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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

朱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是作者“朱棣”笔下的一部​军事历史,文中的主要角色有朱棣徐妙云,小说详细内容介绍: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主角:朱棣徐妙云   更新:2024-08-03 0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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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棣徐妙云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由网络作家“朱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是作者“朱棣”笔下的一部​军事历史,文中的主要角色有朱棣徐妙云,小说详细内容介绍: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精彩片段


小院。

杏树下。

朱棣坐在小马扎上。

徐妙云背对院门,弯腰站在朱棣面前,小心翼翼取下朱棣的发冠,轻轻拨动头发。

“疼吗?”朱棣还没喊疼,徐妙云就紧张询问。

朱棣抬头。

近距离四目相对,看着徐妙云眸中的紧张心疼,不由笑了,笑道:“不疼,我对疼痛的感知力,很迟钝,你不要顾及,随意怎么弄都行。”

徐妙云不知,此刻自己的神色多么紧张,瞪了眼朱棣。

轻轻拨开朱棣浓密的头发,寻找伤口。

当看到,一个指关节长的血口子时,脸色瞬间变白:“找到了,你忍着别动。”

拿起剪窗花的小剪刀,小心翼翼,动作十分轻柔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用结婚剩下的酒清洗伤口。

酸爽!

辣酒洗伤口……

朱棣努力没叫出声来,却疼的忍不住战栗。

徐妙云的动作,不由更轻柔了几分,同时说话转移朱棣的注意力,“蓝叔下手太黑了,你应该再狠一点……”

朱棣虽然疼的厉害,还是控制不住,嘴角抽着笑了。

再狠点。

大明朝第一悍将就得折在土桥村。

阴招叶下飞花,配合黑手牛舌掌,以他的爆发力,全力打击,蓝玉当场就会双肾爆裂而亡!

以前戍边时。

他用三棱刺,不知刺穿过多少个越境者的双肾。

很清楚,这一阴招的厉害之处。

如果不是蓝玉咄咄逼人,招招狠辣,他并不打算使用叶下飞花。

太阴,太毒了。

……

两人都没有察觉,篱笆小院外,还站着人。

徐达听到他们的对话,唇角狠狠抽搐。

蓝玉手太黑不假。

朱四郎后面发狠,手黑程度,丝毫不差蓝玉!

还有……

这才嫁过来几天啊!

满心满眼全都是朱四郎!

爹就站在身后,都察觉不到!

清理伤口,弄好就得了,朱四郎一个大男人,脏就脏点,怎么了?

竟然还用酒,帮他一根一根清理头发!

以前在府中,管他喝酒,管他吃烧鹅,管天管地那个厉害的大丫头哪儿去了!

余光偷偷看着父亲,徐辉祖唇角抽抽,极力忍着笑,实话实说,阿姐此刻的温柔,把他都惊呆了。

咳咳……

“阿姐。”

徐达瞪了眼送提示的徐辉祖,快速收起脸上浓浓嫉妒。

闻声,徐妙云转身,脸上顿时浮现喜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蹭一下变得通红。

朱棣看到徐达时,也忙起身,顾不上头发还散着,箭步走过去,脸上堆满笑容开门,“拜见泰山大人。”

哼!

徐达心里酸得很,微微哼了声,走了进去。

徐辉祖紧跟着,经过朱棣身边,低声提示:“我们全家,都没见过,阿姐这么温柔,别说我爹,就是我心里都不舒服。”

感情是这事儿!

朱棣笑着快步跟上。

“阿爹。”徐妙云忍着喜悦,给徐达请安。

出嫁后,不能回娘家省亲。

这是出嫁后,第一次见家人。

徐达扶起徐妙云,笑着说:“不让阿爹进屋?”

徐妙云笑了,埋怨看了眼,“请阿爹进屋。”

徐达笑着,扭头,脸上笑容消失:“你也进来!”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碍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朱棣笑着跟了进去。

徐达入屋瞬间,顿足,站在门口,惊讶打量着小屋。

屋顶的席子。

细泥浆重新粉刷的墙壁。

磨掉陈旧灰黑的窗框、床榻。

豆腐块的被子。

……

果真,就如妙音回去后描述的,干净整洁,简约温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身处其中,果真仿佛飘着一股仙气。

让人很舒服!

农民的日子,能过成这样式?

当过农民的徐达,惊呆了。

徐妙云站在旁边,掩嘴偷笑,笑着低声询问:“阿爹,你还满意吧?这里除了多了女儿的东西,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马马虎虎吧。”言不由衷说了句,徐达走到桌边,在长条凳坐下。

指着对面的长条凳:“你们两坐对面。”

徐辉祖无奈翻白眼。

嘚!

他只配站着呗。

“四郎!”

“四郎,俺们给你送马来了。”

……

夫妻二人刚刚并肩在徐达面前坐下,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喊声。

徐妙云忙起身,笑着对朱棣说:“你陪阿爹说话。”

出了屋,为了避免被乡亲们看到徐达,徐妙云顺势关上了门。

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暴露了,陛下多半会让他们搬离土桥村。

屋内。

徐达审视着朱棣,眼神很犀利,“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想没想过从军?”

“以你的能力,从军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崭露头角。”

“陛下把你贬为庶民,庶民有从军的权力。”

朱棣笑着摇头:“我只想和妙云在土桥村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盖个大房子,手里存一点闲钱抗风险。”

“在给妙云雇两个使唤的丫头。”

“朝廷那些事,我不愿,也不想再掺和。”

“我深知,很多人不相信,但对岳父大人,我不会说假话,婉拒封藩,喊出夺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让父皇认识到,封藩的弊害。”

“封藩短期看,的确有利,但长远来看,必定会成为大明朝最大的弊端。”

……

从藩王拥兵,到藩王盘剥地方,大明朝藩王制度,所产生的弊害,朱棣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全都说了出来。

徐达认真听着,仔细观察,不放过朱棣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等朱棣说完,他信了!

观看比武,朱棣表现出的敏锐、狠辣,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从中,他看到了朱棣骨子里的另一面!

和朱棣现在表现出的一面,完全对立一面。

大忠似奸、大善似恶……

就像太极的两个点。

朱棣就站在太极的极点上,随时都能由极阴到极阳,也可极阳到极阴!

……

院子里。

徐妙云一手拿着蓝玉佩剑,一手拿着一张弓,也是蓝玉的,本来在战马身上。

乡亲们帮忙把战马抬回来,顺便把弓也带上了。

把帮忙的乡亲送到小院外,她连连道谢:“谢谢各位叔伯。”

“四郎家的,乡里乡亲客气啥!”

“可不,今天四郎还给咱们出气了呢!”

“四郎家的,可要好好和四郎过日子,别看四郎现在落魄,就凭四郎这身本事,俺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跟着四郎享福喽!”

“四郎成了大将军后,可别忘了土桥村。”

……

徐妙云已经能娴熟自如应对了。

乡亲们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走后,她笑着转身,快步往屋内走去。

“妙云出嫁时,我给带了些嫁妆,年底时,你们用这笔钱,把大房子盖起来,往后这种大话,不要再往外说了,咱倒是不在乎,可别人就等着看你们笑话,你说的话,办不到,就会有很多人嘲笑,甚至推波助澜,成为天下笑柄。”

徐妙云开门,就听徐达在提关于盖大房子的事。

“阿爹……”

“岳父大人的叮嘱,我们记住了,以后这种大话,肯定不说了。”朱棣抢在徐妙云前面,一口应下。

同时暗示徐妙云,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

说一千道一万,都比不上,用事实用结果说话。

何况,长辈叮嘱,这是关心,是好意,他不会狗咬吕洞宾,把长辈的关心,曲解成,对他自尊的伤害。

四人又说了会儿话。

徐达起身。

徐妙云不舍挽留道:“阿爹,你和辉祖吃了午饭再走吧。”

“阿爹也很想留下来。”徐达没好气道:“可你蓝叔现在怎么样?阿爹能不闻不问吗?”

“还有,这件事没结束呢!”

“遮掩肯定遮掩不住,传回金陵城,指不定要掀起多么大的风浪!”

“或许,给陛下报信的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往金陵了。”

“你家四郎,差点把本朝第一悍将杀了!”

徐妙云脸色变了变,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逝,土桥村肯定有锦衣卫的谍子。

小说《大明:我,朱棣,开局扬言夺嫡!》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遇上我算你幸运。”

把徐达送到村口,返回小院,看着还平展躺在院中的战马,朱棣笑了。

顺手拿起杏树下的小马扎,在马腹前坐下。

徐妙云跟着走来,见战马眼神恹恹,好奇问:“还能救?”

“伤了腿部,就算没伤到腿筋,可这么深的伤口,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肆意的奔跑了。”

作为徐家的女儿,耳濡目染,也知道很多有关战争的东西。

朱棣看向战马毫无生机的眼睛。

动物是通灵的。

尤其是和人经常相处、互动的动物,灵性更强。

比如军犬、战马……

这匹战马眼中毫无生机,并不是他抡起来,那一摔,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蓝玉身为主人的抛弃,予以这匹战马第一重巨大伤害。

而腿部受伤,是第二重打击。

它跟随蓝玉冲锋陷阵,击败过无数敌人,无数次,踩踏着敌人的尸骨,高高跃起,发出胜利者的嘶鸣。

这样的强者,哪怕是动物,也有很强烈的自尊。

当它发现,可能再也无法像曾经,奔冲在千军万马最前面,将敌人冲垮,赢得最后胜利后。

强者的自尊心被击垮,它宁愿悲壮迎接死亡。

也不愿在别人同情怜悯、亦或是嘲讽的目光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前世的老战友,年老后,宁愿绝食,都不愿他好吃好喝,玉米窝窝头伺候着,安享晚年。

“这点伤不算什么。”朱棣看着战马的眼睛,自信笑道:“我有信心,经过我的精心照料,把这个伤对它的影响降到最低。”

“主要还是看它自己的斗志。”

朱棣探着身子,伸手去掰马唇。

战马竟然闭上眼睛。

徐妙云惊讶捂住嘴,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看错,战马闭眼时,就像一个生无可恋的俘虏,还翻白眼。

十分拟人。

那表情,好似传递:士可杀不可辱!

“还挺年轻,最多四岁。”

“它的马生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强者,身体的强大,只占两三成,精神力的强大,才是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的主要原因。”

“只要它有继续做强者的决心和勇气,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战胜一切。”

这可不是他胡说。

前世,他曾看过一部由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

讲述的是赛马。

一匹赛马场的明星马,也受过伤,伤势比眼前的战马严重多了。

断了脚筋。

虽然重新接回去了,但医生给这匹马下了判决书,从此再也无法在赛马场奔跑。

更无法享受胜利者的喜悦。

但这匹马的主人兼朋友,没有放弃。

在不懈努力后,带着这匹被医学下了判决书的战马,重新返回赛场。

最终,力压一群冠军马,赢得了比赛!

松开马唇,朱棣转头笑道:“反正,我对他还是抱有很大期许的。”

“咱们家穷,连个像样的出行工具也没有。”

“我还想等它好了,带着你在春风中奔跑,感受春风;带你去周围风景优美的地方去看看,如果咱们再富裕点,我们还可以去游名山访大川,领略万物生灵的雄壮之美……”

听着听着,徐妙云俏脸微红,又不由露出向往。

朱棣话锋一转,指着旁边津津有味,大口吃干草的大黄,“到时候,我们总不能骑着这个吃货出门吧?”

“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哞!

大黄抬头,冲着朱棣哞了一声。

噗!

徐妙云也不由笑了,这人太不正经了。

前一秒还描绘,那么富有诗意浪漫的事情,把她的思绪全都拐骗到那种浪漫场景。

下一秒,指着大黄,就开始大煞风景!

徐妙云白了眼朱棣,没好气道:“那你好好治,我去给你做饭!”

转身瞬间,唇角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朱棣笑着收回视线,瞥了眼闭着眼的战马,“遇到我,算你好命,我是会认真的,但你将来是成虫成龙,就得看你自己的喽。”

屋内飘出诱人香味时,朱棣把战马的伤口处理好了。

一手拎着马鞍。

喝!

低喝一声,力量爆发,直接双手把马举了起来。

呼!

举着来到牛棚,在大黄身边放下后,吐了口气,拍着大黄的脑袋,叮嘱道:“给你找了个伴。”

“它叫大黄。”

“你嘛……”

朱棣看着战马通体黝黑,笑着愉快决定:“你就叫小黑了。”

“大黄,他现在遇到点困难,你要发挥乐于助马的精神……”

……

柴火不够,出来取木柴的徐妙云,正好撞见朱棣坐在马槽上给一牛一马训话,不由被逗笑了,一边取木柴,一边偷笑着小声嘀咕:“还挺幼稚。”

这种生活,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一群人围着转伺候。

真实的烟火气中,充满了让人心境安详宁静的充实。

以及,相处中,点点滴滴的欢乐。

结婚前,她真没想到,能把农村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生活经营成这样。

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想把生活过程这样,需要有四郎这种乐观精神、认真态度……

抱起柴火后,徐妙云忍着笑,抿了抿唇,喊道:“要吃饭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朱棣转头,就看到徐妙云快速转身的背影。

笑着应道:“好!”

“好了,今天的训话到此结束,剩下的时间,你们自由交流,相互认识认识吧。”

……

江宁县。

“你怎么来了!殿下出事了?”

一间绸缎店后堂,掌柜的看着跪在面前的汉子,紧张询问。

汉子苦笑道:“小旗大人,何止出事,是出了天大的事……”

“什么!”掌柜是锦衣卫小旗,听到某处,猛地惊跳起身,瞪大眼看着汉子,“你……你……再……再说一遍!”

“燕王重伤蓝将军!”

“并且,还把跟随多年的指挥剑,输给了燕王!”

“蓝将军现在就在江宁县接受救治。”

嘶!

掌柜重听一遍,倒吸一口凉气,才回神。

不停转着,嘀咕道:“蓝玉可是咱们大明朝第一悍将啊!竟差点被殿下给折在土桥村,传回金陵城,非得引发朝堂地震!”

“此消息,我会马上派人送往金陵。”

“你马上回去,继续老老实实潜伏,一定要盯紧殿下,一旦发现他有笼络民心,暗中积蓄力量的苗头,都要第一时间汇报。”

“卑职明白。”

汉子走后。

掌柜慌慌张张去后院,边走边嘀咕:“地震,要地震啊,第一悍将蓝玉差点折在这位爷手中,得惊掉多少人眼睛啊!”

“这位爷,藏得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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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静谧。

红盖头下,徐妙云‘羞恼生气’咬唇。

五更天,穿上红衣,跪在父亲面前。

出门、被人嚼舌根议论、被蓝玉堵城门、来到土桥村……

这一天太热闹了。

随着夜晚降临,喧嚣热闹战术性撤退。

突然……

就安静了。

勇气最不靠谱!

最不安分!

最没定性!

像个长不大的顽皮孩子,受到喧嚣热闹的拐骗,喧嚣热闹战术性撤退,她也跟着偷偷溜出去玩耍了。

撤退的,迅速撤退。

偷跑溜走的,顽皮不靠谱,招呼不打一声。

忐忑、紧张、羞涩毫无征兆,不给她任何准备,横行霸道跑出来。

像只可恶的螃蟹,先在她心中横冲直撞,让她忐忑、紧张。

然后又跑到脑子里,挥舞着蟹钳,把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不停和她打游击。

到处点火……

沙沙沙……

脚步声突然响起。

正设下十面埋伏,‘恼羞成怒’围追堵截‘捣蛋螃蟹’的徐妙云……

顿时浑身紧绷。

十面埋伏的防线也因受到干扰,瞬间崩塌。

陷入十面埋伏,狼狈逃窜的‘捣蛋螃蟹’,立刻气焰嚣张,发起反攻。

内有捣蛋鬼反攻。

外有不断迫近的‘沙沙沙’脚步声牵制干扰。

大败!

太可恨了!

她遭遇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毫无征兆的大溃败!

用丢盔弃甲形容毫不为过。

一切引以为傲智慧、冷静、沉着、理智,此刻全盘崩溃……

红盖头下,红唇紧抿。

红袖中,紧张的扣着手指……

全军覆没的大溃败中,她身为主将被俘,对方大将会不会笑话她?

对方有没有‘优待俘虏’政策?

会如何处置她这个败军之将?

呼、呼……

朱棣‘醉酒’后,不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才把徐妙云惊醒。

顺着红盖头的缝隙向下看,一双脚,映入眼睛。

就是这双脚,踩着地,撑起了天,把她背入这个小屋中……

一双手突然靠近,捏住红盖头边缘。

两个人的呼吸声同时消失。

朱棣看着眼前红装倩影,悄无声息吸了口气,抬手……

红盖头也随时缓缓升起……

红唇、琼鼻、明眸……

当整张容颜在红烛映照下,映入眼帘时。朱棣只惊鸿一瞥,就被惊艳的愣怔住了。

酒造成的醉意醒了。

但,人造成的醉意,来了!

朱棣抬手捏住徐妙云的脸颊,轻轻揉捏,嘀咕道:“Q弹Q弹的,这是真的?”

噗!

徐妙云俏脸瞬间通红,同时笑出了声,伸出双手抓住朱棣的手,红着脸,俯头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

朱棣故意大叫一声。

徐妙云红着脸抬头,“谁让你告诉邻居,我叫徐大丫的!”

朱棣眼神‘迷离’看着徐妙云,“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为了力求‘醉的真实’,朱棣甩了甩头,仿佛要驱散醉意,头没摇几下,身子倒是摇晃的越发厉害。

左右晃动,却向前倾斜,靠在了徐妙云身上。

朱棣暗暗坏笑,站着环抱住徐妙云,口中含糊不清追问:“有吗?我真这么跟邻居说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徐妙云坐在床边,被朱棣紧紧环抱着,脸蒙在朱棣怀中,羞涩笑着,悄悄张嘴做咬人状。

装的!

她看明白了,醉酒是这个坏家伙装出来的!

哼……

貌似,全面溃败,做了俘虏也不错。

徐妙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泛着点点笑意。

静谧中。

朱棣继续‘醉意朦胧’询问:“成婚,是不是还有件事情没做。”

话中,朱棣松开,拍了拍脑袋,眼神‘迷离’看着徐妙云,“是不是还得喝合卺酒?”

话音未落,身子左右晃动,这回却向后倾斜,‘下意识’抓住徐妙云胳膊,才‘堪堪’站稳。

演技太拙劣了!

徐妙云抿唇强忍笑意,顺势配合起身,扶住。

经历了过了,她才明白,为什么成婚时,长辈们允许客人给新郎灌酒。

坏家伙装醉为了什么。

人家别的新郎真醉,就为什么。

在徐妙云搀扶下,二人来到桌边,在同一条长凳坐下。

朱棣瞥了眼桌上铜制酒盅,已经斟满的酒。

这肯定是三个小姨子的杰作。

两个人手指微微动着,悄悄接近,距离自己最近的酒杯。

一个‘醉眼迷离’看着对方。

另一个配合装作没有识破,看着对方。

缓缓举起酒杯,两个酒杯红线相连,双臂交织,在相互注视中,饮下合卺酒。

彼此都知道,这杯酒意味着什么?

这杯酒……

敬自己!

敬彼此!

敬天地!

敬往后人生!

从此,他们合为一体,命运相连,苦,同受;甘,同享;

双臂分开,酒杯刚刚放在桌上,朱棣就摇摇晃晃,扑向徐妙云,下巴枕在徐妙云肩头上,晃了晃脑袋,闻着徐妙云秀发的淡淡清香,一边偷笑,一边醉意朦胧道:“那些婶子太热情了,灌我喝太多了,我摇头,你能听到我脑袋里,哗啦作响的水声吗?”

说着,朱棣又摇晃脑袋,乘机抱紧徐妙云,“大丫,听到了吗?”

噗!

徐妙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的同时,含笑张嘴就往朱棣肩膀咬去。

嘶!

朱棣故作夸张倒吸凉气。

徐妙云松口,笑问:“那些婶子是因为伤心才灌你,对吧?听说,村里二十几家想把女儿嫁给你?”

才来一天就知道?

数字都知道的这么准确?

朱棣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抬头,又是晃动,又是用手拍打脑袋,“有吗?我……我不知道,你没吃东西吧,先吃点东西,我去院子里冲个凉水澡,醒醒酒……”

徐妙云看着朱棣‘摇摇晃晃’快步离开,低头掩嘴笑了。

然后,才开始仔细打量小屋。

茅草屋顶,没有直接铺茅草,最下面铺着一层稻草编织的席子。

这样的好处是,屋顶不会毛毛糙糙,干净整洁,容易打理。

席子明显是新编的。

西边灶台方向,编织的有些粗糙,很显然是不熟练,从西向东,越往东边,席子编织的越好看。

肯定是四郎自己动手编织的。

如果请村里乡亲,品相应该都很不错。

村里的百姓,编织手艺差不了。

屋内泥坯墙面很平整光滑,很新。

明显是刚不久,用细腻的黏土粉刷过。

老旧的小窗、床榻,擦掉了陈旧的灰黑,露出了木质的底色。

……

怪不得二妹她们惊讶。

还说她会很幸福。

小屋虽然简陋,却十分温馨舒适。

没有付出认真,没有对生活的认真,是无法把一个简陋小屋,打理成这样的。

徐妙云看着这一切,悄悄笑了……

……

徐府。

徐达在府门口站着,一直等看到马车时,才匆匆转身往府宅内走去。

等徐辉祖兄妹四人抵达府宅客厅。

迫不及待询问:“怎么样?你姐夫那边的起居环境,是不是很恶劣?”

徐辉祖兄妹相互对视笑了。

刚才在府宅外,他们远远就看到,光影下张望的父亲。

“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徐膺绪冷嘲道。

徐增寿接住话茬儿,添油加火,“可不,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大姐过不下去,厚着脸回来求助,给咱们家丢人现眼吧!”

啪!

徐达黑着脸拍案,“滚!”

徐膺绪、徐增寿满脸不忿离开后。

徐达眼神殷切看向徐辉祖四人。

兄妹四人相互对视,全都笑了。

徐妙绣年纪最小,最沉不住气,迫不及待举手道:“阿爹,我讲,我讲,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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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来讲!”

徐达的焦心担忧,被徐妙绣的活跃冲淡了不少,笑着说道。

“姐夫很受欢迎……”

……

“我数了,有二十几个孩子因为姐夫和阿姐成婚,嚎啕大哭,这就说明,有二十几家想要把闺女嫁给姐夫!”

徐达惊呆了。

抬头看向徐辉祖、徐妙音三人。

三人笑着点头。

徐妙绣到底年纪小,加上一天舟车劳顿,讲着讲着,就在徐达怀中睡着了。

徐达看向徐妙音,妙音有年龄优势,表述能力比妙锦强,同时女孩子心思细腻,观察的肯定比辉祖更仔细:“妙音,你细细给爹说说。”

徐妙音笑着点头,“姐夫跑着回来,刚开始,显得毛手毛脚,还闹出不少笑话……”

“不过,我认为,这恰恰看出姐夫的真诚。”

……

徐达听完篱笆小院外的经过,笑着微哼:“他现在什么都没,要是连真诚都没,咱现在就会去把你阿姐接回来!”

兄妹四人闻言笑笑,知道父亲这是满意,只是不愿表现出来罢了。

徐妙音继续道:“阿爹,姐夫是个十分会过日子的人,小院打理的干净清爽,各种物件摆放的整齐有序。”

“屋子也重新修缮过。”

“墙壁……”

“屋顶的草席……”

“陈旧的床榻、小窗都认真擦拭掉陈旧的灰黑,露出木头底色。”

“褥子没有一丝褶皱,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就像豆腐块一般。”

“小屋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舒适温馨。”

“当时观察姐夫的小屋,女儿就想到了一句诗: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一个认真对待生活,用每一份认真付出的人,日子就差不了。”

“阿姐的勇敢没有错付。”

“阿姐往后肯定会很幸福的!”徐妙音做了十分肯定的总结。

徐达听的惊呆了。

生出了浓浓怀疑。

狐疑看着三个子女。

可三人,却齐齐认真点头!

“不是你们阿姐,为了让我安心,叮嘱你们回来撒谎吧?”徐达宁愿相信所有的描述是个善意的谎言,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农民……

他以前就是!

他做不到,把日子过的这么井井有条,甚至还飘着仙气。

他当农民时,别说打理小屋,脚,半年都懒得洗一次。

他当农民,也没见过周围人,把日子过成这样!

“父亲,这是真的!”徐辉祖郑重说道,“别说父亲难以相信,孩儿都难以相信,姐夫一个皇子,往日起居都有无数人伺候,骤然跌落尘埃,竟能把日子过的如此井井有条。”

徐妙锦也重重点头。

徐达终于相信了。

暗暗松了口气。

徐辉祖笑着说:“我们启程返回时,姐夫送我们,对我们说,等年底就会盖大房子,还邀请我们年节当天,吃过团圆饭后,去他的大房子玩。”

哼!

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碍眼。

徐达微微哼道:“说大话!他能让你阿姐,吃上饱饭,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大房子的事,不要出去乱说,不然外人知道,都要笑话他。”

再不满,都是大丫头选的夫婿,他能嫌弃,外人不行!

徐辉祖三人点头。

说实话……

他们也不相信。

……

后宫。

皇后寝宫。

马秀英站在窗前,看着夜色,笑着对贴身侍女说:“这个时间点,四郎和妙云丫头,应该洞房了吧?”

贴身丫鬟抿唇笑道:“娘娘就放心吧,今天,您和太子爷交代了宫中所有人,陛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过明日早朝,朝中大臣一定会对陛下说此事……”

马秀英笑了,“不怕,过了今晚,明日他想阻拦,也无济于事!”

笑过后,马秀英又问:“陛下还在御书房?”

“嗯,陛下一天都没出来过,就连送膳,都是毛指挥使亲自送。”

哎!

马秀英叹了口气。

重八也难受。

君父,君在前,父在后,这么对老四,他心里也不好受。

“去御书房。”

……

土桥村。

朱棣端着一盆水进来,去旁边灶台,从锅内加热水。

水瓢摩擦铁锅,发出‘吱吱’声,直到确定,把热水刮干净后,他才端着水盆放在床边,“洗脚吧。”

说着,率先脱掉鞋子把脚伸进去。

坐在旁边的徐妙云瞪大眼,看着朱棣。

朱棣假装不知,催促:“快啊,再不洗就凉了。”

“你才冲凉,没洗脚?”徐妙云似笑非笑反问。

朱棣拍额头道:“要么说喝酒误事呢,洗完后,才想起没洗脚,热水全都用了,今晚只能咱们将就着一起洗了。”

朱棣脸上透露着三分醉意,七分真诚坦荡。

徐妙云低头,唇角微扬。

怪不得,刚才恨不得把锅底,用水瓢刮出洞。

这是……

蓄谋已久!

从人都走光后,他就假醉,步步为营,一步步引导,让她丢盔弃甲……

俏脸渐渐滚烫,唇角的点点笑意,却像外面的星星,更加明媚,徐妙云缓缓俯身,慢慢把鞋脱掉……

洗脚的木盆不大。

本来就是个单人洗脚盆。

一双白嫩脚丫放入,不可避免发生肌肤之亲。

朱棣看着,得意的偷偷握拳,水中的两只大脚,‘厚颜无耻’主动发起‘进攻’。

啊!

“还没擦脚……”

某刻,徐妙云忽然娇呼一声,两双脚还在水中嬉戏,红烛摇曳,两人已经倒在床榻上……

……

翌日五更天。

红烛已经燃烧熄灭。

温馨静谧小屋内,睡梦中,两道均匀呼吸声,相互伴随,默契纠缠时。

奉天殿外。

群臣就没有朱棣好命,一边冒着二月的倒春寒等着开朝,一边窃窃私语议论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不嘛,燕王终究还是和徐家产生了联系。”

“争储这事还没结束。”

“大家说说,燕王这农民日子,能坚持多久?”

“我更好奇,陛下知晓此事,作何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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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朱元璋微微皱眉,已经起身,又重新落座,“咱有什么喜事?”

蓝玉抱拳笑道:“臣要恭喜陛下,四郎成家立业,抱得美人归,娶了妙云大丫头!”

哗啦!

满殿文武。

除了朱标、朱樉、朱棡、徐达外,就连‘恭贺道喜’的蓝玉都跪下了,许多人更是把脖子深深缩起来。

吕本也在其中,也缩脖低头,唇角却微微上扬。

蓝玉除了狂妄,脑子真是一点都不差,他都没想到,可以把告状添堵,改成恭贺道喜。

“什么时候的事!”朱元璋脸色唰的一下变黑,厉声质问同时,扫了眼徐达。

蓝玉抬头笑道:“就昨天,臣还去南门送妙云丫头出嫁,这丫头很勇敢,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

胡惟庸暗暗咬牙,蓝玉刻意加上‘自己把自己嫁出去’,是为徐达开脱!

踩朱棣,还不想牵连徐达?

可能吗?

徐达身为人父,没有管教好女儿,就是大过错!

啪!

龙庭怒而拍案声响起,胡惟庸闻声看去,笑了……

朱元璋脸色铁青,愤怒盯着徐达。

没有辩驳,徐达直接下跪。

“父皇,是儿臣擅自命宫内所有人瞒着您。”朱标站了出来,“父皇要惩处,就惩处儿臣吧。”

话罢,朱标跪下请罪。

朱樉、朱棡也赶忙跟着跪下。

看着朱标,朱元璋眼中闪过欣慰之色,“你有兄长之仁,父皇如何处置你?”

话中,目光转到徐达身上。

哎!

朱元璋突然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往后不要接济他们,这个女儿,你就当没生……”

罢了……

朱元璋起身,丢下群臣离开。

作为君王,朱棣这个反面典型必须立起来!

蓝玉他们想攻击,他还会纵容,让其他皇子看着!记着!

追究徐达?

老兄弟不称病了,来上朝,就是来让他处罚撒气的。

可他有什么理由迁怒?

人家闺女,下嫁之人,是他儿子,还是个当农民的,人家还不知道多难受呢。

现在是他儿子,高攀人家闺女!

一夜过去,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硬生生拆散这个新组建的小家,他作为父亲,就高兴了?

从帝王角度,他能埋怨徐达,不懂体恤君王。

从一个父亲角度,就那个逆子现在的身份,他得千恩万谢老兄弟!

呼!

朱标长出一口气,露出笑容,起身扶起徐达,笑着低语:“徐叔,没事了,雨过天晴了。”

徐达笑着点点头。

两个孩子的婚事,看起来是尘埃落定了。

皇帝不会抓着这件事折腾了。

往后能过什么日子,就看两个孩子,自己的了。

皇帝很明确警告了,不准接济!

群臣面面相觑,目视朱标扶着徐达有说有笑离开。

就这?

雷声大,雨有点小啊!

群臣羡慕,甚至有些嫉妒的看着徐达背影。

“这就没事了?”朱樉起身,小声嘀咕:“徐叔这就过关了?”

朱棡笑着低语:“徐叔何止过关,我敢百分百肯定,父皇心中还觉愧对徐叔呢!”

胡惟庸挣扎着起身,恰巧听到朱棡的言论,脸皮顿时火辣辣。

同僚可能没看出他所作所为,剑指徐达,想搬到徐达。

甚至,皇帝恐怕也没看出来。

可那又如何?

他上蹿下跳,一无所获不说,还被皇帝喝斥。

反观徐达,借此事还让皇帝心生亏欠?

活了小半辈子,他就没做过这么蠢的事!

……

早朝的消息,很快传到后宫。

“娘娘,果然被您猜中了,陛下果然没有责罚魏国公,也没有拆散殿下和徐小姐。”贴身侍女一边给马秀英梳头,一边高兴道。

马秀英笑了,“不管怎么说,陛下都是四郎的父亲。”

“是啊,陛下最重亲情了,这次惩罚殿下,已经够重了。”侍女说着,面露担忧:“陛下不准魏国公接济殿下,殿下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马秀英默默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陛下恰到好处的平衡了君王和父亲两重身份。”

“往后的日子,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为母者,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喝儿媳的敬茶,帮扶他们把日子过的富富裕裕,和和美美。

可作为皇后,她不能!

……

天色亮了。

温馨静谧的小屋内,原本相互伴随,相互纠缠的均匀呼吸声,发生了微妙变化。

有些凌乱。

起伏不均。

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眼皮都在轻微动着。

又都紧紧闭着。

昨夜,一个装醉。

一个假装没有识破。

可一夜过后,总不能继续装了吧?

“四郎,快让婶子瞧瞧你家新妇。”

“四郎家的,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他三婶,你别把大丫吓到了,人家大丫可是书香门第。”

“哈哈……”

就在两个人默契装睡时,外面传来女人们嘻嘻哈哈的叫喊声。

徐妙云惊的蹭一下坐起,俏脸红扑扑的,慌乱穿衣服,同时,又好气又好笑推了把还在装睡的朱棣,“快点……来村里的第一天,我就起的这么晚,要让村里乡亲笑话死了!”

朱棣唇角微扬,睁开眼睛。

这群婶子来得好!来得巧!来的妙啊!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后,朱棣就耐心等着。

片刻后,徐妙云俏脸红扑扑的,听着外面催促声,忘记了尴尬,询问:“我身上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吧?”

朱棣顺势牵起徐妙云的手,笑道:“都妥当,不用紧张。”

说着,朱棣拉开了门。

“俺昨晚就在想,四郎家的大丫有俺家兰花漂亮吗……”门开刹那,正在说话的二婶子,声音戛然而止。

“俺滴个乖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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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滴个乖乖!”

二婶儿紧接着一声惊呼,把其他人惊醒。

一群婶子推开篱笆小门走了进来。

朱棣看了眼徐妙云,带徐妙云从屋里出来,刚出来,一群婶子就把两人牵着的手挤开。

朱棣也被挤到外面……

朱棣看着右手,这只大手……刚刚还牵着一双柔软小手,一眨眼就变得空落落?

视线从右手移开,含笑转向徐妙云。

一群婶子围着徐妙云转,惊讶打量着。

“娘嘞!咋能这么漂亮!”黑壮粗的四婶儿突然惊呼一声,惊叹声顿时接连响起。

“俺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可不,就是俺娘家周员外家的小姐,那可是江宁县第一大美人,和四郎家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四郎撞啥大运了,咱们土桥村一枝花要换人了!”

……

徐妙云含笑任由婶子们夸赞评价,眼神却趁着众人注意力在其他地方时,不停给朱棣使眼色。

传递的消息只有一个:快点儿,快点儿过来帮我解围……拜托了,求求你了……

徐妙云含着羞涩笑意,不停催促的小眼神,落在眼中,朱棣极力忍着,还是不由满脸笑意。

“各位婶子,各位婶子。”朱棣喊着好不容易挤进去,来到徐妙云身边。

农村就是这样,他刚到第二天,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一时间难以从容自如应对,很正常。

这里的一切,无论是环境、行为方式、谈吐交流和他们曾经的环境十分不同。

“婶子,这是我媳妇徐大丫。”朱棣笑着介绍道。

徐妙云俏脸微红,伸手偷偷掐了朱棣一下。

朱棣察觉后,暗笑,继续故意道:“大丫,这是二婶儿。”

“二婶好。”

“大丫,这是三婶儿。”

“三婶儿好。”

“大丫,这是四婶儿。”

……

徐妙云礼貌笑着,按照晚辈见长辈的礼节问好,并且记下每一个婶子的特征,同时按捺着转身咬朱棣一口的冲动。

这人……太坏了!

每介绍一位婶子,前面总要加大丫前缀!

太坏了!

有这个必要吗?

不符合日常交流,语义简单、明了、准确的习惯。

就是写文章,先生批示,也要狠狠给他批一句:故意凑字数!

一圈介绍结束,一群婶子又惊呆了。

徐妙云不解看向朱棣,眼神询问:怎么了?

‘你表现的太有礼貌了!’

朱棣暗笑。

咳咳……

朱棣轻咳一声,一群惊呆的婶子才回神。

“娘嘞!”

“这就是书香门第?俺娘家周员外家小姐,都没这种……这种……”

……

一群婶子惊讶议论着,贫乏的知识,又让她们无法用词语,准确表述,被徐妙云身上的什么,惊呆了。

就连书香门第这个词。

还是昨天,朱棣编造徐妙云家世时,她们听去,记住的。

徐妙云努力适应着,尽可能收起以前的习惯,笑着说:“我有很多不会的地方,以后可能要麻烦婶子们了。”

比如插秧、锄地……

“这算啥事!”

“有啥不会,别客气,尽管问就成。”

“可不,教你农村这点事儿算啥,只要你不是找俺们借钱借粮食就行。”

“哈哈……”

……

一群婶子嘻嘻哈哈说着,很快就自来熟起来,有人抓着徐妙云的手打量,有人摸着徐妙云的红嫁衣。

“这衣服料子可真好,肯定老值钱吧?”

“要是俺出嫁时,能穿一次这样的嫁衣,该多好。”

“大丫啊,农村可苦了,你这白嫩的手,能适应吗?”

“可别吃不了农村这苦,过几天跑回娘家。”

……

“婶子们,你们可别给我把媳妇吓跑了。”朱棣哭笑不得及时制止,“大丫只是不懂种地,其他事……”

徐妙云含笑转头,握住朱棣的手,阻止了朱棣为她辩解。

一群婶子顿时打趣取笑。

“这就护上了?”

“大丫,四郎可是个万里难挑的好男人,干活是一把好手,一个大小伙子,过日子也井井有条,好的嘞!”

“像四郎这样的,俺从未见过,你没来前,俺们村不知多少人家,眼巴巴盯着四郎呢!”

“你好好和四郎过日子,将来等着享福吧,这个小屋以前的主人,是个做豆腐的,那人就有点小能耐,现在都搬到镇子上了,往后,你家四郎肯定能带你搬到县城!”

……

一群碎嘴婶子,好一顿安利朱棣后,有说有笑离开。

呼!

徐妙云松了口气。

松开握着朱棣的手,“我有罪!”

有罪?

朱棣被搞蒙了,“你有什么罪?”

“村里那么多姑娘盯着你,我破坏了那么多女子,对你的深情厚意,这还不是犯罪?我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回金陵城,给那些受伤女孩子腾地方。”

话罢,徐妙云丢给朱棣一个背影,就往屋里走去。

转身瞬间,朱棣看不到时,唇角泛起点点笑意。

朱棣回神,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快步追进去,见徐妙云已经开始脱嫁衣,诧异道:“你真要跑路?”

噗!

徐妙云瞬间破防,笑出声音,“穿着这身衣服,怎么给你做早饭。”

“我细皮嫩肉,什么也做不了,要是连饭都做不好,怕是我厚着脸皮,赖着不走,有人都要写休书,休了我,再娶一个能做饭、能下地的村里好妹妹了。”

……

说话的短短功夫,徐妙云不但换了一套便捷常服,同时还把嫁衣整整齐齐折叠好。

又把被子叠成,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豆腐块。

弯腰仔细抚平褥子上的褶子。

行云流水,干练娴熟,前后拢共也就十几句话的时间!

然后转身就要去烧火做早饭。

朱棣看的惊呆了。

没练习,最多就是昨天看了眼豆腐块的被子,就能叠这么好?

他能叠好,是因为前世养成的习惯。

而且,在十几句话的时间内,还同时完成了好几件事情!

徐妙云去院子里抱柴火,经过朱棣身边时,被一只突然伸来的手拉住。

徐妙云停下,唇角泛着点点笑意,抬头。

朱棣笑了,说道:“那些婶子没坏心思,说你细皮嫩肉,也不是夹枪带棒讽刺挤兑你。”

“怎么说呢……”

朱棣微微皱眉,思考如何准确表述,神色也变得认真郑重。

“农村的百姓,很真!”

“这种真,是日常生活养成的。”

“挖渠,就要卖力的挖干净,不能糊弄了事,不然淤堵了,庄稼需要水时,就不能及时得到灌溉。”

“锄草,就得用力把草根刨了……”

“向别人求助时,就来不得半点自尊,该跪下的时候,就得跪下,还得用力磕头。”

……

“总之,普通人想活着,想活好,只能来真的,来不得半点虚的!”

“事事都要来真的,自然而然养成了这种真。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可能无意识一句话,就会戳到人肺管子,但绝大多数情况,他们并不是针对你,仅仅只是习惯。”

徐妙云余光看了眼被朱棣牵着的手,笑道:“我没生气呀。”

“我拦着不让你为我辩解,就是因为我没生气啊。”

其实,拦着不让辩解,她还有另一层用意,说再多,都不如实实在在做出来。

她要证明给村里的婶子们看,她能。

更要告诉金陵城,那些等着看四郎笑话的人:他们能把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

同时,也让关心他们的人,看着他们把日子过好、过红火,能安心欣慰。

朱棣瞧着徐妙云眸中那股子不服输劲儿,就猜得七七八八了,抬手捏了捏徐妙云脸颊,“刚才十几句话中,换衣服、叠衣服、叠被子、整理褥子,你已经证明了,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

“你去灶台引火,我来抱木柴。”

朱棣转身出去。

徐妙云轻轻抚摸脸颊,被朱棣捏过的地方,俏脸微红着,冲朱棣的背影张嘴咬人。

然后转身……

转身瞬间,唇角情不自禁微扬。

院中……

朱棣弯腰取木柴,小声嘀咕:“昨晚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就没发现,小脸这么软!”

说着,唇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

和一个优秀的女孩,先婚后恋的感觉,太美妙了。

就像开宝盒,每一次点点滴滴的了解,就像打开一层宝盒,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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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返利系统加载中!

系统?

朱棣面露喜色。

穿越一个月……

如他所愿,终于不用重蹈朱棣的历史覆辙,大明命运也发生了微妙变化,或许会促使太祖皇帝终止诸王裂土分封。

就当他要开启,庶民朱棣在大明的奋斗人生时……

还有意外惊喜?!

加载完毕,系统检测,宿主目前职业为农民,且具有文化,系统开启耕读返利模式。

……

“这样的农民……”

朱棣根据系统介绍,明白耕读返利模式后,激动道:“给我个皇位,我都不换!”

系统的耕读返利模式其实很简单。

劳动中,他完成的每一个有效动作,都会得到系统奖励的1点力量值。

锄草挥动锄头。

乃至,去田间地头的每一步,都能得到1点力量值!

读书,记忆一句文字,系统会返利1点智慧值。

务农要消耗体力,读书要消耗精力。

有返利系统,不怕!

反馈的力量值、智慧值会首先补充消耗。

这就意味着,无论是劳作,还是读书,他都不会累。

同时,每一次完整的劳动、读书,按照系统规则,力量值、智慧值不会为零。

不会为负数。

总有节余!

节余的力量值可以用来强化身体。

节余的智慧值可以用来开发智力。

当然也可以积攒起来,从系统中兑换东西。

朱棣看着布满灰尘的屋子,决定试一试系统返利。

实践,才能让他更了解系统。

打水。

扫地。

擦床。

……

力量值:+0.000000001、+0.2、+0.32、+++++++++++

随着劳动开始,朱棣视线内,每完成一个劳动动作,都会有相应的数据,或大或小迅速累计增加。

收获的喜悦,让朱棣越干越有劲。

直到整个屋子一尘不染,朱棣停下动作。

叮!

系统音悦耳响起:本次劳动,总返利:3点力量值!宿主可用于强化身体,可用于兑换三粒玉米种子。

哈哈……

听到结算结果,朱棣擦着额头的汗,爽朗大笑。

整个劳动过程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健身,酣畅淋漓的出了身汗,却没有健身后的疲劳感。

反而浑身精神抖擞!

同时还赚了3点力量值。

能强化身体,能兑换种子!

“用不了三年,两年,不,一年!今年年底,我就能换大房子!”

“三年之内,就能当地主老爷了!”

此时,朱棣对未来更乐观,更有信心了!

当农民怎么了?

这样式的农民,他愿做一辈子!

冷静下来后,朱棣第一时间命令系统:“强化身体!”

强化开始!

随即,一股让人浑身毛孔舒张的热流,全身流转后消失。

取而代之,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感涌动,很轻微,但很真实!

选择强化身体,是朱棣通过实践更深入了解系统后,做出最符合他,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实践证明,完成的每个劳动动作,实际到手的力量值节余是不同的。

节余才是实际归属他的净利润。

所以他要提升净利润!

每个劳动动作的毛利相同,都是1点力量值。

净利润=(1点力量值)-(劳动疲劳)

劳动疲劳=劳动负荷。

劳动负荷是个相对问题,和身体素质成负相关。

完成同一个劳动,身体素质越强,劳动负荷越小,劳动疲劳就越小。

由此得出结论,提升净利润的办法之一,就是强化身体!

春耕在即。

现在投资身体,不但可以让他闲庭信步完成春耕,还能在春耕中,收获庞大净利润!

总之,怎么算都不吃亏!

“这样的农民好哇,幸福小日子远吗?给个皇帝咱也不换呀……”

朱棣瞧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哼着小曲,老旧的床架子,发出吱吱声伴奏。

噙着笑容,渐渐进入梦乡。

随后的日子。

朱棣开始按照计划,先完成修补房子这些紧要事情,然后就专挑一些轻松小事,骗取系统返利补贴。

不懂‘骗补’的农民,不是好农民!

朱棣把这条至理发挥到了极致。

何况,往后就不是领俸禄,吃皇粮的王爷了。

盈亏自负。

可不得精打细算!

有目标,有奔头的日子,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从朱棣被贬为庶人当天算起,不知不觉已经十三天了。

而他和徐妙云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

十几天时间过去。

关于朱棣被贬为庶人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

随着婚期临近,金陵城内的议论声反倒更加尘嚣喧上。

“燕王被贬后去哪儿了?”

“不清楚。”

“燕王和徐小姐的婚事只剩两天了吧?”

“燕王都成了庶民,这门婚事还能成?”

……

皇宫。

早朝后,朱标跟着朱元璋来到御书房。

进入御书房,朱标挥手让宫女太监离开,委婉说道:“父皇,徐叔病了好几日……”

朱元璋入座,拿起奏折,头也不抬,说:“你让太医去徐府,给你徐叔好好诊断。”

朱标抿了抿唇,站在御案旁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父皇,老四和妙云的婚事怎么办?”

徐达称病不早朝,其实也是想要个说法。

毕竟都订了婚,日子都选好了。

啪!

朱元璋重重合上折子,扔在桌案上,冷冷道:“怎么办?凉拌!现在他一个泥腿子,还有脸癞蛤蟆吃天鹅肉?”

朱元璋身子微微后仰靠着椅背,看着朱标,警告:“你不准插手!”

“别难为妙云丫头!”

“等过了后天,就是他悔婚!”

“咱第二天就给妙云丫头赐婚!”

“赐一门好婚事!”

“你去……”

“把父皇的意思透露给你徐叔,咱不会对不起老兄弟的!”

“父皇,就真不管四弟了?他说争储,可他并没做啊!”朱标急了,语气有些冲。

朱标原本打算劝说朱元璋,就算不给朱棣恢复爵位,多给点地,再安排个像样的宅子。

雇佣些佃农,派几个使唤丫鬟。

这样就能安排朱棣和徐妙云的婚事了。

朱标万万没想到,十几天过去了,朱元璋非但怒气不减,甚至连徐妙云的婚事变动都安排好了。

朱元璋起身往外走,“不管!总之他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他现在是个农民,他的婆娘,就该是乡野黑黝黝粗壮的长舌妇。门不当户不对,他配不上妙云丫头!”

“咱已经吩咐城门守兵,如果他厚着脸皮回城,强行攀附你徐叔这枝高枝,难为你徐叔和妙云丫头,守兵会乱棍把他打出去!”

“咱要让你其他弟弟记住,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下场!”

“谁敢挑战你的位置,就要和他一样!”

“住小屋、耕地、插秧、锄草……娶黑壮的长舌妇!”

……

这番话就是说给其他皇子听的,所以朱元璋说的很大声。

外面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听到了。

消息很快传开。

……

朱樉、朱棡为首的皇子们听闻后,瑟瑟发抖,原本想去探望朱棣的打算,也熄灭了。

……

哈哈……

右侍郎官房。

吕本听闻后,努力压着音量,爽快笑着,泼墨挥毫,一只蝲蛄很快跃然纸面。

吕本放下笔,举起纸张对准光线,边欣赏杰作,边含笑自言自语道:“黑壮长舌妇……呵呵……圣心很坚定啊!只要牢牢把你踩在泥里,这辈子,你只能做人人喊打的蝲蛄,别想翻身了!”

于此同时,朱标则心情很沉重的出现在魏国公徐达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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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进入徐达房间不久,徐妙云闻讯匆匆赶来。

身后跟着弟弟妹妹。

“大姐,太子来府,是不是来谈你和姐夫的婚事?”

“什么婚事!咱们大姐和燕王有婚约,和庶民朱棣没有!”

“可不,现在下嫁庶民朱四郎,大姐的日子怎么过?堂堂魏国公府大小姐陪朱四郎种地?他朱四郎懂怎么耕种吗?大姐嫁过去,得喝西北风!”

……

徐妙云微微皱眉,“辉祖,把他们带走!”

徐辉祖不敢忤逆,忙把说风凉话,反对婚事的徐增寿、徐膺绪拉走。

徐妙云总算耳边清净了。

吱呀

不久后,门开启。

徐妙云第一时间看去。

朱标提步走出,看到徐妙云时愣怔……

唇角微动……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化作微微叹息,他有什么资格,勉强人家现在下嫁老四?

老四从小就没拿过䦆头、锄头。

现在当农民……

种地草不吃掉庄稼,能填饱自己肚皮就不错了。

朱标勉强挤出笑容,宽慰道:“小妹,老四现在配不上你了,父皇已经为小妹另择佳婿,老四……”

哎!

朱标叹了口气,快步离开。

徐妙云手指微微蜷曲,努力保持镇定,冲着朱标背影微微一福,转身走入徐达房间。

徐达独坐桌边,皱眉不语,听到脚步声抬头,同样勉强挤出笑容,“陛下已经……”

“父亲,女儿不想另择他人。”徐妙云打断徐达。

徐达眉头皱的更紧了,心疼道:“可……你嫁过去是要吃苦的,种地……”

“朱棣真胜任不了,爹给你带多少嫁妆,你们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嫁妆就一次,往后爹就是想补贴你,皇帝也不会准许。”

不准朱棣入城。

城门守兵都安排了。

一旦朱棣后天入城,就乱棍打出去。

就连闺女的婚事变动都安排好了。

可见皇帝态度多么坚定。

土里刨食的朱棣,能……

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徐妙云微微抿唇,然后坚定道:“三聘六礼已定,无论今后的日子如何,女儿都不会改变主意!”

“陛下不让他入城,婚期当日,女儿就自己把自己嫁过去!”

啪!

徐达急的拍桌子跳起来,“不行!爹不答应!”

……

就在徐达父女争执时。

吕本气喘吁吁赶回家中。

吕本之子吕兆,匆匆赶来,幸灾乐祸询问:“爹,宫内传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皇帝真说,婚期当日,朱棣胆敢回城,就乱棍打出去?”

“皇帝真要让朱棣娶村妇?”

吕本笑道:“那还有假!”

话中,招了招手。

吕兆凑近。

“你马上安排人,把皇帝的话散布出去,传到土桥村,并且增加点内容,就说,徐达欣然接受皇帝为徐妙云另择良配的安排,务必让朱棣听到,让其彻底死心!”

听闻后,吕兆好笑道:“有这个必要吗?”

“皇帝都不准朱棣和徐家联姻,您有必要枉做小人嘛?”

啪!

吕本气的拍桌子,瞪眼,“做事就要做到滴水不漏!”

“绝不给朱棣一丝翻盘的机会!”

“同样,这些谣言,还可以从精神上打击朱棣!”

“另外,可以破坏朱棣和皇帝、和徐家的关系,让他们父子不可能和解,让朱棣和徐家,永远不可能再有任何联系!”

吕兆眼皮直跳,太狠了!

“得嘞,我这就去安排,保管把朱棣打击的体无完肤!”吕兆起身就去安排。

……

翌日。

“听说了吗?陛下下令,明日燕王如果厚着脸皮入城迎娶徐小姐,就让守城士兵乱棍打出去。”

“啧啧,陛下的心可真硬!”

“陛下是铁了心要让燕王娶个农妇。”

“燕王种地,还不得饿肚皮?我要是徐小姐,就是没有陛下的皇命,我也要悔婚!”

“可不,但凡是个聪明的,现在都不会往这个火坑里跳,燕王养尊处优,种地……”

“俺怀疑,燕王连草和庄稼都分不清!”

……

朱元璋的言论,被有心人刻意传播,整个金陵轰动。

……

土桥村。

干涸的水渠边。

“八十!八十!八十!”

朱棣口中喊着号子,挥舞着䦆头,清理淤积的水渠。

经过十几天‘骗补’强化身体。

他已经能毫无负担,毫无疲劳感,轻松开渠了。

并且还能确保,每次完成劳动动作,力量值净收益达到+0.5的及格线。

50%的净收益率,很高了。

现在把水渠清理出来,春耕开犁半个月前,大水漫灌十亩地,然后耕种。

不怕没好收成!

朱棣看剩下没清理的水渠,不到三米,干的更加卖力。

今天清理完。

他准备明天回趟金陵。

现在肯定无法迎娶徐妙云,但他想争取一下,问问徐妙云,愿不愿意等一年。

年底盖了大房子。

再请一个使唤丫鬟肯定没问题。

如果徐妙云愿意,最好……

不愿意,他就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毕竟,燕王朱棣的人生已经结束。

现在是庶民朱棣。

庶民朱棣和徐妙云没有缘分,也正常。

从他决定婉拒封藩时,就做好了,命运轨迹面目全非的准备。

他肯定能遇到,最合适他的那个她。

争取是积极的人生态度。

争取后失败了,泰然处之,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面对生活,就得有这两种态度。

当然,后一种境界,他现在可能还做不到。

“哎呀,一天功夫,四郎就把这么长一段水渠清理干净了?”惊呼声响起。

朱棣抬头,看着扛䦆头走来的几个妇人,笑着打招呼:“四婶、二婶、八婶……”

几名妇女都是土桥村村民。

这几天,他已经熟悉了村里乡亲。

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给自己改了个名字,朱四郎。

四婶身形粗壮,拄着䦆头停下,打趣道:“四郎还没媳妇吧?要不要婶子给你说个,这十里八村,婶子是出了名的红娘。”

“他四婶,你是想把你家春妮说给四郎吧?”二婶笑着打趣,戳穿四婶的小心思。

朱四郎长得俊,还有十亩上等的好水田。

看着细皮嫩肉。

干起活来……

好家伙!

她们家大老爷们儿都比不上!

一个独身大小伙子,竟然把小屋收拾的干净利索,井井有条,人也干干净净。

谁家姑娘嫁过去,日子准保错不了!

而且还没有婆婆刁难。

十几天时间,大家伙早把朱四郎了解的清清楚楚。

村里凡是有适龄待嫁女娃的家庭,全都盯着朱四郎!

都想抢先下手。

要不然,传开了,邻村有待嫁女娃的家庭,也会盯着朱四郎。

竞争大,自家闺女的机会就越小。

四婶子气的瞪眼,“她二婶,难道你就没打四郎的注意?就你家兰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谁要啊!”

“我们家兰花,娇娇弱弱正好配四郎!你家春妮长得和你一样,黑粗壮,人家四郎能看上?”

朱棣趁着两个女人争吵时,迅速逃离。

剩下的三米水渠也不干了。

一口去跑出老远,朱棣才后怕的擦了擦汗,随即笑了,“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吃香的一天。”

他看前面有人,放慢脚步。

以免被发现,又引起一番争抢。

幸好,前面几个妇女嚼舌根,唠家常很投入,没有发现朱棣。

“俺家男人去镇子上,听说皇帝把燕王朱棣贬为庶人,还逐出族谱。”

“嘶!这岂不是说,燕王以后虽然还姓朱,但不是皇族朱家人了,死后都没办法进祖坟?”

“还有别的消息呢,听说陛下让燕王去种地了。”

“朱四郎?燕王也排名第四,咱们村的朱四郎,会不会是燕王?”

“不可能,绝不可能!朱四郎那么能干,俺都想把俺家闺女嫁给他,燕王娇生惯养,怎么可能是那么能干的朱四郎!”

朱棣不由笑了。

能干的朱四郎!

对庶民朱棣,这可是很了不起的评价了。

当然,她们如果不馋他的身子,不想把闺女嫁给他,就更可爱了。

倒不是他瞧不上农村女孩。

前世,他家往上数两代,就是泥腿子。

只是,他和这个时代的思维本就不同,如果再找个村里女孩,更没共同话语了。

日子过的,只剩下吃饭睡觉生孩子了。

‘其实,有着女诸生外号的徐妙云,和我的思维挺接近的。’

朱棣不由又想到了徐妙云。

他钟意徐妙云,可不单单是图人家美色。

他应该……

能归类于正人君子!

“陛下说了,明日燕王敢回金陵城,攀附魏国公的高枝,就让守城士兵乱棍打出去!”

“陛下已经给徐小姐另择良缘,徐小姐已经答应了……”

……

飘入耳中的议论,让朱棣的笑容瞬间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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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大丫!”

朱棣、徐妙云刚从小院出来,四婶儿就站在门口招手,其他叔伯婶子也都凑在四婶儿家门口。

全都满脸担忧、抵触。

受众人情绪感染,徐妙云更加担忧。

朱棣察觉,转头笑着宽慰:“没事,就是真打仗,我也是去当役夫,护送粮草之类的。”

“我的武功,你也见过了,谁能伤我!”

“走吧,去和四婶儿他们集合,一起去公祠。”

徐妙云勉强笑着点头。

在此之前,她不止一次觉得,农村的平台太小了,四郎应该有更宽广的舞台。

应该像雄鹰,在宽广的蓝天翱翔。

可……机会真来了,担忧、抵触情绪又控制不住涌现。

“四郎,是不是要打仗了?”两人刚靠近,四婶儿就迫不及待询问。

朱棣摇头,“各位叔伯婶子,咱们别猜了,先去公祠听听,或许不是打仗。”

闻言,叔伯们率先附和。

“对对对,你们这些婆娘,就是心小。”

“俺们心小,为了谁!”

“对,俺们担心,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俺们孤儿寡母咋办?”

“他三婶儿,俺错了还不行!”

……

在婶子们气恼泼辣反击中,叔伯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朱棣和徐妙云走在后面,瞧着,朱棣扭头,低笑打趣:“你要不要学婶子们?”

噗!

饶是徐妙云情绪很低落,还是被逗笑了,忍着笑,转头白了眼。

“你们小夫妻说啥悄悄话呢?”八婶注意到了,笑着打趣。

其他叔伯婶子,全都转身,揶揄笑看。

朱棣早习惯了,脸皮极厚,开着玩笑回答:“大丫也在学婶子们教训叔伯,教训我呢,她脸皮薄,只敢小声教训。”

哈哈……

众人都被逗笑,婶子们嘻嘻哈哈笑着戳穿朱棣的谎言。

“婶子不信!”

“这种事,大丫做不出来!”

“可不,这种事大丫学不来,而且也舍不得!”

……

徐妙云俏脸微红,含笑看向朱棣,眸中浮现小小‘得意’:婶子们,才不会信你胡说!

四婶儿笑着提议道:“俺提议,要真是打仗,咱们村的青壮,就跟着四郎!”

“四郎不止武功好,还读过书,四郎当领头人保准没错!”

“他八叔,你打过仗,你觉得咋样?”

提及杨八叔。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八叔。

村儿里人都知道,八叔跟随陈友谅造反,是真正打过仗的老卒。

对战争,最有发言权!

“俺肯定支持!”杨八叔看了眼朱棣,分析道:“四郎的武功,就不用说了,村儿里都知道,本朝第一悍将都是四郎的手下败将。”

“四郎还读过书,有头脑。”

“四郎来村儿里后,做事有条有理,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这行军打仗,其实和过日子差不多,要靠头脑,要有条理,四郎能把日子过的有条有理,真要上战场,肯定也不差!”

“跟着四郎,听从四郎指挥调度,安全回来的机会更大!”

村里乡亲只知,他跟过陈友谅。

却不知,他还是陈友谅麾下第一大将张定边的亲兵。

正是因为这层身份。

被俘后,才被安置在土桥村。

类似他这种身份的同袍,被俘后,都被安置在应天府附近。

而且一个村,只安置一个!

和四郎相处久了。

他总觉,昔日将主张定边都不如四郎!

只要给四郎机会,四郎就极有可能一飞冲天!

这是身为老兵的直觉!

乡亲们跟着一个有能力的人,更安全。

杨八叔的话,让乡亲们更加期盼朱棣做领头人,纷纷祈求看去……

“四郎,婶子求你,一定要做这个领头人。”

……

看着乡亲们满脸祈求,朱棣略微沉吟想了想,然后看着众人,认真道:“如果乡亲们愿意,那我就当这个领头人。”

乡亲们也是为大明打天下。

他现在能种十亩水田,守着小家,在土桥村安安稳稳过日子。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姓朱!

同时,他和妙云往后还要继续在村子里生活。

面对乡亲的请求,没道理冷漠拒绝。

何况,役夫的危险并不大。

“愿意,当然愿意!就这么定下了,往后只要打仗征召徭役,四郎就是咱们土桥村爷们儿的领头人!”

“四郎,甭管是不是真要去打仗,婶子先谢过你了!”

……

叔伯婶子们发自内心感激,年轻人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相较于年长的长辈。

同样见识过朱棣强横武力的年轻人,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跟着朱棣立功受赏。

议定后。

众人才再次动身,往公祠赶去。

路上,徐妙云低声道:“八叔以前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真是去打仗,一定要让八叔做副手,帮你。”

朱棣看着八叔的背影,点头。

杨八叔刚才那番话,已经充分表明,跟过大人物。

一个目不识丁的普通大头兵,说不出那番话。

“八叔,不是锦衣卫力士。”朱棣笑着把杨八叔排除在外。

徐妙云也笑了。

杨八叔身份不简单,不是陈军普通大头兵。

锦衣卫,不会吸纳这种背景的人。

恐怕,杨八叔本人,还在锦衣卫的监察范围之内呢!

……

公祠台阶上。

衙役一手叉腰,一手握着马鞭。

满脸不耐。

见众人陆陆续续赶来,抬手,挥舞马鞭。

啪!

冲着人群,甩了个响亮鞭花,恼怒呵斥:“这么长时间才到齐,是朝廷的皇命不管用了,还是本官的鞭子不好使了!”

瞧着叔伯婶子,下意识后退,缩身子。

低调站在后面的朱棣、徐妙云,不由微微皱眉。

很显然,乡亲们以前肯定挨过鞭子!

衙役……

官场生态中,最卑微的存在。

来到村子里,却颐指气使,堪比县太爷!

瞧着乡民畏畏缩缩,衙役露出得意满足之色,冲江宁县方向拱了拱手,大声道:“县尊大人颁布命令。”

“十日后,每户出丁一人,带上干粮伙食,前往县府报到,修缮河堤、道路。”

“逾期者、逃逸者,严惩不贷!”

呼!

听闻,只是修缮河堤、道路,不是打仗,乡亲们纷纷吐气,露出轻松笑容。

“不是打仗!”

“不是打仗!”

“虽然不是去打仗,但还是让四郎带队吧?”

“对,还让四郎带队!”

……

不是去打仗,徐妙云也放松了不少,听着乡亲们如此信服朱棣,唇角含笑,微微侧头看去……

啪!

就在此时,衙役突然甩鞭:“都闭嘴!”

“朱四郎!”

“徐大丫!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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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徐妙云不疑有他。

他们迁入土桥村。

而土桥村看样子,是这名衙役的包片儿范围,大概率是想记住他们。

“四郎和大丫是我们土桥村学堂的先生!”就当二人提步去前面时,杨八叔突然大声说道。

“对,四郎和大丫是我们土桥村的先生!”

“周衙役传唤四郎、大丫有什么事?”

……

杨八叔之后,村民纷纷开口,说着时,鼓足勇气,齐心围了上去。

啪!

周衙役猛地甩鞭,神色有些慌乱,喝斥:“本官作为土桥村包片上官,他们迁入土桥村,本官要认人!”

“你等刁钻乡民,想干什么!”

“造反嘛!”

“我们在这儿!”朱棣举起手,喊了一声。

说着,带徐妙云从后面走出来。

杨八叔等人,虎视眈眈盯着周衙役,形成气势上的恫吓。

不好惹!不能得罪!绝不能向这对夫妻索要好处!

周衙役下意识吞咽口水。

朱四郎、徐大丫,名字土了吧唧。

可穿着,以及见了他,毫无畏惧的态度……

这根本就不是泥腿子!

“杨八!”周衙役故作威严,黑着脸冲杨八叔招手,“你们村儿办学堂了?什么时候的事?”

杨八叔不介意衙役对他不礼貌。

反正习惯了,又不掉块肉!

对方已经怕了!

笑道:“四郎家道中落,来到咱们应天府,大丫家出钱帮忙购置田地,在我们村落户。”

“大丫是书香门第出身……”

“两个月前,四郎和大丫在我们土桥村开办了学堂,免费教村里娃子读书识字。”

“是俺们全村人的恩人!”

最后一句话,八叔特意加重音量。

“原来是朱公子、朱夫人。”一听是读书人,还是书香门第,周衙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抱拳拱手:“朱公子作为读书人,是否考取功名,如果考取,便不用服徭役了。”

“不曾考取。”

“朱公子祖上,可有人考取功名,不是本朝的都可以!”周衙役谄媚笑着。

心中焦急暗道:您随意说句谎话都成,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连县衙的刀笔小吏都得罪不起。

出身书香门第世家的读书人,更得罪不起了。

也就那些老实巴交的泥腿子,能欺负一下,弄点好处。

就是杨八这种杀过人的,他都不敢过分欺负。

衙役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朱棣十分厌恶,冷淡道:“你去问我爹去!”

徐妙云差点笑出声来。

周衙役谄笑凝滞,唇角微微抽抽,转而讪笑:“夫人呢?”

“我们是我们,家族是家族!”朱棣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中夹杂着火气:“你不必试探了,徭役,我会参加!”

“是是是。”周衙役连连应道,不敢纠缠,郑重作揖后,恨不得多长几条腿,骑马离开。

呸!

“狗东西!”

……

乡亲们冲着周衙役离开的方向,边咬牙怒骂,边吐口水。

朱棣、徐妙云对视一眼。

他们第一次,清晰认识到,大明官民的对立。

朱棣不解询问:“八叔,这个衙役,平日来村里,做过什么坏事?”

“他还算好的。”杨八叔愤愤道:“姓周的比较有良心,最多是吃拿卡要罢了。”

“今天,也是想要孝敬。”

“他吃俺们点,拿俺们点,俺们认了,反正现在比元朝时候好多了。但他不能欺负你们,你们可是孩子们的先生!”

“其他包片衙役,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徐妙云难以置信追问。

什么时候,吃拿卡要都成良心了?

“有!这些豺狼心眼儿黑着呢!”四婶儿咬牙咒骂道:“包片儿包片儿,丈母娘遍地走……”

“这顺口溜,就是那些衙役们,得意吹嘘出来的,其他村的包片衙役,如果看中了村儿里的小媳妇,大姑娘,就……就……”

四婶儿说不下去了。

也不用说了,朱棣、徐妙云已经明白。

二人脸色都有些难堪。

众人散去,回家途中,徐妙云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父皇那么励精图治,从重从严管理吏治……”

从乡亲们口中得知的事情,冲击力太大了。

朱棣苦笑:“上面那些贪官污吏都杀不过来,抓不过来,下面这些小蚂蚱,怎么能管得过来?”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除非,有一天朝廷手里握着刀,给百姓手中塞根棍子。”

“你看今天,姓周的衙役,虽然忌惮咱们读书人的身份,可八叔带领乡亲们,虎视眈眈盯着,也给对方很大威慑。”

“父皇这一朝,就别想给百姓手中塞根棍子了”

“他老人家,连孟子的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都给删除了。”

徐妙云脸瞬间泛白,伸手捂住朱棣的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嗔怪道:“村儿里有锦衣卫力士!”

“父皇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关注你?其实就是在关注你的心路变化,以及做事动机。”

“如果让父皇知道,你不认同他的治国理念……”

她真的很担心……

看徐妙云脸都变白,朱棣有些后悔多言妄议,笑着张嘴,咬住徐妙云的手。

俏脸瞬间变红,徐妙云挣扎缩手,同时含羞紧张道:“快松开!”

朱棣笑着松开,顺势握住徐妙云的手,“类似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保证!”

也就是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太大。

有感而发多说了几句。

家天下,有皇帝真把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当治国理念吗?

不过是挂在嘴边,冠冕堂皇装模作样,欺世盗名,装点门面罢了。

贤明的君主,也不过是平衡好,皇权利益、官绅利益、百姓利益罢了。

一旦有损皇权利益,再贤明的君主,都会偷偷举起屠刀,暗暗盯着另外两方……

谁最碍眼?砍谁对皇权最有利?

一旦找准威胁皇权的主要矛盾,就会迅速联手次要矛盾方,毫不留情,斩下手中屠刀!

他家老头子,属于那种,瞧见这句话,就厌恶,装都懒得装的一类。

但要说,老头子不重视百姓,那绝对是冤枉他,污名化他!

……

两人很默契的,再也没提这件事。

他们已经远离了权力中枢。

这些事不该他们管,也轮不到他们管。

他们不需要对别人负责,只要对自己,对彼此,对他们的人生负责就行了。

徐妙云回家后,就开始忙碌。

准备干粮,做什么干粮,饼子之类易于储存的,太干太硬怎么办?

织布,她还想,等朱棣出发时,把新衣服做好。

第一次做妻子,第一次面对丈夫出远门。

人还没走,她已经牵肠挂肚不舍了,同时,感觉怎么准备,都不够好,好像还缺点什么……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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