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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精品王爷太能作

今朝如晤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王爷太能作》,是作者大大“今朝如晤”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叶歆叶非予。小说精彩内容概述:慕沉川其实不知道往哪里跑,“啪嗒啪嗒”的小脚步踩在落叶枯枝上,发出一些碎裂的痕迹和声音,这并不能让她冷静,相反,那酒劲的强大直让她觉得热气怂恿的躁动,莫说再跑一段路,就是绕着皇城跑上十圈,她都能干出来。月光没有指引,她从未来过皇家花园,也根本不认得宫内的路,身后的脚步紊乱,相比自己的,更显慌张。她大气一喘,才转过红色的宫墙和大簇的月白花,“噗通”她撞进了一个......

主角:叶歆叶非予   更新:2024-05-13 1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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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歆叶非予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精品王爷太能作》,由网络作家“今朝如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爷太能作》,是作者大大“今朝如晤”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叶歆叶非予。小说精彩内容概述:慕沉川其实不知道往哪里跑,“啪嗒啪嗒”的小脚步踩在落叶枯枝上,发出一些碎裂的痕迹和声音,这并不能让她冷静,相反,那酒劲的强大直让她觉得热气怂恿的躁动,莫说再跑一段路,就是绕着皇城跑上十圈,她都能干出来。月光没有指引,她从未来过皇家花园,也根本不认得宫内的路,身后的脚步紊乱,相比自己的,更显慌张。她大气一喘,才转过红色的宫墙和大簇的月白花,“噗通”她撞进了一个......

《畅读精品王爷太能作》精彩片段


“当然……不是!”少年一跺脚矢口否认,“我母妃以前说,贤王是这个宫里最不能接近的人,谁、谁稀罕他?!”他却跟被说中了心事一般直吓唬慕沉川,“丑八怪,我警告你,你少在外头多嘴,不然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哟哟哟,”慕沉川哈哈大笑,她脑子里发烫发热,控制不住的喧嚣起来,“丑八怪说谁呢,胆子很肥啊,说话口气跟那家伙还真是如出一辙。”动不动就是人头落地、挖眼割舌。

“丑八怪说你啊!”少年咬牙。

“哦,丑八怪,”慕沉川指着那少年,“说我。”她再指指自己,还歪着脑袋一副无辜脸样子。

“哇,你这个小奴婢简直放肆!”少年恼羞成怒啊,一张嘴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仿佛骨子里还有这教养顿住了口就没更多的脏话可骂,于是整张脸都给憋屈的涨红涨红。

“好好好,放肆放肆,你们宫里人就会说这词儿,”慕沉川醉了,醉的不轻,她从地上爬起身踉跄的摇摇晃晃,突的也不知是哪来的恶胆连嘴角都张扬大笑的咧开了,“今儿本小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放肆!”

自己真的醉了。

她几乎是心里有了这样一个认知,可是呢,脑子已经不过话,行动也不过事,什么都一股脑儿做了出来,谁说的——酒壮怂人胆!

慕沉川都没想过自己该怎么样,手已经一把拎住了眼前那个少年的衣襟,脚下一踹“咚”的就恶狠狠的踢在他的膝盖上,直把人给猝不及防的踢倒在地上,拳头没轻没重“咚咚咚”的就砸在那少年的脑袋上,险些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力道一头载到在他身上。

醉了醉了,慕沉川哈哈大笑,醉得好!

“哇呀!”少年大概根本没有遇到这个小宫女会打人,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这宫里有谁会敢动手打他,他心里当的一撞,那小丫头已经跳开了三丈远,还抱着酒坛子得意洋洋好像占了大便宜似的朝他吐舌头。

简直是,士可杀不可辱!

“哇——”那少年眼眶子一红,不是委屈,而是当真恼怒了,“来人啊!来人!”他扯开了嗓门就大喊大叫起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丢人。

慕沉川混沌的脑子愣了愣,好似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她“哎呀”了声撒丫子就跑。

有人叫救命,她当然得逃命!

这叫十步打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抱酒跑,深藏功与名!

慕沉川其实感觉不到一丝的紧张,她头晕脑胀只觉得刚才揍人那档子事太TM舒爽、实在太爽利!太发泄了!

她抱着酒坛子嘻嘻哈哈就踏着月光在这深宫内苑中穿梭的好像深夜难归的银雀。

“来人啊!给本宫抓住那个丑八怪!本宫要把她大卸八块!抓不到你们统统别回来!”少年哇哇大叫的声音就在身后,伴随着一群宫人奴婢凌乱的脚步。

慕沉川其实不知道往哪里跑,“啪嗒啪嗒”的小脚步踩在落叶枯枝上,发出一些碎裂的痕迹和声音,这并不能让她冷静,相反,那酒劲的强大直让她觉得热气怂恿的躁动,莫说再跑一段路,就是绕着皇城跑上十圈,她都能干出来。

月光没有指引,她从未来过皇家花园,也根本不认得宫内的路,身后的脚步紊乱,相比自己的,更显慌张。

她大气一喘,才转过红色的宫墙和大簇的月白花,“噗通”她撞进了一个怀里。

顿时满眼都是金红色的绣花,凤羽赤艳无法直视。

谢非予。

慕沉川咯噔一下立马又痴痴笑笑的“咕咚”跳开,二话不说就旋身藏到了谢家王爷的身后,男人艳丽的衣衫恰好遮挡住了她那小身板。

谢非予未动声色,就听到那小丫头身后一大群追赶的脚步声。

“快!给本宫追上她,查查那是哪个宫的小宫女,真是好大的胆子!”领头的少年声音在夜里也显得清亮。

这群人声势浩荡的追了上来。

谢非予在月光之下身影颀长,仿佛星辰都将位置逼退,他高高在上俯首一扫,连声音都好似沾染过冰冷的清霜。

“小十七,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这话儿还没完全从那佛爷口中落出,突地,几乎所有的人都惊的屏气凝声了,脚步声顿停的都恰到好处,立马“哗啦啦”的跪成了一片。

“见过贤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宫人们是压根没敢抬眼看。

为首的当然是那被叫做小十七的少年,一看到谢非予站在路旁,恰有一树繁枝茂盛的白梅幽香萦绕,被那一身的金艳红衣衬的如同业火灼莲,男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和表情,却霜露为依,引月作伴,着实叫他惊为天人,那小十七就结结巴巴的大叫起来,连忙躬身行礼:“皇、皇皇皇皇叔……”没想到华灯宴会这么早结束。

“时辰不早了,这宫里可真是热闹。”谢非予冷眼一扫众人,清静之地竟然闹这么大的骚动,众人立马背后发凉,生怕是自己的吵闹打扰了谢家佛爷的“清性”。

小十七咽了下口水,他抬眼瞅了瞅谢非予,挨靠上来两分:“皇叔、皇叔您别怪他们,是刚刚……”他脑子一炸,“对了,刚刚有个丑八怪小宫女打了本宫还抢了本宫的酒!皇叔可有看见她跑过去?”

“丑八怪?”谢非予眼睛一眯,显然已经能猜测出是谁在捅娄子了,“这宫里怎么还有人敢对陛下的皇弟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确实应当查究出来,”他顿了顿,“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这话,当然是说给躲在自己身后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听的,胆子很大,连皇帝陛下的十七皇弟都敢打,了不得。

蓝衫这会倒只是眼角微微一抽,得了,他已经对慕沉川的行事作风越来越见怪不怪了。

“啊?”小十七顿了顿有些犹豫,他抹了抹自个儿被那小宫女打的有些红肿的左脸颊,“皇叔,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找那个小丫头出来给个教训……没想……”没想把人家给五马分尸啊,戾气太重了。

瞧把他给吓得都一愣一愣,毕竟那个小丫头——小十七想了想,还有那么点有趣。

“嗯?”谢非予一个眼神扫来,小十七也不敢多话了,“你刚才说,她抢了你的酒。”谢家大爷又抓到了一个重点。

“吓?”小十七嘿嘿赔笑,“没没没,没有的事……”

“本王听说前两日翰林院的众夫子对你异议颇大,所以陛下令你闭门思过不得出宫,就连今日御花园筵席你也未准参与。”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小十七。

小十七张了张嘴,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啊,皇叔、好皇叔,千万别告诉皇兄我偷偷出来偷小酒,”他眼珠子转了转,这小十七为人机灵就是花点子多,夫子拿他没办法所以才联名上书要求好好管教这个小皇弟,“本宫今儿晚上哪也没去,也没见到什么小宫女,更没有见到过皇叔!”他朝谢非予颔首行礼,连退散步,厉声一喝,“还不快起来,哪里来,回哪里去!”说的是地上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小宫人们。

一群人转眼就做了鸟兽散,十七皇弟早给溜的跑没了影子。

“这孩子察言观色是把好手,可惜脑筋总在歪点子上。”就像夫子们说的,不学好,喜欢作些小东西,可是,谢非予反倒有些喜欢他。

蓝衫很难得会看到自家主子夸别人,通常被谢非予夸那意味着,那家伙的死期到头了,但这次对于小十七,倒像是出自了真心。

“走,回府。”谢非予转身就看到那醉的跟瘫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的慕沉川。

他蹙了下眉,自管自的上了不远处的马车,蓝衫反手就是一把揪住这个“惹是生非”的慕小姐,一并给丢了上去。

马车得儿得儿的行驶在深红色的宫墙内,谢非予金艳的衣衫逶迤在内,他侧卧于狐裘锦垫之上,雍容将贵胄的慵懒衬托的恰到好处,幽深的黑眸遮掩不住月华从帘外流泻进的光华,也同样能映在那男人一丝一毫的收敛中,如同隐藏在深潭底处的潜龙。

他很清楚自己在面对什么。

慕沉川抱着那死不撒手的酒坛子嘻嘻哈哈不修边幅,好像还咂咂嘴,半真半假的品味那醇香酒意。

她喝醉了。

彻底的。

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烂酒鬼没有任何区别。

谢非予有些厌恶的撇开头,这小东西简直是个麻烦精,不会喝酒还喜欢装,他索性长臂一伸,“啪”的,轻而易举就抓走了慕沉川怀里的酒坛子。

“呀!”小姑娘一张脸上都是震惊,仿佛看到自己心爱的宝贝被陌生人徒然抢走的震慑和惊慌。

“你喝醉了。”谢非予的声音在深夜中显得隐隐低沉,手中的酒坛子不重,看起来已经喝的七七八八——好家伙,这宫里最好的酒叫这一点也不懂酒的小姑娘喝了去,暴殄天物!

“嘿嘿。”慕沉川的眼神迷离恍惚,看什么东西都好似无数的分身重影,她指着窗口还以为自个儿就指着那佛爷,对着车帘子郑重其事的解释,“没、没喝醉……一点也不好喝。”

不好喝还抱的那么紧?

“那你可知本王是谁?”他抽了半个身子前倾,把那小东西的脑袋掰正了归位,一对上那没有焦距的双眼,便能嗅到酒香萦绕。


意有所指!

顾氏立马恶狠狠的瞪了慕沉川一眼。

“慕沉川,在王爷面前你可别胡说!”慕涵瑶没忍住,她伸手一指慕沉川,顿时的小姐脾气就爆了。

谢非予若是要追究,大不了供出个小丫鬟来息事宁人就行,死一个丫鬟可好过她这小姐来受罚。

慕沉川脸蛋一歪,这三姐姐不打自招的能力可真是出神入化,正好,她慕沉川演戏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于是小姑娘眉眼一低,装作吓的瑟瑟缩缩的样子,连身体都刻意避开自家三姐姐的视线:“姐姐,沉川知道你生气也早就言明了,姐姐有气就撒在妹妹身上,何必要和王爷的好意过不去呢。”她不说葡萄,非要把那是“谢家王爷的好意”给提点出来,更是说明了这其中的严重性,那是对谢非予的大不敬。

谢非予不善的脸色早就让堂下众人诚惶诚恐,没有人敢抬头直视那佛爷,所以也没有人看到,谢非予的神色在看向慕沉川的时候,那细小微妙的变化。

顾氏这会儿心里已经开了骂,慕沉川这个扫把星,莫非真是得了贤王的一夜春风,这会倒是得意的来这里仗着威风凛凛炫耀了!

慕涵瑶被慕沉川几句话给惊的是无言反驳又开避不了,一个劲的眼泪挂在脸上:“王爷、王爷,那真是不小心,臣女、臣女就是有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对,这是实话。

“安国侯。”谢非予没有直接回答慕涵瑶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女人的眼泪向来在谢非予这里没有任何价值。

“是是,老臣这女儿向来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一定是不小心才坏了王爷的好意……”安国侯汗水滴答,什么好话都往慕涵瑶身上套,“老臣这就让小女给王爷赔个不是。”

慕沉川冷笑,不错不错,这安国侯府里都是温柔之人,只有她慕沉川是个奸诈小人,呸!

谢非予唇角的讥笑衬着那身凤羽红裳真是杀伤力不小:“向本王赔什么理,”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安国侯记性不好,莫非你这女儿的眼睛也不好使了?”他突地哼笑了声,“不好使就挖了。”

那话音还未落下,寒光已乍现在慕涵瑶的眼前,那女人“啊”的一声尖叫,蓝衫的剑尖似乎就要抵在那双还不算丑陋的眼睛上。

“王爷开恩!”安国侯脱口而出,“看在瑶儿还是顾大人的外孙女份上!”顾大人就是如今的太傅顾忠书,也是顾氏的父亲。

顾太傅德高望重在朝中的拥护者也不少。

呵,安国侯这招走的不算太差,可也绝对不妙,名为求情,实为威胁,他谢非予会怕惹事?

先斩后奏这种事,他向来不吝啬。

所以那佛爷没说话,这边的慕涵瑶倒是“噗通”跪的快,那是顾氏暗中拉扯了这几乎已经吓呆了的女儿一把朝她使了个眼色,慕涵瑶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连忙跪步向前一把攥住了慕沉川的衣袖:“妹妹,好妹妹,那是姐姐的无心之失,你就看在姐妹十几年的情分上,向王爷求个开恩吧!”

好歹,这女人还算知道现在该求的人是谁。

慕沉川眼角一抽,“无心之失”说的好,那些耳光,那些血肉模糊和低声下气,如果她是真的慕沉川,不知道如何来看待现在这样的场面。

于是她也忙委身,好像无法承受自己的姐姐如此大礼:“姐姐您言重了……我人微言轻,贤王又怎会听我的三言两语?”

这位大姐你这样把我拖下水就hen不讲道理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得了得了,要怼你的又不是我慕沉川,你来求我有什么用,在和谢非予对峙的场面中,她慕沉川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慕涵瑶不是一心巴望着谢非予的青睐么,瞧,机会现成的,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王爷的注意了!

慕涵瑶当下眼色一暗,慕沉川这个小贱婢绝对是给脸不要脸,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她却拿乔了起来,袖中的拳头一握顿时不知是否该继续矫揉造作的哭:“王爷如此宠爱你,你就为姐姐说两句好话也不愿吗?”

看,到底是谁忘恩负义,再瞧那顾氏和安国侯,眼神分明跟要吃人似的。

慕沉川心里大大叹了口气,这王爷是厉害,明明什么还没做,已经将她轻松从慕涵瑶的“情敌”上升为整个安国侯府的“公敌”层面了,那家伙,大概是想让自己将来的日子水深火热、生不如死吧。

“王爷,”慕沉川总算是正了身子,她轻轻拉开慕涵瑶的手,“沉川没有怪罪三姐,您也网开一面,大丈夫怎会和小女子计较。”她悄悄抬眼,那最后一句可不就是在影射昨晚上的调侃之语。

谢非予闻言倒并没有生气,反而“喀”的盖上了杯盖,蓝衫瞬间收了所有的气势,也不知道那剑去了哪里,他人已经毕恭毕敬的站在谢非予身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既然你开口,本王无不可。”他突然变的很大方,仿佛真的将慕沉川的任何话都听在了心上,闻言,顾氏连忙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慕涵瑶扶了起来,“但——”谢非予一个眼色,半个转折,话还没说呢——“噗通”慕涵瑶识相的立马又跪了下去

俗话说得好啊,道歉有用的话,还要JC做什么,慕沉川心里啧啧摇头感慨,“仗势欺人”这样的词可真是叫这谢非予表现的淋漓尽致,可偏偏你奈何不了他。

“王爷尽管开口。”安国侯抹着额头的冷汗,他听出了言下之意。

“几年前西夜为两国交好送来了十八尊万宝罗汉佛像,因顾夫人善喜礼佛,又恰逢蓉妃诞下龙子,所以皇上特地赏赐了一尊玉佛。”西夜是北魏西南的强大外族,盛产美玉,而万宝罗汉像以酉金镶碧玉,缀上合离珠樱,乃是西夜罕见仅供皇室装饰的珍宝。

顾氏眼睛都突了出来,嗓子里轻轻呜咽了声却不敢有任何反驳,那是她的心头好,更是陛下赏赐下来的无价之宝。

西夜甚少交好外国,哪怕近半百年算来,也一共只有两回与北魏有“交情”。

安国侯的嘴角狠狠抽了下,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意图太明显。

谢非予红衣长衫,缓步踱来,伸手在安国侯的肩膀上拍了拍,慕沉川倒是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那老爹,脸色一白,肩膀都微微倾斜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恼怒还是畏惧。

“侯爷,不会如此孤寒吧。”他还绝了那老头子的路。

安国侯立马干笑:“王爷既然喜欢,老臣……”他想了想,“老臣这就请城里名匠将那佛身打造后送往王府。”

打造什么?当然打造成葡萄串,还能是什么。

顾氏的眼神就变得晦涩极了,她还伸手掐了一把安国侯,安国侯呢,不动如山。

慕沉川虽然不懂,可看那两个老家伙犹豫为难的神色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家伙,开口就要那御赐的无价之宝!

也只有谢非予有这个胆子。

“哈,”那佛爷闻言却突然讥诮大笑,“我贤王府还会缺少稀世珍宝?”一串金镶玉的葡萄,就算点缀了合离珠樱,他谢非予也看不上,莫说陛下赏赐的,这天下会有谢非予想要而不可得的吗?

安国侯立刻大悟,连忙一拜:“老臣自会送给小女以偿王爷的心意,虽然难表其万分之一。”

用一串酸的不要命的葡萄,就换了一份稀世珍宝,可真TM有谢非予的能耐。

慕沉川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有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可是她不喜欢这“为所欲为”动用在自个儿的身上。

比如,现在。

安国侯一声令下,好好伺候王爷。

于是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就落在了慕沉川的头上。

瞧瞧,安国侯那隐忍的怒气,顾大夫人双眼可都能掐出火苗子,还有慕涵瑶,恶狠狠的眼角里闪烁的“羡慕嫉妒恨”,再多看一下都能闪瞎眼。

这种恩宠,倒真不如留给旁人,男的女的都无妨,只要别是她慕沉川。

“王爷,可还有事?”那四小姐跟在贤王爷的身后,眼睛盯着衣衫逶迤的红裳凤尾,真是扎人心眼,又叫人觉得惊心动魄。

“你在下逐客令?”谢非予步伐悠哉,几乎将这安国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府院,评头论足他不喜,最多就给你个大咧咧说着“品味低下”的讽笑。

“不敢,王爷是来替臣女讨公道的,臣女感激还来不及。”慕沉川眼睛撇撇,把脑袋低的恨不得再低,亦步亦趋的跟着那凤凰尾巴。

谢非予的脚步一停,慕沉川险些“哐当”就撞上那男人的后背:“冠冕堂皇的话,你我大可以省了。”

慕沉川眉头挑了挑:“臣女想夸夸王爷。”

为她讨公道,这是假话,要夸他,是真话。

谢非予转过身来瞧那看起来似乎有所卑微瑟缩的小姑娘,他的身段居高临下,一抬手就扣住了慕沉川的下颔,强迫她抬起头来。


“祁家与你何干。”

不过一个富贾商人。

“他是我朋友,”慕沉川又加了一句,“很好的朋友。”这句话有几分替“慕沉川”所言。

从很早很早以前,慕沉川还是慕沉川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打心眼里关心于她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比父母姐妹来的亲切的人,慕沉川又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囹圄。

如此不明不白。

谢非予轻轻哼笑了声,似乎在嘲笑慕沉川这样的表态,他修长的指尖、好看到极致的指尖,翻过那一篇书页,带着纸张摩擦的声音。

“你的朋友,可真是信手拈来。”这是在讽刺她刚才为了进门,也口出“友人”之词,谢非予虽没有几个友,也不是谁人都担的起这“友”字。

“王爷若是想要取笑臣女,臣女无话可说。”慕沉川很难得的不跟这佛爷抬杠了,这倒让谢非予有些意外,为了桑苎庄的事,还挺能忍。

“昨晚二更时分,德妃中毒小产,如今还躺在永宁宫昏迷不醒,”谢非予看着墨色字迹,这些话语说来漫不经心,“太医院的老头子们一时之间束手无策,以保住那女人的性命为先,已经焦头烂额。”

慕沉川“喝”的倒抽口气。

德妃中毒小产,显然九五之尊怒上心头了。

谢非予听到慕沉川的惊诧,眼睫颤了下:“这两日若德妃未醒,恐怕神仙难救。”他这语调没什么担忧,更无可惜,一个后宫的妃子,生死对于谢非予来说分文不值。

慕沉川眉头快纠结在了一起。

“那……那和祁哥哥有什么关系……”她问的小心翼翼,“他怎么可能去害一个深宫内苑的妃子,”更何况双方还无冤无仇,“动机没有,时机更不可能。”昨晚上祁昱修根本就没有去华灯会,又怎么赖到他头上的。

“可德妃的茶,便是桑苎庄最新进贡的贡茶,德妃怀孕在身,以茶代酒。”谢非予不以为然,只是宁淡陈述,“这案子若是定了罪,就是谋害皇子,当株连九族。”

“不可能!”慕沉川这一声喊的是急促,“他害德妃有什么好处,况且……况且他怎么知道那些茶会是德妃喝了,而不是其他的嫔妃,或者太后喝了?”进贡的贡茶会被随机分配到各个宫院,这无明确目标的杀人也太过鲁莽了,重要的是,根本没心思动机。

“这么说,祁昱修的目标,很可能不光是德妃?”谢非予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话,还有板有眼的叫你们恍然发现入圈套的时候已经无法反驳。

“祁昱修和你们不同!”慕沉川咬牙,“你们朝廷权贵明争暗斗都可以理解,可他只是个商人,也从来没和任何大人有密切联系,他不像那些豺狼虎豹,为了自己的金钱利益就会去杀人。”更何况一尸两命天灾人祸。

民不与官斗,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皇亲国戚,哪个人能蠢到没有明确目的和全身而退的计划时就如此贸然行事?!

这样漏洞百出也值得大理寺奉命行事不成!

“放肆。”谢非予这一声并不大也不急促,只是轻悠悠甚至带着一些慵懒之意的瞥眼而来,却蓦然令人从心底里从生出几分寒颤的惧意。

他的眼神凛冽,似内有戾气,一个无名之徒,在他面前的任何妄言都足以叫这北魏之王轻取性命。

慕沉川没由来背后冷汗湿透,顿觉方才自己确实是言辞过激,她连忙卑微退身深吸了一口气:“臣女有罪。”先认错总比叫这男人追究好,况且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他。

谢非予抬眼看了看池中抢食的锦鲤倒是顿声了半晌:“你对他印象很好。”谢非予微微回过头眯了眯眼,他想起慕沉川在昨晚喝醉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

“是他对我很好。”慕沉川抬眼就毫不避讳的直盯着那男人的黑瞳。

“那你有多了解他?”开口闭口就仿佛祁昱修干净到透明,慕沉川恐怕自己心底里也根本没有去了解过那个男人是如何从一个平民百姓成为北魏皇室御用茶行主人的。

谢非予这个问句带着两分讥诮,他不需要答案,因为该找答案的是慕沉川,这个一心一意想要为祁昱修脱罪的人。

“回王爷的话,我和祁昱修认识的时间比您久,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臣女很清楚。”慕沉川也是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吐不快。

这种感情就如同一个外人在你面前不断诋毁你的知己,那种愤懑可想而知。

“妄自尊大。”谢非予高高在上藐视她,“你在口气听起来是在嘲讽宫里的人都是无能之辈,抓了一个卖茶的当替罪羊,你以为,大理寺卿会无缘无故为难一个茶叶商人,可笑!”谢非予厉色冷言,指骨一紧,险些就将手中的书都捏了个粉碎。

一个侯府的小姐,女流之辈,却在他面前指责百官无能、朝廷不利,真是好大的胆子!

慕沉川的神色软了些许,也是被谢非予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退了两分,她听说过那位大理寺卿容则大人,可算是一个传奇人物,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这位大人是个难见的不苟言笑的酷吏,至少那说明祁昱修在他手上好过在其他任何一人手中。

“在祁府的茶房里找到了三两遗留的贡茶,太医验了清水查证,此中确与德妃所中之毒相同。”这才是那么雷厉风行必须抓了祁昱修的原因。

慕沉川的嘴就没有合拢,她脑中轰隆一下:“不是的,”她说,“那是祁昱修打算赠给我的,那三两贡茶原本要送来我的府中,”那天祁昱修还信誓旦旦说着特地为她预留了,如果不是谢非予突然把慕沉川找了去,当时她就带着那些茶叶回了安国侯府,“就算你们认为他有心要害德妃,可他根本不可能害我,试问一个杀人凶手,为何要留着这些证据和冒着多死一个人都加一份罪证一份危险的,留下一切线索,这是栽赃,是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圣上和大理寺会给出答案。”谢非予懒得和这个小东西多辩,毕竟谁生谁死他不在意,朝堂后宫多胶着一下,你才能看明白,谁的野心最大。

慕沉川深深吸了口气:“王爷,是否在刻意针对祁昱修。”

“那么你又是否在刻意替他开脱?”

“臣女就事论事,什么时候在您眼中也成了居心叵测。”

谢非予闻言一顿,他唇角微微勾起,“啪”的合上了书,那说明,这佛爷终于打算正式和你说话了。

“敢作敢为的人值得表扬,”谢非予点头,开门见山,“你想救祁昱修,只有两个方法,一,查出真相,找出真凶;二,寻到解药,将功补过,起码能让你立足在宣政殿,跟九五之尊讨要个情面。”

“然而你一不是衙门中人,二无官职在身,想要查案,那是万不可能的,大理寺卿第一个否决。”他给了方法,又再自己推翻答案,“第二,”他敲敲书本子,“若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本王不信你一个小丫头可以解了德妃的毒。”

很好,双票否则,慕沉川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慕沉川张了张口:“王爷,”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王爷对臣女的信心,臣女实在不敢苟同。”

“你有本事令本王刮目相看吗。”谢非予的这句话,不是问句,意思是,慕沉川没有这个能耐。

慕沉川稳了下心神,和这个男人对峙,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字眼都叫人小心翼翼不敢不恭:“恳请王爷相告,昨夜一切。”

就好像一封战书,无需硝烟的较劲。

谢非予看着慕沉川半晌,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想看看这个跟传闻中大相径庭的小东西还能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表现。

“蓝衫。”谢非予轻轻一唤,那鬼魅一般的护卫就已经出现在慕沉川的身边。

告诉她任何她想知道的。

这是谢非予的意思。

蓝衫着实是很诧异的,至少在谢非予嚣张跋扈的这么多年里,还没见他对谁这么“感兴趣”过。

终于,慕沉川得知昨夜始末,听起来根本没什么“传奇”色彩,一场宫廷内筵,德妃回至永宁宫休憩,二更十分突然腹痛难忍,丫鬟宫人都惊动了大半个皇宫,太医连夜进宫,确诊这场血崩小产系中毒所致。

一时之间,德妃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被查了个遍,偏偏都没任何迹象,直到有个小宫女发现御花园中养着的一只怀孕母猫惨死之状,才教众人惊觉,那毒是来自于筵席的茶水中。

猫儿偷喝了散筵时的茶水。

这消息不敢走漏,对外一句食物中毒,那些参与宫筵的大臣女眷都人心惶惶,险些以为自个儿也要遭殃了,蹊跷也就蹊跷在,整个筵席出了事的,只有德妃。

饶是其他人任何一点不适也没有发生。

奇哉怪哉。

“那宫里除了德妃娘娘还有其他妃子怀孕了吗?”慕沉川自顾自的思考,话就脱口而出,按照这种逻辑,第一点只会想到后宫争斗,可是——这毒是怎么下的那么精准?!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王爷太能作》,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穿越、宫斗宅斗、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今朝如晤。《王爷太能作》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680章 山花烂漫时,作者目前已经写了2050241字。

书友评价

这本书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写出了艰难相守的两人的传奇,值得世人称赞。作者对于一些细节的描写很详细,让人身临其境

作者对于人物的处理不同于一般的剧情,这样的人物更让人觉得真实。

无论是政权还是感情,描写的很细致,剧情编织非常严谨专业,这是我少有的追下去的书,强烈推荐给你们

不是同路人不走一条路,最后他们还是成为了同路人

人物的描写,以及动作都能很好地表现人物,给作者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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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慕沉川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所以这一个回笼觉睡醒后还乐得自在,莺歌忙里忙外的打点,侯府小姐却对着镜子笑的没有停下来过。

直让莺歌看的眼睛抽了又抽,她家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小姐您到底在笑什么?”

慕沉川抬手撑着脸蛋:“咱们可能要准备迎接贤王大驾了。”

供起来的葡萄坏了个稀巴烂,可喜可贺。

“哎?”莺歌没有听明白,但是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雀跃了起来,“对对,小姐得了恩宠,莺歌都替您高兴。”

“噗”,慕沉川那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她都险些把这茬给忘了,造谣的这茬。

“这恩宠还不如不得。”慕沉川感慨。

“那怎么能成,王爷没有降罪小姐反而对小姐宠爱有加的话,莺歌说的没有错,小姐您的好日子可真是要到了。”莺歌是打心眼里高兴,若是有机会入了贤王府,离开安国侯的这些是是非非,与那万人之上的人在一起,那是谁都想得到的隆恩。

慕沉川嫌弃的伸手一戳那在做美梦的小丫头:“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贤王那样的男人你见过几个没有三妻四妾的,说不定见一个爱一个,毕竟恋爱不需要资本嘛。”她随口,也是事实,“你家小姐我要是明儿个就被抛弃了,也是理所当然。”

“呸呸呸,小姐胡说什么呢!”哪有女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慕沉川顺了顺耳边的长发:“我是想说,这安国侯府的路可真是不平坦。”到处都是找茬和陷阱,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要提防着。

“不平坦?”莺歌一头雾水,“安国侯府的园子都是近些年修缮过的,大夫人最容不得出点纰漏,怎么会不平坦嘛。”

慕沉川心下一笑,这小丫鬟单纯的能活下来大概就是因为蠢笨到了一定程度,她只管摇头不解释。

“对了对了,那小姐你怎么知道药汤里有问题,原来你让她们一起用膳是这个意思啊,可以理所当然的遣散其他家奴婢女。”莺歌咋咋呼呼的突然对慕沉川无比的崇敬起来,“小姐近来做事总是出人意料。”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慕沉川问了一句。

“当然是好事,总比被旁人欺负来的强。”莺歌就事论事,她看过太多慕沉川被欺凌的境地,再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明明都是小姐,为什么慕沉川要卑躬屈膝如同女奴,那不公平。

公平。

慕沉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下眉,肩膀上那看不到的箭伤缓和了许多,只是伤疤不会褪去,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公平。

公平,只有人上人才能定义。

“那莺歌你可要选个好主子。”不然跟着吃亏的女人,将来说不定也落得个寄人篱下。

“小姐又在胡说了。”莺歌这次听出慕沉川的调侃了。

“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你也懂吧?”

莺歌小银牙一咬,着急的“噗通”就跪了下来,突的眼泪汪汪:“小姐别胡说,莺歌从小就跟在沈夫人身边,沈夫人对我的恩情,就是一百倍一千倍的奉还在小姐身上都是应该的……”

她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倒是把慕沉川吓一跳,她连忙眨巴眼:“我和你开个玩笑,好好好,这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也不会取笑你了。”这莺歌的忠心还真是容不得任何人来污蔑。

莺歌这才抹着眼泪破涕为笑,可才刚起身,外头忽然“踏踏踏”的一串小跑声来的是一个小丫鬟,神色匆忙,看起来很是着急。

“四小姐四小姐,侯爷请你赶紧去花厅。”

这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

慕沉川不明所以蹙了下眉,安国侯可从来没有这么“看重”过她啊,她心里便有了个底。

“贤王来了,侯爷请您立马前去拜会。”小丫鬟恭恭敬敬的退在一旁,忍不住要去瞄那慕沉川。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非予的速度向来快,慕沉川泯了下唇,莺歌却一脸的兴奋,慕沉川伸手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那四小姐端端正正的坐直了,抬手抚了下云鬓:“莺歌,替我梳妆。”话语之间不急不缓。

小丫鬟一看吓的是冷汗直冒,安国侯叫四小姐去“救命”,这四小姐呢,慢悠悠的居然要坐下来梳妆:“小姐、小姐,来不及了,耽误了时辰王爷会怪罪的。”

怪罪,说的可真好听。

若是谢非予要见她,恐怕来的就该是蓝衫,安国侯这么急着找她,只因为慕涵瑶闯的祸——真是好家人,自己有事的时候,那群家伙可是连个P都不敢放还要落井下石。

慕沉川心里天朗水清的很。

所以她凉凉一笑,拿着珠花对着镜子比划:“不修边幅可是对王爷的大不敬,若是怪罪下来,这祸,你担还是我担?!”慕沉川眼睛一凛。

小丫鬟不敢说话了,只眼睁睁的看着慕沉川一支支珠花挑三拣四。

这落桂坊里的女人心情悠哉悠哉,可那花庭厅里的,就是煎熬了。

安国侯府的人虽然没有跪一地,可安国侯和顾氏两个人战战兢兢的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不敢多言,慕涵瑶呢,那女人挨靠着顾大夫人,一手还偷偷拽着自己娘亲的衣袖,脸色差劲极了。

原因那不是摆着的么。

葡萄。

谢家王爷这金口还没开呢,蓝衫早已代替他家主子说了两句,无非,慕小姐在王府留了一夜,恰得了王爷的心头好,听闻安国侯治家森严,家教堪堪,便来瞧一瞧,那坏了他这佛爷赏赐的,是何等威风的人物。

要命,这是来瞧?分明是来治罪的!

“啊!”慕涵瑶当时心里就惊呼,她自以为那葡萄是祁昱修送给慕沉川的,却不想是那小贱人从谢非予那得来的好处,可区区一串葡萄,他谢家的佛爷竟也这么大费周折?!

莫非,当真是对那个小丫头上心了不成!

慕涵瑶心里是愤懑也意难平。

女人终究只想着争风吃醋却又见不得那小贱婢比自己过的好、得了恩宠,可这事在安国侯眼中可就不同了。

谢非予是什么人,会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侯府小姐撑腰?

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安国侯非但不信,更不觉得这是什么恩宠。

相反,他满头大汗,心里有些绰绰,只因为谢家那大了天去的贤王三番两次大驾光临。

这疑问其实根本不需要怨怼,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谢非予那怪癖的性子,从来没人敢跟他计较个明白。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安国侯坐下好好说话,”谢非予长袖一扬,自个儿落落拓拓的坐在主位上,不痛不痒的说着平身,“本王向来对事不对人,这要不相干的人碰了本王赏赐的东西,就把手剁下来,若是脚踩了,就把双脚砍下来。”

就这一句也叫堂下所有人胆战心惊,尤其那说话的主还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说,今儿个天气还不赖。

“啊?王爷、王爷……”安国侯一听倒是心里受了不小的惊吓,慕涵瑶干的蠢事,可叫谢非予追到了府里,顾大夫人也冷汗涔涔,谢非予不好应付,他打定了主意要来找茬,“葡萄”不过是个由头!

都是慕沉川那个小贱人惹下的祸事——顾夫人对那小丫头丛生的恼意还真是恨不得当年一早掐死了她。

慕涵瑶是顾氏的女儿,自然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她低头看了安国侯一眼。

“侯爷不必紧张,本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扯旁人。”谢非予瞧见那两个家伙的“暗度陈仓”,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

狗屁的明事理啊,这分明是要了他安国侯的老命啊!

安国侯敢怒不敢言,慕涵瑶呢,这会儿已经双腿发软,眼看着要瘫在地上,顾氏立马扶住了自己的女儿。

“这……这兴许……兴许是不小心,自个儿掉地上的……”顾氏舔着嘴唇,意有所指是慕沉川自个儿做的还要栽赃嫁祸旁人。

“哦,是吗?”谢非予的眼神一晃,他抬起头来,金红的衣衫就仿佛残阳入了屋内,他盯着一旁姗姗来迟正要进门的慕沉川。

“慕沉川,你来说说。”他歪了下嘴角,执着白瓷的茶杯吹了下叶片,在旁人看起来,似乎是对那女人的一点儿肯定。

可慕沉川却打心眼里发冷,谢家那佛爷的笑从来都是有目的的,那就好像在说,本王亲自来找你麻烦了。

呵呵,慕沉川僵笑,这佛爷是非要将她和安国侯府的人打的水火不容啊,也罢,这男人喜欢作事,她慕沉川恰也是不嫌事大。

安国侯府曾经作下的恶,她便当是讨点儿便宜又何妨。

慕沉川想到这里,突然眼泪就盈盈上了眼眶子,好一副受了无比的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怜兮兮,一旁的蓝衫眼睛都看抽了过去——论作戏,这女人可真是有戏精的天赋。

“噗通”,安国侯府的四小姐扑倒在地上,跪叩的可真响:“沉川何等身份,岂敢惹得王爷您小题大做,这——兴许这真的是不小心啊……”她这对应了顾氏支支吾吾的“不小心”,却摆明了是在说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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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呜呼也大概就是这样吧,只是被掐死的话,当真是太丑了,慕沉川的脑中只有这么一句,舌头一定拖的老长,眼珠子怕是要瞪了出来,再加上自己这一身肮脏血迹,到时候被安国侯随手卷个草席扔到路边大概就是她的下场了。

慕沉川没想着活命了。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远处传来,有人闯入了花厅,谢非予眼神微敛,来人一声惊呼已经“噗通”跪了下来,是个老太监。

他的脖子上还驾着一把银链细剑,谢非予身后的蓝衫人早已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老太监身边。

刘公公一看到慕沉川脸色铁青的被谢家王爷掐着,哎哟喂,这厅里正杀人呢!

公公吓得是屁滚尿流,双手高高举着明黄的卷轴,连话都抖个不停:“圣、圣旨到——”他还偷偷瞧了一眼谢非予,明白脖子里的剑还没松分毫,“圣旨……王爷,有圣旨、有圣旨啊……”他一副讨好的样子,好像这圣旨是自己的保命符一般。

谢非予没想着下跪,那举着圣旨的刘浩刘公公倒跪了一路,这是跟进来的安国侯看到的画面,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虽说他和谢家王爷没打过什么政治上的交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竟然还庆幸着刚才第一个闯进来的不是自己。

刘公公见谢非予无动于衷,再一看慕沉川,可不就快给掐死了,还真是胆大妄为,当着这些人的面,谢非予都没有任何的收敛,刘公公连忙尖声一叫:“圣上有旨,宣,安国侯与慕沉川,即刻觐见——”

慕沉川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感觉到刹那脖子松了开来,整个身体也被人恶狠狠的一甩,“呯”的摔进了一旁的椅子里连同桌椅翻倒在地,疼痛说不上了,现在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已经是最美好的事了。

若不是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恐怕她现在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安国侯旁观着未敢上前,谢非予凉凉哼了声,同时架在刘公公身上的剑也被挪开了,老太监连忙站起身,将圣旨交到了安国侯手中就转身弯腰:“王爷,多谢王爷让老奴得以交差。”

“陛下的时间拿捏的当真好!”他前脚到,圣旨后脚就跟来,谢非予撇了刘公公一眼,那老太监顿时满身的汗都凝结了起来。

“是奴才那老马不中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辰,您看我这腿脚……”刘公公干笑着哪边也不敢得罪,只好把自己夹在中间。

“管好你的嘴。”谢非予不爱听装腔作势,顿身跨步便离开了花厅,于是整个侯府的人都看到,谢王爷的不悦,慕沉川脖子上的手印,还有安国侯惊疑不定的神色。

慕沉川惹恼了谢家王爷,这一次有圣旨保住,下一次呢?

没有下一次。

安国侯着令下人替慕沉川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上药包扎,末了,他叫了两个婢女硬是给她挑选了一款花色素雅的长巾,变着花式饶在她的脖子上。

自然是要把那消不去的淤青遮掩住,否则,若是陛下察觉了问起,难道他安国侯能说是目中无人的谢家王爷杀到侯府来了不成——

当然不能,不,不是不能,是不敢。

若是说了,管你主动被动,那就是挑拨了皇帝和王爷之间的叔侄关系,很自然,他就成了背后打小报告的家伙,安国侯可不想与谢非予这么明目张胆的为敌,至少,现在不想。

能躲,便躲。

慕沉川捂着脖子,离开侯府时下人们指指点点,慕涵瑶正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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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侯这路上没有开口说话,那双老眼只管在面色不善的慕沉川身上游移,过了武威门,不肖多时就要进入深宫内苑。

“到了陛下面前,有一说一。”安国侯撩了马车帘子看眼,“你是我安国侯府的四小姐。”他又加了句。

有一说一。

说的好听,要她将始末都一一道来,包括这几年风餐露宿如何凄惨,可听听后面那句,“你是我安国侯府的四小姐”。

这句话就不同了,一来,分明是要慕沉川站在小姐的身份上说说安国侯府的好;二来,只要慕沉川识相,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好,那么自然可以得到安国侯的认可,成为真正的侯府小姐。

慕沉川心里嘿嘿的冷笑,这几年侯府怎么对她的天知地知所有人知,怎么现在倒是由着侯爷一句话就要任她天上地下。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多谢父亲大人,”慕沉川的声音不好听,折腾了这许久连口水也没喝上过,现在还要被拿着当刀使,“这些年的遭遇不敢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母亲早亡,姐姐们声色俱厉教导有方,沉川又岂会令亡魂泉下难安。”

瞧瞧,说的多好听,她慕沉川识大体,为父、为母、为孝心,反观安国侯,字字句句不过是为名为利。

安国侯眼睛一眯,那和他认识的小白兔实在相差太大,说她言听计从,却又在乖顺里多了几分审时度势的打算。

可容不得他多想,马车已停了下来,两人片刻就站在了宣政殿中,那九五之尊正瞪着来人。

慕沉川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弱不禁风许多,就连皇帝也很难想象这样的身体是如何要去挡一支箭的:“你就是慕沉川?”他一再确认。

“回陛下,正是臣女。”难听、沙哑。

皇帝陛下点点头:“朕知道贤王在都城遇刺的事,也知道你的事,只是……”他的眼神落在安国侯身上,“朕从未听说安国侯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慕依琴和慕涵瑶是大家时常挂在嘴边的。

慕依琴落落大方,才雅兼得;慕涵瑶小家碧玉,娉婷有致,倒是慕沉川,他第一次听说。

“回陛下,”安国侯跪地轻扣,“微臣这女儿一出生就病魔缠身、病体难康,所以送回了老家由几位族亲照顾,有多年不曾来到都城了。”

慕沉川忍不住要给自己这父亲鼓个掌比个6,这谎扯的好扯得妙,既能博得陛下的同情怜悯,又能遮掩掉安国侯这几日没有照看好她的推脱,反正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皇帝这才明了的点点头:“原是如此,是朕太疏忽于你侯府的家事了。”果然,陛下客套寒暄极了。

看起来这后宫的蓉妃娘娘这几日又要得主隆恩了,慕沉川垂着脑袋,蓉妃乃是安国侯的小妹,慕沁蓉,姜还是老的辣,安国侯这可真是一石三鸟啊。

“皇上日理万机,臣的家事不过是私事,如何能让陛下分心于国家栋梁江山社稷。”

“咳。”慕沉川因为安国侯这两句跪舔谄媚的话笑呛出了声。

皇帝对于安国侯的回话很是欣慰,回过神来就是关切的探身:“慕沉川你身上的伤可还妥善,不如朕为你指位御医瞧瞧,也好让安国侯安心。”那小姑娘脸色早就说明一切了,跟鬼似的能好到哪去。

“多谢陛下,父亲已经为臣女请了大夫开了方子,沉川身体向来孱弱,劳了陛下费心,那才会惹得父亲心有不安。”

一听就是家族大和谐,皇帝陛下无比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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