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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精品选集

六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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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陈瑾宁李良晟   更新:2024-07-28 2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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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精品选集》精彩片段


瑾宁也笑了起来,“你还真说对了,杀你,岂不是白费了我这一身的伤?”

管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可不是?三小姐还是留着这份恩赐,兴许,还能再入侯府呢。”

瑾宁若有所思地点头,“管家还真是提醒了我,如今我有功于朝廷,要做侯府的少夫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管家眸子一闪,“三小姐言之有理。”

瑾宁笑眯眯地道:“罢了,你既然提醒了我,也算有功,这一次便不惩处你,走吧。”

陈狗和青莹在旁边听着,几乎以为听错了。

管家站起来,冷傲地看了瑾宁一眼,“谢三小姐了。”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瑾宁转身进了海棠的屋中,公主留下的侍卫陈狗正在为海棠配药。

听得瑾宁放了管家,海棠急道:“小姐,您怎么就把他给放走了?”

瑾宁笑着道:“他说得对,放走了有什么问题?”

海棠跺脚,“小姐糊涂啊,便是奴婢这么愚蠢,也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杀他不得,好歹也打一顿,叫他知道厉害。”

瑾宁轻轻地拍着她着急的小脸蛋,“是啊,小海棠,连你这么愚蠢的丫头都知道放虎归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还……”海棠忽然瞪大眼睛,“小姐是故意的?”

“可不是吗?”瑾宁慢慢地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走,“至少得让侯府那边知道,我还有嫁入侯府的意思啊。”

海棠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啊?小姐不是要退婚吗?”

“我要退婚,侯府也确实退婚了,可这婚是江宁侯说的,退婚的人却是江宁侯夫人,之前说我有过错,退婚理所应当,对侯爷那边也交代得过去,只是如今我没有犯错反而立功还封了县主之位,那侯府以什么理由退亲?”

“可,婚事已经退了啊!”海棠茫然。

瑾宁笑着离开,倒是叫海棠好生着急困扰,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永明阁内。

“你说什么?那小贱人还想嫁入侯府?婚事都退了,她凭什么?”长孙氏听了管家的禀报,尖锐地道。

管家悻悻地道:“江宁侯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军候,这一次若立功归来,再上一层楼不成问题,到时候位列三公,权倾大周,她怎么会轻易放弃高攀的机会?”

“江宁侯夫人不喜欢她,那天我见她退婚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孙氏道。

“可江宁侯喜欢啊,江宁侯夫人退婚是因为私奔一事,如今知道是误会,且朝廷嘉许了她,还封了个县主,只要她还有心嫁入侯府,江宁侯夫人不得不同意。”管家说。

长孙氏着急起来了,“那嫣儿怎么办?你快想个法子啊。”

管家摇摇头,“没有法子,除非陈瑾宁死了,又或者再犯什么不能饶恕的错。”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道:“不行,不能让她抢了嫣儿的位子,嫣儿好不容易才怀上这孩子得了江宁侯夫人的欢喜,若现在失去,岂不是功亏一篑?还落个坏名声。”

管家沉吟了一下,“表小姐是必须嫁入江宁侯府的,且不能再拖了,再拖肚子就该显了。”

“可不能做妾啊!”长孙氏急了,“若做妾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当个正房夫人。”

“现在也当不了正房夫人,都怀上了,入门是肯定的,依我看,妾也行啊,若这一胎是儿子,那就是庶长子了,江宁侯夫人也不能委屈了长子之母啊。”

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陈瑾宁那边,再叫将军想个法子,若叫她嫁不进去固然是最好,就算嫁进去,只要她生不出子嗣来,三年便可以无子休掉。”

长孙氏听得此言,眸子眯起,“生不出孩子来?”

管家嘿嘿地笑了一声,“表姐,那还不简单吗?一个方子的事情。”

长孙氏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之色,“是的,确实有那么个方子。”

这个方子,很是霸道。

未孕之女吃下去,再也不能生育。

若怀上的孕妇吃了,轻则早产,重则一尸两命。

“但是,这个方子不好下,得找一个她信得过的人给她服用才行。”管家道。

长孙氏冷冷一笑,“她一向敬畏瑾瑞,若瑾瑞跟她说这方子是补身的,她肯定会服用。”

“大小姐?”管家眼睛一亮,“对,她听大小姐的话,往日大小姐没出嫁的时候,她总爱缠着大小姐,记得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她还哭了好几天。”

“你马上派人去一趟武安侯府,让瑾瑞找个得空的日子回来。”长孙氏道。

“是!”

长孙氏看着他包扎着的耳朵,问道:“你就回去休息几天吧,伤得这么严重,又挨了一顿鞭子,回去好好养着。”

管家道:“谢表姐体恤!”

长孙氏取了一张银票给他,“这一次你受罪了,你放心养伤,哥哥和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管家伸手接过来,谄媚地道:“幸亏得表姐和表哥看顾,才有我今日。”

“你好好办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长孙氏斜睨了他一眼,“只是你屋中那柳氏,打发出去才是,见你有危险,却自个躲起来,人呢,还是不能光看皮相的,那柳氏长得好看,却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管家恨声道:“那蹄子,我自是不会轻易饶过。”

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永明阁,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晚上,陈狗回去禀报瑾宁,“管家把柳氏痛打一顿,驱逐出门去了,且他十分绝情,一文钱也不给柳氏,甚至放了话出去,谁敢接收柳氏,便是跟他跟将军府过不去。”

瑾宁笑笑,“意料中事,你安置好柳氏了吗?”

陈狗道:“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先租了一所僻静的房子暂时安置了她。”

瑾宁点头,“好,有劳了!”

“对付一个管家,何至于此?”陈狗不太明白瑾宁的用意。

“对付一个管家,当然不需要!”瑾宁笑着,却没有解释下去。

管家不值得她动用这么多心思,但是管家是国公府的管家吗?不是,他是为长孙拔和长孙氏办事的,长孙拔背后多少事情他都知道。

而且,前生便知道这位管家一旦灌了黄汤,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肯定会对妻妾吐露,那天她在外头,便听到他与柳氏的对话。

养一个柳氏,花不了多少银子,有备无患嘛!


她沉吟片刻,慢慢地开口,“很难为你们还记得我母亲,记得她曾经提拔过你们,更感谢你们在庄子连年亏损,却还愿意留在这里,你们让我很感动,好,我听你们的,庄子不卖。”

陈瑾瑞脸色微怔,“不卖?”

瑾宁微笑地看着她,“是的,大姐,我不卖。”

陈瑾瑞眯起眼睛看她,竟然这么听话?几个管事来劝说就不卖了?

“瑾宁,我知道你在敷衍大家,你心里还是想卖了母亲的庄子,是不是?”陈瑾瑞不甘心地问道。

瑾宁摇头,认真地道:“不,大姐,我是真的不卖,亏就亏了吧,像你说的那样,母亲的产业我若是卖掉,便是不孝,我一向听大姐的话。”

陈瑾瑞脸色不好看了,叫你听话的时候你不听话,如今要你闹起来你偏听话了?

她不经意地看了看门外坐着的初三,见他抱着剑依旧坐在磐石上,神色岿然不动。

她慢慢地起身,“好,既然你同意不卖就好,大姐也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

“送大姐!”瑾宁作势俯身,却也没站起来,态度十分冷漠。

陈瑾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出去了,在外头等着的长孙嫣儿跟上,着急地道:“表姐,她没有发火,怎么办?”

陈瑾瑞道:“回去再从长计议。”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她发火不发火都没有关系,横竖这庄子里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候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初三叔那边,他今日也见到我们确实差点起了争端。”

长孙嫣儿忐忑地问道:“那我们还是按照计划行事?”

陈瑾瑞眼底闪过一丝冷狠,“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回头了,你若不想嫁人做妾,就必须这样。”

“我当然不想做妾,表姐,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长孙嫣儿紧张地道。

“你放心,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陈瑾瑞沉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瑾宁那副忽然妥协的面容,心里也有些不安,她有一种感觉,像是自己走进了程璟宁设下的圈套里。

可她有什么本事设圈套?这庄子里都是她的人,她们主仆无人帮忙,初三叔又是中立的,她能起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六月的枣庄,便是傍晚也十分炎热,偶有一阵风吹来,便顿感舒适。

陈瑾瑞站在庄园外头,一眼看过去,连绵不绝,都是枣子林。

自从出嫁之后,这枣庄就是她的了,武安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若不是靠着枣庄和店铺,她哪里维持得了光鲜体面?

她的手,悄然握紧,唇齿间反复咀嚼着一句话,程璟宁,我不能让你嫁入江宁侯府,我不能让你比我过得更好,我才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而你,只是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

瑾宁在他们走后,才叫了初三叔进来。

她诚恳地道:“初三叔,我想劳烦您一件事情。”

初三叔扬了略灰暗的眸子,脸上有精明之色,“三小姐想看账本?”

瑾宁摇摇头,“不,枣庄的情况,我不看账本也知道盈亏。”

初三叔脸上有淡淡的诧异,“三小姐知道?”

瑾宁淡笑,“这枣庄陪嫁给了大姐,若亏损,她从哪里取出银子来维持?”

初三叔便更诧异了一些,“看来三小姐什么都知道,昔日只是装糊涂罢了。”

瑾宁淡淡地道:“不装糊涂,我能在国公府住两年吗?只怕两个月就被打发走了。”

初三叔笑了,“三小姐这话就有些过了,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说吧。”

瑾宁道:“我想知道母亲死后,枣庄里走了的那两位管事如今在哪里。”

初三叔愕然地问道:“三小姐找他们做什么?”

“管理庄子。”瑾宁道。

初三叔有些认真地看着她,“三小姐是真认为自己可以取回庄子?”

“为什么不可以?夫人带我来,不就是为了交接庄子吗?还叫了初三叔来做见证呢。”瑾宁一派天真地道。

初三叔看着她,不知道她这番是卖傻还是天真。

“为什么要找那两个人回来管理庄子?”初三叔问道。

瑾宁露齿一笑,“因为,他们没有同流合污。”

关于枣庄的事情前生她是知道一些的。

当年长孙氏接手枣庄的时候,但凡对母亲忠心的人,都一并被踢出去,在枣庄陪嫁给陈瑾瑞之后,陈瑾瑞又安插了她的人进来,要全面控制枣庄。

前生她知道陈瑾瑞这样做的目的,是要与祖母斗,那场关于母亲嫁妆的争夺战,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今生,争夺战依旧存在,但是,她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直接参与。

前生她不在乎钱财,她在乎的只是江宁侯和她的夫君李良晟。

初三叔怔怔地看着这个面容纯真的少女,实在是摸不准她心里头想什么。

说她傻吧,她又似乎什么都知道。

说她洞悉一切,可她却不自量力,难不成她以为长孙氏带她到这里来,是真的要打一场吗?她是懂得武功不错,可内宅的阴谋诡计,便是绝顶高手,也防不胜防。

“初三叔不愿意帮我这个忙?”瑾宁问道。

初三叔收敛神情,“不是,我会去找其他地方查一下。”

“有劳!”瑾宁道谢,“不如,初三叔现在就去?”

初三叔轻轻地叹息一声,“不着急,这事儿一点都不着急,三小姐,你若是懂得,这个时候不该支使我离开。”

瑾宁把刚才反扣的杯子翻过来,“不,初三叔,在长孙将军来之前,我都不会有危险。”

初三叔缓缓地笑了起来,眼角堆起皱纹,显得少有的慈祥,“嗯,看来三小姐早有打算,对了,不知道公主派遣在三小姐身边的陈狗侍卫呢?怎地没见他来?”

瑾宁笑道:“这庄子又没有洪水猛兽,那么多人来做什么?”

初三叔道:“嗯,明白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瑾宁一眼,抱着剑走了出去。

瑾宁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海棠进来凑过去看,那水迹未干的,依稀可辨是一个杀字。

石榴也凑过来,海棠连忙擦掉水迹,不悦地道:“你进来做什么?小姐没叫你,你就在外头候着。”

石榴哼了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扭着身子出去了。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苏榆清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有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苏榆清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从未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消毒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苏榆清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苏榆清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既然出手了,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苏榆清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是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江翊帆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眦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一道阴影笼罩在苏榆清的头上。

她抬眸看,是一张略带峻冷的面容,江翊帆。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好多了!”苏榆清扯了一下嘴角,凝望着他冰冷的俊颜,“听说将军入宫为我讨要消毒丹,谢谢。”

消毒丹是宫廷疗伤圣药,听闻还是当今母后皇太后亲自研制的。

“你是义父的恩人,这是本将该做的。”江翊帆淡淡地说着。

“嗯!”苏榆清没说什么,只是让海棠扶她起来。

江翊帆拱手,眸子如深潭般瞧不出感情来,声音淡漠,“既然三小姐没事,本将就先告辞!”

一路入宫,他反复想起进门之后看到的一切,长孙拔出掌之前,她其实虚晃了一招,诱长孙拔出狠招,她是故意被长孙拔打中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擅长心计。

他一贯不喜这种内宅争斗,更不喜这种爱争斗的女子。

看着江翊帆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外,苏榆清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眸子问海棠,“外面怎么样?”

海棠为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枕,道:“小姐您晕倒之后,国公爷很生气,调查下毒之事,也请了大夫来验查饭菜,证实下了断肠草汁,张妈妈的尸体被丢了出去,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顿,小姐,我们赢了。”

苏榆清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赢?没那么快!”

海棠微微一怔,“夫人以后也不敢刁难您了,而且,国公爷下令从府外找几个人来梨花院伺候,张妈妈也死了,我们再不必受张妈妈的气了。”

“张妈妈算什么?她不过是长孙氏的爪牙,像张妈妈这种货色,长孙氏身边多了去了。”

海棠刚轻松的脸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苏榆清眸子里笼罩了一层冰冷,“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一个个地来。”

长孙氏在府中,可还有一个靠山啊。

那就是老夫人,她的祖母。

长孙氏可以从姨娘抬为夫人,除了长孙氏的娘家忽然崛起之外,这位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老夫人如今在南国,在她的小儿子处暂住,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把她的二叔二婶给带了回来。

前生,她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才是她前生真正悲剧的开始啊。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不懂得内宅斗争,不懂得人心险恶,只一心欣喜,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愚蠢得连母亲的嫁妆,都双手奉上。

海棠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小姐您长得比表小姐好看,国公府家世又比将军府好,也不知道江宁侯府为什么喜欢表小姐,不喜欢您。”

瑾宁淡冷一笑,当然是她苏榆清只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待见,且国公府看着是侯爵府邸,可也不过是父亲早年立下军功论功行赏的,那一年,光是侯爵就封了十几人,非世袭,食邑也就那么丁点儿,加上如今父亲在朝中也不得力,在督查衙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有人脉可依仗,跟炙手可热的长孙将军如何能比?

她前生的那位婆婆,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怎么看得起她这个所谓国公府三小姐?


陈瑾瑞的意识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杨氏在失声痛哭,“我的女儿啊,你快醒醒啊!”

几位夫人也围了过来,管家在抢救,但是长孙嫣儿入水的时间久,至今还没恢复呼吸。

陈瑾瑞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瑾宁那张担忧的脸,她说:“大姐,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陈瑾瑞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道:“是你,是你把我和嫣儿推下水的。”

杨氏闻言,转头便扑了过来,一张脸上挂满了眼泪和鼻涕,用头就往瑾宁的腹部撞过来,怒道:“你为什么那么恶毒?嫣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她的命啊?”

瑾宁侧身避过,便看见长孙氏领着长孙拔和几位大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长孙拔见爱女出事,一向憨厚的脸上便笼上了狂怒,“怎么回事?嫣儿怎么会落水的?”

孙大妈声泪俱下地哭道:“将军,是三小姐推了大小姐和表小姐下水的,三小姐说要杀了表小姐,不让她嫁给李公子。”

几位将军和张大人都略显诧异之色,抬头看着瑾宁。

张大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分开众人走到长孙嫣儿身边蹲下来,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针包。

众人这才想起来,张大人是精通医术的。

张大人的针灸之术确实高明,不过几针下去,便把长孙嫣儿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但是,人是醒过来了,可鲜血却从两腿,间不断溢出。

小产了!

长孙嫣儿嚎啕大哭,杨氏抱着女儿,也哭成一团。

长孙氏震怒,沉着脸问陈瑾瑞:“孙大妈说的是真的吗?是瑾宁推你和嫣儿下水吗?”

陈瑾瑞衣衫尽湿,发尖往下滴水,方才死亡的恐惧还没尽数褪去,长孙氏搂着她,她还是瑟瑟发抖。

抬起略有些圆润的下巴,脸上伤得没一处好的,如今觉得钻心的疼痛,她瞪着瑾宁,眼底射出歹毒愤怒的光芒,“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是你姐姐,你竟然要杀我?”

瑾宁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她抱着小黑,却没有搭理陈瑾瑞或者是长孙氏,而是看向那后来被救起的张老爹。

他只是受了点伤,因懂得水中闭气之术,并未大碍,但是他那张脸却吓得白透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见瑾宁看着他,他伸出手,颤巍巍地道:“是三小姐,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三小姐推表小姐和大小姐下水。”

“我们也看见了!”陈瑾瑞和长孙嫣儿的侍女都纷纷站出来指证瑾宁。

长孙拔见女儿小产,胸腔都几乎爆炸了,黑着一张脸,逼着瑾宁步步后退,狰狞地道:“小小年纪,竟如此心狠手辣,不过是为了侯府公子,竟连自己的亲姐和表妹都下得了手,若纵容了你,日后还得了?”

瑾宁看着他那张黝黑却狠毒的脸,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眼底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甚至连一抹惊惧都没有。

仿佛,压根不在乎在牢里蹲上十年八年。

长孙拔猛地回头,对着张大人拱手,毅然道:“张大人,正好你在,此事,便交给衙门处置。”

张大人是京兆府尹,执掌京师治安,既然差点出了人命案,就算是内宅之事,可告了上来,就得审理。

他想起今日自己应邀约前来,总觉得有些不妥。

今日休沐,他本不想来,但是,如今南监与督查衙门在调查福州贪官与朝中武将勾结一事,长孙拔也在调查之列。

之前国公爷便跟他通过气,说梁捕头与长孙拔有勾结。

昨天长孙拔竟命人送了厚礼前来,且说邀了几位武将一同到这枣庄里,他便认为长孙拔有意拉拢,向他刺探案子的事情。

所以,他假意受邀,一同前来,想从长孙拔和几位武将口中得知他们是否真的跟捕头有勾结。

等到说有人来禀报说长孙嫣儿落水,他便知道有些不妥了。

他办案多年,火眼金睛,何等的精明?

如今听到长孙拔这样说,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被人利用了。

没有容许他沉思,长孙拔已经咄咄逼人了,“张大人,此事性质恶劣,她害的除了是我的女儿之外,还有她腹中江宁侯府的血脉。”

张大人慢慢地扬起锐利的眸子,扫了瑾宁一眼,只见她抱着黑狗站立,面容沉着,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

他隐约知道侯府婚事之争,如果此事牵扯了江宁侯府,确实也怠慢不得,因为,这不是简单的内宅争斗。

他慢慢地开口,“来人!”

他是带了两名随从上山的,一声令下,两名随从上前拱手待命。

“回衙门,请师爷和梁捕头来一趟,带官差,搜集证据,再通知国公爷!”他下令道。

“是!”随从领命而去。

长孙氏听得请国公爷,眉心一跳,想起国公爷如今不信自己,只怕他来了会横生枝节。

遂上前道:“大人何不直接押她回去?”

张大人恼怒被他们算计,听得长孙氏前来质问,不由得冷冷地道:“本官如何办案,还不需要夫人教导。”

长孙氏碰了个钉子,讪讪地站了回去。

长孙拔却不甚高兴,“张大人,希望你能秉公办理,莫要因为她是县主的身份便有所偏颇。”

张大人抬起头直视长孙拔,只见他面容露出凶狠光芒,和昔日大有分别,确实非善男信女,“将军,你从哪里看得出本官会有所偏颇?”

“若不偏颇,何不先扣押了她?”杨氏哭得声嘶力竭,听的张大人竟是有意刁难的意思,顿时就撒泼大喊了。

张大人厉声道:“你们谁扣押她都不合规矩,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有县主的衔头在,只有入罪之后才可拿下,如今案子还没办,如何扣押?还是说叫你们扣押?你们都是待查之人,有什么资格扣押县主? 本官命人回去叫官差和捕头前来搜集证据,等官差来了,会逐一问证人,倒是不知道将军到底着急什么?真要急的话,是不是该马上去找大夫来为受伤的人治疗?伤情可耽误不得。”

张大人一番话,连消带打,把自己被设计的不满发泄了出来,也暗指他着急是别有内情。


瑾宁沉沉地舒了一口气,走下床来,大夫留下的金疮药还有,她逐一上药,自己疗伤。

后背的鞭子伤痕无法上药,她就撕开一件衣裳,把金疮药洒在上头,再艰难地包扎。

她在战场几度生死,在侯府的火堆里回来的鬼魂,但凡还有一口气,她都不会允许自己放弃。

所谓骨肉亲情,不外如是。

她上了药,便去看海棠。

海棠刚醒来,哭得像个泪人。

“小姐,他们逼我承认您跟人私奔,我不愿意,管家就打我,还抓走了我弟弟……”海棠哭着说。

瑾宁看着她脸上的巴掌,伸手抚摸了一下,“疼吗?”

海棠眼里含着泪,“不疼。”

“放心,”瑾宁脸上露出微笑,“欺负过我们的人,都将一一地还回来。”

国公爷请的大夫来了,却被瑾宁拒之门外。

管家去回禀陈国公,陈国公正怒之际,厉声道:“让她死,饭也不必给她送,直接饿死就是。”

梨花院再一次没饭吃,瑾宁叫了青莹和梨花进来。

她坐在椅子上,身子挺得很直,冷眼扫过两人,“你们是否还愿意在梨花院伺候?”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回三小姐,奴婢愿意。”

“如你们所见,我是个人人嫌弃的小姐。”瑾宁说。

梨花颤声道:“小姐,奴婢被父母卖入府中,给哥哥讨媳妇,奴婢也是被人嫌弃的人。”

“奴婢也是!”青莹口拙,硬邦邦地说。

“好,好!”瑾宁取出银子,“你们去请个大夫来,让大夫从后门进来为海棠治疗,再买个炭炉和瓦锅回来,剩余的银子都买米。”

“是!”两人连忙接过银子出去。

傍晚开始,天便暗沉了下来,黑云从四面八方靠拢,黑压压的一片,才五月初,便已经开始酝酿暴雨了。

到了戌时左右,倾盆大雨下来,大地一片茫茫之色。

瑾宁披着蓑衣戴了蓑帽走出去,吩咐了梨花,“好好看着海棠,给她熬点小米粥。”

“小姐,下这么大的雨,您身上又有伤,要去哪里?”梨花问道。

瑾宁孤身走进雨里,瓢泼大雨顷刻便把她吞没,她的声音隐晦不清地传来,“找个人好好地谈一下。”

管家在国公府十几年,且他是长孙氏的表弟,除了每月发放工钱之外,年底还有一笔长孙氏额外给的福利银子。

且在国公府当管家,在陈国公得势的时候,他捞了不少油水,因此,虽然京中地价贵得离谱,他这个管家却能拥有一套三进三出的院子,娶了一房妻子讨了三个妾侍。

今晚他的心情特别的好,虽然被打了一鞭子,但是,看到那小贱人被打得这样惨,他心凉快透了。

最重要的是,那小贱人不能嫁入侯府,嫣儿就能嫁入侯府为正妻,回头将军那边,少不了赏赐的。

因此,今晚回来的时候,他提了一壶小酒,进门便叫妾侍给他做两道小菜,左拥右抱地喝了起来。

外面惊雷阵阵,暴雨瓢泼。

“今天着实是解恨啊,那庄子里回来的小贱人,还敢视我无物,当着下人的面抽打我,算他妈的什么东西?今天国公爷好生收拾了她一顿,看她以后老实不老实!”

妾侍刘氏掩嘴偷笑,“那还能不老实?这么说来,她嫁入侯府是无望了?”

“呸,就她这种破鞋,还想嫁入侯府?现在是没指望了,不过也得佩服这个小贱人,人都去了狼山竟然还能回来,幸好将军聪明,没暴露了自己,且梁捕头那边若真有人问起,一推四五六,谁会信她一个失德败行的人说的话?”

刘氏眼底露出贪婪之色,“那将军会不会记你的功劳?”

管家傲然道:“当然,若不是我拿下那贱丫头的弟弟,她也不会指证赵紫嫣偷人私奔,如今国公爷信了此事,就是那贱丫头没死,找国公爷申诉,国公爷也不会信她。”

“那将军一定有赏!”柳氏整个身体贴了上去,娇媚地道:“上次老爷说给妾身买个金镯子,可不能哄人的。”

管家捏住她的下巴,嘿嘿笑了一声,“莫说金镯子,便是一套头面都能给你置办。”

“真的?”柳氏大喜,连忙就起来为他倒酒,“那可得说话算话。”

管家仰头便喝,连续几杯下去,便已经醉醺醺了,他执着柳氏的小手,便要奔赴床榻。

一道闪电劈开了夜空,随即惊雷咆哮般响起。

“咿呀”一声,门竟然开了。

柳氏回头,诧异地道:“风这么大?”

一道银光从门口飞进来,倏然从柳氏的耳边划过。

柳氏惊慌一看,一把匕首钉在了床边上,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滚!”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影,全身蓑衣蓑帽,瞧不清面容,声音低沉沙哑,也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

唯一可辩的,是这黑影浑身上下散发着萧杀的气息。

如地狱里来的恶鬼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柳氏尖叫一声,丢下管家夺门而去。

管家酒醒了一半,犹自挺直了腰背厉声道:“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闯到你大爷的屋中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黑影慢慢地摘下了蓑帽,露出一张苍白但冷峻无情的面容。

屋中本来点着八根蜡烛,门开后便吹灭了一大半,只剩下两根在跳跃着微弱的光芒。

管家走近一些,定睛看,不禁大吃一惊,“三小姐?”

瑾宁唇瓣扬起了一抹森冷的笑,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这些几乎没怎么吃过的菜肴。

爆炒嫩牛肉,红炆猪蹄子,咕噜肉,菜干猪肺汤,百宝鸭子。

一个国公府的奴才,伙食比她这个国公府小姐的好太多太多了。

管家料想她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遂冷冷地道:“三小姐深夜来我屋中,有什么事吗?”

瑾宁慢慢地收回视线,看着他,“深夜来访,自然是有事相求。”

听得是有事相求,管家的态度便傲然了起来,“若是为侯府的婚事来,请恕我无能为力。”

瑾宁轻笑出声,“放心,我不强人所难,侯府的婚事你自然是无能为力的,可有些事情,管家能办到,例如,海棠的弟弟,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

管家厉冷笑一声,“三小姐真是奇怪,一个府中奴婢的弟弟,我怎么会知道?三小姐回吧,我不得空招呼三小姐。”


陈国公算是了解到了狼山发生的事情了。

当不是面对家事的时候,他是个思维敏捷的人,结合瑾宁跟他说的,前后就对上了。

但是,他知道目前的证据不足以让长孙拔认罪,因此,对谢饮言道:“长孙拔这条线暂时动不得,估摸着这一揪,就能揪出一大串来。”

谢饮言笑道:“国公爷与末将真是不谋而合,末将正是这样想,那就尽量把调查延长,压制他一段日子。”

陈国公赞赏地看着谢饮言,“世侄聪敏,不失令尊之风。”

“国公爷过奖了!”谢饮言微笑道。

陈国公邀他吃茶,问道:“对了,世侄知道夷陵公子是谁吗?”

谢饮言微微诧异,问道:“国公爷怎么问起他来?”

“他是小女的师父,且段公公也认识他,我便一时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谢饮言笑意加深,“国公爷为什么不问三小姐?”

陈国公脸上便有一丝难堪的神情,“实不相瞒,有些话,我对着她,问不出口。”

谢饮言望着他,道:“以后有机会见到,小侄可代为引见。”

“好!”陈国公见他不愿意细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便也就不问了。

两人喝了一盏茶,又谈起了公事。

南监这一次介入,对陈国公来说是极大的鼓舞,这意味着皇上和皇太后都十分重视此事,若他办好了,也就无愧护国公这封号。

“真盼着苏公公快些回京,有他在,想必能镇住一些人。”末了,陈国公叹息道。

“苏公公快回来了。”谢饮言微微一笑,“国公爷放心。”

“真的?”陈国公大喜,“那就好,那就好。”

大周朝不是宦官当道,但是,苏意公公却是个例外的存在。

权倾朝野,是皇太后与擎天摄政王的心腹,有些人戏称他为九千岁,皇太后也不介意,还当着大臣的面也称呼他为九千岁。

可以说,便是皇孙贵族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

当然了,不喜欢他的也大有人在。

毕竟,一个太监能攀爬到这个位置,让人嫉妒让人嫉恨,一些清高的官员,便不屑与他来往,可也不敢得罪他。

谢饮言与晖临世子走后,国公府大小姐陈瑾瑞便带着一众仆妇回来了。

这位大小姐自从嫁到武安侯府去之后,出入的排场都很大。

其实武安侯如今和国公府一样,都只是剩下一个空壳子,唯一不同的是,武安侯的侯爵之位尚能世袭一代。

谢饮言和晖临世子走后,国公府的大小姐陈瑾瑞便回到了国公府。

长孙氏见到女儿便急忙拉着她进屋:“瑾瑞,你这一次可得帮帮母亲,这死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硬气起来了,还叫你父亲把甄氏的嫁妆还给她。”

“父亲答应了?”陈瑾瑞坐下来蹙眉道。

“可不是?你父亲亲自来跟我说,让我把庄子铺都还给她。”长孙氏恨得牙痒痒,“那些店铺,你成亲的时候就陪嫁了两间,还有一个庄子,剩下的三间店铺和两个庄子,我是打算留给你弟弟的,若都还回去,你弟弟怎么办?”

“自然不能还给她!”陈瑾瑞冷声道。

想着自己在武安侯府全靠那些庄子铺补贴打点,才能维持体面,怎能轻易还回去?

“可你父亲都下了命令了,我们能怎么办?”长孙氏忧愁地道。

陈瑾瑞冷笑:“父亲下令又如何?父亲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

“今非昔比了,她如今是县主,对了,她之前最听你的话,你去跟她说说,还有……”长孙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陈瑾瑞点点头,“嗯,管家这办法不错,一劳永逸。”

“我是恨不得她马上死的,但是怎么也得让她先进侯府的门,嫣儿才能为平妻,一旦为妾,以后便不能做正妻了,如今先给她用药,等她慢慢发作,算起来时间是差不多的。”

“行,我一并办了,你命人去叫嫣儿过来,我带嫣儿过去给她赔不是,她只是要拿回点面子,若嫣儿肯亲自道歉,不难说服,还有,你让人去我屋中打包几身我以前的旧衣裳,连同我今日带回来的旧缎子,我一同给她送过去。”

“送这些?她会放在眼里吗?”长孙氏问道。

陈瑾瑞冷笑一声,轻蔑地道:“她不放在眼里?我的衣裳便是旧的,也是极好的料子,她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吗?再说,只要是我给她的,她就会乐得屁颠屁颠地收下,就那跟屁虫,样样都学我,我给她几身旧衣裳,她不知道多高兴。”

“也是!”长孙氏想起谢轻雪以前确实是很尊敬瑾瑞,瑾瑞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从来没有拒绝的。

晚上,陈瑾瑞带着长孙嫣儿来到了梨花院。

她带来了许多东西,大包小包地命人搬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长孙嫣儿在一旁羡慕地道:“瑾宁,大表姐对你可真好。”

她的态度很热络,仿佛压根没有跟瑾宁闹过什么不愉快。

瑾宁瞧了一眼那些大包小包,淡淡地道:“你喜欢?那就都送给你好了。”

三四包,看得出瑾瑞的旧衣裳,至于另外一些,则是成色不太好的缎子,放置得有些陈旧了。

长孙嫣儿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却也笑着道:“那怎么行?这可是大表姐特意拿回来送给你的。”

陈瑾瑞微笑,拉着她坐了下来,“这些衣裳是姐姐的,虽然穿过但是料子很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姐姐给你带了一些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她命侍女拿来一个大包,亲自打开,取出一小包一小包的药材,含笑道:“这些药是我公爹特意请御医开的,用以强身健体,增进内力,姐姐知道你喜爱练武,便特意叫公爹多开了几副给你服用。”

瑾宁柔柔地笑了,“谢谢大姐。”眸光注视,仿佛还是前生一般的信赖崇拜。

陈瑾瑞很满意她这副神情,遂傲然地叮嘱道:“这些药你记得服用,你屋中的丫头呢?叫进来我好吩咐一下。”

瑾宁扬手,却见石榴已经在门口闪了进来,“大小姐!”

陈瑾瑞嗯了一声,指着桌子上的药包道:“这是三小姐强身健体的药,你记得每天给三小姐煎服,若敢偷懒,我扒了你的皮!”

“是,奴婢谨记!”石榴惶恐地福身,抱着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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