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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完整篇章

雀翎宴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雀翎宴子”又一新作《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沈清禾散霜,小说简介:一会儿,才匆匆起身,掸掸衣摆,回去照旧伺候太后。这厢,陈福脚步慢了些,紧赶慢赶追上萧祈,一脸堆笑道:“圣上,那咱们去凤鸾宫?”“那还能去哪?”萧祈冷了声音,上了轿辇,直到一长串队伍走出老远,他才嗤笑一声,回头望一眼慈安殿的方向,内心突然多了一丝烦闷,鼻尖又好似闻见了栀子香、海棠香,而空落落的一双手也不甘心似的虚空握了一下。萧祈暗自磨了磨牙,啧一声。......

主角:沈清禾散霜   更新:2024-02-16 2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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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禾散霜的现代都市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完整篇章》,由网络作家“雀翎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雀翎宴子”又一新作《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沈清禾散霜,小说简介:一会儿,才匆匆起身,掸掸衣摆,回去照旧伺候太后。这厢,陈福脚步慢了些,紧赶慢赶追上萧祈,一脸堆笑道:“圣上,那咱们去凤鸾宫?”“那还能去哪?”萧祈冷了声音,上了轿辇,直到一长串队伍走出老远,他才嗤笑一声,回头望一眼慈安殿的方向,内心突然多了一丝烦闷,鼻尖又好似闻见了栀子香、海棠香,而空落落的一双手也不甘心似的虚空握了一下。萧祈暗自磨了磨牙,啧一声。......

《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完整篇章》精彩片段


沈清禾原本伺候在一边,冷不丁被唤起名字,心头一凛的同时,身躯不禁一颤,她唇瓣轻启,舌尖扫过贝齿:“请圣上随奴婢来。”

萧祈本想抬脚就走,但沈清禾冷冷淡淡的嗓音响起,这步伐就好似被人用绳索绊住,鬼使神差的,萧祈应道:“那儿臣就多谢母后了。”

离了内殿,早春天独有的寒意拂过沈清禾面容,她一回来,竖起的毛领子早就放下了,这会儿,冷风顺着她细长粉颈一路向下,她不禁浑身打了个颤,连带着腰间的香囊也动了动。

冷冽的幽幽海棠香在飒清的空气中流动,萧祈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打量身旁之人,虽然是沈清禾带路,但她总归落后于自己半步,恪守规矩。

萧祈眼角余光只能瞥见青黛色宫服一角,仿佛是盛夏天里水波潋滟之下泛起的颜色,虽不似虹彩般夺目,但也能让人过目不忘,裙摆之下露出的绣花鞋面,照样是被海棠花占据。

萧祈停住脚步,身后之人也停了下来,等他提脚,身后之人想当然是跟上,短短一段路,由于萧祈故意为之,沈清禾甚觉气闷,她不自觉加重了脚底力气,寄希望于萧祈能听见,好快点走。

沉闷的脚步声落在地砖上,萧祈想不注意都难。

眼底的笑意顺着萧祈上扬的眉骨,爬满全脸,他突兀转身,站定,沈清禾没收住,一股脑儿撞了上去,身子顿时后仰。

发髻间的墨玉流苏像是受惊的浮蝶儿,叮铃间欲展翅飞去,淡淡栀子香在萧祈山庭间掠过,比海棠要浓郁,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沈清禾纤细玉腕,微凉的肌肤与他火热掌心相触,萧祈往回一拉,沈清禾堪堪立稳。

头晕眼花间,额头被龙袍上的珍珠龙眼磕上,沈清禾顾不得疼痛,在陈福的惊呼声中,素腕一扭,后退两步跪了下去:“奴婢该死,请圣上恕罪。”

栀子香被风一吹,散了。

萧祈指尖碾磨间,方才的触感还略有感觉,他皱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清禾,忽然失了兴趣:“朕想起勤政殿还有事,这就去皇后宫里略坐坐,你回去伺候太后吧。”

萧祈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后头跟着的陈福急忙忙从沈清禾身边经过,他跺跺脚,不好言语,只能快步跟上萧祈,任由沈清禾跪在地上,冷汗浸湿了里衣。

半晌,周遭没了声音,她才缓缓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宫门,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匆起身,掸掸衣摆,回去照旧伺候太后。

这厢,陈福脚步慢了些,紧赶慢赶追上萧祈,一脸堆笑道:“圣上,那咱们去凤鸾宫?”

“那还能去哪?”萧祈冷了声音,上了轿辇,直到一长串队伍走出老远,他才嗤笑一声,回头望一眼慈安殿的方向,内心突然多了一丝烦闷,鼻尖又好似闻见了栀子香、海棠香,而空落落的一双手也不甘心似的虚空握了一下。

萧祈暗自磨了磨牙,啧一声。

轿辇之下的陈福留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偷偷回头瞄上一眼,内心琢磨起一些事情来。

队伍经过甘泉宫时,恰好宫门处站着一人,见帝王轿辇前行至她面前,施施然对着上方的萧祈行礼道:“嫔妾给圣上请安,圣上万安。”

萧祈看着面前衣衫单薄,却容色艳丽之人,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他隐晦般食指撑着额头,与下方陈福对视一眼,陈福当即道:“奴才给江美人小主请安,小主安。”

江美人膝盖曲着,笑意盈盈道:“陈公公有礼。”

“江美人,你这是去哪?”萧祈好容易从脑海中寻得江美人是谁,见她穿着浅粉色宫装,额间贴有花钿,只身一人站在宫门处,眸色淡淡间,已然失了兴致。

江美人没得了叫起的声音,自然还是得屈膝着,她下颚轻抬间,转而换上一副柔弱样子:“嫔妾见今儿天气好,才从御花园回来,不想却碰见了圣上。”

美人娇羞,端得是帝王能倾心,可江美人显然不了解萧祈的性子,这样存了异样心思之人,别说萧祈,就连陈福都能扪心自问,她怕不是专门在此守株待兔的。

说是去御花园,可身旁没有宫人随侍,更别说妆容别有用心,陈福免不了内心替江美人哀叹一句,做戏没做全啊。

萧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不忘挖苦一句:“江美人,御花园的风冷,你下次去,记得多穿点,朕还要去皇后宫里呢。”

江美人面色瞬间煞白,挂在脸上的笑像是纸糊一般,被萧祈一句话击得七零八碎,她只知道圣上从慈安殿出来,恰好还要经过她的甘泉宫,但没想到,圣上是去凤鸾宫的呀,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不对付,不就是因为贤妃娘娘占着圣上?

若被皇后娘娘知晓,她半路想截胡?

江美人膝盖一软,眼睁睁看着轿辇离去,欲哭无泪。

《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由雀翎宴子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这本书最新章节番外3:沈清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目前已写448450字,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啊啊啊洋柿子追的第一本连载文,一直不看连载的,但太太写的太好了,没忍住一直追下去了,完结了,还有点感慨[哭]完结撒花!

值得一追,故事没有多精彩,胜在作者的写作能力很吸引人,好看推荐。

还更吗?另一本都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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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墨春眼瞅着皇后身边的锦屏一脸趾高气昂从外间回来,路过她时,不情不愿招呼上一句:“姑姑。”

墨春看着锦屏行的不伦不类的礼,张张嘴,呵斥的话再没说出来,反和颜悦色道:“这一大早的,去了哪儿?”

锦屏梗着脖子起了身,笑眯眯道:“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出去做事,姑姑问奴婢,倒不如去问问皇后娘娘。”

墨春胸口顿时憋住一口气,不上不下,可她不愿与锦屏在内殿门口争执,这落在旁人眼里,是凤鸾宫没规矩,也是她自己个儿丢脸,墨春脸色骤变之下,还是好声好气道:“也是,皇后娘娘看中你,自然是给了你不一样的差事,娘娘唤我,一同进去吧。”

皇后刚进宫之时,墨春一开始也存了立规矩的心,难免同皇后带进宫的几人日渐生了嫌隙,以锦屏为首,对墨春是恭敬不足,怨恨颇多,私底下,没少在皇后面前嚼舌根,墨春不是不知道,但想着太后拨了自己过来,总不能辜负太后意思,如今看来,真是她多虑了。

墨春瞄见锦屏跃跃欲试的样子,浅笑下,微微侧了身,稍稍落后她几步,锦屏果然露出轻蔑样,从她身边挤着进了内殿。

昨儿是十五,圣上按照规矩来了凤鸾宫,皇后今儿晨起心情就不错,这会子,换了绵软舒适的宫装,披散了一头青丝,正撑着下巴搅着面前樱桃酥酪,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而锦屏半弯了腰在她一边,言语间模糊露出几个字来。

“江美人…没脸看…”

墨春心里咯噔一下,却听得皇后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她抬眼望去,皇后耳垂下的红宝石串珠坠子无风自动,好比是有人凑近拨弄了两下,趁机搅乱了殿内的一时平静。

“啪嗒”一声,是皇后手中调匙脱离了她的手,锦屏立刻取了帕子替皇后擦拭:“娘娘您是皇后,想教训谁就教训谁,左不过有太后给咱们撑腰呢。”

皇后得意般轻哼一声,留意到正下方还有一人,她略摆摆手,锦屏退至一侧,墨春深吸一口气道:“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你来了?”皇后正了正身子,吩咐道:“本宫叫你来,是让你去太后宫里一趟,本宫既然说了请太后宫里的人帮忙,那你就去同太后说一声吧。午后,尚仪局的人来,你作为本宫身边的宫令女官,一同处理之后,在交由本宫过目吧。”

皇后不愿贤妃插手,那自然得圆了自己的话,她不想亲自去一趟慈安殿,只好遣了墨春,墨春神色一滞,眼底爬上一双无奈,万般无奈下,答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分派宫女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午后,尚仪局的人要先将宫女名册给皇后过目,看人数、宫女年龄、以及先前都在哪处当差等,这些皇后有无异议,再然后对于分派到哪个宫里,分派多少人做一个定夺。一切妥当之后,由尚仪局领着人去往各宫,才算结束。

一整套流程下来,怎么着也要三四天,墨春垂眸凝思一会儿,领了皇后意思,急忙忙往慈安殿去。

慈安殿内,沈清禾正给太后挑拣熏香料子,太后崇尚礼佛,对于香料也是颇有考究,像妃嫔所喜爱的浓重熏香是不进慈安殿的,而寻常香料又达不到太后要求,因此沈清禾只能选一些带有果木清香的,而她们这些贴身伺候太后者,身上一概戴了香囊,既没有厚重胭脂气,又可以薄薄香气示人。

沈清禾今日腰间悬挂的香囊内,少见换了荷花香,香气淡雅宜人,沁人心脾。

她挑挑拣拣一会儿,散霜一撩门帘进来,脸上带有一丝惊慌,连带着脚下步调都有些不稳,沈清禾转念一想,撇下手掌心中的料子,迎上前去:“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姑姑。”散霜一脸为难样子,害怕扰了胧纱帐后闭目养神的太后,遂拉着沈清禾走远一些,抵着她耳朵根子将事情讲了出来。

沈清禾脸色一变再变,与散霜四目相对间,眸色森冷了下来,还不等她做出反应,身后传来一道沉闷女声:“有什么事到哀家跟前来说,哀家还没老到耳朵聋了呢。”

散霜当即拧眉,踌躇不安看向沈清禾,沈清禾却收敛眸中凉意,冲散霜点点头。

二人一同进了胧纱帐后,跪在太后面前,散霜这才支支吾吾说道:“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派了身边的宫女去甘泉宫,掌掴了江美人。也不知那宫女是故意还是无心,江美人被掌掴后不仅面色红肿,甚至还有三四道血痕,看上去万分可怖,正巧贤妃娘娘去探望江美人,见江美人如此,一时气愤不过,拉着江美人去勤政殿了。”

太后听完,登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皇后指使宫女掌掴妃嫔,若妃嫔有错则罢,可按照太后对皇后的了解,这江美人怕是无妄之灾,更别提还伤了脸。

后宫女子向来以容貌安身立命,江美人此事万万善了不得。

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皇后轻勾了眼角,慢悠悠道:“本宫看着这五人很是不错,就把这五人送去贤妃宫中吧。”

沈清禾顺着皇后嫣红色丹蔻看向殿外即将去重华宫伺候的五人,她不得不叹一句,皇后是存心要恶心贤妃,被皇后指出的五人,恰恰是十五人当中姿色最上乘的,比不得宫妃,却也是端得小家碧玉四字。

沈尚宫眼前一晕,额上的汗扑啦啦转移到了后背,这要是分配到了贤妃宫中,她别说讨好贤妃,恐怕怎么得罪的贤妃都无从辩解,沈尚宫很想再看一眼沈清禾,可皇后旨意以下,哪怕是沈清禾也只能规规矩矩应道:“是。”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办了,皇后挑选了自己宫中需要的宫女,再将没分配到的十五人按照各宫实际所需依次安排了去处,三日后,这些人将去往自己最终的主子身边。

事情安排妥当,一群人鱼贯而出,沈清禾孤傲的身影落在沈尚宫眼中,她忍不住唤了一声道:“今日之事,多谢你。”

沈清禾停驻下脚步,回眸浅睨了一眼沈尚宫,眼神轻飘飘落在后头相送的墨春身上,她一双眼中含了话语,恰好被沈尚宫心领神会。

沈清禾没回沈尚宫的话,兀自出了凤鸾宫,沈尚宫沉默着跟了许久,直到走了一半的路程,她才说道:“今日之事,是我要谢谢你,我原本想着多分一个宫女给重华宫,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毕竟是个不打紧的下等宫女而已,没成想,皇后娘娘抓着此事不放。”

“皇后娘娘不是抓着此事不放,而是对于重华宫格外关注些。”沈清禾眉尖扬一扬,淡淡道:”沈尚宫也是宫中老人了,对于后宫的小主娘娘们,该是很了解才是。今日一事,可以说你是为了讨好贤妃所为的吧?但有时候,按照规矩行事真的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若你足够了解小主娘娘们的性子,那权当我没说。时辰不早,先走了。”

“送大人。”沈尚宫梗着脖子,对于沈清禾话中有话,她自知理亏,实在不能反驳,除了咬唇道一句送大人,其余的只能咽回肚子里,带着三十人回去整理贴身衣物,三日后,送往各个宫中。

散霜与落月对视一眼,还是散霜调侃道:“姑姑,您话说完,沈尚宫脸色都不好了,谁叫她想着巴结呢,若是规规矩矩的,皇后娘娘也不会刁难她呀。”

沈清禾放慢脚步,晨光已然比来时刺眼,仿佛一层金色琉璃纸,铺就在几丈高的巍峨城墙之上,日照一寸一寸往西挪,光阴在此变得缓慢异常,可是人一辈子又有多少光阴可以再此蹉跎呢。

沈尚宫做得也没错,她早些年放弃了出宫的机会,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六尚主管之一,宫里那些不起眼的小宫女上赶着巴结她,沈尚宫又怎么会满足于现状,人啊,在这飘渺虚无的世间里,能抓住眼前的实际利益,才是最明智的。

沈清禾眼底浮上一层淡然:“沈尚宫若能靠此得了贤妃娘娘的青睐,也是本事,可事与愿违,她的打算终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秋阴叹道:“别说巴结上贤妃娘娘,就冲着皇后娘娘挑选出的那五个宫女,奴婢看,沈尚宫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秋阴预料的没错,三日后,沈尚宫领着被分配好的宫女去重华宫,贤妃当即摔了一个墨青菊花瓷瓶,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后宫众人耳朵里,也难怪贤妃生气,任谁身边放着五个貌美如花的宫女都会怒不可遏,更何况得宠的贤妃。


“没什么。”沈清禾一颗心向下沉一沉,这膏药要比平常医官所配给宫女的好太多,她几乎能肯定要来膏药的不是陈福,那陈福得了谁的令送来,可想而知。

沈清禾指尖触碰到木檐壁,心绪琢磨间,将它打开,白蔹膏独有的气味甚是好闻。

沈清禾沾了一点慢慢涂抹在伤口,肌肤被蚂蚁啃食的感觉小了很多,不出意外,这伤,明日就能好了。她复又盖紧盖子,领着忍冬往后走。

后殿,漆黑掩映中孤零零一盏白烛灯笼挂在廊下,两个小太监恭敬低首间守着地上白日里坏了规矩的小宫女,殿内只陈设了一张方木桌子和两把椅子,后头挂着一幅山水画,空空荡荡的与慈安殿别的地方相比要冷清许多。

沈清禾与忍冬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行走踏步间就像踩在小宫女的身上,她缩着脖子,哭红的一双眼直愣愣看向来人,见是沈清禾,顾不上跪疼的膝盖,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爬行过来。

沈清禾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人,吩咐道:“取了她嘴里的帕子。”

“是。”忍冬上前,手腕一扭,一条脏污的帕子从小宫女嘴里飞出,她立时哭诉起来:“姑姑恕罪,姑姑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烫伤姑姑的,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姑姑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姑姑,求求姑姑。”

沈清禾步调极缓,她没有听小宫女的哀求,而是端坐到了椅子上,声音透着股寒津津的味道:“太后娘娘是最重规矩之人,所以往年挑选到慈安殿当中的人里头,从没有像你这样的。我也极信任忍冬,她教了多少来慈安殿的宫人,我心里很清楚。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今日真的是不当心吗?”

小宫女目色惶恐间眼神飞速转了几转,她猛地磕头道:“姑姑恕罪,奴婢的确是不当心的,绝对不是有意烫伤姑姑的手的,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这就是不老实的说法了,沈清禾原本还想给她一个机会,但被宽恕之人心底往往存着侥幸,认为自己不承认旁人就会没办法。

“呵。”沈清禾冷笑一声,仿佛春寒间难得遗留下来的寒冰不经意间滴下一滴水来,让人登时感受到毛骨悚然,她缓了语调,一字一句道:“你没胆子烫伤我,却有胆子千方百计想在圣上面前露脸?”

“奴婢没有!”小宫女失神喊了出来,她蒙在心头的一层薄纸被人一下子揭开,露出里头不为人知的想法,她害怕间极力否认:“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沈清禾不欲听她辩解,淡淡道:“你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挑选对了地方,挑选对了人。前不久贤妃娘娘宫中的事儿你应该听说过了吧?那个被毁了脸的宫女,你与她之间恐怕相熟吧?贤妃娘娘尚且如此,那你觉得太后娘娘能容得下身边对圣上心存异心的宫女吗?”

这不仅是自己在找死,更是要连累慈安殿中的所有宫女,沈清禾服侍太后多年,太后娘娘对于超出自己所掌控的事情有多厌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飞上枝头的人不止这一个,但迄今为止慈安殿内从没有人成功过。

小宫女无须说再多,从她粉尖的耳朵在沈清禾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刻起,就注定她会失败,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太过简单,沈清禾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幻想一击击碎,毫不留情面。


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沈清禾出来时,膝盖处刺密针扎般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脚尖,她几乎是挪着脚,偏头蹙眉躲避开,而有风扬起她裙衫时,她掌心顺势向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寒津津的后背僵直着,沈清禾眸色间的惶恐在出来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陈福躬着身在沈清禾之后出来,悄猫着关上勤政殿大门,他瞄一眼沈清禾膝盖,叹一句道:“你胆子也是愈发大了,要不是圣上顾念旧情,可不单单是跪着的事情了。快些回去吧。”

沈清禾冷幽的黑瞳中带上一丝暖意:“陈公公,方才多谢你为我讲话了。”

陈福呵笑道:“咱们也是旧相识,说这些,就是见外了。好在圣上仁慈,否则,我说再多的也是无用。你与圣上之间…”

“陈公公,我还得去皇后宫里,先走了。”沈清禾打断陈福接下去的话,嗓音中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陈福一半话噎在喉间,眼睁睁看着沈清禾走下阶梯,下面,慈安殿的散霜正等着沈清禾,见她下来,忙不迭赶上前搀扶了一把。

陈福望着沈清禾走远的身影,撇嘴嘟囔道:“我这不是自讨没趣儿嘛。”

瞧一瞧时辰,陈福朝两边的小太监招招手,示意午膳可以传进殿了,而他自己则先一步回到萧祈身边。

萧祈头也没抬道:“沈清禾去皇后宫里了?”

“回圣上,奴才瞧着是往那个方向去了。”陈福瞥见萧祈手底下没停,自发给其研墨:“您方才都饶过了她,只一句‘去皇后宫里吧’,那她自然再不敢违抗,奴才去外面瞧了,太后身边的散霜正在底下等着她呢。”

“你看她是不敢的样子吗?”萧祈笔尖悬空,莫名瞪了陈福一眼,陈福尴尬笑笑。

“说什么太后有令?实则呢?”萧祈继续边写边说道:“当着朕的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摆明着朕会看在太后面上轻饶了皇后,直等着朕开口呢。朕方才就应该留下贤妃,看她如何应对,也让外人看看她那窘迫样子!”

“哎呦圣上,她聪明着呢,要是换做贤妃娘娘还在,保不齐又换个说法了。”陈福将研好的墨放置在萧祈右手边,上等松烟墨散出的清香总算能静一静萧祈的心。

羊毫笔尖蘸取了饱满墨汁,萧祈一目十行下,唰唰写下批注,可几个字明显没有平日的好,仔细看下,便知道萧祈内里还存着些心浮气躁,他手腕一停,蘸取的墨汁最终没抵过往下滴的命运,啪嗒一声,晕染开他才写的几个字。

萧祈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眉骨间像是积了一层薄霜,眼神冷冷盯着纸张上瞬间脏污不堪的字,他眸光加深,不期然掀了眼皮,沉声问陈福:“你方才说要是贤妃在,沈清禾就换个说法了?你觉得她会怎么说?”

“这...”陈福无声张张嘴,压根儿没料到萧祈还能抓住这个不放,他干笑两声:“圣上,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奴才愚笨。”

“你不是愚笨,你是不敢说。”萧祈忽而撑着龙椅站了起来,身长玉立,似笑非笑看着陈福道:“沈清禾在这个宫里向来不会得罪人,她是王姑姑一手带出来的,察言观色、人情世故,可要比宫中大部分妃嫔都懂得多。她知道,她必须替太后来掌握宫中实事,也得在太后需要的时候,展露些手腕来。但她同样不胆小,譬如方才面对贤妃,若她退缩了,传到太后耳中,那她这个宫令女官,也就没得当了。”

陈福在一旁听得萧祈娓娓道来,不得不佩服萧祈对沈清禾的了解程度,他陪着萧祈从内殿转悠到前殿,膳食已经摆上了桌,陈福双手恭敬递上一双象牙白玉筷,轻声道:“圣上所言甚是,所以奴才才说,她这人,聪明着呢,否则,当年王姑姑也不会单单选中了她。”

陈福欲言又止,夹了一筷子油淋茄鲞到萧祈面前,萧祈吃了,皱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嗐,奴才不过是多想了一些。”陈福笑着,快速将萧祈只吃了一筷子的茄鲞挪得远远的,换了一碟鹿脯到前边,又舀了半碗金黄灿灿的蟹黄酿豆腐搁到萧祈手边,才慢悠悠道:“奴才是想着,现在皇后娘娘还不能顶事,而太后娘娘只怕觉得贤妃娘娘手会伸得很长,所以这六宫事,太后娘娘一边想插手,一边又不好插手。那不出意外的,身前的女官就成了替太后娘娘办事的不二人选了,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太后娘娘惯用的一把刀,想刺哪就刺哪。可奴才私心想着,这人无完人啊,要是哪次出了一丁点儿差错,又或是在这宫里得罪了谁,那太后娘娘能包庇她吗?”

陈福的担心也不为过,宫里嘛,向来是如履薄冰,别看现在太后娘娘器重沈清禾,可大事跟前,谁还不是个不打紧的奴才了。

轻则挨板子,重则丢性命,谁也保不齐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陈福见惯了宫中那些个主子娘娘不拿人性命当性命的,也实在不好明说这些事。

可萧祈又不是宫里才出生的奶娃娃,陈福三两句话下来,他端在手里的蟹黄酿豆腐早就凉透了,没了一时的鲜美无方,只剩下一丁点的腥气儿。

他眸光渐渐暗沉下来,似是思索,似是询问道:“沈清禾也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吧?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是,再过两年,就是出宫的年纪了。二十有四,正是花信年华。”陈福回想一下,迟疑道:“要说家里,据奴才了解,好像只剩一个跛脚的弟弟远在霁县,离京都就算车马疾行,也得日夜奔驰十几日方可到达,远着呢。所以要奴才说,还不如一直呆在宫中,或等太后娘娘…之后,再出宫也为时不晚。”

萧祈凝神听着,只在最后瞥了陈福一眼,当即嗤笑一声道:“你倒是替她打算的很好,却不知人家并不领情,她是到了年纪就要出宫的,否则,当年也不至于那样说。”

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蒋贵人窥一眼陆昭仪,想起早间凤鸾宫中众妃请安的情形,自然明白贤妃暗搓搓是指了谁。

皇后明知道贤妃有孕,平日只半个时辰的请安,硬是东拉西扯说了一个时辰,难怪贤妃会不高兴,她有孕,比旁的时候更坐不住些,更何况皇后宫里焚了大量的香,闻得她头晕脑胀,又不想在皇后面前丢脸,只能极力忍耐,她也不知皇后是不是有意,总之,一出凤鸾宫,就白了脸色,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陆昭仪对着蒋贵人轻轻摇头,蒋贵人无所谓似的吃起云片糕来,陆昭仪微笑道:“娘娘您现在有孕,宫里谁人敢怠慢您?皇后娘娘今日也是事出有因,听闻娘娘宫外的亲人要进宫探望,也是好心多嘱咐了两句,娘娘别往心里去就是。”

说起这事,贤妃更是一肚子气,今儿也不知皇后抽什么风,话里话外提醒自己要懂规矩些,还说什么宫里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难道她贤妃的母家是阿猫阿狗?

贤妃可不会甘愿让皇后白白说了这些话去,她愣是仗着这是萧祈给她的赏赐,狠狠呛了皇后一顿,大致意思不过是萧祈看在她有孕的份上,让母家之人来瞧瞧她,若皇后稀罕,那等皇后自己有孕之时,也能得此殊荣了,眼下,就别嫉妒别人了。

贤妃眼下想起来,还能记得皇后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好不痛快,她冷哼一声道:“本宫有此恩典,谁人敢说旁的?不过都是嫉妒羡慕本宫罢了。”

陆昭仪双唇欲言又止,默默取了茶轻啄一口,轻声道:“臣妾与蒋贵人来得也够久了,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与蒋贵人先告退。”

贤妃也有些累,揉着眉间淡淡应了,让梨云送人出去。

陆昭仪与蒋贵人出了重华宫的门,她朝梨云微微颔首,转身带着蒋贵人慢慢走在回昭纯宫的路上,蒋贵人瞥过怀中抱着珍贵锦盒的小宫女从她们身边行色匆匆路过,好奇道:“那宫女好像是伺候付婕妤的,陆姐姐,你瞧着像不像?”

陆昭仪回眸,只远远看得一个模糊背影,她驻足观望一会儿,那宫女不出所料进了重华宫,陆昭仪了然道:“大概是了,这是替付婕妤送礼去了。贤妃娘娘有孕,宫里的人不管位分高低,总要做些脸面上的功夫。”

“姐姐这话就错了。”蒋贵人似乎很不赞同的嗤笑道:“照妹妹看,宫里头一个不想做这面子功夫的人就是咱们的皇后娘娘呢,姐姐怕是忘记了今儿请安的情形了,那个剑拔弩张,妹妹真怕她们俩打起来。”

陆昭仪哭笑不得,急忙拿手去打蒋贵人的嘴:“你这嘴,可要慎言。这离重华宫可近着呢,要注意隔墙有耳。”

蒋贵人一把拉下陆昭仪的手,不以为然道:“姐姐怕什么,这宫道上此刻就你我二人,贤妃娘娘现在正抱着肚子呢,还会分心给别人?哼,她又不是宫里头一个有孕的,这般金贵。”

蒋贵人说话不着调,也是仗着此刻没人听见罢了,她说完,嘴角一僵突然意识到什么,收敛了笑容去看陆昭仪,果然,陆昭仪眼底的落寞快要将她淹没了,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让人不忍去看的悲哀,蒋贵人登时慌了神,期期艾艾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了话,还请姐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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