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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浏览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

姜羡鱼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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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4-05-19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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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浏览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内容精彩,“姜羡鱼鱼”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燕翩翩裴湛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内容概括:分魁梧,极是利落英挺。衣服的袖子松挽至肘间,露出了一截结实的手臂,微褐色的皮肤上,青色的络脉微凸。她久经风月,以她的经验来看,这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男子。鼻子修长高挺。再观他执酒盏的手,嗯,中指很长。食指顶端到大拇指顶端的张开距离,也很长。他今日穿着一身闲适的宽袍白衣,透过微松的领口,仿佛能看到身躯起伏的线......

《全文浏览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精彩片段


第二日酉时末,裴湛双脚踏进水云间。

一道长廊蜿蜒曲折伸入水中,水云间就建在长廊的尽头,渭水的中央。

此刻的水云间,已是灯火璀璨,点点灯光投影在湖中,与天上的星月争相辉映。

水云间的四周各种小船飘飘荡荡,小船上尽是怡红偎翠,有的姑娘和恩客对月浅酌;有的兴致来了喝个交杯;有的难耐不住干脆钻进舱里寻欢去了……

管弦丝竹阵阵,清歌隐隐,碧水盈盈,好一个水云间!

譬如瑶池胜境,端的是说不尽的富贵缱绻,不知今夕何夕。

裴湛直接上了三楼。

里面男男女女的饮酒作乐声隐约传来,推开三楼雅室的门,酒香混着脂粉浓香扑面而来,裴湛微皱眉,迅速扫了一眼,雅室里有三位公子,除了李徜和高远,居然还有左相之子周岩礼。

三人身边都依偎着美貌多情的妓子。

一看见他来了,刚被一妓子灌了一杯酒的李徜嚷道:“你小子,总算肯赴约了,还迟到,来来,先喝三杯,这是规矩。”

高远也附和道:“我说裴大世子,你这谱是越摆越大了,哥儿几个都等你好一会了。”

裴湛笑道:“这不从宫里出来就直奔这了,我自罚三杯。”

说完,从随侍的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处,仰头喝完三杯酒。

李徜笑道:“嘿,故意埋汰我们是吧,合着就你是国之栋梁,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我们就是纨绔子弟是吧。”

这时,另一道声音懒洋洋的男声说道:“这点数你心里还没有么?”

裴湛看向这屋里的另一个男子,脸上笑意淡淡地:“不知周公子也在,失敬。”

周岩礼定定瞧了他几眼,喝了一口酒,笑道:“还以为裴世子贵人多忘事,没想到还记得我,我也是来水云间寻欢,恰逢他们两个,我也就腆着脸加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说完,又搂着他身边的妓子香了一口,那妓子脸上起了红晕,一双含情目悄悄看向对面的男子。

高远见状,给两人都斟了酒,又对周岩礼说道:“咱哥儿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自打裴湛去了西北,就见得少了,你还不知道他,别说你了,我和高远都难见他一面。”

李徜酒量一般,喝得舌头都有点打结:“我说周岩礼,说你什么好呢,裴,裴湛本来就是京都第一公子,风头无两的存在,你不服,非要处处和他对着干,他不教训你教训谁——哎哟。”

高远在桌底下悄悄踩了李敞一脚,李敞霎时闭了嘴。

裴湛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周岩礼跟没听见似的,实则心里暗恨。

周岩礼拍了拍自己身边女妓的软臀:“卿卿的琵琶一绝,去弹一曲,给咱助助兴。”

那妓子是水云间的头牌,叫鱼婉儿,只见她袅袅娜娜地站起来,接过侍女手中递过来的琵琶,纤纤素手试了试音,不一会,流水似的音符流泻出来。

这包厢似凌空而立,三面都是雕花窗,透过窗,可赏月、可观景,极是雅致,就着精妙绝伦的琵琶声,可比天上人间。

周岩礼闭目倾听。

那鱼婉儿边弹奏边悄悄打量那名最后进入雅间的男子。

雅间烛光柔和,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呈现出玉般的质感,他束玉冠,佩美玉,姿容卓绝,风姿琅琅。

他和京都的风流子弟不一样,京都流行体格修长肤如白玉的郎君,比如这李敞和高远,俱是面容俊俏的男郎,可他的肤色是浅蜜色的,身形高大却并不过分魁梧,极是利落英挺。

衣服的袖子松挽至肘间,露出了一截结实的手臂,微褐色的皮肤上,青色的络脉微凸。

她久经风月,以她的经验来看,这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男子。

鼻子修长高挺。

再观他执酒盏的手,嗯,中指很长。

食指顶端到大拇指顶端的张开距离,也很长。

他今日穿着一身闲适的宽袍白衣,透过微松的领口,仿佛能看到身躯起伏的线条肌理,每一寸都充满着侵略压迫之感,嗯,比那些身姿绵软松弛或脚软臃肿的贵人有看头多了。

这是一个在任何方面都强势的男人。

也不知他喜欢怎样的女子?

她看得脸红心跳。

他坐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神情颇显淡漠,格格不入,又格外吸引人,唇边的笑意阑珊,整个人像山巅高不可攀的一抹雪。

她是水云间新晋的头牌,容貌身段技艺都是顶尖的,亦是吟风弄月的一把好手,她相信,只要她出马,和尚都要还俗,更别说什么高岭之花了。

像她这种“层次”,也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就能和她春风一度的。

所以,包养她的男人是周岩礼。

这个当朝左相之子,年轻英俊孔武有力。被他包养一段时间了,她不用再伺候其他的男人,这自然是极好的事。

可现在,她隐隐约约有些遗憾,被那个坐在那的男子勾得心里痒痒的。

一曲终了,鱼婉儿刚收回目光,就看见周岩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鱼婉儿心口一跳,有些惴惴,周岩礼的目光令她无端胆寒。

她忙起身,甚是乖巧地跪坐到周岩礼的身边,为他斟酒。

李徜捧场道:“鱼姑娘不愧是水云间的头牌,这曲子闻之令人心醉,我也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周岩礼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调笑道:“裴湛,你久待军营,应是很久没见过女人了吧?”

一旁的高远笑道:“军营里哪有什么女人,”又靠近裴湛,补充道:“怎么样,我给你叫个可人的过来。”

周岩礼笑道:“何须多此一举,整个水云间最可人的就是我的鱼婉儿了,今天既然是裴兄来了,我就割爱了。婉儿,去陪一陪裴兄。”

那鱼婉儿一张脸染上了轻霞,她偷看那男子时被周岩礼抓了个正着,本来心里忐忑不已,却没想到,他居然大方到将自己送给那男子!

在大齐朝,权贵豪绅、名人雅士私底下互赠爱妾或娼妓实乃稀松平常,这般把女子当作礼物一般互赠的行为,还美其名曰“佳人赠客卿”,是值得男人间咀嚼的雅事呢。

但这种事于女子而言,可就不美了,若是往常,谁把她这般赠来送去的,她定要恼火一番,可现在……

却觉得甚好!

周郎人也长得昂扬英俊,又是左相之子,是当之无愧的人中龙凤,只是……对比之下,那位裴郎似乎更是俊美英挺,个子也高大些,还是世家出身,一身的蕴藉风流令人心跳。

他这样的容貌身材与气势,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怕这楼里的姑娘都是愿意倒贴的呢。

想到这,鱼婉儿咬着唇羞涩地应了个“是”。

李徜又呷了一口酒,嘟囔道:“噫,我说周岩礼,你就没我了解裴湛了。“说还没说完,又打了个酒嗝,“裴湛这人挑嘴的很,别人用过的他岂肯用。”

高远倒是笑而不语,只当看戏。


年龄渐大,楚老先生又不恋仕途,亦然向先帝辞官退居江南,举办起了翰鹿学会,不过几年的时间,翰鹿学会名震大齐,多少学子心向往之。

楚氏后辈们多有建树,有在京都为官者,有经商者,亦有从医者……

这样一个翰墨诗书之族,钟鸣鼎食之家,因其底蕴深厚,家风极正,楚氏姑娘极受京都追捧。自她们出生后,打小就要学习管理中馈,打理家中后院的本领,虽说京都贵女也都有西席教导,但又如何与楚氏相比呢?楚氏的教育资源和人脉累积是一代代形成的,自成体系,因此楚氏姑娘都被教导得十分出色,多少男子趋之若鹜。

一个家族想要延续,想要昌盛永固,必定需要一个好的主母,好的主母能帮助家族抵御更多的风险,就比如国公府大房楚氏,作为楚家嫡女,美貌不是她唯一的资本,她贤德又擅长理家,嫁入国公府之后,将偌大的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

最引人称道的,她生了一个极其出色的家族继承人,光耀门楣不在话下。

如今,楚氏携十七岁的楚菡儿归京,多少贵妇蠢蠢欲动,欲为其儿孙聘楚菡儿为宗妇。

也有一些聪明的嗅出了不凡来,私下里悄悄议论,楚氏侄女楚菡儿,其实是楚氏给自己儿子留着的。

在大齐朝,世家亲上加亲也算是美谈。

想到这,翩翩的视线落在楚菡儿身上,只见她笑意盈盈,如穿花蝴蝶般穿梭于众人之间,或笑或嗔游刃有余。

真正的大家闺秀,从她走路姿势就能看出一二。

当她莲步轻移时,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身姿扶风摆柳,显得既轻盈又优雅,裙上系着的佩环发出了悦耳的叮咚声,与步伐格外相谐。

有的人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有的人光看背影都令人感觉到差距,纵然她一直温和浅笑。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靠近裴湛低语,裴湛配合她微微弯腰低头,楚菡儿脸上浮上了一抹娇羞……

翩翩撇开眼,想悄悄溜回院子里去,她不想在这傻傻地看着别人欢笑,衬得她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但很快,她庆幸自己没有离开。

楚菡儿为人周全玲珑,给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主子都带了礼物。

不得不说,楚菡儿真是个妙人儿,送的礼物都投其所好,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给太夫人送的是一盏珐琅菱花蜜蜡佛手盆景,方形盆腹上錾万字如意纹为地,刻着浮凸的六十个以金为底的”寿“字,大气奢华,灿烂夺目。盆景则是佛手树,上面结着蜜蜡佛手果,佛手有”福寿“的意思,树下一圈则衬着用珊瑚、湖石、月季等组成的小景。整个盆景意寓明显,风格富贵生动,是崔菡儿提前送给太夫人六十大寿的礼物。

太夫人内心满意,连连点头。

她给大夫人送的是一尊送子观音像,这座观音像是用一块完整的碧绿翡翠雕刻而成,无一丝杂质,通透澄澈。观音圆脸端庄,神态慈祥,手中还抱着一酣睡孩童。大夫人楚氏如今有孕,这样一份礼物自然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看着楚菡儿道:“若能生一个如你这般美丽乖巧的女儿,姑母就满z足了。”

她给二房三房夫人送的是云肩。大齐贵妇喜爱用云肩做造型,云肩随处可见,江南以尺头闻名,裁出来的云肩款式极新巧精致,她送的这几件就搭配着流苏、珠串、挂穗等妆品,质感极佳,配上各色衣服显得既端庄又优雅,李氏和屈氏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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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听母亲身边的侍女抱怨,因为她的原因,表哥被大哥哥收拾了一顿,勒令表哥以后不许再踏入国公府一步,这个害人精!

她视线转了转,看见祖母罗汉榻上那张小几上放着的绣品,她冷笑道:“笑死人了,寒碜谁呢,就会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绣品,一会拿来巴结我母亲,现在又来巴结祖母。”

裴筝一上来就使炮仗脾气,对着翩翩开火的行径让正堂里的两位老人一愣。

盛姑姑正要上前劝解,太夫人眉眼看不出情绪,只对着盛姑姑摇了摇头。

此时,丫鬟云雯端了一碗燕窝莲子羹进来,放在小几上让太夫人解暑食用。

太夫人用银匙在汤羹里轻轻搅拌,心思却放在眼前的三个少女身上。

裴筝的话刚落,一旁的裴筠皱了皱眉:“大姐姐,燕姐姐是一片好心。”

裴筝性子骄纵跋扈,裴筠比她小大半岁,性子随和,妹妹倒是时常让着姐姐,二人之间也有龃龉,但多数情况相安无事。

裴筝从小就被娇惯坏了,自打这个燕翩翩来了之后,裴筱都不怎么搭理她了,还被她撞见好几次她和燕翩翩亲密玩耍的画面,此时又见裴筠胳膊肘往外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话不经过大脑就冲出口了。

“我说呢,你怎么和她突然好上了,想来你和她是一种人,亏我还把你当成妹妹,你果真就不是我们国公府里正经的姑娘,三婶是商户,三叔根本就不是祖母生的……”

“哗啦”一声,一碗滚烫的燕窝莲子羹砸在裴筝的脚下,四溅开来。

“住口!你这个孽障!”太夫人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黑檀木蝙蝠献寿的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平日一团和煦的脸此刻盛怒至极。

太夫人是整个大齐朝极受尊崇的大长公主,皇家之威严是刻入骨血中的,她一发怒,众人吓得噤若寒蝉,裴筝尤甚,她从来没见过祖母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心砰砰地跳到嗓子眼,如战鼓擂响般紧张,竟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碎瓷片中,也不敢呼痛。

她是跋扈,但还算不上太蠢,知晓自己祸从口出了。

裴筠和翩翩,连带着其他的丫鬟也赶紧跪了下来。

盛姑姑见状,忙上前用手扶着太夫人,由上至下抚摸她的心口,心急道:“天气热,大姑娘是口无遮拦,公主您又何苦发这样大的脾气,劳神费力的伤了身子可怎么行。”又忙叫婢子在两边扇风纳凉,还不忘叫云雯去沏一盏安心凝神的人参茶来。

太夫人又颤颤巍巍地坐下来:“我之前道她是个天真没城府的,她娘事事都宠着她,依着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认为她只是娇蛮了点,可没成想竟然惯得她越发无状。娇纵好妒、颐指气使、目无手足,现在竟然胆敢嚼长辈是非,全然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娴雅端庄。”

裴筝吓得只会哭,妆容都哭花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有机灵的丫头给李氏通风报信,闻讯而来的李氏刚进入正堂,被正堂里鸦雀无声的端肃气氛吓住了,又见自己的心肝女儿跪在碎瓷片里,暗自心焦,忙对着老夫人道:“母亲,筝儿犯了何错惹得您老人家动怒,她年纪小,不知分寸,要不让媳妇领回去好好教训。”

那裴筝一看见李氏来了,嘴巴一撇,添了几分委屈,眼泪珠子掉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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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抬眼看过去,就见穿着一身樱粉色对襟襦裙的姑娘从月洞门走了过来。

她生着一张小小的圆脸,颊腮鼓鼓的,至下颌处又收尖,像一颗青涩的桃子,眼睛圆溜溜的,像两丸晶莹的黑珍珠,声音又脆又娇,整个人透着一股娇憨。

她一身的穿戴不菲,头上的珠钗精致非凡,腰间的蝴蝶结都是用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系成的。

三房经商,财力不容小觑,裴筠吃穿用度无疑都是拔尖的,真真是金珠玉液浇灌长大的人儿。

她性子又活泼单纯,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

翩翩很喜欢裴筠身上的天真,在她身上,她总能想起十二岁之前的自己,也曾这样肆无忌惮地活着。

“说起来,你还没在京都逛过呢,再闷在府里都要发霉啦!”

翩翩还未开口,陈嬷嬷忙将她拉起来:“你是该出去转转,上次嬷嬷说的,小衣该添置两身了,有时间的话给嬷嬷挑两本女红花样的书籍回来。”

没多久,二人领着丫鬟和护卫,坐着马车便出发了。

翩翩的确没有逛过京都,她坐在宽阔奢华的马车上,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窗外,只见街道宽阔,两边商铺林立,人声熙攘,人烟阜盛,好一派市井烟火生机盎然之色。

她长于西北,后沦落江南,现又机缘巧合来到京都,京都繁华似锦,江南娟秀如画,但在她看来,都不如西北上邽,那里牛羊遍地,桑麻翳野,是她梦里都想再回去的地方。

二人到的第一家是朱雀街上的成衣铺子——彩云阁。

彩云阁里各式各色襦裙应有尽有,叫人看得应接不暇,翩翩主要是想买两件里衣。

裴筠说这家卖的里衣款式好,面料舒服,自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不过翩翩没有拒绝,她倒是想买便宜的里衣,可惜这副身子不允许啊。

记得她刚到国公府不久,她让翠玉上街给她买了两身里衣,为了省钱,买的是粗葛布料,没想到穿上的当天,她的皮肤就开始发红发痒,全身起了疹子,她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清淡饮食两天,那股痒蔓延整个前胸后背,她控制不住挠了两下,立刻破了皮,她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布料的原因。

果然,脱了这粗葛布的里衣后,她身上的过敏症状就好了。

她这才明白,她这可真是一副小姐身子呀,在万花楼里被赵妈妈用绫罗绸缎和秘药娇养,养得细皮嫩肉,不能掐不能磨,水豆腐一样,咬一口就要碎,怎耐粗布磨擦呢,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所以她穿的外衣粗了些,朴素了些,里衣其实并不便宜。

彩云阁里间有一面小小的房间,里面挂着一排排的里衣,有些款式非常别致,翩翩一眼相中了那绣着并蒂双莲图案的纯蚕丝所织的素绫里衣,里面衬着硬托,莲花本来是平面图案,翩翩试穿了下,莲花花苞图案立刻被撑起来,竟变得立体,勾勒出了饱满圆润的曲线,引人采撷……

那掌柜的是个正值花信之年的少妇,她看完翩翩的试戴效果后,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乖乖,这尺寸,这手感,她一个女人都忍受不住,何况男子?

就连裴筠都看直了眼,她望着眼前的一片香海软浪,喃喃道:“燕姐姐,你可真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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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种场合,闺秀们自然要打扮得体,比一比谁的衣服更时兴,谁的才华更出众,这是她们的走秀场和竞技场。

一走进水殿,只见满室衣香鬓影,华衣霓裳。

美丽的侍女手端托盘在人群中穿梭,上面摆着美酒佳肴。

有些闺秀找到了自己的手帕交,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谈天。

国公府在京都属于顶级豪门,裴筠和裴筝这样的闺秀只要一出门就有很多人追捧,因此她们身边早早就围了一群女郎。

翩翩在京都无人识,因此坐在角落里,倒也并不无聊,因为她身边还坐了一位长相秀气的女郎。

那女郎一边磕着盘子里的瓜子,一边打量着翩翩,一边套近乎:“我刚看你和裴筝一起进来的,你是魏国公府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二人聊了起来,翩翩很快便搞清了这姑娘的家世。

这女郎名叫兰玉婷,是承安伯府的一名姑娘。

京都遍地是权贵,但只有魏国公府是世袭承爵的世家,其他都是三代夺爵的勋贵,这承安伯府也曾是公侯之家,如今已成了普通的伯府。

在今日出席宴会的勋贵之中,承安伯府已属于末流豪门,但兰玉婷父亲却在宫内任职,主管皇宫里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翩翩对京都的官职有大概的了解,知道兰玉婷父亲的官阶虽然不入流,但这实属肥差,而且对皇宫内的大小事了如指掌。

比如,宫里头谁最受宠,哪个妃子最受排挤等等。

翩翩眉心一动。

女孩子聚在一起,就爱谈个八卦。

那兰玉婷从桌上拿了一块荷花酥吃起来,边吃边向众人焦点处努嘴:“瞧见没,那两位可都是京都贵女的风云人物。海棠芙蕖,各有千秋啊。”

翩翩抬眼看去,满殿最受追捧的两位女郎,一位是楚菡儿,一位不认识。

兰玉婷见她迷糊的模样,低声道:“你不认识她?她叫周芷西,是左相之女,今日这场荷花宴就是她母亲组织的,她哥哥就是周岩礼。”

翩翩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只是见那姑娘长相艳丽耀眼,红唇雪肤,态度娇矜,像一朵夺目的霸王花,诱人至极。

“她很傲气,但京都人人皆知,她喜欢的是你们府上的世子呢,别看她和楚菡儿明面上交好,其实私下里互掐呢。”

翩翩诧异扬了扬眉,那裴湛还真是招眼呀,这是惹了多少京都闺秀恨嫁呀?

那些姑娘也是,喜欢谁不成,非得喜欢那样一个男人。

她们知道裴湛表面上正经,私底下举止轻浮吗?

她在青楼里真的见多了,好好的女孩子,一旦争起男人来,面目就会逐渐变得可憎。

“不过,我还是觉得楚菡儿会更胜一筹,人人传她乃贵女中的翘楚,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那兰玉婷又补充道。

翩翩笑道:“周芷西和楚姐姐都很美,不过我常听人说宫里的妃子更美,那得美成什么样呀。”

兰玉婷吃得嘴巴累,倒了一杯荷露茶,喝了两口,凑在翩翩耳边轻声道:“宫里的妃子?那自然是不差的,不过妃子们年龄都大了,我听我父亲谈起过,圣人也不好女色,宫里头已多年未选秀了。”

听到这,翩翩一颗心空空荡荡的,竟不知该喜该忧:“圣人年龄并不大呀……”

兰玉婷摇摇头:“反正我听父亲说,有不少权臣给圣上送美人,他都一概不收。哎呀,咱不谈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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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心里微微一动,点点头:“那丫头有快两年没见了吧,及笄前每年都会来府里待上两个月,今年快十七了吧,是大姑娘了。”

“可不是,奴婢瞧啊,满京都的姑娘还没一个能比得上楚姑娘,是个眉眼通挑的,为人秉性都没得说。之前和大夫人聊天,听闻她及笄后,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楚老太傅对外宣称,想再多留她两年。”盛姑姑回道。

“江南美人,乃天下独绝,看看大夫人,以前就是名动江南的贵女,她的侄女自然不会差。”老夫人笑道,“说起来,那孩子和阿湛打小相识,情分非比寻常……”

二人正闲谈,丫鬟云雯掀开帘子进来禀道:“太夫人,二房的燕姑娘给您请安来了。”

太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丫鬟口中的“燕姑娘”是谁,忙叫丫鬟将人请进来。

翩翩领着翠玉走进来时,太夫人的反应和二夫人的反应是一样的,情不自禁地和盛姑姑对视了一眼。

眼前的少女盈盈走了进来,又在蒲团上跪拜行礼,声音清润娇糯若末茶味的酥酪。

她眉眼弯弯,笑容若白莲初绽,见多识广的太夫人和盛姑姑都晃了下眼睛,一旁侍奉的侍女都有些瞧呆了。

但太夫人出身皇族,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因此也很快回过神来。

其实太夫人对二房这个孤女一直存有警惕之心,毕竟这姑娘身份来历不明,但见她如此乖巧美丽,又救过柳氏肚里的孩子,因此,太夫人不愿意恶意揣度她。

她脸上浮起柔和的笑:“好孩子,这都半年没见过你了,来,让老太婆我好好瞧瞧。”

翩翩顺从地走上前,将手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细细摩挲她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少女,眉不染自黛,唇不点自朱,脸不敷而白若珠玉,眼若秋水,顾盼间流转生波,真真是着素衣亦艳压粉黛,卸珠翠亦姿色出尘,竟是不可方物的美。

又见她行止仪态婉约端雅,忍不住点了点头:“真是花一般的好容貌。”

翩翩恰到好处地故作羞涩,垂着眉眼,一团腼腆和煦的样子。

盛姑姑亦收回落在翩翩身上的目光,笑着道:“真真的,刚说完大房的楚姑娘,没想到二房的燕姑娘亦是如此出挑,要奴婢说啊,还是这府里的风水太好了,这天地间的钟灵毓秀都集中到国公府了。”

翩翩这时从站在一边的翠玉手上接过绣品,对着太夫人道:“翩翩这半年在府中守孝期间,跟着嬷嬷和翠玉绣了一些织品,翩翩人微位卑,不知该如何感激府里的收留,因此,我给太夫人绣了一些日常能用上的穿戴之物。”

太夫人仔细看了看,这些绣品里有抹额、帽子、四季鞋、透气袜等,还有冬天才能用上的暖兔毛护手、貂皮缝制的软鞋等,样式多,又精巧。

太夫人心里着实吃惊,忍不住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难为你这样有心了。”说完,翻来覆去的看那些绣品,“这些都是你做的?”

“翩翩手拙,您瞧那些针脚疏密不均匀,或有跳针的就是我做的,其他的是嬷嬷做的,我跟着嬷嬷学的时间不长,技艺还有待改进,太夫人不嫌弃翩翩的手艺,翩翩就受宠若惊了。”

太夫人笑道:“虽说女红于女子而言是顶重要的,京都不少闺秀号称是女红高手,但其实并不精于此道,女红除了熬眼睛,又磨性子,真心爱女红的闺秀可是寥寥无几,大多都是底下绣娘做的,姑娘们顶多绣上琪花瑶草的标识,你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翩翩连声应着,只心里想,其实她也不爱女红,只是她手里实在是穷,只能学母亲当年的样子,接一些绣活赚个零碎。嬷嬷的眼睛都被绣活熬坏了,她都心疼得不得了,这绣活于她而言,也就是来钱的路子罢了。这国公府终究不是她的家,她是攒足钱才能带嬷嬷离开呢。

“而且,我还听盛姑姑说,你给笙姐儿也做了不少东西,有围涎,婴儿肚兜、辟邪的虎头鞋虎头帽等,是不是真的。”

太夫人口中的“笙姐儿”就是柳姨娘生的女儿。

翩翩谦逊道:“柳姨娘是我的养母,那笙姐儿就是我的妹妹,况且姨娘生前嘱咐我定要好好照顾妹妹的,这些……都是翩翩应该做的。”

太夫人连连点头,对她愈发多了份怜爱。

这时,有少女娇俏的声音传来:“祖母,您想我了吗?筝儿来给您……”

声音蓦地顿住,翩翩也转身看向来人。

有两位年轻的姑娘进了正堂,那出声的正是二房嫡女裴筝,跟在她身后的是三房嫡女裴筠。

太夫人对孙辈向来宠爱,不像其他侯门要求后辈每日早早请安,太夫人只要求他们逢五逢十来道个平安就好。

今儿正好是请安的日子。

那裴筝见祖母身边站着一女子,祖母还正亲切地和她交谈,裴筝眯了眯眼睛,看清楚后语气不善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翩翩心里叹了口气,国公府就两位女孩,二房的裴筝与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回回裴筝见她眼里都是敌意和高傲,和李氏如出一辙。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裴筠眼睛却亮了:“燕姐姐,我听娘亲说你出孝了,太好了,过几日咱一起逛街去吧。”

是了,三房的裴筠活泼可爱,翩翩和她很是投契,守孝期间二人也时有往来。

翩翩笑着对裴筝和裴筠说道:“我正好脱了孝,所以来给太夫人请安,两位妹妹好。”

那裴筝瞧着翩翩的模样,心里嫉恨得快要发疯了。

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大小姐,从来就是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对象,祖母也非常宠爱她,几乎有求必应。

就连京都的各色花宴、诗社等,其他闺秀也都围着她转。

她也一向自恃美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夸她长得标志貌美,府里三房的裴筠,自然也是美丽的,但她可爱大于美丽,二人走在一起,她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可谁想,自打她第一次见到燕翩翩时,她就感到了一股入骨的威胁。

她的嘴唇为何像玫瑰般娇艳,她的头发为何光泽如缎,最要命的就是那一身冰肌雪肤,怎的一丝毛孔也无,不像她……时不时还要冒几颗红肿的痘痘,此消彼长,极其烦人。

她想用一种不屑的表情掩饰自己的妒恼,可偏偏心里的酸醋正汩汩地冒着泡,那嫉恨从眼里流泻出来,是藏也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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