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文愈萧云灼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由网络作家“灿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灿蓝”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萧文愈萧云灼,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上了她。此人留下了一大堆的银钱,她本可以都据为己有,但她做了神隐门门主,不好做那贪得无厌之事,故而与这小鬼交易,将他的多半家财送还父母、证明他这些年的努力和成功,并传达死讯。说白了,就是让她回来扎他亲生父母的心。谁让他爹娘从前整日嫌他花钱、说他一无是处……只是在云灼看来,这鬼是够天真的,人都死了,竟还不知自己命犯小人。......
《畅读佳作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精彩片段
云灼遛没影了,几个想找她算账的信众火都不知道往哪里发。
“大师,您跑得这么快,这也太有失风范了!您可是帮了他们啊,怎么能就这么跑了呢?就该在那儿等着,待官府的人查明真相,他们就该对您感恩戴德了!”游魂也跟着飘了出来,为她鸣不平道。
这也太怂了点。
那些人越是凶,之后便越会愧疚补偿,大师这么抠门又爱钱的人,怎能放过如此机会?
就该留下,证明了自己后,将那个假和尚的信众们一一收揽了才对!
那么多的冤大头、那么多的银子,以后还愁荷包空瘪吗?
“他们不会是我的钱袋子。”云灼随意道,“假的终究是假的,那个假和尚所论的佛法,也并不深奥,倘若那些人是真心求佛,怎会被那么浅显的话术所骗?何况这京中道观寺庙遍地,想要求佛,多的是去处,为什么要追着个外头来的游僧吹捧?”
“为什么啊?”游魂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有私心啊。”云灼笑了一声。
“虽不能一概而论,可那里头大多数的信众都是如此,假和尚昨日论佛法,今儿抽有缘人,明日又要卖佛前旧物,花样多、动静大,肯费心思也肯为信众宣扬善名,在他跟前花钱的人,转头就能得个好名声,他们的向佛向善之心掺杂了利己私欲,我刚刚戳破了假和尚的阴谋,也让他们成为笑话,以后又怎会真心信我。”云灼又道。
“听着有理。”游魂仔细一想,觉得……很对!
向佛的地儿多了去了,这京城还有个皇城寺和天下第一观呢!
寻常百姓也都能进,里头的大师们也都是真的慈悲,人家每个月也有对外开放的讲经日,不去那里静心,偏找个外地和尚凑热闹,是挺不正常!
“当然,也不乏有些从众无辜之人,是真的受骗上当了。”云灼又道。
她手里还揣着刚才摆摊用的包裹布,不顾形象地挎在了身上,出了清水园后,更是左右张望着,认清了道路后,便冲着一个方向走。
“大师小小年纪懂的可真多!佩服佩服!”游魂一看云灼的方向是自己的家,连忙吹捧起来。
“你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如此天真。”云灼嫌弃地看了一眼。
这鬼,死得可惨了。
十六七岁的时候,便闹着要去关外走商,折腾了十年,凭着运气和辛苦,赚到了不少银钱,但却在准备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被群狼吃得干干净净,就剩一点啃不下的骨头。
他离家多年,思念父母,故而灵魂不散,在那四周盘桓,运道不错遇上了她。
此人留下了一大堆的银钱,她本可以都据为己有,但她做了神隐门门主,不好做那贪得无厌之事,故而与这小鬼交易,将他的多半家财送还父母、证明他这些年的努力和成功,并传达死讯。
说白了,就是让她回来扎他亲生父母的心。
谁让他爹娘从前整日嫌他花钱、说他一无是处……
只是在云灼看来,这鬼是够天真的,人都死了,竟还不知自己命犯小人。
出门之前,云灼将那些银票都揣在了身上,小鬼游走在边境经商,贩卖些奇珍异宝,赚了数万两家底,而她行囊里的那些珠宝,也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的货物。
珠宝是她的酬劳,如今要送出去的通用银票总额有六万多两。
“我已经离家十年了,离家之前,我家是卖布的,我爹整天围绕铺子转,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不着家,每次瞧见我,便逼着我读书,拘着我看账!后来有一回,我听说我娘连日咳嗽,便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个药,没想到却是假的,虽然我是被骗了,可终归是好心,我爹得知之后,狠狠打了我一顿……”
“他们整日嘴不离钱,我便想着,将来我定要赚更多的银子,比我爹能干,看他还怎么骂我!一怒之下,便收拾行囊出了门……”小鬼叹了口气。
悔吗?悔啊!
银子哪里是那么好赚的。
而且出门在外,无人依靠,处处都得靠自己,小心谨慎,好多次都险些丢了性命,但每次都侥幸躲过去,他就以为自己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却没想到,终究还是客死异乡。
云灼听到他说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个假药,都想替他爹揍人了。
一千两,够买多少符纸朱砂的?
败家子。
小鬼唠唠叨叨的,说了不少旧事,过了一会儿,云灼到了。
只是这宅子……很气派啊?
“我家变了啊?我走的时候,门前这块路还没这么宽敞呢!现在都能停得下这么多辆马车了!”小鬼飘了过去,脑门顶上是那“胡宅”牌匾。
而这门口,人不少。
今儿,这胡家竟然还有喜事儿?
云灼也没拦人问,而是让小鬼进去飘了一圈。
小鬼进去一圈回来之后,灵魂便散发着一股惆怅而复杂的气息:“原来,今日是我妹妹定亲的日子,一眨眼她都十七了,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云灼没进去,但周边路人不少,她也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胡家,应该与小鬼离家出走的时候有些不同了,如今乃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富商之一。
胡家仍旧是卖布的,商号开遍各地,竟就是鼎鼎有名的“高升布坊”东家。
云灼去过的地方多,对这个“高升布坊”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家商号,造布一绝。
据说前几年这布坊琢磨出一种薄如蝉翼的黄金布,被宫中选上为皇帝制衣,布料柔滑透气,皇帝颇为喜欢,还赏赐一番,这黄金布乃宫中专用,除了这东西之外,另还有流云锦、紫玉纱等好几种名贵布料,供不应求。
云灼看着半空中飘着的灵魂……
这是个傻子啊。
家有金山银山,他却自个儿去边境卖命走商?
赚那几万两银钱的确是不少,可与高升布坊的金字招牌相比……算得了什么?
今日布坊东家有喜,不少客人携帖而来。
云灼也走上前去,被门房小厮拦住,她镇定开口:“我没有帖子,不过却是贵府公子的朋友,劳烦告知府上主子,我受胡升之托,前来送信。”
老太太病了两个多月,一开始只是精神萎靡、食不下咽,后来慢慢地便多睡少醒,到如今说几句话便已经困倦至极,太医也说是撑不了太久。
“那还要做什么?”萧文愈下意识问道,开口之后也有些后悔。
妹妹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清楚这治病之事?
“大哥还要上课,还是早些去吧,这里交给我便好,祖母思我多年,我也该留下侍疾才对。”她并未直言。
她这些年在外头行走,许多人都因为她的年纪模样甚至是性别,对她毫无信任,解释了也无用。
且大哥正气,刚刚劝他远离水厄时,他都那般敷衍,如今事关祖母性命,必然更加防备,当然,大哥最近运道也不好,为祖母治病的法子,他不掺和更好些。
萧文愈眼神略带几分怀疑。
犹豫了几分,才道:“祖母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祖母只管休息就行,不会劳累她老人家。”云灼立即说道。
萧文愈不知道妹妹要做什么,但瞧她这从容的样子,心里的怀疑稍稍散去。
屋中还有嬷嬷们盯着,也不会让妹妹叨扰到祖母,只要不影响祖母休养,旁的事情,妹妹做了也不打紧。
没过一会儿,府医又给老太太扎了几针,老太太气息稳重些,萧文愈这才离开。
萧文愈一走,云灼便不客气了。
“祖母前些日子可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且这东西还要是能时常瞧着见着的?”云灼直接对着祖母身边的惠嬷嬷开口问道。
“大小姐这是怀疑有人下毒吗?”惠嬷嬷心中一惊。
嬷嬷脸色十分凝重,又道:“应该不会的,老太太院中都是多年老人,背叛老太太能有什么好处?而且她老人家从不管事,谁会下毒害她?犯不着的啊?”
惠嬷嬷最了解老太太了,倘若真是下毒,那便只有姜氏一个人选。
当年老太爷犯浑,非要定下姜氏做儿媳,老太太阻拦不住便也认了。
谁料,姜氏入门之后骄纵得厉害,时常哭闹,那时还总要大爷陪着……
新媳妇入门,舍不得郎君情有可原,可姜氏成婚好几个月了,都不想大爷出门去,大爷是个正派的,从没有花花肠子,可落在姜氏手上,见几个朋友都要受几层盘问……
若不是后来老太爷被赐死,门楣无人可担,姜氏都不会放爷们出去历练!
这般做法,着实是小家子气,心胸窄得可怜!
他们夫妻俩的事儿,老太太只劝过几句,便没再多问了,对姜氏也明明很是和气,可姜氏倒好,背地里却总是做出一副被老太太欺负的模样,让大爷左右为难。
老夫人不愿儿子难堪,便退让一步,也不让姜氏晨昏定省,连面都少见了。
后来姜氏生子,老太太也十分开心,为了缓解与儿媳关系,更是给了姜氏许多好东西!
在姜氏出了月子之后,老太太便提孩子的教养之事,问姜氏有何打算……
这京中想请名师的可不少,若有打算,总得提前备着的!
那时候太爷还在世,萧家空守着爵位、名声却实在是差,若真要请名师,银钱、人脉,哪一样不得安排?
可姜氏一听,却觉得老太太的手伸得太长!甚至还说她的儿子,只要活得高兴便好,将来继承爵位,有的是福享……
老太太当时一听,便气着了。
谁家的长子长孙不得重视着养?!
只求高兴?
一时的高兴简单得很,可没有可靠的长辈庇护,又能高兴多久?
萧家那时虽还有国公爵位,可老太爷就是个混不吝,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败光家业!
大爷当时又是个疼媳妇儿的,娶了姜氏之后便有些备懒了,连个职差都不求,倘若对底下的孩子还不上心,家业如何保得住?
老太太也想着姜氏说的或许是气话,还观察了一阵子,结果发现姜氏是一点都不会养孩子。
整日只知道挑剔乳母,孩子有一点哭闹便开始责罚下人,为了不让大爷出门会友,姜氏却会让孩子故意生病、以此来绊住丈夫。
老太太念及将来,才不得不将孩子带到身边!
因教养孩子之事,姜氏恨极了老太太。
但也不至于……敢下毒吧?
若要下毒,早该动手了,还能等到今日?
惠嬷嬷很是着急,脑子里已经将姜氏那边的动静想了好几遍,可仍旧没想到有什么可疑之处。
老太太虽不管事儿,可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她们这积微堂明明干净得很呐?!
“我的意思是,祖母有没有添置些新的东西,许是那物件来历不明,冲撞到了。”云灼见惠嬷嬷一脸纠结复杂的样子,也有些无奈。
“物件?”惠嬷嬷仔细想了想,“老太太这边的东西,除了些大件和摆设之外,其他日常用品都时常换新。”
姜氏每个月都会大张旗鼓地让人去购置东西给老太太搬过来。
云灼想了想,又道:“这屋中瞧不出异样,我说的脏物应该不在这里……嬷嬷,可有什么东西是祖母病了也要见的?”
“老太太每日醒得少,醒来之后也不爱动,多会去后面的小佛堂里头坐上一会儿。”惠嬷嬷连忙道。
“带我去看看。”云灼立马说道。
祖母年纪是大了,也的确是生了病。
但更是因为沾染了些阴晦煞气,才导致这病一直治不好。
倘若是冲了重煞,以她老人家的体魄压根承受不住,早就急症而死了,所以这煞气不是太厉害,,但又时常接触得到,这才无法去除,一点点积累,导致病情越来越重。
惠嬷嬷不明所以,但她也是个忠仆,每天瞧着老太太这浑浑噩噩的样子,也是十分心疼难受,如今大小姐突然有与大夫不同的说法,她纵使怀疑也想试一试。
连忙带着云灼去了后头小祠堂。
“老太太这些年过得苦,她当年稀里糊涂嫁到萧家来,初也是抱着希望的,谁知道遇到……按理说,那毕竟是大小姐您的祖父,老奴不应多言,但着实是为老夫人难过……那些年她受尽老太爷冷眼、外人嘲笑,着实是没有半点依靠,也只能坐在这佛堂里头,求个清静。”惠嬷嬷眼睛都红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的,每日拜佛、抄经,便是生病也从未有间断,应该不会因为这里头的物件生病的吧?”惠嬷嬷心里不解。
佛堂里的东西,除了笔墨纸砚和熏香蜡烛这些,其他大多都是老物件。
这小佛堂并不阴暗,甚至还有阳光渗入,比外头多了许多暖意。
寻常人瞧不出所以然来,可云灼的目光却直接落在了案桌上一对琉璃莲花灯上,这灯座十分好看,点燃之后散着独特的光晕,透着静谧的气息。
云灼观得了这世间阴晦,故而能瞧见那萦绕的死气。
“这物件,是凶器啊。”
胡家父母和姑娘震惊又愤怒的眼神都快能将方林淹没了。
方林也愣了一下。
他藏得很好的,为何,这女子还知道他有外室和儿女之事!该不会早已经将他查得底儿朝天了?!
完了,全完了!
一看他这表情,胡老爷还有什么不懂的?
此刻恨不得将方林拉下去剁成肉泥,这人害了他儿子还想毁他的女儿,他明明是好心养他,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回报!
恼怒、愤恨、懊悔,各种情绪席卷而来,险些便要晕过去。
可这身子骨实在太好,愣是撑住了。
只是满脸灰败,不知如何面对妻女……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胡家下人也从方林的院子里翻出了不少东西,足以证明这个方林用心不良,并非真正的老实忠厚之辈。
只是胡升不是他亲手所杀。
纵使胡家有恨,最多也只能将他的东西没收,再将人赶出去而已。
胡老爷悲愤欲绝,胡姑娘一直在安抚父母,明明她自己也是受害人,但却能在此时掩住所有情绪,很是了不得。
“这符纸还请胡夫人收着,贴身存放。”云灼临走之前,将东西递了过去。
胡老爷今夜肯定睡不着,胡夫人身子骨弱一些,此时已经似晕不晕,晚上更容易入梦,只是阴魂托梦也损伤阳气,胡夫人之后应该会小病上一场,好在胡夫人面相不错、寿数也长、影响不大。
云灼几句话便将方林面目揭开,胡夫人虽不知这符纸是做什么用,但已无力多想,内心并无半点怀疑。
当即好好接住。
“胡姑娘当断则断,品性坚毅,如今躲过一劫,会有后福的。”云灼又对着胡姑娘说了一句。
这小姑娘大劫一过,之后必然顺风顺水,虽婚姻晚成,但儿女福德,该有的都会有的。
“多谢姑娘今日为我兄长传信,只是不知还姑娘芳名,可有去处?若是不嫌弃可以在寒舍暂行住下……”胡湘湘连忙说道。
“我姓萧,名云灼。住处便不用了,往后府上若有需要,可以去前仁安公府寻我。”云灼说着,顿了一下,“我说的需要,是指些玄妙解决不了之事。”
她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多,总得宣传一下生意。
整个京城姓萧的不少,但只要说出前仁安国公府,就无人不知了,毕竟因与宫女白日苟合而被赐死的国公,有史以来只有一个。
“好。”胡湘湘连忙点头记下了。
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她与萧家的关系,毕竟瞧她一身装扮,也是有些寒酸,想必也不是那家的主子,或许是不远千里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
云灼说完,这才离开。
胡父连忙扶着胡母去休息,胡湘湘此刻也没工夫为退亲的事情伤心,脑子里都是之前那萧姑娘说的话。
此人举止奇怪。
不知是提前做了些准备,还是真的有通鬼之能……
若是前者,证明这萧姑娘胆色过人、为人细心。
若是后者,那就更了不得了,今日父母悲伤,一时半会儿也没能细问,但她总觉得,得重谢。
“大管家,你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下,这位萧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另外再多备一些锦缎、成衣,挑上好的。”胡湘湘又道,“对了,备上双份,倘若这小姑娘是寄住的亲戚,那也得先给萧家送一份厚礼,以免让萧姑娘尴尬才是。”
大管家立即应着。
胡家虽然是经商的,可每年都要给宫里送上黄金布,因此也认识一些朝廷官员,而且胡家的流云锦、紫玉纱,也都是这些有钱有权的富贵人家才能买得起……
胡家还有专门消息渠道,能十分清楚的了解这些人家的人口关系,每年需要的布匹的数量等等……所以打探萧家的情况,并不难。
云灼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月光将空气照耀得更加冰凉。
“大小姐,今儿夫人那边的人过来打探您的家底儿。”睡觉前,冬迟提醒了一声。
好在一早大小姐就专门选了一间屋子做库房,早早上了锁,要不然还真挡不住,没准那些金银珠宝都被抢走了。
“还说什么了?”云灼问道。
“她们想让我盯着您的动静,看您平日有什么喜好、习惯,想知道您从前是干什么的。”冬迟又道。
那些人还说,只要她提供有用的消息,夫人会重赏她!
她之前听从大小姐的话,掌嘴春萍,的确是为了赚钱,可她也不傻,握住的时机就要牢牢把握,绝对不能三心二意,已经拿了大小姐的赏,若再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那样的话最后两头都会落空!
而且,她现在可是大小姐的一等大丫鬟,这身份是要受重用的,可不能有外心!
“行,我知道了,往后若是主院那边来人,便如今天这般应付便好,若实在推脱不过,便收了好处,禀告于我,我来糊弄。”萧云灼觉得冬迟挺有意思,贪钱但又有原则。
“我听大小姐的!”冬迟连忙笑着道。
屋子里头暖暖的,炭火也比昨夜的质量好上许多,没什么烟味儿。
床上的褥子也更为齐整,应该是才用火斗烫过。
冬迟今儿可没闲着。
云灼忙了一天,累极了,很快便入了梦乡。
一早醒来更是神清气爽,只觉岁月静好、安静舒适,她悠悠哉哉地吃着早膳,外头梅花正盛,香气扑鼻。
她还颇有闲心地让人取了些花瓣下来,琢磨着做个香膏用一用。
这家里头的人虽然挺糟心,但不得不说有个安身之地的确不错。
她体质特别,出生起便开了天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因为幼时养在家中,而她曾祖曾戎马一生,砍杀无数人,煞气极重,颇有镇宅之效,所以小时候她与寻常孩子没什么区别。
但当年被扔去万骨坡之后,一切不同了。
她拼了命地从那口小棺材里头爬出,眼前看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尤其是当她身子骨越发虚弱,甚至濒临死亡之时,铺天盖地的阴魂几乎都要将她吞没。
那一刻,无数阴气入体。
从那以后,她不仅能看得到阴魂,甚至还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而她身上阴气也时时刻刻地蚕食着她的生机。
这些年为了活命,她身上总要塞满了各种护身之物,即便如此,每当她生机薄弱之时,还是会被一些厉害的鬼魂侵扰,听着那些东西在她耳边聒噪……
这般安宁的感觉,还是很少有的。
在萧云灼进来之后,弟弟就平静了许多,此时也没有反抗,看上去呆呆的,但很乖。
让孟咏思鼻头一酸,更下定了决心。
“请萧姑娘暂在隔壁客房歇一会儿……”孟咏思咬咬牙,又坚定道:“我去求父亲,若父亲恼怒,或许会对姑娘说些冒犯的言辞,希望姑娘千万莫要介意!事后,我愿倾尽一切弥补姑娘!”
萧云灼点了点头。
想要赚钱、积德,哪有那么容易的。
偶尔几句闲言碎语,她还是承受得了的,而且……也没说让她乖乖地当应声虫啊。
孟咏思离开之前,让人给她送些饭食来,甚至还挑了几本游记让她看着,生怕她觉得无聊,偷偷跑了。
萧云灼耐心地坐着等。
刚才还想吃了她的女鬼就飘在窗子外,脑袋正对着她,血红的目光也直勾勾地盯着。
萧云灼知道,她很美味。
孟小公子是八字阴,顶多会遇到一些怪事儿,若多读书多练武,随着年纪长大,那阴八字的影响也能越来越小。
而她不同。
她就像是吸收阴气的罐子,那些阴煞怨气,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地向她靠近,这些气息对鬼魂来说,就如同水与鱼儿一般。
萧云灼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用手搓了两下。
这是神隐门门主令,有镇邪化祟的能力,但因为东西丢在万骨坡多年,符咒的力量变小了,已经不是个厉害的法器,已经堪堪只能做个护身符而已。
而她身上,还有自己所画的很多种符咒,都是避免被鬼魂侵扰所用的。
所以这女鬼想吃她?只怕啃不动。
这怨鬼少了些神智,就像是追知道争抢骨头的野狗,看到食物便想冲上去,只本能的惧怕她身上的力量,但又舍不得眼前的好处,便在附近盯着。
萧云灼早已习惯了这种诡异,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此时,孟咏思已经到了前厅。
那姑奶奶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孟夫人:“非是我一定要管娘家事,着实是你们这做小辈的不像话!孩子若不是病入膏肓,你们会看都不让我看一眼?我也希望这家里头能有嫡子继承,可着实是靖哥儿身子遭不住这么大的福气!你就该早早听我的劝,若是思丫头出生的时候,顺道将平彰养在跟前,还用担心他以后不孝顺你?”
孟夫人哀伤地抽泣了两下。
孟父看了一眼妻子,眉头紧皱,也没说话。
孟咏思抬头冲了进去,二话不说便跪在了父亲面前!
从前,她也总顾着规矩,生怕自己的礼数比不过庶女,但这一刻,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父亲,救救我娘,救救弟弟吧!”孟咏思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女儿知道弟弟身子骨不好,可他现在还活着呢!若是这时候将大哥记到母亲名下,这不就等于告诉弟弟,您抛弃他了吗?!”
“我听母亲说,弟弟没出生之前,您也心心念念想要个像您一样顶天立地的嫡子,虽然弟弟身子骨不好,比不得父亲,可也是您的血肉啊……”
孟咏思一边说,一边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孟侯爷从未见过长女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
这是自己唯一的嫡女,虽与她不亲厚,可一直以来也是端庄懂事,这回要不是被吓坏了,也不能慌成这样……
“姑母的话侄儿记住了,只是靖儿正病着,不好谈论这些。”孟侯爷也想到了嫡子那可怜的模样,对着姑奶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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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公子胆子本就小,门口有人贩子的鲜血挡路,更不敢走,遮盖住这些,以免生魂见了乱窜。
紧接着,萧云灼又拿出了小碗、刀子和两个招魂铃。
让夫妻二人各持一个,然后将刀递了过去:“劳烦二位放点血出来,我好画个符。”
孟氏夫妻此时已经是被赶鸭子上架,萧云灼的要求,他们不应也得应了。
月光下,那刀刃闪着寒光,还没动手,便已经让人感觉到有些肉疼,孟侯爷咬了咬牙,按照要求放了血。
萧云灼将准备好的朱砂等物与鲜血混在一起,迅速又连贯地画好了几张符。
“符纸贴身带着,待我开口,你们二人便摇着铃铛往回走,每三步,便要叫一声小公子的名字,寻常速度便可。”萧云灼道。
“此处离府中甚远,这么走回去……岂不是要走到天亮?”孟侯爷惊了惊。
“对。”萧云灼点头。
孟侯爷有点犹豫,天微有亮时,城门便会大开,四处百姓也会多出不少……
万一让人瞧见了他们夫妻,那此事必然会成为京城一道谈资。
他迟疑着没动,而旁边的孟母被女儿提醒过,知道一定要听萧云灼的话,所以连忙便应道:“便是让我跪着回去,我也愿意!老爷若是为难,不如让人找个帷帽来戴上……”
只是孟母心里,也是心凉得很。
亲生儿子,比不过面子吗?!
若不是女儿说过,不可因为儿子的事情与丈夫吵架,她此时真的忍不住心中那隐藏的哀怨和怒火……
妻子难得为他着想,孟侯爷叹了一声:“也好,那就戴着帷帽行事吧!”
若是他不做,万一儿子过世,妻子女儿必然恨透了他。
孟母松了口气。
萧云灼进了这民宅地窖,四周一片漆黑,随着她手中灯笼出现,才聚拢出微弱的光亮,萧云灼将引魂咒甩了出去,咒火在半空中点燃,很快化为灰烬,那散出的烟雾飘向了一处。
萧云灼嘴中念着咒语,不到一会儿,墙角便浮现出了孟小公子的生魂。
虚弱地像个随时能灭掉的小火苗,整个身子都蜷缩在那里。
“请侯爷和夫人原路返回。”萧云灼对外轻道。
下一刻,夫妻俩开口叫了“孟平靖”的大名。
先连叫三声,生魂有了些反应,但生魂离体,虚弱至极,并不似活人那般调皮聪慧,只恍惚地跟随着记忆中的声音和血缘上的指引慢慢起身,踏出门外。
父母俩前头走了,小小的生魂后面跟着。
萧云灼则坐在马车上在后头盯守,走到一半的时候,孟侯爷已经戴上了帷帽。
而此时,女鬼还飘在萧云灼身边。
但随着孟小公子的生魂距离身体越来越近,那女鬼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狂躁了几分,冲着生魂的方向便冲过去,想要制止这一切。
萧云灼痛快地掏出束魂咒甩出,将这女鬼禁锢在自己身边,不能乱飘。
“你想抢别人的孩子?”萧云灼不悦地看着她,“你非新娘,却一袭红衣而亡,是有冤屈吧?你的愤恨和冤屈,你可与我说明,但若想从我手里抢活人,那就要吃点苦头了。”
女鬼还想飞出去,但发现自己动不得了。
气得哼哧直叫唤。
女鬼面目发青,双目血红,厉声的尖叫听得人耳朵都要聋了,那股子的怨气化出阴风怒雨,从天而落。
外头孟氏夫妻觉得骨头都要被冻碎了。
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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