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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茹揪着被褥坐了起来,一脚踹开伏在边上惨叫的婆子,只觉得全身疼痛得要紧,她深呼吸一口,这破身子是刚生完孩子,穿越都比别人倒霉,妈的!幸好墨医世家的灵力尚存,当即催动灵力疗伤,止住了疼痛,赤脚站在了地上。
主角:江茹轩辕鸿羽 更新:2023-04-11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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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茹轩辕鸿羽的其他类型小说《江茹轩辕鸿羽》,由网络作家“江茹轩辕鸿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茹揪着被褥坐了起来,一脚踹开伏在边上惨叫的婆子,只觉得全身疼痛得要紧,她深呼吸一口,这破身子是刚生完孩子,穿越都比别人倒霉,妈的!幸好墨医世家的灵力尚存,当即催动灵力疗伤,止住了疼痛,赤脚站在了地上。
大魏王朝。
桓王府废院里,连日暴雨,把破旧的废院大门冲刷得掉了颜色,江茹躺在潮湿的床上,腹中痛得厉害,她已经痛了一天一夜,再支撑不住了。
“王爷……”她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觉得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这孩子,她还不曾见过一面。
“王妃,您再使劲,再使劲啊,快生出来了。”伺候她的嬷嬷哭着喊了一声,嗓子已经沙哑。
江茹使劲拉住嬷嬷的手,绝美的面容苍白至极,“告诉王爷,我真的没有谋害清公主,也没有私通侍卫,真的没有。”
嬷嬷哭着道:“娘娘,王爷会相信您的,您要坚持啊。”
江茹把全身的力气,都往腹中积压,便陡然觉得一松,随即黑暗席卷上来,听得一声婴儿啼哭,她缓缓地笑了,紧握的双手松开。
“娘娘,是小世子,您帮王爷生了嫡长子……”惊喜的声音随即变成惊喊,“娘娘,娘娘……”
破旧大门被迅速推开,一名身穿华贵衣裳的女子带着几名婆子侍女进来,她眉目寒冷,显得气度非凡,进门瞧了一眼床上已经不知人事的江茹,眼底的厌恶与痛快还来不及消退,便冷冷地道:“把孩子抱走。”
嬷嬷迅速剪了脐带,护着孩子,跪在了地上,哭着道:“清公主,您不能带走世子,求您找大夫来,王妃快不行了。”
清公主身边的人马上去抢走了孩子,抱在清公主的面前,“公主。”
清公主看着那孩子,孩子的眉目像极了阿弘,她眼底骤然涌起了恨意,取出手绢,捂住婴孩的口鼻,冷冷地道:“姜氏与府中侍卫私通,诞下孽种,本宫验明正身,确实非桓王骨肉。”
嬷嬷骇然,猛地想上前抢孩子,却被随同进来的婆子钳住,狠狠地甩了两巴掌,“你这刁奴,撺掇王妃私通府卫,罪大恶极,该论死罪!”
几巴掌下来,打得嬷嬷口鼻出血,嚎哭不止。
婴儿被捂住口鼻,渐渐就不动了。
清公主移开手,把手绢丢弃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婆子侍女,“见了王爷,知道怎么禀报吗?”
婆子恭谨道:“回公主的话,姜氏所生的孩儿,与侍卫方莫有七八分相似。”
清公主微微一笑,晃动头上珠翠,金贵的脚步往前挪了挪,站在床边看着江茹,心头大恨仿佛才消散,终于死了。
若不是阿弘非要等孩子出生,验明正身,她早就想杀了江茹,怎容她活着诞下孩儿?
“灌下毒酒,草席裹尸,丢在乱葬岗!”清公主缓缓下令。
“是!”身边婆子上前,早备下了毒酒前来,以两指捏开江茹的嘴巴,便要灌下毒酒。
昏迷过去的江茹,却忽然睁开了漆黑幽寒的眸子,盯着婆子凶狠的脸,她错愕片刻随即有记忆灌入,眸子惊怒顿生,一手拨开了毒酒,揪住婆子的领口把她拽下来,夺了她头上簪子,便狠狠刺向婆子的眼睛。
惨叫声传来,顿时血流如注。
清公主面容陡变,“江茹,你罪大恶极,还不速速就死?”
江茹揪着被褥坐了起来,一脚踹开伏在边上惨叫的婆子,只觉得全身疼痛得要紧,她深呼吸一口,这破身子是刚生完孩子,穿越都比别人倒霉,妈的!
幸好墨医世家的灵力尚存,当即催动灵力疗伤,止住了疼痛,赤脚站在了地上。
清公主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她欺辱了十个月也不敢反抗的江茹吗?原来一直在装温顺。
“杀了她!”清公主尊贵的面容裂出了狂怒,狠狠下令!
江茹却已经快步上前,一手抓住了清公主的头发,把她拽至身前,口气冷冽,“你这变态女人,在桓王出征之时,冤枉我毒害你,诬陷我与侍卫偷情,害我在这废院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弄死我便罢,现在我死不去,轮到你生不如死了。”
“你……你大胆!”清公主几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尤其还是江茹这贱女人,气得不顾风度,便要扬手抽她的脸,江茹捏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掰,便听得骨折的声音响起。
清公主惨叫一声,江茹把她推在地上,拂袖冷冷道:“回去告状吧,说我想杀你了,最好让他来这废院里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侍卫的还是他的。”
婆子和侍女急忙扶起清公主,为她压好凌乱的发髻,婆子怒斥,“王妃,你别太过分,王爷早就想杀了你,是公主保着你让你生下孩儿……”
江茹冷道:“闭嘴吧,这样的话哄哄孩子可以,我一个字都不信,她恨不得我凄惨百倍地死,滚!”
清公主的手被掰折,痛得眼泪直冒,忍住疼痛怒道:“好,好,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把那野种的尸体抱走。”
朱嬷嬷已经反应过来,马上抱起了婴儿,可那婴儿已经悄无声息了,朱嬷嬷大哭起来。
江茹看了一眼婴儿,脸呈紫青色,但胸口有轻微的起伏,还没断气,她抱过来,以灵力注入孩子的手脉,灵力随即在婴儿体内运行,没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哇哇大哭出声。
清公主见孩子没死,大骇,顾不得公主的仪态,发疯似的喊,“把那野种抢过来,杀了他。”
江茹见她执意要杀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心肠歹毒,怒火盖烧,抱着婴儿便一脚朝她腹中踹了过去。
这一脚极恨,踹得清公主飞出门槛,昏了过去,婆子侍女急忙去扶她,见头上流了血,忙地带她和那婆子走了。
朱嬷嬷都怔住了,王妃……似乎是变了个人似的,怎那么厉害了?
“还愣着做什么?热水呢?”江茹淡淡地看了朱嬷嬷一眼,道。
朱嬷嬷回过神来,忙地去把热水提进来,帮婴儿洗去身上脸上的血污,再包好脐带。
江茹换了一身衣裳,把染血的都扔出去。
原主的恨和怨,似乎还留在胸腔里久久不散。
十个月之前,相府千金江茹嫁给了当今皇帝的第三子桓王轩辕鸿羽,成亲第二天,收到塘报戎人来袭,轩辕鸿羽点兵出征,轩辕鸿羽出征三个月之后,江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清公主是暂时住在王府为王府打理内务,得知她怀孕,便说她私通侍卫,侍卫方莫也承认了。江茹喊冤,当天晚上清公主就中毒了,救过来之后,查出是江茹下毒,本是要当场杀了江茹的,但相府那边极力保下,等到三个月之前轩辕鸿羽凯旋回来,却伤了双腿,一直在治疗当中,并未彻查此事,只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看看再说。
江茹被丢到废院里,只发派了朱嬷嬷伺候她,到今日剩下孩子,距离成亲当晚,已经过去十个月多了。
也就是说,这孩子过了预产期再出生。
江茹盘腿坐下,感觉到恨意萦绕,原主是冤枉的,她没有与侍卫私通,所以这孩子是桓王的。
但是,这孩子过了预产期出生,莫说桓王不相信,只怕外头的人也不会相信。
江茹看了一眼孩子,脑子里浮现出一张俊美霸气的面容,有些模糊,是原主的记忆,但是可以分辨得出这孩子和桓王相似。
这也是清公主为什么非得要杀了这孩子。
江茹把婴儿抱过来,孩子不哭了,睡了过去,胖而壮实,十个多月出生的孩子,足月有余,起码八斤重,怪不得原主生他,搭上了一条命。
这孩子,以后是她的孩子了。
江茹心里有很复杂的情绪,她是墨医世家的最后一代传人,有着墨医世家的医药系统,被人觊觎,她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找到了,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她跳海以护着医药系统,却没想到竟然穿越到这不知名的时空。
而且,刚穿来就当了母亲,什么交男朋友,结婚,生孩子,前生想都不敢想啊。
她催动灵力调动医药系统,查看可有损伤,幸亏没有,医药库,仪器库,手术室,一应俱全。
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个时空,起码比在二十五世纪安全很多。
朱嬷嬷轻声说:“世子应该是饿了,奶娘还没找。”
这时代,世家主母不会亲自喂奶,都是有奶娘的。
江茹没感觉到有涨奶,原主身体很差。
“去打一点开水放在这里晾开吧。”
“是,”朱嬷嬷走到门口,叹了一口气,“您打了清公主,,她肯定不会放过您的,怎么办呢?清公主为何总是针对您?”
江茹冷笑,清公主为什么会不针对她?把原主遭遇的这些事情和记忆串联一下,便知道原因了。
清公主喜欢自己的弟弟。
桓王轩辕鸿羽不是她的亲弟弟,当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顶着压力娶了一位寡居带着女儿的美丽妇人为侧妃,那侧妃便是如今的惠贵妃娘娘,清公主就是惠贵妃的女儿。
但皇上是真真宠爱这位惠贵妃,登基之后,封了这位继女为公主。
清公主与轩辕鸿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她比轩辕鸿羽大了两个时辰,入府那年,她八岁,从以前的飘零落魄忽然成了金枝玉叶,过上尊贵的生活,她十分乖巧孝顺,自然也深得继父的喜欢。
可她这份隐藏的心思,大概没什么人知道,只怕连轩辕鸿羽都不知道。
她从系统取出奶粉,喂了婴儿之后,不理会朱嬷嬷诧异的眼光,道:“帮我梳妆打扮,我要去找轩辕鸿羽。”
朱嬷嬷担忧地道:“但是听闻王爷自从伤了腿之后,性子喜怒无常,脾气变得很坏,您又才伤了清公主,怕不怕他会下令处置您?还是先等等,老奴还有些银子,明日去雇个奶娘,自己先养着。”
江茹道:“他双腿残疾,或许这辈子都再生不出孩子了,那这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脉,他当爹的不要负责任?我还自己藏起来抚养,我傻吗?”
“这道理是这个道理……”
“别啰嗦,我不会弄这些头发。”江茹坐下来,命令着,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您才生完孩子,怎么能到处……”
“嬷嬷!”江茹皱起眉头。
朱嬷嬷只得闭嘴过来帮她梳妆打扮。
一番脂粉晕染掩去了苍白的气息,朱唇淡红,眉目清远,星眸琼鼻,原主的容貌漂亮得很,就是缺了点霸气。
和她原先的容貌有七八分的相似,就是差了那点张狂的霸气。
“王妃多好看啊。”朱嬷嬷赞赏。
江茹把药缓缓地包好,似笑非笑地道:“当然。”
文兰和文竹松了一口气,“小姐没忘记自己嫁过来的目的,那是最好不过。”
“你们先出去吧!”江茹敛住眼底的锋芒,道。
两人转身退了出去。
朱嬷嬷轻声道:“王妃,您真要这样做?”
江茹淡冷一笑,取出那砒霜丢在了痰盂里。
朱嬷嬷见状,松了一口气,笑了。
江茹知道她是希望自己成为真正的王妃,脱离以前的日子,所以,她一直称呼自己为王妃。
而文兰和文竹,则称呼她为小姐。
隔壁正院,卫大人进了房中,掀起帐幔,悄声道:“江茹从侍女手中拿了毒药,要对您下毒。”
黯淡的光芒,打在了轩辕鸿羽冰冷的脸上,“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你还指望她对本王仁慈不成?”
卫大人很失望,“本以为诞下世子,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样或许还能留她一命。”
轩辕鸿羽凤眸细眯,玩味地道:“本王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对本王下毒。”
“王爷放心,卑职会命人盯着她的。”卫大人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粒丹药,再端水过来,“王爷,该吃药了。”
轩辕鸿羽侧脸过去,淡淡地道:“不吃了,这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并不能缓解本王的痛楚。”
“王爷,这要才吃了十天,御医说还需要再吃三个月才会有效果。”卫大人劝道。
“丢了吧。”轩辕鸿羽慢慢地靠在贵妃榻上,眸光闪了闪,“对了,你去舜王府一趟,让四弟不要轻举妄动,他素来鲁莽,我怕他会逞匹夫之勇。”
“是,属下这就叫人去,”卫大人见他不吃药,只得把药放了回去,“那小世子就这么让她养着?此女心狠手辣,怕会以此要挟您。”
“她没这本事。”那孩子纵然是他的,也要挟不了他。
成亲当晚,他酩酊大醉,是否圆房,他至今还不清楚,但那婴儿他瞧了一眼,确实酷似他。
可那又如何?如果姜丞相以为可以用这孩子要挟他,实在是做春秋大梦。
“是!”卫大人虽然不放心,但王爷这么吩咐,也只能听他的。
朱嬷嬷为小世子找了奶娘,奶娘姓徐,刚生完孩子一个月,孩子得了重病,家中贫困不想浪费了奶水,便应征来当奶娘。
本来家中如此倒霉的人,是不能当王府的奶娘,但朱嬷嬷着急找,也顾不得其他了,先让她喂着,再找其他人。
徐奶娘来了之后,就正儿八经地跪在婴儿前磕头,认了主子。
在斩月居住下几天,晚上都会听到一些声音,似野兽负伤的低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然后便会有脚步声急促响起,一阵忙乱。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渗进来。
江茹睁开眼睛,听着那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
其实那天见到轩辕鸿羽,便知道他双腿里被打了好几根钉,是嵌入骨髓去,这会引发剧痛,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确实是一个有钢铁意志的男人,可惜,对原主的心太狠。只是一墙之隔,但是足足一个月,江茹都没见过轩辕鸿羽,也没见过清公主,朱嬷嬷打听过,说是她的母亲惠贵妃得了病,她进宫侍疾。
孩子满月,府中没有任何的庆祝活动,只是卫大人送来了红鸡蛋,还给婴儿的脖子上挂了一块金锁。
满月了还是没有名字,没上玉牒,朱嬷嬷抱着世子难受了一会儿,便听得江茹道:“把龟蛋抱过来,我给他抹点红。”
“龟蛋?”朱嬷嬷怔了一下。
“他的名字!”乌龟王八蛋的儿子,自然就是龟蛋。
她可不承认这孩子是她的。
朱嬷嬷哭笑不得,“世子怎能叫这个名字?”
“什么世子?没封下来,就不是世子,以后叫他龟蛋。”江茹抱了孩子,手指蘸了一点红墨,在龟蛋的眉心处点了一下,满月的小龟蛋便手舞足蹈起来,冲江茹笑着。
江茹也笑了,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这小乌龟王八蛋还长得蛮可爱的。
她转开眼睛,收敛起那点散乱的感觉,不需要,她不需要亲情的羁绊。
傍晚的时候,卫大人进来把龟蛋抱了出去,一会儿又抱了回来,应该是抱去给轩辕鸿羽看了一眼。
江茹冷笑,真是凉薄得很,足足一个月,对自己的亲儿子就瞧这么一眼。
到了亥时左右,清公主回来了,那声音从正厅里传过来,阿弘阿弘地叫着,说不出的甜腻欢喜。
江茹懒得听这让人想吐的声音,关了门睡觉。
徐奶娘和朱嬷嬷陪着小龟蛋睡左侧的小房间,与江茹的房间是相通的,只是以帘子隔开。
江茹躺在床上,没睡着,穿越过来一个月了,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且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
不想卷入权力的斗争,就意味着要离开这里。
但是,要走也不容易,她没有求生技能,这里的医馆也不收女大夫,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无用。
她不得不继续在这里煎熬下去。
“啪!”隔壁忽然传来了巨响,仿佛是什么被推倒了一般,随即是清公主哭着喊了一声,“阿弘,你别这样。”
“滚开!”是那带着狂怒的急躁声音,依旧如同负伤的野兽,声音里也听得出席卷着剧痛。
“王爷,王爷,快放下剑,万万不能啊。”卫大人哭了起来。
“滚,都给本王滚!”轩辕鸿羽狂怒地叫着,仿佛是不堪忍受,又阵阵的桌子椅子掀翻的声音。
江茹拉被子蒙过头,捂住耳朵,吵死了。
“阿弘,你不能这样啊,砍断了双腿,你就真的再站不起来了。”清公主哭得很伤心。
轩辕鸿羽咆哮,“本王宁可断了双腿,也不想再忍受着剧痛。”
隔壁间,龟蛋被吓得哇哇大哭,江茹掀开被子,穿鞋下地,从医药系统里取出止痛注射针和强效止痛透皮贴,拉门大步走了出去。
斩月居正厅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全部倒在地上,卫大人和侍卫从轩辕鸿羽的身后使劲抱着他,清公主夺走了剑,哭得十分伤心。出嫁之前不受重视,嫁给了桓王轩辕鸿羽之后,又随即被打入废院,娘家人早就看不起她,若不是如今生了儿子,又搬进了斩月居,丞相府今日也不会要她回门。
当然,回门的目的是什么,江茹也能想到。
正厅里,姜丞相的继夫人陈氏带着女眷们在等她,她瞧了一眼,是二房三房的婶娘和妾侍们,跟原主一个爹的弟弟妹妹没有一个在场的。
陈氏是世家出身,虽三十几了,却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妆容大气,有世家命妇的尊威。
她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带着诸位女眷们见过了王妃,才坐下来关切地问候了几句。
而二房和三房的人奉上给小龟蛋的礼物之后,便陆续找了借口告辞,连虚应都不愿意,甚至,都没正眼瞧过小龟蛋。
等人全部走了之后,陈氏才收敛了客气的笑容,淡淡地道:“你父亲在书房里等你,去吧。”
鱼饵放出去一年了,是时候收回来看看钓到了什么。
这就是这一次派遣马车接她回来的目的。
江茹转身出正厅门口的时候,听到陈氏身边的主事婆子说了一句,“大小姐这一次回来,似乎不一样了,不若往日那般对您谦卑恭敬。”
陈氏声音依旧淡凉,“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殊不知,这所谓的凤凰,还不如落架的鸡,罢了,不过是棋子而已,若不是怕她名声过于烂臭害了姐儿们,我当日也是懒得保住她的。”
当日原主江茹被清公主诬陷,是丞相府的人护着她,才留了一条命等到桓王回来。
这点江茹知道,但是本以为是姜丞相还有一点念及父女之情,才会力保她,却没想到,只是怕她名声不好牵连了她的其他女儿。
江茹勾唇冷笑,真凉薄。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叫朱嬷嬷和徐奶娘到偏厅里等候,见完姜丞相他们就走。
有些事情,她得摸透。
例如姜丞相要杀桓王的原因。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到了书房,管事万叔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便敲了敲门,“相爷,大小姐来了。”
“进来!”里头传出威严低沉的声音。
江茹推门进去,书房光线不是很足够,窗户关闭,只点了两盏烛火。
书房里摆设古典奢华,装饰与家具都用极好的料子,桌椅屏风,都是金丝楠木所制,且是配套的,造价不菲。
姜丞相坐在书桌后的雕花金丝楠木太师椅上,身穿一袭黑色锦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容瘦削,眸光锐利,像是长期的不苟言笑,显得十分严肃。
这就是原主的父亲,权倾朝野的姜丞相。
见到江茹,他神色更显得严厉了些,“你为什么要得罪清公主?忘记你嫁过去的目的了吗?”
没一句关切,没半点心疼,一来就是谴责。
江茹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姜丞相,“文兰说,你要我下毒杀了桓王,他现在双腿都废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让你办的事,你照着办就行,问这么多干什么?”姜丞相皱眉,不悦地道。姜家的老夫人,也是钟鼎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往日江茹总想得到她的眷顾,但是,她不喜欢江茹。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估计原主都不知道,总之能在院子里磕个头,已经算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了,往日出嫁之前,她是踏进院子一步都不许的。
听到万叔这句话,再翻找出这段记忆,江茹淡淡地道:“既然她身体不适,就好好歇着吧,我不去了。”
万叔一怔,“不去?您的意思是不去给老夫人磕头?”
“等她死了再磕也不迟。”江茹说完,转身便走。
万叔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追上来,“大小姐,您这话实在大不敬。”
“大不敬用在她身上,她配吗?不就是一个出身贵族的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还要我怎么给她脸面?若真论规矩,是她来拜见我,皇家与臣子家,尊卑分明,你不知道吗?”
万叔瞠目结舌,大小姐是疯了吗?竟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江茹不理他,径直回了原主出嫁之前住的紫竹院。
吩咐朱嬷嬷和徐奶娘两人去柜子里收拾原主的细软,明日一早走人。
她抱着小龟蛋在院子里乘凉,七八月的天气,暑气袭人,院子里凉风习习,驱散了郁闷之气,十分舒服。
小龟蛋睡了,新生儿,一天可以睡十八九个小时。
十分乖巧的娃娃。
江茹不知不觉喜欢他。
朱嬷嬷出来禀报,说没剩多少东西了,原先锁在箱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首饰。
原主在丞相府这么多年,没得过什么好东西,但唯独她母亲留给她的那些,还算见得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舍不得带到王府的原因。
江茹听罢,都笑起来了,这丞相府真能耐啊,男人搞阴谋,女人偷东西,没谁了。
名副其实的蛇鼠一窝。
江茹顿时觉得这丞相府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江茹盘算着如何拿回首饰,就听得徐奶娘委屈地说了一句,“王妃,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来膳食?奴婢不是怕饿着自己,是怕奶水不足。”
江茹自己不觉得饿,却忘记这个时候早该传膳了,徐奶娘着实不能饿,晚上还要给小龟蛋喂奶呢。
朱嬷嬷忙道:“老奴出去问问,府中老奴熟悉。”
朱嬷嬷说着便急急走了出去。
只是没一会儿,朱嬷嬷便回来了,一脸的惊愕愤怒,“说是早就用过晚膳了,厨房里的剩余都喂狗了。”
徐奶娘顿时犯愁,哥儿吃得多,如今还有奶水,但入夜之后哥儿还要吃两顿到三顿,若是她没进食,奶水不够啊。
江茹算是见识了这家人的卑劣了。
但相信不会是姜丞相的命令,他指着她杀桓王呢,再脑残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缺了她的膳食。
估计是她没去磕头,老夫人那边小惩大诫了。
又或者,是姜夫人陈氏做的,只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别让她以为自己真是王妃。
好啊,回来一趟,要算的账还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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