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二龙温叶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章节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由网络作家“发飙的芭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全文章节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精彩片段
他走过去,对着两人道:“同志,前面有人搞投机倒把,拉了许多黄鳝在那儿卖。”
这82年,一切还处于混沌状态,市场经济并没有彻底喊响,这投机倒把的罪名,依旧还在。
只不过相对以前,也放得挺松了。
基本上就是处于民不告官不究的地步。
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就够了。
这有人主动跑来举报投机倒把,这就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处理了,还得管管。
“人在哪儿?”两个红袖章对望一眼。
“就在粮站那边,你们不信去看。”蒋军说,然后,缩了缩肩:“可你们不能说是我检举的。”
“行。”那两人,看了看蒋军,挥手道:“你走吧,我们不说。”
蒋军拉着他的板车,悄悄尾随在那两个红袖笼的后面。
看着他们走向杨利民几兄弟,蒋军心中,总算大仇得报。
看着杨利民跟着红袖章起了争执,甚至推搡起来,蒋军想笑。
不是仗着人多要欺负自己吗?
现在,我倒要看看,你们有能耐在这儿横着走不?
****
八卦是人的天性。
作为农村人,更爱八卦。
每天劳作那么辛苦,又没有别的娱乐消遣方式,那就只有八卦各种家长里短,作为生活的调味品,让日子不那么枯燥乏味。
现在,大家在地里弄着庄稼,八卦的,就是收黄鳝的徐二龙和杨利民。
前阵子,徐二龙一身擦伤回村的时候,大家认为,他搞投机倒把,被打了。
现在,杨家三兄弟,垂头丧气回来,大家敏感的意识到,有问题了。
“杨利民,你们这衣服是怎么了?是摔跤给撕破了?”有些泼辣的媳妇,大声问出口。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哄笑。
杨利民阴着脸,快步往家里走。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招惹上事了。
也怪杨四年轻气盛,居然跟两个戴红袖笼的推搡起来。
而人家,转头回去,叫了更多人过来。
他们三兄弟,平时在村里,看着还算人多势众,可在县城,这完全是不够看。
要不是他求爹爹告奶奶,估计今天回不来。
那一千多斤黄鳝,自然是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杨利民想不明白。
没有人告诉他,市场上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啊。
他们平时少于进城,以往,也偶尔听说,街上有红袖笼,抓投机倒把之类的。
只怪上一次,太过顺利,很快就卖掉了那一百斤黄鳝,让他们没察觉有什么风险。
也怪徐二龙,天天挑黄鳝出去卖,让他们误以为,可以大张旗鼓挑黄鳝出去卖。
为什么徐二龙天天卖黄鳝出去就没事,而他们,就有事了?
杨利民几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可刚进屋,又有村民挑了黄鳝过来,要卖给他。
“杨利民,快来称称,我这儿,差不多有一百斤黄鳝,来过了称,我再去捉。”
“杨利民,我这儿还有,你来称重量。”
一个个叫着他。
在昨天之前,杨利民听着这些声音,会心情极好,感觉像听见钱哗啦啦响。恨不得全村的人,都捉了黄鳝来卖给自己。
可现在,听着别人送黄鳝过来,他头都大了。
“不要了,不要了。”杨利民抱着头,大声嚷嚷。
“怎么就不要了呢?”
“是啊,我们专程送到你这边来,都不卖给徐二龙了。”
“可不是,我已经跟徐二龙放了狠话,以后都不去他家,你这不收,我们怎么办?”
送黄鳝来的一众人,都是不明白,议论纷纷,想讨个说法。
杨四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说话,火气腾腾而起。
哪怕一起打牌抽烟,也能聚到一堆。
可这给两块钱嘛……有点肉痛。
杨利民岁数大些,稳得住:“其实也没啥钱,就是徐二龙不收我们的货,我们拿去城里卖,挣了一点辛苦钱,也就十来块钱。你也知道,我们家人多,还欠了债……”
“我就只想要两块钱。昨晚,我还帮着你们捉了不少黄鳝,也能卖些钱。”蒋军强调。
“你自己不睡觉,跑来帮我们捉黄鳝。”杨四不耐烦的道:“我们又没求着你帮我们捉。”
听着这话,蒋军心中火气更大:“老子也是看着你们被徐二龙打,想着大家是朋友,我当然要帮你们出气,你们就这么对我?”
“是,我们是朋友。”杨三打着圆场:“回头,我请你抽烟。”
“不,我就想要两块钱。”蒋军说。
“这怎么可能,你要脸不?有这样平白无故找人要钱的?”杨四说。
蒋军气得双眼发红:“我平白无故找人要钱?你们知道不?如果我今天拉着板车,给徐二龙送货,他是要给我开五块钱的工钱,我顾着朋友义气,帮着你们,放了他的鸽子,结果,你现在说我不要脸?”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们没求着你。”杨四嚷嚷着:“说不定,是你自己想偷懒,不想去送货。”
这一下,蒋军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一把将杨四给扑进水沟里,两人在泥桨中,扭打起来。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
“你就是不要脸。”
“我怎么瞎了眼,居然跟你们当朋友。”
“谁稀罕……”
两人互相骂着,在泥桨中,滚来滚去,连带着旁边桶里装着的黄鳝,全打翻了。
杨利民杨三一见,这打架了。
狐朋狗友,哪有自己的亲兄弟重要?
眼看自己兄弟杨四瘦弱,不占上风,杨利民和杨三,加入战局。
一人按住蒋军,一人帮着杨三,逮住蒋军往泥桨水里灌。
“妈的,敢欺负我兄弟。”
田埂上、水沟边,有无数人在,干农活的干农活,捉黄鳝的捉黄鳝,大家忙碌着。
看着这边打起来,不由都停了手,面面相觑。
“蒋军跟杨利民他们打架?”
“平时他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还经常一起打牌。”
“这杨家三兄弟不地道啊,三个打一个。”
“这蒋军也是活该,跟谁不玩,要跟杨利民几兄弟一起玩?”
蒋军被死死按在水中,灌得一脸的泥桨水,哭着求饶,杨家几兄弟,才放过他。
“滚,敢再打我兄弟,有你好看。”
蒋军完全就像个泥人,从泥桨中爬起来,拖泥带水,成了田埂上,很显眼的风景线。
大家看着都是笑得乐不可支。
平时村里的小娃娃,经常掉在稻田里,沾得一身泥,笑死个人。
可没成想到,蒋军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了,居然也糊得一身泥啊。
有些稳重的人,借着这个事头,低声叮嘱自己的小辈:“看见了吧?狐朋狗友就没有真正的交情,以后,别乱交朋友。”
黄小刚拎着黄鳝篓子,顾不得再抓黄鳝,一股风似的,跑进徐二龙家,跑到他面前去报信。
“二哥,我跟你说,刚才蒋军跟杨利民几兄弟打起来了,蒋军被三人按在沟渠里,不知道灌了多少泥浆。”黄小刚说。
缺牙齿一听,笑了起来:“哈,活该,妈的,放我们鸽子。被打了活该。我得看看热闹去。”
徐二龙心下也发笑。
呵,不是朋友吗?
不是要讲义气吗?
就这么一下,这朋友义气,就玩完了?
缺牙齿转身看着徐二龙:“二龙,你是不是早就料得他们会这样?”
徐二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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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龙拦住他,一拳击到他的脸上:“徐大民,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家里供你读书,欠了一屁股债,全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居然跑这儿来看电影?我今天替奶奶教训教训你,什么败家玩意儿?”
徐大民文质彬彬,身体单薄,一拳被击倒在地。
徐二龙再度狠狠揍上几拳:“你个不孝子孙,不懂尊老爱幼,不懂体贴父母,不知礼仪廉耻……读书是读到狗肚子去了?拿着全家的血汗钱,跑外面来潇洒?”
徐大民抱头,被揍也不敢喊叫。
他怀疑,徐二龙识破他跟周娅之间的这点事,否则,怎么骂他不知礼仪廉耻。
可偏偏,徐二龙这事提也不提一嘴,教训他,只是教训他这么一个败家子,嫌他出来花了钱。
周娅远远站在街角,看着这边徐二龙狂揍徐大民,急得跺脚。
可她不敢上前,否则,真坐实她跟徐大民有奸情。
徐二龙痛快出了一口气,神清气爽,拍拍手,对徐大民冷笑:“今天替奶奶教训你,你好好反省反省,别再当吸血虫,扒着全家吸血,再有下次,我捆了你回去见人。”
徐大民捂着嘴角,憋着气,不敢吭声。
谁让刚才嘴瓢,说是来看电影,被徐二龙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他连反驳都无理由。
徐二龙心情好,在县城再闲逛了一圈,然后,提了两块肉,十斤米带回家。
留了一斤肉给家里,他提着另一斤肉,再加十斤米,去了黄小刚家。
答应的事,就得办到。
黄小刚兄妹俩,住在生产队的养猪场,跟村里其它人,都有一段距离。
这会儿,黄小刚把几个红苕埋在柴火堆中,等着火势旺起来,又把抓来的黄鳝丢进去。
这是最简单原始的做法,不用油不用盐,地地道道的火烧黄鳝,那年头的人,几乎都吃过。
现在黄小刚兄妹俩,就拿这个当晚饭
徐二龙走进猪场半搭屋子,就见得黄小霞啃着火烧黄鳝,小嘴小脸全是黑呼呼的。
“二哥,你来了?”黄小刚惊诧的看着徐二龙。
徐二龙好笑,丢下手中的袋子:“给,这里有一斤肉,另外还有十斤大米,可以省着吃几顿。”
黄小刚看着布袋子,挺激动。
村里的人,也时常接济他们两兄妹一下,不过就是给点红苕、洋芋之类的,现在能吃上大米,还是头一遭。
“二哥,你真好。”黄小刚露出谄媚的神情。
徐二龙给整无语。
黄小刚黄小霞两兄妹,急着去生火煮饭,许久没动过铁锅煮东西了,铁锅上锈迹斑斑。
徐二龙看不过眼,帮着把大铁锅搬到院子,让黄小刚拿砂石来把铁锈打磨一番。
“黄小刚,如果每天让你弄五十斤黄鳝,没问题吧?”徐二龙问他。
(那年头,田间地头的黄鳝一抓一大把,经过那个年代的人,自然会清楚。)
这年头,没有化学污染,田间地头黄鳝一抓一大把,象他这样的孩子,大半天搞个五十斤,没问题。
“没问题。”黄小刚撅着屁股,拿着砂石打磨着铁锅上的铁锈:“二哥,你拿这么多的黄鳝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用管,天天记得给我弄五十斤黄鳝就行。”徐二龙问他。
“你要搞投机倒把吗?”黄小刚警惕问。
徐二龙不答,不承认,也不否认。
黄小刚凑近,小声道:“这个很危险的,去年,我小舅就被抓了。”
怕徐二龙不相信,他补充道:“真的,我前阵子实在穷得慌,也弄了些黄鳝鱼鳅去城里卖,结果被人追着跑了几条街,黄鳝鱼鳅都没了,草鞋也跑脱了。”
徐二龙相信他说的实话。
他拍拍黄小刚的肩:“别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天天给我搞黄鳝,一天至少五十斤,我就按斤数收黄鳝,一毛钱一斤这样。你愿意不?”
一来,是可怜这两兄妹年幼,父母双亡,给点他们事情做。
二来,黄小刚确实是弄这些的一把好手。
十二三岁的年龄,又黑又瘦,像个猴一样,又不会种庄稼,整天只能带着妹妹田野里四处走,捉鱼掏鸟抓蛇啥啥的特别在行。
“真有这么好的事?”黄小刚喜坏了,这不相当于给他找个活干吗?
“这也是先这么一说,能维持多久,我也说不清。”徐二龙说。
黄小刚瘦小,但不是笨蛋,稍稍思考,他问着徐二龙:“二哥,我知道,你也是为我们好,同情可怜我们,想拉一下我。你放心,哪怕你不给钱,我也把事情给你办好,不就是五十斤黄鳝嘛。”
“钱肯定是要给的。”徐二龙做不出欺诈小孩子这种事。
再说,他还真没把这点小钱看在眼中。
但要给太多,又不值了,他现在还得抓紧时间搞钱,原始资金的第一笔,总是困难。
“那就这么说好,每天给我弄五十斤黄鳝,如果你一天抓不到这么多,可以让村里其它的孩子帮着抓。”徐二龙再从口袋中,掏出一袋子水果糖:“跟他们说,想换糖吃也行。”
黄小霞舔着嘴,两只眼亮晶晶的,看着那糖果直流口水:“我,我也能抓黄鳝。”
“随便,总之,我每天都要50斤,你想办法凑齐。”徐二龙说。
捉黄鳝这事,交给别人后,徐二龙不用熬夜,能彻底的睡个好觉。
梦中,他梦见了温叶,那个有着风情妩媚眼神的女子,神情温温淡淡的注视着他,纵是一言不发,却能包容平复他内心所有的创伤。
徐二龙醒来后,再也无法入睡,睁眼到天明。
上一世,他跟温叶初遇,已经是人到中年后。
如果,这一世,提前去找她,人生际遇已经改变,别的会不会变?
徐二龙无法确定,暂时也不着急去找她了。
黄小刚带着黄小霞,折腾一晚,抓了一大袋的黄鳝回来。
没有称,也不知道够不够。
徐二龙检查了一下,这些黄鳝,一条条跟手指一样粗,全天然野生的。
可惜没有多的调料,否则,做个火爆鳝段,别提多香。
将一些明显太小,或者要死了的黄鳝挑出来。
剩下的,徐二龙提在手中,试了试份量,估计差不多有个五六十斤。
“我带走了,晚点回来,我给钱你。”
“二哥,今天我还想吃肉,能给肉吗?”黄小刚舔着唇问。
这个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的兄妹,对于吃的,比对钱还看重,想着昨天吃过的肥肉,他咽了咽口水。
“行。”徐二龙答应。
徐二龙用渔篓子,分装成好几个篓子,再用扁担挑着,挑到化工厂。
看门的门卫看着他,直接无语了。
初初见他,就感觉这小子在憋什么大招。
现在看吧,真的放大招了,从最初提着一条甲鱼进去看亲戚,现在光明正大的挑着一大筐东西去伙食团。
他只能这么提醒一下熊亚伟,看看他是否能避过这一劫。
毕竟,他也不是熊亚伟的父母,还能整天跟在熊亚伟的身边,时刻预防他出事?
熊亚伟点头:“记住了,兄弟。”
熊亚伟开着车离开,村民围着温叶,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
“看不出,你小子能耐了。”
“这么大的货车,你都能修好。”
“请客请客,你这么一下,就挣了五十块钱,我地里种庄稼,不知道多久才能挣着这点钱。”
温叶笑道:“行,我请客,明天请大家抽烟吃糖。”
村里没有小卖部,买东西,还得到几公里外的铺子去买,请客也只能等明天。
徐老太冷着脸。
明明今天该出风头的,该是温叶,结果,却成了温叶。
虽然都是她的孙子,但她从小就偏袒温叶,所有希望在温叶的身上。
“哼,就是走了狗屎运,有什么不得了。”徐老太啐弃一句,带着温叶徐小飞离开。
随着人群慢慢散开,温叶也带着徐小玲回家。
刚才的事,张金芳没有在场,她在家想办法收拾那些黄鳝。
“妈,今天哥好厉害。”一进屋,小玲就带着无比骄傲的口气,跟张金芳说。
“你哥做啥了?跟人打架?”张金芳问。
她倒是知晓,自己儿子厉害,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温叶笑了起来:“妈,瞧你这说的,在你心中,你儿子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只知道跟人打架?”
“你啊,打的架少了吗?整个公社,有几个没跟你打过架?”张金芳好笑的看着儿子。
眼神中,既是宠溺,也是无奈 。
“以往你把人打得鼻青眼肿,人家父母找上门来,我得替你不停的赔礼道歉。”张金芳笑。
温叶自嘲的笑笑。
自己以往,就是这么令人不省心吗?
其实,并非他喜欢逞强斗狠。
实在是温叶太不成器,戴个眼镜,经常被人耻笑。
而且,读书的时候,温叶特别喜欢跟老师告状。
男孩子嘛,非常讨厌告状这样的行径,大家私下更是针对温叶。
而温叶,护短,哪能看别人针对欺负温叶,他就常常出头,替温叶撑腰。
大家只看见他温叶跟人打架,却没有想过,这背后私下的原因。
“妈,以后,我不会轻易打架了。”温叶跟张金芳保证。
他已经知晓,真心是喂了狗,他只会跟温叶划清界限,更不可能再为他打架。
“你知道你长大了就好。再动不动打架,以后,看谁还敢嫁给你。”张金芳长叹一口气。
小玲不服气的道:“妈,我哥这么好,怎么没人敢嫁他?不是已经跟周娅姐定了亲吗?”
张金芳担忧:“可她已经考上大学,我怕她以后嫌弃你哥。”
“哼,考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我哥比大学生还厉害呢。”小玲道:“刚才我哥厉害,帮着把大货车修好了。亏得大民哥还是大学生,他都不会修。”
“是吗?”张金芳眼神亮了一下。
“那是当然,我哥还挣了五十块钱。”小玲说。
她真的真的特别的骄傲啊。
这挣着五十块钱是小事,最最关键,是二哥有本事,能修车。
小丫头已经有了新的想法:“我二哥这么有本事,说不定,就可以去修车厂当工人,到时候,能吃皇粮,有什么配不上周娅姐的。”
温叶失笑。
果真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对于这个世道,想得天真。
这当修理厂的工人,又脏又累,有什么好?
也就这些年,感觉当工人,是牛逼哄哄的存在,再过十几二十年,工人就是最苦最累最被人瞧不起的一批人。
至于修车这个行道,他没有考虑。
首先,你得先找个师傅,跟着学。
当学徒,又苦又累,还没工资,干着最脏的活,还得挨师傅骂。
如果,不找师傅,自己出来单干,根本行不通。
一来,开个修车铺子,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还得准备一大笔的钱,购买各种工具和设备,他现在没这个经济。
二来,人年轻,没有在修车厂呆过,别人根本就不相信你的手艺,特别是现在这样的小县城,开个修理店,完全要靠大家的口碑相传。
“二哥,我们捉黄鳝回来了。”缺牙齿和喻平,这会儿挽着裤脚,手上提着黄鳝篓子,一前一后迈进屋。
今天他们可是按着温叶的吩咐,一直在捉黄鳝。
“我今天还捉了一条蛇。”缺牙齿指了指另一个口袋。
那是装肥料的口袋,口袋上,大大写着尿素两个大字。
“啊,”小玲吓得后退一步。
缺牙齿拿着蛇,故意在小玲面前晃了晃,吓得小玲一个劲往温叶后面躲。
“别吓她。”温叶护短。
“把这蛇炖了吧。”喻平提议。
“好。”温叶也想吃了。
以往,这些杀蛇剐皮的事,都是他亲自动手操刀。
可现在,他懒得动了。
他莫名的,想积德。
“你们来,蛇胆给我留着。”温叶说。
缺牙齿和喻平都笑了:“杂滴,火气大?要清热?”
温叶没好气的回骂一句:“火气大不正常?没火气,才不正常。”
喻平动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将蛇皮剥下,又挤出小指头般大小的蛇胆。
昨天喝的还剩二两酒,温叶把蛇胆丢进酒中,晃了晃,拿去给张金芳。
张金芳一看,连连摆手:“不,这东西,你拿开。”
“妈,你吞了。”温叶语气微微带点强势。
这蛇胆,吞了好。
即能清热解毒,又能祛风除湿,还能明目静心。
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留给张金芳。
在温叶强势要求下,张金芳捏着鼻子,喝药一般,吞了这蛇胆。
温叶就靠在大青石上,看着缺牙齿和喻平搞蛇肉吃。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这样做法那样做法。
就这么烧上一锅水,往灶上一搁,放几根木炭,炖好就算数。
“我先睡了啊,明早上叫我起来吃。”缺牙齿含糊的交待一声。
喻平也回他家去了。
温叶跟着缺牙齿,躺在露天坝的竹床上。
耳边是缺牙齿的呼噜声,温叶可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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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徐二龙上前,爬上车头,探了一下,然后,跳下来。
徐大民心中松一口气,呵,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嘛,还装模作样,吓我一跳。
哪料得,徐二龙居然腰身一缩,又钻到车轮底下。
徐大民才松了的那一口气,又提上来。
“你不会就一边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徐老太骂。
然后,又见得徐二龙从车底钻出来。
这一进一出,脸上手上蹭了不少油污。
一群小屁孩子笑了起来。
徐大民心想,徐二龙肯定、一定不会,他平时也没上哪儿去,怎么可能会修汽车?
自己还在县城读书,都不会修汽车,徐二龙更不可能修汽车。
如此一想,徐大民彻底的稳下心,对徐二龙道:“二龙,你不会修也没关系,这东西,特别复杂,需要专业的师傅,没有十年八年的经验,是修不好的。”
这一句话,表面上,看着是在安慰徐二龙。
实际内涵徐二龙修不好。
也是无形中给自己洗白,这需要很专业的师傅十年八年的经验,自己不会,也正常。
徐二龙看他一眼,眼带嘲弄:“谁说我修不好了?”
徐老太听得不服气,骂他道:“你这像个窜天猴一样,爬上爬下,像会修的?”
这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熊亚伟瞧出一点门道。
他再度冲着徐二龙拱手:“兄弟,麻烦你帮个忙,我也想赶时间。”
说罢,又想撒支烟给徐二龙。
徐二龙接过烟,随手别在耳后。
徐老太说:“这个师傅,我跟你讲,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要屙什么屎,你别被他唬了,他根本就不会修,就是想骗你的烟抽……”
话音未落,就见得徐二龙探头钻进前车盖下,东拧西拧,拆了一个什么零件下来。
“拿一分钱给我。”徐二龙向熊亚伟伸手。
熊亚伟掏钱包,掏出十元大团结,递到他手上。
“说了,要一分。”徐二龙道。
“哥,我这儿有一分。”徐小玲从口袋中,掏出一分钱递上。
就见得徐二龙拿着这一分,不知道对着什么擦了擦。
徐大民险些失笑,这他妈的算什么修车?
这擦机器,会拿一分钱去擦?
徐二龙哪会想到众人想法。
他示意熊亚伟:“你再去发动一下看看。”
“好。”熊亚伟上车,拧着钥匙。
刚才一直没反应的车,点着了。
“行了。”
“行了。”
徐二龙从车头跳下来,还体心的帮着盖上前车盖。
这是修好了?徐大民不可置信。
他冲着熊亚伟道:“这不可能,怎么这么简单的修好了?”
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徐二龙,明明徐二龙没做什么啊,就是拿一分钱,把某个零件擦了擦。
换他上,他也会擦啊。
熊亚伟笑:“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不是,同志,你得多检查一下,根本就没修好。”
“对,你得试试。”
熊亚伟上车,试着把车往前缓慢的开出一程,确实没问题。
“兄弟,果真修好了,没问题,多谢你。”熊亚伟停下车,跟徐二龙郑重道谢。
他从口袋中,数了五张大团结,递到徐二龙的手上:“兄弟,我说话算话,这五张大团结,你拿着。”
徐二龙坦然收下这五十块钱。
凭什么不要?
上辈子的交情,是上辈子的。
这一辈,熊亚伟都在开车跑长途运输,而自己,还在卖黄鳝、卖凉水,一分两分的挣着辛苦钱。
自己这也是凭技术搞收入,明正言顺。
围观的村民,羡慕得眼红。
妈的,这徐二龙什么狗屎运气,就这么几下,就挣了五十块钱?
“兄弟手艺不错,是在哪家修车厂 上班?以后,车有问题,我开来你修。”熊亚伟说着客套话。
徐二龙摆手:“哪里,我哪会修什么车啊,胡乱折腾的。”
围观的村民,也是如此想,徐二龙什么时候会修车啊?
大家一个村子,看着他长大,连他早饭吃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以前生产队有拖拉机来,农技员修车的时候,我在一边看了几眼。”徐二龙谦虚,算是给自己会修车,找个合适的理由。
村民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不出,徐二龙这么聪明,别人修拖拉机,他看了几眼,就学会了。”有人夸。
黄正农暗自惭愧,这证明,徐二龙比自己强啊。
自己可是专门培训过的,也只会修拖拉机的简单毛病。
可徐二龙举一翻三,看别人修拖拉机,就会修汽车了。
“二龙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就看出,他一定有出息。”有老人夸夸其谈。
“你吹牛皮吧?这就看出来了?不是说,他们家,徐大民最聪明吗?”
“这一看就会,还不够聪明?当初扫盲班,让你认个字,反复念叨,一日就是一天,一天就是一日,你都记不住。”老大爷揭着他的老底。
大家哄笑。
笑声中,大家目光在徐大民和徐二龙之间反复打量。
不是说,徐大民是他们徐家最聪明的一个吗?
可这会儿看来,这大学生,好像,也不如徐二龙吧。
如果当初读书的机会给徐二龙,恐怕徐二龙一样能考个大学。
徐大民脸上难看。
他考上大学,这阵子,在全村最风光的,上哪儿,都是昂首挺胸,可现在,却感觉像是被人扒了底裤一样难堪。
都怪奶和小弟,为什么,今天晚上要把自己拉到这儿来?
自己好好呆在家里纳凉不好?
这不是当众证明,自己不如徐二龙。
徐二龙跟熊亚伟挥手,趁熊亚伟上路前,徐二龙叮嘱:
“兄弟,我这只是暂时帮你解决了问题,临时应应急,你得把车开到县里的修车厂,好好检查一下。”
“对了,再提醒一下,你开长途,拿命挣钱,可有一句话,我还是郑重提醒你。”
“钱财身外物,钱是挣不完的,有时候,该舍就得舍,不要太过执着。”
上辈子的熊亚伟,因为忙着在外面挣钱,结果家里后院失火。
二十年啊,人生整整二十年,不比现在玩命挣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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