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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修版血崩惨死后杀夫祭天!》精彩片段
秦晔脚步匆匆,走到秦夫人身后跪了下来。
秦婉君跪在大哥身侧,秦妖娆则是跟侍女们跪在一起。
旨意很简单,只要寥寥数语:“皇后娘娘有旨,秦家次女秦妖娆貌美性婉,蕙质兰心,深得本宫之心,特封为正三品昭仪,钦此!”
居然是真的?
皇后娘娘亲自下旨册封秦妖娆为昭仪?
一个五品官员之家庶女,进一次宫就被皇后册封为三品昭仪,位列九嫔之列?
秦婉君跪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转过头,目光阴冷地盯着一言不发的秦妖娆,压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贱蹄子!
她凭什么这么好运气,居然能进宫伺候皇上?
“秦夫人。”南歌目光冷冷落在魏氏身上,“接旨吧。”
魏氏回神,僵硬地叩首谢恩:“臣妇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歌目光落在秦妖娆身上:“秦二姑娘这两天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三日之后进宫,皇后娘娘会找你问话。”
“是。”秦妖娆恭敬地点头,“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诸位可以起身了。”南歌说着,把圣旨交到秦妖娆手里,“这是圣旨,秦姑娘务必收妥。”
魏氏站起身,看着被交到秦妖娆手里的圣旨,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魏子珩站起身,目光落在南歌脸上,眼底有着明显的惊艳:“南姑娘生得真是闭月羞花,清丽高贵,可比妖娆表妹那狐媚子容颜好得多——”
“放肆!”元宝冷冷看着他,“南姑娘乃是皇后娘娘身边女史,你敢如此评论她的容貌?”
魏子珩脸色一变,连忙陪笑:“我这是夸赞——”
“掌嘴。”南歌声音平静。
“是。”
两个太监上前,喝道:“跪下!”
魏子珩脸色变了变:“南姑娘。”
“南姑娘。”魏氏连忙求情,“子珩没有恶意,求南姑娘高抬贵手。”
南歌面无表情,并不理会。
“跪下!”元宝朝魏子珩怒喝。
魏子珩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个太监抓着他的肩膀,元宝上前,抬手就朝他脸上掌掴而去。
啪!啪!啪!啪!
几个巴掌就把魏子珩打得嘴角破裂流血,他却丝毫不敢躲闪,只能由着元宝一下下重重掌掴在他脸上。
“羞辱本官是罪一,羞辱昭仪娘娘是罪二。”南歌语气冷冷,“念你触犯,只掌掴二十。若还有下次,我就带你进宫去见皇后。”
待元宝二十下打完退至一旁,魏子珩整个人已瘫软在地上,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好色气焰。
疼痛是其次,惊吓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魏氏脸色发白,死死地攥着手。
秦妖娆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魏子珩,只见他一张脸已然肿胀破裂,看起来惨不忍睹。
“昭仪娘娘。”元宝躬身,“三日后奴才来接您进宫,暂且告退。”
秦妖娆点头:“有劳元宝公公,有劳南姑娘。”
南歌和元宝离开之后,秦家前院还沉浸在一片压抑凝滞的气氛之中。
秦夫人、秦晔、秦婉君三双眼睛齐齐落在秦妖娆脸上,母女二人的眼神几乎是如出一辙的阴冷愤恨。
而秦晔则自始至终都是厌恶。
“这份册封旨意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我告诉你,你永远是秦家庶女。”秦夫人冷冰冰说道,“秦妖娆,你最好安分守己,别以为得了册封就能飞上枝头!”
秦妖娆低着头:“我不敢这么认为。”
“不敢?”秦婉君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圣旨,“说你是小贱蹄子可没冤枉你!进一趟宫就把皇上迷惑住了?你这妖媚手段还真是不同凡响!”
秦妖娆没说话,也没去抢夺圣旨,任由秦婉君把圣旨展开,上上下下看个清楚明白。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册封你做昭仪,但婉君跟你长得很像,这份册封圣旨就由婉君替你。”秦晔语出惊人,偏偏他自己还一副再镇定不过的表情,好像姐妹替换入宫之事根本是家常便饭似的,“你在家好好待着,宫里若问起,就说生了重病,起不得身。”
秦妖娆沉默着,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不是她有多迟钝,而实在是秦晔这番话说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她甚至诧异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哥好歹是个读书人。”秦妖娆淡淡一笑,语气听着有些微妙,“不如等父亲晚上回来,大哥先问问父亲的意思,看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说罢,她伸手朝向秦婉君。
秦婉君捏着圣旨,冷冷盯着她。
“今日之前,我从未见过皇上的面。”秦妖娆语气淡淡,“早上在宫里,我也未曾跟皇上说过一句话,让我进宫完全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顿了顿,她抬眸跟秦婉君对视着:“大姐若愿意也可以把圣旨留着,三日之后亲自进宫去见皇后,就说我重病或者濒死,甚至已经死了,看你有没有机会进宫服侍皇上。”
秦婉君捏紧圣旨,忽然想到选秀那日的情景。
事实上,她压根没怎么见过皇后的面,只站在外面听过皇后的声音。
冰冷而严厉,尤其是处置她那个妹妹的时候,让人心惊胆战。
所以,当今皇后确实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秦婉君咬了咬牙,恶狠狠地把圣旨塞到秦妖娆手里,拂袖离去。
“你胆子不小。”秦晔冰冷地盯着秦妖娆,眼神里迸射出针尖似的尖锐光芒,“以为做了昭仪,就可以改变你庶女的出身?”
秦妖娆低眉垂眼:“我没有这个意思。”
“最好没有。”秦晔丢下这句警告,转身离开。
秦夫人下巴微扬:“秦妖娆,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在宫中做贵人也不是一步登了天,以后若没有娘家帮衬,你将寸步难行。”
秦妖娆叹气,她很想把这份圣旨丢到她脸上。
但是还有三天。
为了能平安顺利地度过这三天,她决定先忍着,只要他们不对她动手,言语上的奚落嘲讽都可以忍。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母亲教训得是。”她低眉说道,“女儿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就好。”秦夫人压下心里憎恶,带着贴身嬷嬷和丫鬟离开。
乌压压的一群人慢慢散尽,秦妖娆轻吁一口气,垂眸看着手里的圣旨。
这道圣旨会成为她的护身符吗?
夜幕降临,宫中灯火辉煌。
远离凤仪宫的清秋殿里,却是一片昏暗凄冷。
仅有的一盏灯火仅能照亮周围方寸之地,陈旧的帐幔之外,光线照不到的地方越发黯淡阴森,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谲气息。
晏雪站在仅有的光线处,那里摆着一张书案,是专门让她抄经的地方。
至于休息的内室,只要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便足够她用了——显然,送她来此的嬷嬷和宫女是这么想的。
死一般的沉默维持了良久。
晏雪僵硬地站在殿内,死死攥着手,无法想象这就是她今后要长久居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是人住的吗?
晏雪在心里诅咒着晏姝,恨不得她即刻暴毙,死无全尸才好!
夜容煊表情僵硬而难看,捏腿的动作不由一顿,笑意显得格外勉强:“姝儿?”
“嗯?”晏姝睁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嗓音越发慵懒如猫,“我说,如果我要你的皇位,皇上给还是不给?”
“这……”夜容煊不自在地笑了笑,心里明明已怒到极致,却只当她在说笑,“只要姝儿想要的,朕都给你,皇位算什么?”
晏姝嗯了一声,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既然如此,还请皇上记着自己所说的话。”
等失去皇位那日,千万别歇斯底里地发疯才好。
“姝儿今日怎么了?”夜容煊轻抚着她的发丝,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带着几分探究,“是不是太累了?”
宫灯映照着女子绝色容颜,肌肤玉白无瑕,像是上等的绸缎,眉眼带着天生清冷和贵气,让人有种不敢亵渎的高贵。
夜容煊每每面对着晏姝这张脸,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这让他感到自卑和屈辱。
晏姝淡道:“确实有点累。”
七年识人不清,最终落得惨死,怎么能不累?
晏姝重新阖上眼,倚在凤榻上,清丽精致的容颜泛着淡漠光泽:“今天是我成为皇后的第一天,我想跟家里人分享一下喜悦之情。”
夜容煊表情一顿。
护国公有嫡长子晏凌风,嫡长女晏姝,他们的母亲是护国公原配正妻南镜,当年也曾是先皇爱过的女子。
只是南镜性情刚烈,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最终选择了护国公。
原以为征战沙场的将军更通晓大义,正直有责任,不会朝三暮四。
哪曾想最终依旧没逃过被背叛的结果。
拥有一双儿女的南镜,在平妻云氏进府之后跟护国公关系一天天恶化,三年之后过世。
那时晏姝才两岁多。
如今的当家夫人云氏,就是护国公打破惯例抬进府的那位平妻。南镜过世之后,云氏顺理成章成为当家主母,现如今有个十五岁的女儿晏雪,还有个小儿子年方九岁。
夫妇俩对晏姝这个嫡长女并不好,晏姝也视他们如仇敌。
晏姝九岁那年,在先皇建议下,被大将军舅舅带去边关,立了几次功,十五岁归来独自带兵平过一次内乱。
归来之后先帝封她为安国郡主,有自己的封地,比朝中几位公主风头都盛。
但也因此更加让云氏嫉恨。
所以此时这句“跟家里人分享一下喜悦之情”,便难免有了几分炫耀和讽刺的意味。
夜容煊问道:“你要出宫?”
“不。”晏姝轻声开口,“让妹妹进宫一趟吧。”
夜容煊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眼下天色已黑,不如等到明日?”
“就今晚。”晏姝声音虽倦懒,态度却强硬,“半个时辰之后,我要见到她。”
夜容煊眼底色泽晦暗,缓缓点头:“好,朕这就下旨——”
“不用麻烦皇上。”晏姝淡笑,“本宫一道懿旨,还怕召不来她?”
夜容煊表情一僵,眼底似是凝聚了一层乌云密布,垂下的眸子里冷得刺骨,俊逸的脸上却一派平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的一切都不正常。
明明早上她还温柔体贴,眼底尽是对封后大典的欢喜,可到了晚上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晏姝到底怎么了?
扇他耳光,命他下跪,根本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难道她真以为自己做了皇后,就能天下无敌,可以把一国之君也踩在脚底下?
“皇上怎么了?”晏姝抬脚踢了踢他,轻慢的动作像是在羞辱一个奴才,“生气了?”
夜容煊抬起头,眼底阴沉色泽已完全掩去,面上自然而然地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怎么会?”
晏姝挥了挥手:“皇上早些回宫去休息吧。”
夜容煊伸手执起她的手,笑容带着些无奈似的宠溺:“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让我去哪儿?”
晏姝道:“今晚我要与妹妹彻夜长谈,皇上留在这里不合适。”
夜容煊嘴角抿了抿,几乎可以确定晏姝心里定是有事。
“三天之后,我负责给皇上选秀。”晏姝淡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妨与我说一说。”
“我喜欢姝儿这样的。”夜容煊似是不高兴,却不知道是因为选秀还是晏姝的态度,“姝儿能找到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吗?”
“皇上最擅长说甜言蜜语。”晏姝笑意凉薄,“可我总怀疑过度的温柔甜蜜之下,会不会包裹着见血封喉的毒药。”
夜容煊心头一冷,眼底猝然划过一抹慌乱。
他有些不安地看着晏姝:“姝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拨离间?”
“没有。”
她以一尸两命为代价,才发现他的真面目罢了。
“姝儿最是聪明,自然知道我的温柔是真是假。”夜容煊脸色沉了沉,“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试图离间我们的关系,朕若查出是谁——”
“让妹妹进宫吧。”晏姝像是随意开口,“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也不错,性子温婉,才情过人,纳她入宫,可以更快地收服户部尚书,让他为皇上所用。”
夜容煊面沉如水,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看什么?”晏姝不悦,抬起一脚踹开他,“皇上如今帝位不稳,不抓紧时间拉拢户部、吏部和各大朝臣的势力,指望哪天被旁人夺去了皇位?”
夜容煊被她踹倒在一旁,反而因此笑了起来:“姝儿还是这般脾气,每每让朕对你又爱又无奈。”
晏姝眼底划过一抹寒色。
夜容煊说完这句话,反常地沉默片刻,随即迟疑:“只是……吏部和户部朕可以理解,护国公府不是已经有了你吗?为什么还要让晏雪进宫?”
“因为我们姐妹情深。”晏姝淡漠一笑,意味深长,“我有的,她也必须得有。”
“晏才人站着干什么?”翠湖站在身后,不耐地开口,“白天让你搬你不搬,这会儿乌漆抹黑的,看不清楚也不怪我们——”
“这里这么黑,光线差得要死,我怎么抄经?怎么祈福?”晏雪转头看着站在殿内的几人,连日来忍受的怒火终于爆发,“你们故意克扣我月例,连烛火都不让用?”
翠湖冷冷一笑:“晏才人凑合着用吧,您如今这身份委实有些见不得人,奴婢担心太亮堂会让您无地自容。”
“就是,还真当自己是宫中的贵人呢!”
“护国公已经因为你的不检点而名声扫地,您的母亲也丢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以后就别在我们面前颐指气使了,皇后娘娘仁慈才没有把你这个污秽后宫之人杖毙,你该感谢皇后娘娘隆恩浩荡。”
“你们什么意思?”晏雪脸色刷白,“故意折辱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没有不检点!我肚子里怀的孩子是——”
“皇上驾到!还不跪下?”林英冷冷的声音响起,虽有威势,却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语调,“这里光线为什么这么暗?掌灯!”
晏雪一喜,连忙朝外望去。
皇上来了?
宫女们手忙脚乱去掌灯,殿内光线很快亮堂了起来。
夜容煊负手跨进殿门,沉默地打量着这间寝殿。
果然冷清得很。
桌椅摆设都已陈旧,殿内透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潮湿和阴沉沉的闷味。
夜容煊眉头皱起,心里再一次怨恨起晏姝那个毒妇,这个地方是人住的?
她自己怎么不来住几天试试?
“皇上。”晏雪低着头跪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声音哽咽委屈,“妾身……”
“快起来吧。”夜容煊伸手把她拉起来,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都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跪在殿内的几个宫女面面相觑。
“你们先出去。”夜容煊转头吩咐,“林英。”
林英心领神会:“老奴明白。”
几个宫女退到殿外,林英跟着走了出去,语气带着警告:“在宫里做事,嘴巴闭紧些就是最佳保身之道,你们可听到了?”
“是。”翠湖几人屈膝,惶恐地回答,“奴婢谨记林公公提点。”
“后宫主子们的地位取决于皇上荣宠,皇上喜欢哪个,哪个以后就会飞黄腾达,你们今儿伺候才人用点心,来日说不定就会跟着水涨船高。”林英环视几人,眼神冷冷,“皇上到底是皇上,这宫中早晚都是皇上说了算,你们明白吗?”
翠湖几人战战兢兢应下:“是。”
林英吩咐:“去给晏才人多准备一些烛火,日后膳食也不能太过怠慢。”
“谨遵公公之命。”
寝殿内,夜容煊心疼地把晏雪拥入怀里:“委屈你了。”
“皇上。”晏雪抬眸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几分委屈惶然,“我还要等多久?”
她实在受不了这般寒酸煎熬的日子。
以前在护国公府过的是公主一般的生活,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可自打进了宫,她仿佛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别说自由被剥夺,还要忍受下人们的冷嘲热讽,冷眼相待。
甚至连衣服和膳食都寒酸得要死。
她怎么受得了这般贫苦的日子?
夜容煊搀着她的手,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不会太久的,你暂且忍一忍。”
晏雪低着头,心里万般委屈:“妾身实在受够了这般憋屈。”
“朕知道,朕都知道。”夜容煊安抚着她,压低声音开口,“雪儿,朕记得你以前说过,晏姝手里有一股秘密的势力。”
事实当然不是他说的这般云淡风轻。
方才在御书房,他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堪堪把火气压下去,又强迫自己冷静半个时辰,确定情绪平稳下去了才过来赔罪。
这会儿就算心情还有些不佳,也能克制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包容,处处为晏姝着想。
“难为皇上了。”晏姝放心书卷,抬手揉了揉眉心,“我今天实在被凤王府吴侧妃和佳宁郡主气到了,她们一个是侧妃,一个是郡主,却当着那么多贵女的面吵架,歇斯底里的样子简直跟泼妇无二,哪里有一点皇族该有的端庄仪态?”
“确实不像话。”夜容煊皱眉,语气沉怒,“堂堂亲王侧妃竟比坊间泼妇还粗鲁,真不知凤王府那些嬷嬷平时是怎么教的规矩。”
晏姝淡哂,眉眼浮现几分讥诮。
宫女们安静无声地准备着午膳,锦溪端着水进来,给两位主子净手。
“听说姝儿要册封一个女子为昭仪?”夜容煊边洗手,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怎么又要册封?”
晏姝声音疏懒:“看她顺眼呗。”
夜容煊问道:“不知是谁家的女子,能让姝儿如此喜欢。”
后宫要进新人,他这个皇帝却一无所知,甚至新人的面都没见过。
夜容煊心里冷笑,嘲弄着晏姝的虚伪大度。
主动给他选秀,今日又主动给他添新人,看在旁人眼中,不得夸她一声贤良淑德?
然而真相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能看不能碰。
他还要做多久的柳下惠?
“秦家庶女。”晏姝语气淡淡。
夜容煊回神,开始从脑子里搜朝中姓秦的官员。
重臣之中似乎没有姓秦的中枢大臣。
“秦大人官职不大。”晏姝像是看出来的想法,“皇上不用担心。”
夜容煊不解:“既然官职不大,姝儿为什么……”
晏姝沉默片刻:“算我善心大发吧。”
夜容煊皱眉,还是没听明白。
“秦大人官职不大,但是不安于现状,所以想把女儿送给朝中重臣,以换取以后平步青云的机会。”晏姝净手之后,起身走到膳桌前坐下,“本宫厌恶这种行为,所以偏不让他如愿。”
夜容煊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缓缓点头:“姝儿想法是好的,只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屡见不鲜,所以就要默许?”晏姝抬眸,眼底色泽寒凉,“皇上可以容忍朝堂上都是一群没有真才实学,全凭花钱买官或者卖女儿得来官职的废物大臣?”
夜容煊脸色一变:“朕不是这个意思——”
晏姝嗓音冰冷:“你以为这群昏庸无能的东西能帮你稳定江山,治理天下,还是认为他们可以善待百姓,让西楚河清海晏?”
夜容煊脸色涨红,彻底无言以对。
这就是他厌恶晏姝的地方。
总是以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跟他说话,好像天底下就她一个聪明人似的。
在满朝文武面前不顾及他的面子,在世家贵女们面前,也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似乎要昭告所有人,这皇宫里皇上说了不算,皇后才是当家做主之人。
夜容煊眼神阴郁,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打入冷宫。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压下心底不满,面上再次扬起一抹笑意:“是朕顾虑不周,姝儿别气了。”
说着,跟着走到膳桌前坐了下来。
晏姝没说话,自顾自低头用膳。
夜容煊屏退侍女,亲自给晏姝布菜:“姝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所以在皇上心里,护国公夫妇的脸面比我的清白重要?”
“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自己考虑吧。”晏姝起身往内殿走去,“本宫累了。寿诞那日皇上自己去,本宫不想看到那一家子恶心倒胃口的脸。”
夜容煊缓缓攥紧双手,极力压下去的阴火又开始沸腾。
这个贱人真是矫情得很!
她就是仗着自己这会儿离不开他,屡屡口出威胁,断定他会妥协是吗?
他这个天子的威严已经被她践踏得一点不剩,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夫君?
她是因为喜欢他,才扶持她做皇帝,还是只因为他好控制,能满足她做皇后的愿望,所以才选了他?
这个该死的贱人!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今日所受之耻辱,十倍百倍地奉还在她身上!
夜容煊气得脸色铁青,满目阴沉。
深深吸了一口气,牵动脸颊一阵阵抽痛,肺腑也气得发疼,夜容煊耐性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他甚至怀疑晏姝是不是上辈子跟他有仇,所以这辈子才如此折磨他。
夜容煊站起身,眼前一阵晕眩发黑。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神智恢复清明,心头再三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开口:“朕答应你,到时若真有人问起,朕一定如实说出真相,还姝儿一个清白。”
晏姝已经在床上躺了下来。
夜容煊走进内殿,在床前蹲跪下来:“姝儿,朕答应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你答应本宫的事情,只是本宫愿意回国公府的条件而已。”晏姝声音清冷若雪,带着几分厌恶,“可你背叛本宫一事,你让本宫如何原谅你?”
夜容煊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低头认错:“昨晚没把持住,是朕的错。”
“本宫打得手疼。”晏姝淡漠开口,“皇上自己动手吧,声音大一点。”
夜容煊脸色一点点僵住,眼神里温度降至冰点。
她说什么?
“怎么?”晏姝阖上眼,语带讥诮,“不是皇上亲口承认是自己的错?犯错就要认罚,皇上也不例外。”
夜容煊声音僵滞:“姝儿,朕是皇帝,你当真一点脸面也不留给我?”
“皇上昨晚去睡林云珠的时候,可曾给我留脸面?”
夜容煊脸色铁青,死死地攥着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皇上若不愿意,本宫不勉强。”晏姝声音冷了几分,“请皇上立刻离开凤仪宫。”
“晏姝!”夜容煊霍然起身,脸色铁青难看,“你别太过分!”
晏姝缓缓睁开眼,眼底划过一抹寒芒:“容隐。”
话音落下,夜容煊只觉得身后一道劲风划过,他骤觉不详,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膝窝上一阵剧痛传来。
他整个人毫无预警地跪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啊!”
疼。
铺天盖地的疼。
骨头断裂似的疼。
疼得夜容煊疼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死死地咬着牙关,才没有让惨叫一发不可收拾。
“敬酒不吃吃罚酒。”晏姝坐直身体,冷冷俯视着他痛苦的样子,“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是以为自己坐上皇位,这天下真就你说了算?”
夜容煊不住地吸着气,冷汗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里渗出来。
晏姝倚回床头,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看起来,浑然不管夜容煊疼得死去活来。
痛苦的喘息声渐渐缓和。
“为什么?”夜容煊惨白着脸,咬牙控诉,“晏姝,你为什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你根本不是以前的姝儿——”
“你希望我继续做那个被你蒙在鼓里的晏姝?”晏姝眉眼冷煞,劈手把书砸在他头上,“夜容煊,你跟晏雪翻云覆雨、偷偷私会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在一心一意为你筹谋?你把晏雪肚子搞大的时候,是不是还暗地里笑话我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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