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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朝云紫”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内容概括:是该给她们物色夫婿了。上辈子听霜死了之后,听风和听雪立下誓言终生不嫁,这辈子不能再让几个丫头跟着她孤苦伶仃。......

主角:云初楚翊   更新:2024-06-23 1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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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精彩片段


清晨的京城熙熙攘攘。

谢景玉和谢世安坐在马车上,父子二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连气质都差不多。

穿过最繁华的街道,马车驶进了京城最黄金的地段,住在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最次都是二品大官。

“等会进王府后,定要谨言慎行。”谢景玉叮嘱道,“王府规矩大,你年纪小,轻易别开口说话。”

谢世安点头:“父亲,我记住了。”

二人走到王府门口,谢景玉刚要迈上台阶,守在大门两侧的护卫就厉声道:“什么人,来做什么,可有帖子?”

谢景玉拱手道:“我是户部郎中谢景玉,前日贱内冲撞了贵府小世子,我特来赔礼谢罪。”

“这么说,就没有帖子了?”护卫抬着下巴看他,“你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问问。”

谢景玉脸色有些难看。

他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命官,这个护卫竟然满脸写着瞧不起,还让他等在大门口,怎能如此怠慢他。

“原来这就是宰相门前三品官。”谢世安轻声道,“曾祖父是秀才,祖父是举人,父亲考上了状元,不过五年多时间就成了朝廷五品命官,到我这一代,一定能让谢家成为朝廷新贵,不过届时,我不会让谢家奴仆瞧不起任何人。”

谢景玉满脸慰藉:“不枉为父如此栽培你。”

正说着,脚步声传来,二人停下说话,摆出恭敬等候的模样。

一个粉白的小团子从王府大门口走出来,正是平西王府四岁大的小世子。

一看到候在门口的两个人,他精致小脸蛋上的期待就变成了愤怒。

“见过世子。”谢景玉将手中的笼子拎起来,双手呈上,“这是极其难得的铁头青背斗蟋,性子烈,极凶悍,还请世子过目。”

小家伙蹬蹬蹬从台阶上下来,接过笼子,然后猛地朝下一摔。

“这只蟋蟀难看死了,我不喜欢!”小世子满脸怒容,指着谢景玉的鼻子道,“回去告诉那个女人,让她自己来王府!”

什么好蟋蟀他没见过,他只想要那个女人亲自送来的蟋蟀。

一想到那天在茶楼见过的女人,他的眼眶蓦然一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见她。

越是委屈,他就越是愤怒,大声道:“你跟她说,她要是不来,我就去找她!”

“你要去找谁?”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一匹汗血宝马停在了府门口,穿着紫黑色朝服的男子翻身下马。

谢景玉转过身,背脊弯到最低:“下官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这是他第一次和平西王如此近的距离。

这是结识平西王的大好机会。

然而。

平西王看都没看他一眼,走上前,单手将小团子拎了起来。

他声音极其低沉:“你刚刚说,要去找谁?”

“父王……”小家伙瑟缩着脖子,“我、我没有要找谁,父王您听错了。”

男人冷笑,抬手将他扔进边上小厮怀中:“若是他出王府一步,你们这群伺候的就永远别进王府大门了。”

言罢,转头看向谢景玉:“小儿戏言,谢大人别太当回事了,以后别再来了。”

谢景玉正要说什么,平西王已经大步迈进了王府。

两个守门的护卫将王府的门关上了。

谢景玉满脸都是失望。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抓住。

谢世安开口:“不如让母亲……”

谢景玉抿紧唇:“不必。”

他一个大男人,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让妻子出面,实在是丢脸。

不过云初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送谢景玉和谢世安去王府的那个车夫,是她带进府的云家人,将王府门口的事完完整整跟她讲了一遍。

“让我们夫人亲自去王府?”听霜满脸惊讶,“王府没有王妃,夫人登门实在是不妥,这小世子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车夫低着头道:“平西王将小世子痛骂一顿,让谢府人不许再登门。”

听雪松了口气:“看来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平西王果然明事理,知道这事是小世子不对,不为难我们夫人。”

云初颔首。

平西王向来就是个明事理的人,上辈子云家身陷囹圄,只有平西王愿意奔走……

正说着话,听雨从门口走了进来:“夫人,这是我特意为您煮的羹汤,您趁热喝。”

云初声音很淡:“我喝过汤了,你拿走吧。”

听雨的唇呐呐张着,她局促不安的道:“夫人,是妾做错了什么事,还是允哥儿哪里乱了规矩?”

这几日夫人大肆罚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她怕允哥儿也犯了什么错,惹了夫人不快,所以才将他们母子赶出玉笙居。

住在玉笙居时,她近身伺候夫人,在谢府很有脸面。

自从搬出了这里,吃穿用度差了一些不说,府里那些大丫环婆子还敢给她脸色看……

所以,她才斗胆过来问问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初看着她道:“从生下允哥儿后,你就再也没伺候过大人,我思来想去,还是单独辟一个院子住着比较好,大人留宿也方便一些。”

听雨咬住了下唇。

云初拿起账本翻开,她知道夫人要忙起来了,只能低着头退下。

刚走到院子外面,就听到了一声嗤笑。

“哟,这不是我们雨姨娘吗?”听风冷笑道,“江姨娘陶姨娘都安安分分待在自己院子里,就你喜欢往夫人面前凑,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伺候夫人长大,就跟别的姨娘不一样吧。从你背着夫人爬上大人床的那天起,夫人就没拿你当回事了。如今待见你,不过是看在三少爷的面上罢了,你该庆幸你生了个好儿子……”

听雨艰难解释道:“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是大人喝醉了酒……”

“这种床笫之事你就别跟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解释了。”听风扯了扯唇角,“我一个丫环也当不起你这姨娘的解释,雨姨娘,慢走不送。”

听雨屈辱咬着唇,转身走出了笙居。

云初坐在榻上有些失神。

听霜今年二十了,最小的听风也有十六岁了,是该给她们物色夫婿了。

上辈子听霜死了之后,听风和听雪立下誓言终生不嫁,这辈子不能再让几个丫头跟着她孤苦伶仃。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

“大小姐!”

“是大小姐回来了!”

府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看到她,行礼之后,转身就跑进去汇报。

云初刚走进去,就见她的母亲林氏和大嫂柳芊芊一同迎了出来。

林氏拉住她的手,高兴的道:“初儿,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母亲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柳芊芊笑着开口,“你大哥要是知道你今儿回来,说什么都要推了外头的应酬。”

一提起大哥,云初的眼眶蓦然就红了。

他们云家世代从军,曾祖父死在了战场上,祖父那一辈只剩下祖父一人,父亲带伤守在前线。

因为云家许多男丁殒在沙场,到了大哥这一代,便不许大哥学武,大哥读书走仕途,去年中了三甲进士,如今是朝廷七品官。

云家被扣上逆谋之罪时,大哥第一个知晓,当即上奏为云家辩解,却被打入大牢。

大哥入狱第二天,监狱传来消息,让云家去收尸。

她连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林氏吓了一跳,“初儿,是不是谢家人给你委屈受了?”

云初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滑不已,她连忙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扑进林氏怀中:“娘,我好久都没回来了,我想你了,想家了……”

“你这孩子,想回家就回家。”林氏拍着她的后背道,“虽说出嫁女没有常回家的规矩,但谢家管不到咱们云家头上,以后隔三差五,我就让人去谢府接你回来。”

感受到娘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云初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距离云家被抄还有十多年,这辈子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不必伤心难过。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去看看祖父。”

祖父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一身都是伤,如今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大半时间躺在床榻上。

本来祖父能带着功勋体面的离世,最后却为了自证清白,用那把砍向敌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初儿回来了。”云家老将军半躺在榻上,一笑起来,脸上那个伤疤就被褶子给挡住了,“过来,让祖父试试看你还会几招。”

云初有些心虚:“祖父,您就放过我吧。”

小时候,祖父因为受伤不能再上战场,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大哥要读书,于是祖父就盯着她教学武。

她是个贪玩的性子,哪里坐得住,那时候祖母还在,经常维护她,不准祖父教她学功夫。

就这么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勉勉强强算是学了点招数,但在嫁人之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人呐,还是得有点本事傍身。”云老将军开口,“靠人人会走,靠山山会倒,钱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只有深入骨子里的才华和武功,会伴随一生。”

“对不起祖父,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云初抬眸,“祖父能给我安排个人,教我学功夫吗?”

云老将军看着她:“是真心话呢,还是逗祖父开心?”

云初撒娇道:“就算是为了逗您老人家开心,我也得认认真真学呀,到时候隔几天就来找祖父过招,您可不许嫌我烦呀。”

云老将军哈哈大笑起来,答应三天内就给她找个合适的人送去谢家。

云初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和母亲大嫂坐在花厅里说近来的一些闲事,心情很是畅快。

林氏叹了口气:“你妹妹苒姐儿前两年生病,婚事被耽搁了,眼看着十七了,再不相看就成老姑娘了。”

柳芊芊开口:“明儿长公主的赏花宴,其实就是京城各大家族相看的宴会,到时候给苒姐儿相看个好人家就是了,母亲不必为此忧虑。”

云初手指一顿。

云苒,是她的庶妹,但亲生母亲难产死了,便由母亲一手养大,和她如亲姐妹一般。

因为庶妹身体弱,两年前病倒了影响了婚事,年纪拖大了,于是在选择亲事上有些着急,做了错误的决定。

“娘,赏花宴能否带我一起去?”云初开口,“自从成为谢夫人之后,好久没见从前那些闺中密友了。”

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夫人,和从前那些二品三品官员的女儿已经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就比如,长公主的赏花宴,就绝对不会邀请她。

她只能蹭云家的邀请帖。

林氏点头:“正好,也让你瞧一瞧我给你庶妹相看的两个人家,你帮忙选一选。”

正说话时,云泽回来了。

云泽是云府大少爷,比云初年长四岁,去年二十三岁时才中三甲进士,放在整个京城并不算突出。

但云初知道,她的哥哥很优秀,明明十八岁就能中进士,明明能至少成为榜眼,却因为害怕云家被圣上忌惮,硬是晚了五年才参加科举……

“你大哥回来了,你们兄妹聊一会吧。”林氏站起身,“芊芊,你随我去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

她知道女儿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一直等着。

云初确实是在等云泽回来。

“大哥,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能不能安排人去一趟冀州?”

“冀州,那不是谢家老家所在吗?”云泽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初垂下头:“我梦见了死去的孩子,他们说好冷好冷……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不能进谢家祖坟,被他们在老家随便找了个地安葬,我想请大哥安排人将孩子的尸骨带回京城,我、我要重新安葬两个孩子……”

谢景玉有儿有女,不会在意两个死去的孩子,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求助大哥。

“不要告诉母亲和祖父。”她低声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大哥,你也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让孩子们重新入土为安,你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云泽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温柔道:“冀州水患,朝廷正要派人去那边走一趟,那就由我亲自去将外甥接回来,为他们寻得一处风水宝地。”

云初哽咽道:“谢谢大哥。”

“初儿,你记住,我们云家永远是你最强的后盾,若是谢家人给了你委屈,大不了和离。”云泽温声开口,“你不能生育不是你的错,别因为这件事而在谢家低人一头,你是云家大小姐,是我最骄傲的妹妹,是爹娘掌心的明珠,你想怎样活,那便怎样活着。”

从云家离开,坐在马车里,云初失声痛哭。


身后两个婆子不知谁踹了她一脚,她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云初冷冷看着她:“四年前,我腹中孩子夭折,可是贺妈妈带着孩子回归故土安葬,我问你,孩子葬在了何处?”

贺氏的心神提起来,夫人怎会突然过问四年的事?

她低垂着眉眼:“大人事务缠身,便命奴婢代替走一趟,奴婢将少爷和小姐带回冀州老家安葬了,葬在谢家祖祠后面的山上,因为没有立碑,具体位置奴婢也说不上来。”

“砰!”

云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她眉目冰冷:“看来贺妈妈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来人。”

她一声令下,院子两个粗使婆子搬了一张长椅上前,将贺氏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抄起两根长木板。

贺氏吓得不轻:“夫人,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云初做了个手势。

两个婆子得令,一左一右开始打板子。

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婆子,力气大的惊人,三四板子下去,贺氏的气就虚了。

“贺妈妈,再给你一次机会。”云初一字一顿,“只要你说出孩子安葬之处,我便放了你。”

贺氏疼的差点晕厥。

她很清楚,夫人定是确定了孩子没有葬在冀州,所以才敢公然审她。

她坚持原先的说法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贺氏艰难开口,“大人命我安葬少爷和小姐,可还不等我起身去冀州,大人就将孩子的尸身带走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初摇了摇头:“继续。”

两个婆子使足了劲打板子,贺氏疼的惨叫不止。

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

云初脸上毫无情绪,冷声开口:“泼醒她,继续打。”

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在贺氏脸上,她还没回过神,板子再一次落在身上,密集的疼痛将她淹没。

云初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她只是想知道孩子葬在何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念头都成了奢望。

到底是为什么,让贺氏不敢说出孩子的去处,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从未有哪一刻,云初如此恨自己。

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愚蠢被人欺瞒,恨自己不配为人母……

院外,谢娉心急如焚。

再这么打下去,贺氏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她也不懂,不过是两个早夭孩子的葬身之地,为何贺氏如此讳莫如深!

她跺跺脚,转身去安寿堂。

听说云初杖责贺氏,老太太并不在意,再听说云初是为了早夭的孩子动怒,那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俩孩子死都死了,葬在何处重要吗?

老太太杵着拐杖朝玉笙居而去,走到门口,看到玉笙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笙居。

但现在不是问这点小事的时候。

“初儿!”

老太太迅速迈进去。

“贺氏犯什么错了,怎的如此大动干戈?”

云初静静看向老太太:“若老太太您知道孩子葬在哪里,我倒可以放了她。”

“刚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孩子,视为不祥,不管是哪个家族,都是随便找个地埋了,免得影响家族气运。”老太太开口道,“哪怕是皇室,生下来的皇子或公主若早夭,也是埋在城外随便一个地方,更遑论我们区区五品之家的孩子?”

“老太太您孙子孙女多,自然不会在意夭折的孩子。”云初声音极冷,“但我只有这两个孩子,一日不知道孩子葬在何处,我便一日不会消停,孩子不安息,那谢家便永远家宅不宁!”


听霜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她轻手轻脚合上门,走到外面:“夫人身体不适,各位先回去吧,这几日都不需要来请安。”

听雨牵着谢世允的手,脸上露出惊讶:“夫人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病了,严重吗?”

听风觉得她实在是虚伪,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夫人为什么病了,府里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春寒料峭,夫人是着凉了。”听霜淡声道,“都散了吧。”

其他人自觉都走了,听雨拉着谢世允留下,开口道:“夫人病了,我可以留下伺疾,夫人最疼允哥儿,让允哥儿给夫人逗趣儿吧。”

听霜面色很冷:“夫人在休息,不需要伺疾,雨姨娘退下吧。”

听雨垂下眸子。

从前她还觉得夫人聪明,现在只知道夫人蠢透了。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该抓住府里现有的孩子,该抓住男人心,可夫人偏反其道行之。

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大人一耳光,大人和夫人之间怕是最后一点夫妻情分都没了。

听雨正想着时,就见笙居门口,刚下朝的谢景玉快步走了进来。

谢景玉身上穿着一身五品官服,一看就知道是刚下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笙居。

听雨眸中浮现出一丝喜意。

从前住在夫人的院子里,有时大人会为一些公事来找夫人商谈,这时她便可以见大人一面。

可自从搬去小院之后,她已经很久未见到大人了,她真怕大人会忘了她这个姨娘。

她将身边的谢世允往前一推:“允哥儿,昨夜你不还念叨父亲么,还不快给你父亲请安。”

谢世允立即过去,开口喊道:“见过父亲。”

谢景玉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笙居院子里,迈步上台阶,走到了云初所居屋子的偏厅。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听雨死死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明白,大人挨了夫人一耳光,非但没有怪夫人,竟然还巴巴的找来。

就因为夫人是大将军的嫡女,所以就能被所有人哄着吗?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听风朝她走去,冷冷嘲讽道,“你不会以为给谢家生了个少爷,就能让大人对你另眼相待吧,呵呵,你这种背主的丫环,注定一辈子被人唾弃……”

听雨抿紧了唇,牵紧孩子的手,转身走了。

谢景玉在偏厅里坐了一会,云初这才从卧房里出来。

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头上没有任何钗环,脸上也无粉黛,整个人素雅到了极点。

也正是因为没了妆容和衣衫的衬托,更显出了她原本的面貌,一眼看去清丽动人,再看一眼仿若倾国倾城。

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从心口升腾而起。

云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声道:“走吧。”

谢景玉将那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同她一起走到了外头。

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后还有一架车,当看清车上放着的东西时,云初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这是我连夜寻来的楠木棺,千年不腐。”谢景玉开口,“是我对不起孩子们,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

云初垂下眼睑,提起裙摆坐上马车。

一路平稳行驶到了城外,差不多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谢景玉所说的村庄。

听霜和听风一左一右扶着云初从马车上下来。

谢景玉看向面前的一座山:“孩子的尸身就在山上,山路不好走,夫人仔细些。”


云初不再看听雨。

她的目光落在几个孩子身上。

大小姐谢娉十三岁,亭亭玉立。

大少爷谢世安还在跪祠堂。

二少爷谢世惟八岁,没有来请安,大概还未醒来。

最大的三个孩子,都是贺氏所出。

三少爷也就是谢世允。

二小姐谢娴,是江姨娘所出,目前只有三岁。

陶姨娘怀着孕,肚子里是未来的四少爷……

云初在所有人身上看了一眼,淡声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也都去忙吧。”

她嫁进谢家后,就接管了宅子的庶务,因此老太太和太太特意免去了她每日请安。

请安的人刚走,谢府的管事婆子们就来了。

婆子们一个一个汇报事项。

云初吹了吹茶沫。

谢家算是耕读世家,谢景玉的父亲考上举人后,附近乡里都将田产挂在谢家名下避税,因此而赚了不少银子。

待得谢景玉入朝为官,她公公便拿这些银子在京郊置了些田产,买了几间铺子。

那些铺子一年的营收大约是五千多两银子,一大半被谢景玉拿去疏通仕途了,剩下的银子根本负担不起谢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锦衣玉食的生活。

上辈子的她总觉得愧对谢家,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于是,她的嫁妆被一点点掏空。

以至于后来,云家出事时,她想拿银子去地牢打点,可是这时候嫁妆只剩下不到一千两……

“夫人?”

见她只喝茶不说话,汇报的婆子有点忐忑。

云初收回神思,淡声开口:“刚刚说到哪里了?”

婆子忙道:“春天到了,院子里的花卉该换了,今年是换兰花还是杜鹃?”

云初轻笑。

谢家是寒门,腿上的泥点子都还没洗干净,就想学京城那些世家大族每季种花办赏花宴。

每年春季换兰花,秋季换菊花,挺简单一件事,办下来却要不少银子。

过去四五年,她掏自己的嫁妆维持谢家的体面。

但现在么……

她放下茶盏:“这花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回事,未免太麻烦,今年全改种果树。”

婆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种、种果树?”

云初思索一二道:“枣树皮实好养活,就枣树吧。”

那婆子惊呆了。

京城的夫人们都爱花,每年春各府竞相办赏花宴,谢家也不甘落后,这是结交人脉的好时机。

最开始夫人说种果树,她还以为是桃树或是梨树,毕竟桃花和梨花也算是一道景致。

而枣花小,不好看,还藏在叶子下面,从未听说京城哪家府上种枣树。

简直闻所未闻!

“还有别的事吗?”云初声音很淡,“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

婆子们早就听说夫人昨日大发雷霆处罚了大少爷,哪敢再说什么,低头退了出去。

“听风,你去请陈伯来一趟。”云初开口吩咐,“听霜,听雪,你们两个把我的嫁妆整理一下,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哪些用在了谢家人身上,每一项都写清楚。”

听风连忙去外头请人。

听霜迟疑开口:“夫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从昨天开始夫人就有些不对劲了,惩罚大少爷算事出有因,紧接着让雨姨娘和三少爷搬出去就有些奇怪了,现在竟然要清点嫁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云初看向听霜。

四个陪嫁丫环之中,最聪明最稳重的属听霜,可是听霜早早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若听霜没有死,以听霜的敏锐度,或许能发现谢世安精致皮囊下的狼心狗肺吧……

云初看着她温声道:“没发生什么,别多想,去忙吧。”

听霜敛去眼中的担忧,和听雪一起朝放嫁妆的库房走去。

一刻钟之后,听风带着陈伯来了。

陈伯也是云初带进谢家的人,叫陈德福,快五十岁了,专为她打理嫁妆。

她接手谢家庶务后,便将谢家几个铺子也交给陈伯一道打理。

她公公是读书人,不善经营,谢家几个铺子一年上头也就一千多两银子收入。

在陈伯手上后,一年收入变成了四五千两。

“问夫人好。”陈德福走进来,“夫人这么着急叫老奴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云初开口道:“陈伯手下是不是有个姓贺的小管事?”

“是有一个,叫贺旭。”陈德福抬起头,“是这号人有什么问题吗?”

云初垂眸。

上一世云家出事之后她才知道,谢府的贺管家,竟然是贺氏的亲兄长。

她跪在谢景玉书房门口为云家求一线生机时,贺旭仗着自己是谢世安的亲舅舅,多次调戏侮辱她……

不过她到底是谢家正房夫人,贺旭只敢口头调戏。

听雪和听风只是丫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被贺旭糟蹋了……后来她一杯鸩酒毙命,这两个丫头肯定也随着她一道去了……

见云初脸色难看,陈德福知道事情有点严重。

他捏紧了拳头:“夫人您只管吩咐!”

“倒也不必特意做什么。”云初掩下声音里的寒意,“给他机会,让他往上爬,爬得越高,到时候摔下去才会更惨。”

陈德福是生意场上的人,自然听懂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立即领命。

云初放下茶盏,站起身:“陈伯,带我去嫁妆铺子里看一看。”

上辈子,她的嫁妆铺子一个一个都变卖了,换来的银子大半用在了谢景玉的官场上。

京郊的七八个陪嫁庄子,一半给了谢世安的妻子,另一半给了谢娉当嫁妆……

这都是母亲精心为她准备的嫁妆,花费了云家大半家财,最后却全都落入了谢家人手中。

经历了云家覆灭的绝望后才知道银子是多么美好的东西。

重活一次,她不仅要守住嫁妆,更要让这些嫁妆变成三倍、十倍、甚至百倍!


床铺刚被卷起来,一个钱袋子就掉了出来。

陶姨娘弯腰捡起来,打开一看,里头除了银子,竟然还有几张一百两的银票。

“好你个贺氏,竟然私藏这么多银钱!”陶姨娘怒喝,“原来你不仅谋害主子,还偷银子,亏得大人那么信任你!”

贺氏忙去抢银子。

这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体己钱,不是偷来的!

她所有的家当都在这个钱袋子里!

她不顾一切朝陶姨娘扑去。

“来人,她要谋害我!”陶姨娘后退,让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

婆子们一脚踢过去,贺氏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云初正在看自己的嫁妆单子,打算将一些没必要的东西都卖了换成银子。

正忙着,听风走进来道:“夫人,陶姨娘在贺氏那里发现了七百八十两银子,问怎么处置?”

云初随意道:“让陶姨娘自己收着。”

要想让陶姨娘心甘情愿当这把刀,自然要给点好处,这把刀才会越来越快。

听风继续道:“陶姨娘命人将贺氏打的吐血了,需要请大夫吗?”

“吐几口血而已,死不了。”云初的神情相当冷漠。

贺氏有三个亲生的孩子,她倒要看看,谁会最沉不住气给贺氏送药。

她顿了顿道,“陶姨娘在贺氏那里受了惊,你从库房拿点虫草送去给陶姨娘补身体。”

收到云初送来的补品,陶姨娘悬着的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她知道,夫人内心也厌恶这贺氏,只是夫人犹如那天上的霁月,贺氏这种下贱东西不配夫人动手。

有了夫人的许可,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陶姨娘招了招手,对丫环说了几句。

晚间,送饭的婆子将一碗发霉的米饭扔在了贺氏的厢房门口。

“站住!”贺氏叫住那婆子,“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们怎敢这么对我?”

那婆子呸了一声:“哟,还以为自己是大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呢,都落到禁足在破庙了,连最低等的粗使丫头都不如,能给你一碗吃的就不错了,还想咋的?”

贺氏简直不敢相信,陶氏那个贱人,拿走了她所有的体己钱,将她打至吐血,竟然还克扣她的吃食。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那婆子抬脚将那碗发霉的米饭给踹翻了,“给脸不要脸,既然嫌弃就别吃了,差点害死小主子,竟然还妄想吃饱肚子,以后还有你受的!”

婆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贺氏气血翻涌,差点晕厥。

第二天辰时,云老将军送来了一个身形矫健的女子。

这女子名叫秋桐,大约二十多岁了,穿着黑色的短襟衣衫,腰间挂着一把佩剑。

“见过夫人!”

秋桐抱拳行礼,一身飒爽。

云初也算是武将世家之女,她一见秋桐,就知道这女子功夫不错。

她开口道:“你以后就是我的武学师父,你把自己放在师父这个位置,该怎样练咱们就怎样练。”

秋桐应下,上前给云初探脉,一点点摸她的筋骨,不停摇头:“夫人其实是有些底子的,只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筋脉都僵硬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身体恢复到从前的柔韧……”

云初当下就被拉到了院子里。

别看秋桐是个女人,那手上的劲道一点都不输于她祖父,给她疏通穴位经脉之时,没把她给疼死。

一个时辰下来,云初连站的力气都没了。

秋桐面上毫无表情道:“明早鸡鸣时分,我在院子里等夫人。”


这一刻,楚翊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长笙两岁之前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之中,过了两岁终于好些了,但常年要针灸,每次针灸都大哭,越来越抵触他这个逼她治病的父王。

等到了三岁,长笙的病终于大好了,可是双眼却没有了光芒。

她不会主动看他这个父亲,不会让他这个父亲抱一下,不愿和他多待哪怕一刻钟……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主动伸出手,让他抱抱。

楚翊放过了楚泓瑜,将女儿抱进怀中。

楚泓瑜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有些惊讶。

以前哪怕他被父王骂的狗血淋头,妹妹就算听见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可现在,妹妹竟然会主动为他解围。

和娘亲待了一会儿之后,妹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天色已经暗了。

云初的目光落在谢世允身上:“允哥儿,母亲问你,你以为我院子里这只鞋子应该是谁的?”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但听雨能感觉到,夫人声音里带着隐怒。

她连忙开口:“夫人,允哥儿他……”

“我是在问允哥儿,雨姨娘先去边上站着。”云初的声音很淡,“允哥儿,你知道的,母亲最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听雨都快急死了。

可听霜就站在她身边,冷冷盯着她,她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

谢世允低着头站在云初面前。

一个月前,他每一次来玉笙居,都会被母亲抱在膝盖上,那时候,只要母亲被逗开心了,就会拿许多好东西送给他。

这段时间以来,母亲对他越来越冷淡。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就失去了母亲的宠爱。

他觉得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

这么一想,谢世允脸上就多了两行泪,金豆豆不停往下掉,他抬起头,哭着道:“母亲,你是不是养了别的小孩,所以就不要允哥儿了?”

云初沉下心神,开口道:“什么叫做养了别的小孩,什么意思?”

“母亲,你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了。”谢世允大哭道,“我看到母亲院子里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母亲抱着他,对他笑,他以后就是母亲的儿子了是不是,母亲再也不会疼我了……”

云初手指一紧。

果然,她就猜到允哥儿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以允哥儿胆小的性子,绝不会在平西王面前提起鞋子。

她转头看向听雨:“雨姨娘也看到了吗?”

听雨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道:“回夫人的话,妾身什么都没看到,允哥儿应该也是看错了,妾身会管好允哥儿,不会让他在老太太和大人那里乱说话。”

云初垂眸。

她的院子也不安全了,绝不能再让那两个孩子来谢府。

她喝了口茶,叹气道:“允哥儿没有看错,我院子里确实有云家送来的孩子,准备过继到我名下为我嫡子,只是我一直觉得于理不合,便没有和老太太大人提这件事,雨姨娘,在我未下决定之前,你可得为我保密。”

听雨简直不敢相信。

事实竟然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夫人竟然真的要过继有云家血脉的孩子。

这确实是于理不合、有违礼法!

但,只要云家决定了,就没有谢家拒绝的余地,这件事再不合礼法,也会成为事实。

她捏紧了帕子:“妾身永远是夫人的人,定会为夫人守口如瓶。”

云初静静看着她。

机会她给了,就看听雨是否珍惜这次机会了。



谢世安叹了口气:“世惟,宣武侯说过,就算是砍断你的四肢,也难消他心头之恨,将你送去庄子上,是为了保住你这条命,是父亲不得已为之,你要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谢世惟吓得面色一白。

他腿都断了,宣武侯竟还不满意,竟要断了他的四肢……

如果住到了京郊的庄子上,宣武侯不是更容易要了他这条命吗?

“父亲,我错了……”谢世惟从床上滚下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贺氏哭着道:“大人,惟哥儿还小,还能再管教……”

“父亲,我一定会改好!”谢世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要父亲不送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才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啊,腿也断了一条,将他远远送走,这是完全不给他活路……

“来人!”谢景玉冷声道,“带二少爷上马车。”

外头两个小厮走进来,一左一右将谢世惟架起来,二人并抱着他往外走。

一辆马车停在院子里,谢中诚就坐在马车里,叹了口气道:“惟哥儿,以后你就乖乖和祖父住在庄子上,庄子也没什么不好,慢慢将心境改过来,你父亲自然接你回京。”

“不、不要!”谢世惟剧烈挣扎,腿一碰到地,就疼得他撕心裂肺的叫,“我不要去庄子,父亲,再给我一个机会,娘,娘你救救我……”

他完全失控了,看向贺氏的方向,张口就喊娘。

谢景玉眸子一沉,两个小厮不敢再耽搁,抬起谢世惟就扔在了马车上,见他剧烈挣扎,拿出绳子将他绑起来,嘴里还堵了一块布。

贺氏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还没有接受惟哥儿残了一条腿的事实,就要承受母子分离的痛苦,她的心仿佛被劈开了,哭的都快晕过去了。

几位姨娘站在院子门口不远处,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陶姨娘率先开口:“你们难道不觉得,贺姨娘似乎有点太关心几位少爷了,上回大少爷考上秀才,她比谁都高兴,这回二少爷被送走,她比谁都痛苦,是对大人用情至深,所以对几位少爷也爱屋及乌?”

听雨和江姨娘都没说话,只是牵紧了手里的孩子,暗自叮嘱不许闯祸……

云初和两个孩子在内室玩闹。

重生回来之后,她的内心从未如此丰盈过,就像装满了清水的茶杯,清香溢出来,怎么都闻不够。

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那两个孩子没有夭折,是不是也有这么大了……

听霜站在外头,听到屋内的欢声笑语,嘴角也跟着浮上了笑容,她多希望,夫人能一直这么欢喜。

不一会儿,听风从外头走来:“二少爷马上就去庄子上了,要请夫人出面相送吗?”

听霜犹豫了一会,摇摇头:“就说夫人头疼不舒服。”

若小世子和小郡主没有出现,夫人定会前去相送,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但夫人说了,只允许小世子和小郡主在谢家住两天,算起来才二十四个时辰,时光多短暂,怎能将时间浪费在二少爷身上。

云初的整个身心被面前两个孩子占据,压根就没有想起即将被送走的谢世惟。

“长笙,你的眼睛真漂亮,笑起来也好看。”她看着面前两个孩子,“瑜哥儿,你和长笙坐在一起,娘亲来给你们画像。”

楚泓瑜搂着楚长笙,两个孩子乖乖坐在榻上,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是年画上的两个福娃娃,只不过两个孩子都偏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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