打游戏呢——妈的,快躲啊!”

闻厘直接命令:“你们现在就过来。”

“算了吧,刘爷爷喜欢过生日也是因为你给他过,他只喜欢你,我们去不去都无所谓……”

“别逼我在最快乐的地方扇你啊!”

“……”

几秒后。

那边瞬间安静了。

几人对着手机,齐齐喊道:“Yes,sir,我们现在就到!”

半个小时后。

傅彦礼刚把最后一道端出厨房,成子他们突然闪现在门口。

几人动作整齐划一,九十度深鞠躬——

“傅教授,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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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厘眉头一蹙,察觉到了什么。

朱浅浅想到什么,放下麦克风,拿起礼盒,凑过脸神秘兮兮的:“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你要不要看看?我们打开一起看看?”

今天是她生日,很多朋友都给她送了礼物。

礼物多,她也不好当着朋友的面拆,所以收了礼物就这么放在身后的沙发上了。

闻厘挑眉:“不好吧,这是别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一条船上蚂蚱,我的就是你的!”

“?”

一条船上的蚂蚱是这么形容的吗?

说罢,朱浅浅打开盒子。

里面竟然躺着一条COM牌子的项链。

COM品牌是国外知名奢侈品品牌,每一款首饰都价值不菲。

两人微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打开手机查价格。

价格显示:108888元。

两人惊到下巴。

朱浅浅拿起那条项链:“那个姐姐竟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闻厘挑眉:“姐姐?”

朱浅浅收起项链,解释:“就是我小叔身边的那个姐姐。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叫甘思洛,是我小叔的青梅竹马。”

闻厘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朱浅浅继续解释:“思洛姐姐的爸爸和我小叔的爸爸,也就是我舅老爷关系很好,两家是世交,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的。”

说到这里,朱浅浅笑得一脸贼,悄咪咪地说:“厘厘,你不知道,我舅老爷和舅姥姥一直撮合他们在一起,都撮合很多年了。看起来那个姐姐好像很喜欢我小叔……”

“等等!”朱浅浅突然一惊一乍的,“厘厘,你说那个姐姐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会不会是因为我是我小叔的亲侄女,她想追我小叔,特意来讨好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小叔今年不就能脱单了吗?!”

朱浅浅最后还说了什么,但闻厘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她垂眼,掩去眼里的黯淡,起身。

“诶,厘厘你干嘛去?”朱浅浅喊。

“唱歌。”

闻厘走到成子面前,二话不说就把他手里的麦克风抢过来。

成子一脸懵:“?”

闻厘神色晦暗不明,看着唱歌屏幕吩咐:“成子,给我来首《凉凉》。”

成子:“……”

-

傅彦礼回到包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场子热起来,大家也不知道闻厘怎么了,逮着麦克风就一直在唱《凉凉》。

一遍又一遍。

大家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前打扰,就任由她唱着。

男人走进的脚步顿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歌词委婉唯美,歌声却极具悲恸伤心。

“彦礼,怎么了?”甘思洛从他身后走出来。

包厢内虽嘈杂,但闻厘还是听到女人那娇软的声音。

歌声戛然而止,闻厘握住麦克风的指腹收紧,开始泛白。

她深呼吸一下,把麦克风递给成子,默默走到角落里,在沙发上坐下。

全程,她都没有看傅彦礼。

傅彦礼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话却是对身后的甘思洛说的:“你跟他们玩吧。”

说罢,他抬步走向闻厘。

旁边沙发陷下去的时候,那股清冽的松木香袭来,闻厘身形顿时僵住。

男人身体往后靠,双腿交叠,一只手搭在沙发沿,姿态慵懒松散。

他手臂很长,搭在后面的沙发沿,有种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

闻厘全身僵得更厉害了。

男人那低沉的嗓子自左侧传过来——

“谁惹我们家厘厘生气了?”

闻厘故作没听见,见成子一首歌唱完,连忙鼓掌捧场。

然而脸色是一脸的兴致阑珊。

顺便,不把旁边的男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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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礼挑眉,笑了声。

他坐直身体,两手搭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她。

闻厘被他看得不自在,偷偷瞥了他一眼。

视线跟他撞上,闻厘又连忙移开。

或许是对方学识渊博,也或许是对方有比她年长六岁的阅历,男人每次像现在这样定定看她的时候,神色都是气定神闲,一副看透她的样子。

每次,闻厘都是第一个败下阵来的人。

闻厘神色闪躲:“……你。”

“我?”傅彦礼失笑,“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闻厘看了眼旁边的甘思洛。

甘思洛坐在朱浅浅身侧,两人在聊着什么。

朱浅浅拿着项链,估计觉得项链太过贵重,她连忙摆手,打算把项链还回去给对方。

甘思洛却一直在推辞。

她似是感觉到视线,沿着视线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上。

不过几秒,闻厘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看向傅彦礼。

她从包里拿出试卷,拍在他手上:“摸底试卷我做完了。”

傅彦礼愣住,拿起试卷看了一下,每一张试卷她只会做前面几道题。

他呼吸一沉,手指那几张试卷:“这就是做完?”

“嗯。”

“你确定?”

“确定。”闻厘一脸正直,“因为其他题我不会。”

傅彦礼:“……”

-

包厢的里面有个小隔间,与外面唱歌区隔了一面玻璃墙。

里面摆放一张长方形木桌和几张椅子。

傅彦礼拿起试卷走进去。

见她没跟上,他回头示意:“跟上。”

“哦。”

玻璃墙是隔音材质,隔音效果不错,但玻璃并不是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的人。

两人走进去,玻璃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大多的声音。

里面瞬时安静下来。

闻厘疑惑:“KTV包厢内怎么还设有这种小隔间?”

傅彦礼拉来椅子坐下,回:“估计是给一些临时办公、打电话或者抽烟的人使用的。”

“哦。”

傅彦礼把她的试卷平铺在桌子上,抬眼:“过来。”

闻厘乖乖过去:“怎么了?”

“给你辅导功课。”

“?在这儿?”

“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觉得他们在外面唱歌玩,我们在这儿学习,对比太强烈,有种装逼的感觉。”

“……”

-

知道她脑回路向来清奇,傅彦礼已经司空见惯:“给你五秒钟,不乖乖坐好,今天别想回家睡觉。”

“!!”

专制的男人!

闻厘迅速在他旁边坐下。

男人拿起桌上的笔,仔细查阅她做的试卷,眼角余光发现她坐下,不由地勾起唇。

“坐过来一点。”

“哦。”

闻厘把屁股挪过去,探过脑袋。

傅彦礼眉眼低垂,指着数学试卷,唇线绷直:“非常厉害,一张试卷做了前五道题选择题,只错了两道。很不错,值得表扬。”

“傅彦礼,少阴阳怪气。”

“?”

“我有自知之明。”

傅彦礼被她逗笑,看到试卷内心那即将燃起的火被她一句话给浇灭。

是他的选择,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教。

“基于你基础几乎等于0,这张试卷我从头讲到尾。”傅彦礼手中的圆珠笔指向第一道选择题,“第一题,你选择A,是对的。所以……你会做?”

闻厘难得会做第一题:“嗯,毕竟世界数学家,我还是知道是谁的。”

傅彦礼勾唇,圆珠笔继续往下指:“第二道你做错了,你选择B,但答案是D。”

闻厘凑过脸去,仔细听讲:“嗯,怎么算出D这个答案?”

女孩手臂无意擦过他的手,皮肤相触的刹那,那股温热异于自己体温,升出一股奇妙亲昵的感觉。

傅彦礼身形微顿,视线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

“是用勾股定理吗?”闻厘在草稿纸上写了写,抬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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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彦礼收到朱浅浅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新的研究室里跟同事商讨未来的研究方向。

“国内化学药物这块还比较稀缺,如果我们在这块研究出新的技术,未来必定会给医疗、军事等方面带来巨大的变化。这一次我们……”

同事张肖的话还没说完,傅彦礼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傅彦礼转身走远,划开接听。

朱浅浅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傅彦礼神色一紧:“我现在过去!”

说完,他挂了电话,匆匆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就转身飞奔了过去。

-

立阳市警局。

“你们是不是没有把我们的话放在眼里?!”张警官身穿一袭警服正装,头戴警帽,锐利的眼睛直直扫过站在走道上的那几名少年,“你们是真觉得自己是未成年,藐视王法,我们就不敢抓你们是吧?!”

“才刚把你们放了,你们竟敢又打了起来,还是在我们警局门口打,怎么,是觉得我们这里的茶很香,想喝喝是吧?!”

“你们的家长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给我报上来!”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

傅彦礼匆匆赶来警局,远远就听见张警察的训斥声。

走道的灯光是橙黄色的,闻厘半蹲在墙角,眉眼垂下,打开双氧水的瓶盖,用棉签沾湿,一点一点地擦拭脖颈、手臂等地方冒血的伤口。

双氧水在氧化的过程中,伤口冒出泡泡,刺痛的感觉袭来,闻厘疼得眉头紧皱,紧咬下唇。

朱浅浅收起手机蹲在她身侧,心疼得快哭了:“厘厘,我帮你吧。”

“不用。”闻厘看了眼张警官,叮嘱,“不要让他们通知我爸过来。”

朱浅浅了解她和她爸的关系,点头:“你放心,我已经给我小叔打电话了,他很快就过来。”

“什么?!”因震惊,棉签碰到伤口,闻厘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什么时候给他打打打……”

最后的声音在看见向他们走来的男人时,渐渐没了声。

闻厘心虚得很,迅速背过身去,把脑袋缩进自己双膝中。

傅彦礼走到她跟前,低眼望着那圆润的后脑勺。

“小叔?”朱浅浅站起身。

“怎么回事?”

“厘厘跟他们打架……”眼见傅彦礼的眼神黑沉,朱浅浅吞了吞口水,“稍、稍微破了一点点皮。”

昏暗的光落进男人眼中,男人微敛的眼睫垂下,紧紧盯着蹲在地上的闻厘。

他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心头的那股愠怒和无奈被心疼填满,傅彦礼薄唇翕动,终是不忍心责怪她的不听话。

良久,男人出声:“闻厘。”

闻厘身形一僵,慢慢地抬起脸。

一双灵动的眼睛对上他的眼,闻厘察觉到他声调里没有生气,才诺诺地出声:“你、你怎么来了?”

傅彦礼半蹲下身,伸手抓起她手臂。

上面的伤口正冒着血珠,看着触目惊心。

傅彦礼深呼吸几下,盯着她的眼,唇线绷直:“你手……脱臼才刚好。”

闻厘瞳孔微震。

是她的错觉吗?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隐忍怒气后的无奈和……心疼。

她眸色微紧,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她又隐约察觉到,这些让她错愕狐疑的情绪,好像是因为……在乎。

有人在乎她。

以前她天不怕地不怕,打架斗殴,即使被要求请家长,闻时军也会以工作忙没时间过去为由拒绝。

一直以来,她都是孤身一人。

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孩,孤独地站在角落,默默听着师长在耳边的劝诫和唠叨。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打架不对,但因傅彦礼的到来,似乎给了她一种有人在她身后撑腰的感觉。

闻厘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撇了撇嘴:“对、对不起,我跟他们……打架了。”

是的,她跟他们打架了。

傅彦礼正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警官看见他,走过来问:“您是……”

傅彦礼起身,伸手:“您好,我叫傅彦礼,是他们的……”视线扫了闻厘和成子他们,“老师。”

张警官见傅彦礼气质儒雅,不似普通人,连忙伸手与之相握。

握完,张警官喊来成子,让他如实给傅彦礼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

成子他们平时喜欢骑摩托,没事的话会去参加一些摩托车比赛。

在赛车手圈混熟了就结识了一些人,也就是他们打架互殴的另一方——章镖等人。

章镖他们大多也是还在读书的学生,性格桀骜不驯,一直看不起成子他们。

加上双方在多次比赛中结下梁子,这次是因为成子他们想参加立阳市丰城区ACG的摩托车锦标赛,去现场报名时碰上章镖等人。

双方起初起了些口角,成子不想把事情闹大,本来就此离开。

没想到章镖等人越发嚣张,多次对成子他们比中指挑衅、谩骂对方父母,成子他们忍无可忍,最后跟他们打了起来。

后来有人报警,警察就把他们全部带回了警局。

经过警方调解,负责他们的警察在看到双方认错态度良好,加上都是未成年,就让他们握手言和,并写了保证书后就放了他们。

没想到一放出去,他们又在警局门口打了起来。

再次打起来的原因是闻厘来到警局,看见成子他们一脸伤,气不过就跟他们理论。

章镖等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以为闻厘过来是成子他们喊来的救兵,加上他们见闻厘年纪小,又是女人,瞧不起成子他们把一个女人当老大。

期间,章镖对闻厘做出侮辱性手势,出言不逊,闻厘一怒之下,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双方再一次因打架,被逮回了警局。

说完,成子斜眼瞪了眼章镖他们,“事、事情就是这样的,”语气不满,“彦哥,他们不承认侮辱厘姐。”

傅彦礼眉头紧拧,视线扫了一眼对面的那群人。

一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打耳洞戴鼻钉,纹身布满手臂和脖子,两手插兜,站姿散漫不羁。

傅彦礼视线落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男生身上。

那男生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难得没有染发,剪着短寸,两耳上方的头发修饰出夸张的图形,耳钉轻晃,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环胸,眼神傲慢不羁。

面对傅彦礼的直视,他没有怯场,与他对视,挑眉挑衅。

傅彦礼勾唇:“你就是章镖?”

章镖嚼了口口香糖:“是啊,怎么滴?来给他们讨公道啊?实话告诉你,你——”

大拇指往下,“没那个实力。”

面对对方的挑衅,傅彦礼也不恼,紧紧盯着他,没说话。

男人很高,几乎比他高出一个头,眸子啐着寒冰,气场强大,盯着他看的眼神让他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性。

章镖愣住,下意识停下嚼口香糖的动作。

傅彦礼突然弯唇,走过去,在他们面前坐下。

男人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地敲动桌面。

他抬眼,对上章镖的眼睛,薄唇紧抿,眸子像是啐了寒冰,阴鸷可怖。

薄唇轻启,出来的声音似若寒冰,冷得刺骨——

“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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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镖向来不服管教,不知道让多少老师和校长头疼。

但眼前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轻松压制住他的感觉。

闻言,章镖挑眉,但已经放下手:“是又怎么样?!”

傅彦礼眸色一深,啐着冰的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不紧不慢:“那你来说说,是怎么侮辱她的?”

章镖笑了:“你想套我话?”

“还挺聪明。”傅彦礼直视他的眼,“读过《刑法》没有?”

章镖愣住:“你什么意思?”

“看你这么‘桀骜不驯’,想来也是没读过。否则也不会敢冒着被抓的风险,犯着刑法里的罪行。”

章镖瞳仁微睁,神色透出一丝慌乱。

他看了看旁边的兄弟,结果发现其他兄弟一脸懵。

傅彦礼继续攻破他的心里防线:“根据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第二百七十七条规定,不配合警方审讯和调查,执意隐瞒违法犯罪事实,涉嫌妨碍公务罪。情节较轻者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造成严重后果者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或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男人话一顿,眸色溢着淡淡的笑:“放心,妨碍公务罪不会被判处死刑,但得需要你坐几年牢。”

坐牢?

闻厘双眼睁大,默契般地跟成子对视了一眼。

成子暗戳戳地小步挪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厘、厘姐,我们不会要坐牢吧?”

听傅彦礼这语气,看他这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闻厘心里害怕,但身为老大,还是装作淡定地拍拍他肩膀:“怕什么,傅彦礼他脑子好使,就算我们坐牢,他也有办法把我捞出来的。”

成子一脸狐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是吗?我怎么听说一旦坐牢,基本是没有被捞出来的机会了。”

“……”

章镖神色一僵,脸色极其难看,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是唬大的?”

“看出来了。”傅彦礼点头,起身,“我看张警官这会儿应该得空,那就让他来吧。”

章镖看了眼旁边的兄弟,几人彻底急了。

旁边的兄弟压低声音:“镖哥,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章镖呵斥:“他妈真什么真!手机呢,上网查查!”

兄弟:“我们手机都被张警官收走了。”

“……”

“他走了,镖哥,他要叫张警官了,怎么办?!”

“滚!”

“哦。”

“等等!”章镖出声。

傅彦礼停下脚步,唇角勾起。

鱼儿上钩了。

章镖上前,拉住傅彦礼,点头弯腰:“老师,张警官正忙着呢,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您坐您坐!”

傅彦礼转身走回来,坐下。

章镖语气讨好:“您知识渊博,见多那什么广,肯定知道这事怎么解决的是吧?”

傅彦礼勾唇,五指曲着,撑着太阳穴,懒懒睨他:“很简单,你们不犯妨碍公务罪就能解决。”

一顿,笑意更浓,“我们的人民警察都是明事理的人,只要你坦白,自然从宽。”

章镖这一听,彻底松了口气:“好,我现在就去跟张警官坦白!”

说完,他真跑去审讯室找张警官了。

没多久,张警官和他走过来。

张警官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章镖双手放在身前,乖乖地跟着走,嘴里一直念叨着“是是是,您教育的是”。

张警官走到他们面前。

几人纷纷站起,乖乖并列站直。

张警官看着他们:“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承认错误,并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介于你们是未成年,双方之间也没有受到严重伤害,你们做完笔录,写下保证书就可以走了。”

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让章镖愣住。

他上前,压低声音问:“张警官,我们……不用那什么了吧?”

张警官不懂,斜睨他:“什么?”

“坐牢。”

张警官眼神一顿,反应过来笑了:“不用,还不到那个程度。”

章镖彻底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傅彦礼。

旁边的兄弟循着他视线看过去,压低声音:“镖哥,那老师说的真他妈对,坦白真的能从宽!”

章镖直接给了他一脚:“闭嘴!”

-

所有人做完笔录,并写了保证书,出来警局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一群人出来警局,章镖等人走在前面,闻厘他们走在后面。

一出来警局,闻厘握住傅彦礼的手臂,压低声音迫不及待地问:“傅彦礼,你说的那什么刑法,是真的吗?”

女孩绵软的掌心覆上他手,温热的触感像是冬日的那股温火,徐徐地自掌心传过来。

傅彦礼神色微怔,垂眼,静静地看着那只软白的手。

闻厘似乎没有察觉出傅彦礼的异样,见他没回答,脑袋一歪,凑到他眼前:“嗯?”

傅彦礼视线猛地撞进她眼睛,定定看了她几秒,稍微移开:“是真的。”

闻厘双眼睁大:“真的会坐牢?!”

旁边的成子听见了,心有余悸地跟闻厘对视一眼。

“没那么严重。”男人抬眼,看着远处章镖等人的身影,“我说的夸张了些。”

闻厘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傅彦礼抬手,反握住她手臂,指腹在她伤口边缘轻轻摩挲,“章镖不配合警方询问和调查,只是违反了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还不够得上刑法里的妨碍公务罪,更谈不上被判刑坐牢。”

闻厘更不解:“那你为什么这么说?不怕被章镖识破吗?”

傅彦礼示意远处的章镖:“章镖的年纪跟你们差不多,装扮嚣张不羁,谈吐粗俗空洞,可见是个平时不怎么爱学习的学生。这类学生,学识不广,法律方面的知识更是缺乏。在他们犯错时,可以利用法律知识进行教育。当然……”

男人眼中溢着狡黠之色:“教育时,把刑罚往真实来说还是往夸张来说,都无伤大雅,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让他认错,承认是因他对你的谩骂和侮辱,才挑起这场争端。”

闻厘望着他,一脸震惊。

妈呀,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我算是听明白了。”闻厘抬手,无比佩服地鼓掌,“章镖的文盲,你算是利用得彻彻底底。”

旁边的朱浅浅和成子他们也跟着鼓起掌来。

傅彦礼忍不住笑,抬起她的手。

男人手指上面的伤口,笑脸骤敛:“打架的事,回去再找你算账。”

闻厘:“……”

-

鼓掌声惹来章镖的注意。

他两手插兜,转身看向他们。

旁边的兄弟见闻厘他们有说有笑,眉头皱得老高:“镖哥,我刚才在手机上查了那什么妨碍公务罪,根本就不是那老师说的那样!我们这样的,根本不会坐牢,我们被他们唬住了!他们现在肯定是在嘲笑我们!”

章镖瞪他一眼:“老子不知道啊?!”

说完,章镖把嘴里的口香糖往地上一吐,向他们走去。

闻厘和成子他们立即竖起耳朵警备。

傅彦礼神色淡定,望着他走过来。

章镖在傅彦礼面前站定,下巴微扬,姿态又回到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

“喂,你身为老师,骗我们这群学生,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傅彦礼笑了声:“你能亲自去查一下这个罪名,也不枉我骗你一场。”

“你——”

章镖气得下意识向下比大拇指,忽然想到当时就是比中指和这手势,才跟闻厘他们打了起来。

他看了眼他们身后的警局,硬生生把拇指往上,给对方点了个赞,咬牙切齿:“你,厉害!”

傅彦礼挑眉,笑容从容:“过奖。”

章镖在傅彦礼这里吃瘪,不服但也不好发作,往他身后瞅了一眼:“成子,你就是怂!在外靠女人,在摩托圈又靠别的队给你压场,现在……”看了眼傅彦礼,“又搬来救兵,你就是个废物!”

视线扫了一眼其他人:“你看你们这几个兄弟,一个个跟着你参加摩托车锦标赛,结果你连个奖都没赢回来,你丢不丢人?!”

“你——”成子气得满脸通红。

成子越生气,章镖就越开心,哈哈哈笑了一轮后,两手插兜:“要不这样,老子给你个证明自己,在你们兄弟面前扬眉吐气的机会。”

他走近,盯着成子的眼睛:“这次立阳市丰城区ACG的摩托车锦标赛,你跟你兄弟几个都参加了,赛场上我们公平竞争。谁要是输了……”

竖起的拇指往下比,他神色极其嚣张:“谁就跪下来叫对方爸爸,怎么样?”

成子气得怒眼直瞪,但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在摩托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章镖的赛车很厉害,长年盘踞多场摩托车锦标赛的冠军。

只要他参加的场次,没有谁能赢得过他。

章镖伸手,拍了拍成子的脸:“敢参加吗?”

闻厘气不过,一巴掌拍掉章镖的手,怒视他:“参加就参加!不过是一场摩托车比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章镖愣住,看着闻厘,似是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应战。

“你确定?”他跟身后的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弯了腰。

成子知道双方的情况,连忙拉住闻厘:“闻厘,你疯了!那可是章镖!多年盘踞冠军的章镖!”

见成子神色紧张,闻厘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

“她很确定。”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傅彦礼。

傅彦礼抬眼,声调斯条慢理——

“一场摩托车比赛而已,我们参加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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