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景川方万晴的现代都市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高质量小说》,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拐来的前夫很难甜》,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傅景川方万晴,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司夏萌”,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上解决。如果时漾不是沈妤,他打算怎么办?他要怎么办?只怕真到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决定怎么办,而是时漾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傅景川突然不敢去赌。至少不是在这个他和时漾关系未明、孩子也去留未明的时期去赌。最终,傅景川又给沈清遥回拨了个电话。“你明天先别来苏黎世了,可能只是我搞错了情况。”手掌压......
《拐来的前夫很难甜高质量小说》精彩片段
时漾柔顺地点点头:“好。”
也没再提及任何与上官临临和沈妤有关的话题,回到酒店时就先回了卧室。
傅景川看着房门合上,盯着合上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待心底积压着的情绪彻底下去之后,才转开了视线,回了自己房间。
傅景川知道,有了沈妤消息他该高兴才是。
时漾刚才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旁敲侧击帮他确认上官临临是否就是沈妤。
自小和家人走失,自小戴在身上的手串,相似的年纪,每一段经历和条件都与沈妤完美契合。
亏欠内疚了十多年的人就近在眼前,他应该惊喜才是。
但他心里完全没有兴奋喜悦的心情,反而上官临临的每一个答案都像在他胸口投下一块巨石,压得他胸口沉甸甸。
上官临临的经历和沈妤越契合,时漾是沈妤的可能性越低。
傅景川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个时候把沈清遥叫过来,是不是错了。
沈清瑶一旦过来,上官临临是不是沈妤的事,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就能确定的事。
确定了,就再无推翻或是自我欺骗的可能。
第一次,傅景川对确认沈妤身份萌生了退意。
“如果我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不是她,你又打算怎么办?”
时漾稍早前的反问回荡在耳边,傅景川皱眉,他从没深思过的问题,就要被摆到台面上解决。
如果时漾不是沈妤,他打算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只怕真到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决定怎么办,而是时漾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
傅景川突然不敢去赌。
至少不是在这个他和时漾关系未明、孩子也去留未明的时期去赌。
最终,傅景川又给沈清遥回拨了个电话。
“你明天先别来苏黎世了,可能只是我搞错了情况。”手掌压着手机,傅景川嗓音冷静而自持。
电话那头二度被吵醒的沈清遥嗓音已压了火气:“你搞错了?”
“不是,你做事不是向来谨慎吗?没有完全把握的事你从不会轻易下结论。”沈清遥在短暂怒火过后神思和理智跟着回笼,并不打算那么轻易让傅景川把这个事带过,“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傅景川嗓音同样冷静,“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先调查清楚。”
“不用那么麻烦。”沈清遥直接否了傅景川,“是不是我妹妹,一份DNA报告就能确定的事。”
傅景川沉默了片刻:“我怕你会失望。”
沈清遥皱眉:“怎么说?”
傅景川:“她确实有着和沈妤相似的经历,年龄也对得上,甚至连当年我送她的那串手串都在,但我始终认为,她不是沈妤。”
沈清遥:“为什么?”
傅景川:“直觉。”
沈清遥:“……”
“我从没听说过你靠直觉做决定。”沈清遥起身,“我以为你只相信数据和证据。”
他和傅景川认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傅景川最不相信的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包括直觉。
他只相信他的判断。
傅景川没解释:“如果她真是沈妤,你放心吧,她不会跑。”
“傅景川。”电话那头的沈清遥也沉默了片刻,而后一针见血,“你在害怕什么?”
傅景川没应。
沈清遥:“如果你是担心找到沈妤后要逼你们履行当初的婚约,那大可不必,年幼时开的玩笑没谁当真,我们家以沈妤的个人意愿为主。”
“和这个没关系。”傅景川直接否了他。
沈清遥却没打算放过他:“那是因为什么?”
柯辰也笑笑,没有指出他话里的前后矛盾,只是边给他倒酒边道:“听着确实好可怜,那么小的孩子就遭那么大的罪,我光听着都觉得心疼。”
“可不是嘛。而且那么乖,那么听话,多好一孩子,你说她妈怎么就不喜欢她呢?”时林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完,“都怪我懦弱没本事,她妈打认识那会儿就脾气大,主意也大,动不动就闹脾气摔东西,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我都怕惹到她,省得耳根没法清静。”
柯辰笑笑,又给他满了一杯:“可能婶婶也就是脾气急,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女儿,哪有不疼的。”
这句话时林没接招,他只是无奈摇头笑笑:“小柯,你不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柯辰顺着他的话尾笑道:“是是,都一样,各家有各家的难法。”
又问他:“那后来呢?时漾带回家后,她还去过哪儿吗?”
时林:“还能去哪儿啊,那个年代家里穷,我和她妈都下岗,养一个孩子都难,更何况还是两个孩子,后来实在没办法,在老家那边找不到活儿干,只能带着他们兄妹俩到这边讨生活了。但漾漾是个乖巧懂事的,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从小就体谅我们,各种帮着家里干活,从不抱怨,学习也努力,初中就考上了市里的重点初中,可惜我和她妈没钱,没让她去念,但这孩子也争气,那么差的学校,还让她给考上市重点高中了,我那时就和她妈商量说要给她去读,她妈不让,我拗不过,后来也就只能让她在我们工作那附近学校念书,读了有两年吧,我和她妈工作调到了西城,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那边读书,才想着给她转到西城去,她学习成绩好,去学校那一问,都乐意让她转学过来,就连后来她读的那个西城高中,就你们西城最好的那个高中,一听说她家庭条件不好,都愿意免学费让她过来读,后来我们就给她转过来了,你可别说,她原来那个学校的校长和老师可舍不得了,都不愿意让她走。”
时林提到这个脸上就有掩藏不住的骄傲。
柯辰也赔笑地听着,这段经历听着和普通人很像了,没有太大的特异性,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异,也就她转去西城高中这段了,柯辰记得傅景川也是这个高中毕业的。
“那她小时候呢?”柯辰试图把话题导回来,“就你们捡……”
他想说“捡到她”的时候,又怕引起时林怀疑,又轻咳着改了口道:“就你们不小心把她看丢之前,她那时怎么样的啊?也一样乖巧懂事吗?”
时林“呵呵”笑着带了过去:“那是肯定的啊,这孩子从出生时就很乖巧,从小就不爱哭闹,很听话,邻居和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喜欢得紧。”
“呵呵,漂亮又乖巧懂事,这搁谁谁能不喜欢啊。”柯辰“呵呵”笑着,“您这边有她小时候照片吗?我还挺好奇她小时候什么样子的。”
“没有,那个年代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哪有闲钱去拍什么照啊。”时林挥了挥手,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喝下,“你看你也喜欢她是吧?”
柯辰笑笑,不敢顺着他的话说他也喜欢时漾,他手机正偷偷录着音呢,要是呈上去让傅景川听到了,指不定傅景川要怎么磋磨他。
柯辰没忘记时漾出发前把钱打回傅景川卡里后给他打电话托他转告傅景川的事,那时的傅景川看他的眼神要杀人,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柯辰被问住。
傅景川:“工作不忙?”
柯辰赶紧摇头:“忙,很忙。”
他偷偷瞥了眼已经黑下来的窗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老大,已经下班很久了,那个……我约了中介看房,可不可以先走了?”
傅景川瞥了眼电脑右上角,已经七点多。
他轻点了个头:“嗯。”
“谢谢老大。”匆匆道谢完,柯辰粗略收拾了一下就赶紧走。
办公室门被关上时,傅景川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目光在合上的门板上停了停,又移向窗外苍茫的夜色。
正是万家灯火之时,远处的小区已密密麻麻地亮起了灯。
傅景川想起每次回家时,家里亮着的灯,以及窝在沙发上画图的时漾。
时漾的脸窜入脑中时,傅景川面色淡了下来,把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电脑屏幕,长指落在键盘上,想继续工作,刚敲下一个字,又停下,这些曾经让他着迷的设计图和报表如今看着索然无味。
傅景川一把推开键盘,起身,一把扯下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弯身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所有的情绪在他上车以后又慢慢平稳了下来。
傅景川轻吐了口气,启动了引擎,慢慢将车驶了出去。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忙碌,马路上流光溢彩,热闹非凡,傅景川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并不想回家。
车子从时漾小区驶过时,“时漾好像要把房子卖了”,柯辰的话毫无预警地闯入脑中。
傅景川不由朝小区门口看了眼。
时漾刚好从小区里出来,抬眸间视线和车里的傅景川视线相撞,脚步微微一滞。
傅景川也看到了她,视线平静从她脸上扫过。
时漾勉强朝他扯出了个笑。
傅景川冷淡偏开了头。
时漾一下有些尴尬,自嘲笑笑,收回视线就要走。
傅景川突然叫住了她:“要出去?”
嗓音还是一贯的沉稳冷静。
时漾诧异看他一眼,点点头:“嗯,出去买点东西。”
傅景川点点头,没再搭话。
这是他们过去两年来的常态。
时漾也没再说话,歉然笑笑后,就要离开。
傅景川突然再次开口:“吃过饭了吗?”
时漾点点头:“嗯,刚吃过了。”
换来的还是傅景川的轻点头,但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漾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她没有多问,也没有问他吃没吃,只是客气地冲他笑笑后,便走了。
傅景川没再出声,没跟过去,但也没离开。
时漾从路边店铺的玻璃里能看到他的车还停留在原处,她纳闷地皱了皱眉,走进了路边超市。
洗手间的灯坏了,她过来买一个换上。
拿着新买的灯管从超市出来时,时漾发现傅景川还在。
两人又不可避免地打了个照面。
时漾和傅景川不是因为变成怨侣分开的,她做不到视而不见,但婚姻里本来就像陌路人,也做不到亲昵打招呼,因而视线再次对上时,她微微牵了牵唇,算是打过招呼。
傅景川没什么表情,只是动也不动地看她,很平静,却带着压迫感,让时漾连呼吸都变得拘谨起来。
她经过傅景川车时,傅景川推门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时漾:“……”
但傅景川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地跟在她身后,一块上了楼。
到房门口时,时漾终于忍不住,迟疑扭头看他:“你……是有什么事吗?”
傅景川:“没有。”
时漾:“……”
傅景川:“家里还有饭吗?”
“……”时漾忍不住提醒他,“那个,我们离婚了。”
傅景川:“老同学来你家蹭顿饭都不行?”
时漾一时语塞,迟疑着开了门。
傅景川瞥到她手里拿着的灯管,眉心微微一拧:“灯坏了?”
时漾点点头:“嗯,洗手间灯管烧了。”
傅景川把手伸向她:“给我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时漾拒绝的话没说完,傅景川已经取过了她手里的灯泡。
他抬头看了眼洗手间灯,随手拎过玄关的椅子,往洗手间灯下一放,人便站了上去。
他人长得高,人往高凳上一站,抬手便够到了灯。
时漾怕漏电,一声“我先去把电关了”后,便拉下了电闸,房间一下陷入黑暗。
时漾打开手机电筒,给他打照明:“能看得清吗?”
“嗯。”低沉平静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时,傅景川已娴熟取下了灯泡。
时漾没见傅景川换过灯泡,但大概是聪明的人做事总有那么几分无师自通的天赋,他换灯泡的动作娴熟且利落,有种干脆利落的帅气,时漾视线不由从他手上移向他脸,由下往下的视野里,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落在灯影里,深邃而认真。
时漾看得有些失神。
傅景川很快换好了灯泡,他从椅子上下来时时漾还在盯着他看,来不及躲闪的眼眸撞上他的,她尴尬扯唇,稍稍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傅景川视线从她后挪的腿上慢慢移到她脸上,落在她眼睛里,但并没有说话。
他不言不语的态度时漾越发觉得尴尬。
“那个,我去看看灯好了没有。”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手机落地,炸开的光线一下充斥整个空间。
时漾心脏微微提起时,傅景川已经将她提拽到了身前。
她惊惶抬头,他的手掌顺势从手腕滑落进她腰后,紧紧箍搂住她腰,另一只手落在她脑后,托抬起她的脸,清冽的气息逼近,傅景川吻住了她。
时漾下意识去推他。
箍在腰间和后脑勺的手骤然收紧,傅景川突然加重了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时漾也拒绝不了。
渐渐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响起。
傅景川将时漾推抵在了墙上,有些发狠地吻她。
时漾鲜少见过傅景川这样粗暴强势的一面,隐隐带了某种急于宣泄的情绪,她心里困惑,但傅景川并没有给她深究的机会,吻得越发深重,眼看着就要失控,手机在这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瞬间打破了屋里的旖旎。
傅景川倏然停住,他没有让她看到他的脸,抬手将她脸压靠在了他锁骨上。
时漾能明显感觉到他渐渐平稳的呼吸。
傅景川放开了她,转身捡起二次响起的手机,递给了她。
“谢谢。”时漾轻声道谢,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沉默地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手捂着手机背过身,“喂,你好?”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走向门口的电闸。
时漾也不由朝他背影看了眼,耳边传来说着英文的女声:“请问是时漾时女士吗?”
时漾注意力被稍稍拉回:“嗯,我是,请问您是?”
“时女士您好,恭喜您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建筑系录取。”
时漾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惊喜一下蔓延开来:“真的?”
惊喜的嗓音让屋外的傅景川回头看了她一眼。
时漾有些不好意思,又压下惊喜和对方道谢,这才挂了电话,打开手机邮箱,果然在邮箱里看到了录取通知书。
惊喜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流转,时漾想释放,抬头看到傅景川正看她,又不好意思地强压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傅景川问,伸手打开了电闸。
时漾微微摇头:“没什么,就一些工作上的事。”
“工作?”傅景川皱眉,他从没见她因为工作这么高兴过,“你在骗我。”
“……”被直接拆穿的时漾迟疑了下,“是学习上的一些事,我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录取了。”
傅景川眉头皱得更深:“申请大学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你准备多久了?”
时漾抿了抿唇:“半年。”
傅景川面色淡了下来:“所以,你半年前就在准备离婚的事了?”
时漾抿唇没说话。
她确实在那个时候就萌生了离婚的念头,但也只是萌生而已,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抱着试试的心态申请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建筑系,想把怀孕结婚前被打断的人生规划重新捡起来。
她大学学的建筑设计,一直有去瑞士进修的念头,但她家条件不好,父母没这个经济实力也不会支持她去进修,因此从大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做副业攒钱。
那几年她副业做得不错,钱也攒得还可以,如果不是同学聚会那夜遇到傅景川,意乱情迷发生了关系,还怀了孩子,现在她该是顺利完成学业了。
只是那一夜让她的人生打了个拐,让她从意气风发对生活充满激情的职场新人变成一个身体虚弱、每天在柴米油盐和傅景川家人的嫌弃里不断怀疑自我的家庭主妇,她不想再这样了。
她的沉默等于默认。
傅景川冷淡转开了脸。
“我知道了。”他说,“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他拉开房门,就要出去。
“傅景川。”时漾下意识叫住了他。
傅景川脚步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头。
“那天在你家,我听到了你和你爸在书房的争吵。”时漾轻声开口,“那天之后,我才决定离婚的。”
傅景川倏然回头看她。
“她……”沈清遥想到上官临临手腕上的手串,嗓子还是有些不受控地哽了一下。
沈林海敏感察觉到沈清遥的情绪波动:“小遥子?”
“她手上戴着那条刻着SY的手串,就是当年傅景川送她的那条祖母绿路路通佛像手串。”沈清遥清了清嗓子,压下喉间不合时宜的情绪,“年龄也对得上,也是被现在的家庭捡到收养的,但那边家庭具体什么情况,我刚过来,还没空调查清楚。”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等再有声音响起时,已是沈林海哽着嗓子急不可耐地吩咐陈叔:“老陈老陈,快点看看航班,没有直飞航班也行,你看看经停航班,一定要最近的,越快越好。”
沈清遥能想象电话那头沈林海的急切。
他们家孙辈的孩子不少,但只有沈妤一个女孩儿,幼时又长得乖巧可爱,粉雕玉琢的人也漂亮,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性子不娇气也不任性,反而是乖巧懂事又贴心,心思玲珑,谁心情不好,谁不开心了都能看得出来,她也不会做什么逗人开心的事,就是只会默默蹭过去,拉起他们的手奶声奶气地问“爷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诸如此类的话,然后就会扑闪着圆亮的眼眸软着嗓子说“那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或是“没关系,抱一抱就会好了。”之类,因而对于这个乖巧贴心的小女儿,全家人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摔了,如果不是那年的意外的话。
没有人想到沈妤会出事,而且一失踪就是近二十年,音讯全无。
这么多年来,沈妤就是一家人心里的一块心病,全家无论是谁,只要有半点与她有关的消息,哪怕隔着半个地球,也会一刻不停地赶过去确认。
他如此,沈林海亦是如此,包括他爸妈也一样。
“那您注意安全,路上照顾好自己,到了给我电话。”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最终,沈清遥只能对着电话那头叮嘱,想了想又对沈林海提前打预防针,“她的性子和小时候可能不太一样……”
“你还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呢,这有什么。”沈林海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好了不说了,我先挂了,我得赶紧让老陈去帮忙收拾一下行李。”
说完不等沈清遥应就挂了电话。
沈清遥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忙音,无奈摇头笑笑,满脑子都是初遇上官临临时的一幕幕,性子与幼年的沈妤确实有些出入,但到底是刚见面,接触比较少,了解也不多,不好客观去评价。
他抬腕看了眼表,估摸了下这里到学校的时间,还是能赶得上上官临临下课。
沈清遥于是抬手招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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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还在上课。
老师正在讲台上讲建筑力学,PPT一张接一阵地翻页,不时提问,底下的学生不敢走神。
时漾认真听着课,做着笔记,起伏的情绪早随着课程的展开慢慢平静了下来,但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电梯里乍见沈清遥的一幕不时在脑海中重现,但重现过后又自动切到沈清遥乍见上官临临时猝变的面容,以及失控扣住上官临临手臂问她“这手串从哪儿来的?”的画面,随即又切换成那日差点撞到上官临临时,傅景川那个手串时失神的样子,一幕接一幕的画面搅得时漾心思有些乱。
沈清遥回神,歉然看了他一眼,跟随工作人员办理了登记和付了费,这才离去。
亲子鉴定结果要三个工作日才能出。
沈清遥是临时决定飞过来的,很多工作上的事没提前安排,公司目前虽是他在主事,但他爷爷沈林海也在盯着,他一天没出现在公司沈林海就察觉到了异常。
刚从亲子鉴定中心出来,沈林海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人去哪儿了?怎么一天一夜不见人?老林说你也没去公司,今天有个董事会议也临时取消了,什么情况这是?”
“我现在苏黎世这边,有点事要处理,过几天就回去。”沈清遥对着电话那头道,DNA结果出来前他并不想让老人家知道,省得又是一场空欢喜。
但沈林海到底是精明了一辈子的人,没那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什么事重要到连工作都没提前安排好就大老远飞过去了?你以前可从没这样过,而且公司在苏黎世那边也没什么业务,近期也没有往那边发展的计划,到底什么事?”
沈清遥:“一点私事。”
沈林海:“你能有什么私事?单身狗一只,要老婆没老婆要女朋友没女朋友,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能有什么私事?”
沈清遥:“……”
沈林海:“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小妤儿消息了?”
话到最后时,沈林海嗓音都隐隐激动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只有遇到小妤儿的事才会这样不打招呼就走,连工作也不顾,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她消息了?”
“小妤儿”是沈林海对小沈妤的爱称,以前他就总爱“小妤儿小妤儿”地叫小沈妤,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习惯依然没变过。
沈清遥有片刻沉默,他在犹豫,在想着要不要继续瞒下去。
“小遥子。”沈林海却是等不及了,着急催促了他一声,手中的拐杖也“咚咚”地戳着地板,中气十足的嗓音早已是急不可耐,“你说话啊,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沈清遥轻吐了口气,自知瞒不住他,他是沈林海一手带大和教培出来的,他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沈林海。
沈林海什么心思也同样瞒不住他,估摸着这会儿都开始计划着飞过来了。
“是有一点。”沈清遥委婉说道,想先打消沈林海飞过来的念头,“我刚从亲子鉴定中心出来,DNA鉴定估计要三天后才能拿到结果,到时我再告诉你鉴定结果。”
“那还等什么三天后啊……”果然,沈林海已经着急起身,“这不是刚好嘛,我们现在飞过去,再倒个时差,怎么着也出结果了,时间刚好好,不用在家里白等几天……”
说话间已转身朝着在身边照顾他多年的陈叔低声吩咐:“老陈啊,你让人给我们订一张飞西城苏黎世的机票,就今天的,要最近的航班。”
他没刻意压着声音,沈清遥这边全听到了,出声阻止了他:“爷爷,您先别着急飞过来,这大老远的折腾。等结果出来了再飞也不迟,人我给您看着,跑不了。再说了,现在也还不一定就是沈妤。”
“这有什么好折腾的。飞机上睡一觉就过去了。我现在可是一天也等不了。”沈林海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再说了,如果不是有八成的把握,你会这么着急做DNA鉴定?你告诉我,那个女孩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认为她是小妤儿?”
餐厅里,看到傅景川回应的方万晴皱了皱眉,忍不住朝严曜和时漾看了眼,明显不信,又给傅景川回了个信息:“既然是你安排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但微信那边没回复。
久等不到回复的方万晴面色已有些沉,不由又看向时漾。
坐她对面的小姐妹也忍不住困惑朝时漾看了眼,又看向方万晴:“怎么了?”
她不认识时漾,也不认得她。
方万晴摇了摇头:“没什么。”
眼睛却依然盯着时漾,略带赌气且不算小的音量,加上过于强烈的存在感,时漾不由拧了拧眉,下意识回头,视线和方万晴相撞。
方万晴还举着个手机,毫无被抓现行的尴尬,看她看过来,也仅是平静看了她一眼,也不打招呼。
时漾也没去打招呼,只是在简单的眼神对视后便平静把视线收了回来。
严曜若有所思看她:“熟人?”
时漾笑笑点头:“嗯。”没做过多解释。
没能得到时漾主动打招呼的方万晴已经沉了脸,但又端着长辈的架子过不去,大概是为了敲打时漾,她又拿起手机,给傅景川发了段语音:“景川,你也别什么都帮着时漾瞒我。你工作忙归忙,还是要管管自己的老婆,时漾到底是结了婚的人,虽然我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让熟人看到了会被说闲话的。”
她没刻意压着声音。
时漾听得到,但没回应,只是没事人一般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微信那边的傅景川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方万晴长辈架子端习惯了,受不了被两个小辈这么忽视,脾气当下压不住了,起身朝时漾走了过来,人在时漾和严曜之间站定,视线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严曜,又看向时漾:“漾漾,这位是?”
她态度客气得体,时漾也就客气给她介绍:“这是我师兄。”
方万晴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圈严曜,冲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漾漾婆婆。”
严曜客气点了个头:“您好。”
没有方万晴想要的毕恭毕敬,也没有她以为的惶恐不安,方万晴不由打量了眼严曜,暗暗皱了眉,又忍不住看向时漾:“漾漾啊,你是有老公的人,和异性接触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说完又面色和煦地补充:“另外啊,以后需要用钱什么的直接和家里说就好,不要每次都让你家人过来,传出去不好听。”
时漾握杯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她:“什么钱?”
方万晴依然端着体面的温柔:“就买别墅的钱啊。说来也是我们疏忽了,你嫁到我们家来……”
“抱歉。”时漾起身打断了她,“我不知道这个事。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回头我了解清楚,钱会一分不少地还你们。”
说完歉然冲她颔个首,又转向严曜:“师兄,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您自便。”
严曜站起身:“需要我帮忙吗?”
时漾微笑拒绝了他:“不用了,谢谢师兄。”
严曜却已伸手招来服务员:“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真不用了,谢谢。”时漾依然拒绝。
一边冷眼看着的方万晴面色已经不是一般的臭,却又努力压着脾气。
留意到这边动静的林珊珊草草结束了电话,担心走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有急事得回家一趟。”时漾歉然看她,“珊珊,我可能得下次回国再约你。”
“没事,你先忙你的。”林珊珊拉她,“改天空了我飞过去看你。”
又指了指表:“记得留意时间,别错过航班。”
时漾点点头:“我知道。”
她家就在机场附近,打个车几分钟就到。
时漾回到家时时飞和丁秀丽也在,正围着茶几在为选择哪套争论不休,展开的户型图一大半耷拉在茶几上。
看到时漾进来时两人俱是一愣,丁秀丽还困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吗?怎么这个点还在家?”
时漾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上前,弯身拿起桌上的户型图,“撕拉”几下便把图纸撕得粉碎。
时飞和丁秀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错愕看她。
“怎,怎么了?”
时漾没说话,平静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手伸向他们:“给我!”
时飞和丁秀丽困惑互看了眼:“什么给你?”
时漾:“钱!”
时飞:“……”
丁秀丽:“……”
时漾只平静看着他们:“我之前是怎么提醒你们的?我和傅景川离婚了,你们不要再去打扰人家,结果呢?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
“是妹夫说你们没离婚的。”缓过神的时飞赶紧解释,“而且钱也是他主动给的,我没要。”
时漾:“你不去找人家,人家怎么会主动给你钱?”
“我是去找了他,可我也不是去要钱啊。”时飞挠着头,也有些心虚,“而且这又不是不还了,只是先拿来应个急,有钱再给他还过去就是了。”
时漾:“你们拿什么还?”
丁秀丽被问住,好一会儿才讷讷说:“要是实在还不上就不还了,本来也是他主动给的,而且他又不缺这个钱……”
时漾被气笑:“人家不缺这个钱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要了?”
丁秀丽:“我那么辛苦把你养大,他把你娶走了,给我们点钱花怎么了?”
“也不是这么说。”时飞赶紧安抚,怕丁秀丽说出更出格的话,“你看爸妈也不容易,难得他们那么喜欢那个房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能买就先买着了,还钱的事以后再说。”
“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她看上的人家都要给她买单吗?”时漾压着脾气,“这不是我们该拿的钱,你们赶紧给人家还了,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丁秀丽:“还还什么还,房子定金都交了。”
时漾:“那就去把房子退了。”
丁秀丽:“那不行,退了房子人家又不会退定金。”
时漾:“那就当花钱买教训了。”
丁秀丽:“你疯了吧你,十几万买个教训。人家愿意给你就拿,死守着面子有什么用,到手的钱才是最实在的。再说了,这点钱还不够补偿你的。”
时漾不想和她争:“我不知道什么是实在,我只知道我花我自己挣的钱才能花得理直气壮。我知道钱打在哪张卡上,要么你们自己把卡拿出来,要么我去挂失,你们自己看着办。”
她大学挣到钱后想着给她爸固定打点钱,老人家没什么文化不会去银行办卡,时漾就把自己名下的卡给了她爸,但家里掌管财政大权的是丁秀丽,后来这张卡变成了丁秀丽去找傅家借钱的专用卡,为的不过是让傅景川爸妈相信,是时漾要用这笔钱。
时漾发现这件事后就自己掏钱让丁秀丽把钱给人家还了回去,但因着丁秀丽一再保证不会再去借,这张卡也就没及时注销,没想着丁秀丽和时飞直接要了个大的。
丁秀丽果然当场变了脸色:“我们辛苦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时漾不理她,直接掏出手机拨打银行电话,就要申请挂失。
丁秀丽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行卡,“啪”一声扔在桌上:“你要真敢退了这套房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时漾看了眼桌上的卡,抿唇,把手伸向了银行卡。
“妈,对不起。”时漾抬头看她,“定金我会退还给你,但这笔钱我们不能要。”
丁秀丽冷着脸不理她。
时漾也没再多言,拿着卡就要走,丁秀丽突然失控:“时漾,你要是敢拿着这张卡走出这个门,这辈子你都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时漾脚步停了停。
闻讯赶回来的时林担心看她:“怎么了?”
时漾微微摇头,看向时林时眼眶有些红。
“爸,您以后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机场路上,时漾把那笔钱原封不动地打回了傅景川卡里,迟疑了下,她给柯辰打了个电话。
“柯副总,麻烦您和傅总说一声,他昨天转我哥那笔钱我给转回他卡上了,您让他注意查收一下。”
柯辰正在陪傅景川和严董开会,听完迟疑看了眼傅景川,对电话那头的时漾说:“时小姐,我觉得还是您亲自和傅总说一声比较好。”
“不用了,我现在赶车有点忙。”时漾拒绝了他,“您帮我和傅总说一声谢谢吧,顺便和他说一声,我们家暂时用不上这笔钱,以后也不需要,如果我家人再去找他,您让他不用理会。”
“那个……”柯辰干笑,“傅总就在我身边,您还是亲自和他说一声比较好。”
说完不等时漾答话,就赶紧把手机递给了傅景川:“傅总,时漾的电话。”
倒不是时漾记忆有多好,只是从小到大丁秀丽就不太待见她,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要不是你爸把你捡回来,你早饿死了,我们供你吃供你住,供你读书,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帮家里点忙怎么样了?”
每天被这么耳提面命地提醒着,她想不知道都难。
她小时候还因此难过过好久,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有爸爸妈妈疼,为什么她没有。但现在长大了,也释然了,可能有些人就是亲友缘薄一些,父母也好,儿女也罢,亦或是丈夫,都注定陪伴不了太久,她这辈子就是注定了要一个人独自前行。
好在她的父亲时林对她还不错。
他是把她捡回来的人,她高烧昏迷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他。
时漾已经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只依稀记得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待了很久,大冬天的,又冷又饿,每天浑浑噩噩的很害怕,因此醒来后看到抱着她哄着她的时林,她心里倍感亲切,也有点怕人,一直抓着时林不放,后来也找不到她家人,时林心疼她,就把她留了下来,收养了她。
其实以他们家当时的条件,是没办法再养一个人的,丁秀丽也不想多照顾一个人,但最终拗不过时林,不得不留下了她。
时林一辈子懦弱,唯独在留下她这件事上强硬了一回,尽管之后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他也没办法给予她一个父亲应有的照顾和保护,但对于时林,时漾还是敬重且感激的。
她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在出国前看看时林,毕竟出去了不像在国内这么方便,想回来就回来。
屋外的丁秀丽得不到她的回应,已经进展到摔锅碗瓢盆发泄的地步。
“又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时林的声音。
“你捡的好女儿,这么些年我们养大她容易吗,要不是我们,她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流水线打工呢,还能遇到傅景川那样的家庭嫁了吗?她现在倒好,乌鸦变凤凰,看不起自家人了,有出息了帮一下家里怎么了?”
时林声音一下惊喜:“漾漾回来了?”
伴着落下的嗓音,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时漾过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时林。
“爸。”她轻叫了一声。
时林推门进来,压低了声音:“别理你妈,她就嘴上说说。”
时漾轻点了个头:“嗯。”
时林:“怎么突然一个人回来了,景川呢?”
“他……”时漾迟疑了下,还是坦白了,“我和他离婚了。”
“离婚了?”时林面色当下凝重了起来,“为什么要离婚?”
时漾:“我和他不合适。”
时林皱眉:“是不是因为你妈和你哥?”
时漾摇摇头:“以后你让他们别再去打扰人家了。”
时林面露犹豫,倒不是他想去,实在是他劝不动丁秀丽和时飞,这个家里丁秀丽说了算。
时漾理解他的难处,笑笑:“没事,我会和他们说的。我今天就是回来看看您,我申请了个海外大学读研究生,明天就要走了,要读两年,以后估计不能常回来看您,您照顾好自己。”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还有点钱,您先留着用,不够了你再说。”
时林赶紧推了回去:“你一个人在外面要花钱的地方多,钱你留着,我够用。”
“没事,我有。”时漾把卡给他塞了回去。
时林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一时伤感:“怎么那么突然就要走了?国外那么远,想读书在国内不行吗?”
“就想换个环境,顺便出去看看世界。没事的,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时漾安抚道,看时林还愁着张脸,又对他说,“而且这个学校建筑系世界排名第四,能被录取得多幸运啊。”
时林果然被安慰到,欣慰里又有些自豪:“真好,从小我就知道你长大后肯定会有出息。”
时漾笑笑。
“姑姑。”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在这时传来,声音落下时,2岁的小丫头已经飞抱住了时漾的腿。
时漾弯身一把将她抱起:“贝贝和妈妈出去玩了?”
小丫头用力地点着头,扭头看向跟着进屋的妈妈钟宁。
钟宁是时漾哥哥时飞的妻子,和时飞是中学同学,高中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两年后就领了证,两年前刚生的女儿。
钟宁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强,从保险公司最基础的保险销售做起,靠自己一步步爬到了销售总监的位置,每年大几十万的年薪,挣的钱全让时飞创业给霍霍没了。
钟宁似乎倒没在意过这个,时飞不上班不带孩子也不吵不闹,任劳任怨地挣钱养家带孩子。
时漾也不知道她哥给钟宁下了什么蛊,愿意这么几年如一日地供他养他,如果真要去分析,大概就是时飞嘴甜,能给钟宁提供情绪价值吧。
钟宁和时漾不算特别熟,看时漾看过来,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时漾回来了。”
时漾“嗯”了声,视线移向亲昵搂住她脖子的小丫头,伸手逗了逗她。
丁秀丽也已跟着进了屋,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那么喜欢小孩就抓紧时间生一个,要不然以后人家在外面找人生了,有你哭的。”
说完又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当时你在想什么,年纪轻轻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是当初能生下来,现在求个人哪里还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
时漾面色淡了下来,抬头看她:“妈,我和傅景川已经离婚了,你们别再去打扰人家。”
丁秀丽和时飞俱是一愣:“什么?”
时漾没多言,她晚上的飞机,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和钟宁时林互道了个别后,就先走了。
丁秀丽和时飞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真的假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
时林叹了口气:“真的,她明天就要走了。”
时飞皱眉:“去哪儿?”
时林:“说是要去读两年书。”
时飞眉头皱得更深,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是个藏不住事的,他心里担心,当天下午就去了傅景川公司。
人一到公司前台就直接对前台女孩说:“我找傅景川。”
前台微笑看他:“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时飞:“他是我妹夫还要预约什么?”
说完就要往电梯走。
前台女孩急急拦住他:“先生,不好意思,我得先和总裁办确认一下。”
时飞像没听到,手按下电梯就想强闯,保安赶紧上前拦人:“先生,不好意思,进公司需要有预约,麻烦您配合一下。”
“都说了是我妹夫了,你和你们总裁说一声就行了。”
时飞不耐,还想继续闯,保安却不敢不让他上去,正僵持着时,柯辰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眼便看到闹成一团的众人。
“发生什么事了?”他上前问。
“柯总。”保安恭敬叫了他一声,“这位先生自称是傅总大舅子,想见傅总。”
柯辰狐疑打量时飞,没看出半点和时漾像的地方。
时飞一眼看出柯辰在想什么。
“时漾真是我妹妹,不信你上去问你们傅总。”
柯辰有些意外,想了想,对保安说:“让他上去吧。”
保安放了行。
时飞倒是没和他生气,只是指了指自己:“都说了你们傅总是我妹夫,你们还不信。”
说完就和柯辰一起前往顶楼的总裁办。
“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去通知傅总。”
来到外间办公室,柯辰低声叮嘱,敲了敲傅景川办公室门:“老大。”
“请进!”傅景川低沉的嗓音从办公室传来。
柯辰推开门,刚要开口,时飞已从身后一把把门推得更开,走了上来。
“景川,你和漾漾离婚了?”
柯辰:“……”
傅景川看了他一眼。
柯辰顿觉得后背冷汗直冒:“是时先生自己进来的。”
时飞也大大剌剌地摆摆手:“对,我就是心里着急。”
说着又看向傅景川:“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离婚了,漾漾明天都要走了。”
柯辰看到傅景川压在鼠标上的手一顿,不由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面容平静依旧,他看向时飞:“你有什么事吗?”
时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听说你们离婚,担心你们……”
傅景川:“我和她没事。”
时飞顿时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两口子偶尔闹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嘛,哄哄就好。”
傅景川没接话。
时飞越发不好意思:“对了妹夫,上次那个度假村的事……”
傅景川扭头看他:“那个项目不归我管。”
时飞脸上的笑容当下有些挂不住,却又勉强维持着:“这样啊。”
两只手失落地搓着。
他性子向来大大剌剌,和谁都自来熟,有些没有边界感,说话做事也不经大脑,在傅景川面前也从没有面对豪门富户的拘谨感,但这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
傅景川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失落和尴尬,有些不忍,放缓了声调:“对了,你妈最近是不是在看香墅区的房子?”
“是有在看,就想着漾漾回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得换个大点的房子,本来还想着找你们凑点首付……”时飞声音低了下去,没敢说时漾不让。
傅景川点点头:“待会儿我让柯辰给你们转过去。”
方万晴刚好从外面走进来,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眼时飞。
时飞已恢复刚进屋时的神采飞扬:“我就说漾漾没有看错人,妹夫你是个有格局的人,生意以后肯定会越做越红火。”
方万晴嫌弃撇开了脸,小动作全落进了傅景川眼中。
他看向方万晴:“有事吗?”
方万晴收起脸上的嫌恶:“我过来找柯辰。明天我要飞一趟西北,老陈请假了,柯辰有空的话送我去趟机场吧。”
方万晴说着已转向柯辰。
柯辰当下点头:“好的,董事长夫人。”
方万晴:“航班信息回头我让人发你。”
说完回头时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时飞,又看向傅景川,欲言又止。
“妈,你先出去吧。”傅景川直接下了逐客令,“以后你要过来还是提前让人通报一下。”
方万晴看他一眼,勉强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走了。
时飞困惑看着方万晴远去的背影,看向傅景川神色清淡的俊脸:“你和亲家母关系不好?”
“没有。”很冷淡的回应。
时飞也无所谓,也就随口一问,只是有些赧颜地感谢傅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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