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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亭漫小说

殷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生我招婿,结果绣球竟被个小乞丐捡到。不过招婿本就是为了以后掌管丁家生意,所以夫君是什么不重要,摆设而已。只是没想到洗净后的小乞丐生得极好。初次见面,他像只刚会睁眼的小奶狗,眼泪汪汪,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求小姐别嫌弃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主角:殷乾丁嫣   更新:2023-04-11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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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殷乾丁嫣的其他类型小说《梦亭漫小说》,由网络作家“殷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生我招婿,结果绣球竟被个小乞丐捡到。不过招婿本就是为了以后掌管丁家生意,所以夫君是什么不重要,摆设而已。只是没想到洗净后的小乞丐生得极好。初次见面,他像只刚会睁眼的小奶狗,眼泪汪汪,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求小姐别嫌弃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梦亭漫小说》精彩片段

前生我招婿,结果绣球竟被个小乞丐捡到。

不过招婿本就是为了以后掌管丁家生意,所以夫君是什么不重要,摆设而已。

只是没想到洗净后的小乞丐生得极好。

初次见面,他像只刚会睁眼的小奶狗,眼泪汪汪,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求小姐别嫌弃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当时觉得,以后的夫君这样也不错,因为他小我一岁,我就让他成亲前先叫我「姐姐」,结果他脸一下红透了。

我只认为他单纯朴实。

但后来才知道,单纯的哪是他,是我。

眼前这个软糯无害的少年,竟然是在围猎中「死亡」的三皇子。

他不过是借我丁家掩护身份,避开太子锋芒,在背后搅弄风云,步步为营。

……

十九岁那年

我成了他的妻,婚后不到半年便有了身孕。

当时,我笑着躺在他怀里,看着他得知消息后的通红眼眶,暖意洒满全身,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谁知,其实是厄运的开始。

现在想到,我都能恨得笑出声。

一个人演技得多好,才能装得那么无懈可击。

我直到被召进宫才知道,新君竟是我夫君。

他也不叫秦子竹,而叫殷乾,我叫了 7 年的名字都是假的。

进宫后,看着他身着帝服的威严模样,竟有些认不得。

事实证明,我从未认得过。

他对我极其冷淡,仿佛另一个人,却对着将军的女儿何莹含情脉脉。

我叫他放我出宫,他反又将我软禁起来。

我从一开始的伤心,变得认命,只想和女儿相依为命

可他连这点心愿都不满足我。

何莹小产竟将罪怪到我头上,还说要用我的安儿赔她孩子。

殷乾明知道我不可能害何莹,却还是同意将安儿交给她。

当时,安儿伸着小手,哭喊着叫「母亲」时,我的心像被扯得鲜血淋漓。

他抱着我,让嬷嬷将孩子带走。

我狠狠打他,骂他「畜牲」,他只是紧紧抓着我,垂眸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当夜,我在何莹宫外捶了一夜的门,锤得双手鲜血淋漓,却只等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浑身颤抖,当即呕出口血晕死过去。

那天以后,我不吃不喝迅速枯萎下去,即使殷乾缚住我手脚强喂我也无济于事。

终于,他怒了,叫人都滚出去,然后求我再忍忍,求我不要死。

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嗤笑一声。

他红了眼眶,像曾经惹我生气般捧上我的手,满眼哀求:「娘子,再忍忍,马上就结束了。」

我笑笑,抚向他脸,看着他眼中迸发的光亮,一字一句道:「你真让我恶心。」

他表情一滞,眼睛通红地站起身道:「我不会放手的,丁嫣儿,你死也得和我在一个墓里。」

说罢转身出去。

我冷笑,突然发现手上的绳子没系紧,刚好能够到烛台。

一片火光中,我看到一身明黄的身影刚冲进来一半就被拉走,外面还传来「保护皇上」之类的话,只觉得浑身轻松。

解脱了。

烧成灰的话就合葬不了了吧,希望明日风大些,把骨灰都吹散。

想到这,我笑出声,唱着哄安儿睡觉的童谣,慢慢陷入黑暗。

谁知再醒来,却到了成亲前的一个月。

这个离奇的认知砸得我头晕目眩,整整在镜前坐了一夜。

直到看见前世被害死的红袖招呼我洗漱时,才终于有了实感。

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地上。

红袖吓得放下水急忙过来:「小姐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扑入她怀中大哭。

前世何莹故意找茬,让红袖与她心腹太监对食。

殷乾同意了。

即使我跪在他身前磕头磕到前额青紫,他还是同意了。

结果红袖杀了那太监便自尽了。

这也是我和殷乾关系彻底破裂的开始。

当晚,我用簪子狠狠插进殷乾身体,他低头将簪子从肩上拔出,紧紧搂住我道歉:「对不起嫣儿,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我狠狠咬住他肩膀,很快口里就浸满腥咸。

他会想不到吗?

他那是弃了红袖。

要不是安儿在偏厅醒来看到我的样子被吓哭,我想我会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

「不哭不哭,小姐是被梦魇着了吗?」

她手抚向我额头,不停用帕子给我擦眼泪,我哭了很久才抽泣着点头:「是啊,好可怕的梦。」

又缓了三日

我终于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复仇。

我想他们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但恢复理智后,我发现太难了。

商贾之女将皇子与大将军的爱女拉下马,简直天方夜谭,除非,找个强有力的后盾,比如太子——殷乾前世的劲敌。

可那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个想法终究还是被我抹去。

孤家寡人倒也罢了,但我身后还有丁家一百四十五口人。

指甲狠狠戳入掌心,血浸满指甲。

复仇行不通,我便不再纠结,直接去书房找父亲提退婚的事。

殷乾也在书房,此时一无所知,看到我眼前一亮,转而委屈道:「姐姐,你这几天为何不见我。」

他说着就上前拉我手,父亲看着这幕一脸严肃,咳嗽两声:「规矩些。」

然而殷乾还没碰到我,就被我一巴掌打开。

「啪」

瞬间,整个书房都仿佛被凝住。

我在父亲和他讶异的模样中,冷淡道:「我要退婚。」

父亲震惊了一瞬,转而轻松下来捋着胡子,揶揄道:「别闹,你当成亲是儿戏不成?前几日不还吵着要快点成亲吗?」

他以为我又在逗殷乾,可见我面无表情,捋胡子的手慢慢僵住:「真要退?」

我没讲话。

他张张嘴,决定带着红袖添香离开,让我们自行处理。

殷乾一脸莫名其妙地拧着眉,眼神执拗:「姐姐,为什么?」

我转向他,看着这张脸,强压一口气:「因为,恶心。」

殷乾冷下脸,阴沉了几分:「恶心前几日还与我亲热?」

我看着他染上偏执的眼神,嘲讽道:「殷乾,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愣了愣,晦暗道:「你……知道了。」



丁家的婚礼黄了。

不过好在此次丁家将礼品全部退回,还准备了盛宴。

大家都是人精,即使猜到内里有什么缘由,也不会多问。

而且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毕竟丁家是块大肥肉,推杯换盏间,这些商家看着我的眼神也染上算计。

我无心应酬,敷衍两句便回书房整理账目。

近四年没有接触账本,再次接触简直头晕脑涨。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我几乎住在书房天天整理,终于把账目理清,决定犒劳下自己,于是跟玉风阁掌柜定了个包间。

谁知到地方后,他却说酒楼被包了。

我家的酒楼,我进不去?

掌柜看到我急忙上前道:「是官家小姐。」

这种情况个别时候是有的,达官显贵突然大驾光临,要求清场。

民不与官斗,这也没办法。

「谁那么大阵仗,这清的还挺干净。」我谅解地笑道。

掌柜松一口气:「何大将军的爱女。」

我愣住,如坠冰窖,心脏仿佛被人捅了千百下后,又被踩在脚下狠碾。

「你说……谁?」

掌柜见我面色惨白,不敢讲话。

「小姐,不舒服吗?」红袖轻声询问。

我摇头,让她们在门外等我,独自走进酒楼。

一进来就看见二楼包厢外有两人守着,他们双目炯炯,孔武有力,一看就常年习武。

楼内散了宾客,所以很安静,那曾经熟悉的声音正轻笑着,带着抹娇羞。

「乾哥哥放心,我爹爹说了,何家定会鼎力相助。」

何莹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但她怎么会现在就跟殷乾有联系?

我不禁呆怔在原地。

是因为我重生赶走殷乾,所以他提前跟何莹联络了。

还是原本,他们就是这时联络的。

如果前世也是这时候就联系上,那么就等于前世,他边和我筹备成亲,边在这跟何莹纠缠不清?

「什么人!」

守卫见我进来后厉声问道。

没一会儿,包厢门就被推开,一道浅红色骑装的女子迈步出来,明艳的脸上满是恣意。

她身旁的人戴着半面具,只有一双薄唇露在外面,可我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殷乾。

何莹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是何人?」

她气质高贵,像朵艳丽的牡丹,张扬地给行人炫耀自己的美丽。

我盯着她上挑的眉眼,只记得这双眼看向我时的狠辣。

「喂,本小姐问你话呢!」

她说着就想抽身后的马鞭,突然意识到什么,偷偷看眼殷乾的方向,不满地松手。

我深吸口气,微笑道:「小人玉风阁老板,听何大小姐纡尊降贵来到小店,特来拜会。」

何莹撇撇嘴,皱眉道:「不用,下去吧烦死了。」

刚说完就她扭头冲殷乾道:「这些做生意的惯会溜须拍马,那左右逢源的样儿真恶心。」

听到这话,我回视殷乾的目光,过去几年他可也是个地道商人呢。

殷乾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握拳,我嘲讽地勾勾嘴角,转身离去。

这一世,我只能祝她们不得好死。

但没想到,何莹第二天竟然找上了门。

她一身劲装坐在主座,本该是英姿飒爽,却被眼里的轻蔑破坏了气质,显得过于跋扈。

爹娘坐在她下首,见到我来眼神担忧。

何莹上下打量我,面色不善:「原来你就是退乾哥哥婚的那个女人啊。」

我沉眸,她行事还是如此张扬,光大厅就有四个护卫,外面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传出去丁家得罪何将军,生意还怎么做?

我强压住情绪,弯唇道:「乾哥哥……是谁?」

她一脸疑惑,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我垂下眼帘摇头,掩去其中的恨意。

父亲不知道殷乾就是秦子竹,小心翼翼上前道:「何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女近日退婚退的是秦子竹,没有姓乾的啊。」

何莹脸色有些难看,掏出马鞭朝父亲脸面抽去,上面都是倒刺,我见状急忙去拦。

「啪」

背上一麻,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痛。

我半跪在地上,疼得满头冷汗。

「嫣儿!」

母亲急忙上前扶我,父亲看着我满脸苍白的模样,气得站起身冲何莹道:「何大将军的女儿便可以滥用私刑随意打骂平民吗?我丁家年年按时缴纳税银,抗灾捐银,每月十五开设粥棚,就算没有天大的功劳,也不是没有苦劳,哪是你可以如此随意欺辱的!」

何莹自小被人顺着,眼里根本没有平民、奴隶一说。

在她眼里,不过都是群贱民。

此时被质疑,火气立刻上来。

我了解她,急忙拉父亲衣摆,可来不及了。

何莹眼里出现抹杀意,冷笑声:「死老头敢和我乱吠?」

她直接掐向父亲喉咙,狠厉道:「我今天还就欺辱了,你到地府去找阎王告状啊。」

「何莹。」

正当我准备用簪子跟何莹同归于尽时,殷乾来了。

何莹听到声音急忙松手,乖巧得像兔子,丝毫不见刚才的跋扈。

「乾哥哥,是他们先惹我生气的!」

她冲男人扁扁嘴,一脸委屈。

我心中冷笑,抽鞭子的是她,想杀人的也是她,现在委屈的更是她。

父亲脖颈上有道紫印,一直在咳嗽。

我手颤抖地不敢碰,垂眸将恨意掩在其中,指甲深深抠入肉中。

殷乾此时带着面具,声音冷漠。

我看向他,他上前拂了下何莹的额角碎发,何莹立刻透出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现在不宜生事,乖。」殷乾温柔道。

何莹眨眨眼,委屈不已,却还是不满地点点头,然后冲我们「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走时,她回头冲我冷冷勾了下嘴角。

我皱眉,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本以为这辈子只要离开殷乾就能平静生活。

但其实,命运早就铺下层层暗网,躲过一个,还有一个。

以何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忍一时可以,忍一世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失势。

「嫣儿,你还好吗?」

母亲一脸心疼地看看爹,又看看我。

我抬头笑笑:「很好,从未如此好过!」

既然今生也定要纠葛在一起,那便用力厮杀吧。

与虎谋皮也比任人宰杀好。



何莹闹过之后,生意果然下滑。

对家趁机散布丁家被何将军针对的消息。

供货商家打听得知丁府确实被何将军的卫兵围过,纷纷提前索要钱款。

而名下商铺人流也骤降,同行又刻意压价,没几日便夺走大波客人。

父亲一气之下病倒在床。

我带伤处理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大家看何莹毫无动静,情况才慢慢好转。

但我知道,等殷乾曝光身份的那天,丁家就要倒霉,算算日子,只剩三个月了。

好在送出的信没有石沉大海,太子的人找上了我。

这晚正要就寝,突然被一把匕首抵住喉咙。

一个令牌在我眼前晃了下。

随后,陌生女子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冷冰冰的给我报了个地址,撤开匕首。

等我回头,窗户正半开着,没有任何人影。

我默默走过去关上窗户。

心脏后知后觉开始剧烈跳动,不只是因为害怕,还因为兴奋。

第一步成功了。

太子出事是明年年初,现在还有近一年时间筹谋。

……

走在玛瑙镶嵌的小路上,我垂眸想,传闻殷九河性情温和,端正守礼,不知几分真假。

本来也想过二皇子和四皇子,但他俩一个高傲,一个阴鸷,更难搞,而且不久后,他俩就会一个病死,一个被抓。

其实,我根本没别的选择。

垂首进入大厅,余光看到个年轻男子坐在主位,立刻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头上久久没有声音,我不能抬头,于是安静跪在原地。

其实这样贸然前来,还有个可能,太子会当我和殷乾一伙的,直接杀了我。

这也是我之前只想着避开的原因。

「你在宫里待过。」

太子语气温和,音色却如初春的山涧溪水,看着暖和,掬起才发现一片冰冷。

我愣住,冷汗慢慢浸湿后背,前世在宫中三年,被迫学了不少规矩。

但我行的不过是个最简单的平民礼,如何能看出来?

这观察力也太可怕了。

我深吸口气:「未曾,只是学过些。」

「抬头。」

我慢慢直起身子,抬眼看他。

殷九河长相极好看,五官凌厉,一双眼像猫一样,好像带着戏谑,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教养极好,坐姿板正,却还是莫名感觉有些慵懒。

但那份慵懒并没有影响他的气场,那双黑眸不过淡淡看着我,就仿佛有无数双手压在我肩上,逼我臣服。

「本殿听闻你与三皇子青梅竹马,关系匪浅。」

他微微勾唇,语气温柔几分。

我恭敬道:「传闻做不得数的,若真如此,我便不会退婚。」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继续,拿过丫鬟手中的茶盏啜饮一口。

「那为何退婚?」

我咬咬唇:「因为他骗了我,我讨厌欺骗。」

「这理由有些许牵强,你在隐瞒什么。」

我心里一凉,面对着眼前的人,好似根本无所遁形。

但若我说出真相,他可能会把我当疯子赶出去。

「四月五日,满都城都会传出太子殿下血统不纯的谣言!」

太子微微愣住,旁边的护卫直接抽刀比在我脖子上怒斥道:「大胆!」

宝刀削铁如泥,好在太子及时出口,不然可能我脖子就断了。

那护卫满面怒容,却还是听到命令就立刻收手。

我死死盯着太子的眼睛继续道:殷乾会买通殿下的奶娘,到时一夜之间,您血统存疑的流言便会传遍都城,礼部尚书会最先倒戈,上奏罢免您的太子之位。

太子静静听着,表情闲适,竟然还顺手新拿了杯茶递给我,姿态优雅,赏心悦目。

我茫然地接过,不知道喝还是不喝。

这是在干吗?

我心惊肉跳地说这重磅消息,他却在那无所谓地饮茶?

「你尝尝?」

我:「……」

接过喝了一小口,弱弱道:「太子殿下若不信,可以静待到那天,民女以性命为注。」

他淡淡道:「茶好喝吗?」

我:「……」

现在是讨论茶的时候吗?而且观玉也不是特别好的茶水,我们救灾派的茶水有时候都是这个。

「好喝。」

我懵道,其实这茶淡得没味。

而且我突然发觉脖子在流血,那刀过于锋利,痛意后知后觉,却不敢擦。

殷九河听着我的话,像只逗弄猎物的猫儿,不疾不徐,好像还在期待什么。

一片沉默。

我们都不说话,但没办法,我是地位低的那个,只先好打破沉默:「殿下?」

久久听不到回复,就在我以为他没听到后,才传来一声:「下去吧,我会验证你的话,若你骗我。」

殷九河眉眼温柔几分,说出让我心惊胆战的话:「没事,就算你骗了我,也挺好处理的。」

……

怎么越是这种恐怖的话语气越温柔啊!

我心里情绪起伏不定,却只敢挣扎一句:「那太子殿下可否在这段时间,保丁府无虞?」

殷九河点点头。

我松口气,却看到他突然笑了,仿若冰雪消融后露出的尖刃,带着沁骨凉意。

还不如别笑,救命。

等回到府里,我已经一头汗。

殷九河「性情温和」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我躺在床上深深松口气,好在,他没杀我,只要我说的话成真,就有机会进一步得到他的信任……吧。

话说那茶到底和我们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难道茶有毒!



茶应该没毒,大夫看过,说我很健康。

迷惑。

但既然没事,我也没过多纠结,日子一天天过去,殷九河也没再找过我。

生活回到原先的轨道,好像那个交易并不存在。

我也不急,打算静等四月五日到来。

谁知十五那天去庙里祈福也能遇见刺杀。

为首之人一身黑衣,身姿婀娜,那马鞭一眼就认出——何莹。

天子脚下,她便如此大胆?

我带来的护卫根本敌不过从沙场中历练过的人,很快就溃败开来。

因为知道她的目标是我,我不想红袖添香出事,就叫她们骑马找人来,自己跑入林中,想借着地势稍微拖延下。

能跑回庙里最好。

但我想多了,根本跑不掉,何莹没多久就追到了我,鞭子直接抽向我腿绕了个圈,将我摔倒在地。

紧接着,我就被团团围住。

她张扬地将蒙面的布拉下,娇笑道:「小商女,又见面了,你说,我是杀了你,还是把你卖去烟花柳巷呢?」

她边说,边用带着倒刺的鞭子轻轻扫向我脸,带着些微刺痛。

我沉眸,将之前藏在腕间的匕首刺向她,她反应极快地躲开,却还是被划到脸。

极细极轻的一道伤口,她却满眼不可置信,仿若天都塌了。

「你敢伤我?还划我脸!」

她尖叫一声,恶狠狠抽出把刀直接刺向我。

「贱人,我划花你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射出支箭,她急忙躲开,迅速蒙住脸。

同时,一道道箭矢射来。

她阴毒地看眼我,知道今天杀我有些困难,咬牙下令走人。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殷九河带着侍卫走来。

他一身月白色长袍,慵懒惬意,与狼狈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我站起身正准备行礼道谢,他却扶住我:「何莹那女人睚眦必报,我可没空天天看着你。」

「嗯?」

我一愣,那今天他来救我,是因为天天看着我?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明显,他拿折扇敲了下我的头道:「凑巧。」

我点头表示相信。

他呼吸重了些,笑得莫名……有点瘆人。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本来就阴晴不定。

「那……殿下觉得怎样方便些呢?」

他高我一个头,所以看我时要垂眸,此时又带着几分嫌弃,显得莫名憋屈。

直到他说出方案,我才知道他为何憋屈。

「反正我府里没人,你先做我侧妃吧,有这层身份,她不敢光明正大动你。」

我愣住:「侧妃?」

他看着我的样子温和笑道:「怎么?还想做王妃?」

我摇头:「侧妃挺好,挺好。」

直到回府,我才突然察觉殷九河态度过于好了,难道是因为这几天验证了我说的信息?

那是不是,我得到他一点信任了?

不过,有些条件还是得说清楚,不能白当。

第二日,我直接去找他。

他仿佛早就料到,去的时候,紫玉正在等我

等见到殷九河后,我行完礼谨慎道:「是我的话被证实了吗?」

他轻笑一声,眼里似有光华流转:「反应真慢,不然谁去救你?」

我咽咽口水:「那殿下是相信我了?」

「不信。」

我:「……不信为何叫我做您侧妃,不怕我是细作了吗?」

他勾唇,如玉雕般的手指捻起颗葡萄,放入薄唇,缓缓嚼着,喉结上下一动,吞咽下去。

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心悦我了。

但细细想来,我若真成他「侧妃」,那么命就捏在他手里了,还能被他随时监视一举一动,对他更安全些。

反过来,我若真与殷乾为敌,那做殷九河「侧妃」好像也确实更加安全。

反正,殷九河怎么都不亏,我也不亏。

至于名声这种东西,我早就不在意了。

想通之后,我行礼,然后抬头:「太子殿下事成之后可以答应我两件事吗?1.保丁府无虞。」

他淡淡瞥我眼:「第二个条件是放你走吗?」

我有些意外他竟然猜到我的想法,答了句「是」。

「可外界知道你做过我的人,不论真假,都没人会再要你了。」他声音冷下几分,仿佛有些不悦。

我平静点头:「民女知晓。」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不卑不亢地回视。

许久,他垂眸抿唇:「你就那么厌恶宫中?」

我有些不理解这句话,或者说,不敢理解,怎么觉得他好像想留住我?

当然,这不可能。

我自嘲,可心脏还是不规则地跳了下。

他见我不语,也不逼我,起身用折扇点点我的头:「今日先住下,明日便叫紫玉送你回府,用太子府的马车。」

「谢太子殿下。」

我磕头行礼,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抬头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好似竹子,又好似冰雪消融的味道,有点熟悉。

「真是奇怪的人啊。」我喃喃道。

也不知道自小万千宠爱长大的太子,怎么会有这种阴晴不定又别扭的气质。

不过这也不是我该想的事。

等明日回丁府,一切就都回不了头了。

……

次日,紫玉高调将我带回丁府。

太子府徽无人不知,百姓的议论声全部钻入马车,都想知道是谁家姑娘竟入了太子法眼。

整个都城都要沸腾了。

直到马车徐徐停在丁府门前,我深吸口气,在紫玉恭谨地搀扶中下马车。

周围惊呼声一回接着一回,甚至有人都不顾及我,开始讨论:

「丁家不是商户吗?还能傍上太子?」

「年龄都快 20 了,造孽啊!」

「怪不得前些日子退了那乞丐的婚,原来是有高枝儿攀了。」

……

一声声讨论不绝于耳。

紫玉自小练武,盛气凌人,回头扫视众人,议论的百姓立刻缄默。

我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紫玉应该是被特意吩咐过,不像平时那般桀骜,对我恭敬有礼,十分客气,看得众人脸色难看。

一句「明日来接侧妃」,更是让他们脸色更加难看。

估计想着一个年龄大了的商女都能做太子侧妃,他们的女儿更可以吧。

我心中一片讥讽,嫁给太子有什么好?

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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