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瑾瑶顾景熙的现代都市小说《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全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慕妘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是作者“慕妘娍”写的小说,主角是孟瑾瑶顾景熙。本书精彩片段:闻音知雅意。春巧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新媳妇进门肯定要被婆母立规矩,有些婆母不给新媳妇立两三年规矩都不满意,但他们家老夫人不一样,便道:“夫人,老夫人从不给新媳妇立规矩,听闻当初大夫人和二夫人刚嫁过来时,也没有被立规矩,您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媳妇,老夫人更加不会给您立规矩。”孟瑾瑶微微颔首,对春柳的话不疑有他,谅春柳也不敢欺骗她,而且敬茶那天,......
《改嫁后,我成了渣男他娘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她呛声道:“夫君,昨晚好看么?”
顾景熙脸色僵了下,不答反问:“夫人觉得手感如何?”
孟瑾瑶咬着牙:“甚好。”
顾景熙莞尔笑道:“夫人也甚是好看。”
他昨晚是被误会了,可这小姑娘摸了他的脸却是真的。
原本他是想睡的,但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怜悯的眼神,宛若看小可怜,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他能睡着才怪。
只是,他没想到小姑娘会忽然间伸手摸他的脸,被他发现还理直气壮地说了句:“你看了我,我摸了你,扯平了。”
孟瑾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有回话,到他对面坐下。
顾景熙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他就算解释也成了狡辩,这小姑娘指不定已经把他当登徒子,在心里骂了他一宿。
丫鬟们见主子们气氛似乎不对劲,更加小心侍候。
用过早膳,顾景熙就离开葳蕤轩,也不知去哪了,不过这不是孟瑾瑶该关心的问题,琢磨着这个时间不早了,去给婆母请安应该也不算晚,就准备去寿安堂。
春巧听到她与凝冬及清秋说到寿安堂,忙上前几步,恭声问:“夫人,您这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孟瑾瑶点头“嗯”了声,看向她:“你有事要禀报?”
春巧提醒说:“老夫人喜好清净,平日里都呆在佛堂,不喜欢被晚辈打搅,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其他主子都是初一和十五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我是新媳妇,哪能跟大嫂和二嫂一般?”
闻音知雅意。
春巧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新媳妇进门肯定要被婆母立规矩,有些婆母不给新媳妇立两三年规矩都不满意,但他们家老夫人不一样,便道:“夫人,老夫人从不给新媳妇立规矩,听闻当初大夫人和二夫人刚嫁过来时,也没有被立规矩,您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媳妇,老夫人更加不会给您立规矩。”
孟瑾瑶微微颔首,对春柳的话不疑有他,谅春柳也不敢欺骗她,而且敬茶那天,婆母也很和善,更加印证了春柳所言的真实性。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真大,都是老太太,她那祖母就是个会折腾晚辈的,别看她继母孙氏在府里掌管中馈、呼风唤雨,但到了祖母跟前还是得夹起尾巴做人,该讨好时就得讨好。
昨晚她没休息好,现在不必去请安,正好可以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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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孟瑾瑶醒来,趁着时间尚早,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晌午,正准备在府里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
这时,春柳殷勤地上前禀报:“夫人,侯爷刚从书房回来,又去了祠堂。”
祠堂?
孟瑾瑶微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她那便宜好大儿顾修明如今被禁足在祠堂,昨日还被打了个半死,顾景熙去祠堂,肯定是看儿子。
春柳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瞧不出她是否高兴,又道:“奴婢打听到,是世子爷昨夜高热不退,侯爷这才去看的。”
“高热?”孟瑾瑶愕然,转而问,“那我儿现在如何?退热了没有?”
春柳轻轻摇头:“这个奴婢不清楚。”
孟瑾瑶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改变了主意,暂且不想逛了,看向春柳,笑眯眯道:“春柳,你随我去一趟祠堂,看看世子现在如何了。”
闻言,春柳脸色僵住,迟疑道:“夫、夫人,我们现在就去祠堂?”那侯爷岂不是看到她,就知道是她告的密?夫人这不是在坑她么?
孟瑾瑶摆了摆手:“去吧。”
待春柳走后,一旁侍候的凝冬才开口说话,噘着嘴,颇有些吃味道:“夫人,您怎么让她去宋府?以前都是奴婢或者清秋去的。”
孟瑾瑶嗔她一眼,见她一脸失落,好笑问:“怎么,有人替你们跑一趟,你还不乐意了?既然有人愿意劳累,你们清闲些不是更好?”
“替夫人传话,怎么会劳累?”凝冬连连摇头,她乐意跑腿的,现在清闲下来,她感觉自己和清秋都失宠了,那春柳是嘴甜,会讨好夫人,可她嘴巴也甜着呢。
孟瑾瑶无奈失笑:“你这丫头是劳碌命不成?”
凝冬反驳道:“奴婢只是喜欢替夫人分忧解难,清秋也是,不信您问清秋?”
她话音刚落下,清秋就回话:“夫人,奴婢倒是觉得有人替奴婢跑一趟挺好的,奴婢更想跟在夫人身边侍候。”
凝冬:“???”
孟瑾瑶莞尔笑,温声说:“你们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十几年的情分,情同姐妹,岂是旁人能比的?春柳和夏竹都是葳蕤轩的大丫鬟,我总不好冷落了她们,她们可是老夫人调过来的人,表面上要一视同仁。”
凝冬低下头,轻声道:“夫人,是奴婢狭隘了。”
孟瑾瑶柔声道:“你会吃味是正常的,但是你们不需要跟她们比较,跟她们和谐相处就好,就当做是你们的活有人分担了。”
凝冬点点头:“夫人,奴婢知道了。”过了片刻,她心头涌上一股担忧,“夫人,世子爷回来了,往后恐怕会为难您。”
孟瑾瑶并没把顾修明放在眼里,她嘴角慢慢上翘,语调轻快,笑吟吟道:“哪有儿子为难母亲的?会为难母亲的,那是不孝子,顾家的不孝子可是要挨家法伺候的。”
凝冬瞧见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瞬间如醍醐灌顶,心底的阴霾散尽,声音愉悦道:“奴婢差点忘了这茬了,您可是他的母亲,他见了您都得乖乖行晚辈礼,只有您拿捏他的份儿。”
“是啊,就白得了个好大儿。”孟瑾瑶语气悠长,笑意渐浓,眉眼弯弯,星眸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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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顾景熙陪老夫人用过晚膳,便去了前院的书房处理前两天堆积下来的公务。
因为突然成亲了,他也突然有了婚假。
且因着他为救驾受伤的事,皇上觉得亏欠了他,他的婚假都比其他大臣长,直接休半个月,他忙完先前堆积的公务,就能清闲一阵子。
顾景熙忙完,已是亥时四刻,吩咐下人打水进来洗漱一番,想着今晚直接在书房歇息,可一想到自己歇在书房彻夜未归,没准儿明日下人就以为那小姑娘失宠了,那些跟红顶白的下人指不定要如何怠慢她。
罢了,又不是没睡过,都已经同床而眠两晚了,还差这第三晚么?既然娶了,总得负责的。
想到这里,顾景熙又道:“不必准备了。”
仆人应声:“是,侯爷。”
顾景熙出了书房,披星戴月回到葳蕤轩,吩咐丫鬟备水,在净室洗漱一番才回寝房。
屋子里留了一盏灯照明,柔和的光线落在那张娇美的睡颜上,小姑娘长得极美,皮肤细润如温玉,五官精致明丽。
此刻侧卧在床榻上,鬓云散乱,朱唇微启,明眸紧闭,衣襟半敞,露出藕粉色的小衣,睡颜娇媚动人。
非礼勿视。
顾景熙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移开目光,宽衣解带后躺下,顺便帮小姑娘掖了掖被子,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位置,遮掩住那抹不小心显露的春光。
想到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与修明哥哥私奔,让沈瑾莹在大婚当天沦为笑柄,日后沈瑾莹成为她婆母,肯定少不得磋磨她,婆母磋磨儿媳妇的法子可不少,光是立规矩就折腾人。
沈瑾莹饶有兴味地看着俩人的神色变化,男的恼羞成怒,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女的忐忑不安,在对上她的视线时,脖子因畏惧而瑟缩了下,下意识往顾修明身上靠,仿佛很是畏惧她,而顾修明眼含警告地睨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休想动婉儿半根头发。
见状,沈瑾莹轻笑一声,只要这个叫婉儿的姑娘没有作妖,她倒不至于主动出击,这婉儿姑娘是没有礼义廉耻,在她大婚当天与她未婚夫私奔,但最主要的罪魁祸首是顾修明,这个没有责任心、毫无担当、肆意妄为的男人,倘若顾修明想做个负责任的人,任凭这婉儿姑娘再如何闹腾都没用。
顾修明见她在笑,脸色难看得紧:“你笑什么?”
沈瑾莹回道:“没什么,仅仅是为刚嫁过来就有个好大儿而感到高兴。”
“谁是你儿子?”
顾修明像是被踩了尾巴,若不是被五花大绑,恐怕马上就跳了起来,嫌恶地瞪着她,嘲讽道:“你简直不要脸,嫁不成儿子就要嫁老子,一个落魄户为了攀高枝儿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别以为你嫁给我父亲,就真的是我母亲了。”
沈瑾莹瞧他气得面容扭曲,面目狰狞的模样,心里就觉得舒爽,勾起一抹灿若艳阳的笑,气死人不偿命地回应:“儿啊,虽然你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我是你父亲的妻子,那就是你的母亲,你日后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行晚辈礼,唤我一声母亲。”
顾修明冷声道:“你休想!”
“我听闻顾家颇为重视孝道,不孝子可是要挨家法伺候的,不知是不是?”沈瑾莹话说到一半,就看向身边的春柳,虽没有点她的名字,但那意思很明显,要春柳回话。
春柳原本看戏看得好好的,忽然就被女主子扔了这么个得罪人的问题过来,一边是犯了事的世子爷,一边是侯爷颇为宠爱的夫人,聪明人都知道应该站哪边,她不是蠢人,自然晓得应该站夫人这边,侯爷有隐疾,夫人日后就算没有孩子,只要有侯爷的宠爱,也能风光二三十年。
所以,春柳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应道:“回夫人,顾家的确有这条家规。”
顾修明惊愕地看了春柳一眼,这丫鬟他认得,是父亲院子里的一等丫鬟,沈瑾莹才嫁过来第三天,就让父亲院子里的丫鬟效忠了?
他看向沈瑾莹,见沈瑾莹眼神狡黠,心里仿佛在盘算着什么,他登时黑了脸,问:“沈瑾莹,难道你还想对我动用家法不成?我堂堂侯府世子,岂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瞧他眼里带着一丝警惕,沈瑾莹笑意更深,顾修明能如此任性妄为,还不是因为长兴侯世子的身份,觉得萧承熙有隐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爵位肯定是作为养子的他继承?
然而,他想的还是太美好,只要长兴侯还在世,就能上奏皇上另立世子,他这个养子不像话,还能过继别的养子过来,继承爵位。
想到这里,沈瑾莹轻笑,半认真半开玩笑道:“我是你母亲,你是我儿子,有何不可?但我今天不想脏了手。德行有亏的人,配不上长兴侯世子之位,儿啊,你说我让你父亲上奏皇上,说你德不配位,褫夺你的世子之位,另立德才兼备之人做世子,皇上会不会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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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了,微微皱眉,为孟瑾瑶鸣不平:“三弟也真是的,他那样……”她欲言又止,看着孟瑾瑶那张貌若天仙的脸,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转而道,“这桩婚事本来就委屈了三弟妹,却还是一心扑在公务上,都不知道多陪陪三弟妹以作补偿。”
孟瑾瑶善解人意道:“夫君身为朝中重臣,公务繁忙,哪能时常陪着我一个小女子呆在后宅?”
此言一出,张氏就想到自家不中用的夫君,靠着家族庇荫才挂了个闲职,混了那么多年也没混出名堂来,三弟深得圣心,却也不为兄长谋个好前程,以至于夫君多年来只得一个没有实权的低阶闲职。
这些年来都清闲的很,每日也只是去官署点个卯,其余时间不是去所谓的应酬,就是在家里,早些年还会陪她,如今她人老珠黄,都是在那些狐媚子妾室房中消遣时光,幸好她一直看得紧,从未弄出什么庶子庶女出来膈应人。
片刻,张氏挤出一丝笑容:“三弟妹真是善解人意,三弟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有福了。”
孟瑾瑶含笑回应:“大哥能娶到大嫂这样贤惠的媳妇也是福气,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大嫂持家有道?”
张氏闻言,心中警铃大作,不由自主的转眼看她,见她浅笑嫣然,春风拂过,鬓角的一缕发丝落下,她伸手将那缕发丝别再耳后,抬手时袖子倒垂,露出莹白细腻的手腕,手腕处那一汪碧绿缠绕,那盈盈绿意衬得纤纤玉手越发白皙。
见状,张氏心里的危机感更盛,那只镯子价值连城,顾家代代相传的,是当家主母的象征,孟瑾瑶这番话,以及这别有深意的动作,是不是在意有所指地提醒她要交出中馈之权?
那不行,老二好歹是五品礼部郎中,老二媳妇就算没有协助她掌管中馈,也没多大损失,可她夫君不行,三兄弟里最没本事的,大房若是没了管家权,在府中说话做事哪还有底气?
在这片刻间,张氏心思急转,最后决定以退为进:“说起掌家,先前是因为三弟没有娶妻,这中馈才落到我手里,我代为管着,如今三弟已成亲,中馈也理应交到三弟妹手中。”
孟瑾瑶微愣,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让人品出这个意思。
她方才那句话其实也只是字面意思而已,没想到张氏会多想,遂笑道:“我年纪尚小,怕是应付不来,大嫂掌家经验丰富,理应由大嫂继续掌管中馈。”
张氏瞧她笑容明媚透着真诚,不露一丝异样,暗道她真沉得住气,心里明明很想要,嘴上却在假意推辞,为的不就是让自己出言劝一劝,然后再心安理得地将中馈之权揽过去?
但自己不会惯着她,也不跟她客气,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我继续替三弟妹先管着,等三弟妹年长些再交还给三弟妹。”
孟瑾瑶颔首道:“那就继续辛苦大嫂了。”
见孟瑾瑶此刻还笑意不减,张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孟瑾瑶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像只狡猾的狐狸,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错处。
她温声回应:“应该的,跟大嫂客气什么?”
妯娌逛了许久,孟瑾瑶才与与张氏分别。
等张氏走远之后,清秋禁不住低声说了句:“夫人,大夫人别有用心,您得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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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熙微微敛目,淡声陈述:“修明说此生非李姑娘不可,除了李姑娘,他不想要任何人,李姑娘虽为妾,但他不会娶妻。”
“只纳妾不娶妻?”
顾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铁青着脸,沉声骂道:“他是侯府世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家里没有女主子主事怎么成?人情来往谁给他去处理?难不成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去做?丢人现眼,老祖宗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顾景熙温声安抚,转而不疾不徐道,“他如此专情,就算让他娶个大家闺秀回来,也不会真心待人家,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祸害好人家的姑娘?至于您方才说的,不是还有阿瑶?她是侯爵夫人,她去做再合适不过。”
此言在理,但不能掩盖孙子的荒唐,顾老夫人眉头深锁,横了儿子一眼,责怪道:“修明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能任由他胡来?他没有正妻,就没有正经的嫡子,难道让庶子去继承爵位?”
顾景熙默然不语,看着香炉升起的袅袅白烟,看了半晌才漫不经心道:“母亲,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顾老夫人错愕,眼含深究地看了他半晌,他神色淡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也不知是不在意修明以后有没有正经的嫡子袭爵位,还是不在意修明这个儿子。
片刻后,顾老夫人叹息道:“也罢,那就依你的意思,我也不管了,但愿他将来别后悔。”
葳蕤轩。
今日发生的事有点多,早上回门,回到侯府又去见了那便宜儿子,还去祠堂观刑,孟瑾瑶有些乏了,躺在贵妃以上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才睁开眼。
春柳挑开珠帘进来,朝孟瑾瑶福身一礼,然后恭敬地递上手里的帖子:“夫人,这是前不久送来的帖子。”
孟瑾瑶接过帖子看了眼,是她的闺中密友,国子监祭酒之女宋馨宁送来的帖子,约她后天到茶然居一聚,想来是担心她,想知道她现在如何。
她合上帖子,随口吩咐道:“你去宋家一趟,替我递个话给宋姑娘,就说我会准时赴约。”
春柳听到她吩咐自己做事,心上一喜,看来是今日在夫人面前卖个好,告知夫人世子被逮回来的事,入了夫人的眼,忙问:“夫人,是哪个宋家?”
“国子监祭酒宋大人家。”孟瑾瑶说着,看了眼春柳,花容月貌,看着赏心悦目,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她叫什么,便问,“你叫什么来着?”
春柳恭声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叫春柳。”
孟瑾瑶轻轻颔首,又问:“春柳?是不是还有个叫夏什么?”
春柳回道:“叫夏竹,也是葳蕤轩的大丫鬟,都是老夫人给取得名字,名字刚好对应出生的季节。”
孟瑾瑶诧异道:“那真是巧了,跟我这两个丫鬟凑出一年四季,她们的名字也是对应出生的季节取的。”
闻言,春柳也诧异了下,没想到那么巧,忙趁机说上两句讨喜的话:“夫人,那也说明了您跟侯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以至于奴婢们的名字都那么凑巧。”
孟瑾瑶抿唇笑了笑,没有接话。是不是缘分她不知道,反正顾景熙就是她倒霉的时候,遇上的冤大头,谁叫顾景熙教子无方?那就先赔上他自个儿。
春柳见她不接话,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毕竟这位夫人曾经可是世子爷的未婚妻,阴差阳错才嫁给侯爷,指不定心里难受着,便岔开话题:“夫人,奴婢先去宋府替您回复宋姑娘。”
这样一席话下来,顾修明冷静下来,也沉默了,他心里明白孟瑾瑶说的都是事实,若时光能倒流,他绝不会让事情落得如此地步的,然而没有如果,大婚的前一晚,他后悔了,只想跟心爱的姑娘厮守一生,就去找了婉儿,想着离开京城一段时间,等父亲气消了再回来。
李婉儿怔怔地看着孟瑾瑶,没想到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她邻居家的姑娘与男子私奔,最后被找了回来,父母都同意让他们成亲了,而她名声都没了,顾家竟然没有择黄道吉日娶她进门,而是另娶正妻,等正妻进门再纳她为妾,第一次认识到高门大户与平民百姓家的不同。
顾景熙见小妻子明明比他那不肖子还小一点,可长辈的架子却端得十足,颇有几分违和感,若是忽略她那张稚嫩的脸,还真有几分做母亲的样子,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修明对上这丫头,只有吃瘪的份儿。
沉默了良久,顾修明第一次向孟瑾瑶低头,祈求道:“父亲,母亲,儿子想等禁足期满,就择个吉日把婉儿纳进府,还望父亲母亲成全。”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与婉儿已有夫妻之实,若是有了身孕,却又没能进门,孩子就成了外室子,还有可能因长辈想维护顾家名声,下令一碗堕胎药给打掉。
顾景熙听了,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问:“哪有正妻没进门就先纳妾的道理?放在哪个贵勋家都不敢如此荒唐,还没娶正妻就纳妾,哪个大家闺秀会嫁给你?”
顾修明转眼看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婉儿,双眼噙着泪,眼眶红红的,怯生生的、不安地看着自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这样单纯柔弱的姑娘,若他有了正妻,婉儿哪还有活路?深宅大院的手段,一帆风顺的他虽没经历过,但也听过,做妾已经委屈了婉儿,哪里还能让婉儿再受欺负?
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语气坚定道:“父亲,儿子此生非婉儿不可,除了婉儿,儿子不想要任何姑娘,婉儿虽为妾,但儿子不会娶正妻。”
此言一出,李婉儿又惊又愕,很快回过神来,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被甜蜜包裹着,她喜极而泣,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姑娘,修明哥哥无正妻,那她就算是妾又如何?上头没有正妻欺压,将来她生了儿子,没准儿还能苦尽甘来被扶正。
孟瑾瑶也甚是惊讶,这放在高门大户中,是难得的深情人,可却在伤害无辜的姑娘的基础上,也让人感到不齿,侯府贵公子深情专一没问题,但无辜的姑娘就活该沦为笑柄么?
但凡顾修明提前告知,她都不会落得如此结局,要么在大婚前换新郎,要么退亲,毕竟她又不是非他不可。有胆子逃婚,却没胆子退婚,有勇气只纳妾不娶妻,怎么就没勇气先退婚,然后努力说服长辈把平民出身的心上人娶进门做正妻?现在才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自己感动自己。
顾景熙脸色却异常平静,脸上瞧不出喜怒,目光淡淡地睨着顾修明半晌,启唇道:“既然你主意已决,为父也不再阻拦,就依你的意思,一个月后,择吉日纳婉儿姑娘进府,只愿你日后别后悔。”
宾客散尽,顾景熙也回到自己的院子,院中灯火通明。
他今日喝了不少酒,已有五六分醉,揉了揉眉心,往主屋瞧了眼,他自个都觉得荒诞,明明是儿子娶妻,最后阴差阳错,竟是他把准儿媳妇给娶了。
这也是他二十九年来做过最出格的事,当孟瑾瑶坚定不移地选择他,执拗地要嫁他,对上孟瑾瑶坚定的目光,他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
那厢,孟瑾瑶早已卸了妆容,沐浴更衣后忐忑地坐在屋子里等着了,听到开门声后松开仅仅攥着的手,抬眼望去,就看到男人身姿挺拔如松,迈着沉稳地步伐走来。
此刻没有旁的观众看戏,她的心境却并不比有观众的时候平静,强装若无其事地上前,尽着妻子的本分,从善如流地问:“夫君可要先沐浴?我这就让丫鬟去备水。”
这一声夫君喊得理所当然。
顾景熙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单独面对自己时,竟还能保持镇定,没有半分别扭,仿佛她要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而非修明,倒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心里有些别扭,淡淡道:“不必忙活了,我回来取一套换洗的衣服,夜深了,你先歇息吧。”
孟瑾瑶听了此言,蹙了蹙眉头,壮着胆子抬眼看他,见男人神色淡然,遂问:“夫君,顾家男人不负责任,原来是一脉相承的?”
顾景熙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孟瑾瑶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又放松,控诉道:“你儿子在大婚之日与人私奔,而你又在洞房花烛夜让妻子独守空房,这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脉相承的不负责任?”
她知道顾景熙大抵是不满意赶鸭子上架般娶了她,才想晾着她,可谁叫顾景熙教子无方?若是不想娶她,理应提早退亲,而不是让她在大婚当日成为笑柄,让她进退维谷。
她并不觉得让顾景熙娶了她就是罪大恶极,毕竟是顾家先对不住她,而顾景熙自己当时也同意了,现在新婚之夜顾景熙竟然要让她独守空房,那传了出去,她以后如何在府中立足?
既然娶了她,那就得对她尽丈夫的责任,不然就别娶。反正顾景熙不行,他们只能纯盖被子睡觉,她并不害怕与顾景熙同床共枕。
顾景熙了然,旋即却笑了,漫不经心道:“你在嫁给我之前,难道不知我为何会从宗族里过继一个孩子过来?”
孟瑾瑶瞧他丝毫不介意提起隐疾的事,估摸着因为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也佩服他能如此从容提及,换了旁的男人大概会觉得耻辱,更甚至恼羞成怒。
既然顾景熙不在意,那她也直言道:“夫君只是有隐疾,又不是得了不能与女子同床而眠的怪病,再说我既然知道情况,还坚定不移地选择嫁给夫君,又怎会在意这些?”
顾景熙听罢,眼神怪异地觑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感觉她是看中自己不行,才要嫁给自己。
想到这里,顾景熙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可看到新婚小妻子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微愣,新婚夜独守空房是该委屈的,加上今日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没有崩溃大哭已是奇迹,最后他颔了颔首,语气温和了几分:“既然夫人不介意,那让丫鬟备水吧。”
安玥姝嘴角的弧度加深,眼里溢着笑意,目光明媚,就连声音里都透着笑意:“这可是夫君说的。”
她没想到苏祁安会如此好说话,到底是上了年纪,年近三十的老男人,再过几年就是当人祖父的年纪,所以性子比较随和。
像顾修明就不好说话,时刻端着姿态,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看来她昨日豁出去嫁给苏祁安是正确的选择,就算守一辈子活寡也能接受。
苏祁安瞧她神情愉悦,沉稳镇静的她难得露出几分小姑娘该有的灵动,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再如何成熟稳重,也会有小姑娘该有的模样。
他回道:“嗯,我说的。”
俩人年纪相差甚远,不熟悉就算了,还是赶鸭子上架成的亲,说完正事就相顾无言,苏祁安也不想跟个小孩儿待一起,寻了个借口离开。
安玥姝马上行动起来,让丫鬟将屋子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一番,室内的装饰也与她在娘家的闺房相似。
葳蕤轩的丫鬟见此,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低声嘀咕一句:“侯爷最不喜欢这样花里胡哨的,喜欢单一的颜色,也不知道侯爷回来看到屋子成了这样会不会发怒。”
另一个丫鬟回道:“侯爷便是生气,那也是夫人遭罪,是夫人吩咐的,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闻言,那丫鬟脸露鄙夷之色:“真是以为自己嫁过来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嫁给侯爷的,刚进门第二天就动了侯爷的院子。”
另一个丫鬟道:“就是,我们动作快点,就差床幔了,赶在侯爷回来前布置好,等侯爷回来后看好戏。”
常言道:日里莫说人,夜里莫说鬼,是有道理的。
她们在背后说闲话,当事人就出现在她们身后,似笑非笑地问:“看什么好戏?”
那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应:“自然是看我们新侯夫人的好戏,底气不足,架子却摆得十足。”
“是么?”安玥姝低笑一声,不疾不徐道,“在你们看我的好戏之前,我先看看你们的好戏,你们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那两个丫鬟脸色煞白,浑身僵住,转过身后看到安玥姝正看着她们,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她们心下一慌,没想到她那么快回来,她不管如何都是主子,若是追究起来,她们肯定少不了一顿罚。
很快,她们反应过来,眼神幽怨地瞥了眼另外三个没有跟着嚼舌根的丫鬟,似乎在怨她们没吭声提醒,然后向安玥姝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安玥姝坐下,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们,不怒自威:“看来夫君忙于公务,对下人疏于管理,连丫鬟都敢在背后编排主子了。”
两个丫鬟扑通跪下,连忙认错:“夫人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是不敢?”安玥姝挑了挑眉,语气幽幽地问:“不敢,意思是想嚼舌根编排主子,但是不敢?并不是不想编排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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