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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过分贪恋

江蓝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江蓝蓝”又一新作《过分贪恋》,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沈时砚沈鹿溪,小说简介:一会儿就走回了公司。“沈鹿溪,你怎么在这里?”当两个人进了公司大厅,正往电梯井走的时候,沈鹿溪的身后,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一怔,回头看去。居然是她表姐,陈以恩。“沈露溪,你怎么在这里?”原本坐在休息区等的陈以恩冲到沈鹿溪面前。“表姐。”沈鹿溪叫她。“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陈......

主角:沈时砚沈鹿溪   更新:2024-08-03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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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时砚沈鹿溪的现代都市小说《全集小说过分贪恋》,由网络作家“江蓝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江蓝蓝”又一新作《过分贪恋》,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沈时砚沈鹿溪,小说简介:一会儿就走回了公司。“沈鹿溪,你怎么在这里?”当两个人进了公司大厅,正往电梯井走的时候,沈鹿溪的身后,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一怔,回头看去。居然是她表姐,陈以恩。“沈露溪,你怎么在这里?”原本坐在休息区等的陈以恩冲到沈鹿溪面前。“表姐。”沈鹿溪叫她。“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陈......

《全集小说过分贪恋》精彩片段


录完公寓的门禁信息,沈鹿溪搭乘地铁去上班。

晋洲湾一号离百迅科技只有三个站,挺近的,十五分钟就到了。

第一天上班,沈鹿溪的直属老大周阳就带着她在整个商务部转了一圈,将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了一遍,然后,安排了一个在百迅商务部呆了五年的老员工带她。

周阳的原话是,“以后工作上,先由刘莉莉带你,当然,有什么不懂的,也欢迎随时来问我。”

沈鹿溪点头道谢,然后拿了笔记本,坐到刘莉莉旁边去,开始向她学习。

“你跟咱们副总是什么关系呀?”这是刘莉莉问沈鹿溪的第一个问题。

沈鹿溪摇头,“我跟副总没关系。”

“真没关系?”刘莉莉显然不信。

沈鹿溪认真点头,“真的没关系。”

刘莉莉了然一笑,“行吧,不管你和副总有没有关系,我都会好好带你的。”

“谢谢莉莉姐。”沈鹿溪由衷道。

刘莉莉说到做到,一个上午,她跟沈鹿溪讲的干货满满,沈鹿溪光笔记就记了好几页。

中午,为了庆祝沈鹿溪的加入,周阳请大家吃午饭,选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刚好,沈鹿溪喜欢重口味的菜,一顿下来吃的很满足。

“没想到你小小姑娘家,这么能吃辣。”

吃完饭,从餐馆出来,周阳和沈鹿溪并肩走着,笑着对她说。

沈鹿溪四下一看,才发现其他七个同事都不见了,居然只剩下自己和周阳。

她扬唇一笑,点头说,“从小吃习惯了,谢谢周经理的这顿午饭,吃的真的好开心。”

她笑起来的样子,眉目弯弯,就像新月,璀璨的要命,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再配上她被辣的白里透红,红里透亮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儿,还有那两片潋滟滟的红唇,周阳一时看的有些出神。

他原本以为,沈鹿溪小小弱弱的一只,但凡风刮的大一点,都能将她给吹走咯。

但现在看来却不是。

大概是穿衣服的问题,这姑娘身板可一点不纤薄,料足足的。

不仅人长的甜美,还是当下最受欢迎的那种BM风女孩,那腰肢细的,堪堪一握,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又纯又欲。

纯和欲,这原本不应该在一个女人身上的特点,可在她的身上,却是发挥到了极致。

纯是真天然纯,欲也比别人更欲三分,特别是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

十个男人里面估计有九个会喷鼻血,还有一个大概会原地去世。

周阳只感觉到身体里一股不同寻常的躁动在涌动,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你喜欢就好。”他努力克制住,笑着说,“以后多带你来吃。”

“谢谢周经理。”

“你跟他们一样,以后叫我老大就行。”周阳说。

沈鹿溪迟疑一下,点头,“嗯,老大。”

周阳看她一眼,又笑了,心想这小姑娘,可真上道。

两个人边说边聊,没一会儿就走回了公司。

“沈鹿溪,你怎么在这里?”

当两个人进了公司大厅,正往电梯井走的时候,沈鹿溪的身后,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一怔,回头看去。

居然是她表姐,陈以恩。

“沈露溪,你怎么在这里?”原本坐在休息区等的陈以恩冲到沈鹿溪面前。

“表姐。”沈鹿溪叫她。

“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陈以恩无比诧异又凶狠地追问。

周阳看不下去,直接向前一步挡在了沈鹿溪的面前,替她回答道,“鹿溪是百迅的员工,所以她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什么?她是百迅的员工?”陈以恩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沈鹿溪,你是不是勾引了沈——”

“小沈总。”

“小沈总。”……

忽然,大厅里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恭敬的嗓音响了起来,陈以恩听到,立即扭头看去。

当一眼看到被簇拥着走了进来的丰神俊朗的沈时砚时,她立刻一笑,跑了过去。

“时砚,你回来了。”

沈时砚的目光,淡淡掠过被周阳护在身后的沈鹿溪,尔后落在陈以恩的身上,微一颔首道,“等很久了?”

陈以恩一脸娇羞,“没有,我也才来。”

“去我办公室再说。”沈时砚丢下这一句话,又迈开长腿继续往前走。

陈以恩答应一声,赶紧跟上,有些吃力的跟沈时砚保持着并肩同行。

在从沈鹿溪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狠狠地,她剜了沈鹿溪一眼。

不过,沈鹿溪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根本没看她。

“时砚,那个……我表妹怎么在百迅呀?”和沈时砚一路进了高层专用电梯后,陈以恩笑嘻嘻问道。

“你表妹?!”沈时砚狭长的好看眉峰微微一拧,“谁呀?我认识吗?”

“没有没有。”陈以恩连忙否认,“是我看错了,应该是我看错了。”

沈时砚菲薄的唇角勾了勾,意味不明。

......


“小鹿溪。”

周阳追出去,一把抓住了一直在埋头往前走的沈鹿溪,皱眉问,“生气了?”

沈鹿溪停下脚步,看向周阳摇头,“没有。”

周阳笑,抬手揉一下她的长发,“没生气就好!不过,你跟小沈总——你们之前不认识吗?”

“认识。”沈鹿溪点头,“他是我表姐的同学,进公司前见过两次。”

“原来是这样。”周阳了然,又笑着问,“还要不要继续逛逛?”

沈鹿溪想了想,“再逛会儿吧。”

“好。”周阳开心的答应,拉着沈鹿溪往别的地方走。

爱马仕店内,沈时砚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尖的打火机,视线穿透明净的玻璃窗,将店外沈鹿溪和周阳可以算得上是亲密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他苦心安排她来W市“出差”,她却——

舌尖扫过嘴腔内的软肉,不可抑制的,他黑眸沉了沉。

沈鹿溪和周阳回到酒店的时候,将近晚上10点。

当他们来到电梯井,正在等电梯的时候,酒店大堂内,一阵骚乱传来。

大家都闻声看去。

居然又是沈时砚和时梦璃。

他们不会也住这家酒店吧?

正当沈鹿溪好奇,沈时砚和时梦璃已经被簇拥着,走向了对面的总统套房专用电梯。

刚好这时,电梯到了,周阳看了沈时砚和时梦璃一眼,然后便喊沈鹿溪一起进了电梯。

“还真的是巧,小沈总也住这儿。”等电梯门关上,电梯开始上升的时候,周阳笑着随口道。

他之前也来W市出过两次差,但住的都不是这家酒店。

这次不知道怎么着,秘书居然帮他们定了这家酒店。

不过,这种事情,向来是听部门秘书的安排,他们基本不会提什么异议。

沈鹿溪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到达两人住的楼层,进房间前,周阳叮嘱沈鹿溪,“早点儿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半,一起下楼吃早餐,然后会有车来接我们去工厂参观。”

“好的。”沈鹿溪点头,“老大你也早点儿休息。”

周阳笑着点点头,又抬手揉了一下沈鹿溪的长发,这才转身走了。

沈鹿溪轻吁口气,拿房卡开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背抵到门板上,她浑身的神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回想刚刚在楼下看到的,沈时砚搂着时梦璃,被簇拥着走向套房专用电梯的画面,她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经过今晚的事,她再次深刻的总结出一条真理来。

那就是做人呐,千万别太自以为是,别人对你有一点点好,就以为别人在乎你,喜欢你。

那不过就是怜悯而已。

沈时砚给她的五十万,都抵不过时梦璃的半个爱马仕包包呢。

所以,哪怕是他怜悯她,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千万千万不要以为,他是喜欢自己。

莫名的,沈鹿溪鼻子有点儿泛酸。

但也只是几秒种的事,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去浴室洗澡。

她洗了头洗了澡,吹干头发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正要去找睡衣,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房卡开锁的声音。

沈鹿溪一惊,立即扭头看去。

就在她还没有确定,是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间门时,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已经直接推门而入。

沈鹿溪惊恐的瞪大双眼张大嘴,“啊”的惊呼从嗓子眼里冲出来,却在还没有冲出口的时候,又倏地卡在了嘴边。

进来的人居然是……是沈时砚。

沈时砚进了房间,等门自动弹回去关上的时候,他靠到一旁的墙壁上,黑眸幽深,情绪难辩的淡淡睨着愣在几米开外的小女人,冲她勾勾手说,“过来。”

沈鹿溪的嘴巴还半张嘴,愣愣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摇摇头。

看着她那傻愣愣的模样,沈时砚一声低笑,湛黑的瞳仁渐渐变得灼亮起来。

他抬手勾住脖颈间的领带,慢慢扯下来,然后,一边解着领口衬衫的扣子,一边像一只优雅的猎豹般,朝着沈鹿溪踱步过去。

沈鹿溪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男人,她双手捂着胸口的位置,一步步后退。

直到,膝窝抵到床的边缘,她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

她一惊,正想爬起来,男人已经扑了过来,将她压住,扣住她的一双纤细的手腕子,不等沈鹿溪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便动作相当利索的用领带将沈鹿溪的一双手捆在了头顶。

“沈时砚,你要干——”什么?“唔……”

沈鹿溪回过神来,带着些许惊恐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男人的头已经压下来,无比精准的攫住了她的红唇。

“干什么?!”沈时砚吻着她,一双大掌肆意妄为着,“你觉得呢?嗯——鹿溪。除了G你,我还能干什么。”

沈鹿溪扭动着脑袋和身躯挣扎。

可根本没用。

她被沈时砚控制的牢牢的。

他的唇舌沿着她的下巴,一路游离往下。

“沈时砚——”沈鹿溪声音染了哭腔,颤抖不已,“我喊啦!”

沈时砚笑,不管不顾,“嗯,喊吧。”

他嗓音暗哑低沉,性感的不像话。

沈鹿溪张嘴,却又不敢喊。

周阳就住她隔壁,而且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向来就不是很好。

她要是一喊……

“叮咚——叮咚——”

正担心着,门铃响了。

沈鹿溪浑身颤的更加厉害,更加不安的扭动起来。

可她越扭,对沈时砚来说,越像是邀请。

“沈时砚,你起来,快起来——”她仰起头来,看向沈时砚压低声音哀求。

沈时砚笑,终于抬起头来,撑着双臂,稍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又去吻她的唇,“怎么,你想上面?嗯——”

“咚咚——小鹿溪,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进了你房间,你没事吧?”周阳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他又拍门。

沈鹿溪浑身剧烈一抖,在沈时砚松开她的时候,立马对着门口喊,“老大,我没事,刚刚是有客服给我送东西,我现在准备洗澡了。”

周阳在外面听着,这才放心了,叮嘱说,“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我,我听得见。”

“好的,老大。唔……”

她话音一落,嘴巴就又被堵住了,后面周阳在外面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到。

因为,沈时砚不仅堵住了她的嘴,还捧着她的脸,堵住了她的耳朵......


沈时砚要带沈鹿溪去医院,可沈鹿溪怎么也不肯去。

沈时砚问她为什么?

沈鹿溪惨白着一张小脸,咬着唇角看着他,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两个字,说,“没钱。”

去了医院,免不了一大堆检查,说不定一两千就没了。

沈时砚直接被她气笑了,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油门将车开去了医院。

结果,沈鹿溪硬是扒拉着安全带,不肯下车。

沈时砚扶了扶额,忽然有种想咬断她脖子的冲动。

“还想不想去百迅上班?”他磨了磨后牙槽,直接威胁。

沈鹿溪咬着唇角望着他,不敢吭声了,一张小脸一半白,一边红。

红的半边,是被刘禹凡打的。

沈时砚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弯腰进车厢里,动作有些粗鲁地解开还系在她身上的安全带,将人抱了出来,然后又一脚将门车门踢上,抱着人进了急诊楼。

“其实已经不怎么痛了,我回去喝点热水,休息一晚就好了。”双手搂着沈时砚的脖子,沈鹿溪望着他声音细若蚊吟般地道。

“喝点热水?!”沈时砚黑眸沉沉地睨她一眼,一声冷嗤,“你是不是以为不管哪里不舒服,喝点热水都能好?”

沈鹿溪,“……”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果然,医生让她做了几个检查。

等结果出来,医生看了,说,“腹部软组织轻微损伤,回家后,用热水袋或者热毛巾敷下肚子,这几天注意休息,别运动。”

医生说完,将检查报告收起来,递回给沈鹿溪,又说,“好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这种情况,不需要开药。”

沈鹿溪接过,却坐在那儿没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却窘迫的跟什么似的。

沈时砚淡淡睨了她一眼,转身提腿就要走。

可他才动,衣袖就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

他回头,就见沈鹿溪憋红了一张小脸望着他,怯生生道,“那个……好像是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

沈时砚懵了一秒。

“哈哈哈……”医生闻言笑了,“我就说嘛,伤的不重,不至于那么痛,原来是痛经在作祟!不过小女孩痛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以后多注意保暖,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生理期的时候,千万别吃寒凉的东西就好。”

沈鹿溪捂着肚子望着医生,清丽的眉头皱成一团,“可是医生,我真的……好痛!”

越来越痛了!

“那我给你开点止痛药,你回去再用老姜红糖煮点水喝。”医生边说,边给她开药。

沈时砚睨着她,一张脸冷的,简直可以结出冰来。

不过,等医生开好了药,沈时砚还是去交费,给她拿了药。

沈鹿溪坐在医生的办公室外等,捂着肚子,人都感觉快要痛晕过去。

沈时砚拿了药回来,手里居然还端着一杯用一次性水杯装着的温开水。

沈鹿溪当然知道是给她的。

她强撑着道谢,接过,喝了一口。

沈时砚脸色臭归臭,可还是按剂量,拿了止痛药给递给她。

沈鹿溪吃了,再次道谢。

“走了。”

睨着她,冷冰冰丢下这两个字,沈时砚转身就走

沈鹿溪却不敢动。

沈时砚走出几米,感觉她没跟上来,又停下,回头。

医院明亮的灯光下,沈鹿溪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咬了咬唇角问,“你可不可帮我去……买包姨妈巾?”

沈时砚,“……”

睨着她,他的脸更冷了。

什么也没说,他直接走了。

沈鹿溪以为沈时砚不会再回来。

她又坐了十来分钟,等止痛药生效,肚子不再那么痛的时候,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她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过,她才抬腿,沈时砚那高大挺拔的俊朗身影又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一次,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子里鼓鼓的,像是装了不少的东西。

此刻的沈时砚一身挺括的纯手工西装,连发丝鬓角都打理的一丝不苟,手里那廉价的黑色塑料袋,跟他此刻的形象实在是不太搭。

可看着,画面却又是那么的美丽和谐,让人赏心悦目。

情不自禁的,沈鹿溪唇角弯了起来。

“再给你十分钟。”沈时砚走过去,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给她。

“谢谢!”沈鹿溪接过,一溜烟的往洗手间去了。


这晚,沈时砚食言了,没有再回来。


沈鹿溪并不在意。

说真的,她挺感激沈时砚的,她虽然把身体给了他,但同时,她自己也享受了,不是吗?

她并不讨厌跟沈时砚做。

相反,有时候还有点儿想。

但沈时砚给她的,比她给他的要多的多。

就只是妹妹的治疗上这一件事情,她就对他感激不尽了。

周六,她就只是去医院看了一趟妹妹,然后就乖乖待在晋洲湾研究小说和录音。

星期天,妹妹手术,沈鹿溪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医院。

手术安排上午九点半开始,她早上七点钟就到了医院。

昨天孙教授来病房检查妹妹的情况时,就告诉了沈鹿溪,手术有风险,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万一手术失败,妹妹可能就永远下不了手术台了。

但如果不实施手术的话,妹妹大脑里的血块挤压大脑细胞,也随时可能没命。

所以,沈鹿溪没得选,必须要让妹妹做开颅手术。

九点钟的时候,医生护士来做术前准备,剃光了妹妹所有的头发。

进手术室前,沈鹿溪握着妹妹的手,告诉她,“小艺,姐姐会等你出来。你答应姐姐,一定要好好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好不好?”

妹妹像是听到了沈鹿溪的话一样,被她握着的那只手的食指,轻轻抬了一下,又迅速落了回去。

妹妹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开始,大门上的手术灯亮起。

沈鹿溪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联椅里,静静地盯着手术室大门上亮着的红灯,眼睛一眨不眨的。

她生怕自己一眨眼,妹妹就会挺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在她的眼睛盯着手术室门口上的灯都酸的不行的时候,忽然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扭头,就看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俊逸挺拔的身影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是沈时砚。

这一瞬,沈鹿溪的眼睛忽然就酸涩的要命。

下一秒,她终于闭了闭眼,再睁眼看过去的时候,沈时砚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时砚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起半边唇角,抬手揉揉她的发顶,问她,“手术开始多久了?”

沈鹿溪这才摸出静音的手机来看了一眼,又抬头望着她说,“快三个半小时了。”

沈时砚点点头,又问她,“中饭吃了吗?”

沈鹿溪摇头,“我不饿。”

“孙教授说,手术大概得进行七八个小时。”沈时砚朝她伸出手,“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沈鹿溪望着他继续摇头,“我真的不饿。”

见她赶紧,沈时砚也只好作罢,转身在她身边坐下。

“你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沈鹿溪看着他又说。

沈时砚仰着脑袋,头靠在墙壁上,闻言转头淡淡觑着她,掀了掀唇道,“我怕你等下饿晕在这里,没人管你。”

沈鹿溪,“……”

早上出门太早了,她确实是连早餐都没有吃。

不过,她现在一颗心全部扑在手术室里的妹妹身上,是真不觉得饿。

手术一直在进行,沈时砚就一直坐在沈鹿溪的身边,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陪着她。

在沈鹿溪以为他睡着了,扭头悄悄去看他的时候,他的大掌忽然伸了过来,精准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的摩挲把玩。

沈鹿溪低头看一眼两个人的手,“……”

“咕噜——咕噜——”

忽然,沈鹿溪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来,在寂静的手术室外走廊里,这声音显得尤其突兀。

沈鹿溪微囧,顿时抬头朝沈时砚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时砚居然挣开了眼,霎那,两个人四目相对。

沈鹿溪,“……”

瞬间,她一张小脸炸红,一下窘迫的不行。

“不饿?”沈时砚开口,深邃的眉眼含着浅浅星光般的笑意。

沈鹿溪囧的不行,“现在有点儿了。”

沈时砚笑,松开她的手,摸出手机来给薛三打电话,让他去打包一份饭菜送上来。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薛三就拎着一个大袋子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沈鹿溪接过,道谢,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个保温杯,杯里装着烫,然后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很精致的食盒。

食盒一共有六格,中间一格装着米饭,其它五格装的都是不同的菜。

沈鹿溪一看,就馋的几乎要流口水,不等沈时砚说什么,就拿了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沈时砚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他有时候都会怀疑,沈鹿溪是不是饿死鬼转世的。

不是说她吃相不文雅,不好看,而是,她吃东西,不管吃什么,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在吃人间绝味一样,满脸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味道。

沈时砚原本不饿的,但看着看着,就给他看饿了。



“啊?”沈鹿溪懵了一下,“老大,我——”

“妈的,沈鹿溪,果然是你这个臭婊子!”

就在沈鹿溪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怒吼声传来。

沈鹿溪禁不住浑身一颤,猛地扭头看去。

果然是刘禹凡。

看着领着几个人正怒气冲冲一副仿佛要吃人的样子朝自己冲了过来的刘禹凡,沈鹿溪瞬间苍白了小脸。

下一秒,她抓起周阳的胳膊,喊一声“老大快跑”之后,拔腿就想逃。

“小鹿溪,怎么啦?”周阳莫名其妙,怎么可能跟着沈鹿溪跑,反手一把抓住她问。

“老大,——”

“臭婊子烂货,怎么,这么快就被沈二少甩了?”

不等沈鹿溪慌乱的声音出口,刘禹凡已经冲到了跟前。

“你谁啊,嘴巴放干净点!”

周阳喝了酒,有些上头,见刘禹凡冲过来指着沈鹿溪骂,他立马将沈鹿溪拉到身后护住,夹着烟的手指向刘禹凡怒声问。

“呵!”刘禹凡冷笑,态度嚣张轻蔑至极,“沈鹿溪,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差了呀,是不是被C的太多了,所以,现在都不挑了,连这种货色你也让上,还不如——”

“嘭~”

刘禹凡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不等他的声音落下,周阳一拳头直接砸了过去。

刘禹凡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往一侧踉跄几步,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直接招呼他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对着周阳一拥而上。

周阳一个人年过三十的男人,又喝了不少酒,哪里是才二十出头的又人高马大的刘禹凡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是几个打一个。

很快,周阳就被刘禹凡几个联手摁到了地上,沈鹿溪打了个电话报了警,挂断电话的时候,看到周阳被碾压,不要命似的扑过去,一把狠狠推开了刘禹凡,护住周阳,红着眼尾吼道,“刘禹凡,我早就跟你分手没关系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刘禹凡猝不及防,被推的趔趄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顿时痛的呲牙咧嘴的。

听着沈鹿溪的吼声,他爬起来,走过去一把捏住了沈鹿溪的下巴。

周阳又想朝他扑过去,却被刘禹凡的同伙给摁住了,动弹不得。

“分手?!”刘禹凡用力捏着沈鹿溪的下巴,面目有些扭曲的冷笑,“妈的你个臭婊子,找了个比老子有钱的给老子戴了绿帽子,还想踹了老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啊?”

“我没有。”沈鹿溪用力挣扎,却挣扎不开,“是你自己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对不起你?”刘禹凡咬牙切齿,表情又狰狞又讽刺,“沈鹿溪,你他妈有没有拿镜子照过自己是什么东西,老子愿意哄着你玩,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荣幸了,你居然还觉得老子对不起你?”

“刘禹凡,你混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沈鹿溪被捏的生疼,想挣扎,脑袋却动弹不得。

“你还敢报警!老子弄不死你是不是?”刘禹凡吼着,扬手就要朝沈鹿溪脸上甩下去——

“啊!”

不过,料想的巴掌声却并没有响起。

就在刘禹凡的手扬起的时候,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开了过来,一脚急刹车停在了他们旁边。

下一秒,后座车门被推开,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如幻影般闪了过来,一脚将刘禹凡给踹飞出去。

所有人皆是一惊,抬头看去。

当一眼看到仿佛从天而降的沈时砚时,不止是沈鹿溪,周阳和其他的几个人更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沈时砚根本没看其他几个人,伸手握住沈鹿溪的胳膊,将跪在地上护着周阳的她一把拉了起来,搂进自己怀里。

后面司机兼保镖下车,几下功夫,就将还摁着周阳的几个人踹翻在地。

沈时砚抬手,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挑起沈鹿溪的下巴,所有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左右打量,微拧着好看的眉头问,“没事吧?”

沈鹿溪摇头,轻咬着唇角扭了扭身子,想要从沈时砚的怀里退出来。

“别乱动!”沈时砚低斥她一声,尔后,瞬间变得冷戾的目光扫向刘禹凡他们几个。

倒在地上的刘禹凡对上沈时砚的目光,顿时浑身一抖,爬起来拔腿就想跑。

可沈时砚的保镖薛三没给他这个机会,在刘禹凡爬起来才跑一步,薛三过去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刘禹凡痛的,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顿时哀嚎不断。

他的几个同伙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跑,可在薛三死亡般的目光凝视下,竟然没有一个敢跑的。

......

小说《过分贪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沈时砚两天没回晋洲湾一号,沈鹿溪就呆在公寓里,安安静静录了两天小说。

自从上次录音把嗓子录哑后,有了经验教训,她就特别注意保护自己的嗓子了。

星期天晚上,她录完小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刚爬上床,小腹处就有隐隐的坠痛感觉传来。

她知道,是大姨妈即将造访了。

她去垫好姨妈巾,重新爬上床,然后,小腹处传来的不适,越来越强烈。

痛的她根本睡不着。

半个小时后,她又爬起来,去找到上次医生给她开的止痛药,吃了一片。

止痛药渐渐起了作用,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胸膛,男人的大掌握住了她,将侧身睡着的她翻了过来。

然后,那只大掌很不老实起来,往她的睡衣底下探。

“啪!”

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反正,当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甩在男人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沈鹿溪可以确定,自己是清醒了。

一巴掌之后,男人所有的动静,当即顿住。

漆黑一片中,沈鹿溪感觉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密密长长的睫毛颤呀颤,就是不敢睁开眼。

两秒之后,男人原本还算温柔的动作,一下变得粗暴起来。

“沈时砚,别!”沈鹿溪立马蜷缩成一团,大叫,“我大姨妈来了,我难受。”

也就在她大叫的同时,男人的手滑了进去,触到了什么。

动作又停了。

两个人躺在一起,面对面,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但却能异常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跟呼吸。

时间仿佛静止,只余下两道不稳的呼吸声。

一秒,两秒,三秒……大概过了三十秒后,沈时砚伸手去开了床头灯。

灯光乍亮,沈鹿溪立马扭头,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沈时砚坐起来,黢黑的眸子深深地睨着她,掀唇“嗤”一声,“打了我一巴掌,装鸵鸟就没事了?”

这辈子,动手打他脸的女人,沈鹿溪是第一个。

而是一次又一次。

“我刚刚没醒,不知道是你。”沈鹿溪的脸在枕头里埋的很深,发出来的声音,自然是闷闷的,还带着刚醒的软糯。

“哦,是么?”沈时砚睨着人,舌尖抵了抵被打那一侧脸的嘴角内壁,“那现在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

沈鹿溪埋着脸,装死。

沈时砚脚踢踢她,“说话。”

沈鹿溪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就觉得委屈,有气,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随便你。”

“随便我。”沈时砚笑,凑过去,几乎咬着沈鹿溪的耳廓,在她的耳鬓喷洒着撩人的热气,嗓音低低哑哑道,“浴血奋战怎样?”

沈鹿溪闻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扬手就又要往沈时砚的脸上甩下去。

不过,这次她没得逞。

她的手才扬起,就被沈时砚一把攫住了。

“还打上瘾了是不是?嗯——”沈时砚抓着她的手,嗓音更哑了。

沈鹿溪埋着脸,彻底装死不说话。

沈时砚看着她一直蜷缩着,一只手覆在小腹上的姿势,好看的眉梢挑了挑,然后松开了她,直接下床出去了。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枕头里埋的快要窒息的沈鹿溪终于将脸转了过来,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沈时砚就这样,放过她了?

望着天花板等了一会儿,仍旧没听到任何动静传来。

她想睡,可小腹处隐隐的坠痛感不断传来,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愈发的折磨人。

既然睡不着,沈鹿溪干脆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


沈鹿溪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臂上的伤看着挺恐怖挺吓人的,但都是抓伤,不严重。

陈北屿带她到最近的医院给那些抓伤消毒,抹了层药。

医生叮嘱,这两三天先别洗澡,等那些抓伤结痂好的差不多了再说。

虽然是大夏天,但女孩子相貌可是大问题,沈鹿溪宁愿自己身上臭几天,也不宁愿留疤毁容。

从医院出来,陈北屿又带她去吃东西。

“学长,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和别人打架被抓进了警察局吗?”等吃的时候,沈鹿溪闪着双清凌凌莹亮亮的大眼睛问陈北屿。

陈北屿看着她嘴角弯弯,梨涡浅浅的模样,莫名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心疼的紧。

沈鹿溪家里的情况,他大概听说过,所以,在跟有声平台签约的时候,他跟平台的工作人员说了,他们的有声小说收入成分,他只要分一分,剩下的五分,全部分给沈鹿溪。

他伸手过去,五指成梳,轻轻拨弄沈鹿溪凌乱的长发,毫不迟疑地说,“一定是他们欺负你,你是被欺负的惨了,忍不住才还手的。”

沈鹿溪摇头,“也不是很惨,就是……”

说着,她清丽的眉心微微一蹙,“就是大概我脑子抽了吧,才会还手。”

如果没有陈北屿来保释她,她是不是会被送去看守所关押起来。

想想就可怕。

她以后绝对不能这么意气用事了。

万事能忍就忍。

不能忍,那也得忍。

看着她明明在笑,那样云淡风轻,可眼底却满满的悲伤跟苦涩藏不住,陈北屿真的心疼极了。

正好这时,老板端着一大锅刚出炉的砂锅粥过来。

沈鹿溪中午饭都没吃,这会儿饿的不行,看着那还在“咕噜咕噜”冒泡的砂锅粥,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陈北屿看着她,赶紧盛了一碗粥给她,“来,赶紧吃。”

“谢谢学长。”沈鹿溪接过,舀一大勺进嘴里,瞬间被烫的不轻,又不能吐出来,只能一边拿手对着嘴巴扇风一边被烫出眼泪也要把粥咽下去。

陈北屿瞬间被她逗笑,赶紧又盛了一碗,给她拌凉。

一锅砂锅粥,再配了三个小菜,陈北屿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全部进了沈鹿溪的肚子。

她吃的饱饱的,心满意足,下午被羞辱打架被抓的不痛快,这会儿彻底烟消云散。

陈北屿要送她回家。

她摇头说,“学长,都麻烦你一个晚上了,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好。”

陈北屿却坚持,“既然都麻烦一晚上了,那也不在乎多一小时,走吧。”

沈鹿溪拗不过他,只能上了他的车。

她回了下围村,自己的出租房。

幸好前些天她没有把房子退掉,也没有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去沈时砚那儿,要不然,这会儿她得成丧家之犬。

陈北屿送她回家,两个人在车上也没闲着,一直在聊关于他们要录的新书的事情。

他们录的那本仙侠这几天网站在推广,数据暴涨,现在他们两个只等着下个月收钱了。

“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接你,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多想。”当陈北屿的车停在沈鹿溪租的农民房楼下时,他认真叮嘱沈鹿溪。

沈鹿溪认真点头,道谢,下车后,跟陈北屿挥挥手,直接进去。

陈北屿看着她纤薄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里,这才开车离开。

沈鹿溪回到家,遵遗嘱,没洗澡,简单洗漱,擦了遍身体,洗了脚,倒到床上,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去陈北屿那儿录新的小说。

她的装备不专业,更何况电脑还在沈时砚那儿,根本什么也录不了。

两个人一录就是一天。

有了录第一本小说的经验,两个人再录第二本,默契十足,超额完成任务。

陈北屿现在是电台主持人,有一挡节目在高峰七点,所以两个人录到下午六点就结束了。

陈北屿去上班,沈鹿溪去医院看妹妹。

晚上九点多,她离开医院,又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后,她反复听自己今天和陈北屿录的内容,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才去洗漱,安心睡了。

第二天,周一,她换上周六买的打折的新衣服,去百迅上班。

她租的农民房离百迅挺远的,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

在人挤人的地铁上,她拿着手机繁复研读自己在录的小说,认真剥析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的人物感情。

看着看着,她脑海里忽然就跳出沈时砚那张完美的近乎妖孽般的脸。

她和陈北屿现在录的,是一本都市言情小说,作者对小说里男主角外貌的描写,和沈时砚的长相,特别接近。

她忽然想起来,她和沈时砚,快两天没联系了。

她和陈以恩打架进局子的事情,他是不是不知道。

她两晚都没有回他晋洲湾的公寓,他是不是也不知道。

他是不是,都忘了她了?

忽然就有点儿难过。

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呢。

她原本以来,沈时砚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可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不知不觉,广播提示到站,沈鹿溪赶紧挤下了地铁,往公司冲。

“鹿溪。”

快要走到公司大门口,身后忽然有人叫她。

沈鹿溪停下回头,看到周阳,立刻开心的叫一声“老大”。

周阳快步走到沈鹿溪的面前,盯着她的脸和脖子看了又看,不禁皱眉头,“这是怎么啦,小姑娘家家的还和人打架了?”

说着,他伸手往沈鹿溪脸上那道最明显的抓痕落下去。

刚好这时,沈鹿溪的注意力被前面不远处开过来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吸引,所以,直到周阳的手落在了她的脸颊,她才如遭电击般,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周阳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笑笑说,“嗯,就不小心,跟人稍微打了一架。”

“不小心稍微打了一架?!”周阳成功被她逗乐,对她竖起大拇指,“你牛,这你这小身板,还能学跟人打架,佩服。”

什么叫她这小身板呀!

沈鹿溪不高兴了,撅起小嘴儿,“老大,你别瞧不起人。”

陈以恩可被她打的不轻,好不好?

“行行行,我错了,我不该瞧不起你。”周阳立马道歉认错,伸手去虚虚地揽过沈鹿溪的肩膀,“走吧。”

“嗯,好。”沈鹿溪答应着,转身要走,可脚下的步子,却莫名有些迈不动,因为她忽然感觉背后有两道光,将她死死钉在了原地一样。

“小沈总,早上好。”

“小沈总,早上好。”

“小沈总,早上好。”……

然后,下一秒,身后此起彼伏的恭敬的问候声就响了起来。

周阳听到,回头一看,也立马笑起来,拉着沈鹿溪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叫一声,“小沈总,早上好。”

沈时砚从车上下来,一张俊美如斯般的面庞此刻如冰雕般冷峻,周身都在滋滋的往外冒寒气,也不知道一大早,谁得罪了他。

面对众人的问候,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只有在经过沈鹿溪身边的时候,毫不避讳朝她投去深深一瞥。

那一瞥,又冷又戾。

周阳注意到,浑身一抖,立马去看身边的小姑娘。

无奈小姑娘把头埋的低低的,跟只鹌鹑似的,对所有发生的一切,完全一无所知。

好在,沈时砚也只是对她深深一瞥之后,便如道劲风一样,大步走了过去。

“小鹿溪,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小沈总不开心了?”等周围的人都走了,见沈鹿溪还在那儿埋着脑袋装鹌鹑,周阳笑了笑问。

“啊,谁,没有呀?”沈鹿溪一脸懵逼状。

周阳,“……”

......


不远处,沈时砚正和一个两鬓斑白的长者,身后跟着一众人,像暗夜中的天使一样,忽然降临,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而来。

沈鹿溪看着沈时砚,看着他身边的长者,一时有些怔住。

她认识,那位长者正是顶级权威的神经内科专家,孙教授。

她怔忡间,孙教授已经走近了,医生护士个个簇拥过去,将孙教授围住。

孙教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就被请进了急诊室里。

很快,急救室的大门又被关上了,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鹿溪终于彻底回过神来,又去看沈时砚。

沈时砚单手抄袋站在那儿,看着脸上挂满泪痕的小女人,迈开长腿过去,尔后抬手,微微粗粝的大拇指指腹,轻轻落在沈鹿溪眼角的位置,为她拭去那儿的水渍,“我们先坐下来等,嗯?”

他低醇的嗓音温柔,带着轻哄的味道。

沈鹿溪像是被他迷惑的一只小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点点头。

沈时砚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来到一旁的连椅里坐下。

“困不困?”沈时砚看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位置,“困的话,靠着我肩膀睡会儿,孙教授他们应该没那么快出来。”

沈鹿溪也扭头看着他,鬼使神差的,这一刻她像是一只被沈时砚操纵的木偶般,听话极了。

她又点点头,而后朝他靠近去。

不等她的脑袋歪下来,沈时砚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另外一只大掌捧住她的半边小脸,将她的脑袋扣进自己的颈窝里。

霸道,却又温柔极了。

沈鹿溪靠在他的胸膛里,侧脸枕在他的颈窝,源源不断的热量隔着两件薄薄的衣衫从沈时砚的身上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忽然觉得好温暖,整个人像是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世界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不知不觉,她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她居然是躺在了妹妹病房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而妹妹就跟从前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眼前的病床上。

床头的生命体征监视仪上显示的图像和数据,看起来一切正常。

清晨的曦光从窗户洒了进来,铺满了整个病房。

她……是在做梦吗?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大脑里有大量的血块压迫神经,随着血块的移动,病人随时都有心脏骤停的危险。”

“血块可以取出来吗?”

忽然,半掩的病房门外,隐约有交谈声传来,后面一句,像是沈时砚的。

沈鹿溪爬起来,轻轻走向病房门口。

“一部分可以,得进行开颅手术,而且风险很高。“

“有您主刀,相信风险可以大大降低。”

“我可以保证病人不在开颅手术中丧命,但即便将病人大脑里的一部分血块取出来了,也不能保证病人能清醒,最好的结果,病人醒了,但也绝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怎么说?”

“病人有一半的大脑细胞其实已经因为缺氧死亡了,即便病人醒来,也有可能会变成瞎子哑巴或者聋子,又或者半身不遂,一辈子得坐在轮椅上或者躺在床上,生活根本没有任何质量可言。”

“所以,您的意见是……?”

“二少爷,放弃吧。”

放弃。

连孙教授也要让她放弃妹妹吗?

沈鹿溪站在门后,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尔后,一把拉开了病房的门,对站在门外不远处的孙教授无比坚定地道,“孙教授,我不放弃,哪怕只要我妹妹有一丝醒过来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沈时砚和孙教授一众人听到动静,都扭头朝病房门口看去。

沈鹿溪迎接众人的目光,走过去,努力扬起唇角一笑,感激道,“谢谢孙教授和各位医生为我妹妹所做的一切,但我只要我妹妹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

沈时砚看着眼前看起来,明明那样娇娇软软柔柔弱弱的女孩,却说出那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来,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他忽地勾唇一笑,低醇磁性的嗓音同样无比坚定有力地对沈鹿溪说,“你不放弃,那我们就不放弃。”

你不放弃,那我们就不放弃。

多么简单的几个字,却组成了多么美多么动听的一句话。

沈鹿溪看着沈时砚,眼睫毛颤了颤,心湖里像是被投下了一颗巨石,从未有过的悸动的涟漪,抑制不住,一波紧接着一波不断地扩散开来。

她觉得,沈时砚对她说的这句话,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她忽然有些红了眼眶。

“二少爷,这位是您的……?”孙教授看了看沈鹿溪,又看向沈时砚问。

“朋友。”沈时砚回答。

孙教授了然地点点头,“好,那我只能尽我所能一试了。”

“谢谢。”沈鹿溪看向孙教授,嗓音一时有些轻颤的哽咽,“谢谢孙教授。”

......


门一拉开,一股老姜红糖水的味道当即扑鼻而来。

她以为自己闻错了,又仔细闻了闻。

没错,确实是老姜红糖的味道。

她诧异,顺着味道慢慢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灶台前,沈时砚果然站在那儿,身形挺拔如玉,正拿着勺子在熬老姜红糖水。

沈鹿溪看着他,一时有些怔住。

老姜红糖水熬好,沈时砚沥掉姜片,将水倒进碗里,尔后转身,靠到灶台上,掀眸看向怔愣在不远处的小女人,挑挑眉,下巴指了指那碗老姜红糖水,说,“过来,喝了。”

对上他那双深邃却无欲无求的眸子,沈鹿溪轻咬着唇角,听话的过去。

“这么晚了,你哪来的姜和红糖呀?”她问他。

沈时砚掀唇,伸出长臂将人勾进怀里,“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为难的吗?”

沈鹿溪看着他,抿起嫣红的唇角,嘴巴鼓鼓的去端过料理台上的那碗老姜红糖水,送到嘴边吹了吹,轻轻喝一口,然后两条清丽的眉头就皱起一团,下意识地嘟囔一声,“烫!”

沈时砚看着人,勾唇笑,抬手曲指一记不轻不重的栗子弹在她脑门上,“烫你不知道多吹吹。”

隔着老姜红糖水氤氲的袅袅热气,沈鹿溪清凌凌的眸子嗔他一眼,尔后像只小仓鼠般,低头腮帮子鼓鼓的继续对着碗里吹。

沈时砚就靠在那儿,搂着她,什么也不做,静静看着她,直到,她将碗里的东西都喝完,才问,“味道怎么样?”

再开口,他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有些暗有些哑了。

“唔……太甜了——” 点儿。

沈鹿溪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沈时砚骨节分明的长指已经勾住了她的下巴,低头攫住了她的红唇,低低哑哑的嗓音有些模糊道,“那我尝尝……”

他吻的挺凶的,手上也没停。

就在沈鹿溪真的以为他想逮着自己浴血奋战的时候,他却忽然松开了她,揉揉她脑袋说,“不早了,去睡吧。”

沈鹿溪仰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眨巴眨巴眼,“你确定?”

沈时砚被她气笑了,“想要?嗯——”

沈鹿溪立即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扒拉开他还搂着自己的手,逃似的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不过,事实证明,沈时砚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早上,沈鹿溪在手机闹铃声中才醒,人还懵懵懂懂的,沈时砚就推门闯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滑过他性感的喉结,一路蜿蜒过他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和腹部明显的那几块腹肌,最后没入浴巾下的人鱼线里。

沈鹿溪的视线在浴巾上定格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时砚人已经来到了她的床边。

“肚子不痛了?”他问她,嗓音哑的不行。

沈鹿溪坐在床上,先是点了下头,明白过来什么,又赶紧摇头。

沈时砚低低一笑,双手撑到她的两侧,人压过去,轻啄一下她的鼻尖,轻哄着她问,“在这儿,还是去浴室?”

沈鹿溪人一边往后闪一边细细的央求,“可不可以先欠着?”

沈时砚又张嘴,叼住她的唇瓣,低哑性感到不成样子的嗓音有些模糊的回答她道,“不行!现在就要……”

……

沈时砚这个臭男人,王八蛋,就是故意玩她的。

沈鹿溪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在心里不停的骂他。

沈时砚也知道把人弄的难受了,于是抱着人哄,很无辜地说,“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学艺不精,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沈鹿溪瞪着他,“……”

她气的!

一不注意,扬手一巴掌又甩在了沈时砚的脸上。

虽然沈时砚是故意让她打,想让她气顺。

不过,被打完,他又黑了脸。

沈鹿溪没想到他真让自己打,听着那清脆脆的巴掌声,顿时被吓到了。

“那个……”她在沈时砚怀里缩了缩脖子,嗓子像是被石子碾过般,有些嘶哑的声音一下弱了下去,说,“咱们扯平了。”

说完,她扒拉开他的手,逃似的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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