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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疯批太子,清冷美人她艳翻东宫精品》精彩片段
太子悦耳的声音听在南栀耳中却似魔鬼的声音,她瞳孔微缩,垂眸间神色复杂,心中的那股惧意被她极快藏在心底。
南栀深吸一口气,待情绪收敛好后,她才朝着马车里走去,“臣女不敢劳烦殿下大驾。”
她刚一走近,青玉便伸手准备扶着她上马车,南栀踩着脚凳正欲上去,沈淮序的身影猛然出现在马车门前,他朝着南栀伸出右手,矜贵清雅的脸上浅笑着,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南栀被他突然出现的身影给吓了一跳,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她下意识是想拒绝的,可迫于他太子的身份,她敛下不甘的心思,递出白皙的柔荑,放入他手中。
“多谢殿下。”
南栀抬眸,清冷似月的眼眸就这般望进沈淮序深邃不见底的眼中,他唇角微漾,似满意她的识趣。
可南栀心中却生了惧意,哪怕太子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对着她笑,可这一瞬间,她却遍体生寒,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挂住,下意识别过了头。
太子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装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内里怕是个黑心肝的。
沈淮序盯着她的反应,浅淡的眸光里一闪而过出一丝冷意,他握着南栀的手捏紧了些,一把拉着她上了马车。
“先上来吧。”
待南栀上了马车后,他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冷眸睥睨着马车旁的青玉,“青玉,迟了些。”
周遭的空气仿佛也跟着他的话凝固住,南栀坐在马车里,轻蹙着眉头,太子的话虽是对着青玉说的,可那话却也听得南栀心里一突。
沈淮序声音低沉清冷,不带丝毫感情,虽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重重敲打在青玉的心房上,听得她心里发颤。
青玉闻言,面皮紧绷,低垂着头,恭敬又小心回道:“是属下的不是,耽搁了殿下的时间。”
南栀对青玉的感观不错,担忧她受太子责骂,原本也不是青玉的错,是她耽搁久了,太子又何苦为难旁人。
思及此,南栀忍着对太子的害怕,大着胆子扯了扯他的衣袖,细声细语喊了一声:“殿下。”
沈淮序察觉到袖口间传来的小动作,收回落在青玉身上的视线,转而又恢复了一副温雅的模样,“栀栀想说什么?”
“是臣女收拾东西的时间久了些,耽搁了您的时辰,还请您莫要怪罪青玉,若要怪罪,怪罪臣女便是。”
马车下的青玉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心神微动,美人果真是心善,她对南栀的好感直线上升。
她刚才还拒绝了美人的请求,眼下美人却为她求情,青玉心里五味杂陈,早知晓她便大着胆子应了美人的请求了,大不了被殿下罚一顿便是。
青玉面上紧绷着,内心感动哭泣,呜呜呜呜,她对不起美人。
清脆如玉石敲击的声音传入沈淮序耳中,他勾着唇定定望着她,她眼中分明藏着对自己的惧意,倒是愿意为了旁人大着胆子求情。
“你想让孤饶了她?”
“殿下,本也不是她的错、”
南栀话未说完,就见太子身形一闪,她耳边传来了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绵绵的,“若是栀栀亲孤一口,孤便作罢。”
南栀的面上一僵,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殿下这是在说笑吗?”
太子是什么品种的狗男人,怎么是这么一副德行?
“罢了,栀栀若是不愿,孤便只好让她、”沈淮序故意拖着嗓音,语气缓慢,停顿了一下,不等他说下一句,南栀便闭上眼,凑上前,如蜻蜓点水一般,唇快速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殿下满意了吗?”
南栀如何不知晓太子这是故意在逗着她,可顺着他的意总归比忤逆他好。
她别过头,莹润光洁的脸上像是因着羞涩微微泛起了红潮。
“若是孤说不够,栀栀当如何?”沈淮序捏着她的下巴,扳回她的脸。
南栀被迫抬起头,清冷的面上故作诧异,眼眸里像是浸润了水渍,“殿下,您怎么能食言呢?”
南栀的表情像是逗笑了他,沈淮序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温凉的指腹擦过她细润的脸,轻轻摩擦了几下。
“孤自然不会食言。”沈淮序收回手,唇角上扬,对着马车外随意吩咐了一句,“启程。”
南栀听着他口中启程二字,顿生不舍,眸光闪动间,眼里的水雾蔓延,她压下心底对他的惧意,开口求着他:“殿下,能不能再等一等,让臣女再见母亲一面?”
沈淮序眉眼含笑,右手又摸着她的脸,语气极为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让南栀一下便透心凉,遍体生寒。
“栀栀,孤眼下有急事,耽误不得,你乖些。”
“启程。”
“属下领命。”马车外的青玉闻言,翻身上马,走到卫风跟前,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
马车驶去,尘土飞扬。
刚从南府大门出来的南夫人和南怀民,终归是迟了一步,只得望着太子的离去的车驾着急。
“栀儿!”南夫人哽咽着喊出声。
马车里的南栀还没从离别的悲伤里缓过神,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母亲喊她的声音,她忙掀开窗帘,把头探了出去,回过头看着南府的方向。
她看到了母亲站在门外,满含不舍的眼神,心中一痛,眼眶顿时便红了起来,神情悲伤地无声喊着:“母亲!”
南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将落未落,好不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只是一旁的沈淮序却是没开口让马车停下,只抬头看了一眼南栀的动作便收回视线,他手上拿着书,神色淡漠,周遭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南夫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南栀很想求着太子把马车停下,让她和母亲道个别,可方才她上马车时求他,他一口拒绝,南栀便知晓太子是个没心的人,不会为她改变主意。
她唯有手用力抓着车窗,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去,终究是红着眼眶咽下了这份不舍。
就在她要把头收回时,马车外却忽然疾驰闪过一匹黑马,她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温庭岳的身影。
南栀下意识想喊出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那眼神里像是惊讶,又像是藏着遗憾和不舍。
庭岳,再见了。
温庭岳的身影就这般与南栀遗憾错过。
等到南栀回去后,南夫人再是坐不住,她憋着一股怒气,径直朝着南怀民的院子里走去。
就在她过来时,南嫣正巧一脸不满地出来。
她在南怀民这里没讨到好处不说,反倒是被他责骂了一顿,说她不懂事,南嫣心有不甘地跑出来。
“见过母亲。”南嫣说完,便拉着一张脸离去。
南夫人淡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未同她计较。
福管事一见到她过来,惊诧不已,态度倒是恭敬:“奴才见过夫人,夫人怎么过来了?”
“老爷在不在里面?”南夫人声音冰冷,堪比那寒冬的雪,一点不似往常温柔的语气。
“老爷在里面,夫人您里边请。”
福管事话音刚落,南夫人便从他身旁如疾风带雨般走了过去,等他回过神,身旁已经没了南夫人的身影。
南夫人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正巧碰上刚要出门的南怀民,他这会正准备去觐见太子殿下,没想到南夫人忽然出现在门口。
“夫人,你怎么过、”
南怀民正对着光源,有些没看清南夫人脸上的神情,他话未说完,便见着南夫人扬起掌,毫不迟疑地朝着他扇了下来。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间房。
这一巴掌,南夫人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得南怀民眼冒金星,一下没反应过来,当场愣在原地。
一巴掌怎么解她心头之恨,栀儿的一生都要被他毁掉了!她巴不得打死这个狗东西!
“南怀民,我算是看走眼了,当初我便不该选你,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竟敢对栀儿做这种事情!你要讨好太子我不管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栀儿头上!”
南夫人像是不解气,趁着南怀民没缓过神,又是啪的一声,一巴掌狠扇下去。
南怀民知晓她会生气,万没有想到一向端庄温柔的她竟会打他。
连着被扇了两巴掌,南怀民气急,口不择言怒骂道:“宋应挽,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太子能看上栀儿,是栀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这分明是为她好,水往低处流,人可要往高处走,栀儿那个未婚夫如何能和太子比得。”
南夫人就这般冷冷盯着他,盯着他的虚伪的脸,冷笑一声:“你果真是个伪君子,口口声声说着为栀儿着想,到底是为谁着想你心里清楚。”
“当年你落魄时,我帮了你,如今你才有这风光的一面,没想到你被利欲熏心,成了如今这副嘴脸,南怀民,你让我恶心。”
宋应挽的连声质问,说的南怀民涨红了脸,像是被人踩住了痛处,他气急之下,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失口乱言道:“我养了她十六年,如今她长大了,该是她回报我的时候!”
“更何况,太子可是人中龙凤,多少人上赶着想搭上太子,栀儿跟了太子,难不成还委屈了她不成?”
“你!你竟是这般想的?”宋应挽气得发抖,连着嘴唇都在发颤,指着他鼻子大骂:“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当初我便不该帮你!”
南怀民被她的话气得失去了理智,面目狰狞着,扬起手就想朝着她扇下去,涨红了脸怒吼:“你真是疯了!她又不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福管事急切的声音:“老爷,奴才有急事求见。”
此时南栀尚且不知晓她父亲和母亲那边正发生着剧烈的争执,她刚回来,喝下竹烟送过来的避子汤后,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这才刚坐下没多久,太子身旁的青玉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小姐,青玉姑娘在外求见。”
南栀听到竹烟这话时,还诧异了一下,她过来作甚?
“请她进来吧。”
青玉步子迈得比寻常姑娘家的步子大,她快步走到南栀跟前,客气道:“南小姐,殿下马上启程,您赶紧收拾好东西跟着我走。”
“怎么会这般急?”南栀惊讶望着她,这也太匆忙了些,原本以为太子还要待上几日,突然说走便要走,她连一点准备都无,甚至还没和母亲告别。
青玉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她不过是奉命行事,虽她也觉得匆忙,可殿下下了命令,她只需遵从便是。
“南小姐,我并不知晓,这是殿下的吩咐,还请您尽快些。”
“小姐,这怎么行呢?太子殿下怎么能、”红珠情急之下险些便说错话,还是竹烟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止住了声音,那句毫无人性被她咽了下去,转而改口道,“奴婢就是觉得仓促了些,这点时间哪里够收拾东西的。”
太子的人就站在这,可万不能说他的不是。
“南小姐,您只需带些重要的随身物品即可,用不着多少时间。”
“罢了,竹烟,红珠,你们随意挑些衣物给我装上便是。”南栀说这话时,面上瞧着再是正常不过,眼底还带着笑意,可心底却是狠狠骂了一通太子。
“青玉,能让我去同我母亲道个别吗?”南栀抬眸,水灵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就这般巴巴看着青玉。
青玉差点便点头应下了,可一想到殿下的吩咐,让她尽快把人带去,莫要耽搁,她便犹豫了。
殿下此时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他最是不耐烦等人,若是让殿下等久了,只怕殿下会怪她办事不利。
想到此,青玉终究是摇了摇头,狠下心肠拒绝了她:“南小姐,还请您快些,莫要耽搁,殿下此时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您了。”
南栀眼底的光说没就没了,一下便黯淡不少,她垂下头,心情失落,就连空气也跟着安静下来。
那模样看着要多惹人心疼便有多惹人心疼,看得青玉是左右为难,真想答应了她算了。
隔了一会儿,南栀扬起头,似调整好了心情,面上挂着浅笑,声音温柔平静却又让人无端心疼,“我知晓了,多谢你,让你为难了。”
青玉心里暗骂自己,她有罪,她不该拒绝美人的要求,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隔了一阵,竹烟和红珠一人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小姐,奴婢给您简单收拾了些,你看看可还要添些什么?”
南栀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行了,就这些吧。”
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荷包,摸到里面的东西后,安心了不少。
“南小姐,请。”青玉候在一旁,见东西收拾好了,身形一动。
“竹烟,红珠,你们留在府里,帮着我好生照顾母亲,青玉,走吧。”南栀说完,起身便要跟着青玉往外走。
一旁的竹烟和红珠二人却是急红了眼,“小姐,奴婢想跟着您去!”
“奴婢也想跟着您!”
南栀摇了摇头,虽心底不舍,到底是拒绝了她们:“你们若是跟着我走了,母亲那里便没人帮着我照看了。”
东宫里人多眼杂,不比在府里自在,她一个人被困住便罢了。
竹烟和红珠就这么眼泪汪汪跟着送她到了门口。
南栀站南府大门外,凝望着门口,久未抬脚。
在她出神间,马车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冽戏谑的声音:“栀栀不上来,莫不是等着孤下去抱你上来不成?”
南栀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略过徐嬷嬷,雍容尔雅地端起左手边桌上粉黛刚刚给她斟的茶,纤纤素手缓缓拨开茶盖,嫩黄清亮的茶汤里正冒着丝丝热气,飘散出一股淡雅的清香,清澈的茶汤里正倒映着南栀姣好的面容,她浅尝了一口,朝向粉黛目露赞赏的目光。
“粉黛,这茶泡得不错。”
粉黛面露欣喜,“主子喜欢,奴婢便日日给您泡。”
徐嬷嬷见南栀一时没看向她,心里止不住打鼓,像极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生怕她下一秒便发怒,可却一点不敢对她有不敬的想法,双手交握放在前面,面上的态度恭敬,等着南栀发话。
徐嬷嬷可不敢小看她,能被殿下看上又带回来还被封了良娣,除了有美貌之外,怕不是简单之人。
再看她举手投足间一点不像是小家碧玉出身的模样,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难掩。
就在徐嬷嬷心思浮动得厉害之时,南栀放下手里的茶盏,对着粉黛吩咐,“给徐嬷嬷也斟上一杯。”
说完,她目光又投向徐嬷嬷,面露微笑,声音柔缓道:“徐嬷嬷,先坐下吧,我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难为你记在心上。”
徐嬷嬷有些不敢接粉黛递过来的茶盏,忙推辞道:“主子,这可使不得。”
她也不敢就这般坐下,主子客气一句,她可不能当真了去,尊卑有别,主子坐下的时候,哪有她也坐下的道理。
南栀对她的举动并未意外,似在她的意料之中,又笑着说道:“徐嬷嬷不用客气,坐吧。”
这下徐嬷嬷倒是没再推辞,拒绝一次是她谨守本分,若是再次拒绝便是有些不识抬举。
徐嬷嬷恭谨地坐在椅子上,余光不经意瞥到一旁站没站相的杏儿,心里微微不满,主子跟前,杏儿也敢这般大胆,当真是被惯坏了!
徐嬷嬷语气严肃,皱着眉头看向她,不悦道:“杏儿,站直了!”
杏儿见自己的姑母进来,不帮着自己说话便是了,反倒是一来便讨好南栀,还严厉地训斥着她,心里一阵委屈,一下便红了眼,眼底蓄积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徐嬷嬷哪里不知晓杏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可眼下怎么容得了她放肆,她若是这会帮着她说话,指不定会惹得主子不快,岂不是火上浇油。
不等南栀发话,徐嬷嬷便主动问道:“主子,您唤奴婢过来,可是杏儿这丫头惹了您不快?”
南栀的声音轻柔,面上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徐嬷嬷和杏儿一惊:“徐嬷嬷,你手底下这丫鬟对我心存不敬,我这院子里可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南栀说话间,抬起莹白细长的柔荑垂放在桌上,手腕上那碧绿的玉镯随之滑落出来,看着徐嬷嬷的目光意味深长。
徐嬷嬷心跳如擂鼓,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惶恐道:“主子,是奴婢管教不严,让杏儿冒犯了您,还请主子息怒!”
“杏儿,还不跪下给主子道歉,求得主子的原谅!”
徐嬷嬷的语气严厉,吓得杏儿身形一颤,姑母往日从未这般严厉对待过她,杏儿也没想到南栀会想着把她直接赶出院子,眼里蓄着的泪水一下便掉了出来。
杏儿心里委屈又不甘,她自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错,只觉得南栀在小题大做,不过就是见了她没第一时间给她行礼罢了,她便要赶她出院子。
沈淮序对她的话有些诧异,她主动抱他的举动让他心生了几丝愉悦,便好奇问道:“那些朱钗首饰、绫罗绸缎栀栀不喜欢?”
南栀在他怀中轻摇了摇头,“臣妾平日不爱打扮,用不了多少。”
一般女子最是喜欢这些,恨不得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看上的金丝雀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过他确实不曾见她如何打扮,每每都是一副素净的模样,她本就天生丽质,哪怕未施粉黛也让人移不开眼。
偏偏她这般说,却又让他对她更生了几分的兴趣,她越是不想要,他却偏生想给她,他宠着的人,自当是不能少了这些。
沈淮序下巴亲昵地抵在她额间,揽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力道却不会让她不适,语气有些宠溺,“栀栀,孤喜欢看你打扮,你往后便打扮给孤看,孤明日便让人送些过来,你只管挑些喜欢的,若是不满意,便同孤说,孤让你挑到满意为止。”
只要她往后对他一心一意,他不介意宠着她。
说完,他又话音一转,继续说道:“那些只是孤送你的,不是赔礼,栀栀再想一想,可有什么想要的?”
南栀这下没再推辞,抬起头仰视着他,眸光清亮有神,却又欲言又止,“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栀栀想要什么?”沈淮序饶有兴趣地凝视她绯红细润的脸。
南栀迟疑了一会儿,道出了意图:“殿下,臣妾近来对医书有些感兴趣,只是书里有些内容臣妾看着晦涩难懂,一时有些不理解,便想找个大夫请教一番。”
“左右臣妾闲着也是无事,便想着给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打发时间。”
见他一时没回话,南栀便失落地垂下头,眼皮耷拉下,故作无所谓的模样,兴致缺缺道:“若是殿下觉得为难,觉得臣妾的要求过分了些,只当臣妾没说过便是。”
沈淮序闻言,哑然一笑,捏着她的手心,不急不缓问道:“孤还什么都没说,栀栀便知晓孤不同意了?”
他声音停顿了一下,眼神微微眯了眯,有些耐人寻味,随后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抚摸着她脸,“孤应了,待你病好了,孤便给你寻个懂医术的婢女送过来。”
这样也好,他事务繁忙,并不能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她身旁有个会医术的人,也能省不少事情。
他眼下对她兴趣正浓,不想她随随便便便被人害了去,他府上看似平静,可背地里暗潮涌动,多的是想要他命的人,难保哪天不会出什么岔子。
既然她不喜欢那些珠钗首饰,随她折腾便是,只要她不想着逃跑,生些不该有的想法,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心思,他便只当不知晓。
南栀提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来,先前还担忧他不同意,这会目的达成,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能落地。
她生着病被他这么折腾一番,这点好处是她该得的。
南栀猛然抬起头,故作惊喜地凝视着他,声音难得带了一丝波动:“多谢殿下。”
站在一旁的紫韵见着殿下宠爱主子的模样,心里欢喜,忍不住替主子高兴。
一时间,殿中安静了下来,二人相拥的画面让人美得似一幅画卷,好像之前发生的种种都不复存在。
可当真便不存在了吗?
此时粉黛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殿下,主子的药好了,得趁热喝下。”
暖光透过窗外射进来,照在南栀莹润光洁的鹅蛋脸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皎若太阳升朝霞。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眼明正似琉璃瓶,顾盼间似秋水横波。
脸上未施粉黛瞧着都如此勾人心魄,浑身像是冒着仙气,跟个仙女似的,难怪殿下会看上她。
再看那一身肌肤赛雪,真当是肤如凝脂肌如雪,吹弹可破润而洁,她一个女子看了也忍不住心动,青玉脸上面无表情,心底疯狂震惊。
回过神后,青玉原本冷硬的声音稍微和缓了些,面上微微一笑,“南小姐,太子让我送你回去。”
“劳烦你帮我寻件衣裳进来可好?”南栀声音轻柔婉转,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美人不愧是美人,就连说话都这般悦耳动听,青玉扫了一眼她身上随意披散着的外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立马收回视线,心底了然。
殿下可真是生猛啊!
她见状都忍不住开始心疼起美人来。
青玉面上点了点头,“南小姐,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不久后,青玉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石青色衣裙走了进来,递给南栀,“南小姐,需要我帮你穿衣吗?”
其实她没怎么服侍过别人,平日里干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活计,这种服侍人的细致活她还极少干过。
不过是面前的这个美人,她觉得服侍一下也没什么。
南栀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多谢,我自己来便是。”
青玉心底遗憾,美人就连摇头都这么赏心悦目,“南小姐,我出去等你。”
“嗯。”南栀等着她出去后,便快速地替自己穿好衣裳,一头青丝只拿着发带随意束了一下,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背后,就这般走了出去。
她抬起脚刚跨出房门,一缕阳光便照过来,照在她白润的脸上,阳光照耀下她细腻光滑的面上更显莹润通透。
站在一旁的青玉有些看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给迷住了,总觉得南栀漂亮的有些不似凡人,下一刻便要飞升成仙而去。
“南小姐,我送你回去吧。”青玉回过神,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生怕惊扰了仙女。
南栀仰着头,日光刺进她眼中,她用手遮挡了一下,侧过身对着青玉笑了笑,拒绝了她的好意,“多谢,我自己回去吧。”
青玉还想说些什么,太子可是让她把她送回去的,可美人好像不大想被人跟着。
“南小姐、”
南栀许是瞧出了她的纠结,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再次开口:“不必担忧,没多远的路,我在自己家中,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南栀的话语轻柔,可语气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青玉瞧着她温温柔柔的模样,可总觉得南栀身上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青玉想了想,美人说得也有道理,太子如今住在南县令的府上,这里本就是南小姐的家,能出什么意外。
她总觉得太子答应留宿在南县令家中,怕不是为了美人吧?
青玉摇了摇头,赶紧把脑海里的想法抛掉,这可不像是殿下的风格。
等她回过神来,就见身旁的南小姐已经走远了些。
青玉远远望着南栀离去的背影,那件普通的石青色衣裙穿在她身上,衬得衣裳也跟着华贵了些,就连走动间,脚下的裙摆微微晃动也像是步步生莲,婀娜多姿。
明明如今是五月的天,日光照在南栀身上,本该是暖洋洋的,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就连面色都跟着苍白了几分。
她的心比寒冬还冷。
她原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上辈子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金丝牢笼,却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车撞到,再次醒来便穿到这个朝代,成了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她心性尚算乐观,想着虽是个婴儿,好在重新获得了自由,虽父亲对她谈不上关爱,可母亲对她极好,她在府里的日子总归还算不错。
眼看着过了十六年的平静生活,她以为日子会如她期盼的那样过下去,谁能料到……
南栀回过神,继续朝前走,尚未回到院子,便被她父亲跟前的福管事给拦住。
福管事笑着走到她跟前,客气道:“大小姐,老爷请您现在过去。”
南栀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声音冷淡,拒绝道:“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老爷说您必须过去一趟。”
“我若是不过去又如何?”南栀只留下这句话,便径直离开。
留下福管事在原地气得跺了跺脚,小姐不去,他怕是不好和老爷交差啊,他急忙追了上前。
“大小姐留步!”福管事声音急切,拔高了音量,快步走到南栀跟前。
“老爷说,不管如何也要把您请过去,若是您不去,就是绑也要把您绑回去,大小姐,得罪了。”
福管事朝着身后招了招手,立马便有两个身材高大威武的护院走上前。
南栀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又想到父亲昨晚上对她下药把她送到了太子的榻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心底平静,面无波澜,“何必如此,我跟你过去便是。”
福管事这才堆起笑脸,面上客客气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小姐,您请。”
南栀转过身,身姿优雅、步态轻盈地朝着南怀民的院子里走去。
穿过走廊,绕过水榭后,到达了她父亲的院子。
南怀民听着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藏不住,看着南栀像是看着金饽饽,眼神热切了不少。
“栀儿,快进来坐。”声音里难掩喜色。
门外的南栀却是心情复杂,目光落在她父亲那张堆满笑意的脸上,只觉得刺人眼。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垂下眼眸,勾起若有若无略带嘲讽的笑意,径直走了进去。
南怀民知晓她生气,不过他心底高兴,倒也难得没跟她计较,心情愉悦地坐到了椅子上。
“坐下吧,喝口茶先。”南怀民亲手给她斟了一盏茶。
南栀仪态大方地坐下后,看着她父亲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内心作呕,目光扫了一眼茶盏后便收回视线,并未去碰那桌上的茶水。
“父亲这里的茶,我喝不起。”南栀的目光看似平静,可思绪却是翻涌得厉害。
昨日她便是喝了父亲给她倒的茶水,被他亲手送到了太子的榻上。
哪怕今日这茶水没问题,可她看着便会想起他昨日做下的恶心事情,连碰一下茶盏她都觉得作呕。
父亲的做派更是令她厌恶。
她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盼来的平静生活,就这么没了。
在这个封建王朝的时代,女子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她可以当成被狗咬了一口,可这里的人不行。
她没了清白,如今自然也不能嫁给温庭岳,更何况太子也不像是会就此放过她。
南栀一想到那个温润如玉事事顺着她的男子,满心遗憾。
全都没了。
“栀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南怀民愠怒的声音响起,“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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