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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推荐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

岚风听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穿越重生,作者“岚风听雪”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安锦舒顾卿辰,剧情主要讲述的是:活了下来。老和尚走时告知她爹她命中与水有缘,乃是水做的童子,需水养续命,最好在家修缮一潭胡,以水灵气养之否则必夭折。所有人都劝她爹那就是个居心否测的骗子不能信。可爱子如命的他爹却不管不顾的找了工匠连夜建湖,甚至不惜引入地下水填湖。此举动也彻底惹怒了元崇帝,扬言要抄安府满门,最后还是在群臣附议下饶了他爹与安府,可也表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主角:安锦舒顾卿辰   更新:2024-04-13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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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锦舒顾卿辰的现代都市小说《全集小说推荐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由网络作家“岚风听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穿越重生,作者“岚风听雪”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安锦舒顾卿辰,剧情主要讲述的是:活了下来。老和尚走时告知她爹她命中与水有缘,乃是水做的童子,需水养续命,最好在家修缮一潭胡,以水灵气养之否则必夭折。所有人都劝她爹那就是个居心否测的骗子不能信。可爱子如命的他爹却不管不顾的找了工匠连夜建湖,甚至不惜引入地下水填湖。此举动也彻底惹怒了元崇帝,扬言要抄安府满门,最后还是在群臣附议下饶了他爹与安府,可也表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全集小说推荐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精彩片段


“娘,父亲,我突然记起军中还有些事情未处理,便不留了。”

安锦然不喜李姨娘,以前未出征时不喜,现在归来亦不喜。

他早就想走,可碍于礼节又不好动身,这会子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拱手要走,实在不愿再与其呆在一个屋子,他觉晦气。

安老太太忙叮嘱他别忘了午膳回府,安锦然应下,向安锦舒挑了挑眉大步出了屋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安锦舒便说要去送送,于是也跟了出去。

她二人一走屋中更是沉默,没多久安老太太便说有些乏了打发了她们离开。

曲氏与安如鹤并肩走到屋外,李姨娘带着安念也跟了出来,一出来李姨娘便连忙把安念推到了安如鹤身前,双眼含泪道。

“念儿快叫父亲。”

与安锦舒不一样,安念小时候是见过安如鹤的,只是她的印象里她这位父亲对她一直很冷淡,不苟言笑,每次看她毫无父亲对女儿的温情,有的只是冷默。

所以从小安念就害怕他,如今再见哪有亲切,只有生疏与抗拒。

“父亲”

安如鹤只淡淡应了一声嗯,无关切也无问候。

对安念他是有愧的,可她是李姨娘的孩子,他实在喜爱不起来。

他可以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也能给她安家小姐的身份,唯独给不了亲情。

与曲氏交代两句他就大步流星离开了,从始至终未与李姨娘母子说过一句话。

他走后曲氏莞尔一笑关切几句也走了,曲氏出身高,父亲母亲也非斤斤计较之人,所以养成了她豁达的性子。

对曲氏来说日子过的舒坦了便什么都舒坦了,哪怕是有人给自己找不痛快,只要她想开点便也痛快了。

所以她自始至终没把李姨娘放在眼里,也没空与她玩勾心斗角的阴谋算计,只要她一日坐着安家大夫人的位置,对方便翻不起浪花来。

见自己的所作所为皆如拳头打在棉花上连个波澜都击不起来李姨娘是又气又恨。

每次瞧着曲氏那清冷不谙世事的模样她都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同是女人,而曲氏就能得到夫君的宠爱与尊敬活得那般潇洒。

而她费尽心机都只能在泥潭中挣扎。

以前她还能从安锦舒入手,如今看情况对方也不好糊弄了,她得另寻法子才是。

她心头有了计较,便也没在多停留,带着安念快快走了。

“兄长。”

安锦舒追出来后叫住了前方的人。

安锦然止步回头就见自己那娇软的小妹提着裙摆向自己奔来,他眉开眼笑转身。

“怎么,小妹可是舍不得我走。”

“烟烟十几载不曾见兄长,自然是舍不得的。”

安锦然爽朗大笑起来,一把抱起她:“小嘴如此甜,说吧是不是偷偷吃糖了。”

“才不是。”

安锦舒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大眼睛一眨又道:“兄长带部下是不是很辛苦啊。”

安锦然抿唇想了想:“与爹爹相比,倒也不算辛苦。”

“那兄长还缺部下吗?”

安锦然回过味来,探究的盯着怀中的人:“烟烟可别告诉我,你想学武。”

安锦舒赶紧点了点头:“我想学点武艺傍身,可以吗兄长。”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安锦然就回绝了:“不行不行不行,若是让爹爹知晓了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安锦舒不死心的拉住自家兄长袖摆开始撒娇:“兄长最好了,兄长就答应烟烟吧,烟烟只学一些简单的,不叫爹爹知道不就行了。”

安锦然还是一个劲的摇头,突然他想到什么严肃的看向自家小妹。

“小妹想学武是为什么?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瞧着自家兄长那恨不能吃人的表情安锦舒赶紧解释,生怕晚一点他就拿着刀冲出去了。

“就是想学点简单的招式,一来强身健体,二来若是遇到登徒子还能对付一招两式的不是一举双得,你说对吧兄长。”

安锦然一想确实在理,自家小妹长得如此讨喜,万一有那生了歹念的他们也不一定能护的周全,何况也只是些简单的招式也不会太吃苦。

见自己兄长有松动,安锦舒赶紧趁热打铁又是好一通撒娇。

最终安锦然败下阵来同意了,但还是怕吃安如鹤的鞭子只约定了每日傍晚交个一招半式。

安锦舒本也只想学些简单的,头如捣蒜应了,生怕自家兄长反悔。

她学武的目的很简单,为以后打算。

今后要走的路注定是崎岖不平的,她不得不早些打算。

与自家兄长告别后安锦舒一路心思重重,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府中后院的烟雨亭。

昨夜的一场雪使得今日的湖面泛着一股冷烟,烟雨亭在湖中央更显神秘幽静。

这湖,这亭都是她爹爹出征前为她修缮的。

曾经一场血战,她爹以三千精兵扫退蛮夷两万铁骑,保住边塞数千小城,拯救黎民百姓上万。

后又在叛军围城时救驾有功,特被皇上亲封为杨远大都护,赏扬州封地,良田百亩,珠器无数,亲笔题名杨远大都护府相赠。

这是无上殊荣,至此她家也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名门望族,地位虽无法与皇亲国戚比肩,但也非平常世家可及。

本日子这般过着也挺好,可恰巧她出生那一年遇大旱,各处大旱望云,赤地千里。

皇帝下旨所有权臣家中湖泊不允许储水,外面寸草不生,引水入湖观赏本就为奢靡浪费,被抓住杀无赦。

可不巧的是曲氏生她时遭遇血崩,碰巧一位老和尚路过,喂与她娘一粒丹药才使她娘与她活了下来。

老和尚走时告知她爹她命中与水有缘,乃是水做的童子,需水养续命,最好在家修缮一潭胡,以水灵气养之否则必夭折。

所有人都劝她爹那就是个居心否测的骗子不能信。

可爱子如命的他爹却不管不顾的找了工匠连夜建湖,甚至不惜引入地下水填湖。

此举动也彻底惹怒了元崇帝,扬言要抄安府满门,最后还是在群臣附议下饶了他爹与安府,可也表示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天降大旱,蛮夷暴动,他爹为了保住安家殊荣,特请旨前去镇守边塞。

元崇帝欣然应允,她爹与她兄长即日启程赶往边塞,而彼时她不过刚出生三日,她兄长不过六岁。

一别就是十一年.....

而就在三月前,前线传来捷报,蛮夷因族内可汗暴毙,新任可汗不欲与元宏为敌,写了降书退兵了。

这场打了十一年的仗终于以元宏大获全胜落下帷幕。

马甲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小说《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佚名为主线。岚风听雪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目前已写665315字,小说最新章节第304章 念,小说状态连载中,喜欢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这本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书友评价

人物心理细节把握很好,逻辑性强,只希望作者加快更新速度!

反正在现实生活中 男主应该是没人真心接受吧 太恐怖了 我希望有个现实的,符合人之常情的结局

我觉得作者写的挺好的呀,文笔很好,剧情也很紧凑!不像有些文章写的和流水账似的还那么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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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我在

第200章 嫌他小

第201章 有阿弟所以便是家

第202章 随便找个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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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今日失约是我的错。”

安锦舒真的很想笑,他明知今日失约却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拿根破簪子就想取得她的谅解,顾卿辰啊顾卿辰,你永远这般铁骨铮铮,自傲又清高。

但即便对方拿根破簪子来糊弄她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收也得收不是吗,毕竟她还要做他永远的好姐姐呢。

想到此安锦舒勾起唇角露出笑容,端着不及眼底的笑意从顾卿辰手中取过了那支簪子。

“阿弟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因阿弟失约就与与阿弟置气,我气的是阿弟明明受伤却不吭不响,明明最需要帮助时却宁愿自己扛着,我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对阿弟还是不够上心,不够好。”

这话当初给私印时安锦舒也同他说过,只是时隔不久,两番话里的感情却天差地别,再也不复当初。

许是天色太暗,许是风太大糊了眼,顾卿辰并未从此话中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暗自想着还好对方不嫌弃这根玉簪,也收下了他的道歉,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取得对方谅解,并想待日后他有钱了在买一根贵重的弥补。

“天寒地冻,阿弟还是早些回去吧,路上湿滑,多注意脚下。”

如此直白的赶人顾卿辰还是第一次从少女口中听见。

他有瞬间失神,接着反应过来安锦舒不便与他同行。

他从不会妄自菲薄,不会觉得对方是因为生气所以不愿与他一起,只当对方有事,于是便未做多想的抱拳作礼先行走了。

见顾卿辰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安锦舒把那支玉簪收进袖中,沉了脸也踩着月色往院子而去。

她慢悠悠走过刚才顾卿辰走过的路,脚步没了一开始的匆忙,等她渐渐隐没在暗色里时,假山处却走出一个人来。

赫然便是早已离去的顾卿辰,他看向路的尽头,那里分明什么也没有,他的眼眸却阴暗的可怕。

第二日安锦舒正要去曲氏那里顾卿辰却破天荒的登了门。

这是她印象中对方极少数的主动登门,他提着不知何时买来的梨花酥非得叫她尝尝。

说真的,安锦舒自认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面对任何出人意料的事都不会再有所动容。

可当她看见顾卿辰那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那带着讨好的语气,那认真摆弄糕点并亲自端到她面前的样子,她还是大为震撼。

那梨花酥透着甜腻,安锦舒心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她咋觉得这梨花酥相比以前吃到的要香甜一点呢?

对方不会在里边下毒药要杀她吧。

这个想法就像凭空冒出来一般骇人又可怖,安锦舒猛地捂住脖子,心道她不过就昨天与对方置气了一下,今天对方就要置她于死地,这人也忒歹毒了吧。

安锦舒额头冒出冷汗,再看那盘梨花酥怎么看怎么碍眼。

“阿姐?”少年清润嗓音突兀的响起,安锦舒啊了一声惊醒过来。

就见面前人不知何时已经凑了上来,与她鼻尖只一掌宽,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鼻息扑打在她的面颊之上,对方眸子深邃,黑眼珠中倒映着她惨白惊慌的脸。

安锦舒脸色巨变,哐当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头上珠钗散乱,咯的她哎哟直叫。

“小姐。”红鲤失声跑上前来搀扶她:“小姐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小说《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娘亲,父亲,你们为啥在门口说悄悄话啊?”此时一颗小脑袋从屋内凑了出来,俨然是那等的着急的安锦舒。

顾卿辰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立马又挪开目光。

安锦舒像只腾飞的彩蝶直接扑进了自家爹爹怀中叫他举高高。

安如鹤自然是乐意至极,倒是曲氏不乐意了:“你都是大姑娘了,此举不妥,以后莫要叫爹爹抱了。”

安锦舒不乐意的噘嘴:“我都未曾及笄怎么就算大姑娘了。”

安如鹤也不乐意,生怕自家夫人管束他忙道:“烟烟还小抱一抱又何妨,再说了我出征在外十几载,不曾抱过襁褓中的烟烟,如今也不让抱,夫人如何忍心。”

二人你一言她一语跟唱双簧调一样直把曲氏说的哑口无言:“罢了罢了,你父子二人明显一条心,是我多嘴了,我不说了,再不说了。”

她一说完就惹来一阵大笑,安锦舒也弯着眼睑笑着。

只有一人没笑,那便是隐在灯光暗处的顾卿辰。

见少女如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一般笑的那样开怀他忍住心中翻涌的冷意,让自己愤恨的情绪不要溢出来。

一双绝望眸子透过这温馨一幕浮现在顾卿辰眼前,他咬牙握拳,心头刺痛不已。

如果可以,他也想让他小妹过上这样的生活,但那孩子却永远留在了边塞的城墙边,被风沙掩埋,吹散。

他的好义父说她们的牺牲皆是为了大义,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是值得敬畏的。

可如果所谓的大义是以牺牲无辜孩子,无辜百姓的性命为前提,那这大义便不是大义,而是大悲。

是作为将军无能的大悲,作为男儿自私自利的大悲,作为国家腐败的大悲!

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可哪怕他悲愤欲绝,表面之上却依旧淡然,只要他想,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情绪,哪怕是特意留意他的安锦舒。

安锦舒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留意顾卿辰,没有人比她清此人的危险性,但从接触到现在,她发现这人似乎冷静的过了头。

没有寄人篱下的慌张,也没有初入陌生地方的惶恐,对人对事恭敬有加对答如流,仿佛他本就应该如此。

前一世的他初入安家是这样吗?

安锦舒努力回忆,可由于前一世她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自然也没有留意这些小事,回想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

她只能作罢,只告诫自己既然发现他不对劲,那便再上心一些,免得错过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待安老太太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落座。

安锦舒本想坐的离顾卿辰远一些,可转念一想,她需得靠近他些,才能显现出她作为阿姐对阿弟的关爱。

做做样子不仅能搏一个好名声还能搏他好感,如此好事,定是多多益善的,时间久了,他才会记她的好,记安家的好。

于是本坐在桌尾的小人儿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蹦跶到她对面的少年旁边坐下。

完了还笑呵呵的道:“阿弟第一日进府恐他拘谨,我坐他旁边为他布菜,免得他饿着肚子回院子。”

安老太太欣慰笑着:“我们烟烟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安锦舒忙夹了一筷子八宝饭放入自家祖母碗中,乖巧笑道:“祖母先吃”

“哈哈哈,瞧瞧。”安老太太指指自己碗中的八宝饭:“这是拿饭菜堵我老婆子的嘴呢。”

众人哄笑,被取笑的安锦舒撅着小嘴坐回凳子上,看似在耍小孩子脾气,实则眼睛闪亮如明珠,望着开怀大笑的安老太太以及自己的父母兄长勾起了嘴角。

她的表情全部不落的落在了一旁的顾卿辰眼中,他敛下眸子,把眼中的神色藏进了黑暗深处。

正式开席后安锦舒首当其冲的夹了块兔子肉放进旁边人的碗中。

“你要吃八宝兔丁吗?我给你说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

顾卿辰望着碗中多出的金兔肉,执着筷子良久却没有动作

“阿弟你怎么不吃啊?可是不喜欢兔儿肉?”

她又赶忙给夹了块鸭肉放进他碗中:“那你吃这个,这个鸭子更好吃。”

顾卿辰抬眼看向给他夹菜之人,只见对方一双清澈明亮大眼炯炯有神,一派欢喜天真瞧着他。

望着对方期待的目光,顾卿辰却未动碗中食物,片刻后他道:“辛苦阿姐为我布菜,可惜这一路舟车劳顿脾胃虚弱,食不了荤腥,阿姐莫怪弟弟。”

说罢反手去夹了就近的其它菜肴。

“无妨无妨,此次吃不了下次再吃就是了,你什么时候想吃给我说,我让厨房给你做!”

安锦舒毫不在意的道,可眼神落在对方碗中却有些惋惜。

本来也没几块肉他还浪费浪费两块简直是可恶。

但随即又想到对方又没让她夹是她自己要献殷勤硬凑过去的便也释怀了。

她也没指望第一天就有啥收获,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与法子。

后面她又试探性给对方夹了几次菜,不是肉类皆是青菜,对方没有在拒绝,细嚼慢咽的全部吃完了。

看来就如他所说,他确实脾胃不大好吃不了荤腥,那她有空得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又是好事一件!

心情奇迹般的大好起来,再看旁边的人似乎都顺眼起来。

安锦舒毫不吝啬的想,给他叫了大夫瞧了病,还得在给他备上药膳,有药膳温养着,脾胃也能好的快些。

他也能在记她一份好。

饭后一家人坐在大堂中喝着茶唠着家长里短,期间曲氏突然提起进京面圣的事大堂中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不早了,烟烟你替父亲带阿弟去他院子可好?”

爹爹有意支开她,安锦舒自然知晓。

她点点头跳下椅子先行走到了门口,待她回头只见俊逸少年恭敬抱拳在与坐上等人道别。

规矩还挺全,安锦舒嗤之以鼻。

对方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一个十岁的少年,明明长在凄苦边塞,礼数却周到无比,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若她有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记忆就好了,可惜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正是最厌恶他的时候,怎么可能与之接触。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苦恼。

顾卿辰行至门口就见少女正伸手接雪玩,见到他出来立马收回手做乖巧状。

“走吧阿弟,我带你去你的院子。”


安锦舒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对方已经赤脚走出了屋外,她赶紧叫人把他扶回来。

温衡怕因为有伤遭安锦舒嫌弃,硬是不愿意回屋,不停嚷嚷着自己能干活,自己好得很。

安锦舒听着屋外吵嚷的声音头疼无比,只得亲自出去说道:“你这条命是我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你若想死,先把我为你找大夫,抓药的银两结清,否则你现在立刻回屋躺下,我兴许能留你下来。”

话落只见温衡立马扔了扫帚快步回了屋子,躺的板正一动不动。

他这一系列行为着实叫安锦舒迷惘,她留红鲤在屋内给他喂药,接着拉着茯苓出了屋子。

“我问你,他脑子是不是被人打了?”

茯苓疑惑看了她一眼否认:“回三小姐,他脑子好着的,小的查看过。”

“那他这行径你也看到了,我看这可不像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茯苓也没反驳,思索一下若有所思道:“兴许是热还未褪,还糊涂着。”

“那什么时候能褪热?”

“若他体质强,今晚一过便能褪,若不强,可能得三四日。”

“这么久!”

安锦舒吃了一惊,她本有意明天就把人给顾卿辰送过去呢,结果她话才张口一半对方就跟魔怔一样,这副模样给顾卿辰送过去对方不会以为她故意往他院子塞个傻子吧。

“行吧行吧。”

安锦舒无奈摆手,事已至此她着急也没办法:“药还是用最好的,好生照顾着,缺什么找红鲤,定要把人给我治好了。”

茯苓领命进了屋子。

剩安锦舒一人在原地唉声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她现在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胳膊无特征,性格丝毫没有可取之处,对方除了那张脸与温衡有七分相似,哪里也不像她印象中的大魔头啊。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为了把人给顾卿辰送去她还撒了谎,现在这人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

她顶多养他到年后,届时就算他是个傻的她也要把她送去顾卿辰那里,指不定瞎猫碰死耗子,人一到顾卿辰手里就好了呢。

等到红鲤出来安锦舒还在门口站着,红鲤快步上前安锦舒转头问她:“怎么样了?”

红鲤回答:“人还发着高热,这会又睡了。”

“红鲤姐姐,你说我不会捡了个傻子回来吧。”

“奴婢看不像,不如等人好了小姐在观察观察?”

安锦舒赞同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从温衡处回到院子安锦舒本打算收拾一下去给祖母请安,却不想有意外之客登门。

只见安念抱着汤婆子站在院门口等她,一身浅蓝色织金繁袄衬得她亭亭玉立,身段纤细,她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与昨日梅林中的模样恍若两人。

对方见到她笑意更甚,待安锦舒走近她笑道:“三妹妹早。”

安锦舒嘴角微微上扬,也笑道:“二姐姐早,这么早来我院子可是有事?”

安念朝后使了个眼色,就见一眼生的丫鬟端了东西上前,安念揭开红布,红布下是个粉色桃花玉雕刻的踏云麒麟,麒麟栩栩如生,眉眼传神,桃花玉淡淡桃红为其增了三分灵动,虽算不得珍宝,却也极其难得了。

“这祥瑞麒麟是我在庄子养病时我的老师赠送于我,老师说麒麟是仁兽,可驱邪避难保平安,有吉祥之意,我身子不好,回来这些日子常常难以入眠,头疼不已,姨娘有意让我即日启程回庄子养病。”


红鲤瞪大眼睛后退两步仿若见了鬼。

小脸煞白一个劲的哆嗦:“小姐,你,你别吓奴婢。”

“我没吓你啊。”安锦舒阴恻恻的笑着向她迈步。

“你,你,你是谁!”

红鲤面无血色大吼:“你把我家小姐弄哪去了!”

“我把你家小姐吃了。”

“我告诉你吧,我是那深山野林里修成精的妖怪,你家小姐长得那般娇软,味道甜美极了。”

平日里娇软可爱的人此刻就像那索命的恶鬼,那张娇俏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的。

红鲤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新鲜的肉,她吓坏了,啊的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哈哈。”

计谋得逞的安锦舒捧腹大笑起来,那拼命往外逃窜的红鲤脚步一顿,猛地回身,就见刚刚还似恶鬼的自家小姐此刻已经捧着肚子笑出了泪花。

“小姐你。”

她惊觉自己被自家小姐耍了,短暂的委屈过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下着实不在安锦舒的预料之中,知晓玩笑开过头了,赶紧止了笑上前手足无措道。

“红鲤姐姐,你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逗你玩的。”

红鲤没理她,自顾自哭着。

安锦舒捞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点红色疤痕:“你瞧,这是我小时候贪玩打翻了烛台,被火烛烫的,你那会还安慰我说会好的,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好。”

红鲤哭声小了些,见有效果安锦舒赶紧又掏出一个香囊。

“还有这个,你年前送我的,说有安神静心之功效,我一直贴身放着呢。”

红鲤哭声没了,她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惧色,显然是刚才真被吓着了,她拿过那个香囊看了看,确定是她的针脚这才信了。

“小姐你以后不能再吓唬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真被妖怪吃掉了。”

犯了错的某人悻悻摸了摸鼻尖,嘀咕:“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啊。”

她只是想逗逗她,哪里知道她竟被吓成这样。

“啊?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安锦舒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拿出自己的香帕塞给她让她擦眼泪。

“红鲤姐姐竟然还相信鬼怪之说。”

红鲤边擦眼泪边委屈道:“奴婢娘亲在小的时候总是用鬼怪吓我让我不要乱跑,后来我长大了,哪怕知晓世界上没有鬼怪,可听得多了也难免害怕。”

安锦舒失笑,原是这般。

民间贼人诸多,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也多,常年都有孩子因贪玩趁大人不注意时跑出去丢失。

久而久之大人们总会编造出各种鬼怪故事用来吓唬自家孩子,防止他们单独跑出去。

“对不起红鲤姐姐,我不应该吓唬你的。”

安锦舒有些自责。

可她道歉的话才出口,红鲤却比刚才见鬼时惊的还厉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该哭的!奴婢该死!”

“红鲤姐姐!”

安锦舒赶紧按住她的头,可她劲小,对方又铁了心要磕,一时间没拦住,对方已经在地上磕了四五个头了,额头能见血丝。

她无奈,只得命令她不要在磕了,然后扯着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屋中。

到了屋中她屏退一众下人,倒了杯茶放在还在发抖的红鲤跟前。

她知道以红鲤对她的了解,她那句话就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从前的安锦舒只有在处死人时才会说对不起,仿佛那样就能减少罪孽。

她刚才脱口而出时根本没有想过这一茬,这才让红鲤误会。

虽说她刚才确实有吓唬她的嫌疑,可有一句话她没有骗她:安锦舒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病之中,我是她.....却非她.....。

所以她已经不是那个心狠手辣,以人命为游戏的安家大小姐了。

重活一世,她才深知自己上辈子的罪孽有多重。

把人命当草芥,七岁就敢处死下人,还敢现场观摩,看着对方痛苦求饶她无丝毫怜悯之心。

在她眼里,下人就不能算是人,那是她消遣娱乐的工具,她不许人忤逆她,忤逆她的人皆被她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她阿娘与祖母不是没有管束过她,可她被宠坏了,又被居心否测之人谄毒根本不会听话,被罚的狠了她就以死相逼,反正就是不服管教。

可即便如此,上一世在她惹下祸事后她的阿娘,祖母,红鲤这些她曾经伤害过的人还拼死护着她,从不曾弃她于不顾。

所以,她如何能在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她若是上辈子良善一些,对待生命,对待他人懂得敬重,安家就不会因她而覆灭,顾卿辰也不会因她而灭安家满门。

她重生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本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太过危言耸听,她不认为有人会信。

可红鲤的反应让她意识到,别人可以不知晓,但红鲤,她最亲近的丫鬟,必须得知晓。

今日她能因她一句话跪地求饶,明日她也能因她一句话惹出祸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她的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她迟早会知晓,既如此,不如早些告知于她,以后还能帮上她些

安锦舒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红鲤姐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不等她回答,安锦舒便自顾自的把前一世她所经历的事娓娓道来。

红鲤一开始是低垂着头,后来是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再后来她满脸心疼的看着安锦舒,眼泪纵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小姐你后来是被折磨致死,那四.....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您的尸身,是否有为你布置灵堂,为你下葬呢。”

安锦舒摇摇头:“我那时已死,并不知晓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我,他那般恨我,想是一卷草席卷了,扔到深山喂狼去了吧。”

红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冲冲道:“小姐那般真心对待他,他竟那样狠毒。”

“其实他做的并没错。”

安锦舒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至屋门口,一推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飘进屋子,屋外寒风呼啸,银白雪花铺了满地,尽显萧条。

“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如他那般对待自己的仇人,恐怕我会比他还要狠心,所以我根本就不怪他。”

红鲤走上前来,把披风披到自家小姐肩上,听完故事的她此时此刻对安锦舒在没了惧怕。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小姐一病之后性情大变,她也着实心疼她家小姐的遭遇,也庆幸上一世的她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家小姐身后。


他收手握拳,把那私印藏进了掌心,看向一边的张财吩咐道。

“去把阿姐以前带来的物件全部取出来,以后阿姐所送来之物不必在锁。”

张财点头称是,领命离开。

雪飞云起夜窗如昼,又是一夜寒风呼啸,京都皇城内大雪纷飞,青白色的琉璃瓦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仙都宫内手持拂尘的大太监李风昌正匍匐在龙床边哭的泣不成声。

他的周围还跪着一圈的人,有身着锦服的皇子,有头戴珠器的嫔妃,也有身着朝服的大臣,还有身着盔甲的安如鹤。

床上年迈的老皇帝睁开浑浊的眼睛冷飕飕的扫过在场众人,接着吼了句:“朕还没死,哭什么哭!”

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元崇帝吼完这声立马咳嗽起来,咳的整个后背都在窜动,似要把肺都咳出来才罢休。

李风昌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连忙给其顺气,涂着脂粉的脸上苍白而又丑陋,他尖着嗓子骂一旁的奴才:“你们个没眼力见的玩意,没见皇上咳嗽着呢,还不赶紧去把仙丹取来,仔细你们的皮!”

那着道袍的小奴才连滚带爬的奔出殿内,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捧了一个红色盒子回来。

由于奔跑的太过匆忙,没留意脚下,被那门槛给绊住,他哎哟大叫一声,手中盒子应声飞了出去。

眼瞧那盒子要落在地上摔个粉碎,一道黑色身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那离地只有一掌的盒子。

那盒子安然无恙的被对方接在掌心之中,众人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一幕,这功夫这身手,着实了得。

安如鹤瞧着那大殿中央英姿勃发的壮年郞无奈摇头,这孩子还是这般冲动,进宫前他再三告诫不许胡来,他是把自己的话当个屁给放了啊。

安锦然执着盒子迎着众目睽睽阔步上前,在龙床前单膝跪地呈上锦盒:“陛下请用!”

元崇帝咳的停不下来,枯槁如树枝的手抬起指他想说话,可每每说了一个字便就迎来更猛烈的咳嗽。

李风昌赶紧拿过安锦然手中盒子,倒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仔细看了看,见无问题这才就以旁边的清水给元崇帝服下。

丹药服下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元崇帝立马就不咳嗽了,面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顺畅起来。

场中众人见此皆是长舒一口气,只有偶尔几人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行了,你们几个都退下吧,皓儿还有你,还有安大将军留下。”

元崇帝指着安锦然厉声道,有些嫔妃不愿意走缠着元崇帝要陪寝,元崇帝却一改往日荒淫无度,厉声呵斥下那些个嫔妃才讪讪离去。

待殿内人走完后整个大殿内就只剩寥寥几人,元崇帝颤颤巍巍的从龙床上坐起指着下方安锦然。

“报上名来。”

安锦然立马抱拳恭顺道:“臣乃杨远大都护嫡子安锦然。”

元崇帝旁边的李风昌忙弯腰与之耳语了几句,元崇帝恍然大悟,在看向安锦然时浑浊的眼中带了些欣赏之色。

“好啊,不愧是安都户的嫡子,年纪轻轻便屡立奇功,边塞魏都围城一战可是你的主意?”

安锦然把身子往下压了压,声音越发恭顺:“这是臣之本分,算不得功绩。”

“如何不算,此战直接解我大元三十年粮食紧缺之难,是大功,得赏!赏你个骠骑将军,良田百亩,珠器无数如何?”


第二日一早,天才露肚鱼儿白,红鲤便匆匆跑进屋子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安锦舒。

安锦舒迷迷糊糊的睁眼,见是红鲤直接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嘟囔:“做什么啊红鲤,天还没亮呢。”

“小姐别睡了,大将军与大少爷要走了!”

如九天惊雷掷下,把安锦舒的瞌睡虫劈的无影无踪。

她咻的一声自床上坐起不见半点睡意。

“你说什么?爹爹与兄长要走?”

难不成前日商量的就是今日走?

不对,上辈子爹爹与兄长是归家三日后才启程上京,可这一次却在归家第二日就出发,且还是在深夜,难不成是京中出事了?

她来不及细想,赶紧叫红鲤伺候自己穿衣洗漱,她要赶在爹爹与兄长出发前见他们一面。

“来不及了小姐,大将军与少爷似有意隐瞒,待奴婢知晓这一消息时大将军与少爷都已在前门整顿完毕要出发了。”

红鲤话音才落,安锦舒就已拿了披风奔出门去。

红鲤大骇,连忙追出门去惊声喊着:“小姐!还没穿衣服呢小姐!”

可前面的人却没有回头,随风舞动的披风在雪白之中留下一抹刺眼的红。

哪怕她紧赶慢赶,待安锦舒跑到大门口时也只瞧到了一行人马的背影,随着清晨朦胧雾气消失在视野之中。

众人都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除了极个别的人根本没有人发现安锦舒来了。

顾卿辰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当瞧见她披散着发丝,着中衣披了一件斗篷就来了时纵使是他这般心性都忍不住的吃了一惊。

这显然是得到消息就直接赶来了,连衣裙发髻都来不及穿戴。

顾卿辰的视线从对方发丝上慢慢落在了对方脚踝之上,少女的中裤显然是裹不住脚踝的,纤细白嫩的脚踝之上一根系着金色梨花坠子的红绳耀眼夺目。

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已透出了淡淡粉色,如三月桃花粉不妖不艳好看极了,只是不知那粉色是红绳映衬的还是这风雪冻得。

如今是寒冬腊月天,他穿了袄子披了斗篷都觉得寒气逼人,她竟为了来送安如鹤连寒冷都顾不得,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少女的视线看向街道尽头,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曲氏被惊转头,这才看到衣着单薄满脸泪痕的安锦舒。

“烟烟。”

曲氏惊愕失色,在顾不得什么慌张行至她跟前,当看到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与鼻尖时又心痛又自责。

她解下披风给她披上,蹲下身子抱住她,哽咽的想解释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娘,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爹爹,爹爹要走,就只有烟烟,只有烟烟不知道。”

安锦舒趴在她肩头泪如碧珠委屈至极。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爹爹要走,为什么?”

“烟烟乖,咱们先回屋子好吗,等回去娘亲再与你解释好不好?”

曲氏眉眼温柔目含泪珠低声细语哄着她,外头寒风凛冽,她只能紧紧抱着怀里人不叫风吹着她。

她身边的婆子有眼色的遣走了在场所有小厮,待看到顾卿辰时,她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句。

“麻烦四少爷避嫌。”

顾卿辰挑眉,转过身去,婆子见他如此也暗自松了口气。

“三妹妹,外面如此冷,你,你又穿的如此单薄,夫人定是有她的理由,不妨回屋子说吧。”

安念上前帮衬说话,李姨娘没好气的拉了她一把,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里尽是警告,警告安念别多嘴。

安念的话还真起了点作用,本哭的伤心的安锦舒从曲氏怀中抬起头来,然后出乎所有人诧异的点点头。

“好的娘亲。”

曲氏松了口气,目露感激的看了眼安念,安念向她回以微笑。

李姨娘的目光全部在安锦舒身上,自是没瞧到她二人的互动。

她目光恶毒的看着安锦舒,心想王婆子办事怎么如此磨叽,这都一天一夜了也没打听到她想要的,明日若还打听不到,那她就只能请那人帮忙了。

曲氏带着安锦舒走了,李姨娘因刚才安念帮曲氏也没好脸色,扔下安念离开了,顾卿辰正要走却被安念唤住。

他转身瞧她,不明所以。

安念走上前来,对他笑着:“听说家中来了位义弟想必便是你吧。”

顾卿辰面无表情打量了她一番,对方生的冰清玉洁端庄貌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个难得的美人,可他不喜。

他若是真正的十岁少年恐会因她貌美心生好感,可惜他不是。

他只一眼便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野心与阴险,对比安锦舒那般事事都摆在明面上的恶毒,此人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画皮。

梦里他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若他没记错,这人在梦中似与那人有关系。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搭理她。

见顾卿辰久久没答话安念便以为他身有疾不便开口,手挥动了一下就有一个婢女上前递给顾卿辰一个银簪子。

“都怪我没了解清楚,不知四弟竟是个哑巴,这银簪子是我给四弟的见面礼,四弟定要收下才是。”

“你说……”

张财一听她说自家少爷是哑巴立马想反驳她,可顾卿辰却一把拉住了他。

见张财反应如此激烈安念捂嘴轻笑一声,恍然大悟一般道:“是了,我不应该说的如此直白揭人伤疤,可既是事实四弟还是得早些接受才是。”

听着对方这阴阳怪气的说话顾卿辰冷笑。

比安锦舒还蠢的女人真是不多见,比安锦舒又蠢又心思歹毒的女人她倒是头一个。

对着一个哑巴安念自是无所顾忌,反正哑巴是不会说话的,一个又哑又没靠山的义子与那后院马夫无甚区别。

“哐当”一声,簪子被那她的婢女扔在地上。

安念哎哟一声,故作惭愧,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顾卿辰,想看他反应。

顾卿辰也未负她所望,只犹豫一下便蹲下身捡起了那个簪子。

见此安念得意的笑了。

“实在不好意思啊四弟,我这丫鬟愚笨,委屈你了。”

顾卿辰抱拳,然后带着张财转身离开。

安念看着对方背影轻蔑一笑,不过一个贱民,得了机会当了少爷,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她就是要告诉他,烂泥永远是烂泥,扶在墙上也是烂泥。

而她不知的是,就在顾卿辰转身的瞬间,少年人的眼里已浸满了杀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对方这么想死,他便早早送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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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财也吃不准顾卿辰的心思,只叫张宝好好在后面呆着,少说多做,好生反省,他则返回主屋准备探探口风。

顾卿辰正聚精会神的画着一副雪中腊梅,见张财回来他停笔看他。

张财抱拳恭敬道:“少爷,奴才已经训斥过张宝,也叫他好生在后面磨磋性子,奴才替自家的蠢笨弟弟谢过少爷不罚之恩。”

“你不怪我?那后院可比不得这前面,干的都是最累最脏的活计,吃的喝的也差之千厘,张宝定会吃很多苦头。”

张财微笑摇头:“我家那个蠢笨弟弟自小被我护的太好,心直口快,胸无城府,他那性子若搁在平常世家,定早被主人家嫌弃打断腿丢出门去,只有少爷心善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奴才都明白,少爷是为了他好。”

“你倒是会拍马屁。”

顾卿辰看着失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张财连连摇头:“奴才没有拍马屁,奴才句句真心。”

“玉不琢不成器,人也是一样,你好生调教,否则以后受累的是你。”

顾卿辰斜睨他一眼,他知道张财定是明白他的意思。

张财若有所思点点头,显然是有了定量。

“把我披风拿出来。”没有在与他多言,顾卿辰吩咐他去取披风。

张财没有犹豫,快快取了披风过来。

他一边把披风往顾卿辰身上披一边问:“少爷可是要去老夫人院子?”

“嗯。”

顾卿辰轻嗯一声,青白指节拉了拉脖间的披风缎带,视线落在那副还未完成的腊梅图上沉声道:“我这两日需要出府一趟,自是要去祖母那知会一声的,想来母亲应该也在,正好。”

“据说近日为迎新年,街道之上处处张灯结彩,表演甚多热闹非凡,少爷正好去感受一番扬州的新年气氛。”

新年?顾卿辰细细品味这两个字,略觉讽刺。

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兴奋,除了他。

他感受到的并非是新年的喜悦,而是彻骨的悲凉。

边塞的亲人尸骨未寒,他又如何能开心,许只有大仇得报那日他才能发自肺腑的笑吧。

而他此次出府也并非是为了感受新年将至的欢快气氛,而是为了一个人,梦中他无意救下的一个奴隶,他以后的得力干将。

从君兰阁出来的安锦舒并未像她所说的那样去安老太太那里,而是直接回了院子。

她想反正是一句搪塞的话,对方又不知道。

奈何她这边刚躺上贵妃榻准备磕着瓜子看着话本时,红鲤就跑进屋子大声道:“小姐不好了,四少爷去老夫人那里了!”

贵妃榻上的安锦舒差点一跟头滚下来,慌乱之间导致她发髻东倒西歪衣衫不整,整个人如被人殴打了一般凌乱不堪。

“你说什么!他去哪了!”

红鲤又大声叙述了一遍:“四少爷去老夫人那里了!”

天杀的!

安锦舒一个激灵从贵妃榻上跃起,榻还没躺热乎就来事了,她前脚跟顾卿辰说要去祖母那里,后脚他就过去了,故意的?

问题是,她没去啊!

安锦舒不敢想象对方去了看不到她,会如何想她,会不会以为她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或者她的那句话是为了躲避他的借口?

那她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好姐姐人设不就崩塌了?

她三两下把散乱的发簪拔了,叫红鲤给她简单束了发,换了衣服就提着裙摆往如意院赶,大道她是走不了了,走过去定是赶不及的,她索性带着红鲤抄小道。


来时天色沉沉,回时黎明已破晓。

少年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头发如黑玉,一双眼光射寒星,薄唇轻抿,色淡如水。

张财还在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的事。

少年顿住,转头冷声道:“休要再提。”

张财再不敢吭声,闭了嘴,低了头。

心中大骇,刚才对方身上的气势着实可怕,料是他在外头见多了仗势欺人的主,也是头一个瞧见这个年岁便有这般气魄之人,叫他真不敢再说一句。

见他闭了嘴,少年再次提步要走,远处却匆匆跑来一青衣丫鬟,显然是奔他们而来。

等对方跑近,顾卿辰瞧着少女稚嫩面庞想起安锦舒来。

“四少爷留步。”对方叫住他。

“你是谁?”顾卿辰问她。

对方恭敬朝他行了一礼,款款道:“奴婢是二小姐房中的绿萝,问四少爷好。”

绿萝,梦里找他抵了许多金银珠宝的丫鬟,他就说眼熟。

“你找我有事?”

绿萝连忙点头:“是小姐吩咐奴婢来找四少爷,小姐说府中大夫正在君兰阁等四少爷,叫四少爷莫要乱走,直接回院子就诊。”

顾卿辰闻言眉目微凝,接着便想到进府当天晚上的事。

他有些意外他的随口一言安锦舒却放在心上,不动声色点头应下:“劳烦。”

然后便往君兰阁而去。

绿萝在原地瞧着他二人离开,有些疑惑的扣了扣脑袋,这四少爷还没她家小姐大呢,说话却惜字如金老气横秋的,真是个怪人。

安锦舒跟着曲氏一路未停的回到了如意院,进了屋中,安老太太早已等候着她们了。

安锦舒向对方请了安,便乖巧坐下,曲氏遣人给她去拿衣裳,接着倒了杯热牛乳叫她驱寒。

安锦舒接过,喝了一口,浑身冷意稍稍散去,面色有所缓和。

见此曲氏放下心来,这才徐徐说起来。

在从如意院子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安锦舒的表情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云淡风轻浅笑安然。

可渐渐的她便笑不出来了,她想起她娘方才的话。

「你爹爹归家前一天,京中来信,叫你爹爹速速进京面圣……」

「烟烟,你爹爹不叫我告诉你是怕你伤心。」

「皇命难违,你爹爹也不想离开你……」

怪她上一辈子对这些朝廷之事毫不上心,对爹爹与娘亲也不亲近。

上辈子他爹从京都返回后明明有叫过她一同赴宴,估摸着想趁此机会告知她一些事情,但她却不想去,躲在李姨娘院子里找了借口回绝了。

如今爹爹进京面圣提前,她的直觉告诉她京中有变,可具体是什么她却想不出来。

这一世仿佛冥冥之中有些事都在发生变化,下一次会是什么发生改变呢?安锦舒心中忐忑。

大雪纷飞,整个将军府银装素裹,梅园的红梅迎着风雪灼灼开放,别有一番景致,安锦舒停下脚步望向那片红梅。

“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

她喃喃道。

“就是不知爹爹与兄长是否能在年关赶回来,吃上这梅花做的水晶膏。”

红鲤安慰道:“放心吧小姐,大将军与大公子定能在年关赶回陪小姐吃水晶梅花糕的。”

“但愿如此……”

由于安如鹤与安锦然的离开,安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安锦舒因心中担忧,郁郁寡欢良久,当日回了院子遣人去君兰阁送了膳方后就一收往日跳脱的性子,每日除了必要的外出,就呆着屋子中看书睡觉。

曲氏担心便常常来陪她说话,安锦舒怕天寒地冻路上湿滑摔着她,便不让她再来,可又怕她娘多想,便只能每天前去探望,不叫对方忧心。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

一月中旬年关将近,登门拜年的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安锦舒还兴致勃勃的陪着曲氏接待宾客,后来连着半月人都络绎不绝,她着实太累便在大雪纷飞的某日清晨窝在床上罢工了。

然后无事可做的安锦舒又开始去君兰阁找乐子,成天阿弟长阿弟短的,今日送点心,明日送物件反正一日都不闲着。

对方也从一开始把她拒之门外慢慢破罐子破摔算准她去的时间,直接开着门等她入内喝茶,都省了她拍门的时间了。

虽然每次安锦舒喝茶时顾卿辰的脸都拉的又臭又长,对方不高兴可她高兴啊,于是对于上门“送温暖”一事更加乐此不疲。

“小姐,这砚台可真漂亮,得要不少银子吧。”

绿萝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工艺精美的黑青色砚台,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

“哎,别摸别摸,摸出手纹来就不好看了。”

红鲤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这砚台可是小姐拖扬州城内最大的文房墨宝掌柜的给找来的,整个扬州仅此一台,珍贵着呢。”

绿萝一听这砚台竟如此稀有,小手猛地就缩回来了,离那砚台远远地,打碎了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红鲤看她被吓住,上前哄道:“别怕,就算打碎了小姐也不会怪罪你的,走近点瞧瞧,在不瞧就成别人的了。”

绿萝才不信,使劲摇头,怎么说也不上前。

“你怎这般胆小,以后走夜路被吓着还叫小姐保护你啊。”

红鲤笑她。

“才,才不会,那不一样。”

绿萝脸红脖子粗的反驳道。

“行了,你二人莫要吵嘴了,把砚台包好该去阿弟那里了。”

安锦舒适时的上前制止了二人继续吵下去的劲头,把手中的盒子小心放在了砚台旁边。

“这又是什么啊小姐?”红鲤好奇道。

“一根毛笔,与这砚台是一套,我一起买来了。”

安锦舒边垂首摆弄盒子的位置边答,结果摆弄了好几个位置都不满意,最后还是把盒子放回了一开始的地方。

“行了,赶紧装好,时间不早了一会还要去娘亲那里用膳呢。”

红鲤不在嬉闹快速把东西放上托盘,盖上锦缎,端着东西跟安锦舒前往隔壁君兰阁。

君兰阁内,张宝掌着房门脑袋一直往院门口瞧,整个身子都要飞出去一般一截在屋内一截在外边。

张财看着自家少爷写好最后一个字,上前把未干的纸张小心拿起挂在身后木架上,在给其放上新的纸张这才有辖去看门口的情况。

见张宝做飞天状,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自家少爷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赶紧上前把自家作死的弟弟拉回来。

低声怒斥:“你做什么呢?要瞧出去瞧,打扰到少爷小心你的脑袋。”

张宝却不显惊慌,而是低腰与张财小声道:“大哥,三小姐每日都是准时午时来,今天已过午时半刻却不见踪影,她是不是不来了。”

张财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心虚的转头看了眼案后之人,接着又给了张宝一掌恨铁不成钢说:“你是不是闲的慌?赶紧关门进屋,再瞧一眼我挖了你的眼。”

张宝委屈的揉揉脑袋,低低的哦了一声,正要关门却见院门口进来一抹艳色,他顿时兴奋的转头朝自家大哥道。

“来了来了,三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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