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软肋》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可乐是汪汪”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厉时律许漾,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离婚那天,许漾倒在血泊中,听见厉时律冷酷无情的声音:“先救以彤要紧。”泪从她眼角滚落,原来三年感情还是抵不过许以彤在他心中的地位,许漾心如死灰,假死逃生,远赴国外。六年后,震惊整个音乐界的大师Y横空出世,一时之间,人人追捧,恨不得花百亿雇她出山。再次重逢,许漾看见前夫红了眼眶:“小漾,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许漾笑颜淡淡:“不好意思厉先生,我们不熟。”...
主角:厉时律许漾 更新:2024-01-22 11: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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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厉时律许漾的现代都市小说《软肋》,由网络作家“可乐是汪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软肋》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可乐是汪汪”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厉时律许漾,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离婚那天,许漾倒在血泊中,听见厉时律冷酷无情的声音:“先救以彤要紧。”泪从她眼角滚落,原来三年感情还是抵不过许以彤在他心中的地位,许漾心如死灰,假死逃生,远赴国外。六年后,震惊整个音乐界的大师Y横空出世,一时之间,人人追捧,恨不得花百亿雇她出山。再次重逢,许漾看见前夫红了眼眶:“小漾,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许漾笑颜淡淡:“不好意思厉先生,我们不熟。”...
江凛的话字字句句如同锥锤,敲在厉时律的心上,尤其是听到许漾可能会永远躺在这里,他甚至更希望,她能继续起来忤逆自己的意思,和他呛声。
“只能做手术吗?”
“用西医的办法,做开颅手术可以清楚颅内淤血,但孩子一定保不住,厉总能接受吗?”
两个医生的说法一致,厉时律知道这个选择是必须做了,他沉吟片刻,做了决定,“那就做手术吧。”
听到他的选择,顾川和江凛交换了一下眼神,“可是嫂子也很在乎这个孩子,不做手术不行吗?”
江凛假做思索半晌,“倒也不是全无办法,用针灸和药敷慢慢调理,也可以化开淤血,但是能不能醒过来也要看她求生的意志,如果她一心求死,最后的结果也是一尸两命。”
厉时律没有犹豫,“你是顾川的朋友,我相信你,张妈准备客房,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需要什么药你尽管开口。”
等他们都离开房间,厉时律才坐到床边,托起许漾瘦弱的手腕,他轻轻摩挲着女人光洁的皮肤,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直到江凛拿着针灸包进来,他才猛然松手,径直出去了。
其实许漾并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但江凛故意拖慢了施针进程,所以看上去几天都没有气色。
厉时律每天都会回来问问情况,看到江凛紧锁的眉头,心里就想堵了块大石头,他好像从没这么希望许漾能起来跟他拌两句嘴。
赵夫人也听说了许漾的事,赶来看她,许漾是她一手带大的,就算不是亲生母女,也总有二十多年朝夕相伴的情分,见到女儿命悬一线,赵夫人的眼圈逐渐湿润。
她摩挲着许漾的手背,喃喃自语,“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许以彤欺负你的时候,我该帮着你些的,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连命都要搭进去,小漾,如果当年我没有藏你的录取通知书,你现在应该顺利到国外发展了吧?”
赵夫人自责的捂住脸,她不是不爱许漾,可这份母女亲情总是抵不过她对权力、对地位的欲望,所以总是选择牺牲许漾。
“你说汉诺威的录取通知书,是你藏的?”
厉时律站在门口,表情多是惊讶,“为什么?”
虽然猜到许漾应该不是自愿放弃的,也让顾川去查了,可听到赵夫人说出真相,他还是愣了许久,心口处闷得厉害,一时却分不清是震惊还是心疼。
不,他怎么可能心疼那个女人?
可当年许漾又做错了什么,就被迫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而许以彤明明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还骗他说许漾是为了别人。
许以彤为什么这么说,他很清楚,那从许以彤口中说出的关于许漾的其他事上呢,就没有欺骗和隐瞒了吗?
看着许漾消瘦无华的面容,厉时律陷入了沉思,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因为许漾一直没有好转,厉时律这几天都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许以彤别说见面,根本都联系不到他,想起那天分开时,厉时律根本都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她,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看到她来,厉时律神色闪烁,“你怎么来了?”
“听说姐姐受伤了,我想看看她,她醒了吗?”
厉时律示意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还没醒,有医生给她调理,以彤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许以彤看似乖巧一笑,“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年你姐姐为什么没有去汉诺威?”
再次问起这个,许以彤的眼神有些躲闪,“我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她是为了一个学长自愿放弃的。”
“是吗?”
厉时律的语气明显不信,许以彤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她要是现在改口,又怎么解释自己当初撒谎的目的?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的是这样的。”
厉时律没有拆穿她,真相是是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至于许以彤,她没有珍惜自己给她的坦白的机会。
“你先回去吧,你姐姐要是醒了,我告诉她,你来过。”
这么明显的冷淡,让许以彤心里不停打鼓,她伸手想拉男人的衣角,“阿律,我……”
厉时律侧身避开,“回去吧。”
“许小姐,你姐姐的情况危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保不住了,那你的病也很难治好,不如让我朋友给你看看,说不定你的病还有其他办法。”顾川迎面走来,挡住了许以彤的去路,“作为你姐夫的朋友,我也愿意出一份力。”
他再一次咬重“姐夫”两个字眼,许以彤下意识的看向厉时律,却没从对方脸上看出半点排斥。
她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因为顾川是他的好兄弟,所以他才不会翻脸。
“顾少的心意我领了,你还是让你朋友好好照顾我姐姐吧。”
许以彤拔腿便要走,身后的顾川补充道,“那你最好祈祷你姐姐吉人天相,一旦有什么意外,你姐夫已经决定舍小保大,就算你姐姐以后可以再要一个孩子,恐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
已经决定了?
许以彤缓缓回过身来,一双通红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厉时律,好像她已经为了许漾牺牲了自己似的。
对上她的眼神,厉时律有些愧疚,“以彤,你的病我不会坐视不管,这条命是我欠你的,但我从来不会以命换命。”
“阿律,你为我做的这些,就只是因为我当年救了你吗?”
这一次顾川没有插话,而厉时律也久久无言,扪心自问,他也有些迷惘,过往那个坚定的答案,好像不觉间已经难以宣之于口了,而他现在并不是很想将精力放在想清楚这个问题上。
“以彤你先回去,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
许以彤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勉强扯了扯唇,“好,我也希望姐姐能尽快好起来。”
厉时律没有说话,转身上了楼,这是他第三次对她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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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许漾已经昏迷一周了,看她的脸色并没有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上多少,如果江凛不是顾川打了包票的,厉时律现在已经把人轰出去了。
正在调配药剂的江凛放下了手中的试剂瓶,“经过一周的针灸,她颅内的血块已经清除了大半了,一直没有醒转的迹象和她的身体素质有很大的关系,底子不好,虚耗过剩,要补回来当然得花时间,而且她自我求生意志薄弱,我冒昧的问一问厉总,你和你太太感情不和吗?”
厉时律无言,“求生意志薄弱”这几个字十分沉重,许漾竟然有轻生的念头吗?站在床头,他看着许漾的脸有些恍惚,好像三年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许漾的个性还很跳脱,骨子里刻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也曾一度试图改变他和许以彤的关系,为自己正名。
那她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小心翼翼、表里不一的?厉时律闭目想了很久,他记不起来了,夫妻三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所谓的枕边人。
一种难言的憋闷萦绕在心头,他不由自主的抓住胸前的衣襟,总觉得隐隐锥心,尤其是看到许漾躺在这里,他有些跌撞得离开了房间,这才感到舒畅一些。
自从江凛主治许漾,前前后后也从顾川口中将这两人的爱恨情仇了解了一遍,作为旁观者,他很清楚许漾在这段关系里可以说是燃尽自我,厉时律的反应也不像完全无情,已经拖了一周,厉时律的情绪早已经崩到了谷底,也是时候来点起伏了。
往后的几天,江凛加快了进程,许漾的脸色明显在逐日变好,与之同样阴转多云的还有厉时律的心情。
“嫂子有好转的迹象了,你就这么高兴?”顾川看着厉时律明显变好的食欲,忍不住戳破真相,“阿律,你承认你是担心她的吧?”
厉时律一顿,与顾川的对视一触及分,“她算是我误伤的,我担心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再说,她和孩子都能保全下来,还能早点治好以彤的病。”
作为他穿开裆裤就一起玩泥巴的兄弟,顾川怎么看不出来他找的借口有多蹩脚,只是没有拆穿他,却拿出了另两样东西。
一张检测报告,和一块看上去放置了很久的糕点。
“这糕点眼熟吗,是许以彤拿去医院送给嫂子的。”
厉时律不用看检测报告,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糕点有什么问题?”
顾川点了点检测报告,“这个成分单独用是不会伤胎的,只会让人精神不济,但是我去医院查过了嫂子那几天输的营养液,这个成分是和营养液打架的,会滑胎,并且吃进去很快就代谢掉了,事后几乎查不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落胎对她没有好处,但这件事我也相信是她做的。”
很明显一旦许漾流产,那许以彤的病要救治就更难了,但这并不影响厉时律相信这件事是出自许以彤之手,原因也无须多问,他都知道,而顾川想说的并不只是这些。
“上次嫂子差点流产,医生告诉你,她是自己吃了伤胎的药,这件事已经无从查证,但是事后许以彤却给了那医生一大笔钱,我再仔细一查,那医生的儿子需要换肾,许以彤那笔钱正好填进去,而且肾源也是她动用了很大的财力找到的。”
言外之意,厉时律已经明白了,“我会告诉许以彤,别再接近她。”
“仅仅是这样吗,她三番两次想害的也是你的孩子!”
厉时律不置可否,却选择按下这件事,“小川,当年她救过我,所以我得救她。”
闻言,顾川没有再说下去,但许以彤的病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并且江凛也说过,她给许漾下的那些药,应该不是普通人能想得到的,恐怕这个女人背后也有一个专业很强的后援。
此时的许以彤也是坐立不安,自从被厉时律下了逐客令,她这几天都没收到厉时律的消息,发出去的信息同样石沉大海,而她早前在公司买通的秘书,也被顾川找借口开除了,她现在是没有一点厉时律的消息,又不敢贸然再去拜访。
尤其是那个顾川,只要碰到她就会阴阳怪气,她又不得不忍着,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人设,可不能被看穿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再去一次时,手机上接收到一条没有保存联系人的短信: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即便不喜欢的女人,也不希望有旁人能染指半分。
是啊,梁尘飞在国外这么久了,一定归心似箭吧?如果知道许漾昏迷不醒,一定会不顾一切赶回来,还会和厉时律发生冲突。
只见许以彤红唇莞莞,对那边回了一句:谢谢。
我的好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醒过来,亲眼目睹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以你的性格,应该会护着梁尘飞吧?
很快,身处异国的梁尘飞就收到了一条陌生信息:许漾生命垂危,很可能变成植物人,你不想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终日酗酒的他看见这消息恍惚了一下,随即立马拨了回去,但网络号码无法接通,他尝试无果后,只对这条消息的真实性怀疑了片刻,随即便开始收拾行装。
他不敢赌,万一是真的呢?
厉时律对他的监控随着许漾的昏迷也已经薄弱下来,他费了几番周折,总算摆脱了监控,成功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如果厉时律真的让许漾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他一定要救人,就算早就知道许漾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不爱她的丈夫,也早已经装不下别人。
厉时律这段时间的精力好像被家里牵制住了,每天必来许漾的卧室坐上一会儿,日久长天的疲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要休息,坐在床边,他单手撑着头,竟然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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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待会你去接班继续拉琴,八点开始,别忘了啊。”
周兰从外面进来,甩了甩发酸的手,连着拉了三个小时的琴,她现在觉得爪子都要断了。
看着许漾还坐在化妆镜前无动于衷,她叹口气走过去提醒:“你怎么还不化妆啊,待会经理就要过来催了。”
“马上。”许漾言简意赅,目光掠过桌上零零散散不知名的化妆品,犹豫片刻,只拿了一支口红上在唇上。
她本来肤色就比寻常人白些,涂了口红后,反而衬的比化了妆的还要好看,周兰在旁边羡慕不已:“唉,长的好就是省事,随便画个口红都不知道比我们强了多少。”
许漾敛下眉眼,笑意浮现:“兰姐,你也不差。”
许漾是最近才到夜色上班的,因为模样好,拉的琴也不错,这才被聘用。她人看着也不大,乖乖不说话的时候像学生妹,周兰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就是太瘦了点,偶尔一堆人扎在一起吃饭,周兰饭都吃完了,抬头过去一看,许漾筷子都没怎么动过。
“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拼了。”周兰感叹,显然把许漾眼底青黑当成了没日没夜的劳作造成的,她算是和许漾私交不错,知道她最近很缺钱。
许漾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我知道的,兰姐。”
经理在外面喊了一声,提醒许漾赶快出来,周兰见她出去,不免又提醒一句:“今天外面好像来了几位大人物,Amy你……”
对上许漾稍显不解的眼神,周兰那句“要是能傍上他们也算有个依靠”这句话怎么也吐不出口了。
烦躁的抓抓头发,周兰把没说话的话全咽了回去。
许漾还在想周兰没说完的那句话,一走出去,就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厉时律西装革履坐在餐桌旁,背对着她,他的前面,是撑着下巴矫揉造作摆出可怜姿态的许以彤,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许以彤目光一错,越过厉时律肩头落在她身上。
许漾清晰的看清她嘴角笑容一僵。
显然也没料到,冤家路窄,在这里碰见她。
音乐缓缓流淌,前奏过去,许漾后知后觉,举起手中小提琴,轻柔的曲调和着节拍响彻在厅内。
她琴艺极好,懂点乐理的自然能听出门道,否则,也不会让经理网开一面招用她。
一时之间,原本只是供作氛围的曲调,竟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转向视线看拉琴之人是谁。
许以彤恨恨瞪她一眼,没想到许漾好像阴魂不散,在哪都能碰见她。
今天这顿饭,还是她磨了厉时律许久才愿意和她一起来吃的。
如果被厉时律看见许漾在这,恐怕她更要使出浑身解数勾走他。
许以彤暗自想着,浑然不觉自己才是那个第三者。
厉时律注意到她的走神,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不耐烦:“怎么了?”作势就要回头看去。
许以彤哪敢,连忙制止,心里颠倒来回咒骂许漾,念头飞速划过,最终握住厉时律的手,露出甜甜笑容:“时律,我好像把包忘在了你车上,里面还有我的药,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去拿?”
这谎言实在拙劣,许漾是急病乱投医,也不知道厉时律信了几分。
“时律,”许以彤声音带了几分撒娇,手心紧张的有些出汗,“求你啦。”
厉时律盯着她看了半晌,久到许以彤心里开始打退堂鼓,音乐到达高潮,人群中隐隐有了掌声。
他不动声色将手抽出来,起身的同时拿了手帕擦拭掌心:“行。”
厉时律发现自己比想象中不能接触许以彤的触碰。
以至于拿药折返回来的途中,许漾那双总是红的像兔子似的眼睛突然跳入眼前,还有她总是带着试探和柔软温度的触碰,从不会让他带有任何反感。
回到餐厅,位置上已不见许以彤身影。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刚才那位拉琴的人,还真是厉害。”
“帕格尼尼的《24首随想曲》,几乎把小提琴所有复杂的技巧都展现出来了,可是刚才她竟然一点都没出错。”
“这么厉害的人,竟然会在这里而不是汉诺威,真是人才的损失。”
手机震动,许以彤的信息跳出来,说她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一趟卫生间。
落座之后,侍者眼色极好的过来倒葡萄酒。
红色液体灌入杯壁,厉时律思绪却不在此,莫名想到,许漾好像也会拉琴。
而且,拉的也很好。
甚至让他久违的想起某次谈话,许漾也提到过,她从小苦练琴艺,就为考上汉诺威音乐学院,但最终却杳无音讯。
想必,她拉的也没有她说的那样好。
——
“差点考上汉诺威学院的大音乐家,现在竟屈尊于这么个小地方,姐姐,你会怨我吗?”
许以彤挡在许漾面前,表情天真而又残忍的问出这句话。
握着小提琴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许久,才装作不经意的松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妨告诉你,其实你当时收到了汉诺威的录取通知书,”许以彤轻笑一声,残忍的说出当年的真相,“你去参加考试后的第二个月,录取通知书就到我们家了,是我帮你接的快递,更是我以身体不好,需要你照顾的理由求妈妈让她不要告诉你,你考上了。”
许漾瞳孔猛然一缩。
当年为了考上汉诺威,她曾几天几夜不睡觉,只为琢磨透一些关于弹琴技巧,去参加考试没有路费,她更是没日没夜的做了三份工,才勉强凑得上。
她依旧记得自己在家天天盼着录取通知书的,不停的询问养母赵氏,可赵氏每一回都犹犹豫豫的掩盖过去。
她死了心,天真的以为自己没考上。
现在想来,只是赵氏心虚。
指甲用力嵌入到肉中,耳畔依旧在响彻着许以彤令人作呕的声音,“我经常想,如果姐姐你去了汉诺威,会不会已经成了世界闻名的音乐家,也不会和……时律在一起了?”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如果,”眼下没有外人,许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怒火,更懒得再装姐妹情深,直言不讳,“麻烦让让。”
许以彤最讨厌的就是她的装腔作势。
明明什么都不如她,哪来的底气和她作对。
“如果我偏不让呢?”许以彤眯了眯眼。
她穿了高跟鞋也没有许漾高,所以哪怕气势端的很足,无端也矮人半截。
被那双清冷的眸子注视,许以彤莫名有些发虚。
“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啊?”许以彤微抬高下巴,猩红的唇像是吐信的蛇,施舍一般说道,“不久之后就是我的生日宴了,我给你三万,你能来宴会上给我拉小提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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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站在台上看见两人亲昵的姿态时,许漾的心就已经隐隐作痛了。
好在这痛于她太过稀松平常,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可也不代表许以彤三番两次拿她珍视的东西刺痛她而不会反击。
“如果你想我和厉时律一起出席宴会并且对你祝福的话,也不是不行,”许漾毫不退缩的与她对视,眼底的讥讽清清楚楚展现出来,“不过到时候恐怕大家都会知道我和厉时律的关系,你要是再想像以前一样和他亲密无间出现在大家面前,也许要掂量一下风言风语。”
“厉老太太虽然西去,就算厉时律愿意和我离婚之后娶你,恐怕也得考虑一下你那不算好听的名声。”
许以彤瞳孔一缩,嘴硬反驳:“那又如何,反正时律也不爱你……”
“可厉太太的位置现在是我坐,”许漾毫不客气打断她,“厉时律户口本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换言之,就算他要和我离婚,也得我愿意签字。”
“所以,小彤,”许漾感叹一声,“本宫不死,你终究是个小三!”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不过这话说出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如果不是许以彤刻意挑拨,许漾也不愿意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或许是被她说的话震慑住了,绕过许以彤后,她竟然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漾脸色苍白,刚才一番对峙,她胃里酸水都在倒腾。
行色匆匆正准备离开,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站了一个陌生男人。
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见了多少,不过总归是个陌生人,许漾也不纠结,转身之际突然听见他开口,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许漾。”
许漾脚步一顿,警觉的回头:“你是?”
“别紧张,”那人说话之后就是一阵咳嗽,似乎身体不好,许久才平复下来,从角落昏暗处走出,露出一张温润面孔来,“我没有恶意。”
没恶意的人不会主动说自己没恶意,在他说要这句话后,许漾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还握紧了手上的小提琴,大有他再上前就直接砸他头上的架势。
而且,他认识自己,想来刚才的话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有事吗,先生?”
相比他的熟稔,许漾的态度尤为冷淡。
“我叫宋泊简,”宋泊简大大方方介绍出自己的名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你所见,我是个惜才的人,刚才你拉琴的时候,我也在台下。”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谈话,这样的氛围,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下一句是不是说出“包养”两个字。
可是他下一句话却是:“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上面的地址找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相信我?”宋泊简露出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笑,眼底漫开几分苦涩,看向许漾的眼神,似乎透过她正在怀念着谁,“你和我认识的故人很像,所以,许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这搭讪的套路也太老了些,许漾还想再说什么,宋泊简却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许小姐,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等下次,我都会为你一一解答。”
说完,他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开。
仿佛出现在这,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许漾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手中名片丢掉,就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落地声,不想再和许以彤碰见起争执,她只能将名片攥紧收进口袋,匆匆离开。
回到后台,周兰却犹犹豫豫过来,欲言又止。
借着头顶昏黄的灯光,她瞥清周兰手中有一个信封。
还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周兰眼圈就红了:“经理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说要辞退你!”
“小漾,你放心,你叫我一声姐,我一定不让你受委屈,待会我就去找经理问个清楚,凭什么要开除你……”
许漾制止了她。
目光停在薄薄信封上,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肯定是许以彤背后说了什么。
其实又何必她多嘴,她要是知道在这会有碰见厉时律的风险,就是给她再多的钱她也不会来。
“没事的兰姐,正好我这几天也有事,经理就算不辞退我,我也会主动提离职的。”
周兰眼眶通红,颇为不舍的抱住了她。
与此同时,厉时律刚刚结束一场心不在焉的约会。
许以彤从卫生间回来后不知怎么,话也少了,人也沉默了。
发动车准备送她回家时,厉时律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提到:“许漾当年为什么没有去圣诺威。”
许以彤吓了一跳,没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
“谁知道呢?听说好像是为了某个学长,自愿放弃了……”许以彤假装无意说漏了嘴。
看到厉时律脸色沉下去,她微微勾起嘴角。
许漾,凭你也想和我斗?
“时律,你上次答应过我,等我生日,你会出席我的宴会,是吗?”
“我不管,上次姐姐生日,你还花了一整天时间陪她,这次到我,你肯定要给我准备一个更大的惊喜才行,不如我们去旅游吧,去国外?那样就没有人会拍到你了,怎么样……”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厉时律不为所动的侧脸,许以彤心里有些发虚。
厉时律眉头紧缩,因此显得格外不近人情,更别说此时他眉眼冷峭,嘴唇轻抿,整张脸看上去就都是漠然冷淡的样子,更加不好惹。
这男人靠颜值和身材就能让无数女人疯狂,只可惜太有权势,只有他玩弄女人的份。
许以彤不会因为一时的亲近就忘记厉时律本质上是多么冷血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的恩情,他又怎么会留自己在身边……想到这她猛地摇头,将那些念头甩出去。
至少,她现在才是厉时律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厉时律却偏头,狭长幽深的凤眼里闪过一抹警告的暗光,迅速攫住了她的视线,声音平静仿佛没有一丝情绪:“以后,我不希望听见有任何和许漾有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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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彤心头狠狠一跳。
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强撑着挤出一抹抱歉的笑意:“时律,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她的过去……”
许以彤埋头间,嘴角笑意更甚。
许漾回到厉家,惊奇的发现,厉时律的车竟然停在车库里。
也许只是偶然,之前他不是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这吗?
哪怕回,也是被厉家长辈逼迫的。
这样想着,许漾就放下心,穿过庭院走了进去。
她在外头忙了一天,现在才反应过来还没吃饭,闻到厨房里飘逸出来的香味,馋虫也被勾动几分,一边解下外套一边往里走:“张妈,饭做好了吗——”骤然收声。
厉时律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周身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他淡淡抬眼,听不出喜怒:“去哪了?”
许漾简直莫名其妙,他能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凭什么管她白天去哪。
许漾不想回答,绕过他就想上楼,却被厉时律抓住手腕顿在原地。
许以彤的话在他耳畔尤为刺耳。
为了某个学长……还能有谁,愿意帮她逃跑的,让许漾牵肠挂肚的,从来就只有那一个男人:梁尘飞!
眼底戾气横生,攥住许漾的手力度大的仿佛要折断,许漾眉头轻蹙,这男人又发什么疯?
这么多天,她算是见识到了厉时律的脾气,疯狗一样,只能顺着,不能逆着。
她压下脾气,好声好气说:“你放开我,我很疼,我白天只是出去工作,不是去干别的。”
“厉家养不起你吗,需要你出去工作?”厉时律不为所动,冷冷一笑。
养?他倒是给钱啊。
许漾不想多说,只是重复:“这是我工作,也是我的自由。”
“自由?”
“我看你是去见粱尘飞的吧!”
厉时律根本不信她说的话,一把扯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强硬的将她固定在某个角落。
“唔……你放开我。”
许漾不知道男人又发什么疯,还没等她挣扎,视线便被黑色的绑带束缚,身下猛然一沉。
许漾心下一惊,想要拼命的挣脱眼前的束缚,可下一秒。
身上的残余布料被撕碎,耳畔响彻着厉时律的话,
“让我检查一下,你到底去了哪!”
“厉时律!你个疯子!”
“现在才知道?”
厉时律不怒反笑,可这笑声阵阵却引得她心头发凉。
“我求你,放开我吧。”
无尽的黑暗让她胆颤,就连音调都带着几分哭腔,她怀了孕,本就身子孱弱,根本没有多余力气去反抗。
肌肤与空气亲密接触,一种前所未有的颤栗令她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置若罔闻,动作粗鲁,手缓慢的在她身上游走,如同侵了毒,呼吸愈发浓重,半点都没有怜惜,只是单纯的发泄着欲望。
眼泪顺着眼角缓慢流淌,许漾却笑了。
从来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她只能顺从他的命令,不能有一点反驳。
许漾绝望的闭上眼睛,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厉时律倒是也没检查出什么证据,许漾身上的点点猩红,他在熟悉不过,看着身下如同破碎般的瓷器娃娃,他伸手,将那绑带脱落。
光,刺亮了她的双眼。
那双眸子极美,却毫无焦点,直到被男人捏住了下巴,猛地对上了那双阴鸷的眼。
“收起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这里没人看你表演。”
充满讽刺的话萦绕在她耳畔,许漾没有说话,眼泪却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滑落,沾染在他的手指。
许漾不知是怎么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只是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顺从着厉时律的命令。
“吃饭!”他说着。
许漾木然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碗开始吃着。
也许是她没有和往常一样唱反调,厉时律的怒气难得被抚平片刻。
可许漾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摇摇欲坠的身躯,以及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厉时律心里突然一阵烦躁,他扯松领带:“坐下。”
“张妈,给她添饭。”
许漾盯着面前那碗冒尖的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在恶心的更加想吐。
重新落座,许漾憋着一口气,埋头什么也不说,直接白饭就着白饭往嘴里咽。
一块排骨被丢进了她面前的盘子里,继而是第二、第三块。
厉时律搁下筷子,优雅的用手巾擦拭唇角,微微颔首,示意她:“吃。”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一个看着她吃,一个明明撑到不行,还要往胃里塞东西。
直到她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厉时律才显然满意,只不过表情不显,起身:“记住,我厉家从不浪费粮食。”
吃完所有东西的后果就是许漾上楼之后飞奔卫生间就开始呕吐。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才觉得清爽。
厉时律现在折磨人可真有一套,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差点没让她去半条命。
收拾干净,许漾出去,厉时律已经躺在了床上,又是矜贵散漫的态度。
许漾抱着枕头准备去隔壁客房睡,和厉时律睡一间房,她怕无福消受。
手刚落在门把上,厉时律合上书,突然问:“当年你为什么没去圣诺威?”
虽然许以彤告诉了他理由,但厉时律更想听许漾亲口说出来的。
圣诺威是许漾心里最隐秘的一道伤口,今天却三番两次被人翻出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许以彤跟他说了什么,才促使他问出这句话。
“厉总还有打听别人隐私的喜好?”
因为心情不佳,说出的话也带了刺。
“你别误会,”厉时律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过不了多久就是以彤的生日,她想找人在她生日宴上演奏。”
多可笑,她白天才刚拒绝了许以彤,晚上就有人以另外的形式来满足她的心愿。
许漾胸口起伏,被许以彤嘲弄远不及厉时律三言两语带来的伤害大,她几乎没办法好好控制,尖锐的发出一声冷笑,反问:“我凭什么要去?”
“你不是缺钱吗?”厉时律的话更加刺痛了她的心,“与其花钱找别人,不如找你,很划算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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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许漾后搂着身子,捂着肚子小碎步式直奔厕所,但凡这中间有一个细胞松懈了,她都得社死当场。
解决了生理不适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又答应了请那个狗男人吃饭!
她胡乱抓了抓头发,真是个心机狗男!
独处一室她要怎么办?一夜之间那个男人好像变了个人,一肚坏水还老不正经,这样的厉时律她从未见过,总觉得招架不住。
没想到解决办法的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没到下班时间就偷偷开溜了。
在路边奋力拦车时,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路边,放下车窗,厉时律那张欠揍的脸露了出来,“小漾,你怎么翘班了?”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许漾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有,我下来透口气。”
说罢,也是没有比这更烂的借口了。
厉时律也不拆穿,“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你就今天把欠我的那顿饭请了吧。”
这话说的好像出血的人是他一样,想着总会有这么一下,许漾便没有拒绝,顺势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后,看到厉时律选的饭店,许漾嘴角抽了抽,在这吃上一顿饭,她一次演出的出场费都要搭进去了,倒也不必这么奢侈吧?
“走啊,小漾你不会不想请我了吧?”
该死!
许漾白了他一眼率先往里走去,权当是破财免灾了。
厉时律也不负所望,点的都是招牌菜,好不好吃没尝出来,但是死贵,吃的许漾的心都在滴血。
等厉时律终于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许漾立马起身,“吃好了就走吧。”
而这男人却拉住了她,“小漾,你那么着急干嘛,我吃多了胃有点撑,正好离你住的酒店不远,我走着送你回去,就当消食了。”
说着,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强行将手与她扣在一起。
见许漾一直想挣脱,他反而捏的更紧,“小漾,我记得有人曾说过,这样握着手是最亲密的。”
许漾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六年前,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也和厉时律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只可惜偷来的总归要还回去,就像逝去的也永远都回不来。
“阿律。”
听到她的低唤,厉时律的脚步微微一顿,从前她都是这么叫他的。
“我们回不去了。”
许漾的话如果一把利刃插在厉时律的心头,他们回不去了。
是啊,那些不曾被自己珍惜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许漾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我想过自己的生活,阿律,三年的婚姻生活如同饮鸩止渴,是我不应该与你耗了那么久,如果你真觉得对不住我,就请你放了我吧。”
她的声音很轻,一如六年前每一次乞求厉时律时,只不过这一次,却不再是求他爱上自己。
她渐行渐远,厉时律始终没有追上去,就这样目送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回到酒店,许漾明明一天什么都没做却觉得精疲力尽,她想或许厉时律是真的想和她重新在一起的,可她无法面对曾经的自己,当年她费尽心机的要逃出来,并不是为了让厉时律悔不当初,只是想放自己一条生路。
而厉时律这个人,本就是她一辈子的死路。
正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微信视频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看到女儿酷酷的小脸,她这一天的挣扎都被抛之脑后。
“兮兮,是不是想妈妈了?”
“我只是好奇那边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你不肯带我回去?”
年仅六岁的许悦兮表情酷酷的,眼神自来带着熟悉的傲娇感,即便是对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妈妈也总是绷着脸。
人少鬼大的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妈妈,随着年龄越大,也越好面子起来,明明就是想妈妈了,却不肯承认。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是清楚,许漾从不逼她,“兮兮,妈妈只是出差,又不是不回去了,你在那边好好待着,江叔叔会照顾你的。”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许悦兮明显欲言又止,许漾的教育方式十分民主,她希望听到孩子最真实的想法。
“兮兮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妈妈,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生活?”许悦兮不仅继承了厉时律傲娇的性格,连同他的高智商也一同继承了下来,在别的女孩子还在玩洋娃娃的年纪,她不仅熟悉小学的知识,还有高出同龄人3-4岁的思考维度。
“如果说是这边的经济发展好,可据我所知,国内的发展更好,而且妈妈从小教我练习中文,难道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回到中国生活吗?我回去既可以适应国内的生活,也跟得上国内的教育,我不明白我们留在异国他乡的意义。”
女儿的问题让许漾无从回答,毕竟她从没想过回国,至于让许悦兮练习中文,她承认自己没办法剥离他们父女两个。
许悦兮在说中文的时候,是最像厉时律的时候,甚至每次看到女儿,她都会想到厉时律小时候的模样。
说来真是可笑,她说要逃离厉时律,却又处处在找他的影子,而现在真实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又本能的推拒。
“兮兮,有些事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你安心呆在那里,妈妈处理完工作流回去陪你,你要听江叔叔的话。”
挂断电话,许悦兮看着电脑上关于厉时律的资料,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妈妈那不能言说的秘密,都来源于这个人——她的父亲。
她经常听到妈妈呓语,喊着“阿律”这个名字,醒来后便是一脸惆怅,小小年纪的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却知道谁能牵动妈妈的情绪。
从小把保护妈妈作为第一要义的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妈妈难过了这么多年,她相信只要解开妈妈的心结,妈妈就会真正获得快乐。
所以她决定了:为了妈妈的幸福生活,她要回国讨伐坏人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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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厉时律一大早就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尖,拿着早餐敲醒了对面的房门。
许漾本就睡晚了,一大早又有人敲门,没好气的把门打开,“谁啊!”
看她眼睛都还没睁开,头发睡成了鸡窝造型,邋遢却又不失可爱。
厉时律还未见过她这个样子,震惊之余的第一反应却是拿手机咔咔拍了下来。
听到快门声,许漾瞬间清醒,“你干什么,快给我删了!”
没有女人能忍受别人的手机里存着自己的丑照,许漾抢了半天都没发现和自己对抢的人是厉时律。
她的动作堪堪停下,房间里也安静了起来,厉时律知道她又要说些语重心长的话,一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他把早餐放在桌上,而后摇了摇手机,“快点吃饭,迟到就把你的照片发到公司群里。”
“厉时律!”
不管许漾怎么不乐意,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结果出门就见厉时律正倚在对门的门框上。
她选择直接无视,厉时律跟在她后边,她停即停,她走就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
厉时律抬了抬下巴,“小漾,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也是我上班的必经之路。”
许漾无言,让开路叫他先走。
正是早高峰,十几分钟了许漾还没有打到车,想着今天大概难逃迟到了,厉时律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小漾,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她别过头装没听到,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想到,自己昨天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迟到了可是会在公司群里看到你的照片的。”
许漾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她愤愤然瞪了男人一眼,最终还是妥协的上了车,用力关上车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小漾,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板,你这个工作态度值得检讨。”
许漾懒得理会,直接靠在车上闭目养神,讨了个没趣的厉时律也不再喋喋不休,安静的开着车。
到了公司楼下许漾坚持下车,要有人看到她从老板车上下来,又少不了一通闲话。
这公司本身就是分公司没有多少业务,所以显得每个人都格外清闲,许漾除外。
厉时律原本没有多少的文件、咖啡全都让她一个人送进送出。
头一天闲的发慌,第二天又忙的脚不沾地,厉时律就差发个公告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大家看许漾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考究变得越来越不善,甚至偶尔阴阳怪气两句。
“咱们可没有人家那样的本事,刚来就能把老板你的团团转。”
“谁说不是呢,这本事咱们也学不来,毕竟有的人啊,勾引男人的本事是刻在骨子里的。”
话越说越难听,六年前许漾就饱受非议,如今必然是不能再忍了。
就在她准备激情开麦的时候,有人快她一步一通输出。
“你们这些长舌妇怕不是每天都闲出病来,不乱嚼舌根就活不下去是不是?厉总的脾气你们还不清楚,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厉总最讨厌的就是员工之间勾心斗角,你们还想要这份工作,就管好你们的舌头!”
白愿作为厉时律从厉氏调过来的秘书,在这里自然是有话语权的,其他人就算再不满意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对于给自己解围的人,许漾十分感激地道谢,却被告知这些都是厉时律交代的。
“厉总说了,如果有人为难你,不论是非对错,让我一定要帮你。”
许漾若有所思,迟来的维护还有必要吗?六年前她被厉氏的员工奚落,但凡有一次厉时律出现维护了她,亦或是挑明了她的身份,她都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
毕竟言语也像利刃一样,能杀人于无形。
幸而白愿很礼貌的没有八卦她和厉时律的关系,为了感谢她的维护,当然,也是为了不被厉时律纠缠,许漾约了她一起吃午饭。
其实就算她不约白愿,厉时律今天中午也有约了,或者说是要去机场接人。
今天刚到公司,他就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只有一个航班信息和一句话:作为父亲,你应该会来接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吧?
自厉时律知道许漾是假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还活着,他之所有没有派人去找,是他相信许漾已经会给女儿最好的安排,而他想要认回女儿,首先是要让许漾回心转意。
可他一旦接近女儿,被许漾察觉,恐怕会被误会他要抢孩子的抚养权,继而把许漾越推越远,故此他忍着没有去查女儿的下落。
没想到女儿居然会主动联络他,或者说他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却能知道他的私人邮箱。
这应该不是同龄的孩子能做到的,许漾到底还隐瞒着他怎样的惊喜?
按照航班落地的信息,他早早的就来到了机场,心中怀着忐忑、期待,在来往穿梭的人群中寻找江凛的身影。
他猜想许漾回国,那一定是把女儿拜托给江凛照顾。
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因为许悦兮回国这件事根本没告诉江凛。
或许亲生父女之间会有些莫名的感应,在许悦兮认出厉时律的下一秒,他也锁定了这个矮小的身影。
只见女孩左右各两条拳击辫,头上带着一顶白色棒球帽,手中推着比她人还高的一个行李箱正注视着他。
父女相见,厉时律的心情复杂,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想抱起女儿,却被对方迎面伸过来的一只小手拒绝了。
“虽然你是我亲老爹,但在我弄清楚妈妈为什么要带着我离开你之前,我们还不能父女相认,至于以后能不能相认,让我看看你做了些什么再决定吧。”
这干脆利落的拒绝,和清醒的逻辑让厉时律这个做亲爹的目瞪口呆,这是他女儿?
虽然被女儿嫌弃了,可老父亲看到女儿这么小就如此出众,那颗望女成凤的心得到了大大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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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
厉时律最近一直都住在公司吗?许漾还以为,他早就搬到许以彤家住了。
知道他们在闹矛盾,顾川却不相信许漾会是那种自己吃药打胎的人。
“小漾,听说你上次住院情况很危险,张妈以后更得仔细点了。”
张妈想起上次的事情也是后怕,连连点头,“顾少说的对,医生说我家太太是思虑太多才会这样的,我以后一定多陪着太太说话散心。”
闻言,顾川神色闪烁,安抚了几句后,就借口还有工作离开了。
他明明记得医生告诉厉时律,许漾是因为自己吃药才差点滑胎的。
当他再次和厉时律确认时,无疑被臭骂了一顿。
“阿律,你很久没见过嫂子了吧,她现在的状态可不像你描述的面黄肌瘦,我觉得她是真心想生下这个孩子的。”
“现在是,以前可不见得。”
顾川一时哑口,这件事一定有的查。
“就算之前是,现在算她幡然醒悟了,就让她安安心心地养胎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厉时律眼皮都不肯抬,在他看来,许漾为了不救许以彤,会做自己堕胎这种事也不奇怪,这个女人要不是心机深沉,当年也不能骗得老太太非逼他们结婚。
“还有,我今天发现有人在跟踪嫂子,具体是什么人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没得到回应,顾川讨了个没趣就出来了,等他好好查查,再给厉时律摆证据、讲道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厉时律松弛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
有人跟踪,那个女人有左右逢源的手段,得罪人的可能性不大,那跟着她的人要么是宋泊简派来的,要么就是梁尘飞!
哼,真是水性杨花。
许漾倒是没有太被顾川影响到,明天就是她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于是早早就睡了,希望明天能有个好结果。
没想到的是,会在医院碰到厉时律和许以彤。
看到她面色红润,身上明显长肉了,厉时律挽住许以彤的腰肢,转身就走。
“阿律,我不知道今天是姐姐复查的日子,还麻烦你送我来医院,要不你去看看姐姐吧,她上次差点流产,一定吓坏了。”
这才是正常女人会有的思维,像许漾那种狠心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的女人,真是不配为人母!尤其是想到自己接到电话时,心里居然还冒出一点担心,真是疯了。
愚不可及!
看着厉时律眼中的寒气更甚,许以彤忍不住勾了勾唇。
许漾,你拿什么和我斗?
厉时律走后,许以彤也一改虚弱,径直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这次的事你办的不错,这是答应你的,一分不少。”
她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医生面前,如果许漾在这里,肯定不敢相信,因为这位医生就是她的主治医生。
“许小姐,那肾源……”
“早就安排好了,明天就手术。”
在医生的千恩万谢中,许以彤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却没注意到这一幕被远处的顾川看了个正着。
他本来是想看看许漾的复查结果,顺便问问医生,许漾上次出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碰上许以彤在这里。
他私下找到张妈,让张妈仔细回忆那天,许漾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得知许漾被逼吃了许以彤带来的点心,顾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如果能拿到实证,那这位蛇蝎美人的戏码也就该杀青了。
许漾不是没发现厉时律所知的,和她有出入,可她已经疲于解释了。
何况厉时律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知道的,而她永远都不会是被选择相信的那一个,既然如此,她费心去证明什么又有什么意义,随便去吧。
她发现,当她没有那么在乎厉时律的想法之后,她的身体确实好转了很多,这样挺好的。
然而赵夫人的电话打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想要摆脱厉时律似乎没有那么容易。
“小漾,眼看着那块地皮的竞标就要开始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厉时律松口。”
许漾深吸了一口气,还想挣扎一下,“妈,他不会听我的。”
“那是你的事,他是你男人,你没办法也要给我想出办法,这块地皮对于许家来说很重要,你以为当年把你嫁给他,是为了成全你吗?”
赵夫人的电话挂断的很干脆,根本不给拒绝的余地。
许漾的笑容透着苦涩,是啊,当年她也好,厉时律也罢,不过都是为家族牺牲的棋子罢了,可厉老太太离世,就再也没有人会压制厉时律了,他可以掌控全局,而自己则变成了一枚人人厌弃的无用之子。
在这盘棋里,她没有制衡厉时律的能力,却背负着这个不可能的神圣使命,当真可笑。
将自己稍微收拾了一番,她换了件明艳些的衣服,来到厉氏大楼。
被保安拦下时,她有些无措的看着手机,要给厉时律打电话吗?他如果知道自己被拦在楼下,只会让她自己想办法吧?
赔着笑脸和保安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还是被拒绝。
“你没有工牌,我真的不能放你上去,自从上次许小姐来过,被顾少请出去,公司就有明确规定,放行没有工牌的人是要丢饭碗的。”
这项规定是因为许以彤?
许漾来不及多想,最后还是给顾川打了电话。
“小漾,你怎么来了,快跟我上去,以后小漾来不许拦着,她可是……”
“小川!”许漾连忙喝止,对顾川摇了摇头,她的名字在这里,恐怕还没有许以彤体面。
来到厉时律的办公室外,许漾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裙,最后也只有安慰自己一句,来都来了。
轻扣几声,被允进后,她轻轻进去,“阿律。”
厉时律正在批改文件的手顿了顿,她怎么来了?
抬眸时,眼中全是漠然,“你来做什么?”
只见眼前的女人低眉咬唇,和身上这条平时不常见的鲜艳裙子相形见绌,嗫嚅半天都说不出来半个字。
“你要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就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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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漾知道,这个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是没有耐心的,可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她缓缓走到桌前,直接开门见山,“阿律,我听说公司最近在竞标一块地皮。”
她抿着唇没敢看厉时律的脸色,双手交叠扣在身前,紧张的来回摩挲。
厉时律冷笑,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在这个女人眼里,怕是也被明码标价着,许漾永远都计算的清楚他的价值。
“想我放手?”
男人的音色更冷了几分,许漾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但她不敢浪费时间,忙点了点头。
其实连她自己都唾弃这种行为,可她没得选择。
厉时律见状,随意将笔丢在桌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将眼前的女人打量了一番。
注意到她不仅穿了件颜色鲜艳的衣服,脸上还化了淡妆。
“既然是有备而来,那就拿出你求人的态度,我要心情好了,说不定真会把这块地皮让出来。”
听到有戏,许漾抬起眸子,正好撞上男人眼底的冷冽和鄙夷,这个眼神她并不陌生,只是每一次都不争气的难过。
可细想想难道不应该吗?她的目的本就不纯,在厉时律的眼里,她也不过就是用以满足男人的生理需求而换取利益罢了。
所以她没资格怪厉时律瞧不起她。
大概真是自我洗脑成功了,她脸上最后一丝倔强也融入那个如同画皮般顺从的笑。
除此之外,又极尽讨好,“阿律,我还怀着孩子。”
厉时律已经起身往休息室走去,只丢下一句,“上次在医院,我很满意。”
想起在医院的经历,许漾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她知道厉时律不只是在提醒她,更是威胁,她只有主动这一条路可选。
跟着走进休息室,厉时律已经半躺在床上,根本没分给她任何眼神。
她咬了咬唇,连挣扎的想法都仅仅是一瞬,而人已经走到了床边,缓缓跪坐在地上,伸手去解男人的腰带。
被厉时律攥住手腕时,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许漾,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只此一句,已经把她的幻想、自尊全部打碎,但她只是觉得自己可笑,怎么还会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确实活该。
她眉眼低低,手上的动作不停,“地皮的事,你会放手吧?”
“许漾,你真是不配让人高看你!”厉时律冷眼甩开她的手,“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只见她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挺直了上半身,房间里的气息逐渐旖旎。
……
从休息室里出来,许漾的妆容已经全花,盘起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一边整理自己,她忍不住再次确定,“阿律,地皮的事……”
厉时律回身睨了她一眼,眼底尽是嫌恶,“做这种事还能三心二意,看来是我没满足你?”
“我不……”
“滚出去!”
从办公室出来,她仅仅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可旁人依旧能一眼看得出来,她在里面都做了什么,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许漾苦笑,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厉太太的身份,是不是多少还会猜测两句,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可那样,厉时律会觉得是在侮辱他吧?
“你们都没事做了吗,今晚想加班?”
顾川的斥责声总算平息了这场看不见的凌迟,许漾忍不住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送你回去吧。”
大概是不想在受人非议,许漾没有拒绝,无声的跟在顾川身边。
尽管一路上顾川都在想办法逗她开心,但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也不过就是这昏暗生活中的几分救赎罢了。
送到家门口,顾川叫住了她,“小漾,那块地皮厉氏放弃了。”
一块大石头也算落地了,许漾由衷的感谢顾川看出她的忐忑,并能第一时间告诉她。
听着她的道谢,顾川欲言又止,最终吐出一句,“好好养胎。”
回到公司,他直奔厉时律的办公室,“阿律,既然不愿意让她等太久,怎么不自己告诉她?”
厉时律答非所问,“谁让你送她的,工作都做完了?”
“你不公开她的身份,我也对她不闻不问,你觉得她应该怎么去面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阿律,你真就那么讨厌她吗?”
面对好朋友的质问,厉时律的心情比刚才还要差,“连你都被她骗了,这个女人的心机果然不是一般的深,骗的了你,骗得了老太太,外面那些人她自然也能对付的了,不需要你瞎操心。”
就知道他还是在为当年的包办婚姻耿耿于怀,顾川有些苦口婆心,“当年的事不光是她,连你都反抗不了,你觉得她在许家又能有多少话语权,可以凭一己之力说的动两个家族的掌权人?”
“如果她有这个本事,今天还用来求你放弃那块地吗?”
顾川的话似乎戳到了痛处,厉时律没有反驳。
“你们结婚三年,他对她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但她对你呢?照顾的不能算无微不至,可能做的也都做好了,你哪次醉酒不是她一个人去接你?哪次回老宅,不是她帮你在老太太面前周旋?”
顾川的问题,把厉时律的思绪拉回了两年前。
那时他们结婚不到一年,他经常喝的酩酊大醉,许漾总是披星戴月的打车过去接他,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路边不停地拦车,又总是被拒载。
当时厉时律不解,总是责骂她笨得要死,连车都不会开就不要去接人。
后来许漾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考下驾照,却在一晚去接他回家的路上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他骂她没有长进,平康大道也能出车祸。
也是那一晚他才知道,许漾的生母就是在乘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当场殒命,所以她根本不敢碰车。
后来好不容易考了驾照,勉强能开车上路,可看到救护车,她还是会想起那场血淋淋的车祸,这才撞到了护栏,直到现在额角上还留着那道长长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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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桐书院的雅间内,许以彤乖巧的为厉母斟茶,“伯母,一年不见,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许小姐也还和以前一样,巧言令色。”
许以彤端着茶的手顿了顿,还是笑着将茶杯放在厉母面前,“伯母说笑了,您是阿律的母亲,我对您从来都是敬重有加,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虽然这话假的很,但是和你姐姐相比,你算是会说话的。”厉母给面子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既然请求见我这么多次,就说说你的目的。”
许以彤等的就是这句,“既然伯母开门见山了,我也就直说,伯母阅人无数肯定看得出来,我是很爱阿律的。”
厉母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姐姐是老太太强迫阿律娶的,阿律对此很是不满,并且听说上次的家宴上,姐姐初次拜见伯母就闹得不是很愉快,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让伯母不高兴,更不会让伯母和阿律之间有什么误会的。”
厉母的脾气她多少摸得清楚,只能顺着毛摸,许漾得罪了自己的婆婆,但她却能做到顺从,厉太太的位置就更近了一步。
当然她的话也正说在厉母的点上,“你有这个本事说的动阿律和我冰释前嫌?”
许以彤不由挺直了脊背,她在这件事上颇有自信,“伯母别忘了,我和阿律之间还有幼时的救命之恩在的。”
厉母睨了她一眼,“但据我所知,当年的事恐怕不是他知道的那样。”
“那又怎样呢?您不说,我不说,那我就永远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厉母笑出了声,“你确实比你姐姐有出息,脸皮厚也敢赌,这种事都敢拿来骗我的儿子?”
许以彤再次为其斟满,“但伯母很喜欢我不是吗?如果我们是婆媳,阿律一定会和家里缓和关系,伯母帮我就等于在帮自己,既能成全你们的母子情分,也成全我的一片痴心。”
痴心?
厉母确实觉得她侮辱了这个词,但她一辈子从没享受过丈夫的疼爱,久而久之也发现自己并不需要,比起许漾一心为了一个男人,她更喜欢许以彤为达目的不惜欺骗心爱的男人。
“确实是好茶。”她细品了一口许以彤的茶,随机饮尽,许以彤知道自己的目的这就达到了。
……
厉时律已经在公司连轴转了半个多月,之前本来就因为许漾昏迷不醒耗费心神,又超负荷工作,直接累到在了公司。
许漾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送到了医院,她立马让张妈陪着过去。
“小川,阿律他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问题?”
见她挺着肚子,顾川连忙扶她坐下,“你别着急,就是累的,医生说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心脏有没有问题。”
正说着,厉时律就被护士推进了病房,看着他双目紧闭,嘴唇泛白,许漾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印象里可从来没见过厉时律如此虚弱。
“小漾,你没事吧?”
她扶着床边坐下,“我没事,小川你先回公司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就行。”
顾川本想拒绝,可想到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何况这里有护士照顾也累不到许漾,便答应了下来。
许漾守在病床边,轻轻将手伸进厉时律的掌心,她不知道自己病着的时候,厉时律有没有这种过,可他们夫妻三年,最亲密的事情也都发生过,却从没有这样亲近的将手放在一起。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亲近他。
她怀孕已经七个多月,本就嗜睡,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厉时律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椅子上,身体时而摇晃,而自己手中还握着她的手。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嫌弃甩开,可这次没有,他微微动动拇指,摩挲着女人的手背。
好像长点肉了。
许漾被他的动作惊醒,看到他正看着自己,喜出望外,“阿律你醒了,我给你叫医生过来!”
“等等!”
许漾已经快步到了门口,不解回身,只见男人扯唇轻笑,似有些无奈的按了按床头的呼叫铃,“笨!”
许漾一时哑然,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竟没忍住笑了出来。
医生来做了全身检查,“目前看上去问题不大,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厉时律坐起身来,“我不需要住院。”
“阿律,我知道你是担心公司,有小川坐镇,公司一两天不会出问题的,你现在要养好身体,才能早点回去工作。”
许漾一着急居然劝上了厉时律,被男人盯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的她赶紧改口,“我不是要管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注意身体。”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她因为厉时律醉酒,劝他注意身体,却被告知自己没有资格管这些,所以在厉时律盯着她一言不发的时候,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厉时律还没想到她突然改口的原因,只是看她不安的盯着脚尖,两根食指不停的搅动衣带,把不安都写在了脸上,一时却有些不忍。
“再搅衣服就破了。”
许漾猛的抬头,居然没在他脸上看到不耐烦和暴怒,还有些震惊。
“帮我把床摇起来。”
见他没再提出院,许漾脸上又挂了几分笑意,情绪转变之快,也让厉时律设想不到。
看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张妈也趁热打铁,每天都做好了营养餐,让许漾送到医院。
“有点烫。”
许漾自然的把勺子凑到唇边吹了吹,再递给厉时律。
前几天是因为厉时律输液不方便,所以她来喂饭,现在却成了习惯,厉时律也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接触,索性就饭来张口了。
近距离看着女人不施粉黛的脸,脸上小小的绒毛都依稀可辨,一股清香充斥在两人之间,反倒让气氛有了几分温馨。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是直接去公司,还是回家?”
回家……
厉时律听着这个词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好像有种别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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