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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阅读七零建设忙,娇软小知青禁止撩汉》精彩片段
夏天的太阳又毒又辣,没多会儿功夫,大家伙都热得浑身冒汗。
苏青禾的皮肤白皙细腻,却有一点不好,就是容易晒伤。
她没有草帽,一时也找不到遮阳的东西,只好从行李袋里抽出一块纱巾围在头和脸上,好歹能遮挡些紫外线。
夏静言倒是聪明,直接拿出外套展开,用手撑着顶在头上,这样倒也能遮阳,只是有些费胳膊。
三个男知青在刚上车的时候还有兴致一路高歌,被颠得七晕八素后纷纷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现在正无所事事地靠在行李上。
李金玲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学着夏静言的样子给自己做了个遮阳伞。
半个小时过去了,和平大队还没有到,李婉儿却忍不住了。
她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像是有一把小刀在割着她的肠子,她也顾不上羞了,大声喊停车:“书记,我想上厕所!”
顾承安皱眉,事多!
孙保国连忙回头安抚李婉儿:“李知青你先忍忍,马上就到了。”
李婉儿忍到浑身发颤,脸都变形了。
她真的忍不住啊。
没办法,人有三急,拖拉机在一处玉米地旁停下。
李婉儿急忙跳下车,飞速冲进了玉米地蹲下,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隔着一小片玉米杆的地方正藏了个人。
解决完生理问题,肚子总算松快了。
李婉儿松了口气,整理好衣服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摸上了她的腰。
玉米地里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的玉米叶子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李婉儿浑身一激灵,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连头都没敢回,踉跄着就跑了出去。
“鬼啊,有鬼!”
孙保国正在喝水,被李婉儿这一嗓子惊得不轻,呛得直咳嗽,水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他顾不上擦身上的水,急忙迎上去:“鬼在哪里?”
李婉儿吓得一脸菜色,直接无视孙保国,狼哭鬼嚎地朝着顾承安奔过去。
“书记,有鬼!”
顾承安眉心紧蹙,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不快。
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还有孙保国,好歹也是治保主任,说出的话也是不过脑子,还鬼在哪里。
鬼在心里!
李婉儿躲在顾承安身后瑟瑟发抖,她真的是吓到了,现在还感觉一阵阵腿软。
“书记,真的有鬼,刚才摸我腰了!”
李婉儿说得有模有样的,顾承安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进了玉米地查看。
一人高的玉米地里除了玉米什么也没有。
顾承安黑着脸从玉米地出来,大步跨上拖拉机,口气很冲:“上车!”
孙保国也是一脸无奈,懊恼自己刚才情急之下问错了话,草草安慰了李婉儿几句转头上了车。
李婉儿见没人信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抹眼泪。
眼看着拖拉机发动了,她才擦干眼泪上车。
大家陪着李婉儿在太阳底下晒着,又目睹她闹了这么一出闹剧,谁都没有心情搭理她。
夏静言用手扇风,大太阳晒得她口干,一出汗蒸发了好多水分,肚子也饿得咕噜噜叫,她打开脚边的手提包,准备找点找点吃的补充营养。
拉开拉链却敏锐的发现包里的吃的少了。
这些东西她可是有数的,少了一罐红烧肉罐头,还少了几块桃酥,奶糖看着数量也不对,一定是火车上的毛贼偷吃了她的零食!
夏静言气呼呼地翻包,赫然发现用手绢包着的手表也不见了。
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那手表是她爸送她的生日礼物,昨天她洗手的时候摘下来放到包里,想着洗完手再戴上,后来就给忘了。
火车上鱼龙混杂,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苏青禾见夏静言苦兮兮的,凑过去小声询问:“怎么了?”
夏静言将自己丢东西的事情说了,苏青禾听了也跟着摇头,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火车上有专业的扒手,说不定偷了东西就立马下车销赃了。
“你怎么下火车的时候不检查一下呢,贵重东西应该保管好的呀。”
这妞,真是心大。
夏静言苦着脸,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一直大大咧咧惯了,这次就当花钱买教训了,祝那个偷东西的毛贼,喝水呛死,下河淹死,上厕所掉茅坑,吃了我的罐头拉肚子拉脱水!”
正在默默忍受肚子绞痛的李婉儿:……
心里松了口气,她安全了。
夏静言这傻蛋连东西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的都不知道,可真是傻得冒烟,丢了也活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拖拉机突突地响着,半个小时后,到达了知青宿舍。
所谓的知青宿舍只是几间低矮的土房,泥巴墙,稻草屋顶,四周用木栅栏围起来充当院墙,连个大门都没有。
这环境不是一般的破。
看见这样的居住条件,大家伙一下子没了精神,拖拖拉拉地从拖拉机上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来。
苏青禾已经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太失望。
大家下乡是来建设农村的,不是来享受的。
她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行李搬下来,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头上的纱巾松动,随风飘走。
顾承安就站在苏青禾后方的不远处,纱巾正好不偏不倚地蒙在他脸上,透过一片朦胧的红,他看见小知青微微吃惊的双眼。
水润中透着纯稚,像无辜的鹿儿一样。
顾承安的心里泛起异样的波澜,水红色的纱巾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铺天盖地的往他鼻腔里钻。
一直钻进他的心里。
苏青禾愣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跑到顾承安跟前,有些手足无措道:“书记,不好意思……”
和她没关系,都是风的错。
顾承安清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失态,将纱巾取下来还给苏青禾,微微笑了一下:“没关系。”
知青们热火朝天地张罗着往屋子里运送行李,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我……我帮……你拿行李。”
话一出口,顾承安就差点懊恼地咬到舌头,这怎么还结巴上了?
没出息!
他一手提起苏青禾的手提包和行李卷大步进了知青宿舍。
知青点一共盖了六间宿舍,男知青住东边,女知青住西边,中间是厨房。
之前来的三个男知青和两个女知青各占了一间屋子,现在男知青这边还剩下一间,刚好够季东林和乔家兄弟住。
女知青这边还有两间屋子,两人一间,也还算宽敞。
不过最西边的一间挨着猪圈,风一吹,那味道飘进屋里着实让人上头。
四个女知青,两间屋子,也就意味着势必有两个人要住挨着猪圈的房子。
李婉儿早就将玉米地遇鬼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和李金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就住那间小点的屋子好了。”
她俩口中的那间小点的屋子并没有挨着猪圈,离猪圈还有一段距离。
夏静言一听不乐意了:“凭什么呀,我们还不愿意闻猪屎味呢。”
她倒是快言快语,直接戳破了李婉儿和李金玲的心思。
李婉儿有些尴尬地垂下头,李金玲尤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那屋子我刚才就看上了,行李我也放进去了,不想再挪动!”
夏静言哪里会让着她,当即怼上去:“这屋子是公家的,还真当回自己家了,想住哪住哪。”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地争论起来。
苏青禾不是圣人,自然也没有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爱好,她提议还是以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房子的选择权。
顾承安被她们吵得头大,大手一挥:“那就抽签,抽到哪间就去住哪间!”
让她佩服的是顾莹莹和她母亲周文华对生活的态度。
她们并没有因为失去父亲、失去丈夫就对生活失去信心,反而是积极乐观的活着。
说来好笑,当时顾莹莹还想撮合她和顾承安。
不过她拒绝了。
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老师,门不当户不对,怎么会幸福。
彼时顾承安是知名的残疾人企业家,他自己是残疾人,工厂里的员工大多也是残疾人。
因为淋过雨,所以他总想给别人撑把伞,他知道同为残疾人的不易。
一张照片打开了回忆的时光密码。
苏青禾觉得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她重回到青葱岁月。
也许,她要改变的是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还有顾家三兄妹的命运……
“青禾姐,你想什么呢?”
顾水清见苏青禾走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青禾回过神,柔柔地笑了笑:“没什么,水清,你三哥一定很优秀吧?”
也很无私无畏。
顾水清重重点头,与有荣焉一般,说道:“三哥在部队立过好几次功呢。”
苏青禾跟着她点头,诚挚地说:“确实很优秀,你的两个哥哥都很优秀。”
一个是大公无私的排雷英雄,一个是身残志坚的残疾人企业家。
如果这样的人还不能称作优秀的话,什么样的人才是优秀。
不过,现如今的顾承安身强体健,那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落下残疾的?
提起自己的哥哥,顾水清就有说不完的话。
她声音雀跃:“对,我四哥也很优秀,他从小就特别聪明……”
顾承安驻足门外。
吃过饭后,他想过来看看妹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传出来的说话声。
一温柔一欢快。
顾承安静静听着,深邃的眉眼间泛上清浅的笑意,水清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姓苏的小知青果然很有魔力。
*
苏青禾在离开前将三毛钱和两张贰两的粮票压在顾水清的水缸子下。
其他的知青如何她不管。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占顾大婶家的便宜。
这年月有粗粮吃就很不错了,更遑论那一大盆白面馒头,老书记对知青们的爱护之情她心领了,但白吃人家粮食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回知青点的路上,夏静言挽着苏青禾说悄悄话:
“刚才你不在,季东林提议每个人都留些粮票和钱当饭钱,其他人都没意见,除了二李,她们俩竟然装糊涂,一言不发地就溜了。”
苏青禾不觉得意外。
李金玲她不了解,倒是李婉儿那个抠门鬼,指望她出钱,比在铁公鸡屁股上拔毛还难。
等回到知青点,苏青禾和夏静言就开始动手糊报纸。
大热天的,其他知青都在屋子里休息,李婉儿和李金玲的屋子却传出来争吵声。
好像是李金玲想午休,被猪屎味熏得睡不着,气不过又怨起了李婉儿。
“这李金玲脾气也太臭了,我都有点同情李婉儿了。”
夏静言拿着着小刷子往墙上刷胶,嘴里小声嘀咕着。
苏青禾将报纸糊在墙上,小心地捋平边角,说道:“你可千万别同情她,李婉儿最会打蛇随棍上。”
“你但凡表露出一点同情她的意思,她就能黏上你,走着瞧吧,李婉儿吃不了亏。”
谁吃亏李婉儿都不能吃亏,她就不是那吃亏的主,心眼儿比筛子眼都多。
过了没一会儿,李婉儿呜呜哭着跑了出来。
声音还贼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刘丽芳被说的无言以对,她们两口子本就没安好心,现在被当面戳穿,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恶狠狠地盯着苏青禾,
苏志军也有些讪讪的,只是他也不好拉下脸来承认,便将这一切都推到刘丽芳头上来撇清自己。
“下次你给青禾介绍对象,先打听清楚再说,你虽然是好心,但差点办了坏事,赶紧和人家道歉!”
“道歉?”
刘丽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没想到这个时候苏志军竟然当起了好人。
合着坏人都让她一个人做了!
周围人的鄙夷,小叔子一家的冷眼,枕边人的没担当,激得刘丽芳一下子恼了,她失心疯一般扑上去厮打起苏志军来。
“你个没良心的,分明是你想攀高枝,现在却来怪我,我跟你没完!”
这下大家伙的表情就更精彩了,狗咬狗,一嘴毛,夫妻俩竟然还起内讧了。
苏志军没料到刘丽芳会突然发疯,他尴尬的躲闪着,脸上还是被刘丽芳的指甲划出了血痕。
都见血了,苏志军也就不躲了,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
重重的巴掌声和刘丽芳的脸皮产生了美妙的碰撞,发出了动听的声音。
刘丽芳愣住了,结婚二十多年苏志军从来没打过她,今天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丽芳哇的一声哭出来,推开门口围观的人跑走了。
苏志军有些尴尬地看了苏志国和赵润萍一眼,匆匆追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以这样的结尾收场,邻居们又议论了几句也就散了。
被刘丽芳这么一闹腾,苏志国和赵润萍脸色也不好看,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苏青禾把筷子塞到爸妈手里,大大咧咧地说:“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别往心里搁,通过这事认清大伯家的真面目,以后提防着就好。”
赵润萍接过筷子,又向苏志国抱怨道:“以前我就觉得你大哥一家人品不行,你还不信,现在看明白了吧。”
苏志国看看妻子看看女儿,最后重重点头:“看明白了,以后和他们家尽量不来往。”
*
离别的日子很快到来,临行前,苏青禾往家里储水的水缸里灌满了灵泉水,这些天,她和爸妈弟弟喝的都是灵泉水,大家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好。
父亲也顺利地躲过了前世的悲剧。
这一世,家庭的小船将会平稳前行。
这天,是苏青禾出发的日子,火车是早上八点的,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青禾就起来了,没想到母亲比她起得还要早,已经蒸好了包子。
一个个白胖宣软的包子被装进铝制饭盒,最后用白毛巾包住保温,赵润萍将两个大饭盒装进布兜子里,不放心地叮嘱道:
“包子你带着路上吃,你爸出去买烧饼了,应该快回来了,酱菜也带了些,你就着烧饼吃。”
“吃饭的时候就着热水喝,可千万别为了省事喝凉水,要不该闹肚子了,上了火车别和陌生人说话,万一是人贩子呢。”
“还有,到了就给家里写信,我们都惦记着你呢。”
赵润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无非是一些出门在外要小心,带好行李,注意安全的车轱辘话。
她本不是话多的人,但孩子即将离家远行这一刻,她仿佛有诉说不尽的叮咛。
苏青禾认真听着,间或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临别在即,她格外珍惜和家人的相处时光。
时钟走到六点半,苏志国急匆匆的回来了,他跑得有点急,汗珠子争先恐后地从额头上落下来。
他顾不上擦汗,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着的一摞烧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喘:“禾禾,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老字号烧饼,带着路上吃。”
苏青禾的眼眶忍不住泛红,这家店的烧饼做得好吃,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排队买,她喜欢吃却不常买,因为离家太远了。
可在这个离别的清晨,父亲却跑了大老远的路,只为了给他即将离家的女儿买几个她爱吃的烧饼。
烧饼虽然不值多少钱,可这里面却包含着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
苏青禾看着关心她的父母,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爸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下乡是件光荣的事,我争取好好表现,一定不给你们丢脸,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苏志国看着自己一脸坚定的女儿,心里感慨万千。
苏青禾是他和妻子的第一个孩子,家里日子虽然清贫,却也是娇宠着长大的。
曾经那个扎着小揪辫蹒跚学步的小丫头转眼间就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聪明懂事,一点也不娇气,是他和妻子引以为傲的好女儿。
苏志国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苏青禾。
苏青禾有些诧异:“爸,妈给我带钱了。”
苏志军坚持:“穷家富路,去了乡下肯定需要添置东西,你拿着这钱买些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
苏青禾没再拒绝,甜甜地叫了声爸,乖乖地应了。
火车站,自愿下乡的初高中毕业生们背上行囊,胸前戴着鲜艳的大红花,踏上远离家乡的列车,挥泪告别来送站的家人。
苏青禾从父亲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一个手提包,一个行李卷。
手提包里装着夏天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还有一些日用品,剩下的就是吃的。
现在天气热,倒也用不着带秋冬的厚衣服,相比较其他知青提着的大包小包,苏青禾可以说是轻装上阵。
带太多行李不方便,等她安置好,需要厚衣服和厚被褥的时候写信让家里给寄过来就好。
苏青禾上了火车,找了个空位坐下,这趟火车的大多数乘客都是去往五湖四海,支援农村建设的知识青年。
有的知青在伤心地抹着眼泪,更多的是三五个人聚在一起,雄赳赳气昂昂地唱着热血红歌。
苏青禾在送别的人群中准确的找到父母和弟弟,朝着他们挥手:“爸妈、青柏,回去吧。”
苏志国面色动容,赵润萍默默流着眼泪,就连平日时常将男儿有泪不轻弹挂在嘴边的苏青柏也红了眼眶。
三个人都朝着苏青禾挥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离别的愁绪猛烈袭来,这一刻,苏青禾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不愿让爸妈担心,冲着他们笑了。
这个时候就有看不惯的人跳出来指责苏青禾了。
坐在苏青禾对面的年轻姑娘忍不住呛声说道:“喂,你还有心思吃包子,只是借一点卫生纸而已,你都不愿意,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小气。”
年轻姑娘不光长得没眼看,说出来的话也是极不中听。
苏青禾冷冷地看向她,轻启红唇:“你家住在海边吗?”
“什么?”
年轻姑娘很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青禾嘲讽地笑了笑:“管的真宽,既然你这么大方,你借给她好了。”
“你!”
年轻姑娘一下子气红了脸。
她包里倒是有卫生纸,但是借给个不认识的人,她也有点舍不得。
可是她已经被苏青禾架起来了,这个时候说不借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她不情不愿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几张卫生纸,满脸不高兴地递给一旁的李婉儿:“省着点用,这东西可贵了。”
李婉儿破涕为笑,她不管这卫生纸是谁的,只要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就好。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下乡的知青吗?去哪里插队?以后我买了卫生纸还你。”
年轻姑娘看向李婉儿的目光里带着不屑,好半天才开口:“算了,不用还了,我去长宁县插队,估计咱们也分不到一块。”
李婉儿听了却惊喜极了:“我也去长宁县,我叫李婉儿,你叫什么名字?”
“李金玲。”
“咱们是一个姓呢,你去我那边坐吧。”
李婉儿殷勤地邀请李金玲与她同座。
李金玲看了苏青禾和夏静言一眼,拿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和李婉儿旁边的男同志换了座位。
男同志自然一百个愿意,在一众羡艳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地坐到了苏青禾的对面。
“你们好,我叫季东林,也去长宁县插队,说不定咱们还能分到一个公社呢。”
季东林放好行李,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热情地同苏青禾和夏静言打招呼。
苏青禾和气的朝季东林笑笑,而夏静言则是闷头干饭,青禾带的包子可太香了。
季东林挠挠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地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期间没有再发生其他事情,倒是李婉儿不停地喝水,不停地跑厕所,估计是没带干粮,只能靠喝水充饥。
大热天的,火车上的气味实在难闻。
汗味、体味、饭味,还有臭脚丫子味,无数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味。
等下车的时候,估计都得腌入味儿。
苏青禾没什么胃口吃晚饭,反观夏静言倒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吃嘛嘛香,一下午嘴就没停过。
这会儿又吃起了桃酥,还热情地邀请苏青禾和她一块吃。
苏青禾摆摆手:“你吃吧,我不太饿,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水壶灌些水。”
夏静言嘴里塞得鼓鼓的,腾不开嘴说话,忙不迭点头,那样子倒像是个偷吃的小松鼠。
苏青禾拿着两人的水壶去灌水,她打算去空间里灌些灵泉水。
灵泉水味道甘甜,喝了能补充能量,正好她也想进空间看看果园的成熟情况。
只是她总不能上演大变活人,所以还得找个隐秘的的地方进入空间。
火车上到处都是人,只有厕所是最好的选择。
苏青禾来到厕所外,门外有好几个人等着上厕所,她乖乖在后边排队。
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个自觉性了。
上厕所全靠抢!
等最后一个人从厕所里出来,苏青禾才推门进去。
好家伙!
里面的味道直冲脑仁,差点给她送走!
苏青禾动作迅速地锁上门,立马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的时间流速虽然是外界的三倍,但只限制于动植物,对人类没有影响。
苏青禾先去泉眼处灌了壶水,又去了果园,果子还有六天成熟,成熟后自动收入仓库。
这么多水果她自己吃到猴年马月也吃不完,也许等安顿好,她可以去找找黑市?
卖水果换钱也不失为一种致富方法。
来不及细想,门外已经有人敲门,苏青禾赶紧从空间出来,打开厕所门。
李婉儿喝多了水,一下午不停地跑厕所,偏偏厕所里有人,她感觉膀胱都快爆炸了,差点就尿了裤子。
门一开,她急忙往里冲,等看清是苏青禾后,她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瞬间换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青禾,我是不是催得太急了,我忘带干粮,只能不停喝水充饥……”
她强忍着尿意装可怜,没想到苏青禾却冷着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李婉儿伪装出来的可怜,在此刻土崩瓦解,一边上厕所一边在心里将苏青禾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来苏青禾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和她绝交。
不过她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被眼前的困难击退。
李婉儿自认为很了解苏青禾的脾气,她觉得自己刻意放下身段讨好,时间长了,一定会把苏青禾哄回来。
苏青禾不知道李婉儿已经把她当成肥肉盯上了。
她把水壶递给夏静言。
她没敢给夏静言喝灵泉水,灌得是火车上普通的水。
夏静言正吃得口干,赶忙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水,一脸享受地感叹:“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接的水也好喝!”
苏青禾已经习惯了夏静言的语出惊人,倒是季东林眉眼含笑地看了夏静言好几眼。
夜幕降临,车厢里只留一盏小灯照明。
旅途劳顿的人们纷纷打起盹儿来,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苏青禾将自己带的钱票和重要证件放进空间,车上人多眼杂,虽说大多数都是下乡的知青,带在身上终归是无法安心入睡。
夏静言倒是没有这种担忧,她的钱票都贴身藏好,就放在她妈给缝的内裤兜兜里。
凌晨时分,大部分旅客都睡着了,过道里却多了个猫着腰的单薄身影。
李婉儿饿得头晕眼花,喝水已经抵挡不住疯狂袭来的饥饿感,虽然火车的上的水不花钱,可她快要喝吐了。
所以她盯上了夏静言的行李袋。
白淑芬闻言嗤笑了一声,接过聂红霞摘的菜,蹲在院子里就着井水洗菜,没搭理李金玲。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刚来就惦记上了顾书记。
顾书记就是一棵铁树,万年都不开花,就她这样的也配?
整个公社里惦记顾书记的姑娘有多少,听说还有人给介绍领导家的闺女,也没见人家顾书记和谁谈对象,轮得到她李金玲在这里发情?
还是聂红霞充当答疑解惑小能手。
“人家咋想的咱们哪里知道,不过顾大婶倒是托媒人给介绍了,可能顾书记志不在儿女情长吧。”
李金玲不出声了,心里却是打起了自个儿的小算盘。
夏静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是说去顾书记家吃饭吗?
怎么成了绕着人家的婚姻问题说个没完了!
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夏静言又是个吃货,这会儿肚子饿得都快造反了。
行李袋里倒是有不少吃的,但是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又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只能忍着,无聊地往地上划道道儿。
摁起葫芦起了瓢,李金玲倒是消停了,又换李婉儿叭叭个不停了。
“志不在儿女情长那也总是要成家的吧,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顾书记。”
李婉儿语气轻柔,又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憧憬和向往。
她这话一出口就换来了李金玲大大的一个白眼。
李金玲哼笑了一声,语气尖锐:“某些人呀,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也不打量自己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说的半点也不客气,院里的知青们都有些诧异地看着李金玲和李婉儿。
李婉儿脸色十分难看,她承认自己对顾书记是有一点小小的心思。
可李金玲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这样说自己?!
她有心想闹起来,转念一想,两人住在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苏青禾和夏静言明显是一个小团体,而聂红霞和白淑芬资历老,她也很难融入进去。
如果再和李金玲闹翻,那她在知青点的生活就很被动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李婉儿破天荒的忍下了,咬着嘴唇站在那里,眼眶憋得通红,任谁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苏青禾没有参与谈话,更没有像二李一样对着顾书记犯花痴。
她承认顾承安是长得挺一表人才,年少有为,甚至可以说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但是刚到知青点,连大门朝哪边开都没摸清楚就为了个男人闹矛盾,未免也有些可笑。
也许人家顾承安连她们俩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她们两人倒是先争上了。
苏青禾无语望天:男人,尤其是长得太好看的男人果然也是祸水啊。
只是她还是觉得顾承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她冥思苦想了一阵也没想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
李婉儿这人还是挺能隐忍的,说得好听点是会审时度势,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欺软怕硬。
这种人尤其可恨。
李婉儿最擅长的拿手本事就是装小白花,就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了她一样。
满院子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说话,她又羞又恼又下不来台,眼里渐渐染上湿意。
都是些冷血动物!
李婉儿恨恨地想着,余光却瞥见大门处走进来个修长清隽的身影。
她心思一动,刚才还仅仅只是湿润的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里。
顾承安在大队部忙了一上午,临近饭点,他才想起来今天要招待新来的知青去家里吃饭。
一进知青点院子,或站或坐的知青们全都站直了身体。
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位年纪不大的书记还是挺畏惧的,五个老知青在他面前神情都比刚才严肃一些。
毫无疑问,书记不仅掌管着大队的大事小情,还主宰着知青们的命运。
顾承安严肃冷冽的眼神掠过在场的一众知青。
将李婉儿的泫然欲泣和李金玲的怒气冲冲收入眼底,最后在一脸无聊的苏青禾身上停留片刻,扬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景明赶紧上前解释:“就是两位女同志发生了一点口角,已经没事了。”
听刘景明这样说,顾承安也就没再追问。
知青们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互相之间难免有磕碰,只要别闹得太出格,村里一般也不怎么管。
“走吧,都到我家去吃饭。”
老知青们有些羡慕,显得比新知青都兴奋。
去书记家吃饭啊,当初他们刚下乡的时候,第一顿饭就是在老书记家吃的。
顾大婶的手艺好,大白馒头做得又香又软,菜里也舍得放油,还有大块的大肥肉。
“你们今天可有口福了,顾大婶做饭可香了!”
张大方笑呵呵地说着,苏青禾似乎听见了他吞咽口水发出的咕咚声。
看来这个也是个吃货呢。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着顾承安走了。
李婉儿表情彻底僵住,她又被无视了!
原先还想着在顾书记面前装装可怜,让书记替她好好教训一下李金玲,可刘景明这个多管闲事的,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带了过去。
现在顾承安都走了,她还怎么博同情!
李金玲临走前给了李婉儿一个得意的眼神,具体是什么意思,自己体会去吧。
李婉儿干瞪眼,心里堵得慌,气得都没胃口了。
可想到书记家好吃的饭菜,嘴里就疯狂分泌口水。
她到底是不舍得错过,抹了一把眼泪,顺带还扯出个甜美的笑,追着前头的一行人跑出了院子。
这变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
老知青们都惊着了,这速度,川剧变脸都没有她快!
乡间小路上。
苏青禾和夏静言并排跟在大部队后面走着,其他人围在顾承安身边套近乎。
那问题五花八门,一个个都变成了好奇宝宝。
尤其是李金玲,不光一个劲和顾承安搭话,说话时还用那种含情脉脉、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顾承安。
在苏青禾看来,李金玲眼眶子里装的不是眼珠子,全变成了粉色爱心,还是带箭头的那种。
那女人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杂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真实面貌,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肮脏邋遢的气息。
杨康打了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
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反之也厌恶着所有的不洁之物。
这种人还是不要污染他的眼球了。
苏青禾将杨康的反应收入眼底,忍不住冷笑出声,和杨康做了几年夫妻,他的喜好她还是挺了解的,她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喜欢漂亮的,那她就故意扮丑。
他喜欢优雅知礼的,那她偏要粗鲁不堪。
苏青禾伸手将头发揉得更乱,然后顶着一头稻草般的头发推开了饭店的大门,一步步朝杨康走过去。
“你好,你就是杨康吧,我是你的相亲对象苏青禾。”
苏青禾故意压低嗓子说话,平时轻软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阴沉嘶哑。
杨康一口热茶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这就是传说中比仙女还好看的苏青禾?!
是他妈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
大街上的乞丐穿得都比她好!
再配上这副阴沉沉的嗓音,不用扮鬼都能吓死人了!
杨康很想溜之大吉,但他一向自诩是个有风度有涵养的人,所以强忍着不适扯出个微不可察的笑。
“你好,我就是……杨康。”
苏青禾没等杨康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猛灌下去,这才呲着牙笑了笑:“你长得文质彬彬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一笑,把杨康笑了个透心凉。
他垂下眼睛,极力忽略苏青禾笑得露出牙床子的傻样,先前他还觉得店里闷热,这下好了,现在他觉得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这苏青禾长得也太磕碜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蒙蔽了他妈,竟然敢给他介绍这样的对象!
回去得好好问问,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杨康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耍着他玩!
杨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杨康黑着脸坐在那里像个黑面阎王一样,苏青禾暗自好笑,只当没看见,一口气点了十来道早点。
“来一份排骨面,香煎锅贴来一份,再来笼小笼包,豆沙条头糕来两份,双酿圆子……再来一壶甜豆浆。”
杨康的脸彻底黑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点教养,第一次见面就点这么多东西。
她是猪吗?!
还是把他当成了冤大头,想狠狠宰一顿?!
“点这么多,你能吃得完吗?”
虽然杨康不缺钱,可是把钱花在这么个玩意儿身上,他觉得亏。
苏青禾笑得贱兮兮的:“为了来和你相亲,我可是早饭都没吃,吃不完有你啊,你不介意吃我剩下的吧?”
谁想吃她剩下的!
杨康差点暴走,她哪来的脸!
苏青禾见杨康脸色不虞,有些后知后觉道:“我是不是点太多了?可我平时的饭量就这么大啊,点少了我吃不饱。”
话落,她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带的钱不够?”
“我的钱够,你尽管放开了肚皮吃。”
杨康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已经有客人朝他们这桌张望了,他只想赶紧结束这次荒唐的相亲。
这女人这么能吃,谁要是娶回家不得把家吃穷。
苏青禾为了给杨康留下个难以磨灭的印象,故意捏着嗓子肉麻兮兮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这话要是个美女说出来,会给人如沐清风的感觉,可苏青禾这副形象,再配上这娇滴滴的故作姿态,杨康只感觉浑身一激灵。
一种湿漉漉的黏腻感从他的尾椎骨直抵天灵盖。
偏偏苏青禾还在那里惺惺作态道:“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我们结了婚以后……”
“打住!”杨康急忙制止苏青禾的话,他现在毫不怀疑这女人不只形象邋遢,脑子也有病。
有大病!
“好吧,我不说了。”
苏青禾见杨康没有聊天的欲望,也就住了嘴,她去取餐口拿了自己点的东西,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你吃吧,吃完赶紧走。”
杨康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他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吃得下去,再说了,对着这么邋里邋遢的一个人,他的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苏青禾才不管杨康的臭脸,她埋头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砸吧着嘴,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引得旁边的食客鄙夷地看过来。
杨康觉得面上无光,他很想抬腿走人,可他自以为是的绅士风度又不容许他做出这么没礼貌的事情。
死要面子活受罪,杨康就是这么个人。
骨子里是个烂到骨髓的渣滓,表面上却要保持着体面和光鲜。
苏青禾心里对杨康鄙夷至极,面上却不显,故意做出崇拜的样子引得杨康说话:
“怪不得我大伯说你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今天一见,果不其然,你和我想象中另一半的形象一模一样。”
“你大伯?”杨康来了点兴趣,坐直了身体。
苏青禾捻起一块条头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苏志军是我亲大伯,他说你们家条件好,嫁给你就有享不完的福。”
苏志军是吧,杨康记住了。
把这么个玩意儿介绍给他,已经不是羞辱他的问题,而是没有将他爸杨向东放在眼里。
简直是在挑战他爸的权威!
苏青禾假装没看见杨康阴沉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我不会做家务,等我们结了婚,你得把家务全部包揽。”
“而且我也不想生孩子,听说生孩子特别疼,我怕疼。”
“还有,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彩礼?你们家这么有钱,彩礼怎么也得一千块钱起步吧,少了我可不嫁。”
“对了,我们家条件不好,提前说好,嫁妆可是没有的……”
苏青禾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杨康越听越气,良久才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我娶的是老婆,不是祖宗!”
这女人哪里来的优越感,长得比鬼还丑,要工作没工作,要相貌没相貌,优点没一个,缺点一大堆。
还不想生孩子,就她这样的,谁和她钻被窝估计都得萎!
苏青禾听了杨康说的话不高兴了,立马高声反驳:“老婆娶回家就是要宠爱的,你这人不好,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你……!”
杨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就她这样的竟然还敢嫌弃他?!
谁给她的自信?!
杨康再也忍不住,铁青着脸站起来,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来相亲。
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么个丑玩意儿败坏了!
苏青禾看着杨康气冲冲地冲出大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保持什么风度了,两条腿倒腾地飞快,就像被恶狼撵了一样。
相信杨康在她这里受到的气一定会撒在某些人身上,那她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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