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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畅读全文

辣椒只吃小米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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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流春周溪亭   更新:2024-08-26 1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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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流春周溪亭的现代都市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辣椒只吃小米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赵安荣站在红木四扇绣百蝶的屏风后面,讨好地向这边露出半个脑袋,见她看过来,连忙向她招了招手。江善闭了闭眼睛,快速调整好情绪,确认自己就算再见到盛元帝也不会心神崩溃,这才跟着赵安荣去了旁边的隔间。房中温暖幽香,亦如方才包围在她周身的气息,她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这里说是隔间,比起方才的房间小不到哪里,两间屋......

《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来人一动不动,僵直的犹如坚硬的磐石,江善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玉白的指尖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口中发出微弱的祈求。


可惜她的声音实在太小,尚未让人听清便散落风中。

男人紧绷着下颌,带着清香的灼热呼吸喷洒在他颈上,让他眸底骤然一暗,喉结不由得吞咽一下,臂弯微微用力将怀中女子拢到胸前,随后缓慢的低下了头。

跟在男人身后赵安荣身体僵硬一瞬,而后像是反应过来,猛地垂下头去,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出去。

*

热!

江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热得难受,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下意识伸手挥开盖在身上的外衣。

揉着发胀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余光瞥到四周陌生的摆设,迷茫的脑海顿时拨开迷雾,让她立即僵在原地。

她长而翘的眼睫飞快颤抖着,注意到散落在床沿的衣裳,心口像是坠着一块寒冰,凉得她浑身发抖。

蓝粉色的上襦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露出白皙的肩头和里面淡粉色的抹胸,抹胸上的束带松散地垂在两旁,差点兜不住胸前丰盈。白雪也似的肌肤像是泛着光,上面两抹暗红色的痕迹尤其显眼,看上去透着十二分的旖旎。

她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往下看去,同色的百褶裙像是被人狠狠揉捏过,好在并没有褪下还穿在她身上。

身上的感觉不明显但也存在,脑子闪过某些模糊又香艳的片段,她咬着唇不让眼里的泪珠滚下。

等做足心理建设,她才颤抖着手拢住散开的衣襟,捡起床角处扔着的珍珠簪,正要穿上绣鞋,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低咳,江善吓得寒毛直竖,差点从床沿滚了下去。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赵安荣站在红木四扇绣百蝶的屏风后面,讨好地向这边露出半个脑袋,见她看过来,连忙向她招了招手。

江善闭了闭眼睛,快速调整好情绪,确认自己就算再见到盛元帝也不会心神崩溃,这才跟着赵安荣去了旁边的隔间。

房中温暖幽香,亦如方才包围在她周身的气息,她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这里说是隔间,比起方才的房间小不到哪里,两间屋子打通,里面的装设富丽堂皇,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不少珍贵的玩器古董,白釉划花梅纹瓶、粉彩牡丹纹菊瓣盘......右侧立着一大排木架,上面亦是放满了各类书籍,前方是一张黄花梨的大案,案上磊着笔墨纸砚,各色画卷笔筒。

由珍珠串成的珠帘垂下,遮住里面若隐若现的人,他半垂着头,只半张脸就能看出他长得十分俊美,身上气势威仪,像是半阖着眼的猛兽,就算小憩也不容冒犯。

赵安荣撩起两旁的珠帘束好,压低声音提醒道:“姑娘,还不快行礼。”

江善身子猛地一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砰’的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听得旁边的赵安荣没忍住咧了咧嘴,差点也跟着双腿一软。

这道声音,成功唤醒书案后假寐的人。

他睁开眼睛,很容易就看到下方跪着的人,清瘦宛如能看到脊骨的后背,乌黑浓郁的发顶,以及那轻微颤抖的削肩。

气氛十分安静,江善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身上。



陈老夫人接口道:“那薛家的二公子,不也自小做女孩打扮,直到后面身子养好,这才换回来。”

算是印证陈氏的话。

容妃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问道:“阿善的身子如今可养好了?太医院的周太医独擅体虚体弱之症,找个时间我让他去给你看看。”

江善神色微顿,想要抬头去看容妃脸上的表情,又很快反应过来硬生生止住,面色不动回道:“多谢娘娘关心,我寻常用着回春堂大夫的药,已是好上许多。”

陈氏目光从她身上轻轻一转,笑着开口道:“娘娘就别为她操心了,她寻常补药不断,只是尚有些气血不足,不过女孩子大多都是这般,很是不必劳烦太医。”

坐在容妃左下首的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回春堂的大夫医术还算尚可,不过在行医用药上到底太过保守,我府上有一位老大夫,医术不比太医院的差,文阳侯夫人若是不嫌弃,就让他去给你家二姑娘瞧瞧。”

虽是询问的话,说出来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陈氏脸上有惊讶闪过,似是没想到这位老王妃会开口,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早就听闻湘王府的大夫医术不凡,能得王府大夫看诊,是我这小女儿的荣幸。”

没错,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湘王府的老王妃。

上一代湘王不到三十就病逝,老湘王妃以一介女子之身,上周旋皇室宗亲及各族宗妇,下抚育教养幼子,撑起整个湘王府,她的强势是贯穿到骨子里的。

不过也是因此,她对唯一的儿子极其溺爱,养成湘王骄奢淫逸、荒淫无度的性子,这也就导致如今整个湘王府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听。

老湘王妃眯眼打量面前的小姑娘,仿佛无意一般说道:“你家这二姑娘瞧着年纪也到了,可许了人家?”

陈氏下意识往对面看了眼,紧接着回道:“尚未,她才刚刚回到京城,我和侯爷私心里是想多留她些时日的。”

对面坐着陈府一行人,陈老夫人面色不动,马氏却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放松下来。

老湘王妃转头面向陈氏,似玩笑般却又深以为然道:“我瞧着你家二姑娘容色不凡,且性子沉稳平和,我看着很是喜欢,不如就许给我家如何?”

这话一旦落地,殿内众人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若单看湘王府的门第根基,与文阳侯府自是门当户对,然湘王却是个横行无忌,宠妾灭妻的主,就算陈氏对江善没多少感情,也从没生出把她嫁去湘王府的心思。

她在心里斟酌片刻,正准备婉言拒绝,就听上首传来一道柔美的嗓音:“我听闻湘王最近办差踏实认真,陛下对他多有夸赞,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湘王为人成熟又处事稳重,日后有的是大好前程。”

老湘王妃嘴边露出一抹笑来,眼角的皱纹越发深邃,眼里含着欣慰说道:“那就多谢娘娘吉言了,我如今唯一苦恼的,就是我儿膝下未有嫡子落地,让这堂堂王府没有后继之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陈氏和江善身上顿了顿,眼底的暗示不言而喻。

陈氏眉心一紧,都知浪子回头金不换,岂不知这世上还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说。要说湘王真的迷途知返,她心里是不怎么信的。


文阳侯府多出一位二姑娘的消息,逐渐在亲近的几户人家传开,首先上门来的,是陈氏的娘家,陈府的人。

陈府如今的当家人,是陈府的大老爷陈修,即江善的嫡亲舅舅,除此之外,江善还有一位二舅舅,只是这位舅舅乃是庶出,几年前就外放去了河安府为官,一家子都在任地。

江善的外祖母,也就是陈府的老夫人生了一子两女,大舅舅陈修,母亲陈氏,以及宫中的容妃娘娘。

陈老夫人尚在世,不过她一介长辈,自然是不好亲自来侯府看望外孙女。也因此,来得是江善的舅母马氏,表哥陈叙言以及表妹陈昕言。

接到正院丫鬟的通传后,江善换了身衣裳,又重新梳洗一番,这才带着人去了荣安堂。

到了荣安堂中,就看到一位面如银盘的妇人在和陈氏说话,旁边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这两人正是舅母马氏,和小表妹陈昕言。

见江善进来,陈氏眉眼陡然一沉,转念想到马氏还在,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了,过来见见你舅母。”

江善缓步上前,恭敬地向马氏行礼问好,马氏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对陈氏赞叹道:“还是妹妹会生养,瞧瞧这小姑娘长得多周正,哪像我家昕丫头,整日不知事的疯玩,没点大家闺秀的气韵。”

听见母亲提起自己,陈昕言脸颊一红,对着江善调皮地眨了眨眼。

江善没忍住抿唇一笑。

陈氏谦虚道:“嫂子说得哪里话,阿昕活泼可爱,天性率真,是再好不过的。”又转头对身旁的嬷嬷道:“去将阿琼她们叫过来,正好一起说说话。”

没过一会儿,东次间就传来声音响动,江琼与陈叙言相携进来。

马氏将儿子唤到身前,指着江善说道:“这是你二表妹,快去见见她。”

陈叙言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深衣,衣角绣了颜色稍深的翠竹,除此之外,只有袖口和腰带上饰有相同的纹路。

他面容清逸俊秀,眸子如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身上是文人特有的书卷气,一举一动皆透着温柔优雅。

他双手抱于胸前,面朝江善略弯了下腰,“见过二表妹。”

江善屈了屈膝:“表哥。”

马氏捂唇与陈氏笑道:“让阿善以后多来陈府走动走动,他们表哥表妹的也就不会这么生疏了。”

说着又朝江善看了一眼,她就那么亭亭站着,脖颈白皙修长,乌黑如云的长发垂落肩头,露出半张嫩白的小脸,微笑着的双眸泛着薄薄微光,像是两汪秋水一般,这么个水灵剔透的小人儿,就和春日里初发的桃花似的,看得人心头一颤。

马氏心里就突了一下,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飞快闪过。

陈氏笑道:“大嫂说得是,我也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带她回去一趟,好让母亲见一见呢。”

“是该这样,我过来的时候,母亲还念叨着呢。”马氏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若不是我拦着,母亲是想亲自过来的。”

陈氏摇头道:“这如何使得,她一个小辈,怎能劳烦长辈兴师动众,大嫂劝住母亲是对的。”

长辈在上面寒暄,小辈们也在下面低声说着话。

陈昕言用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善,“二表姐,你和大表姐真的是双生子么,怎么你们一点儿也不像?”

江琼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掐着绣帕的指尖泛白,勉强笑着用沉静的语气说道:“我与二妹不像么,我倒是没认真看过,许是我像母亲,二妹像了父亲吧。”

这话说得就有些牵强了,江善粗看与父亲文阳侯和母亲陈氏不怎么像,但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她与父母轮廓间的相似。

倒是江琼,不论是轮廓还是神态,与陈氏和文阳侯大相径庭,她是属于清弱寡淡的美人,文阳侯府的人五官多是深邃大气。

江善嘴角讽刺的勾起,在对方忐忑的眼神中,不紧不慢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长得不像,也算不得什么奇事。”

“也是......”陈昕言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问过便也没往心上去,缠着江善问她江宁有什么好玩的事。

江善笑道:“我是去江宁养病,整日里不是吃药,就是卧床休养,哪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陈昕言闻言,失望地趴在桌上,“还以为二表姐你在那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呢,没想到也是被关在府里。”

“你以为谁都像你,整日就想着出去疯玩。”陈叙言曲指在陈昕言额上头敲了一下。

江琼柔柔笑道:“我听说表妹这几日都在跟着舅母学习管家,想来是没时间出去的。”

陈昕言捂着额头,瞪了一眼哥哥,抱怨道:“我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让我学这学那,每日早晨还得学上两个时辰的规矩,累都要累死了。”

“舅母也是为你好,多学些东西总不会出错的。”江琼细声劝道。

陈昕言撇撇嘴,小声嘟囔着说:“大表姐你学什么都快,自然觉得轻松。”

陈叙言看了眼没精打采的妹妹,提议道:“这些日子你好好听母亲的话,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庄子上玩一圈。”

“真的?”陈昕言立马来了精神,激动要求道:“那我要骑马!”

江琼捂唇笑道:“我瞧着表妹是早就眼馋表哥的那些好马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火热,江善就有些搭不上话来,好在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并不觉得尴尬。

就在江善有些出神的时候,那边陈叙言将旁边高几上摆的盒子拿了起来:“二表妹,这是我在外头买的,你瞧瞧合不合心意。”

江善回过神,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赤金镂空梅花纹玲珑球,下面缀着拇指大的白玉牌,玉牌下挂着一串粉色的穗子。不算多么罕见,但是做工精细,样式也精巧,特别是小小的白玉牌上,还雕了喜鹊登枝的花样,颇有趣味。

江善将玲珑球从盒子里拿出来,细细在手上把玩了一番,这才向对方道谢:“表哥费心了,我很喜欢。”

陈昕言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等瞧见盒子里的东西,就说道:“原来这个是送给二表姐的,我记得二哥你不是还有一个缀着红玉的么?”

“咳,那个我送给大表妹了,东西都是一样的,只下面缀的玉牌有些不同。”陈叙言解释了一句。

江善点点头,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这时,马氏也和陈氏聊够了天,准备回去了。

“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老夫人还在府中等着消息呢,妹妹也早些带了阿善过来,我今日见着阿善,真是觉得哪哪儿都喜欢,若是能给我做个女儿,我是睡着也要笑醒的。”

陈氏打趣道:“你今日觉得好,等多见几日,就要觉得烦了。”

“那不能,阿善我是再喜欢不过了,就盼着她能多来我面前走一走呢。”马氏拉起江善,是越看越喜欢。

方才她就一直在打量她,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眼神清亮,有人说话就轻声回上两句,没人就安静地坐着,沉稳又端庄,很是不错。

陈氏瞥了江善一眼,与马氏再三挽留,最终恋恋不舍地将马氏三人送到了二门处。

目送马氏三人的背影远去,陈氏领着两个女儿往内院走,过了一道垂花门,江琼与陈氏一同去了正房,江善则在半路与她们分开。


提起容妃,江善脑中闪过一位丰腴明艳的妇人,前世她曾进宫两次,都是作为江琼陪衬去的,相比起对江琼的温柔和蔼,容妃留给她的印象,只有高贵到不可侵犯的背影,和冷漠平静的嗓音。

容妃并不喜欢她,看向她的眼神,充斥着淡漠和遗憾。

“只是我们都不清楚娘娘的喜好,万一送错了东西......”流春为难地皱起眉。

给上位者送东西,看似简单实则含着许多门道,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送,也不是越贵的越好,只有送到对方心坎上,才会事半功倍。

而送的东西若是犯了忌讳,纵是亲切晚辈,一个不好的印象是跑不掉的。

宫中的容妃娘娘虽是姑娘嫡亲的姨母,只是十六年未见,若说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别人也不能信。

珍珠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去打听一下大姑娘都备了些什么,咱们再照着大姑娘的稍微增减一些,准是不会出错。”

流春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拿眼睛看向江善,寻求她的意见。

江善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记得前些日子,前院送了一叠上好的宣纸过来,不如就写上一百个‘寿’字吧。”

流春顿了顿,迟疑着说:“这......会不会太朴素了点......”

说朴素都是往好了说的,笔墨纸砚是府上出的,也就是说她们姑娘,没花一分一毫,只在闲暇中抽了点时间。

且她们姑娘的字如何,流春心里最是清楚,虽然不是歪歪扭扭杂乱无章,但也将将到能入眼的地步。

江善嘴上浮出笑意来:“不都说礼轻情意重么,这一百个‘寿’字中,凝聚的都是我的心意呢。”

江琼手里多得是好东西,要是比照她的单子来准备寿礼,把她这院子搬空都备不出来,再说容妃并不喜欢她,她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有这么些银子,她再添一点都能去京郊买一处小庄子了。

珍珠和流春相视一眼,犹豫着说:“不如将库房里的那尊金佛添上?”

金佛是塑得药师佛,是江善落水之后,江钰那边送过来的,纯金打造的金佛,下方莲台镶嵌各色宝石,通体流光溢彩,耀眼夺目,有这尊金佛在,整个屋子都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因为太过贵重,一直好好收在库房,不曾放在外面来,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到时只需与三公子说上一声,这样她们姑娘准备的寿礼也不算太难看。

江善摇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金佛是江钰特地为她请来的,她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拿去送人,还是不喜欢她的人。

“不用,我才回京不久,手上没什么好东西,娘娘想来也能理解。送得太贵重,倒是落下一个附炎趋势的印象。”

娘娘能不能理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们姑娘这是准备一个铜板也不出了。

流春轻轻吸了口气,迟疑着说:“姑娘说的是......”

江善窝在望舒院,除了一日三餐顿顿不歇的药汤外,每日就看看杂书,或是与几个小丫头闲聊消磨时间。

很快时间一转,来到容妃寿辰这一日。

虽然不是整寿,但进宫祝贺的人并不少,嫔妃生辰这一日,若得皇上或皇后恩准,可以邀请外朝亲眷入宫拜见,也算是皇室给妃嫔的恩泽。

后宫中自是以皇后为尊,其次为正一品的贵妃,下面还有从一品的惠、淑、贤、德四妃,而后是正二品的普通妃位,从二品的昭仪昭容,再后是婕妤、贵嫔以及嫔位主子,再之下就是良媛、贵人,才人等低位嫔妃,至于最末等的答应、更衣,过得与宫婢也没什么差别。


陈氏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点头道:“你既然回到了侯府,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你只需记得,你是文阳侯府的二姑娘,自小因身体孱弱,一直在江宁调养身子。”

“至于阿琼......说来你会流落在外,全因那周氏毒妇胆大妄为,这事本不于阿琼相关,她身体又自来不好......我是不放心她回到那对心思恶毒的夫妇身边的,以后你们就是一对双生子,阿琼为大,你为小。”

江琼听了这一番话,眼里当即就泛起泪光,倚着陈氏感动不已。

陈氏摸摸她的脸,语气柔和道:“你自小就身子不好,又敏感多思,我是绝不能看着你回去受苦的。”

江琼清秀的小脸上绽出一朵柔柔的笑容,声音也是娇娇弱弱的:“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我心里感激着母亲呢。”

又转头看向流春,捂着唇轻咳道:“因我父母的过失,让妹妹流落在外,姐姐在这里替她们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就要起身给流春屈膝赔罪。

流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江琼眼底里闪过一抹怔忪,旋即姿态标准且优美的深深福了下身,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抓着裙摆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泛白。

不用陈氏吩咐,就有丫鬟主动上前把江琼扶了起来。

陈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流春说道:“你既然受了阿琼的礼,这件事就算揭过了,日后谁也不许再提。”

房内的丫鬟婆子纷纷齐声应是,这里留着的都是陈氏的心腹,至于其他的奴才,也只知道府里回来了一位二姑娘,与大姑娘是一胞同生。

流春微微抬起一点头,就对上了陈氏漆黑的布满威压的瞳孔,她的身子紧绷了一瞬,慢慢放松下来:“是,女儿知道了。”

陈氏这才收回目光,看她的眼神不若刚才冰冷,接着提醒道:“阿琼身子娇弱,又惯常用着药,你没事不要去她的院子里打搅。”

“是。”流春平静应道。

陈氏又继续说:“你自小长在商户之家,不懂京城的礼仪规矩,我让人在外面寻摸了一位专门教授规矩的嬷嬷,你日后就跟着她多学学,不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流春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暗光,听话回道:“是。”

与流春说完话,陈氏这才有心思询问钱嬷嬷,问她这一路可还顺利,怎么比计划的日子晚了好几天?

钱嬷嬷顿了顿,故意小心翼翼地瞟了流春一眼,吞吞吐吐说道:“回夫人的话,这一路都还算顺利,只是......只是走到永嘉府的时候,二姑娘非要去那什么业云寺里,就、就耽搁了些时间。”

陈氏原本在笑,听见这话却立即绷紧了脸,紧皱着眉看向流春问道:“我问你,钱嬷嬷说得可如实?”

流春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婆子,垂首恭谨道:“她在撒谎,要多停三日的是她,不是我。”

“夫人,老奴知道您一直思念二姑娘,怎会故意耽搁二姑娘回京的时间!”钱嬷嬷重重磕了下头,哭诉道:“定是老奴在路上哪里得罪了二姑娘,这才让二姑娘厌了老奴呀。”

“照你的意思,我就是冷心冷肺,故意拖延时间,是么?”流春冷冷地看向钱嬷嬷。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陈氏以为她对亲生父母不重视。

“行了。”陈氏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钱嬷嬷是我身边的人,她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惯是老实木讷的,没有那么多小心思。”

听见这话,流春差点笑出声来,眼底里却浮上一层浅淡的水光,顿时失了解释的心情,缓缓说道:“是,夫人身边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她知道陈氏不喜欢她,如今瞧着,竟是还不如身边的奴婢。

陈氏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神,或许她不是不清楚个中内情,只是想将流春打压下去才是真的。

她牵了牵嘴角,最终也没说什么,僵硬地转开了话题:“如今你父亲和兄长都不在府上,你的接风宴便先搁着,什么时候你父亲他们回来了,再一起举办。”

流春双眸微抬,看了陈氏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回道:“是。”

陈氏沉吟片刻,似乎没有要交代的事情了,便对一旁的刘嬷嬷道:“你带着二姑娘下去吧。”

刘嬷嬷正要答应下来,江琼先一步开口了,“母亲,不如让我带妹妹过去吧,我也正好和妹妹说说话。”

她拉着陈氏的衣袖,祈求地摇了摇。

陈氏欣慰一笑,说道:“还是阿琼懂事,那就由你带着你妹妹过去吧。”

看着江琼和流春两人的背影远去,陈氏这才皱眉靠在引枕上,又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炕几上的镂空缠枝纹香炉。

刘嬷嬷送了两位姑娘出门,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嘴上说道:“夫人这下可以放心了,奴婢眼瞧着,二姑娘是个乖顺本分的。”

陈氏道:“你只瞧着她面上乖顺,内里指不定如何呢,见着我这个亲生母亲,也没说落两颗泪来,我私下琢磨着,只怕是个养不熟的。”

说到底,钱嬷嬷的话还是在她心里起了作用。

她可以对着亲生女儿再三衡量观望,却容不得对方也是如此待她。

刘嬷嬷顿了顿,迟疑说道:“奴婢曾听人说起过,钱嬷嬷的娘家就在永嘉府那块地儿,指不定是她想回家看看,就攀咬到了二姑娘身上,不如奴婢让人去查一查?”

“......不用。”陈氏挥了挥手,慢慢道:“钱嬷嬷再如何,也就是一介奴婢,她一个做主子的,还能被个奴婢胁迫不成?说到底也不过是对我这个母亲不上心,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不亲。”

听夫人说到这个份上,刘嬷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这印象一旦留下,日后怕是难以抹除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从正院出来后,江琼与流春并排往外走,一边给她细细介绍起侯府的景致来。

先路过的是江琼的绛云院,她因身体原因,自小被陈氏娇惯着,现在仍有一大半时间都住在正院的西厢房,剩下的时间才会回紧挨着正院的绛云院歇息。

绕过绛云院后,两人走上一条曲折的竹廊,竹廊两侧栽种的玉兰恣意伸展枝桠。从竹廊下来,穿过三间垂花门楼,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推开红漆大门,一条石子铺成的甬路,两道是假山水池,两人又复行数百步,来到一座月桥前,过了月桥,便到了流春未来居住的院子,望舒院。

望舒院虽与正院不远不近,但中间却隔着一堵白墙,若再将白墙正中的大门关上,说是两府也使得的。

“听闻二妹你要回来,母亲早早就让人将院子收拾了出来,你先进去瞧瞧,哪里不满意我再让人来改。”

江琼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许是因为刚刚走动了的原因,她双颊有些泛红,捂着胸口微微喘息,一副柔弱不胜春风的样子。

流春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皱着眉说道:“我没有不满的地方,你既然身子不好,就早些回去歇着,我这里不用你操心。”

“二姑娘,我们姑娘好心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扶着江琼的丫鬟司琴,听见流春口里不冷不淡的话,当即就不满意了。

流春瞥了司琴一眼,自顾对江琼说道:“我的丫鬟什么时候能给我送来,我不习惯不熟悉的人伺候。”

江琼眼圈微微一红,没有回答她的话,靠在司琴身上楚楚道:“我知道二妹不想见到我,是我不好,我不该来你面前碍眼的,我、我这就回去......”

这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白着小脸,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周围的丫鬟婆子顿时紧张起来,一拥而上地簇拥上来。

“不是,我的......丫鬟......”

流春被挤到了旁边,无奈地咽下口中未说完的话,眼睁睁看着江琼在丫鬟婆子担忧的惊呼声中离开了。

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江善微抬了下手,“起来吧,你是红绡的娘,夫家姓什么?”

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垂手低头回话:“姑娘不嫌弃,唤老奴一声陈婆子就是,老奴如今就在二门处当差。”

陈婆子原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婆子,不说养尊处优,也是有小丫鬟伺候着的,转头老夫人过世,就被发配去了二门,她心里早就不满了。

之前女儿去讨好大姑娘,她就不怎么赞同,大姑娘深受侯爷夫人宠爱,身边自来不缺使唤的人。

倒是二姑娘刚刚回府,一切都还不熟悉,正是她们上位的好机会,再说都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再不受宠前程也不会太差。

虽然过程有些出入,好在现在还是顺了她的意。

红绡凑上前低声对江善说道:“齐嬷嬷和她惯常接触的几个小丫鬟,奴婢也都让人看守起来了。”

“你做的不错。”江善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红绡性子活泛,且有些势利眼,历来是她不喜的,但现在流春养病,珍珠又太过憨直,到底不如红绡考虑的周全。

得了姑娘的夸奖,红绡心里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半弯起腰伺候她穿好鞋袜,从榻上起来。

江善目光沉静地看着陈婆子,沉声向她保证道:“这次事情过后,我会向夫人要了你们来望舒院当差。”

陈婆子听见这话,当即大喜回道:“多谢姑娘,老奴一定对姑娘唯命是从,绝不敢有丝毫二心。”

虽然决定投靠二姑娘,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担心,得罪了大姑娘她们后面只怕得吃些苦头,现在好了,能去望舒院当差,她们也没了后顾之忧。

陈婆子叫来的人,有她的三个嫂子和两个私交甚好的婆子,除了她自己外,其他五人都是做惯了粗活的,搬箱抬柜不在话下,手上很有一把子力气。

这正好是江善需要的,她扫了眼廊下膀大腰圆的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她们去了绛云院。

朝阳初升,大姑娘刚请了安回来,一时半会不会再出门,绛云院守门的两个婆子就靠在门后墙上,一人捧着一把瓜子,旁边还摆着一碟果子,和两盏冒着热气的茶水。

两人凑得很近,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脸上神情很是微妙,许是说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院门正被人一点点推开。

等面向门口的婆子察觉气氛有异时,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江善,和她身后凶神恶煞的丫鬟婆子。

她吓得一声惊呼,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另一个婆子不明所以地回过身,待看清身后的人时,脸色立即一白,下意识就要上去关门。

只是还不等她动作,陈婆子将手上的大门彻底推开,不屑地睨了两人一眼,转头对江善讨好笑道:“二姑娘快请进。”

守门的两个婆子顿时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小心翼翼走上前询问道:“二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不如让奴婢们先去通传一声?”

江善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走过,眼看她就要往里面走去,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鼓足勇气挡在了前面。

根本不用江善吩咐,陈婆子和她的两个嫂子就将两婆子扯到了一旁,顺便不忘进行一番友好的肢体‘交流’。

两个婆子疼的嘶嘶倒吸冷气,捂着被掐的生疼的地方,缩在一边再不敢上去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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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清吏司的王家你们知道吧,那王家的老太太,将膝下的六孙女送到那处地儿去了。”

这是在陈府后院的暖阁中,陈老夫人前些日子梦到了已逝的老太爷,就想着去寺里上香拜拜,叫人通知了女儿陈氏一家。

京城内大户人家出行,都爱择一个吉时,现在时辰尚早,大家就坐在一块,就着茶水果子聊天。

陈氏撇撇嘴巴,俨然十分不屑:“这王家为了攀上贵人,脸面尊严都是不要的,膝下几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全给眼巴巴地送上去让人使唤,一点儿都不带心疼,就是可怜了几个小姑娘......”

“二妹是说送到那里去了......”马氏伸手指了指上面,又耐不住好奇问道:“那王家的当家人不过六品小官,他们哪里来的门路?”

陈氏放下茶盏,口气难掩讥讽:“大嫂也太高看他们了,哪里是走得别人的路子,前些日子不是小选么,就给报上去了呗。”

宫中小选选得是伺候人的宫女奴婢,能不能有那泼天的富贵,具是未知数。

这王家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

王家的老太太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身边的庶女孙女去寺里求签相面,但凡是上上签或是面相富贵的,全被她送去王老爷的上司,或是其他贵人身边。

美其名曰:命中注定。

陈昕言很喜欢这些八卦秘事,眨巴着眼睛问道:“小选进去的,那不就是宫女么?”

王家六姑娘她之前也在花宴上见过,柳眉杏眼,樱桃小嘴,长得很是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与善表姐还有些像呢。

这么想着,她就朝江善看了过去,她端正坐在陈老夫人身旁,长而翘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打下一道阴影,殷红的嘴唇微微上挑,安静地听着长辈们说话,说不出的静美乖巧。

陈氏笑道:“是宫女也抵不住人家往上爬的决心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娘娘了呢。”

“别在孩子面前胡说。”陈老夫人轻咳一声,又提点道:“像王府这样的人家,纵有富贵命数,也是镜花水月,落不到实处,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人家咱们府上是千万不能凑上去的。”

马氏等人齐齐称是,随后自然地换了个话题,等到窗外霞光万丈,有丫鬟进来通传,说是马车等物已经备好,请老夫人并两位夫人姑娘,可以动身出发了。

闻言,陈老夫人笑呵呵地点头,由江善和陈昕言,一左一右扶着上了马车,陈昕言笑嘻嘻地先爬上去,江善刚准备踏上脚蹬,就让舅母马氏叫住,唤她去第二辆马车同乘,而陈氏和江琼则上了第三辆马车。

待所有主子安稳坐好,车夫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出发。

马氏拉着江善坐下,握着她的手关心问道:“回京这段时间,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江善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多谢舅母关心,我一切都好。”

“这就好,有哪里不适应的,你只管开口,咱们都是亲戚,很不用拘束。”马氏接着说,“从上次来过陈府后,你便也总不上门,你外祖母一直念叨着你呢。”

这是江善第二次上陈府的门,第一次是十天前的上门认亲,陈府特地办了两桌席面,请了亲近的亲戚们。

江善顿了一下,低声解释道:“我听闻表哥最近都在府上用功读书,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我若是频频上门来,打搅了表哥就不好了。”

马氏听见这话,欣慰地笑道:“你啊,就是考虑得太周全了,你表哥寻常也去老太太处请安说话,你来了他只有高兴的份。”

她在江善手背上拍了拍,继续说道:“上次你上门之后,你表哥还总是问我,二表妹什么时候过来玩,可见他也是盼着你来的。”

这话其实已经有些过了,马氏作为陈府的宗妇,无论如何也不该说出这般含糊暧昧的话来。

江善心里突了一下,稍微抬起了一点点头,就瞧见马氏一脸含笑地看着她。

她赶忙低下头去,整颗心随着马车起起伏伏。

好不容易挨到慈恩寺,江善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慈恩寺占据地利之便,就在离京城两里远的地方,又因在开国初帮助了当时起义的大昱朝开国皇帝,而后被封为国寺。

经过几代的修缮扩建,慈恩寺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山头,隐在青山绿水间的寺庙格外宏伟,杏黄的院墙,翠绿的屋脊,连绵的檐角错落有致,站立在屋脊上的琉璃雕饰勇猛威严,注视着来往香客。

浅金色的阳光穿破云层,照耀在来往的人群上,时辰已经不早了,因为今日有法会的缘故,慈恩寺前挤满了前来上香的信徒。

流春给江善带上帷帽,江琼和陈昕言也和她一样。

陈老夫人养尊处优惯了,平常走路都需要人搀着,爬山是再爬不动的,马氏自然清楚这个情况,让身旁的嬷嬷去叫来辇轿,正要扶着婆母上去,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睿王世子带着两个仆从策马奔来,高大的骏马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两道的人流纷纷朝两旁散开。

他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面白似玉,墨眉似剑,十分俊美,头上束着嵌宝玉冠,着一袭玄色窄袖锦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同色翠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佩,贵气浑然天成,气度逼人。

看清来人是睿王世子,江琼身旁的丫鬟当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欢快说道:“姑娘快瞧瞧,那是谁来了。”

江琼脸颊泛红,羞赧地躲在陈氏身后,眼里闪着半是害羞半是激动的微光。

陈氏等人见状,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唯独江善怔怔地看着睿王世子,眼神有些复杂。

前世,她得知江琼与睿王世子定过亲后,心里填满了嫉妒和愤恨,她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睿王世子这般丰神俊逸又出身高贵的男人,应该属于她才对。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做下许多丢脸出格的事情,落得一个寡廉鲜耻的名声,被震怒的文阳侯和陈氏几乎是驱赶一般,将她远嫁出了京城。

从头来过,之前的痴迷和疯狂就像是做梦一样,脑中闪过睿王世子看向她时的厌恶和不屑,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她之前一定是被人下降头了......


她打眼往案几上看去,装着杏子酒的瓷瓶侧翻在案几上,瓷瓶前放着的酸梅汁满满当当,并没有被喝过的样子。

别看这杏子酒酸甜可口,实则后劲十足,但又因其绵软香甜的口味,很受京中夫人和小姐们的喜爱。

为防止众位夫人和姑娘们吃醉,寻常都会备上一盏酸梅汁,在饮杏子酒之前,先喝上几口酸梅汁,便不会再醉倒过去。

很明显江善并不知道旁边的酸梅汁是用来缓解杏子酒酒力的。

“表姐,你喝醉了么?”

陈昕言关切地凑上去,顿时闻到一股香甜的酒气。

江善听到声音,眨巴着眼睛半响,终于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摇着脑袋缓缓道:“我、我没醉,就是好晕呀!”

还说没醉呢,陈昕言赶忙把她扶住,半揽着她从座位上起来:“表姐你喝醉了,我带你去旁边的阁楼上休息。”

千秋亭旁边不远处,有一座临水的阁楼,今日专门规整了出来,供众位夫人和姑娘们临时歇息。

转头见陈氏等人正和相熟的夫人说着话,陈昕言想了想,便没有上前打扰,自己半抱半拉将江善带出宴席,去了临水阁楼。

轻柔地将人安置在榻上,陈昕言挥着手在耳边扇了扇,嘱托楼里的宫婢照顾好表姐,这才急急赶回千秋亭。

“水,水......”

江善红着小脸翻了个身,粉嫩的唇瓣因为干渴显得格外殷红,她闭着眼无意识发出呢喃,摸索着撑起身子,摇摇晃晃下了软塌。

桌上的茶壶里并没有水,她失望地蹙起眉,浆糊似的脑子缓慢转动,终于想起还可以去外面找水。

打开房门,她努力睁着模糊的双眼,在颠倒摇晃的视线里,拖着软绵绵的双腿东倒西歪地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两个宫婢早已不知去向,她很轻易就从阁楼出来,妙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阁楼的范围。

从紫宸殿通往文溯阁的宫道上,八位身强力壮的内监抬着一顶明黄的御辇,两侧跟着垂首弓腰的小太监,御辇旁边是一位穿着宝蓝色内官服侍,手持拂尘,面白无须的内官,正是品级十分高的内官样子。

赵安荣安静地随侍在御辇旁,冷不丁一抬头,就瞧见对面踉踉跄跄走来一人,他正准备吩咐小太监去赶人,就见对面小姑娘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艳若桃花的小脸。

驱赶的话僵在嘴边,又见对方双脚蹒跚,似是要走不稳的样子,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

“哎哟,江二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赵安荣伸出手,虚虚揽在她两旁,并不敢真正触碰到她。

江善抬起小脸,愣愣地盯着前面的人,过了好半响才慢吞吞问道:“你......你是谁呀?”

她晃了下脑袋,身子就要往旁边倒去,赵安荣赶忙伸手扶住她,待她站稳后立即松开手,折身叫了后面的两名宫婢上来搀着她。

御辇上半阖着眼假寐的盛元帝睁开双眼,曲指敲了两下,御辇缓缓放下,前面的小太监轻轻撩起御辇前的帘子。

盛元帝从御辇上下来,很快来到江善面前,瞧见她这醉醺醺的模样,眉梢轻挑问道:“小姑娘,怎么进宫来了?”

江善循着声音看去,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说话。

旁边的赵內官主动凑上前低声解释:“奴婢想起来了,今日是容妃娘娘的寿辰.....想来江二姑娘是来祝寿的......”


江琼未经人事,自然不清楚床榻上的那等子事,想着一刻钟也该是足够了,就提议和周曦过来看看流春衣服换好了没有。


谁知道那两人连床榻都还没滚上去!

尽管心里暗恨湘王不得力,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能随意放弃,不然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余光注意到流春褪下的衣裳,她心里闪过一个主意,虽然没能捉奸在床,但被人看了身子亦能让她清白有损,再嫁不得旁人。

心中想法一定,她便刻意拔高声音,朝对面惊慌喊道:“娘,不好了,你快过来呀,二妹房里进了男人。”

她的嗓音前所未有的尖锐,在前面挑选布料的夫人们,面面相觑一眼,不约而同地往里面走去。

最先赶到的自然是陈氏,她看着衣衫凌乱的女儿,和衣襟敞开的湘王,恨不得就此晕过去,额头上的青筋一股一股往外跳。

“湘王,你为何会在这里?”

湘王遗憾的啧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丝毫害怕,漫不经心说道:“我与你这女儿两情相悦,这不她邀我来这里见面......”

“你胡说!”流春攥紧手瞪着对面,“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的两情相悦!”

陈氏稳住极尽崩溃的心情,勉强沉静笑道:“湘王说笑了,我这女儿才回京不久,哪能有幸认识你。”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俨然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湘王意味不明的笑道:“江夫人这话说得不对,你这女儿说不定就是想着攀高枝,想尽办法结识本王呢。”他勾起唇角,“本王这人呢,素来是来者不拒。”

陈氏脸上一黑,“还请湘王谨慎言语,我这小女儿自回京就一直待在府中,若是出府也有丫鬟婆子陪同,万不可能与外男相识,湘王若再胡言乱语,我也只有请娘娘做主了。”

湘王挑了下眉,脸上笑意快速收敛,不急不缓道:“江夫人别急着与本王撇清关系,本王不小心误闯令千金的房间,为了以表歉意,隔日便会请人上门提亲,还望江夫人做好准备。”

陈氏呼吸一滞,刚想开口拒绝,就听他继续说道:“......毕竟令千金在我面前褪下衣衫,除了我还能嫁给谁呢。”

明显是和江琼想到一处去了,江琼听见这话,原本紧绷的心情,有了片刻松缓。

听清湘王话里的威胁,流春使劲瞪着眼睛,不许里面的泪水落下,深吸口气说道:“你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她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若陈氏真同意她嫁去湘王府,大不了一死!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遭了算计,那她就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了!而设计这一出的人,无外乎是宫里的容妃......以及一脸无辜担忧的江琼。

流春嘴唇紧抿,怒火在心底翻腾。

“现在可难办了,都在外男面前脱衣服了,不嫁他谁家还要?”

“就是,就是,反正我是绝不会给我儿子娶这样的女人的......”

“可惜了,那湘王府可不是好去处,那湘王......”

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陈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血液一阵一阵往上翻涌。

江琼上前贴心的扶着陈氏,责怪地看了眼流春:“二妹说这话不是平白惹母亲伤心么,母亲生你养你一场,是让你轻易寻死的么。”

流春冷笑一声,“大姑娘这么看得开,不如由你嫁去湘王府啊。”

“那怎么行,被湘王看了身子的人又不是我!”



容妃位居正二品妃位,其下又育有二皇子殿下,她的生辰内务府自是不敢懈怠,从进入后宫的位置,再到容妃居住的长春宫,两道皆以红绸铺地,鲜花陈列,尽显高位妃嫔的富丽威严。

长春宫属西六宫,毗邻翊坤宫,与乾清宫也颇为相近,算是西六宫位置最好的一处宫殿。四角高高翘起的檐角,优美得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殿内繁花似锦,游廊环绕相抱,处处透着精心打理后的规整。一路行来,路过的宫女俱是垂手低头,行动间裙摆不乱,可见规矩之森严。

扑面而来的皇家威严,让人更不敢肆意打量。

江善和江琼跟在陈氏身后,敛眉肃目地站在长春宫的殿外等候宣召。

至于江擢和江钰两人,已经先一步进殿叩拜,而后由内官引着出去了。

几个呼吸间,殿内传来清浅的脚步声,接着一位穿着浅蓝宫女服饰的女子,满脸带笑地从里面出来。

这人正是容妃身边的大宫女元翠,恭敬中含着亲近地向陈氏并两位姑娘行礼问安,一面说着寒暄的话,一面引着三人进入内殿。

甫一入内,一股暖香扑面迎来,因今日天色有些阴沉,室内点上了烛火,将坐在上首的容妃映照的仿若天人。

她如今已是三十几许的妇人,看起来却像是二十五六,保养得精心细致,肌肤白皙透亮,眉眼亦是舒朗大方,远远看去,就像一株盛开的芍药,明艳又成熟,虽不如江善这般让人眼前一亮,却也带着股别样的魅力。

在她下首两侧,还坐着几道人影,江善低着头不敢多看,匆匆一瞥就收回了目光,跟在陈氏身后叩首请安:“臣妇/臣女拜见容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容妃微抬了下手,笑容和煦道:“二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一家人何须见外。”

紧接着就有宫女亲自将陈氏扶了起来,三人依言称谢,随后在容妃的示意下落了座,就着一旁的茶水点心说起话来。

江善这才敢稍微抬起一点点头,就看到对面朝她挤了挤眼睛的小表妹。

她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对她点了点头,又将目光往上移了移,看到了嘴角含笑陈老夫人和马氏等人。

而在江善她们这边的最上面,是一位不认识的,神色严肃,目光锐利且气势不凡的老夫人。

“这就是我那外甥女吧,好孩子,你上前来让我看看。”容妃目光落在江善脸上,朝她招了招手。

陈氏笑着点头道:“娘娘猜得没错,这就是我那小女儿,之前一直搁在南边养着,最近才接回来。”又对江善说道:“阿善,快上去拜见娘娘。”

江善在心里深吸口气,挺直腰腹缓步上前:“臣女见过娘娘,娘娘万安。”

“快些起来,说了不用多礼的。”

她嘴上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是带上了两分满意的。

江善依言从地上起来,目光依然垂下,不敢直视容妃眼睛。

容妃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眼角闪过微不可见的满意,声音越发柔和:“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是妹妹瞒得紧,不然早该召你进宫来玩。”

陈氏回道:“也不是有意隐瞒,我这小女儿自生下来就一直不大好,后来遇到一位道人,说是要送往南边养着,且不许向外说,这般才能躲过地府搜查,无病无灾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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