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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重建大明朝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丁父反倒有些忐忑了,口称少爷,有些慌张的把人迎进正房。
庄户人家也没那么多规矩,一壶麦茶,一点果品摆在八仙桌上,丁氏一家四口忐忑不安的站在桌前,人人都哭丧着脸。
隔着一道门帘,隔壁卧房里十分安静。
马城也不说话,到底要看看这只嘴硬的死鸭子,能撑多久。果然半刻钟不到,内室的门帘掀开,一身是伤的丁文朝只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袍,硬着头皮走出来了,身上的伤已经处置过了,样子有些滑稽。这刺儿头半边脸肿了起来,中棍的那半边脸肿的像个包子,很可能还有些脑震荡,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马城这才使个眼色,让白氏把二十两银子,五斤猪肉放到八仙桌上。
二十两银子加上五斤猪肉,分量也不轻,白氏提着也很累了。
丁文朝脸色大变,硬着头皮抗辩:“少爷开恩,标下确是服了!”
马城懒的和他浪费口水,吩咐白氏拿着猪肉,和丁家娘子拿去厢房做了吃,把丁家二老请到上座,又把天真可爱的孩子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逗弄,很快逗的孩子咯咯直笑,还顽皮的用小手来抓马城的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厢房里很快传来肉香味,还有白氏和丁家娘子小声闲聊说话的声音。
上座的丁家二老也宽了心,小心谨慎的陪着主家说话,气氛一时间倒也温馨融洽。
只有尴尬的丁文朝站在正厅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象完全变成了个局外人,异常窘迫。直到马城打开褡裢,取出一小棵银锭塞给孩子做见面礼,丁文朝才终于忍不住开腔了。
这丁文朝还是死硬死硬的,闷声闷气的说话:“打也打了,骂了也骂,标下可不敢要少爷的银子。”
马城冷眼看着他,冷笑一声:“你何德何能,受的起马某的银子,这银子是马某孝敬二老的,且马营兄弟人人有份,与你何干?”
一句话就把丁文朝呛住了,翻着白眼也不知道会不会憋出内伤。
丁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慌忙推拒,马城冷脸换成笑脸,解释起来,丁父听说马营兄弟家家有银子拿,又推拒了一番这才收了。马城看着感恩戴德的丁父,微微一笑,送礼也是一门学问,笼络下属学问就更大了,一个团队,一支部队,做长官的最重要是一碗水端平了,这都是前世学到的经验教训呀。
不这样做,丁家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收银子的。
银子收了,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丁父丁母,简直把马城当成了观音菩萨座前的善财童子,奉为上宾了。
丁家娘子也在厢房里和白氏有说有笑,把猪胸脯肉炒的香气扑鼻。
鸠占雀巢,丁文朝青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偏偏被当成个外人了,妻儿父亲都围着别人转,郁闷的简直要吐血了。
直到丁家娘子把喷香的肉食端上了桌,马城才冷笑道:“你也坐吧。”
郁闷的丁文朝也站累了,刚想坐下,就被丁父突然一拍桌子,黑着一张老脸训斥了。
虽然是个佝偻的小老头,可这也是一家之主,丁父黑着脸发起脾气,也是很威严的:“跪下!”
郁闷的丁文朝扑通跪下了,这可是大明朝,父要子跪,那就一定要跪了。
第二天,马家堡。
郁闷的马城突然加大了训练量,把八个子弟兵练的死去活来,人人都脱了一层皮,实力,被残酷的现实狠狠的打击了一次,马城更加渴望拥有实力,这八个马家堡子弟兵,就是马城在这个时代,全部的本钱了。
两日后,马家堡。
马城正在对着一堆木材发呆,一大堆从集市上淘来的榆木,橡木,白蜡杆,打算尝试制作一件神器,传说中的英格兰长弓。马城这也是无奈之举,强弓,硬弩,在大明朝是严格管制的军国利器。
至于火器,要是马城真的弄几把鸟铳回来,怕是第二天就要被马总兵大义灭亲了。
马国忠弄来的那五张强弓,因为训练使用太过频繁,已经有一张不慎报废了,早晚都会陷入到无弓可用的窘境。马城拿起一张明军制式强弓,把玩着制作精良的小梢角弓,严格说起来这是属于马弓的一种。
这种强力复合弓制造的确实很精良,制造工艺也十分先进,代表了大明军工的最高水平,但是制造这样一把复合弓需要多久。制造这样一把制式强弓,光是材料就多达六种,干,角,筋,胶,丝,漆,还要用到多种木材,竹材,多层叠合,一系列复杂的工艺程序,经过两到三年的时间,方可使用。
两到三年造一张弓,价格之昂贵可想而知了。
于是马城想到了前世边境线上,牧民用来打猎的自制长弓,但凡长弓,制造工艺都是差不多的,十分简单,马城曾经亲眼见过一位蒙古牧民,在两个小时之内造出了一把仿英格兰长弓,还亲手试过那把弓的威力,当时的感觉是很震撼,因为那位牧民大叔在两小时内造出来的长弓,射程居然超过了两百米。
当然马城是大大的震撼了,两个小时造一把强弓,和工艺复杂的复合弓相比,简直就是穷人版的核武器呀。
让马小五喊来庄子里的木匠,马城挖空心思的回忆了一会,才让木匠选了一块榆木中间的部分,截取了一块长达一米五的木材做弓背,在木匠茫然的询问下,切削,削成中间厚,两头薄,形如扁担的弓身。
弓身有了,马城精神振奋了起来,握着弓身发力尝试弯曲。
让木匠把硬度高的地方稍稍削薄一些,尽力做到弓身的弹性均匀。茫然的老木匠手艺还是很过硬的,理解了马城的意思之后,花了一个小时慢慢打磨,最后交到马城手上的,是一张光滑平整,几乎绝对对称的完美弓身。
这回轮到马城看着憨厚老实的老木匠,目瞪口呆,这是全凭手艺打造出来的弓身,这比机器切削还标准呢,果然不能小看古人呀。狂喜的马城赏了老木匠五两银子,又和老木匠商量着做了一个支架,从上到下在支架上做了个十个凹槽,逐步将弓身变的弯曲。
得了赏银的老木匠更加卖力,力求将弓身弯曲到均匀完美,在弓身两端开了弦槽。
两个人在庄子里折腾了一整天,才做好了一张近乎完美的长弓,打发走了憨厚的老木匠,马城拿着新鲜出炉的仿英格兰长弓,心情突然兴奋起来,把自己关在柴房里,亲自熬了一锅牛筋,牛筋弓弦制好后,再缠上一层丝绸,一层麻线,系到弓身上再打个射手结,一把制作精良的长弓就制成了。
走出柴房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白氏就站在柴房门外,眼巴巴的看着他。
兴奋的马城突然狂叫一声,跑过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
白氏吓的花容失色,失声尖叫:“少爷,少爷,饶了奴婢吧。”
马城哈哈大笑着把她放下,一手挽着娇羞难堪的清冷少妇,另一手提着新鲜出炉的仿英格兰长弓,感觉消磨的信心全回来了。
第二天上午,大训练量的出操结束后,马城迫不及待的想要试弓。
庄口突然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马城远远看着庄外七八名骑士,牵着十几匹战马进了庄子,赫然是马国忠回来了。马城大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马国忠为首八名骑兵,大多露出感动神色,纷纷甩镫下马行了军礼。
马国忠人晒黑了一点,却越发精悍,眉宇之间却有些愁苦。
马城咧嘴灿烂笑道:“国忠大哥,各位兄弟,回来了就好。”
马国忠堂堂七尺的汉子,眼眶都有些泛红了,哈哈一笑又抱了抱拳,欢呼声中,一群后生替八名骑兵牵了马,大群人有说有笑回了庄子,骑兵们的家人更是喜极而泣,整个马家堡沉浸在欢乐的气氛里。
中午,洗尘宴。
十几个健壮的辽东汉子,坐在主角厢房里,默默的看着美厨娘白氏忙里忙外,把时令菜肉一盘盘的端上来。马城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马国忠等八人是被赶回来的,被那位亲大哥从叶赫氏驻地赶了回来。
马国忠更是被撤了官职,从总旗官革职成了大头兵,一同被赶回来的都是庄子里交好的兄弟,站出来替马国忠鸣不平的,也一同被大少爷迁怒了。而马国忠被革职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劝了大少爷几句,不肯给大少爷心爱的宠妾行礼,大少爷的心爱宠妾,就是叶赫部那个美貌的女奴了。
有些压抑的气氛里,马城由衷感慨道:“回来就好,来,喝酒!”
受了委屈的马国忠眼神一黯,也哈哈一笑:“也罢,喝酒!”
八人都是铁诤诤的汉子,哈哈一笑,甩开腮膀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让马城心情豁然开朗,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军营,一切都在酒里了。
两坛老酒下肚,众骑兵说起来这些天驻守叶赫的经历,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几个年轻气盛的骑兵,言语之间多有些不满,借着酒意,说话舌头也大了起来。
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骑兵,不满抱怨:“老子早受够了那厮的鸟气,好好一个马营,被那厮弄的乌烟瘴气。“
马城倒不会贪图虚荣,而是趁机实地考察开原防务,很快就想的入神了。
整个开原城是完全按照军事重镇的标准建造的,城高墙厚,东西南北都有依山建城的险要关隘,城里更是四通八达,主街道异常宽敞可容八马并行,一旦受到攻击,宽敞的街道足够让城中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上城墙驻守,城里更是囤积了大量的战备物资,军械,粮食。
城防设施,主要是东西城门安放的八门大将军炮,还有一些佛郎机,虎蹲小炮,组成了远程打击火力。以马城的眼光来看,开原的城防已经够坚固了,没有两三万精兵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这座军事重镇的。
马城眼睛眯着起来,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路边好奇围观的人群,直冒冷汗,这座军事重镇里,蒙人,朝鲜人,女真人实在太多了,而真实的历史上,开原城确实是被几百名女真奸细从内部攻破的,而对于开原城的反谍侦察工作,只能用形同虚设来形容了。
要守开原,必须先在城里扫清奸细,否则守城就是一句空话。
一定要尽快抓住兵权,马城默默的下了决心,兵不在多,一个百户的精兵,足够控制开原城内的大局了。
欢呼声中,正在思索的马城被惊醒了,原来游街队伍刚好经过总兵府。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总兵府门前八名跨刀卫兵也与有荣焉,胸膛比平时挺的高了一点,马城打起精神朝着总兵府门前,带队站班的小旗官点了点,轻喝一声,策着胯下骏马扬长而去。
正午,开原城西北角,三万卫所衙门。
马城看着面前破败不堪的一座土城,精神一阵恍惚,好半天后才意识到,这里就是大名鼎鼎,拱卫开元的两大重镇之一,辽东三万卫所衙门了,理论上这座卫所下辖八个千户所,兵力雄厚,名义上拥护一万卫所大军。
然而马城看着光秃秃的土城,坟墓一般安静的大营,一时无语,这就是辽东二十五卫,实力最雄厚的三万卫衙门,衙门都破败成这样了,这三万卫超过一万人编制的大军,到底还有多少兵呢。
虽然早知道辽东卫所糜烂,可这也实在太离谱了,离谱到让人不敢相信。
恍惚之中,卫所衙门里走出来一队亲兵,簇拥着一个方面孔的中年将领,身材高大的中年将领脸上带笑,态度和气。
马城心里一动,慌忙甩镫下马大礼参拜:“小侄马城,见过世叔。”
中年将领笑着把马城扶了起来,半开玩笑的笑道:“你倒精明,受了你这一礼,世叔我麻烦可就多了,罢了罢了,里面说话。”
马城心中顿时狂喜,心中大叫机会来了,这一仗没白打,这位世叔于化龙于大人,可是开原军方第二号人物,也是便宜老子马林的副手,也和马总兵好到同穿一条裤子,有了这位于副将的赏识,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挺直胸膛,跟在于化龙身后走进卫所衙门,马城咧嘴笑了起来,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位世叔挑了这么个地方接待自己,其中是一定是大有深意的,说不准这破败不堪的三万卫衙门,就是马某人的起家之地了。
正午,卫所衙门,庆功宴。
依晚辈礼节见过一位指挥使,两位指挥同知,四位指挥佥事,三位千户大人,马城感觉笑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诸位三万卫将领倒也不敢托大,连指挥使大人也口称贤侄,态度亲热的不得了。
等级森严呀,马城算是体会到了,庶出的少爷那也是马府的少爷,由不得这些三万卫将领怠慢。
杯酒下肚,于化龙别有深意的笑道:“贤侄,为叔的这里有一封书信,你先看过。”
马城放下酒杯,从这位世叔手里接过信,打开散发着墨香的上好宣纸,大为意外,信是便宜老爹马林写来的,言语之间,马总兵仍是一副严父的口吻,先把马城训斥了一番,大概意思是说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该去和悍匪拼命,一通训斥让马城看的头都抬不起来,脸也红了。
训斥过后,马总兵又淳醇教导,鼓励了一番,又夸奖起马城有侠义之风。
一封又臭又长的书信,看的马城满头大汗,差点被里面的弯弯绕绕弄晕了,连给儿子写封信也要搞的恩威并重,软硬兼施,马城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心中叹气这大明朝的上官呀,就是这副德行了,矫情,大忽悠。
书信最后,马林倒是言辞恳切,以一副慈父的口吻安慰了一番,并且给马城引荐了自己的副手于化龙,很有点为儿子铺路的意思。放下书信,马城再擦一把汗,看着诸位将领一脸苦笑。
对于亲爹的安排,马城还是有些感动的,对于他这个私生子,马林还是肯维护的,父子就是父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善意的轻笑声中,一位识趣的千户主动敬酒,化解了庆功宴上小小的冷场。
酒过三巡,于化龙轻笑了一声,正色说话:“兄长昨日言,吾家有千里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某深以为然,想那悍匪李袍子何等凶残,落草数年以来,手下聚集了一班悍匪,在开原,铁岭,沈阳等地为害数年,动辄灭人满门,这等禽兽一般的悍匪,被贤侄等人一战而阵斩之,少年英雄也!”
一番话说完,三万卫一票将领纷纷附和,恭维,气氛变的热烈起来。
马城被灌了一通迷汤,又是一阵哭笑不得,要不是两世为人拥有成年人的心智,还真被这位世叔给忽悠住了。这位于大人也是个大忽悠,把马某人当成孩子哄了,马城才不信以生父的人性,会说出吾家千里驹这种话来,多半是于大人杜撰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位于世叔也没安好心呀。
果然又吃了几杯酒,于化龙轻咳一声:“昨日兄长再三嘱咐,要为贤侄谋一个大好的前程,贤侄弓马娴熟,不如就在这三万卫谋个差事,先做个总旗,如何?”
表情痛苦的丁文朝,睁大眼睛呆看着马城,痛苦的表情中还有些错愕。
校场上一片鸦雀无声,马营精锐们都骇然看着面无表情的马城,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马国忠才拍手大笑:“大巧若拙,大道至简,少爷这一枪,妙呀!”
马国忠的大笑声中,马家堡子弟兵仍是站的笔挺,看待马城的眼神却十分灼热,甚至有些狂热的意味。
马城心里也十分傲然,现代拼刺技术,是集古今中外长兵器刺杀术之大成,在科学分析的基础上,逐渐完善的符合人体工学原理的实战刺杀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如此简单的科学原理,在后世连小学生都懂的科学道理,在这个时代就是一大创举了。
大道至简,现代拼刺技术确实暗合这一条原理。
吃了亏的丁文朝吐了口唾沫,眼珠子有点红了,就像一头受了伤的恶狼,突然不依不饶的又扑过来。
马国忠大吃一惊,失声大叫:“文朝,停手!”
马城却是长笑一声,心情大好,十分欣赏这狠辣的丁文朝,这才是威震天下的大明边军精锐,有一种凶残的狼性,发起狠来才不管对手是谁,打不过也要咬下一块肉来,这一辈子在刀口上舔血的边军精锐,就应该有这样的狼性。
发了狠的丁文朝突然发力跃起,人在空中整个人团了起来,丝毫不顾忌自己的生死,斩马刀劈头盖脸的劈了下来。马城惊奇,这又是倭刀里的路数,这一招似乎叫做舍身击,是倭人武士冲阵时最爱用的路数。
这一招纯粹是不留后手,与敌偕亡,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肉弹砸进敌阵。
一声轻呵,马城仍是一招直来直去的前刺,让马城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前世今生千锤百炼的刺杀技术,大成了。
一声惨叫,丁文朝被白蜡杆捣中面门,整个人夸张的倒飞了出去。
斩马刀贴着鼻尖划了过去,马城也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被这发了狠的家伙毁容了,果然是武功再高,也怕拼命,这发了狠拼了命的边军精锐,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倘若大明数十万边军人人拼命,这天下哪还有野猪皮什么事。
一时间,马城突然觉得这辽东还是大有可为的,这辽东多的是血性男儿。
惊呼声中,两人分出了胜败,马国忠脸色苍白呵斥了一声:“救人!”
一群骑兵脸色同样惨白,扑向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丁文朝,被马城这一棍重重的捣在面门上,伤的怕不是不轻。马城也十分无奈,这种情况下留手是不可能的,刚才要是稍微手下留情,可就被那舍命一刀把半边脑袋都劈没了。
混乱过后,有人如释重负的叫道:“没事,昏过去了。”
马城也松了一口气,脖子没断就死不了人,但是免不了会有脑震荡之类的伤,也算是给这丁文朝吃了个大大的苦头。
半晌之后,一群人又掐仁中,又挖脚心,折腾了半天才把丁文朝弄醒了。
丁文朝摇晃着站了起来,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却很硬气,蛮横的推开了同僚的搀扶,又重重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狠人也是受了刺激,坐在地上发呆,一言不发。
马国忠有些于心不忍,皱眉吩咐:“送他回家将养,就说是操练时不慎坠马。”
两个骑兵默默的把人扶了起来,却被马城叫住了,晕头转向的丁文朝,只能在同僚的搀扶下站稳。
马城脸色变的冰冷,冷声奚落:“服不服?”
丁文朝颈着脖子脸涨的通红,一个服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马城脸色阴沉突然重重一棍,抽在丁文朝腿弯上,七尺高的精壮汉子扑通跪地,虽然单膝跪地却仍是颈着脖子,不肯低头。马城前世也不知道收拾过多少刺儿头,再一棍重重的抽在丁文朝背上,抽的这刺儿头嘴角都抽搐了。
抽完了人,马城又冷声呵斥:“服不服!”
丁文朝疼的嘴角直抽,哪还能说出半个字来。
“服了服了!”
“我等服了!”
周围一众骑兵终于怕了,生怕丁文朝被活活打死,纷纷求情,壮着胆子护住全身是伤的同僚。
马城这才随手扔了白蜡杆,心中冷笑,前世在边防当连长的时候,马某什么样的刺儿头没见过,收拾过的刺儿头可多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收拾这种刺儿头就是要树立一个典型,大会批小会批,两天写一个检查,三天汇报一回思想,每星期在全连战士面前做一回深刻检讨,就是一棵歪脖子树,马某也能给掰直了。
在这个时代,马城当然不能这么干,主仆有别,少爷就是少爷,家丁就是家丁,马城也没必要顾忌太多。
马城看着大口喘息的丁文朝,突然冷声哼道:“目无法纪,技不如人竟然执刀行凶,换一个人,岂不是成了你刀下冤鬼,马家堡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丁文朝,限你三日内携家眷离堡,小五,去帐房支五十两银子给他。”
丁文朝顿时面如死灰,被马城一句话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连马国忠在内,一众骑兵脸色都变了,马国忠嘴角抽搐了几下,偏偏又无力反驳,凡事都要讲一个理字,丁文朝技不如人是事实,吃了亏挥刀拼命也是事实,马城就是这马家堡的主人,家丁朝家主动刀子行凶,确实是罪无可赦。
这就是大明朝等级森严的制度,主仆有别,马城如此处置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丁文朝面如死灰是真的怕了,也由不得他不怕,总兵府家丁的待遇可是很优厚的,吃的好穿的暖,有诺大个庄子养着,军饷更是卫所兵的十倍甚至几十倍,是马家用银子喂出来的鹰犬。
一旦被马家清退,削没了军籍,丁文朝最好的结果,就是地主豪强家里看家护院,做条看门狗了。
死一样的安静里,骑兵们才意识到五少爷动了真怒,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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