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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畅销巨著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颜心景元钊是《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初点点”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人,一直在接触她。”冯妈愕然。“桑枝她不会背叛您的。”冯妈有点慌,“她是老太太的人,她不会跟大太太一条心,她没那么傻。”颜心语气平淡:“大太太肯定是拿捏了她的把柄。她既脱不了身,又不愿背叛我,所以自走绝路。”她说罢,深深叹了口气,“我应该多信任她一点。要是我早一天和她说开,她就不会自尽。”众人再次沉默。......

主角:颜心景元钊   更新:2024-07-06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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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畅销巨著》,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颜心景元钊是《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初点点”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人,一直在接触她。”冯妈愕然。“桑枝她不会背叛您的。”冯妈有点慌,“她是老太太的人,她不会跟大太太一条心,她没那么傻。”颜心语气平淡:“大太太肯定是拿捏了她的把柄。她既脱不了身,又不愿背叛我,所以自走绝路。”她说罢,深深叹了口气,“我应该多信任她一点。要是我早一天和她说开,她就不会自尽。”众人再次沉默。......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畅销巨著》精彩片段


她再去看桑枝。

半夏点了煤油灯,屋子里骤然亮起,白霜掀开了桑枝的被褥。

“啊!”

半夏惊叫,手里的煤油灯落地,屋子里重新陷入了黑暗。

但她这一声,惊动了其他人。

颜心打开了客厅的电灯。

院子里有了光,反衬着院中那一汪积水。

冯妈和程嫂各自点灯出来。

几个人挤到了小耳房。

桑枝躺在床上,大夏天盖厚厚被褥,那被褥沁了一层血。

她小腹处,插一把短匕首。

她穿了套银红色衣裙,是她最好的衣服。

众人脸色骤变。

颜心快步到了她跟前,先去试了鼻息,又去试了脉搏,对众人说:“还有气。”

又道,“送军医院!”

“小姐……”

“白霜,去打电话给军政府,叫一辆汽车来;冯妈,你去弄堂口等着,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把军政府的副官带进来。”颜心镇定吩咐。

几个人稳住心神,各自行事。

雨尚未停,姜公馆的院落,一片雾蒙蒙的,似蒙了一层薄纱。

颜心用银针,封了桑枝几处脉搏,减缓她的血流速度。

桑枝昏睡着,迷迷糊糊,似乎睁眼看了下她,又阖上了眼帘。

督军夫人连夜派了副官来,颜心和白霜一起去了军医院。

“你们不要惊惶,明日正常行事。若有人问起桑枝,就说她生病起不来床。”颜心临走前,如此说。

佣人道是。

黎明时分,桑枝情况逐渐稳定,她悠悠转醒。

瞧见病房里的颜心和白霜,桑枝微愣,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要动。”颜心按住她,“现在不要动,先躺着。”

军医在旁边说:“就怕会高热。”

“我还有磺胺,给她用吧。”颜心道。

军医诧异看了眼她,有点心疼磺胺。那是救命的神药,居然给佣人用吗?

颜心和白霜在天亮时分,悄悄回到了松香院。

昨晚一夜的雨,今早放晴,姜公馆处处都积水。

佣人们正在整顿。

松香院的位置偏低,院子里还是水汪汪的。碎石小径倒干爽了,可以走路。

“怎样了?”程嫂等人压低声音问。

半夏有点吓懵,呆呆的。

她进屋子的时候,桑枝吩咐她不要点灯,说她很困了。

半夏当时有点不高兴,还是体谅桑枝生病不舒服,摸黑洗漱更衣,上床躺着。

要不是白霜突然进来,今早半夏起床,旁边就睡一具尸体了。

——半夏想到这里,浑身发颤,额角冒冷汗,一直静不下来。

冯妈和程嫂把桑枝的被褥拆了,全部扔到了泥水里,就假装是下暴雨忘记收,淋坏了。

“小姐,桑枝会死吗?”半夏问。

颜心:“不会。现在就怕她高热,军医院的人会照顾她。”

她拿了一支磺胺,叫白霜送去军医院。

白霜再次悄悄出门,又悄无声息回来。

“小姐,桑枝开始发热。”

“这是好事。”颜心道,“她能活过来。”

松香院众人,心情都沉重。

桑枝这段日子丧丧的,心事重重。问她,她只说暑热难受,其他一概不提。

谁能想到她突然自尽?

“她为什么呀?”冯妈不理解,“她没什么事值得走绝路。”

颜心:“大太太那边的人,一直在接触她。”

冯妈愕然。

“桑枝她不会背叛您的。”冯妈有点慌,“她是老太太的人,她不会跟大太太一条心,她没那么傻。”

颜心语气平淡:“大太太肯定是拿捏了她的把柄。她既脱不了身,又不愿背叛我,所以自走绝路。”

她说罢,深深叹了口气,“我应该多信任她一点。要是我早一天和她说开,她就不会自尽。”

众人再次沉默。

除了小奶狗,每个人都有点恍惚。



“不行。”颜心坚决。


景元钊:“这由不得你。”

“我会告诉你母亲。还有刚刚你让我做的事,我也会告诉她。”颜心道。

景元钊:“行,说仔细点。作为男人,我的任何隐私都不怕人知道,我很为自己骄傲。”

颜心:“你无耻。”

“你明白就好,不要妄图对付我。听我的就是了。”景元钊道,“珠珠儿,老子迷恋你。”

颜心头皮一阵发麻,既尴尬又痛苦。

她无话可答,只能说那句最无力的话:“你不要这样,景元钊,我不喜欢。”

“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它?”他问。

颜心撇开脸:“我觉得恶心。”

景元钊笑:“为什么会恶心?你们夫妻俩还没有圆房?”

颜心:“……”

“是么?”他又问,“没见过男人,所以觉得怪?”

“我见过!”颜心道,“见过,也觉得恶心。我受不了这样,景元钊,我实在很憎恶你!”

景元钊不以为意。

他搂抱着她。

副官片刻后回来,重新发动汽车,去了督军府。

门口,站了一个修长身影,正在等待着。

瞧见颜心和景元钊下车,那人走过来:“是颜心吗?”

颜心抬眸看向他。

她有点吃惊。

督军府门口悬挂大灯笼,里面安装了电灯,光线明亮。

男人一袭青色长衫,站在灯火下。灯光映照着他黑发,有淡淡光泽。

他笑容和蔼。

颜心好像不认识了。

一旁的景元钊见她发愣,笑道:“真是个傻子,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人,自己不认识了?”

颜心知道他是盛远山,督军夫人的弟弟,景元钊的舅舅。

她只是不太敢认。

躺在病床的盛远山,虚弱憔悴,精神恹恹;此刻的他,温润清隽,那双漂亮的眼,也有了神采。

“别为难她。”盛远山笑着解围,“颜心这段日子忙,忘记了舅舅也正常,毕竟就一面之缘。”

颜心尴尬笑了笑。

她叫了声“舅舅”。

盛远山应了,和他们俩往里走。

督军府的餐厅,绣了老式的四根铜柱,柱子上沁出淡淡水汽,这是在里面加了冰。

故而整个餐厅凉爽,没了盛夏的暑热。

督军夫人还没来,佣人先给颜心等人上茶。

颜心端坐,慢慢喝茶。

景元钊先回房了,他要去换条裤子。

餐厅就颜心和盛远山,她有点尴尬。

“……药铺生意怎么样?”盛远山先开口。

颜心:“还行。”

又沉默。

盛远山拿出香烟,问她:“抽烟吗?”

颜心错愕:“不抽。”

盛远山瞧见她那温软的眸子一下子因吃惊而变得明亮,忍不住笑:“很多时髦女郎抽烟。”

颜心:“这我倒不知道……”

“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也可以替你买香烟。”盛远山说。

颜心摇摇头:“时髦的东西,我学不来。”

盛远山又问她:“介意我抽烟吗?”

“不介意。”颜心说。

他便划燃火柴。

盛远山虽然也在军中当差,叫个“旅座”,却不怎么上前线。

他和他姐姐督军夫人一样,冷白皮,面白似玉。

太白,他的眸子是一种浅褐色,颜色偏淡,故而眸光清淡疏离,清傲难接近。

此刻的他,很努力想寻个话题,和颜心聊天。

颜心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医术很好?”盛远山又问。

颜心:“我祖父是颜温良。他是神医,我跟他学的。”

盛远山轻吐一口烟雾:“怪不得,名师出高徒。”

“您过誉了。”

“若没有你,我就死了。”盛远山笑着,那双浅淡的眸,有了活气,“还是活着好。”

颜心也笑。

她突然理解了这句话。

生死里走过的人,才懂生命的意义。

颜心也觉得活着好。

“有空去我府上做客。”盛远山又道。

他寻了纸笔,口中衔着香烟,低头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



程嫂等人准备桌子碗著,颜心让半夏给小奶狗糯米弄点吃的,她先回房去换件衣裳。


白霜服侍她。

“……一个穿玫瑰紫衣服的妇人,是大太太正院的管事婆子。”白霜低声告诉颜心。

颜心:“聊了很久?”

“几句话。”白霜道。

颜心:“有交接什么吗?”

“这倒没有。”白霜说,“不过……”

“不过什么?”

“那婆子走了,桑枝在原地哭了。我看到她抹了眼泪,才往回走。”白霜道。

颜心沉默着。

“大小姐……”白霜感觉自己说多了,感情用事,恐怕会给颜心的判断造成困扰。

“继续盯着她。”颜心说。

“需要提前处理掉她吗?”白霜又问,“以免酿成大祸。”

“先观察几天。”颜心说,“若她执迷不悟,那就宁可错杀。”

白霜道是。

接下来几日,景元钊没有找颜心,他往驻地去了。

盛远山去了天津,帮督军处理被北方军阀扣住的那一批军火。

颜心隔两日去趟药铺,剩下时间都在家整理医案。

桑枝有点恹恹的。

别说颜心,半夏都看出来了,问她怎么回事。

“天热,我没精神,也没什么胃口。”桑枝如此说。

她这几天的确没怎么吃好。

“已经立秋了,过几日要凉快了。”程嫂安慰她,“天气一凉就舒服了。”

又说,“等秋上桂花开了,我给你们做桂花糕。我做的桂花糕,我们小姐那么挑嘴的人,都能吃到积食。”

颜心:“我不挑嘴。”

半夏笑:“您还不挑嘴?您是十样东西九样不爱吃。”

颜心:“……”

半夏又说:“程嫂做的桂花糕,的确好吃。你们有口福了。”

冯妈在旁边应和。

桑枝倏然眼中蓄泪。

她借口去如厕,出去了。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颜心在房间里坐不住。

哪怕坐在那里不动,也闷出满身汗,她浑身难受。脑子嗡嗡的,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好在傍晚时候,下了暴雨。

这场雨颇缠绵,大雨转中雨,下了快两个时辰,庭院积满了水。

晚饭是程嫂和冯妈用小炉子自己烧的。

颜心给小奶狗糯米喂点牛乳,又叫半夏切了熟牛肉拌饭给糯米吃。

“……桑枝呢?”

“她睡下了,说不想吃饭。”半夏道。

“让她睡吧。”颜心说。

晚饭是鸡蛋面饼子和小米粥,配颜心从景元钊那里带过来的藕芽小菜。几个人围坐一起,很简单吃了。

颜心梳洗,躺下后把糯米放在自己床尾,有点出神。

她睡不着。

下雨天,白霜在颜心卧房的外间当值,院子里服侍的人都去睡觉了。

颜心静静躺着。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叫她心慌气短。

她突然很想和桑枝聊聊。

桑枝是老太太给她的,在她这边做事时间不长,可颜心很器重她。

既她背叛,颜心不会再用。

可桑枝到底是主动背叛,还是被大太太胁迫,颜心应该问清楚,做个判断。

把她送走,或者将她打发出去,也算成全了这段日子她们的主仆情谊。

这么拖着,把桑枝当丑角一样观察,颜心特不是滋味。

她喊了白霜。

“你去叫桑枝来。”颜心说,“就说我找她。”

白霜披衣起来。

桑枝和半夏住在同一个耳房,屋子里关了灯。

白霜走到门口,闻到了一点淡淡腥气。

不是泥土那种腥。

白霜原本还想敲门,可倏然惊觉起来,从袖底抽出短刀,用力踢开了耳房的门。

她一脚把门栓踢断,惊醒了还没怎么睡沉的半夏。

半夏吓一跳。

耳房没有电灯,还用煤油灯,半夏一边起来,一边找火柴:“干嘛呀?”

白霜视力好,快速看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先松一口气。



军政府管着码头的高官,结交不上;青帮的关系,随着老太太让位,丢了好几个,只剩下这个周堂主了。”


颜心:“怪不得。”

“这些年没少孝敬周家。可周家只会狮子大开口,并不跟咱们深交。”冯妈说。

颜心了然。

又过了两日,大太太那边的女佣,突然送来请柬。

周堂主要娶第八个姨太太,在家里摆酒,邀请姜家众人去吃酒。

“四少奶奶,您一定得去,要热闹热闹。”女佣说,“大太太说了,周堂主的体面很重要,千万不能推脱,给家里惹祸。”

颜心失笑。

挖坑等她跳?

她又不傻,为什么觉得一定能坑到她?

她故作惊讶笑了起来:“周家纳妾都这么重要?”

女佣:“那是周堂主家。现在的姨太太们,若得势了,比太太的话都管用。”

颜心:“也是,我就觉得阿爸更宠小姨太太。”

女佣:“……”

这话,女佣没敢回去学给大太太听,怕气死大太太。

转眼到了周家喜宴的日子。

喜宴设在晚上。

周堂主今年五十七岁了。娶的这个八姨太,刚满十六,花朵一样的年纪。

颜心的旗袍还没做好,她依旧穿老式的衣衫。

樱粉色上衣,没有任何花纹,只在袖口镶嵌了一圈银边;素色挑线裙子,用的是夏布,轻薄柔软。

她头发绾个低髻,插一支攒花金钗,手腕带着她的金镯子,再无其他装饰。

穿戴素雅,但她生得秾艳,站在姜家女眷中,愣是有种“盛装出行”的错觉。

“姑姑,她怎么看上去……”章清雅微微拧眉。

她今日也去周家的喜宴。

颜心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挺漂亮的,但漂亮得没什么灵魂,似蒙了一层灰。

现在,她身上那种暗沉都洗去了。她现了金身,走到哪里都光彩夺目。

“你别管。”大太太说,“她再漂亮,远不及你将来的成就。玉不要去碰瓦,有损失就是你损失比较大。”

章清雅道是。

二少奶奶看着颜心居然真的去,而且没带她那个皮肤偏黑的女佣,二少奶奶心中欢喜。

众人各有心思,分别上了黄包车,往周堂主府邸去了。

车夫放下雨棚,遮住阳光,颜心微微闭目养神。

等会儿有场硬仗。

“大太太知情吧?她甚至可能纵容、教唆了。”颜心暗暗揣测。

周堂主置办了一处小洋楼,安置他新娶的姨太太。

小洋楼一共三层,上下约莫百来个房间,宽大前院左右各两个花坛,种满各色玫瑰。

正中心,修建一个喷泉,摆着乳白色雕像。

大门内,钢琴声缓缓飘荡,优雅空灵。

宾客来了无数人。

整个餐厅和客厅打通,能容纳一两百来宾。

颜心穿着的老式衣衫,在宾客中并不突兀。

“这地方真奢华!”一进门,姜寺峤就感叹。

“青帮的堂主,有的是钱。”姜家二少爷接话,很是羡慕。

大太太看了眼他们,暗含警告:“到了这里,一切都要谨言慎行!”

周堂主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太太,孩子无数,家中利益盘根错节,很容易说错话。

姜家众人顿时敛声屏气。

周堂主穿着大红色长衫,做喜服,高高兴兴走出来。

颜心的公公姜知衡立马凑上前,连声道:“恭喜。”

周堂主和三少一样,又矮又胖,还黑;五十多岁,一口大黄牙。

姜家众人都笑容满面,恭贺他娶新姨太太。

姜大太太说:“小姨太太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堂主的青眼。”

颜心在一旁安静听着。

周堂主自然很开心。

而后又有客人进来,他去迎接了,让姜家众人自便。



闹腾了半夜,终于消停。

姜家的主子、佣人都听说,四少奶奶“偷”了老太太的猫。

“她这次可惨了,老太太不会放过她。”

“说不定会休了她。现在叫什么?”

“离婚。很多人跑去市政z府衙门离婚,时髦事。”

“还是被休了。”

众人嚼舌根。

大太太章氏服侍丈夫睡下,去了章清雅住的西楼。

章清雅住在正院后面的小洋楼。

单独给她盖的一栋新式小楼,装饰各种西洋家具,精致富贵。

她穿着丝绸睡衣,怔怔坐在床上发呆。

瞧见她姑姑,她猛然坐起来,拉住姑姑的手,一双美目全是泪意。

大太太怒其不争:“现在知道怕了?你这事办的,糊里糊涂。”

“梨雪和两个婆子都是咱们的人,我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会有这等变故。”章清雅很急切,“姑姑,现在怎么办?”

大太太:“家里的佣人,最会嚼舌根,不能沾染你半分。你是章家唯一的千金,身份高贵,将来要嫁给权贵门第的。”

章清雅听了,心中不得劲儿。

权贵门第的少爷,要是长得丑,怎么办?

她从小荣华富贵,没吃过苦,不太懂权势的好处。

而哪个少女,不爱英俊不凡的少年郎?

她更喜欢四哥姜寺峤。

“往后行事,一定要和姑姑商量。”大太太章氏握了握她的手,“你睡吧,别担心。”

章清雅很难不担心:“姑姑,梨雪那个丫头,刁的很,我怕她乱攀咬……”

“你既然知道她刁,还敢用她?”大太太心平气和。

她不急,也不动怒。

章清雅:“您不是也用她吗?”

“我是用她的刁,让她去折腾颜心。”大太太说。

章清雅知错了:“姑姑,我一时想差了。现在该怎么让梨雪那丫头闭嘴?”

“她会闭嘴的。”大太太淡淡说。

这天夜里,关押三个下人的柴房,突然失火。

火势很猛,等值夜的婆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火快要把柴房烧塌了。

按说,起火的时候,梨雪和两个婆子应该叫嚷的,但她们毫无动静,都被烧死了。

又闹腾了一夜。

这场火,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大老爷姜知衡一大清早就赶过去,看着佣人们收尸,他脸色发沉:“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大太太也跟过来,安慰丈夫:“起火就是吉兆,预兆兴旺,老爷。”

大老爷还是拧眉。

大太太趁机说:“咱们家一向太平的。姆妈那只猫,也没人敢动。自从颜心嫁进来,就出了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命里带煞,连累了咱们。”

大老爷不悦看了眼她:“是你做主要娶这个媳妇的。”

大太太:“这事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和骆竹像亲姊妹,她求我的,我没办法。”

骆竹是颜心的继母。

大老爷:“那也不该让寺峤娶她。寺峤到底是我儿子。”

说她苛待庶子。

让庶子娶颜心这么个糟糕的女人。

大太太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说话。

“家门不幸。”大老爷说,“许是那媳妇的霉运,从颜家传到了咱们家。”

又说,“颜心嫁出去后,颜家居然和督军府结亲,七小姐要嫁给景峰的大儿子景元钊。他们走运了。”

“七小姐是骆竹的亲生女儿。骆竹要做督军府的丈母娘了。咱们帮了她,她也会回报咱们的,老爷。”大太太道。

大老爷:“可也不能把灾星接到咱们家。”

计划到了这里,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大太太顺势道:“她如今是咱们家的媳妇,自然咱们做主。不如把她送到庙里,静养三个月,去去她身上晦气。”

到了庙里,再找个借口,说她贪玩摔下山崖死了,或者病死了。

总之,颜心不会再回到人世了。

大太太解决了心头大患,也替她的好闺蜜骆竹解决了这个养不熟的嫡女。

至于大太太章氏为什么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颜心,恨她得要她命,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也好,先送她去庙里。”大老爷的话,打断了大太太的思绪。

大太太微微笑着:“那我去办了。”

她派人去找颜心。

不成想,颜心却在老太太的院子里。

她昨晚一直没回去住。

大太太微微蹙眉,预感老太太会挡事。

不过没关系,老太太年纪大了,护不住颜心的。

她要去老太太的院子接颜心,大老爷姜知衡也要去看望母亲。

他是个孝顺儿子。

瞧见颜心和老太太在桌前用早膳,大老爷不是很高兴,大太太也微微沉脸。

老太太的心情却不错。

那只鸳鸯眼的白猫,趴在旁边的锦凳上晒太阳,懒洋洋的。

“……听说昨天那三个下人,都烧死了?”老太太冷冷看了眼大太太。

大太太怕婆婆成了习惯,微微瑟缩:“是媳妇做事不周。”

大老爷无所谓:“死了就死了,请人做场法事,家里就干净了。”

颜心没抬头。

——佣人被烧死了,他们操心的不是那些佣人,或者他们的家里人,而是担心给自己院子添晦气。

颜心上辈子只知道姜家可恶,却很少有机会在公婆跟前说话。

她并不知道她公婆如此狠毒。

老太太却道:“那些佣人的家人,要给些钱。”

大老爷:“您放心。”

他看了眼安安静静的颜心,说,“你回去吧,这里不要你服侍。”

颜心:“是。”

她站起身走了。

走出院子,周嫂却喊了她,让她去后头拿昨晚她的衣服。

颜心和她往后走,回来时路过餐厅的后窗,周嫂特意停顿脚步。

故而,颜心听到了老太太餐厅的交谈。

“……年轻媳妇送庙里,旁人怎么说咱们家?”老太太声音不悦。

大太太:“姆妈,她这个人不吉利的,她在娘家就怪事频频。还有啊,寺峤娶她是委屈了的,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颜心微愣。

周嫂见她都听到了,招呼她快走。

将颜心送回她自己住的松香院,周嫂拍拍她的手:“安心住下吧。”

颜心回握了她的:“嫂子……”

周嫂静静笑了笑:“你救了欢儿,是救了老太太的命,也救了我。你放心,老太太会替你撑腰。”

——没有欢儿,老太太估计会很抑郁,难以长寿;而周嫂也失去了在老太太跟前最大的依傍。

猫比人尊贵。

颜心救回了中毒的猫儿,又跑去找周嫂来救场,周嫂欠她一个人情。

所以周嫂特意带她去听听她公婆如何处置她,让她往后有个防备。

老太太肯定是不会送她去寺庙的。

颜心一个人独坐房中,心中有个疑惑。

她不太懂她婆婆那句话。

“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这什么意思?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中医颜家的嫡小姐,被迫嫁给姜寺峤一个庶子,是她委屈的。

为什么反而是姜寺峤委屈,又说她不干净?

她怎么不干净?

难道是景元钊……

不可能,依照她婆婆的性格,知道她和景元钊的事,肯定会欢欢喜喜送了她去换富贵。

到底哪里不对?

现在,梨雪和婆子们都死了,欢儿中毒一事,应该怎么处理?

颜心还以为,这次可以给章清雅一个教训,也能辞掉女佣梨雪。

不成想大太太更狠,直接要了梨雪的命。


姜寺峤愕然。


“乡间老人的说法,第一个孩子弄掉了,是不吉利的,很损子嗣运。若我往后怀不上,那就是四少你的责任。”颜心道。

姜寺峤忍不住还嘴:“你身体不好,怪我?我身体好着。”

“子嗣是讲究缘法的。就像烟兰,也许她命中注定要给姜家添一个血脉。”颜心说。

姜寺峤有点被说动。

子嗣的确很玄妙。

孩子来了,似开启一道门。若非要弄掉,强行关上,往后没孩子怎么办?

颜心纤柔娇媚,的确不像是个健硕能生养的模样。

“可烟兰她……”姜寺峤有点犹豫。

颜心:“你已经娶妻了,有个姨太太又何妨?大哥二哥都有姨太太。既她怀了,干脆抬举她做姨太太。”

姜寺峤拿不定主意。

父亲会不会骂他?

“你去跟姆妈说?”姜寺峤试探着问。

颜心:“那不可能。”

姜寺峤:“我就不要。”

“随你。”颜心冷淡说。

见威胁不了她,姜寺峤只得转了脸色:“好好,我们不要吵。你和我一起去说。”

颜心微微拧眉。

她似乎还是不太愿意。

姜寺峤:“你肯帮我,往后这个孩子养在你名下。”

颜心在心中冷笑。

自己生的,养出来也不过如此,还替旁人养?

吃饱了撑的?

不过,她面上露出一点贪婪的窃喜:“真的?”

“当然!”姜寺峤说。

“好,回头咱们去说。”颜心道。

姜寺峤心中一喜。

颜心也挺高兴的。

她的计划,第一步走得比她想象中更顺利。

“大太太应该很快知道我一大清早来找姜寺峤了。”

接下来的第二步,也需要磨工夫,她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果然,颜心一大清早去找姜寺峤,大太太很快听说了。

大太太心情不错。

她儿子回来,颜心和姜寺峤越恩爱,越是容易叫她儿子死了这条心,从泥坑里出来。

她立马派人,把姜寺峤叫过去。

姜寺峤一早上焦头烂额。

听闻大太太喊他,他还以为事情已经传到了大太太耳朵里,吓得半死。

不成想,大太太和颜悦色。

她对姜寺峤说:“你和颜心结婚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同房,不像话!”

姜寺峤:“姆妈,您也知道,我……”

“不要找借口。你们俩拜了天地,政府领了结婚书,两个人就是夫妻。既是夫妻,总得行夫妻大礼。”大太太道。

姜寺峤:“姆妈说的是。”

“你搬回松香院。”大太太说,“若颜心不愿,我会同她说。”

姜寺峤很想说:颜心愿意让他搬回松香院,那是否愿意接纳烟兰?

妻妾住一个院子的情况,也是有的,比如说大哥的姨太太,就一直住在大嫂的耳房。

可那个姨太太,是大嫂娘家的人,大嫂非要塞给大哥的。

二哥的姨太太,就住在西北角的小院子。

“姆妈,我……”

“你有什么就直接说。”

姜寺峤犹豫着,到底没勇气:“没事了。”

大太太让他回去,先去准备,收拾收拾。

想到姜寺峤要回去了,颜心如果能顺利怀孕,就是把她捏在手里了;她再跟了景元钊,也不能翻出姜家的手掌心。

狐媚子一样的女人,就应该吃点苦,让她知道世事艰难。

不是会勾搭男人,就有好日子的。

大太太知道姜云州有点沮丧。

可没关系,少年情怀最不值钱了。

姜云州知道颜心是这么个污烂货,又嫁人生子,他再也不想见她了。

宁可不见,保留少年时候的美好记忆。

——大太太也是这么灌输给他的。

事情朝很好的方向发展,大太太的心情不错,早上都多吃了一碗饭。



“留洋才子,必然不同凡响,三哥前途不可限量。”姜寺峤也很羡慕。


穿着西式短袖衬衫、咖色背带裤的男人,笑容满面和他的兄弟们寒暄。

然而目光一转,他瞧见了颜心。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斜照如碎金,筛过树梢,落在女子身上。

她墨发红唇,藕荷色衣衫将一抹淡紫落在她的眼睛里,让她原本就浓艳的五官,添了妖冶。

她美得像精灵误入人间。

姜家三少爷姜云州呼吸一窒。

不止是他,姜寺峤、姜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似乎也被颜心的美貌晃了下眼。

“这是颜心?”姜寺峤的心,倏然狂跳,躁动而凌乱。

他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

他的妻子,原来这么美?

姜寺峤没好好看过颜心,颜心也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他尚且发怔,三少爷姜云州已经阔步走到了颜心面前。

他又惊又喜:“明珠,你怎么在这里?你听说我回来,特意来看我的?”

颜心微微抬起眼帘,眼波流转,娇媚又似懵懂。

她没说话,可那双眸子灵动极了,似说了什么。

她只是静静看他一眼,有点茫然笑了下,走向姜寺峤。

姜云州微讶。

他回头,瞧见颜心站在姜寺峤旁边,低声和他说话。

他很是不解。

姜寺峤上前几步,喊了颜心也过来:“你和三哥不认识吗?以前三哥常去你家玩。”

又道,“三哥,她就是颜心,我的少奶奶。”

姜云州脸色骤变。

欢喜还没来得及收敛,他整个人僵住。

他倏然变脸,大家都微讶。

颜心似不明所以,往姜寺峤身后站了站。

“……三哥,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姜云州的声音,沙哑得快不成调子,甚至有点颤,“珠珠儿,他说什么?”

他朝颜心喊话。

颜心无措,不和他对答,只是问姜寺峤:“四少,我不是很记得三少了。他怎么了?”

姜云州的手,有轻微发颤。

姜寺峤是知情人,他明白的。只是他没想到,三哥出去念书了,见了那么多世面,居然还恋着颜心。

颜心是很漂亮,可也很庸俗。

“没事。”姜寺峤拍了拍她肩膀,“三哥可能刚回来,不太适应。”

姜云州还想要说什么,大少爷上前,揽住他肩膀:“三弟,快走吧,祖母等着呢。”

颜心和姜寺峤落后几步。

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半。

几个人进了膳锦阁时,老太太等人已经坐定了。

章清雅坐在大太太身边,正在给老太太剥荔枝,将嫩白果肉放在甜白瓷的碟子里。

“三哥来了,祖母。”章清雅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瞧见了孙儿,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小三回来了。到祖母跟前来,我看看。”

姜云州深深看了眼他母亲,脸色还是没转回来。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见他神色发僵,不免好奇:“怎么了,脸色儿不对?”

姜云州只得找个借口:“祖母,我有点晕船,这会儿还难受。”

“那就应该好好歇着。”老太太说。

姜云州:“无妨,叫人做点酸梅汤喝。”

大太太吩咐女佣。

与此同时,大太太也瞧见穿戴一新的颜心,脸色微变。

她沉着脸。

这顿晚饭,没人再闹事,但气氛很僵。

大老爷和小姨太太稍后才来。

姜知衡问儿子在国外念书种种,姜云州却答得心不在焉,以至于姜知衡忍不住有点脾气:“你真的毕了业?”

姜云州回神:“是。”

“那怎么做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大老爷拧眉。

姜云州的余光,看了眼颜心的方向。

心里苦楚,快要将他淹没。

大太太见状,既庆幸,又有点恼火,狠狠瞥了一眼颜心。



就颜心这么个下贱货色,能招惹苍蝇。

把她给大少帅玩!

到时候,姜家再公开出去,看看督军夫人的脸往哪里搁?

再看颜心有什么资格骄傲?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姜寺峤碰都不碰,嫌恶心,景元钊居然想要。

“咱们怎么劝她?劝不了,她懂得拿乔,不会听劝的。”大太太说。

大老爷:“少帅会生气,会怪我们办事不力。”

“劝不了,但我有办法叫她不得不答应。”大太太说。

大老爷:“什么办法?”

大太太就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说给他听。

颜心一夜未睡。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桩桩件件,似开闸的水,奔腾着倒向她,瞬间将她淹没。

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颜心自认没有对不起谁。

不管是做女儿、做妻子还是做母亲,她都尽心尽力;不管是做大夫还是做姜家的太太,她也恪守本分。

祖父曾经一遍遍教她背《大医精诚》,那些话牢牢刻在她心上。

她受过很多不公正的待遇,但她首先想到的,总是“发仁慈之心,救世间含灵之苦”。

因此,她能退就退一步。

直到她临死时,她才知道,这句话仅仅是作为大夫的信条,并非用在人生的每个地方。

颜心由祖父母抚养长大。

她的祖父,精才绝伦,故而一身傲气。

祖父的生活很单纯,人人都因他的好医术而捧着他,他根本不知世间险恶。

他也没预料到,颜心后来会遭遇种种不幸。

祖父是医学天才,天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他教会了颜心医术,却没教过她做人。

“小姐,六小姐!”颜心迷迷糊糊睡着,被人重重推醒。

她睁开眼。

女佣半夏站在她床边,一脸担忧,“六小姐,您还好吧?”

“我没事。”颜心说,“怎么叫醒我?”

“您在睡梦里尖叫,又哭。您是做噩梦了?”女佣说。

颜心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一脸的泪。

外面天色渐亮,晨曦印在五彩玻璃窗上,室内有了淡淡光线。

“嗯,做了噩梦。”

前世种种,就当一场噩梦吧。

颜心起床,梳洗更衣,还没准备吃早饭,姜寺峤来了。

他先进门的,身后还跟着章清雅。

章清雅脸色惨白,额头贴了教会医院的绷带,绑住半个脑袋,隐约还沁出血丝。

嘴唇发干,是一种黯淡的乌色,这让她看上去更虚弱可怜。

她几乎摇摇欲坠,由女佣搀扶着进来。

颜心没动。

姜寺峤见她坐在餐桌前,甚至没站起身,心里就冒火。

他很想发作,可上次颜心扇了他一巴掌,让他丢了脸,他又有点不敢造次。

姜寺峤是谦谦君子,他和泼妇对上的话,占不到便宜。

故而他宁可让着泼妇,不跟她一般见识,免得自降格调。

“颜心,表妹说你没去看她,她却记挂你。”姜寺峤道。

颜心没有让座。

但章清雅的女佣,已经很自然搀扶着她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章清雅眼神虚弱,看了眼颜心:“四嫂。”

“你还好吧?”颜心不过心问。

姜寺峤语气不善:“你看表妹这个样子,也是不好。颜心,你到底是嫂子,为什么要在外面诬陷表妹?”

颜心对着他,不动怒:“是吗?表妹,我诬陷你了吗?”

章清雅难受得厉害:“没有,四嫂。”

姜寺峤一口气梗住,十分难受:“她都这样了,你还要阴阳怪气?”

颜心抬眸看他,眸光水润,似能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卑鄙自私又渺小的影子。

“四少眼里是什么,看人就是什么吧?”颜心道,“我哪里阴阳怪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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