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舒郁峥的现代都市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晴天白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晴天白鹭”创作的《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晏阳已经五岁了,该入学开蒙了,我打算过几日就将他送去族学。”提到孩子,程锦初颇为在意:“可他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他是侯府长子,绝不能养成庸碌无能之辈。边关的贫苦残酷你亲眼所见,我不想让他走这条凶险的路,我想让他入仕。”沈长泽一脸凝重。入仕便要打小苦读,十年寒窗可不是说说而已。程锦初咬唇:“可金榜题名那那么容......
《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第九章 人命
晚间再过来,过来做什么?
姜舒懵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后面皮通红。
“夫人,咱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今晚同侯爷圆房,可是大喜事。”檀玉一脸兴奋,比姜舒还激动。
楮玉没好气的掐着她腰间的软肉道:“你再嚷大点声,整个侯府都听见了。”
“嗷嗷嗷……我错了我错了。”檀玉疼的连声告饶。
“噗嗤——”姜舒被她俩逗乐,紧张的心缓和了些许。
沈长泽回到揽云院,看着敞开的屋门脚步莫名沉重。
“爹爹。”院中玩耍晏阳看见了他。
“你们在做什么?”沈长泽走过去,发现兄妹俩蹲在树下掏蚂蚁。
“爹爹你看,好多蚂蚁。”晏阳用树枝兴奋的刨着蚁穴,惹的蚁群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瞠目结舌了半晌,沈长泽忽然醒悟,该给晏阳找点正事做了。
堂堂侯府嫡长子,可不能养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
想到此,沈长泽抬脚进了屋。
程锦初在擦拭她的红缨枪,听到声响没有如往常那般起身相迎。
“怎么突然擦起枪了?”沈长泽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程锦初痴迷的盯着铮亮的枪尖,带着几分感伤道:“想念我们在边关的时侯了。”
喝水的沈长泽一愣:“可是近日累着了?若累了就歇两日,府中庶务也不急于一时。”
程锦初不说话。
沈长泽却道:“有一事我要同你商量。”
“晏阳已经五岁了,该入学开蒙了,我打算过几日就将他送去族学。”
提到孩子,程锦初颇为在意:“可他初到上京,人生地不熟……”
“他是侯府长子,绝不能养成庸碌无能之辈。边关的贫苦残酷你亲眼所见,我不想让他走这条凶险的路,我想让他入仕。”沈长泽一脸凝重。
入仕便要打小苦读,十年寒窗可不是说说而已。
程锦初咬唇:“可金榜题名那那么容易,万一晏阳不是读书的料呢?”
她自是盼望晏阳能有个好前程,但这么小就去读书,她有些心疼。
“是与不是,读上几年便知晓了,总归要识字明理。”沈长泽异常坚持。
姜家坐拥万贯家财,姜宁都要去书院读书,晏阳又怎可怠懒?
撑起侯府不易,败掉却很简单,只需什么都不做便可。
“你若当真为晏阳好,就该耳提面命的督促他,而不是溺爱纵容他。慈母多败儿,你可明白。”
程锦初看向院中撅着屁股刨洞的晏阳,回想起她爹的惨死,终是点了头。
夫君说的对,她不能再让宴阳走他们的路。寒窗苦读同战场殒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夜里,沈长泽沐浴后被两个孩子缠着讲故事。
心不在焉的讲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将孩子哄睡后,沈长泽急不可耐的起身。
“这么晚了,夫君要去哪儿?”程锦初疑惑的看着他。
沈长泽清咳一声:“今夜我宿在听竹楼,你早些歇息。”
程锦初怔怔的看着他离开,心口酸胀发涩。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沈长泽不属于她一个人,可真到了要同人分享的这天,她还是难以接受。
今夜,注定无眠。
姜舒倚在美人榻上看书看的入神,没有听见有人进屋。
“在瞧什么书?”
姜舒愕然的从书中抬起头,瞧见俊朗挺拔的沈长泽缓步朝她走来。
“《小窗幽记》。”她捧着书卷的手有些抖,心也‘砰砰’激跳起来。
沈长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在榻边坐下赞扬道:“是本好书。”
看到书他想到了晏阳,于是闲话道:“我打算过几日送晏阳入族学。”
想到晏阳的年纪,姜舒点头:“是该开蒙了。”
世家大族的子弟便是不考取功名,也该明智修身。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姜舒放松下来,沈长泽睇着她姣好的容色,只觉浑身气血翻涌。
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沈长泽刚要有所动作,檀玉忽的在外拍门:“侯爷,夫人,出事了!”
姜舒和沈长泽同时一惊。
尴尬的别开眼,姜舒拿过外衣穿好后打开屋门:“出什么事了?”
檀玉急声道:“下人院,刘婆子上吊自尽了。”
什么?出人命了?
沈长泽眸光一凛快步下楼,姜舒紧随其后。
打揽云院前过时,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程锦初。
“夫君。”程锦初被吓懵了,声音里带着几分震颤。
“去看看怎么回事。”沈长泽上前握住她的手,相携而走。
落后一步的姜舒捏紧手心,默默跟上。
“只要有她在,侯爷就好似看不见夫人一样。”提灯笼的檀玉不满的小声咕哝。
楮玉低声呵斥:“行了,都什么时侯了,别惹夫人心堵。”
姜舒抿着唇不说话,心却拧了起来。
他们方到下人院不久,沈母也赶了过来。
刘婆子就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出人命了?”沈母又急又怒。
有知情的下人回禀道:“回太夫人,刘婆子说她无夫无子无处可去,就……自缢了。”
听到刘婆子的死因,程锦初站立不稳的晃了晃。
沈长泽瞥她一眼,见她面色惨白心知此事同她有关。
“唉,刘婆子孤苦无依,离了侯府会死在哪都不知道,如此倒也好,至少侯府会为她收尸。”
“可怜呐……”
下人们低声叹息,为刘婆子也为他们自己。
“无处可去是何意?”姜舒听的一头雾水。
管家瞧了程锦初和沈长泽一眼,壮着胆子道:“今日锦夫人召集全府下人,说府中人员冗多,予还身契遣散了一部分人,刘婆子也在其中。”
姜舒瞬间就明白了。
刘婆子在侯府为奴几十年,已年近七十,前几年病了一场后身体大不如前,眼睛也瞎了一半,只能做些烧火洗碗的杂事。
遣散离府对她而言,无异于逼她去死。
“我只是看她年纪大了,想放她归家荣养,我不知道她没有家人。”程锦初面色惶惶的解释。
沈长泽听的拧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程锦初是为了侯府,可眼下闹出了人命。若处理不好,侯府必会落得一个苛待下人,草菅人命的名声。
第十九章 名分
兔子不是吃的还能干嘛?
钟越努力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对,它的皮毛还能做帽子围脖披风。可就这么一只,做什么都不够啊。”
檀玉仰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别打这兔子的主意。”
“哼,明儿我去买十只。”钟越下巴一抬,傲娇的走了。
说来钟越也是个趣人儿。
不仅菜做的一绝,性子也洒脱随性。已年近二十却并未嫁人,一心只想厨名扬天下。
楮玉请到她,实乃幸运。
“夫人,不给它取个名字吗?”檀玉将兔子放到石桌上,拿着菜叶喂它。
姜舒盯着它瞧了片刻,道:“就叫不白吧。”
“不白,哈哈哈……确实一点也不白。”檀玉笑抽了。
姜舒起身回屋歇息,吩咐楮玉道:“侯爷回府了告诉我。”
“是。”楮玉不知道昭觉寺的事,以为姜舒是想同沈长泽亲近培养感情。
是以傍晚时分沈长泽一回府,楮玉就兴高采烈的告诉了姜舒,还特意给她梳妆。
“去通知侯爷锦夫人和太夫人到寿永堂,我有事要同他们说。”姜舒俏脸沉凝。
檀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便去了。
一刻钟后,侯府主子齐聚到了寿永堂。
“你有何事要说?”如此兴师动众,惹的沈老夫人微有不悦。
沈长泽几人纳罕的盯着姜舒,等着她开口。
姜舒看向沈长泽,樱唇轻启:“侯爷可还记得徐令仪?”
听到这个名字,沈长泽只是微愣,沈母和沈老夫人却面色大变。
看他们的反应,程锦初明白其中必有内情。
“怎么突然提起她?”沈母讪讪的问,神色十分古怪。
姜舒不理她,只盯着沈长泽问:“侯爷可记得?”
“记得。”沈长泽俊脸冷肃的点头。
他知道,姜舒突然提起,必然是知晓了什么。
“都是陈年往事了,提起来做什么。”沈老夫人想糊弄过去。
姜舒瞥了她一眼,道:“今日我去昭觉寺上香,在后山撞见徐小姐被人欺辱。她们说她名节有失,逼她羞愤寻死,幸被孙小姐救下。”
“事后她拦住我,求我给她一条活路。”
说到此处,姜舒再次望向沈长泽:“侯爷可知她此话何意?”
沈长泽握拳,沉声辩解:“当年我并非有意,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
姜舒心中冷笑,面色不霁道:“女儿家的名节重于性命,侯爷可知徐小姐因这场误会误了一生,甚至都活不下去了。”
“她想如何?”沈长泽收紧拳头问。
姜舒如实道:“徐小姐所求不高,只想入府做个侍妾。”
“然她毕竟是大学士之女,侯府不能如此折辱她,所以我想让侯爷抬她做偏房。”
侍妾只是低等贱妾,而偏房是仅次于正室夫人的贵妾。
“哐当——”程锦初失手打翻了茶盏。
她知今日有大事发生,但她没想到竟是给沈长泽纳妾!
她方回侯府不久,立身未稳。一个姜舒就够她头疼了,再来个妾室,她根本无力应对。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姜舒继续道:“今日之事众夫人小姐亲眼目睹,长公主也在场,侯爷择个吉日迎人吧。”
说完,姜舒起身离开寿永堂。
“等等。”程锦初追了出来。
姜舒在院中停下脚步回头。
“你当真能容忍夫君身边有旁的女人?”程锦初不甘质问。
她不想让沈长泽纳妾,但她一人反对定然无用,所以她想拉姜舒一起。
可她不明白,姜舒为何要引狼入室。
睇着瞋目切齿的程锦初,姜舒笑了:“于我而言,一个两个并无不同。”
没有女子能容忍夫君身旁有其他女人,但自程锦初出现那一刻起,就毫无意义了。
程锦初面色一僵,张口结舌。
这一晚,沈长泽同程锦初同床异梦难以安枕,但姜舒却睡的很香。
这次的事情闹的很大,次日便流言四起。早朝时沈长泽还被参了几本。
沈长泽明白,这妾是非纳不可了。
下朝归府后他找到姜舒,颓然道:“徐小姐既求了你,这事便交由你操持,择个良日迎她进府吧。”
“以何名份?”姜舒平静的插着花。
沈长泽似是很疲惫,揉着眉心道:“依你所言。”
见沈长泽一脸被逼不愿,姜舒劝道:“徐大人虽只五品大学士,但隶属内阁是天子近臣,于侯爷仕途有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长泽震惊的望着姜舒,眼神逐渐炽热。她一介商贾之女,竟然懂朝政,实在令人惊奇。
姜舒说的不错。他虽有爵位官职在身,但武将地位远不及文官。往后有了内阁大学士相帮,他在朝中定然顺遂许多。
“夫人所言极是。”沈长泽面上的不愉消散,心头也松快下来。
姜舒低眸弄花:“侯爷既明白,往后便对徐小姐好些。”
“我明白。”沈长泽定定的看着她,别有深意。
他最该厚待的是她。
纳妾不似娶妻那般讲究繁琐,择个吉日一顶小轿抬进府便可。
但想到徐令仪这些年受到的非议羞辱,姜舒尽量给足她体面。
因她处事周到,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徐家挑不出半点错,欢欢喜喜的应了这门亲事。
程锦初看到下人将空置的菘蓝苑打扫干净,挂上红绸贴上囍字,胸口堵的慌。
这几日晏阳生病,将他完全交给下人她不放心,可酒坊开业也需要她跟进。
是以她一边照顾晏阳一边顾着酒坊,忙的脚不沾地,人都累瘦了一圈。
再加之心气郁结,竟吐了一口血。
可即便如此,既定的事也无法改变。
她忽然明白,想要在侯府站稳脚跟,她该依赖的人是晏阳。
不论沈长泽娶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晏阳始终都是他的嫡长子。
她一定要教导好晏阳,让他早日拿下世子之位!
而被她当作倚仗寄予厚望的晏阳,此时正拿着剪刀祸祸姜舒送他的葵花。
程锦初回到揽云院时,葵花已经被剪了个稀巴烂。
“晏阳,你在做什么!”沈长泽厉喝出声。
做坏事被抓包的晏阳吓的手一抖,剪刀掉到了地上。
夺葵,多好的意头,竟被他亲手毁了!
程锦初冲过去,看到地上稀烂的葵花,抬手给了晏阳一巴掌。
“星远,坐了这么久的船,累不累啊。”沈母喜爱的逗弄着陆星远。
“不累。”陆星远白胖胖的像个雪团子,说话奶声奶声,十分可爱。
“就是怕他颠着累着,才特意乘船到上京,否则坐马车早几日便到了。”沈清容看陆星远的眼中满是疼宠。
“晚几日不打紧,孩子最重要。”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有说有笑,姜舒安静的坐着,宛如木头。
沈清容显摆够了,将目光移到姜舒身上。
“大嫂怎的不作声?可是不欢迎我回来?”
哪怕她如今过的很好,她也还是憎恨姜舒当初劝她远嫁。
沈清容一句话,屋里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姜舒身上。
尤其是陆鸣珂,这些年听沈清容说了不少姜舒的坏话,看姜舒的眼神带着审视偏见。
众目睽睽之下,姜舒神色自若的扯出一抹清浅笑容,从容道:“小妹何来此言?靖安侯府是你的娘家,你回府省亲是一等贵客,自当以贵礼相待。可是哪里做的不妥,让小妹生了误会?”
姜舒此言是在提醒沈清容,出嫁女回娘家,再尊贵也是客,便该懂得为客之道。
可沈清容毫无觉悟,仍如出嫁前一般,姿态随意傲慢,盛气凌人。
哪里不妥,她看她不顺眼就是最大的不妥!
沈清容心中气闷,故意找茬道:“星远进府时被路上的石子绊的险些摔跤,庭院是如何打扫的?明知我爱喝雪山云雾,下人奉茶时奉的却是西湖龙井……”
沈清容列举了几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当众质问姜舒,想让她难堪。
可姜舒却笑了,杏眸微抬看向沈母道:“小妹说的这些,母亲可听见了。”
沈母一脸尴尬,神色讪讪。
沈老夫人同沈长泽也面色赧然,在陆鸣珂面前无地自容。
“你还想让母亲袒护你不成?这都是你掌家不当的证据。”沈清容不依不饶。
姜舒叹道:“小妹有所不知,如今这家是母亲在掌。”
“什么?”沈清容满脸错愕。
沈长泽回京后侯府给她去了一封书信,里面只说了沈长泽和程锦初带着两个孩子荣归,并未提及其他。
第四十七章 算计
沈清容此次回京省亲,就是抱着扬眉吐气顺带看姜舒笑话的心态。
一府二妻,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侯府不是由大嫂掌家吗?怎么换成母亲了?”沈清容不解的询问沈母。
沈母瞥了一眼陆鸣珂,强颜欢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再与你细说。”
陆鸣珂垂首喝茶只作听不见,给足了侯府颜面。
沈清容倒也知晓轻重分寸,便是疑惑满肚,也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
她转而看向沈长泽道:“听闻大哥从边关带了一位嫂嫂回来,怎的没见到?”
只见到了晏阳晏欢两个孩子。
许是怕生,晏阳晏欢安静的站在沈夫老人身后,好奇的打量沈清容一家三口。
“她有孕在身,身子有些不适,便没让她过来,等晚间用膳时再唤她来。”沈长泽言简意赅。
沈清容一听表示理解,恭贺道:“侯府又要添丁进口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令仪也有孕了,侯府往后可热闹了。”沈老夫人老脸欣慰。
“令仪是谁?”沈清容好奇问。
“是我的妾室。”当着陆鸣珂的面,沈长泽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容毫无所觉,眼睛一转兴奋道:“喜上加喜,侯府便是三喜临门了。”
几人一愣,沈母不解道:“何来三喜?”
沈清容走到沈老夫人身旁,亲热道:“下个月是祖母七十大寿,又恰逢大哥荣归,难道侯府不该办场大宴吗?”
郁峥没有理会,径直出了侯府。
对于丢下夫人独自回京的人,他很是鄙薄。
送走郁峥后,沈长泽直奔听竹楼。
姜舒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方医女在给她看伤抹药。
望着姜舒红肿一片的膝盖,沈长泽拧眉问:“伤的可重?”
方医女道:“没有伤及筋骨,休养几日便能走路了。”
沈长泽憋了一肚子的话,强忍着等方医女抹完药离开。
待方医女一走,沈长泽摒退下人,关上了屋门。
姜舒知道他有话要问,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长泽回到榻前站定,道:“璟王说赵德柱勾结山匪,逼的你险些跳崖,你可还好?”
姜舒不语,以沉默作答。
沈长泽知道她在为他丢下她生气,软了声气道:“我不知赵德柱竟如此胆大妄为。”
末了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道:“现在你该明白,赵德柱并非我放走了。”
若是他放走的,赵德柱又怎会积虑报复。
姜舒气笑了:“侯爷是想让我为错怪你道歉吗?”
她死里逃生回来,他竟同她掰扯此等微末小事。
难道在他眼里,她的生死比不上他那无关紧要的清白?
看到赵德柱的那一刻,姜舒便明白他逃走与沈长泽无关。
只是沈长泽在此时提起,她委实觉得可笑。
“对不住,侯爷。”姜舒眼眸微湿,哽咽道歉。
沈长泽皱眉:“我并非此意。”
姜舒扭过头看向窗外,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滚落。
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沈长泽气闷道:“你同璟王很相熟?”
素来淡漠不喜与人结交的璟王,不仅救了姜舒,还亲自送她回府,扶她下车。甚至还特意同他解释,主动帮姜舒掩护保她清誉。
如此这般,定有隐情。
“侯爷是在怀疑什么?”姜舒直勾勾的盯着沈长泽,眸中尽是讥讽。
沈长泽被她的目光刺到,神色微恼:“我是你的夫,你与外男结交,我有权过问。”
好一个有权过问。
姜舒勾唇从容道:“若我说与璟王并不相熟,侯爷可信?”
她与郁峥虽对彼此有救命之恩,但并无交集往来,何谈相熟?
沈长泽抿唇睨着她,面上写满了不信。
姜舒轻笑,心中早有所料。
“你与璟王,当真不熟?”沈长泽不死心的追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信任全失,说什么都枉然。
姜舒深知此理,懒得废话,直接问:“侯爷想听什么?”
“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沈长泽眸子微缩,语带逼迫。
“我同璟王并不相熟,倒是同长公主有几分熟识。”
姜舒觉得十分疲累,不愿同沈长泽多做纠缠,转过身躺下。
然沈长泽却不肯就此放过她,不休道:“只是如此?”
“侯爷还想听什么不妨直说。”姜舒有些恼了,声音冷了下来。
沈长泽的怒气一下提了上来:“你什么态度?”
姜舒秀眉紧蹙道:“我今日实在乏了,不想与侯爷无谓争辩。侯爷若觉我态度不好,去寻徐姨娘吧。”
“姜舒,你是不是忘了,这府里由谁做主?”沈长泽忽然俯身压住她。
杏眸猛然睁大,而后厌恶的微缩,姜舒颤抖着冷声质问:“侯爷想做什么?”
“我是你的夫,想做什么都可以。”沈长泽愤恼抬手,扯开了姜舒的衣领。
姜舒自知反抗不过,索性放弃挣扎,心如死灰的讥诮道:“侯爷此举,与今日#逼迫我的山匪别无二致。”
“你说什么!”沈长泽气急败坏恼红了眼,模样凶狠的似要生吞了姜舒。
姜舒不愿再瞧他,嘲弄的闭上眼。一滴热泪滚落而下,滴到了沈长泽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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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迟疑着没有接。
檀玉在一旁道:“我家夫人不爱吃鱼。”
郁峥闻言微愣,将鱼放到一旁,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有一只冷透的烧鸡。
在姜舒的注视下,郁峥熟练的用干净的树枝穿上烧鸡,放到火上烤热,撕成小块后送到她面前。
“这个可喜欢?”
“谢王爷。”姜舒双手接过,小口吃了起来。
见姜舒吃的满意,郁峥唇角微勾,拿起一旁的烤鱼,慢条斯理的吃着。
逐风惊诧的瞪大眼,难以置信。
他家王爷竟然在吃鱼。
郁峥从不吃鱼。
不是因为不爱吃,而是他小时候不会吐刺,经常被鱼刺卡到,觉得吃鱼是件极麻烦的事,索性便不吃了。
在他看来,吃鱼和吃其他肉类无甚区别,并非非吃不可。
但上京被澜江环绕,鱼产丰富,上京人都爱吃鱼。是以郁峥以为姜舒爱吃,才特意烤了给她。
姜舒不爱吃鱼,出乎郁峥的意料。他却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吃饱喝足,一行人收拾好重新上路。
因耽搁了许久,入城时已是日暮时分。
沈长泽回府时顺口问门房:“夫人可回府了?”
“还未。”
沈长泽刚进府的脚步顿住,心底猛的一沉。
这么晚还没回来,难道路上出了意外?
他唤上霍冲正要出城去寻,一出府门见到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不是侯府的马车。
但姜舒却从车上下来了。
“王爷?”看到扶姜舒下车的人,沈长泽惊愕不已。
此时暮色四合,天色昏暗不清,沈长泽怀疑自己看错了。
可走近细看,确是郁峥无疑。
璟王怎会亲送姜舒回府,他们很相熟?
沈长泽怔愣当场,脑中生出数种揣测。
郁峥抬眼扫向沈长泽,神色淡淡:“令夫人和她的婢女腿伤了行动不便,靖安侯先唤人将她们扶进府吧。”
沈长泽回过神,忙让霍冲进府唤来几名婢女。
姜舒受伤了?怎么回事?
沈长泽从郁峥手中扶过姜舒,心中充满疑问,但不敢在郁峥面前失礼。
他以眼神询问姜舒,姜舒却避开了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气氛有些尴尬,幸好婢女来的很快,
“夫人小心。”婢女小心搀扶着姜舒和檀玉进府。
“多谢王爷将臣夫人送回,改日臣定登府致谢。”沈长泽躬身拱手。
但他客套话说完,郁峥却并没有走,反而抬步往侯府走。
“本王有事同靖安侯说。”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沈长泽满腹疑惑的跟上。
到了前厅落座,婢女奉上茶水后,郁峥让下人都退下,只留了他和沈长泽两人。
如此慎重,到底是何事?
沈长泽头皮绷紧,严阵以待。
第四十二章 怀疑
郁峥高坐于上首,墨眸审视下首的沈长泽,淡漠开口。
“靖安侯可知,令夫人今日险些跳崖。”
什么?
沈长泽大惊:“王爷此话何意?”
郁峥简明扼要讲述了姜舒遇险一事。
沈长泽听的满目震惊。
难怪侯府的护卫一个未归,原来都被山匪杀了。
“王爷大恩,臣没齿难忘。”沈长泽起身拱手致谢。
今日若非郁峥出手相救,不仅姜舒命丧悬崖,靖安侯府的脸面也保全不住。
治家不严包庇亲属,致夫人被辱丧命,定会沦为上京笑柄。
“本王会告知衙门山匪劫杀的是本王,不会提及令夫人。至于侯府中人,端看靖安侯治家如何了。”
郁峥说完起身,阔步走了。
他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臣送王爷。”沈长泽跟在郁峥身后恭敬相送。
“你还有何事?”皇帝皱眉,有不好的预感。
“这是靖安侯与姜舒的和离书,儿臣想请父皇在上面盖个印。”郁澜将和离书平放到皇帝的御案上。
皇帝瞪大龙目,佯怒道:“你当朕的玉玺是随便盖着玩儿的?”
郁澜小声咕哝:“小时候我还拿它盖过阿峥的屁股呢。”
皇帝气的说不出话,郁愤的拿玉玺在和离书上落了个印,头疼道:“赶紧走,没事少来气朕。”
郁澜满意的收起和离书,嬉笑道:“儿臣告退,改日再来看望父皇母妃。”
庄老夫人全程没说话,出了御书房看着郁澜的身影面色沉沉。
圣上如此宠爱郁澜,若哪一日她不在了,可会下旨让郁澜再嫁?
到那时,平西将军府可还会存在,可还会姓庄?
郁澜不知庄老夫人心中所想,欢喜回府将和离书还给了姜舒。
“去吧,处理好后再来与我细说畅聊。”
姜舒不胜感激,揣着盖有玉印的和离书,底气十足的回了靖安侯府。
第六十六章 离开
既已和离,靖安侯府的马车下人都不会再为姜舒所用。是以姜舒派人去姜家送信,让姜家带着马车前来接应。
沈长泽一直等着,姜舒一回侯府,他便迫不及待的追问。
“如何?”
“圣上会下一道新的旨意,侯爷等着吧。”
姜舒说完便绕过沈长泽,匆匆回听竹楼收拾东西准备装车。
这蛇鼠虎狼窝,她一刻都不愿多待。
沈长泽跟上去想问清楚,姜舒却关上听竹楼的门。
新的旨意?什么旨意?
沈长泽满腹疑惑,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你们回来了,午饭马上就好了。”钟越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脑袋。
姜舒道:“不吃了,收拾东西回姜家。”
“我们可以离开了?”檀玉听到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
“嗯,现在就走。”楮玉笑的一脸开怀,心情舒畅。
檀玉兴奋的恨不得蹦起来,赶忙回屋去拿她的包裹。
“那我煮的饭怎么办?带着路上吃?”钟越犯了难。
姜家的马车和下人来的很快,但却被拦在府外进不来。
楮玉得知消息急忙禀报姜舒。
“姑娘,侯府不让姜家人进来搬东西。”
姜舒闻言放下手中物品,提裙快步往府门去。
“我来接我姐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这里是靖安侯府,岂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地方。”
两方人堵在侯府大门口,吵嚷的快要打起来了。
“阿弟。”姜舒一眼看到姜宁,疾步奔了过去。
“阿姐!”姜宁神情激动的冲姜舒招手。
“让开!”姜舒冷斥侯府下人。
看到姜舒横眉怒目,下人犹豫一瞬,让开了道。
姜宁终于得以进府,立时冲到了姜舒面前。
“阿姐,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姜舒摇头:“我很好,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阿姐回家。”姜宁欢声道。
前几日寿宴,姜父姜母怕姜宁冲动惹事,便没让他来。
今日得知姜舒和离归家,姜宁说什么也要来接。
听到‘回家’两字,姜舒杏眸泛红,忍下哽咽道:“我们搬东西回家。”
“好。”姜宁欢喜点头,挥手命姜家下人跟他去搬东西。
侯府下人看着他们明目张胆闯进侯府,浩浩荡荡往听竹楼去,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通禀沈长泽的下人回来道:“侯爷说让他们搬。”
众人松了口气,退到一旁看热闹。
姜舒往日待他们极为宽厚,若非有令在身,他们压根不想拦。
楮玉早已将东西都收拾整理好,姜家下人一入听竹楼,便迅速搬走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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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赔罪
“嘶!”虽不是滚汤,但姜舒的手背还是被烫红了,疼的她直吸气。
“夫人!”楮玉急忙上前,用湿帕给姜舒擦拭汤渍,又让檀玉打来冷水给姜舒浸泡。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母回过神后赶紧吩咐下人:“快去请方医女。”
方医女是难得的女医,是姜舒重金请来供养在侯府,方便给沈老夫人瞧病。
“晏阳,快给你母亲道歉。”程锦初拉过呆滞的晏阳。
年仅五岁的孩子似是被吓到了,不肯开口。
程锦初急了:“晏阳……”
“行了,别吓坏孩子,不过就烫了手,上点烫伤药就好了。”沈老夫人有些不悦。
在她眼里,姜舒自然比不上重孙重要。
低头查看伤势的姜舒抬头,看着冷漠丝毫不关心她伤情的沈老夫人,心凉了半截。
这几年沈老夫人缠绵病榻,她不仅花重金请来医女,还遍寻上京买来最好的药材,亲自熬了伺候她服用。
如此种种,竟换不来半分情意。
这侯府的良心,果真从根上便烂透了。
姜舒只觉遍体生寒,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她刚起身,方医女便来了。
“夫人,快让我瞧瞧。”方医女一脸着急,比这屋里人都关心姜舒的伤势。
姜舒心中暖了些许,轻声道:“没有大碍,回听竹楼再瞧吧。”
“是。”方医女背着药箱跟在姜舒身后。
“等等。”沈老夫人叫住她们。
“你既没有大碍,就让方医女先给两个孩子瞧瞧,方才都将他们吓坏了。”
两个孩子的确吓着了,但不至于吓坏,沈老夫人这是全然不在意姜舒如何。
“烫伤疼痛难忍,让方医女先给夫人瞧。”檀玉气不过,拉着方医女欲走。
沈老夫人怒了:“站住!侯府什么时侯轮到你一个婢女做主了。”
檀玉被斥的面皮通红,敢怒不敢言。
姜舒面色淡淡的瞧着沈老夫人,冷声提醒:“祖母莫不是忘了,方医女是我请来的。”
“你……反了你了!”沈老夫人气的老脸铁青。
姜舒懒得再理会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医女没有犹豫,也跟着走了。
一是诚如姜舒所言,她是姜舒聘请来的。
二来她打眼瞧过了,两个孩子面色正常并无不妥。
“你瞧瞧!这就是你给长泽挑的好夫人。”姜舒走了,沈老夫人便拿沈母撒气。
沈母满腹憋屈的咕哝:“这事儿本就是母亲做的不妥,再说了,当初您也是同意了的。”
沈老夫人老脸一沉:“你什么意思?瞧着老婆子我年纪大了……”
“祖母。”一直沉默的沈长泽终于出声。
“今日是晏阳不对,您不该不分是非的袒护他。您这样只会教坏孩子,他日若伤了旁人又该如何?”
“至于姜舒,她并没有对不起侯府。”沈长泽说完,带着程锦初和两个孩子走了。
妇人的无理取闹,令他很是反感。
沈老夫人看着嫡孙离去的背影,怔忡了半晌。
功名加身的靖安侯,已不再是任由她训诫的孙儿,他成了靖安侯府的倚仗和主人。
这侯府,不由她做主了。
回到揽云院后,沈长泽训诫了晏阳一番,领着他去给姜舒赔罪。
他虽疼爱孩子,但也辨是非。
父子俩在听竹楼外撞见了方医女,沈长泽询问姜舒的伤势。
“回侯爷,夫人的手没有大碍,只是灼痛难忍,这几日怕是难以安枕。”方医女如实回禀。
“有劳。”沈长泽领着晏阳进了听竹院。
姜舒刚上完药,躺在软榻上歇息。
“侯爷。”楮玉红着眼见礼。
沈长泽进屋,瞧见姜舒在闭目养神,搭在软枕上的手红肿一片,疼的她面色发白眉头紧皱。
“母亲,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的。”晏阳在软榻前跪下,带着哭腔给姜舒认错。
来之前沈长泽严词厉色的告诫晏阳,姜舒也是他的妻,他们要唤她母亲。
晏阳从未见过爹爹如此严厉,不敢不听。
被疼痛折磨的抓心挠肺的姜舒,掀起眼皮瞥了两人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欲与一个孩子计较,但凡事都要分个是非黑白,侯爷可明白?”
“我明白,今日是祖母的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沈长泽躬身致歉。
一个侯爷将军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莫大的抬举了。
姜舒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侯爷既明白,那这事便算过去了,让孩子起来吧。”姜舒瞌眼,不欲与他们再说话。
晏阳方起身,檀玉便端着冰块进屋。
“夫人,冰来了。”
见到沈长泽父子,檀玉不情不愿的福身行礼。
楮玉用帕子裹了冰,轻轻的放在姜舒烫伤的手背上,给她消肿止痛。
沈长泽瞧了一会儿,问:“可有觉得舒适些?”
听到声音姜舒诧异的睁开眼,他怎么还没走?
“嗯,时侯不早了,侯爷回吧。”姜舒直截了当的下逐客令。
她心情不好,疼的又睡不着,实在不想再应付他。
沈长泽没有走,而是问楮玉:“需要冰敷多久?”
“自然是越久越好,侯爷放心,奴婢们会照顾好夫人。”楮玉虽也心存不满,但仍保持着该有的恭敬。
“给我。”沈长泽在榻边坐下,亲自给姜舒冰敷。
姜舒吓了一跳:“侯爷回去歇息吧,我这里有楮玉檀玉伺侯就够了。”
“子不教父之过,就当我替晏阳赔罪。”沈长泽摆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如此做的缘由是心疼她,也想趁此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爹爹……”晏阳揉着眼唤了一声,他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沈长泽见状,对楮玉道:“送少爷回揽云院。”
“是。”楮玉领命,拉着晏阳退下。
檀玉不想走,被楮玉硬拉走了。
夫人已经空守了六年,不能再空耗下去了。
屋内只剩下姜舒和沈长泽,她不由想起六年前嫁入侯府那晚。
那时她刚及笄,年岁尚小,面对高大英俊的沈长泽忐忑又羞涩,紧张的两只手都绞红了。
看出她的无措,沈长泽没有碰她,以出征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准备为由,离开了新房。
第二日一早,沈长泽就随军出发去了边关。
所以他们还未有过夫妻之实。
她从小富裕衣食无忧,难以理解让沈长泽长吁短叹的艰苦到底有多苦。
她从未见过死亡和杀戮,不明白使沈长泽噩梦惊醒的战场有多残酷。
但从沈长泽的语气中她明白,他再也不想回到塞北。
“当然,塞北也有美丽的时候。春末夏初,万物复苏。嫩绿的草地上开满各色野花,牧羊人挥着马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姜舒闭着眼,跟随着沈长泽的声音想象入梦,呼吸渐稳。
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听到床上人睡熟后,沈长泽止了声音,唇畔扬起一抹宠溺笑意。
近日他夜夜宿在菘蓝苑,床笫之事有些过度。加之此次出门要事在身,他并无旖旎心思。
这般分床而眠,心平气和的叙话入睡,也别有一番温情。
沈长泽觉得,姜舒或许不是个可心的妻子,但一定是个称心的贤内助。
第三十五章 包庇
翌日一早,沈长泽同姜舒从桑岩庄出发,去往岑河庄。
两庄间隔不过三十里路,午时前便到了。
与桑岩庄不同,岑河庄的庄管是沈母的远房子侄。
“侯爷夫人一路劳顿,快快进庄休息用饭。”庄头赵德柱满面笑容的将两人迎进庄。
许是收到了消息,赵德柱有所准备。
丰盛的膳食,干净的屋子,毫无纰漏的账册。
姜舒明白定是沈母派人给赵德柱通风报信了,什么也查不出。
但她早有耳闻,赵德柱此人荒淫好色,借着庄头的身份和侯府的名头淫人#妻女,作恶无数。
是以在进庄前,姜舒命霍冲和檀玉离开队伍,悄摸去暗访庄户。
“天气太热,我乏了,先就到这儿吧。”姜舒放下账册起身。
隔着薄纱屏风,赵德柱色眯眯的盯着屏风后的倩影,脑中遐想连篇。
这屏风是赵德柱特意准备的,薄透可见人影,惹人臆想。
起身离开的姜舒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她回头往屏风看去,看到赵德柱在探头窥视。
简直色胆包天!
姜舒狠狠皱眉。
“怎么了?”沈长泽顺着姜舒的视线看去,也跟着皱起了眉。
赵德柱好色一事,姜舒同他说过。但他没想到赵德柱竟如此大胆,连他的夫人也敢觊觎。
沈长泽恼了,当下便要发作。
姜舒拦下了他。
回到屋中后,沈长泽气恼的问:“你为何拦我?”
姜舒抿唇道:“我若不拦,侯爷打算如何?”
“自然是兴师问罪教训他。”
再是远亲,敢对他的夫人不敬,也不能容忍。
“以何罪名教训?”
“觊觎侯府夫人乃大不敬。”
“可有实证?如何服人?”
沈长泽默了。
只是隔着屏风看了一眼,算不得凭证。
“再者,侯爷又打算如何教训?”姜舒咄咄逼问。
对付赵德柱这种老色鬼,训斥责骂不痛不痒,小惩小罚无足轻重,根本无法遏制其恶行。
要处置就得处置彻底,让他再无作恶可能。
傍晚时分,霍冲和檀玉回来了。
“侯爷,夫人。这是庄上佃户所述赵德柱的罪行。”霍冲呈上一叠纸张。
沈长泽接过,认真翻看。
五年前六月初八,赵德柱打伤王老爹,强占了王老爹年仅十四的女儿,强娶为妾。
四前年二月初三,赵德柱侮辱李梅娘,李梅娘不从,被逼跳河自尽。
四前年腊月初五,赵德柱强纳陈秀娥为妾被拒,与陈秀娥未婚夫林磊起了冲突,后挟私报复让林磊雨夜巡庄,致林磊被山上滚石砸断腿,落下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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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是庶子,又搬出了侯府,府中事不便过问。
与此同时,听竹楼里。
楮玉抱着一只两尺长的锦盒,同姜舒道:“夫人定做的玉观音送来了。”
姜舒打开取出细细欣赏了一番,十分满意。
“收起来吧,回头送给长公主。”
“这不是给老夫人备的寿礼吗?”
“观音慈眉善目,大慈大悲,不适合老夫人。”姜舒嘲讽。
楮玉懵了:“过几日便老夫人寿宴,不送礼吗?”
虽说姜舒打定了主意离开,但毕竟还未和离,她还是侯府夫人,什么都不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恐引人诟病。
楮玉能想到的,姜舒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她道:“送,自然要送。”
“那送什么?”楮玉问。
杏眸瞥见屋中屏风,姜舒忽然有了主意:“去拿几张五六尺长的宣纸来。”
“夫人要这么多宣纸做什么?”楮玉费解。
姜舒勾唇:“拿来你就知道了,快去。”
她不仅要送礼,还要送份孝感动天的大礼,保管让人挑不出刺来。
至于沈老夫人喜不喜欢,那就不好说了。
楮玉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拿来了姜舒要的宣纸。
姜舒把纸铺在书案,让楮玉研墨。
楮玉依言照做,看姜舒润笔沾墨,在纸上写字。
一个寿字,两个寿字……每个寿字形状大小都不一样。
写完一张纸,姜舒写累了,让楮玉收起来明天再写。
翌日吃过早饭,姜舒提笔继续。
这些寿字各不相同,写起来极为麻烦缓慢。但一想到沈老夫人收到寿礼时的表情,姜舒便干劲十足。
花了将近两日功夫,姜舒终于写完,揉着手腕吩咐楮玉:“拿去用桃木做成屏风,仔细些别弄破了。”
“做成屏风?”楮玉讶异。
姜舒颔首轻笑道:“对,做成百寿图屏风,给老夫人做寿礼。”
楮玉微愣,随后了然,笑着去了。
侯府空虚,沈老夫人最喜爱贵重之物,对字画文墨一窍不通毫无兴趣。
更何况这百寿图是姜舒所写,毫无价值。
但姜舒要的就是毫无价值。
八月十三,姜舒让楮玉给陆鸣珂送了一封信。
一封四年前沈清容写给心慕之人,却被退回来的信。
这封信姜舒收藏多年,本是为了帮沈清容遮掩保守秘密,却不想成了对付沈清容的利器。
陆鸣珂看到信里的内容后面色巨变,心中气怒交加。
他知道姜舒不怀好意,但信上的笔迹的确是沈清容的。
这封信,是沈清容写给爱慕之人的情信。
“你家夫人此时拿出这封信,意欲何为?”陆鸣珂警惕问。
楮玉按姜舒的话道:“夫人说是为了还陆公子的人情,也叫陆公子看清枕边人。”
“什么意思?”陆鸣珂拧眉。
这封信是几年前所写,现如今沈清容已嫁他为妻,过去的事已然过去,还需看清什么?
“明日寿宴,陆公子多留心便能寻到答案。”
陆鸣珂听后心中大震。
姜舒的意思是,明日寿宴沈清容会与信中之人私会?
想到此,陆鸣珂握紧双拳,面色阴郁。
他可以不计较沈清容曾喜欢过别的男人,但绝不能容忍沈清容如今还与那人不清不楚!
八月十四,沈老夫人寿辰,侯府大宴。
姜舒踏出听竹楼,沈长淮终于见到了她。
“大嫂。”沈长淮恭敬见礼。
当年姜舒嫁入侯府时,沈长淮还在苦读,受姜舒供养三年后才考取功名。
而后沈长淮娶妻,聘礼宴席也都是由姜舒出资操办。这份恩情,沈长淮一直铭记于心,对姜舒十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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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药,苦的她想死。
沈长泽不为所动,一脸真诚道:“掌家并非儿戏,换来换去惹人笑话,祖母莫要再提。”
“我是为你好,不识抬举!”被驳了面子的沈老夫人很不快。
掌家主母掌家主母,只有掌了家才是主母,才能抬的起头挺得起腰。
然沈长泽油盐不进,似是毫不在意。让徐令仪很疑惑。
直到她回了菘蓝苑,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掌家内情,方才明白。
“难怪夫人不肯掌家,外面的传言竟是真的。”徐令仪惊诧哂笑。
这几年京中都传靖安侯府是为了钱财,才纡尊降贵娶了商贾之女。
这看似光鲜尊荣的侯府,竟是个绣花枕头。
徐令仪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赌对赌错。
但木已成舟,后悔也没了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为了感谢沈长泽,徐令仪绣了一把团扇,亲自送去听竹楼。
“夫人,徐姨娘来了。”檀玉通禀。
沈长泽并不意外:“让她上来吧。”
徐令仪踩着楼梯而上,仔细盯着脚下不敢四处乱瞟。
饶是早有准备,一进屋却还是被屋里的精奢震惊到了。
难怪侯府不惜受人非议也要迎娶沈长泽,这富贵当真是迷人眼啊。
“妾身见过夫人。”徐令仪收起心思,恭敬行礼。
沈长泽在焚香,动作优雅不急不徐,专注的模样很是迷人。
“坐吧,我很快就好。”沈长泽示意她等一会儿。
徐令仪依言坐下,安静的看着沈长泽焚香。
终于做完最后一步,沈长泽盖上香炉盖,用檀玉端来的水净手擦干,方才与徐令仪说话。
“夫人的恩情妾身没齿难忘,然妾身身薄无以为报,只能亲绣一把团扇聊表心意,望夫人莫要嫌弃。”
徐令仪紧张的递上团扇,生怕沈长泽瞧不上眼。
她已选了最好的丝绸,精心绣了一朵牡丹。但与沈长泽屋里的东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夏日来临,你这扇子送的可真及时。”沈长泽接过就轻摇了起来。
见状,徐令仪松了口气。
不嫌弃就好。
“楮玉。”
沈长泽唤了一声,楮玉从妆台捧来一只锦盒打开。
一只莹润透通的翡翠玉镯静静的躺在里面。
沈长泽取出玉镯,执起徐令仪的手,套到了她手腕上。
徐令仪是个识货的,一眼便瞧出镯子贵重不凡,忐忑道:“夫人,这太贵重了,妾身不能收。”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安心收着吧。”沈长泽拍拍她的手背,笑容温和。
徐令仪只觉手腕发烫,又按捺不住欣喜。
女子都爱珠宝首饰,她也不例外。
“侯爷对你可还满意?”沈长泽问。
徐令仪愣了一下,羞赧道:“应当是满意的。”
“那就好。你既入了府,就好好侍候侯爷,早日生下一儿半女也好有个倚仗。”沈长泽一脸坦然,半丝嫉妒也无。
第二十一章 失约
徐令仪懵了,猜不透沈长泽的心思。
但有一点她明白,程锦初憎恶她,她只能站在沈长泽这边。
思虑良久,徐令仪道:“夫人大度良善,品性高贵。日后妾身若有了孩子,定放到夫人身边教养。”
沈长泽听的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徐令仪是在向她表忠心。
杏眸闪了闪,沈长泽故意逗她:“把孩子给我教养,你舍得?”
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更没有那个母亲舍得让孩子在他人膝下承欢。
徐令仪这是在证明她的诚意。
“舍得。”徐令仪一脸真诚道:“妾身自己便是庶出,所以明白庶出的命运。若妾身的孩子能放到夫人身边教养,是他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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