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眸凝视她片刻,一字一顿:“换我娶你。”
白芷以为自己高反后遗症出现了幻听,可祠堂外滴答滴答的雨声,声声清晰入耳。
他说换他娶?
那意思就是……他要娶她。
白芷站在原地,看着厉霆修视线半天移不开眼,脑袋突然空了。
他深眸如潭与她对视,语气是从容不迫的认真:“嫁给我,你自由做那只格查尔鸟。”
一切来得太猝不及防。
白芷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心里有十万个问题要问,但嘴巴好像突然失去了它的功能。
她拿起供桌上酸得掉牙的橘子往嘴里塞,随着咀嚼酸涩的汁水侵蚀到口腔的每个角落,她才慢慢的缓过神。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帮我?”
厉霆修低眸看她:“是。”
“你这是撬你侄子墙角,你知道吗?”
厉霆修说:“你要是这么说,那也算。”
“你……….。”
白芷被他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样子整了语塞。
他眼神里的淡定从容似是笃定她就会愿意嫁给他。
白芷心里哼笑一声,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被眼前这条大尾巴狼摆了一道,她此刻情绪还能那么平静。
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他又图什么?
白芷看他许久,后知后觉的心跳漏了两拍,她在考虑事情是怎么演变到今天这一步。
他那双见不到底的深眸少了往日的淡漠疏离,染上了些她也说不清的情绪。
似温柔似热烈。
但又好像都不是,他眼睛本就深邃有神,看什么都深情。
“咕噜咕噜….”
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发声,白芷马上抬手压住。
“饿了?”厉霆修看着她微拧的秀眉。
“饿。”
飞机餐不合胃口她没吃,下了飞机就一路赶回来,结果就来了这,供果应该是简书瑶买的,酸得要死,故意不给她吃。
桌上的白纸上画了一排排的乌龟,最后一个应该是打着盹儿画的,画得很抽象丑死了。
厉霆修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轻轻抚了下她的背:“走,去吃点东西。”
感受着外套上男人身体的余温和冷香,白芷觉得思绪怎么都落不到实处。
脑袋里都是被扯乱了的毛线团。
走出两步她又折回来把桌上的纸捡起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厉霆修撑开伞,提上行李箱:“走吧。”
两人并肩,踏入雨幕。
他真的高出她许多。
“靠拢一点,等下衣服打湿了。”
“哦。”
白芷往他身边靠近一点,男人身上的冷香被夜风打散,似有若无从鼻尖掠过。
那种落不到实处的恍惚感更浓烈了。
“等下想吃什么?”厉霆修打破一路的沉默。
“北槐路的火锅。”
“好”
“行李要送回主院吗?”
“不用,我回我自己的公寓。”
之后又是一路沉默。
两人一起走到车边,厉霆修把她送上副驾驶位才去后备箱放行李箱。
白芷坐稳偏头就看到中控台上放着的草莓蛋糕。
“酒店过来顺路买的,你先垫垫。”厉霆修开门上车朝她解释。
顺路买的,还买了个她最喜欢的口味,他运气还挺好。
实在饿得慌,白芷没客气直接拿过来吃起来。
吃到一半回了半管血,脑袋也变得清明了。
她鼓着腮帮子侧眸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的筋络根根分明,透出一种血液喷勃的欲感。
男人英挺的轮廓被窗外昏暗的光影切割,眼睫毛微微垂着拓下小片暗影,抿唇的模样矜贵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