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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计划!渣男敢惹我将门虎女长篇小说

之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网友对小说《复仇计划!渣男敢惹我将门虎女》非常感兴趣,作者“之知”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沈妤江敛之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我本是横刀立马的将门嫡女。没想到天降横祸,我满门忠烈仅亡,我也被迫嫁给病骨侍郎,郁郁不得志,最终被害溺死在冰湖中……重活一世,我斩奸臣杀宿敌,颠覆整个朝堂。而那个男人也一直在我身后,他说:“去做你想做的,莫怕,我陪你覆了这世界。”...

主角:沈妤江敛之   更新:2024-06-23 18: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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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妤江敛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复仇计划!渣男敢惹我将门虎女长篇小说》,由网络作家“之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复仇计划!渣男敢惹我将门虎女》非常感兴趣,作者“之知”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沈妤江敛之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我本是横刀立马的将门嫡女。没想到天降横祸,我满门忠烈仅亡,我也被迫嫁给病骨侍郎,郁郁不得志,最终被害溺死在冰湖中……重活一世,我斩奸臣杀宿敌,颠覆整个朝堂。而那个男人也一直在我身后,他说:“去做你想做的,莫怕,我陪你覆了这世界。”...

《复仇计划!渣男敢惹我将门虎女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沈妤扶墙过去打开门,便见沈嫣站在院门处,身旁的贴身丫鬟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我要见我长姐也不行吗?”

红翘道:“二小姐见谅,将军吩咐了这几日不管谁来见都不能放人。”

沈嫣面色不虞,余光忽然瞧见沈妤打开了门。

“长姐。”

沈妤冲她招手,“进来呀。”

沈嫣目光在拦人的红翘和绿药面上扫过,想来还是有些忌惮。

“不用管她们,”沈妤轻松道:“她俩要是再敢拦你,我就让她们一会儿去刷马厩。”

没了阻拦,沈嫣笑着走过去扶着沈妤的胳膊坐下,问:“长姐的腿好些了吗?”

“还能凑合着用。”

沈嫣招呼丫鬟把食盒放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都是些小巧精致的点心。

“你尝尝。”

沈妤捏起一个刚准备咬,抬眼看见绿药和红翘一人一边在门口杵着,眼睛跟长在了她身上似的。

“你们俩想吃?”

绿药和红翘同时摇头。

沈妤道:“那还在那里站什么门神?门敞着怪冷的,下去吧。”

两人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屋子里只剩下沈妤和沈嫣。

两人虽然是亲姐妹,但是论起感情,倒是和沈昭差了太多。

毕竟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个刀枪剑戟一样不落,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不论是从前还是如今,沈妤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都聊不上几句。

只能随便找些无聊的话题,“你今日这发饰好看。”

沈嫣伸手在鬓角压了压说:“这是你送我的。”

“啊?是吗?”沈妤有点呆。

沈嫣点头,又伸出手,腕上一只翠色的镯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这也是长姐送的,你送我的东西太多,也不能都记得,而我用的也没几样不是你送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将军府虽不像那些世家动辄上千仆役,但是面子还是要撑住的。

家里主子虽少,但仆从少说也有上百,沈仲安每次的军功封赏都交由沈夫人保管,不掌中馈不知油盐贵,也只能是维持着表面的繁荣罢了,单靠那点店铺地契的租子,私下里沈嫣一年也置不了几件像样的首饰。

但沈妤不一样,她母亲早逝,陆老太太统共就她这么一个外孙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但凡好东西都往她跟前送。

可她不爱打扮,总觉得那些环佩玎珰影响她练武,稍使几招发饰都能飞出去。

两人硬扯着闲聊了两句沈妤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一个劲往嘴里塞着点心,“这点心不错,你上哪儿买的?”

沈嫣眸光动了动,轻声说:“是江大人送上门,让我转送给你的。”

沈妤一口点心卡在嗓子眼。

江敛之上辈子在她的饭食中下药她如今仍旧记忆犹新,登时就想把刚才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沈妤没了胃口,把手里的半块点心丢在桌上,捻了捻手指上的细屑说:“我叮嘱过门房不要收他的任何东西,你以后还是不要替他转递了。”

沈嫣拿余光偷暼她一眼,斟酌道:“长姐是对他无意吗?”

沈妤道:“我不喜欢他,所以不需要他再浪费时间。”

沈嫣抿唇,“我知道了。”

两人再顾无言,见气氛尴尬,沈嫣起身准备离开,行至门口时停住,犹豫了片刻才说:“父亲和大哥其实已经离开两日了。”

沈妤震惊看去。

沈嫣接着道:“父亲叮嘱不要告诉你,你那天被罚跪一个时辰后他们便出发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长姐想去。”

边关战事吃紧,沈仲安父子都是歇不下来的,知子莫若父,沈仲安知道她定然要跟着,于是向来心疼女儿的他破天荒让人跪了两日,就是要把沈妤困在家里。

战事一开,少则数月多则一两年,沈妤到了年纪,到底是个女孩儿,不能把年华耗在边关。

待沈嫣一走,沈妤将两个丫头叫进来。

绿药推门而入,进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包袱,那是她昨日替沈妤收的。

红翘一看这阵势就不对,怯生生喊了声:“小姐。”

沈妤抬眼看去,“父亲可有说何时出发?”

红翘:“……明日。”

“几时?”

“卯时。”

“啪——”沈妤一巴掌拍在桌上,“明日卯时是你出发还是我出发?父亲都走了三日了,你将我瞒到现在。”

绿药看了眼红翘,腿一软先跪了,跪下后又拽了拽红翘的袖子,两人一同跪在门口。

沈妤看得心烦,“去牵我的马来。”

绿药起身想去,又被红翘拽了回去。

红翘抬起头道:“将军有话给小姐。”

“说!”

“我知道,”绿药懵懂开口:“将军说了,‘那死丫头指定要跟来,若是拦不住就告诉她给我好好待在盛京,这是军令,’小姐,这是将军的原话。”

连死丫头这样的字眼都出来了,沈妤还能不知道是原话?

绿药模仿沈仲安的语气把她气笑了。

沈妤冷声:“我未入军籍,军令管不住我,爹不在这里我最大,谁去给我牵马我带谁。”

红翘:“小……”

绿药:“好叻。”

红翘话还没说完,绿药已经一溜烟跑了。

……

寒风簌簌,望楼上正当风,守夜的士兵打着哈欠,仔细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他搓了搓手说:“这天可真他娘的冷啊,我看是要下雪了吧。”

“应该是,”另一个士兵已经疲惫得不行,蹲着半个身子躲风,“你一个人看会儿,仔细点儿,咱俩个换班。”

士兵趴伏在望楼的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营地外,“行,一个时辰,一会儿我,等等那是——”

蹲下的士兵一听语气不对,连忙起身,“哪儿呢?”

先前那个士兵揉了揉眼再次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东西,“兴许是我看错了,有个黑影,我还以为是人呢,闪了一下就没了,人绝对没那么快。”

夜晚天暗,能挑出来上望楼的士兵,不论目力还是耳力都是极好的。

士兵给他这一惊,人精神了,也趴在望楼上仔细瞧着。

沈妤趴伏在墙垛后,静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趁着夜色偷偷摸进营里。

夜里有士兵在营地巡逻,她在营帐旁背风的地方歇了一晚,早晨趁着士兵晨练混了进去。

小说《复仇计划!渣男敢惹我将门虎女》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江敛之刚下马车就看见宫门前的沈妤。

昨日就听说她病了,送了几味药材上门都被退回来,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她。

“沈小姐。”

沈妤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江敛之一身孔雀补子官服,正下了马车朝她这边走来。

“江大人。”

江敛之打量着她的脸色,看样子确实是病得不轻,一张小脸苍白得没有颜色,一下让他想起了她从前缠绵病榻的样子。

“沈小姐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沈妤没说话。

江敛之略一思考就清楚了,问道:“沈将军已经进宫了?”

昨夜来的急报,户部官员连夜筹算军费和粮草辎重,他也是熬了一宿,天亮时才回府换了官府上朝。

边疆战事,上辈子沈仲安和沈昭战死边关,昨日听说两人病重,他还怀疑过二人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称病避战,如今看来应当不是。

沈妤点了点头,依旧是没开口。

见她神色凝重,江敛之思忖片刻道:“不用担心,沈将军片刻就回。”

是啊,片刻就回,只是回家就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关,再回来时已经是一具尸体。

沈妤仿佛已经看到了旧事重演。

离上朝时间已经不早,江敛之往宫门看了一眼,再看她的表情,一时有些不忍。

“有没有我能代劳的地方?”

沈妤眼睛亮了一瞬,如今看来天命难违,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是有些话不便为外人道,出口即有可能被人拿捏住把柄。

江敛之看清了他眼中的疑惑

“劳烦江大人替我传句话,就说此战凶险,我方才让丫头转达的话,望他能慎重考虑。”

此战凶险?

江敛之蓦地心头一震,“你如何得知?”

“我做了个梦。”沈妤呼吸一滞,后面的单是想想已经激得她眼眶发酸。

江敛之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她的表情,探究道:“你还梦到了什么?”

沈妤摇头,“没有了。”

江敛之松了口气,袖口下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朝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放心,我定当转告。”

天彻底亮了起来,日头往当空又挪了一寸。

厚重的宫门压着低沉的声音渐渐敞开,朝官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

沈仲安身体欠佳,步履稍缓走在后面,身侧除了几位同僚,还跟着江敛之。

沈妤望过去,江敛之正好朝她看来,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回将军府的路上,父女俩共乘一车,从始至终沈仲安都没说过一句话,一进府便将沈妤带进了祠堂。

祠堂里香火缭绕,摆着数十个牌位。

沈仲安视线一一掠过,沉声问道:“那药是不是你下的?”

原本他就觉得这事蹊跷,今晨听过红翘转达的话,大致有些怀疑。

沈妤嘴唇动了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

“不想让你和哥哥出征。”

“跪下!”沈仲安忽然厉声喝道。

沈昭来到祠堂,看见的就是沈妤脸色苍白一下跪倒在地的场景,那膝盖磕在地面“扑通”一声,听着都疼。

“爹。”

沈昭刚一开口,沈仲安便抬手制止,对着沈妤道:“你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再说一遍。”

沈妤咬牙,抬起头正色道:“我不想让你和哥哥出征,所以在你们的饭菜里下了药。”

“阿妤,”沈昭震惊地看着她,“不对,爹,这里面恐怕有误会,急报昨夜才传进来,阿妤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下药。”

沈仲安:“你让她自己说。”

“我做了个梦,梦到爹和哥哥这一战……没能回来,所以提前在饭菜里下药。”

她脸色苍白,双眼却通红,瞳仁周围布满了血丝。

沈仲安又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连你自己也没放过?”

沈妤道:“如果只有你们两人病倒,我怕有人疑心你们称病避战,若是多个人就不一样了。”

沈仲安冷哼,“你倒是想得周全,还大张旗鼓请了几名回春堂的大夫,仅仅因为你的一个梦……”

“那不仅仅是梦!”沈妤跪着转过身,仰头看着沈仲安,“爹,你们别去行吗?阿妤没求过你,这一次我求你们别去,别丢下我一个人。”

“行啊,”沈仲安问:“那你告诉我边关的百姓该怎么办?”

沈妤道:“爹不去,自然会有别的将领顶替上。”

沈仲安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里略带失望,“沈家从没有出过贪生怕死之辈,别的将领难道就没有妻儿?再说了,你告诉我谁能顶上?”

他继续说:“萧家军守在赤河以南,冲州边境常有漠北人滋扰,远南府沿线上的将领已经三年没归过家,你告诉我谁来顶?燕凉关外的厥西人谁去挡?你当真以为哪里都像盛京一样歌舞升平,那是将士们的铁血换来的!”

不是不怕死,而是放不下一方百姓。

身为将士,骨血早就和大周的土地融在了一起。

便是蹈锋饮血又如何?

便是马革裹尸又怎样?

每一位将领在出征前,就早已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

沈妤眼眶里兜着泪,正因为她知道父亲是怎样的想法,所以她说不出口,便是说了,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线。

父兄战死沙场,却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她单是想想,心口便疼得难以自持。

沈仲安低头看着她。

这是他为之骄傲的女儿,天生练武的料子,根骨比沈昭还强上几分,只可惜是个女孩儿。

若是男孩儿,沈家定能再出个将军,比他还要出色的将军,只可惜大周从没有过女将的先例。

他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她的头顶,“阿妤,就算是所言是真,但爹退不了,你随我上过战场,比盛京的好多男儿都强,你见过战事的惨烈,刚才的那些话,本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沈妤顿时泪流满面。

若是在上辈子,她一定不会说那样的话,只是她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求别的,她只想让他们好好活着,就算用自己的命来换也行。

沈仲安尚在病中,站了一阵也觉得有些吃力,但他没有倒,望着那一干牌位。

“你在这里跪着好好想想,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沈昭留在原地,等沈仲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在沈妤面前蹲了下来,掏出一方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

“还哭鼻子呢?”

沈妤垂着头,“爹一定对我很失望。”

“丫头,看着我。”

沈妤抬起头,听他郑重道:“他永远不会对你失望,你是他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


沈妤一笑,又道:“况且我一看夫人相貌,就是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婆母,以后我嫁过去肯定能相处得特别好,咱们还能时常一同出门逛街。”

逛街?

一听这词,江夫人脑子中就浮现出她拉着个瘸子出门的画面,周围众人对其指指点点,以后还让她在夫人堆里怎么抬得起头来。

不行不行,这桩婚事一定不能成。

江夫人抬手抚了抚额,皱着眉道:“今日外头风大,恐怕是吹了风,我这头怎么忽然就疼起来了呢。”

身后丫鬟会意,刚准备上前。

“我来,”沈妤将袖子一撩,“夫人您别看我腿瘸,但是我按摩的功夫可好了,奔宵头疼就是我治的。”

“奔宵是谁?”江夫人随口一问。

沈昭握拳抵在鼻下咳嗽了两声,强忍着笑意接话,“奔宵是舍妹的爱马。”

江夫人眉毛抽搐了下,差点没给她气死,居然拿马来和她比。

沈仲安瞧了一会儿,唯恐沈妤再闹下去不好收场,试探着问:“那这门婚事可要定下来?”

“不急不急,”江夫人连忙接话,一只手臂被沈妤拉着拨也拨不开,被她扯得生疼。

“这件事还没跟我家老爷提过,今日只是来通个气,回头还是要和他先商量一下再说。”

江夫人又找了不少理由,把信口开河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见沈仲安点了头,连忙带上丫鬟离开。

“夫人别急着走啊,我还没表演才艺呢?我拎大缸的功夫可好了。”

江夫人走得急边说:“不用了,留步。”

边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沈妤瘸着腿张牙舞爪地在后面追,真不知道她一跛一跛地怎么还能跑得那么快。

江夫人唯恐被她拉住,越走越快,连仪态都不顾了,经过一道门槛时直接绊得扑在地上,旁边丫鬟一左一右扶起她几乎是是将江夫人架着逃难似的跑了。

好不容易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江夫人感觉已经没了半条命。

看着人走远,沈妤渐渐收了笑容。

上辈子父亲和哥哥出征是在九月初十,算起来也没几日了,这辈子无论如何要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再去边关。

便是这几日了,得想个法子才行。

沈妤边想边往回走,刚到门口,便看见沈仲安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了一下。

“简直胡闹!”

若是在上辈子,这种场面沈妤定是吓破了胆,但是重活一世,连盛怒中的父亲她也是十分想念。

沈仲安指着她骂道:“你知不知道她要是将把瘸腿的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我看你以后就别嫁人了,当个老姑婆算了。”

“不嫁最好。”沈妤小声地说:“我就想在爹身边当个老姑娘。”

练武之人耳力好,这句话没能逃过沈仲安的耳朵。

这话让沈仲安骂都无从下手,四下张望了一圈,随手抄起个东西佯装要揍她。

沈妤连忙躲到沈昭身后,探出个脑袋说:“大哥,爹要揍我。”

沈昭笑着说:“奉劝你赶紧认错。”

“爹,我错啦。”

猛地被人抱住,沈仲安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

沈妤抱着沈仲安,只觉得还能听到父亲骂她真好,还能看见哥哥真好。

自沈妤十二岁之后,便不太与他亲近了,如今她忽然这样,沈仲安只觉得心口发软,深深叹了口气说: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沈妤用力点头,抬起眼皮看见了旁边哥哥沈昭,松开父亲又上前抱住哥哥的胳膊。

沈昭低眉敛眸,摸了摸她的脑袋,打趣道:“上哪儿学的这么一招?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沈妤抬起头眨了眨眼道:“无师自通。”

正厅与偏厅间隔着黑漆葵纹隔扇,门廊上还装了珠帘。

沈夫人从头到尾看完了厅上的一切,铁着脸离开,行至抄手游廊才道:“看见了吧,咱们母女俩就是外人,他们才是正正经经的一家三口。”

沈仲安原配是河洲商户陆氏的嫡女,说是商户,却也不是普通商户能比的,陆氏商户遍及大周。

而她是沈仲安的继室,沈仲安原配早亡,诚安候为了拉拢他,便将诚安候夫人的一个远房表妹嫁给了沈仲安,便是现在的沈夫人。

虽然沈仲安待她也算相敬如宾,但半路夫妻哪有一路扶持过来的情意,只能说凑合着过吧。

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一面,不过担着将军夫人这个名头,难免心生怨念。

沈嫣垂着头跟在她身后不说话。

沈夫人回头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好歹在你爹面前露个脸,否则他沈仲安怕是已经忘了这个家还有一个女儿。”

沈嫣咬了咬下唇说:“父亲没忘,昨日还同我说了好些话。”

沈夫人嗤笑道:“你没瞧见她沈妤在你爹面前那模样,你在你爹面前畏畏缩缩,就你这样靠什么和沈妤争?”

沈夫人说得沈嫣心烦,她难得出声反驳,“我不和姐姐争,姐姐待我好,但凡有好东西都紧着我。”

“紧着你?”沈夫人摆手让下人退开,“她不要的当然给你,哪次河洲送东西过来不是她先挑?挑剩了再给你?”

“那是姐姐的外祖母,不是我的,送来的东西原本就没我的份。”

沈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端着将军夫人的架子,就差指着沈嫣的鼻子骂了,看着院子里还有不少下人,只好一甩袖子走了。

“小姐,我们回吗?”丫鬟问道。

沈嫣在原地站了片刻,望着正厅的方向,眸中有些许黯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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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看完真的,很难平静了,心里空旷了好久,阿南投了胎,沈昭和俞晚秋在一起了,沈妤报了爹爹的仇,谢停舟解了毒,和沈妤除外患,治内乱,除奸臣,救灾民,换天下太平,他们也平平安安,有了孩子,在北临过了下半辈子。但还有很多意难平,阿南(前世)死在城墙下,李昭年困在深宫里,沈仲安战死在燕凉关……结局算圆满,但心里很郁闷,或许我承受能力低,追了那么久的文看完了,心里没挂念了,只恨写太少,看完又捋了一遍,真的哭了好久。我恐怕再看不下其它文了[快哭了] 二刷完了,还是很意难平,心里还是很空。首先呢,作者的文化是很好的,很多名句。其次,作者的文笔很好,很细,总让人有很多的画面感,在小说届也是很靠前的。番外呢,让人又想笑了又想哭。看完了的感觉就是像自己的心尖肉消失了一样。 从开头到结尾呢,先说战事上的:逻辑思维是很好的,看的我都已经想打了,哈哈[偷笑]从始至终他们的目的只有翻旧案,斩奸臣,杀宿仇,然后平平淡淡过了一生,理想很大,现实也美。 儿女情长:写的真的一点也不莫名其妙,有始有终,何时动情,何时两情相悦,都很清楚,结局也合葬,至死不渝的爱[送心] 三刷啦,这次仔细的嘞,名句都记了,家国情怀我都很代入,身临其境,情感细腻的很,心一会痛一会激动的,我看文生涯中重重的一笔,更难释怀了! 我已经在着手起步写文啦,作者给我的影响很大,启发很多,在这里谢作者。 之知,加油![害羞]

阿南承包了我80%的泪点[快哭了]~~2023.12.09

人物丰满,各具特色。男女主双强,互为依托。结构完整,不失幽默。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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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军扎营在黑雀山南侧,往后不足百里便是燕凉关。

沈仲安率领的大军如一道盾牌,横切在了西厥人和关内百姓的中间。

沈妤在跟在队伍后面,一群人行至临时的点兵校场,在一处宽阔的地方站定。

沈妤个子高挑,放在女子中间极为出挑,但是军营里一群男人面前就不那么显眼了。

前面的人高出她小半个头,那人回头看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再次回过头来。

沈妤摸了摸脸,她混进来时已经刻意涂黑了脸,眉毛也描粗,好让自己看起来粗旷一些。

前面的人第三次回头,沈妤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做好了起势,这里众目睽睽若是他一喊沈妤就会暴露,只要男人一动手或是开口,她就只能先把他敲晕。

男人皱着眉看了他半晌,食指指着她,“你叫……你是那个山炮儿吧?”

沈妤:“……”你山炮,你全家都山炮!

可嘴上却笑着说:“是,是我。”

“你被分派到我们这里了?”

沈妤点头。

“你咋站这儿呢?上前边来。”男人拉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前面,自己站了沈妤刚才的位置。

军营里来来往往人数众多,年年都有人战死,年年都在征兵,每一场战役过后都会重新编队,伤亡的重新补上。

有的人刚打个照面,第二天人就没了,所以记不清人也是常有的事。

前两日刚和西厥人交锋过一次,死伤数千,西厥军死伤还要更严重,沈仲安下令追击十里后,在原地扎营。

再没有血性的汉子,经此一役之后也会斗志昂扬。

校场吼声震天,士兵列队清点人数,点到杨邦时,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到!”

这一声震聋发聩,差点没把沈妤耳膜吼穿。

她揉了揉耳朵,看见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蹄不疾不徐地在各方阵间踱步,马上沈昭凌厉的视线缓缓从万军之中扫过。

这个距离看沈昭是模糊的,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沈妤还是下意识低头躲了一下,若是被沈昭逮到,肯定会把她绑了送回盛京。

只见沈昭停在高台上,侧头对身旁的副将说了什么,副将颔首,随即沈昭策马下了高台。

沈妤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沈昭,连队列动了都没发现,身后的男人推了她一把,低声道:“赶紧的,动起来。”

他又嘀咕了一句:“你这身板咋这么单薄,风一吹就倒了吧,咋想起来从军捏?”

沈妤随着队列移动,心不在焉地回他,“家里吃不上饭,不从军就饿死了。”

杨邦道:“那和我差不多,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我就觉着吧还不如上战场杀几个西厥人,死也要拉上几个西厥蛮子垫背。”

就这说话间的功夫,沈妤一晃神就没了沈昭的踪影。

沈昭一路策马跑到主帐前翻身下马,提着马鞭进了帐篷。

青天白日,帐内还是点了灯。

沈昭坐下道:“怕是要下雪了。”

沈仲安问:“粮草辎重晚了有十日了吧?”

“十一天了,”沈昭喝了口热茶,这是军中仅剩的老梗茶了,味道着实好不到哪去,但能提神。

他眉心拧得很紧,“辎重队那帮人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我早上点过数,剩下的粮草还够撑两天。”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早在从盛京出发户部便已开始着手调配粮草辎重,可是除却第一批粮草准时到达外,后续迟迟没有消息。

沈仲安愁眉不展,“怕是在路上出了事,若是这雪下下来,粮马道更不好走,你派一队兵去接,再派个斥候出去探探。”

沈昭把马鞭扔在一边,说:“我又向甘州府借了一批粮,明日应当能运到,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批了,今年不是个丰收年,他们仓库存粮也不多,还要考虑明年春耕留种,所借的粮食最多也只够让我们多撑五天。”

甘州府就在燕凉关内,是临近关内最大的城,州府粮库存粮都不多的话,普通人家更是难。

沈仲安叹了口气,“希望辎重队能尽快赶到吧。”

沈昭这两日心里总不踏实,他说:“将军,咱们得做二手准备,七日内如果不能让西厥退兵,粮草不到的话我们将十分被动。”

两人虽是父子,但在军营时还是以职位相称。

“你有什么想法?”沈仲安问。

……

今日操练不多,主要是清点人数,全军休整。

队列一散,杨邦勾着沈妤的肩膀往帐篷走,“咱们帐子人少,前两天又折了两个兄弟,现在加你就七个人。”

说罢撩开帘子。

帐子里已经坐了四五个人,得亏是冬日,大家冻得没脱鞋。

沈妤曾在三伏天进过营帐,里头士兵一个个打着赤膊光着脚,那味道简直感人肺腑,能让人当场飙泪。

杨邦一一介绍,“这是尤大嘴,这是阿虎,这是……”

一一介绍完毕,又拍了拍沈妤的肩膀,“这是山炮儿。”

“谁给你起这个诨名?”尤大嘴问。

尤大嘴人如其名,那张嘴大得能吞人。

沈妤也很想知道,杨邦记谁不好非把他记成山炮儿。

“你东西呢?”杨邦问道。

沈妤那包袱还藏在主帐旁边的帐子下,都是些日常用物,拿过来也不方便,况且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五日后等上辈子那场大战一过,她就撤。

“我没什么东西。”

阿虎上下打量着她,“你瘦成这样,能扛得起刀么?”

沈妤看看他,“扛你也没问题。”

尤大嘴听着就笑了,一笑那张嘴就更大,三十二颗牙都能见光,大有吞天之势。

杨邦一指,“你别笑了,仔细把新来的吓坏了。”

杨邦是个热心人,还去帮沈妤领了床被子和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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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已经闪身过去摸出了床板下藏着的刀。

江敛之按住他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侧头看向房门,就听外头老丈说:

“是我的远房的亲戚,年关了,过来探亲的。”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江敛之扫了一眼时雨手里的刀,淡声道:“你方才是想灭口?”

“怎么可能?”沈妤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我是准备跑路。”

“那你拿刀干什么?”

沈妤爱惜地摸了摸刀,“这么好的刀,丢了可惜了。”

在水里快淹死都没舍得扔,这里更不能落下了。

屋外,妇人手里抓着一把南瓜子磕着,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你给叫出来认认啊,赵顺家的昨天路过你家,回去念了一天,说是你家的亲戚生得可俊了,她活那么大岁数就没见过生得这么好看的人,让他当时都走不动道了。”

郑大爷笑着推辞,“他们认生,而且还没起呢。”

妇人倚着竹架子说:“我就是好奇能让人走不动道是长成了什么模样,赵顺家的说是像那庙里的菩萨。”

沈妤想起庙里菩萨方头阔耳的模样,再看江敛之英俊的脸,实在是没把这两者给联系起来。

江敛之注意到时雨要笑不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一撩衣摆在旁边坐下来。

“手。”

沈妤看出他是要给自己包扎伤口,也没拒绝,手臂搁在桌上,把纱布递给他。

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像是精心雕刻过一般,做起事来不疾不徐,纱布在他手中仿佛也不是纱布,变成了能值百金的上等鲛纱。

那身粗布麻衣完全不能盖住他身上的矜贵之气。

沈妤看着,不由在心中感叹,王侯之家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两个字:有钱!

再看看自己,她好歹也是河州陆氏首富家用珍珠玉石养出来的,现在看起来反倒像个乞丐。

包扎完毕,外面的闲聊还没结束,那妇人好像不准备走了,一个劲说着。

“你侄子婚配了没?”

“家中还有几口人?有几亩田地啊?”

郑大爷被她问得烦了,倒还是耐着性子周旋。

外面的人一直不走,沈妤磨皮擦痒,坐立难安,在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敛之烦了,抬眸看他,“你干什么?”

沈妤艰难道:“我想……如厕。”

江敛之说:“你去吧。”

“我还能再忍忍。”沈妤抿唇说。

出去肯定去会被那妇人看见,无疑增加了暴露的可能。

江敛之不说话了,过了半晌,看了看时雨憋得快要变形的脸,戏谑道:“你还能忍?”

沈妤不敢开口,她攒着一股劲就怕一开口就泄气,只能严肃地摇了摇头。

江敛之轻笑,“还不快去。”

沈妤如蒙大赦,风一般地开门跑了。

妇人正使出浑身解数,势必要说服郑大爷把侄子喊出来见见,她也想看看活着的菩萨到底长什么样。

“郑大爷你也忒小气了,看看又不会少二两,欸——”

妇人站直了身体,指着冲房里冲出来的沈妤说:“那就是你侄子吧?哎哟哟,果真生得好看,是像菩萨。”

我谢谢你。

沈妤内急,没工夫说话,连忙跑向了屋后的茅房。

妇人一脸兴奋,人影都不见了还在探头张望,“你这侄子娶妻了没有?”

说罢又摇头,“不成不成,长得比我家秀娘还漂亮,还是……”

妇人忽然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随后从房间里出来的人,手里的南瓜子稀稀拉拉落了一地。

“这这这……”妇人话都说不清了,“这是神仙吧。”


从出生起便身处高位,这辈子注定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吃饭了。”老人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谢停舟颔首走过去,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肚子空得反酸有些难受。

大雪的冬日里青菜稀罕,饭桌上都是些腌菜土豆,两只红鸡蛋,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野鸭汤,算是非常丰盛了。

沈妤很感激,萍水相逢,老人就拿出自己的所有来招待他们,可惜她现在身无分文。

她想着老人年纪大了肯定是舍不得离家的,等回去之后就派人来,给爷爷修葺下茅屋,再给些银两,这样就能确保他晚年无忧,爷爷也不用拖着年迈的身体上山去打猎了。

谢停舟的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一看就不是出自寻常人家,老人也不敢和他搭话,倒是和沈妤聊得十分投机。

“村头那家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打了只野鸡送去,这红鸡蛋就是他们给的。”

老人把红鸡蛋推到两人面前,他去送东西的时候没说自家有客,所以人家只给了两个。

沈妤推拒,笑着说:“我不爱吃鸡蛋,爷爷您吃吧。”

老人把两只鸡蛋都放在谢停舟面前,小心翼翼地说:“你吃吧,正好补补身体。”

谢停舟看着鸡蛋没说话,红鸡蛋让他陷入了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手臂冷不丁被人拐了一下,筷子把碗里的米饭都挑了一坨出去。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时雨,用眼神问他拐自己干什么。

时雨冲他使眼色。

见他不明白,压低了声音道:“你随和一些。”

谢停舟抿了抿唇,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转头就见老人拿着碗,心疼地把他刚才弄掉的米饭拨到自己碗里。

谢停舟心中动容,看了一眼碗中还没动过的米饭,往老人碗中拨了一些,老人见状想要推拒,又碍于他的脸色不敢动,拿着筷子干着急,一直说够了够了。

“老丈家中几口人?”饭吃到一半,谢停舟主动开口。

老丈说:“原先好几口,有老伴儿还有两个儿子。”

“那他们人呢?”沈妤问完发现谢停舟看了自己一眼。

“如今就只剩我一个咯,”老丈看着桌面说:“两个儿子都从了军,上了前线就没再回来,儿媳妇就跑了,剩下个半大的孙子病了没能拉扯大,老伴儿伤心难过,后来也跟着去了,现在就大黄陪着我咯。”

沈妤知道谢停舟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她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和老丈可不就是一样么?亲人都在战场上死光了只剩下自己。

她还好些,好歹还有远在河州疼她到骨子里的外祖母,还有虽然不亲近但是有血缘的妹妹沈嫣,但老丈是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谢停舟看见他的眼又红了。

沈妤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笑起来,“爷爷您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孙子看,我得空了就来看您。”

老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一看就是贵人,哪能认我一个老汉当爷爷,说出去叫人笑话,使不得的。”

“我没见过我爷爷,”沈妤说:“见到您就亲,都喊了那么多次爷爷了,您不认也不行。”

沈妤的爷爷也是死在战场上的,那时沈仲安还没成亲,扛着刀就上了战场。

哪有高门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常年镇守边关的将领?况且那时候沈仲安还没杀出名堂。


大黄兴奋地摇起了尾巴,撒丫子围着他转了一圈。

林清漓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样子真如他所说,不仅讨人喜欢,连狗都喜欢他。

不像林清漓,大黄每次见了他都夹着尾巴动也不敢动,在某些方面,狗比人要敏感得多,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沈妤走到院门口才发现屋檐下站了个人。

她惊讶道:“你怎么也没睡?”

“怎么这么晚?”林清漓问,回到房间点上了油灯。

“事情有点多,所以晚了一点,”沈妤把包袱放在桌上摊开。

里面除了伤药和草药,还有一套衣服。

沈妤说:“这衣服料子粗糙,只能先将就一下。”

林清漓身上那一身雍容华贵,太扎眼了,毕竟是在村里,还有不少户人家,容易暴露。

林清漓接过来,一不小心指尖相碰,触手都是冰凉。

“你哪来的钱?”

沈妤微微得意,“说了我有办法,反正不是偷的。”

林清漓看了他一眼,“老丈在锅里给你留了饭。”

沈妤正饿着,赶忙往灶房跑,还不忘说一句,“你等我回来给你上药。”

林清漓闻言,拿起的伤药又放下了。

沈妤吃完饭进来,林清漓还坐在桌边。

她顺手掩上房门,走过去给他伤药,先是后背,然后是手臂。

屋里没有点炉子,门缝里窜进来一阵风。

沈妤看着林清漓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忙说道:“很快,很快就好了。”

林清漓垂眸,看见他眼睫微动,又平淡地移开了目光。

屋子里太静,沈妤找着话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晚回来是自己偷偷跑了?或者投敌去给他们通风报信?”

事实上,方才林清漓脑中确实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那只是一种习惯。

他的位置注定了他不能轻信任何人,因为太多的人想要他的命,但对时雨……

他思忖片刻,又低头看了看时雨的脸,似乎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但身体的本能又在排斥这种信任。

沈妤没听见他的回答,一边上药,兀自解释道:“我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买完东西又去探听了些消息,所以才回来得这么晚。”

“什么消息?”林清漓问。

沈妤说:“有从怀唐县回来的人说怀唐县令如今大张旗鼓地在找人,我听描述应当是在找殿下,我们明日就能先去县城,再由怀唐县令派人护送上京。”

林清漓沉默着,思考了少顷,这才道:“不能去。”

“为什么?”沈妤正好包扎完,抬起头问。

林清漓道:“此次来灭口的人少说三百,怀唐不是大城,这样一大批人从县里过,县令不可能不知道。”

沈妤被他点醒,“所以你怀疑怀唐县令是对方的人。”

林清漓低头看了看手臂,不再是之前撕下来的破布条,这次换成了纱布,包扎得很好。

“怀唐县山匪横行,官府出面围剿了数次,却还没剿干净,为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每次围剿都象征性抓几个山匪,动摇不了根基,山匪和县衙分赃,县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人,有利益就能推动。”

沈妤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办?”

林清漓望着从窗口落进来的月光,沉吟片刻说:“休息两日就出发吧,绕道平潭。”

沈妤想了想,“从平潭县绕道,那要绕上百里路,如今又没有代步工具,你身体受得了吗?你的伤口……”

刚才换药的时候,那伤口看着都吓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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