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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

璀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是作者“璀错”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尤听娇尤听容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的套棋具可真是极品,听丫鬟说你都没打开来看一眼?”尤贵泰状似随意,将棋子放回原位,眼睛却紧盯着尤听容的脸。尤听容微微一笑,“御赐之物,哪里能拿来用,只能供起来的。”“陛下为何要赏你?”这次语气急了些。尤听容从容应答道:“说来也巧,那日在池府正遇上陛下微服私访,池公子在花园和陛下对弈,池小姐带了咱们看热闹。”“陛下问起,池小姐介绍说女儿......

主角:尤听娇尤听容   更新:2024-07-26 2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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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重生:成了腹黑皇帝心尖宠》精彩片段


以尤贵泰为首,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张福客客气气地开口询问:“尤家大小姐和尤奉仪何在?”

尤听娇满脸喜色,忙不迭地开口:“在!”

尤听容心跳猛的顿了一下,趁着抬头的时间飞快瞥了眼,张福茶色的罩衫上,领口和袖口的位置有约一掌宽的红边,这是御前当差的太监特有的。

张福这才挺直了背脊,昂首传口谕:“传陛下口谕,赏尤奉仪鎏金桃花簪一枚,尤大小姐棋艺精湛,特赏棋具一套!”

宣旨过后,张福恢复太监特有的微微低头含胸的身姿,“两位谢恩吧!”

两人俯身拜谢之后,身后的蓝衣小太监便捧着东西送到了两人眼前,看着两人亲自接过,嘴里的吉利话一串一串的。

尤听容随手给了银子做赏钱,尤听娇却只顾着端详手中的匣子,原本的悲伤一扫而空,已然被这华丽的金色晃了眼,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

这匣子是朱漆硬木为底,四周和边角采用银烧蓝葵花纹样,精妙非常,只看这匣子也知必定价值不菲。

反观尤听容手中的盒子,虽然大些,可只上了一层薄漆,拿铜扣锁着,通体没有半点装饰。

三姨娘也擦了眼泪,露出了喜色,瞅见了尤听容的动作,也欢喜地跟着给了银子。

尤贵泰的脸色都红润起来,往太监这边一打量,就知道张福是老大,也顾不得巴结之嫌,狠狠心掏了十两银子塞到他手里。

张福拿了钱,暗地里一掂量,脸上笑更深了,“尤奉仪这可是宫里独一份的,大人养了个好女儿呀!”

“劳累公公吉言,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白……”尤贵泰压低了声音,见张福并没有不满,才悄声道:“陛下既然愿意给奉仪多一分颜色,为何偏偏破例只给了个奉仪?”

张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的!”

尤贵泰自知失言,连忙附和,身子压得比张福更低,“是是是,下官失言。”说着话,又往人手上塞了五两,笑的谦卑。

张福这才贴着尤贵泰半是提点半是恭维道:“尤大人,您放心,您的福气在后头。”

说这话的时候,张福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尤听容,他的师父常顺可提点了,这份赏赐主要是冲着她来的,这个得意洋洋的尤奉仪不过是顺带捎上的。

送走了张福,尤听娇也到了该上轿的时候。

尤贵泰心里还思量着张福的话,参不透是否别有什么深意,尤听娇拜别父母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只顾着看尤听娇欢欢喜喜插在头上的金簪。

只是鎏金,自然比不得足金贵重,可就图样上一看并非别具一格,做工也不过平平而已。说句冒犯的话,装金簪的匣子都比这根簪子值钱。

尤听娇满面春风,还故作亲热地拉过尤听容的手,“多亏了姐姐,若没有姐姐,我哪有今日?”

尤听容瞥了眼做工粗糙的簪子,也不知道单允辛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玩意,看向尤听娇的眼神也透出了怜悯,“二妹妹好福气。”

明明是好话,可被尤听容这么不急不缓地说出来,满满的讽刺。

尤听娇见不到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贴近了她,一字一句恶狠狠道:“尤听容,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称我一声娘娘!”

尤听容点头,认可了这句话。

“会的,只是我们恐怕没有再见之时了。”尤听容勾唇一笑,语气真诚:“祝愿尤奉仪得偿所愿!”

教养嬷嬷忍不住催促:“时辰到了,奉仪请吧。”

尤听娇这才昂首挺胸,深吸了一口气,坐进了轿子里。

尤听容看着小小的方顶小轿在灰石路上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点,长久压着心里的事也勉强放下了,这一次,她彻底改变了命运的开始。

——

累了一天,尤听容服侍老太太用过汤药,回了正房正撞上尤夫人派人去请她。

正疑惑,却看到了尤贵泰端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视角稍稍下移,桌上放着的,正是今日赏赐的棋具,此时已经被打开了。

听见动静,尤贵泰回过身来,手上捏着一颗棋子。

特产南地的云子材质,质地细腻圆润,坚而不脆、沉而不滑。特别是黑子,俗话称其“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此刻尤贵泰正举着棋子对着烛光看,棋子周身散发出幽蓝而碧绿的光彩,映照的尤贵泰的眼睛里仿佛都跳动着躁动的光,尤听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容儿。”尤贵泰的语气温和。

尤听容俯身行礼,“父亲。”

尤贵泰起身扶她,拉着一同坐下,“父女之间哪里需要这么生分,快坐!”

“陛下御赐的套棋具可真是极品,听丫鬟说你都没打开来看一眼?”尤贵泰状似随意,将棋子放回原位,眼睛却紧盯着尤听容的脸。

尤听容微微一笑,“御赐之物,哪里能拿来用,只能供起来的。”

“陛下为何要赏你?”这次语气急了些。

尤听容从容应答道:“说来也巧,那日在池府正遇上陛下微服私访,池公子在花园和陛下对弈,池小姐带了咱们看热闹。”

“陛下问起,池小姐介绍说女儿是她的闺中好友,女儿也是沾了池小姐的光。”尤听容神色自如,眼神坦然地看着尤贵泰,将事都推到了池卿环身上。

尤贵泰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容儿,你的婚事父亲会从长计议,必定要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句话,说的尤听容通体冰凉。

单允辛别有用心送来这份礼物,就是在暗示,他对自己有意。

尤贵泰虽然不能完全领会,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会重新衡量尤听容的价值,不会轻易松口把她许配出去。

——

乾清宫

张福从宫外回来,第一时间向师傅常顺复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

“尤大人竟然还毫不知情呢,还以为是尤奉仪得脸,做父亲的竟然眼盲至此。”张福把尤贵泰的孝敬银子递给常顺,“徒弟就稍稍提点了一下……”

“不该说的别说!”常顺拍了他的脑袋,“说了多少次了,宫里,要多看少说!”

“师傅放心,就是几句吉利话!徒弟知道分寸。”

“你懂什么,尤小姐指定是特意瞒着家里。”常顺想着尤听容遇见圣上的情景,活像见了猫的耗子一般。

“为什么呀?这是大好事呀!”张福纳闷,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呢!

“就是因为她不乐意,陛下才上赶着!”常顺露了个笑脸:“暂时不待见陛下可以,可若想另嫁他人,陛下指定不能答应。”

这赏赐一送,池家和尤大人都该知道好歹,就是小池大人再喜欢,池家长辈也不会容他胡闹的。


清晨时分,尤听容青丝半绾,脑后乌黑的长发贴着身形而动,被初夏的暖风一吹,为她添了几分灵动。

此刻正赶着时辰为老太太收集晨露,因为在老人跟前侍奉,素服淡颜,待忙完了,尤听容才注意到廊下站着的三姨娘,也不知看了多久。

“三姨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尤听容温声问好。

三姨娘远远瞧着尤听容走近前来,依然是丝麻宽衫,天青色衣裳素的只有领口处带了织花,细细的腰扣松松地勾着纤腰,行走间玲琅醉耳。

“大小姐真是孝顺。”三姨娘客气回道,她现在是不敢小觑尤听容了。

三姨娘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不知道为何,自打大小姐从灵感寺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别具风韵,格外勾人。

二人一同进屋,落座。

“今日瞧着,大小姐真是出落的天仙一般了。”当着老太太的面,三姨娘的夸赞仿佛真心诚意。

“现在二小姐的事已经定了,大小姐是姐姐,也该紧着终身大事。”三姨娘语气严肃。

提起这事,老太太也精神了,她正为尤听容的婚事发愁呢。

虽然是孙女,但尤听容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只可惜她们举家搬到京城不过两年,在京城里,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又不舍得把女儿嫁回祁县。

“你若有看了觉得好的,就直说!”老太太心急,也没顾忌尤听容还在场。

“老祖宗既然放话了,我也就不顾忌规矩了,我倒是真晓得几个不错的儿郎。”三姨娘这才顺着老太太的话。

“说来惹人笑话,本来是为二小姐张罗的,只是二小姐身份低些,我一直也没来得及提。大小姐是老太太和夫人亲自教导的,想来再挑剔的人家也没有不满意的。”三姨娘笑吟吟地捧着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也稍稍放下心了,既然是为尤听娇挑的,想来也不会太差。

三姨娘扫了眼尤听容,知道她如今眼界高了,打趣道:“老祖宗,大小姐还在呢,哪有当着女儿家面前说婚事的,也不怕让大小姐羞坏了!”

尤听容戒备起来,并不肯避让,“三姨娘多虑了,三姨娘愿意为我劳心,我心里只有感激。”

三姨娘知道她的顾虑,索性敞开了说:“若说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我确实也没这个本事。”看向尤听容的表情很坦然,“但绝对都是家风清正的人家,凭借大小姐的才情,以后夫妻和睦,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尤听容轻笑一声,看来是听了尤听娇的话,害怕她搅了尤听娇进宫的好事,急着把她嫁出去。不过,这也合了尤听容的愿,她不求富贵荣华,只盼能做正妻、夫妻安乐。

“那咱们就一同参谋参谋。”老太太点头。

“一个是校书郎薛家的嫡子,薛家虽然只是个正九品上的官位,但毕竟是宫里当差的。”三姨娘笑盈盈地继续道:“更难得的是,薛家的家规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薛公子更是行商的好手。”

老太太听着不自觉点了点头,“不错。”

三姨娘笑容更深了,“另一个是白身,但家中小有资产,在京城做米粮生意、京郊有一处大宅子。”

三姨娘怕尤听容嫌弃,补充道:“这位赵公子却是文曲星转世,十九岁就是乡试魁首,只待会试为家族添彩呢!”

老太太看向尤听容,“这两个都不错,容儿你更中意哪个?”

“什么更中意哪个?”尤贵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恰好今日休沐,来给老太太问好:“母亲。”

三姨娘有些不自在,老太太没想那么多,直接说了:“三姨娘给容儿推荐了两个好人家……”

尤贵泰听完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向三姨娘的眼神阴沉,“谁叫你自作主张!”

尤贵泰才过四十,好不容易才进了京城做了个文散官,虽然身材干瘦,但精神很好。对三姨娘一贯是温和的,现在被触及了官途,那些柔情便全抛诸脑后了。

“一个九品小官、一个布衣平民?这也能算好人家?”

三姨娘脸色难看,只能咬牙认错,“是妾身失了分寸,老爷莫要气坏了身体。”

尤贵泰这才勉强缓了语气,热切地看向尤听容,“容儿的相貌、才情样样都好,可配佳婿!”

“今日池家才送来了拜礼,我正想和容儿说呢。”尤贵泰目光炯炯,眼露精光,“咱们容儿,即便是尚书家的公子也是配得的,往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家,不必再提!”

三姨娘有些急了,这两个人选是她好不容易才结交上的,夜长梦多,若老爷知道尤听容早就被皇帝看上了,她的娇娇就彻底成了弃子了。

“老爷,池家显贵,咱们即便高攀上了,只怕……大小姐也只能为人妾室……”虽然别有私心,但三姨娘难得为大小姐考虑一回,可惜尤贵泰没有耐心听。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尤贵泰毫不犹豫打断她,“三品尚书可是朝中重臣!这样的人家,别说是妾,只要能攀上亲,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尤贵泰语重心长地对尤听容说:“容儿,你可不能鼠目寸光,要看长远些。”

尤听容心中冷笑,垂眼,点头称是。

女儿的幸福在尤贵泰的眼里不值一提,只要能为他的仕途添砖加瓦,嫁给谁他都不在意。

她这个父亲,也只有这点本事了,即便得势,只会招来祸事!这辈子,他就和三姨娘母女一同烂在京城吧。

————

这日后,池夫人派了管家来,给尤贵泰送了重礼。也借池卿环需跟随礼仪嬷嬷学规矩为由,为取消了原定的邀约致歉。

尤贵泰虽然失落,可拿着池家送来的玳瑁管紫毫套笔是爱的不得了,玳瑁甲本就珍稀,加上笔管的鎏金工艺,制作工细,也能安慰自己池家定然是看重尤听容的。

对于尤贵泰来说,更大的好事还在后头。

尤听娇入宫当日,除了老太太在静养,家里人都跟着送一程。

三姨娘正红着眼眶,万般不舍地拉着尤听娇的手。尤听娇也满脸悲切,自此一入深宫,若不能得宠,便一世都见不到了。

迫于只封了奉仪,不能带陪嫁丫鬟,且陪嫁也不可超过定数,否则就是越矩。三姨娘再心疼、再舍得,也只能给足了三百两,嘱咐了一定要谨言慎行,及时递消息出来。

与之相反的,是尤贵泰又着意给尤听容办置了夏衣,此刻一袭海棠红齐腰罗裙泛着细腻的光泽,发髻上斜插一对珍珠排簪,神色淡然。

两相对比之下,本来以为自己赢家的尤听娇,如今竟然怀疑起来,今日入宫的机会是否只是尤听容挑剩下的残羹冷饭。

一想到日后尤听容能嫁的更好,尤听娇的泪水就决堤了。

教养嬷嬷当即冷了脸色,“尤奉仪,入宫是天家的恩典,更是您的荣幸,大喜的日子,您可别哭哭啼啼地坏了规矩!”

尤贵泰也不耐烦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一个茶色宫衣的小公公快步进了门,掐着嗓子高声道:

“皇上有赏!”


初春暖阳,清爽的微风拂面,含元殿园子里的百花开放,熏得人泛起春困来。

尤听容照例躲在角落,手肘撑着石桌,许是选秀前夜太紧张了,此时竟然头脑发昏,含含糊糊睡过去了。

耳边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让她睡得极不安稳,月牙弯眉微蹙,一长睫颤动,丰润的双唇微微张着,呢喃着什么。

什么人在说话?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撑着脑袋的手一松,柔软的弯睫抖动着掀开,一双睡凤眼水光潋滟,不笑含情,为清丽的面庞增了十分颜色,楚楚动人。

尤听容恍惚地扫视四周,她认得这里,含元殿的后花园,是举办盛大庆典仪式的宫殿。

低头,衣裳上繁密精细的番红花,在丁香紫色的绸缎上鲜活动人,她记得这件衣裳,是她选秀那天穿的!

尤听容忍不住咬紧双唇,钻心的疼。

她回来了?重回入宫之前,回到了一切噩梦的开始。她不能再重蹈覆辙,这一世她只求平静安稳,再也不想卷进旁人的纠葛!

这时,不远处花坛前的说话声大了些,尤听容回过神来,是她庶出的二妹妹尤听娇。

“我这个大姐,光有个嫡出的身份,不丢了父亲的面子就是大幸。”尤听娇正在人堆里巴结尚书家的小姐,“若我能有许姐姐这样天仙一样的姐姐,才是求不来的福气”

旁边的小姐们并不接话,避过身,自说自的。

尤家不过是七品小官,尤听娇又是庶出的小姐,若不是新帝第一次选妃,根本轮不到尤家参选。

尤听娇笑的谄媚,却被人打了脸,心里正是窝火,远远瞧见尤听容竟然打起盹来,快步走过来。

“大姐倒是清闲,若是被撂了牌子,看你如何有脸回去见祖母和父亲!”

尤听容愣愣地抬头,尤听娇有着流畅饱满的鹅蛋脸,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粉色彩蝶衣裳本是娇俏可爱的,她不可一世的模样反而显得轻浮。

尤听娇见大姐不回嘴,更得意了,昂着下巴指了桌上的茶水,“给我端一杯茶来。”

尤听容突然笑了,起身为尤听娇斟茶。

周围的小姐们注意到了,忍不住议论起来,“这嫡出的小姐也太没用了,竟做起了这样掉身份的事!”

尤听娇愈加得意,催促道:“大姐姐快些,反正是你做惯了,不怕丢人!”

尤听容衣衫微动,姿态从容,一双素手井然有序地斟茶倒水,自有一番风流。

尤听娇一时有些看呆了,家里的规矩都是现学的,这个平日总低眉顺眼的大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风度了?

尤听容稳稳地端着茶水,递到了尤听娇眼前,“二妹妹,请。”

尤听娇不自在地伸手,就在此时,尤听容手上一松,滚烫的茶水洒了尤听娇一身,“啊!”

尤听娇惊得一把推开了尤听容,痛是其次,殿选在即,污了衣裳殿前失仪才是大事。

尤听娇紧走两步,抬手就要打她。

尤听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逼到尤听娇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二妹妹可想清楚了,当着众秀女的面,含元殿前,你要不要落得一个跋扈张狂的名声?”

尤听娇气的发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尤听容,“尤听容,我不会放过你的!回去后定要告诉父亲!”

“二妹妹何必生气,衣服脏了,就换一身。”尤听容很快垂下眼皮,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若妹妹不嫌弃,我可以把自己的衣裳借给你。”

尤听容记得,前世选秀,单允辛便夸赞了自己衣裳上的花样,这件衣裳是她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

尤听娇的怒火顿时泄了气,大姐的衣裳她早就看上了,就是大姐说什么都不松口,今天还不是要让给自己,“算你识相。”

等轮到姐妹二人入殿觐见,尤听娇已经昂首挺胸打扮一新,尤听容反而穿了件轻浮的玫红色团花长衫,加上妆容素雅,衣裳把她整个人都压下去了。

秀女们提裙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秀女们起身后,挨个上前介绍出身和身份,很快轮到尤听娇,“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尤贵泰之女尤听娇,请皇上、皇后安!”

单允辛正坐高位,身姿伟岸,一身黑底红色滚边的龙袍更显威仪。沉重的冕旒上,五彩丝绳贯十二块五彩玉垂落在脸前,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淡粉的薄唇透出一股阴戾。

单允辛幽深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人眼前,他这几日噩梦连连,精神不济,又隔得远,只依稀看个大概。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非常熟悉,一旦想要回忆又头疼起来。

身侧的皇后涂依眼睛都落在皇帝身上,也没把尤听娇放在眼里,随口道:“撂牌子。”

声音一软,温柔地询问单允辛,“陛下,可是头又疼了?不如先歇着,这里有臣妾呢。”

单允辛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轻轻摇头,“留下吧,赐香囊。”

尤听娇大喜,欢快跪下,“民女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喜得昏了头,完全没注意皇后满是阴霾的眼神。

太监这才叫到尤听容的名字。

尤听容站在后面紧了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已经是浑身哆嗦起来,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尤贵泰之女尤听容,请皇上、皇后安。”

一句请安,声线紧巴巴的,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一旁的太监都替她叹气,选秀到了御前,都是拔尖的小姐,竟然怕成这样。

单允辛听着声音,心中一动,定睛看向尤听容。想要看清楚,脑子里却繁杂混乱,只能先沉声叫她起来。

尤听容心一横,这一世说什么都不能再被选中。

起身时,脚下一软,竟当着众人的面踩着裙摆,跪摔在原地。当即惊叫一声,可怜的哭起来:“皇上恕罪!”

单允辛被这一哭,心里更是烦闷,捏着鼻根努力想分辨眼前人。

皇后见单允辛面露难受,一秒都受不了了,厉声喝道:“撂牌子!赶出去!”


尤听容眼中光彩乍现,看着门口,跟遇着救星一般。

单允辛离得极近,身前人身体里传来的温香,无声的侵袭着他的领地。

瞧着尤听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不自觉地软了眼神,气息沉沉地抵着她的软耳根子,“朕让你想想……慢慢想好怎么骗朕。”

“常顺,回乾清宫。”

常顺诶地一声应下,“摆驾乾清宫!”

尤听容眼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被重新放下的帘子遮挡,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手脚绵软地坐回椅子上。

盯着满桌的菜出神,她真是昏了头了,这样的错误也会犯!

隐隐约约能听见门口传来单允辛与常顺说了什么,只是尤听容已经分不出心神来理解了,还是张福唤回了她的思绪。

“尤小姐。”张福笑的眼睛都快没了,“陛下赏了您一桌御膳,奴才伺候您用膳吧?”

尤听容这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换了一批碗盏了,珠翠之珍和野蔌山肴兼备,香气扑鼻。

被食物的香味这么一勾,尤听容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张福不愧是伺候单允辛的,眼明手快,尤听容都无需开口,她的眼神在哪多扫一眼,张福都可心领神会。

一顿饭下来,胃里暖和了,她低郁的心情也稍稍恢复了。

张福讨好道:“这桌菜品可是陛下亲自挑了,着意添了好些小姐的喜欢的菜,小姐若觉得好,明日奴才吩咐膳房提前备下……”

几句话砸过来,尤听容这才发现不对,这桌菜未免太合口味了,这个念头才冒出头来,就被自己否决了。

宫里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若不合口味才奇怪呢!

更何况,单允辛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喜好,这话不过是张福嘴里的吉利话罢了。

还是想想,要如何回答单允辛方才的问题。

“张公公,我身份低微,不便久留宫中。既看过了顺御女,不如明日明日就先离宫吧。”尤听容思来想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出了宫,见到单允辛便难如登天,自然也不必纠结。

张福惊讶地微张了嘴,他才说的陛下如何如何偏待与尤听容,怎么她还想着走呢?

“尤小姐说笑了,您才入宫不过半日。”张福笑道:“您就安心住下,都说这皇宫是天底下最富贵繁华的居所,黄金做顶玉做墙,多看看也好呀!”

尤听容听他这样形容,忍不住笑了,看向他,“都说宫里好,张公公也觉得在宫里过得好吗?”

“……”张福沉默半晌,知道尤听容说的话都是掏心窝子的真话,只好打马虎眼,“尤小姐说笑了,您是主子,奴才是奴才,自然不一样。”

尤听容会心一笑,眼里添了几分凄凉落寞,无声地说了一句,“这座皇宫里,只有他是主子,其他人……都是奴才。”

——

乾清宫

茶水房里,常顺恶狠狠地敲了不知神游去了哪里的张福,只听一声闷响,张福痛叫一声,回过神来,呐呐喊了声,“师傅。”

常顺指着煮沸的山泉水,“你魂丢了不成?山泉水滚久了,甜味就淡了。”

张福赶紧取下壶来,讪笑道:“徒弟想着尤小姐的话呢,一时失了神。”

张福将与尤听容的话一五一十说给常顺听,常顺的神情也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这恐怕是天底下的第一明白人。”

“可惜……可惜……”常顺连叹了两声可惜。

可惜陛下是天子,普天皆是王土,四海皆是王臣,天子想要的东西、相中的人,注定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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