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牧司虎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由网络作家“李破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是作者“李破山”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徐牧司虎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说着,徐牧皱起眉头,城门不远,一个棍夫原本百无聊赖站着,在见着他后,便立即脸色一顿,匆匆往后跑去。“司虎,沿着衙门的路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马拐子这帮人,估摸着都把他当成眼中钉了。……如徐牧所想,那名在城门盯梢的棍夫,几乎跑断了腿,终于喘着粗气,跑回了老巷子。“怎的?你真见到那牧崽子了?”马拐子咬牙切齿,蓦......
《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精彩片段
精选一篇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穿越、历史、历史古代、佚名穿越、历史、历史古代、小说《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佚名,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李破山,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目前已写2748106字,小说最新章节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遮掩”,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连载中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书友评论
情怀不次于雪中悍刀行 文笔也不错[赞][赞]
剧情很好 但是一直煽情很出戏 别扭的一批
真的,很好看,作者加油加油
章节推荐
第194章 安得人间一场雪
第195章 我大纪苍老矣
第196章 呼延车
第197章 我白得两个爹?
第198章 时无英雄,我等便是英雄
作品阅读
两日后,老马场周围,总算是围起了木桩,这样一来,即便是有山匪要抢庄子,也得好好考量一番。
作为上一世的装修设计师,徐牧有的是办法,让整个酒坊庄子,变得更加有建筑性。
“陈盛,这几日多取些高木。”
左右,老马场北面有的是林木,不过要费些气力锤树罢了。
“东家要做啥?”
“造箭楼。”徐牧淡淡一笑。
若是平和时期,自然没必要如此,但现在乃是乱世,不说其他的,单单北面老山上的那帮山匪,都足以构成威胁。
有了箭楼,不仅能登高瞭望,而且以俯视姿态射弓驱敌,往往会事半功倍。
“东家,咱们这是造庄子,还是造营寨呢?”陈盛狐疑道。
“自然是酒坊庄子,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那……听东家的。”
“陈盛,我等会还要去望州城一趟,庄子里的事情,便先交给你,记得了,若是有山匪来,便立即闭上庄门,放出粪烟。”
“东家,我晓得。”
徐牧点点头,只让司虎取了一把朴刀,余下的,都留给陈盛这些人。加上那七八个散户,整个庄子里,也有十几人了,除非是大规模的山匪,否则的话,老马场还是安全的。
“司虎,上车。”
司虎豪气地倒提朴刀,扯了扯几下裤带,才咧着嘴嵌了进去。
“你特么快点。”
司虎干笑两声,才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了一段距离,徐牧才转过头,看着庄子前,那个渐渐模糊了的瘦弱人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路上,马车驶得飞快,晌午时分,四十里路一马平川,便到了望州城门。
“牧哥儿,进城干啥?”
“问些事情。”
说着,徐牧皱起眉头,城门不远,一个棍夫原本百无聊赖站着,在见着他后,便立即脸色一顿,匆匆往后跑去。
“司虎,沿着衙门的路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马拐子这帮人,估摸着都把他当成眼中钉了。
……
如徐牧所想,那名在城门盯梢的棍夫,几乎跑断了腿,终于喘着粗气,跑回了老巷子。
“怎的?你真见到那牧崽子了?”马拐子咬牙切齿,蓦的从酒桌上起身。
“认了许久,真是牧哥儿。”
马拐子狞笑着回过头,看着酒桌上的两人,一个是正捧着酒杯的杀婆,另一个,则是满面怒容的富绅。
“卢坊主刚说要拿配方,这倒巧了,牧崽子这回入了城,那便留在这里罢。”
被称为卢坊主的富绅,亦是憎恨至极的神色,“规儿先前就讲了的,某家得了醉天仙的方子,每卖一坛,二位便得一两银子。”
“有人摸了不该碰的东西,便打断手吧。”杀婆子也站起来,满脸褶子的老脸上,露出凶戾的笑容。
“马儿,派几个人,捅了他的马,只要他今夜留在望州城,便是一个死字!”
马拐子狞笑不止,亲自点了几个壮实的棍夫,又下了二两银子的彩头。
“牧崽子,直娘贼,今日等着三刀六洞!”
此刻,还在富贵酒楼里的徐牧,还在和周福商量着定金的事情。
“五十两?”周福脸色微微不悦。
“徐坊主,这有些大了,你如今又不在城里住。”
“四通路老马场,我有官坊公证,再说了周掌柜,你也见着了,如今望州城周围,哪里还能收粮食?”
“徐坊主的意思?”
“去河州,一轮收得多些,至少一两月内,给富贵酒楼的供应不会断。”
周福沉默了下,又不时回头,望着酒客爆满的光景,最终掩住不悦,数了一袋银子,缓缓放在桌子上。
“这银子,当某家押了宝,若是你死了,便算祭钱——”
“若是我没死,周掌柜便要走大财。”
周福难得露出笑容,“若非是知道徐坊主的本事,某家也不敢相信,半月前,徐坊主还是老巷子里的一个棍夫。”
“好说。”
“来人,给徐坊主上桌酒菜。”
徐牧平静地坐着,一脸云淡风轻,他猜的出来,周福肯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左右这望州城,天色一暗,便是刍狗棍夫的天下。
“牧哥儿,老马被捅了!”
司虎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入,两手都是血,那把朴刀,明显是入鞘太急,还有小半截卡在裤带上。
“司虎,先坐下吃酒。”
“牧哥儿,天暗了!”
“坐下吃酒。”
徐牧微微笑着,还不忘给司虎斟上一杯。
旁边几桌的食客,突然间躁动起来,顾不得多饮两杯,便匆匆结了账,仓皇跑出去。
周福皱着眉头,让几个小厮提着柴棍,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算是卖了徐牧最后一个面子。
将酒杯放下,徐牧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富贵酒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城南的,城北的,城东的……许多棍夫挤成一团,还有穿着褂子的酒铺伙计,背着长棍的老打手。
“周掌柜,这是为何。”徐牧明知故问般,又抬起头,饮了杯酒。
“你赚银子的手段,有些太快,让很多人眼红了。”周福叹着气,比起和二月春老酒铺合作,他更喜欢徐牧这种新起之秀。
“周掌柜,且上楼,若有打坏的物件,我徐牧一律照赔。”
周福皱了皱眉,沉思一番后,终究是不想蹚这道浑水。
“某家卖了个脸,徐坊主,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多谢。”徐牧拱手,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这副模样,让踏着脚步的周福,没由来的心头一震,没染上一身铜臭之前,他尚还喜欢读书。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鹿奔于边,而目不瞬。
若非是生活苟且,谁不想做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横刀立马,巍然面对万千敌。
不知觉,周福沉默地拱起双手,行了一个抱拳礼,尔后心事重重地踏楼而上。
“牧哥儿,你是吊卵的人,敢出来走两步?”
富贵酒楼外,马拐子嘶哑的声音,平地而起。
小说《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小说》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听、听东家的。”
穿着薄纱,喜娘红着脸刚走到门口。
突然,又是一道人影恰好走来。
徐牧脸色大惊,起身走前一看,发现居然是姜采薇这个妮子,捧着一床被褥,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
喜娘也一时怔住,不知该怎么解释。
“徐、徐郎,今夜有些冻了,奴家来送被褥。”姜采薇垂头站着,捧着被褥的手,似是不安地发抖。
徐牧心里骂了声娘,这婚外出轨,实锤了。
“喜娘,你先回去。”
站立不安的喜娘,带着愧疚无比的神色,慌不迭地往前跑去。
“我并没有做什么的。”徐牧咳了口嗓子,心想着还是要解释一下。
“徐郎,奴家不生气。奴家只是逃难的婢妻,徐郎能收留,奴家已经很感激了。”姜采薇依然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我真什么都没做。”
“徐郎纳妾也好,寻欢也好,奴家都不生气,奴家只是婢妻,以后也会好好服侍徐郎。”
“你先抬起头。”
姜采薇颤了颤身子,破天荒的没有听徐牧的话,还是把头垂着。
“徐郎啊,天晚要冻了,奴家把被褥放好,就、就回去了。”
徐牧心底发涩。
姜采薇的声音里,分明是带着哭腔了。
沉默了下,徐牧让开了身子。
姜采薇捧着被褥,依旧紧紧垂头,待把被褥放下,转过头时,一双眼睛已经通红。
没等徐牧多看两眼,一下子又把头垂了下去。
“徐、徐郎,奴家先走了。”
“我没做那些……算了,你好好休息。”
姜采薇逃也似的身影,仓皇往前跑开。
……
春雨连绵不断,没等放晴两天,便要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将庄子周围的世界,染成了湿漉漉的一大片。
“东家,粮车来了!”箭楼上,传来周洛呼喊的声音。
司虎匆匆把庄门推开,不多时,十几辆马车载满了粮食的马车,鱼贯而入。
“哪位是徐坊主?”一个背着铁棍的中年大汉,拿着文契走近。"
“我也饿,我媳妇给我做的!”
……
彭春被关了整整一日,老北山上,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连传信的懒汉都没有。
徐牧都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塑料兄弟,说不定彭春是被卖了。
“陈盛,人没死吧?”
“东家,人还活着,就是饿坏了,听说都啃干草了。”
“那就行。”
徐牧压根不提送饭的事情,若是彭春饿死,也算遭了报应,左右也给了那位洪栋时间了。
“木弓造得如何了?”
“东家,硬木倒是不少,不过火烤弓身,需要近两日的时间,到现在,也不过十余把。”
十余把长弓,终究是太少。
但也没法子,徐家庄的发展速度,已经尽可能地加快了。
将陈盛支开,徐牧踏着脚步,下意识的,往庄子中心的大木屋走去。
他记得,姜采薇总喜欢在这里记账,为此,他还特地让人多打了几张木桌。
“跟着我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离得还远,便有朗朗上口的读书声,传了出来。
徐牧怔了怔,整个人恍如隔世,匆匆抬起了头。
透过大木窗,他发现姜采薇正拿着一本手抄,开口念着书,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他一时有些迟滞起来。
又怕打搅,又舍不得转头离开。
直到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娃娃,爬上木窗,奶声奶气喊了一声“东家”之后。
木屋里如清铃般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几个孩童撒着脚丫四下跑散,先前光着屁股的娃娃,跑得太急,不慎摔在泥地里。
被徐牧抱起来后,一个巴掌佯怒拍在屁股上,便抽着鼻子抹着泪,回家找老爹陈盛了。
“徐、徐郎,奴家这就记账。”姜采薇红了红脸,急忙又把头垂下去。
徐郎?
徐牧脸上,露出微微的欢喜。
他猜着,估计是喜娘自愧,早把事情说清楚了。
“抬头走路,你撞着了,下次谁给本东家烤鱼?”
姜采薇怔了怔,捂着脸匆匆往外跑去。
这日清晨,天色才蒙亮,停了三两日的春雨,又落了起来。
庄子外,长长的林路中。
两个人影,焦急地往前走着,待走到了庄子前,才顿住脚步,喘出几口老气。
“东家,是一个老书生,还有个小妇人。”陈盛在箭楼上传出声音。
“老书生?”
这天下间,老书生可不少,不过能和徐家庄扯上瓜葛的,似乎只有那一位了。
面色古怪地走上木墙横板,果不其然,徐牧便看见了尤文才这老家伙,正拢着双手,在雨幕中喊着什么。
尤文才旁边,正是那位丫鬟夏霜。
“开庄门吧。”徐牧颇为无奈。
现在和姜采薇的关系,刚有好转,他可不想又因为尤文才,又变得岌岌可危了。
“徐兄!徐兄!”刚入庄,尤文才便大声喊开。
“一想着要与徐兄见面,一路上,我便激动难耐。”
“不是说,羞与为伍的么。”
“哎呀徐兄!徐兄知我有大才,我自然也要考验徐兄一番。我答应徐兄,愿意接受徐兄的招揽了。”
徐牧嘴巴抽了抽,压根儿,他真不想留下尤文才,至于记账什么的,左右姜采薇也识字,足够了的。
可惜,徐牧抬起头,看着还站在雨幕里的夏霜时,便默默改了主意。
“去把夫人喊来。另外,陈盛你去安排一间木屋。”
“徐兄,那个月俸……嘿嘿。”尤文才涨红着脸,自个也知道有些丢人了。
“四钱。先前的活,已经有人来做了。”徐牧没好气地开口。
“徐兄,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河州书院里的先生都说,我今年是有机会的——”
一骑厚重的人影,裹着层层的黑色袍甲,飞马从林间跃出,抬手一个射弓,便有一支箭矢,急急透射而来。
“俯身。”徐牧迅速喝了一句。
箭矢扎到箭楼的挡板上,入木三分,连箭楼都被震得微微摇晃。
“东家,怎办?”陈盛身子抖动,“这是个高手。”
“无事,以箭楼为遮挡,山匪若靠近,便从弓窗里,把箭矢射下去。”
“司虎,去把彭春抓来,吊在木墙上。”
这就是徐牧留着彭春的原因,如果没猜错,那位裹着袍甲的骑马人影,应当便是老北山的瓢把头洪栋了。
一个营出来的逃兵,好歹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做过匪的,总不会过于绝情。
司虎得了吩咐,一下功夫,便把奄奄一息的彭春缚了麻绳,高高吊在木墙上。
徐牧冷着脸,刚要说些话,这几十个山匪的强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却不料,还没开口。
又是一支箭矢射来,射爆了彭春的头颅,尸血溅满了木墙。
“该死。”
想想也是,若是真投鼠忌器,也不会引狼围庄了。
这是个狠人。
“射死他们!”徐牧咬着牙。
四座箭楼上,十余个青壮手执长弓,纷纷把将石镞箭往下方射去。
三两个跑得最前的山匪,来不及避身,便被扎满了箭,惨声喊了几句,卧着身子往后爬。
“切莫乱射,只射那些跑到木墙下的!”
只要俯身在箭楼,以那些山匪的竹片弓,便没办法够得着,大多射上来的箭矢,离着还有小段距离,很快又落了下去。
一时之间,即便几十个山匪气势汹汹,也没法子打破木墙,反而仓惶丢了几具尸体。
“司虎,射那个头领。”
夜色中,那骑马的厚重人影,依然冷冷在后略阵。
司虎急忙抬起铁胎弓,可惜连着射了半壶箭,准头都耻辱无比。
当然,这也不能怪司虎,毕竟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打浑架的小棍夫。
“把铁胎弓给我。”徐牧沉着脸色。
司虎脸色愕然,又不敢不听,急忙将铁胎弓递了过去。
握着铁胎弓,感受到冰凉的寒意,徐牧深吸了一口气,搭上铁箭矢,将弓弦艰难地张开。
上一世,他去射箭场消遣,用的是复合弓,无法理解古人“开二石弓”的豪气。
现在他懂了,非常懂了,几乎把两条腿开了八字,才勉强张开了铁胎弓。
“牧哥儿,你莫要张得太开。”
徐牧脸色涨得发红,原主人狗屎一样的身子,终究是不堪大用。
又无指套,弓弦割破了指头,鲜血顺着长弦,滴落到弓身上。
喘出口大气,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徐牧才稳住了晃动的铁胎弓。
“林暗草惊飘雨夜,昭昭一箭破万仙!我儿李破山,万夫不当!”老秀才从柴垛上站起,饮了一口烈酒,怒声高喊。
“东家!”
徐牧沉下脸色,冷冷松手崩弦,黑色的铁箭矢带出一串血珠之后,从雨幕中往前穿透而去。
不远处,雨幕中裹着袍甲的厚重人影,蓦然回头,将手中长刀的刃面铺开,迅速往前推去。
昂——
厚重人影胯下,那匹烈马蓦然脑袋一摆,颤声嘶了两下,整个栽倒在地。
马首上,一支铁箭矢贯入,入肉三分。
厚重人影狼狈地咳了几声,从泥地上爬起来,连黑色袍甲都变成了泥色。
整个庄子里,瞬间爆发出声声高吼,惊得那些还在冲杀的山匪,冷不丁地开始退却脚步。
“徐郎,你的手!”
听见姜采薇的话,徐牧这才惊觉,刚才崩弦的右手,隐隐地发疼,垂头一看,早已经血流如注。
毕竟是个秀才,说不定还能有一番用处。说到底了,也是思儿心切,才想着借酒消愁。
“司虎,将长木搬过来。”
怕入夜山匪又来,趁着还有时间,徐牧打算赶造一个箭楼,用以防御庄子。
这世道,就别指望什么官差了,看田松就知道,若想办事情,用银子来敲门,尤其像喜娘这样的穷苦人,男人被杀,官差连查都不敢查,还顺手拿走了两只蛋鸡。
整个大纪,已经被腐蚀到了骨子里。
黄昏时分,司虎等人,终于按着徐牧的意思,好不容易在庄门侧边,建好了一个箭楼。
箭楼虽然不高,但用了厚实的木板作为挡遮,即便敌人有神箭手,只需俯下身子,便能化险为夷。
开好的箭窗,虽然不大,但把箭矢瞄准射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司虎,陈盛,你们都上去看看。”
闻声,司虎两人急忙挎着铁胎弓,几下攀了上去。
“东家,好高啊!我都瞧见那边村子的人家了。”
徐牧微微一笑,箭楼最主要的任务,便是瞭望之用。
若是日后造出百余把长弓,配合箭楼的瞭望,就算只立在庄子边上齐齐抛射……啧啧,这杀敌能力,定然不容小觑。
两三日后,酒坊庄子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不仅新建了几座箭楼,连着酿酒的大屋,居住的连排木房,都已经建好。
陈盛的家人,昨日也被接送了过来,算一算,如今的整个酒坊庄子,加上那些散户,也有差不多二十几人了。
徐牧只觉得肩膀上,开始有了些发沉,这庄子里的二十几口人,以后可都指望着他这位东家了。
“司虎,去取车,该去河州那边了。”
司虎瓮声瓮气地应了句,抓起朴刀便往前走。
“我儿!我儿!李破山!”
老秀才穿着刚新换的文士袍,不曾想跑急了些,一下子又摔倒在泥地,偏又滚了几下,不多时,又变成了脏兮兮的模样。
惹得几个在旁的散户,发出欢快的笑声。
“前辈,又缺酒了?”
“酒不缺,陈头领昨日还给我拿了两葫芦。”
陈头领,即是陈盛,徐牧不在的时候,都是安排陈盛来管理庄子。
“我儿离庄,可又是去打仗了?”
“不打,天下太平了,我正要入宫领赏。”徐牧艰难应了句。
老秀才真正的儿子李破山,早些时候镇守雍关,七百里无援军,在被北狄人破关之后,应当是凶多吉少了。
“哈哈,我儿定然军功卓优,好,且去且去!记得带上麻袋,皇帝老儿不知要赏你多少!”
沉默地走去马车,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姜采薇已经等在马车边。
“徐、徐郎,奴家也想去一趟。”
第一次去河州收粮,徐牧并不想带着姜采薇,天知道这沿途中,会碰上什么事情。
听说离河州三十里的地方,前些时候还有老虎下山,跳出草丛扑人。
“徐郎,奴家旧时有两个丫鬟,便、便是被卖到河州附近的村子。”
徐牧都明白了,敢情自己的小婢妻,是想去走个亲。
在穿越来那会,他也知道,姜采薇带着的两个丫鬟,也算有情有义,为了让姜采薇进城入苦籍,自告奋勇地卖了身。
看着姜采薇有些焦急的模样,徐牧终究是松了口。
“那便去吧,若是过得苦,便让她们来庄子里。”
“谢谢徐郎!”姜采薇大喜过望,慌不迭地鞠躬。
徐牧心头有些不是滋味,这种生分的感觉,别扭得很。
“陈盛,开庄门。”
早等在一边的陈盛,赤着膀子,和两个大汉一起,轰隆隆推开了两扇巨大的木门。
四车粮食,加起来至少有四百余斤,而且都是米麦,属上等粮食,用来酿酒的话,比起先前的苞谷,可要好得太多。
当然,为了拉拢五个赶马夫的心,徐牧很大方的,每人发了十斤,惹得陈盛几人,一场欢呼雀跃。
“东家,昨夜把米麦带回去,我那婆娘,差点没把我当成祖宗。”翌日,赶来的陈盛一脸喜色。
“我婆娘说了,东家是个好人,以后要我好好跟着东家。”
“巧了,我婆娘也是这样说。”
院子里,难得响起阵阵笑声。
昨夜的一场奔袭,足以证明陈盛五人的心性,都算得上是好汉。
“吃、吃饭了。”立在院子中的姜采薇,也是一脸笑容,按着徐牧的要求,特地煮了两大锅的米饭。
这年头,能吃上米饭的,可不多见。
几个大汉原本一番推辞,待坐到桌上,吃得却叫一个凶猛,都快赶上司虎的饭量了。
徐牧也不介意,这五人,算是他收拢的第一批人手,吝啬不得。
“吃完东西,还得麻烦哥几个,帮着做些活计。”徐牧笑着开口。
已经过了两日时间,酿酒的事情,可不能再耽误下去。
“东家,没说的。”
徐牧点点头,正想继续说一些酿酒的步骤,这时,随着巷外老狗的吠叫,一堆人影,缓缓出现在了院子前。
“牧哥儿?听说牧哥儿昨夜回了城,我可都担心死了。”杀婆子的声音。
徐牧皱了皱眉,五个大汉,加上司虎,也冷冷放下了粗碗。
姜采薇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弯下腰,又把老柴刀捡了起来。
“回屋。”徐牧吐出一句。
姜采薇犹豫了下,听了徐牧的话,迅速跑回屋子。
“司虎,把门开了。”徐牧平静地重新坐下,淡淡开口。
司虎不甘不愿地走出几步,将院门重重拉开。
一堆人影,快步跑入了院子。
徐牧笑着抬头,发现不仅有杀婆子,连马拐子也跟着来了,在后头,大概还有十来个棍夫。
“牧哥儿都吃上米饭了。”杀婆子声音发酸,也不顾徐牧招待,拖了张椅子,便缓缓坐下。
“原本还想去寻杀婆的,现在倒好,也省了一趟路。”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徐牧冷冷丢到了杀婆子面前。
杀婆子急忙弯腰捡起,数了好几番,才继续狞笑着开口,“先前我也是糊涂,都忘了讲,十五两这数不对,现在再算一遍的话,该是五十两才合数。”
“另外,按照拐子堂的规矩,牧哥儿也该缴银子上交的,这样吧,你既然有造私酒的本事,每一坛,我收一两银子就成。”马拐子靠在墙边,冷冷抠着指甲,也跟着开口。
徐牧眯起眼睛,大方地解下怀里的钱袋,丢到空地上。
“来,过来捡了就成。”
有个近些的棍夫见状大喜,急忙要小跑过来,却不料猛然间身子一顿,似是撞到一个小山包上,整个人踉踉跄跄地退了十余步,才立稳了身子。
他抬起头,发现司虎那具铁塔般的身子,正冷冷挡在了前方。
在后头,亦有五个一脸冷峻的大汉,各自端了哨棍,不退不让。
“牧哥儿翅膀硬了的。”杀婆子声音骤冷,“偌大的望州城,野狗野猫不服管,便只能打死了。”
“杀婆,不用威胁我,你要有本事,便去取公证来,请官差来拿我。五十两?你要卖几个姑娘,才有这笔银子。”
“牧哥儿真不听话了,不想做棍夫了的。”
徐牧神色不变,从自个造私酒那一刻起,和这些灰色生意的人告别,已经成了必经之路。
“大纪棍夫三百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没得谈了?”
“没得谈。”徐牧摇头。
即便杀婆子这些人想参一脚私酒生意,他也绝不会答应。
“以前就没看出来,牧哥儿有这样的本事,真好啊。”杀婆起身,将原本坐着的椅子一脚踢飞。
惊得屋里的姜采薇,身子一顿。
“牧哥儿,这是要脱离堂口了?棍夫无端离堂,要三刀六洞的。”马拐子也阴着脸,这一趟,算是白来了,连渣子都没捞到。
这马拐子,估计真把他当傻子了,还三刀六洞,哪儿扯来的屁话。
徐牧缓缓起身,声音却蓦的加重。
“我徐牧能造私酒,抢老酒铺的生意,两位觉得,我是没有人傍身的么?”这一句,终于惊得杀婆子和马拐子两人,急忙面面相觑。
“不知是哪位——”
“司虎,送客。”
没等杀婆子问出,徐牧已经下了逐客令,虎背熊腰的司虎,一手一根哨棍,将这堆有些发懵的不速之客,缓缓逼出了院子。
“牧哥儿,我们傍的是哪个官儿?”将人赶走,一脸兴奋的司虎跑回来,便急忙张口。
“别问……”
徐牧心底叹气,实际上,他哪有傍上什么人,无非是为了扯虎皮,否则让杀婆子那些人继续搅合下去,私酒生意还做不做了。
等这批私酒赚了银子,徐牧便已经想着搬出望州城,到远一些的地方成立酒坊庄子,一来能方便收购粮食,二来,也能避开许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哥几个,都过来扛粮食,咱们开活!”
“听东家的!”
“虎哥儿,你可别扛这么多,裤裆的银子掉地了。”
“哈哈哈!”
姜采薇倚在门边,看着徐牧来来回回地扛着粮袋,心底涌起阵阵欢喜。
在入望州城以前,她不止一次地听说,那些棍夫都是凶神恶煞的,第一日就会破人身子,第三日就会扛到清馆卖掉。
但自个的夫君不是,不仅替她还了银子,还处处替她着想,这样的夫君,好似是天赐的一般。
“徐、徐郎,你慢、慢一些,别摔了的。”终于,她忍着发酸的鼻头,脱口喊了一句。
徐牧愕然回头,原主人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让他累得气喘吁吁的,哪里还有心思揣摩小姑娘的心事。
司虎和陈盛等人,也跟着愕然回头,继而发出大笑。
“哦好,知道了的。”徐牧古怪地应了一声。
姜采薇脸色一红,匆忙双手抱脸,小跑入了屋子。
徐牧面前,一张张面容上,都露出憧憬的神情。
若非是生活所迫,流离失所,谁愿意活得跟狗儿一样。
“敢问列位,若有人打庄,当如何?”
徐牧并没有在说笑,这种事情,是真会发生的,即便在河州那边,都有不少庄子被土匪打了,更别说望州这种混乱之地,指靠官差无用,能指靠的,只有自己。
“捶他娘的!”司虎抽出朴刀,骂骂咧咧。
“对!捶他娘的!”陈盛也怒声大喊,先前的几个马车夫,包括受伤的周遵在内,皆是面无惧色。
老胡头嘴巴嗡动,遥遥想起先前农庄被烧毁的一幕。
“捶、捶他娘的!”
瞬间,二十余个苦民,也被带动起来,蜡黄的脸色上,隐隐露出坚毅之色。
“好!”徐牧满意地走下木桩,他要做的,便是让这些人,拧成一股力量。
姜采薇站得有些远,但即便如此,当抬起头,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影之时,不自觉的,脸色微微红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大纪棍夫,分明是个了不得的天赐夫君。
一处木棚上,抱着酒葫芦的老秀才,露出难得的平和笑容,抬起手来,又咕噜噜地灌了几大口。
整个徐家庄,到了现在,约有四十多人,除了六七个孩童外,余下的,妇人占了大半,偌大的庄子,只有十五个成年男子。
这个数目在徐牧看来,已经是很满意了。
毕竟于大纪而言,拉壮丁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不知多少好汉,死在边关的城墙之下。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再加上上一世积攒的装修经验,很快,偌大的徐家庄,已经变得有模有样。
除开居住的连排木屋,四座箭楼,大木棚搭建的酒坊,徐牧还特意在庄子的西侧,围了一个不小的马场,平时没事的时候,便将拉车的老马,放出来奔几圈。
左右整个庄子,也有差不多两个足球场大小,用地是完全足够。
按着徐牧的意思,酿酒的活并不算太累,让妇人轮着来做便行,至于男子,则要做一些重活,譬如锤树送酒,值夜护庄。
“徐郎,奴家和喜娘她们商量过了,在庄子边的空地,可以开荒,种些野菜,养些江鱼。”
姜采薇欢喜地走过来,语气带着兴奋。
相比起以前瘦弱单薄的模样,这段时间,明显是健康了一些,姣好的面容上,也有了淡淡的红晕色。
“徐、徐郎,你怎么了,若是不想也无事,奴家去和她们说。”
“不是这个意思。”徐牧露出笑容,“以后这种事情,你自个做主就成。”
“徐郎,不行的,奴家、奴家不能逾越。”
果然,小婢妻还是过不了那道坎。
徐牧叹了口气,虽然说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酒坊庄子,但他和姜采薇的关系,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人之间,好似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我答应了。记住,你记账就行,不用帮做杂活。”
“奴家,听徐郎的。”
刚说完,姜采薇也察觉到气氛不对,红着脸往后跑开。
锵锵锵——
徐牧刚要往后走,猛然间,耳边如同被炸了一样,惊得他急忙捂住耳朵。
待回过头,才发现老秀才不知什么时候跑了来,手里还提着一面锣鼓。
“我儿!我儿!鸣金收兵了!狄人势大,且退且退!鸣金收兵了!”
徐牧有些无奈,又怕老秀才跑得太快摔到身子,急忙要去扶住,却不料眨眼间,老秀才已经跑出了百步。
“东家,那锣我想用来醒夜的,一时不慎,被他抢了去。”匆忙追来的陈盛,同样一脸无语。
四日过去。
牛棚里的木桶,已经发出了淡淡的酒香气。
“牧哥儿,我就喝一口。”
“再等一会。”
若是时间富余,徐牧巴不得再等个几天,等到完全发酵。
那时候的苞谷酒,经过蒸馏之后,才是最爽口的。
但现在的情况,把太多的时间耗下去,显然是不明智。
“司虎,起土灶!”
发酵成酒,接下来,便是蒸馏了,这才是真正的重头大戏。
司虎虽然一脸发懵,但也没有犹豫,急忙照着徐牧的话,很快垒起了一个土灶,又稀里哗啦地搬了一大堆的柴火过来。
深吸一口气,徐牧盘算着脑海中的蒸馏法子,迅速将木桶和陶罐摆好,将早折好的芦苇杆,嵌入细小的小孔中。
“司虎,起火。”
土灶中的火势,很快燃了起来。
不多久,整个院子里,一股股醇香的酒味,也随着弥漫开,惹得司虎不断舔着嘴巴。
“牧哥儿,这哪儿的酒气,好香啊。”
岂止是香,更是爽口。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由于粮食稀少,很少用在酿酒上,大多是用些杂粮,出酒的比率不见得多高。
二十斤苞谷,发酵后蒸馏,也不过两三斤好酒。
“牧哥儿,我尝一口。”
徐牧笑着,舀起一勺酒递到司虎面前,司虎迫不及待地便鼓着眼睛,一口气吸了个干净,随后,脸色涨得通红,舒服得要手舞足蹈起来。
“牧哥儿,这酒太劲道了!”
徐牧垂下头,也微微尝了一下,比起后世的蒸馏醇酒,味道还要差些,不过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大的突破了。
“司虎,去拿几个酒坛装酒。”
徐牧长长呼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私酒的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徐郎,吃饭了。”这时,姜采薇突然走出,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徐牧怔了怔,发现不知觉间,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去,原本他还想着拿私酒去街市上,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夜风一下子凉了起来,将袍子披在身上,徐牧正要往屋里走去,冷不丁的,立即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破院门口。
不知何时,已经有五六道人影,站在了那里。
为首的,是一个全身华贵的老妪,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露出淡淡笑容。
老妪后边,站着五个全身劲装的男子,乍看之下,便知是护卫一类的角色。
“我都听说了,牧哥儿最近性子有些不对,连姑娘都懒得去绑了。”
根据原主人的记忆,这一位,便是望州城里最大的二道皮条,杀婆子。
先前便是和马拐子合作,让棍夫去城外绑逃难姑娘,再卖到清馆做妓,卖到富户家里做贱妾。
原本走出屋子的姜采薇,看到杀婆子到来之后,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哆嗦着身子缩到门后。
“杀婆言大了。”徐牧堆起笑容,“望州城里都知,我牧哥儿是个没胆的主,每日有顿饱饭吃,便算活得下去。”
“牧哥儿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杀婆子拍了拍手,扶起鲜亮的绸裙,在旁边的木椅坐下。
“我很奇怪,都几日时间了,牧哥儿还没有卖妻。”
徐牧微微皱眉,“为何要卖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整个望州城里,哪个棍夫不卖妻?你先休了,再把小婢妻卖了,苦籍一空出来,过个几日,自然又会有几两银子的生意。”
“何况,你家的这口小婢妻,还欠着十五两银子。若是不卖,这银子的账,你来背么?”
徐牧怔了怔,转过头去,发现姜采薇已经垂下头,单薄瘦弱的身子,在冷风中越来越抖。
“别看了,我可不会骗你,她老父病死之前,可是个痨鬼,单单是帮忙抓药的钱,都花了三四两。”杀婆子将手缩回衣袖,好笑地开口。
徐牧沉默地立着,他猜得出来,姜采薇欠的,最多不过几两银子,在种个吃人的年头,利滚利是最寻常不过的套路。
门后边,姜采薇已经红着双眼,不知所措。
“徐、徐郎,我、我——”
“别说话,回屋。”
几十万的难民,足够让望州城里的九流生意,重新开辟出一条新路子。
“牧哥儿,咱也算半个熟人,你写好休书,让开一些,我把这贱婢带走,没你的事儿。”
徐牧依然不想让开,后头的司虎见着不对,也急忙走到徐牧身边。
“我明白了,老身都明白了,这不会是——,咱们的牧哥儿,懂得怜香惜玉了?舍不得了?”
杀婆子身后,五个劲装大汉,端着哨棍放肆大笑。
笑声很大,传入屋子里,如同烧烫的绣花针一般,刺痛了人的耳朵。
坐在床边,姜采薇颤着身子,一脸的绝望。
她抬起头,透过木窗,看着那个挡在屋子前的身影,心底越发愧疚。
把手伸入怀里,将还没得及给出去的十九个铜板,她数了一遍又一遍,才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收拾好仅有的两件老旧罗裙,她起了身,掐肿了自己手臂,才让脚步迈得平稳一些。
她读过书,知道天地不仁万物刍狗的道理,命运像一条毒蛇,总吐着信子寸步不离。
惨然一笑,她抱着包袱,哆嗦走出了门边。晚风很凉,凉透了身上每一寸肤肉。
“我家那口的账,我牧哥儿帮着还了,三日后,杀婆自可来取。”
姜采薇顿在原地,随后又蹲在门桩上,像孩子一样抱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