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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文集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

风羽轻轻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陆怀序盛渺,是著名作者“风羽轻轻”打造的,故事梗概:结婚三年,他对她弃如敝履,却待白月光如珍似宝。他冷落她、苛待她,他们的婚姻犹如牢笼。盛渺全部忍耐,因为她深爱陆怀序!直到那晚大雨滂沱,他抛下怀孕的她飞往国外陪伴白月光,而盛渺却双腿流血,爬着出去叫救护车……她终于释然:有些人的心永远捂不热。盛渺写下一纸离婚协议,悄然离开。……两年后盛渺归来,身边追求者无数。她的渣前夫却将她按在门板上,步步紧逼:“陆太太,我还没有签字!你休想跟别人好!”盛渺笑颜淡淡:“陆先生,我们之间再无关系!”男人眼眶微红,颤着声音说出结婚时的誓言:“陆怀序盛渺这辈子不离不弃,禁止离婚!”...

主角:陆怀序盛渺   更新:2024-07-04 01: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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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怀序盛渺的现代都市小说《优秀文集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由网络作家“风羽轻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主角是陆怀序盛渺,是著名作者“风羽轻轻”打造的,故事梗概:结婚三年,他对她弃如敝履,却待白月光如珍似宝。他冷落她、苛待她,他们的婚姻犹如牢笼。盛渺全部忍耐,因为她深爱陆怀序!直到那晚大雨滂沱,他抛下怀孕的她飞往国外陪伴白月光,而盛渺却双腿流血,爬着出去叫救护车……她终于释然:有些人的心永远捂不热。盛渺写下一纸离婚协议,悄然离开。……两年后盛渺归来,身边追求者无数。她的渣前夫却将她按在门板上,步步紧逼:“陆太太,我还没有签字!你休想跟别人好!”盛渺笑颜淡淡:“陆先生,我们之间再无关系!”男人眼眶微红,颤着声音说出结婚时的誓言:“陆怀序盛渺这辈子不离不弃,禁止离婚!”...

《优秀文集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精彩片段


两副身子紧贴着,相互摩擦。
要说盛渺一点儿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她总归排斥陆怀序,于是找借口:“七点宴会就开始了,你那么重视那个项目,不想迟到吧!”
闻言,陆怀序稍稍松开她。
他睨着镜子里的她,轻轻哼笑:“陆太太,你真会扫兴。”
但危机总算是解除。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一言不发。
晚七点,陆怀序的黑色宾利缓缓驶进李家别墅……他下车替盛渺打开车门,盛渺弯腰下车时,手被陆怀序牵住。
她不禁抬眼看他。
猎猎夜风,华美的灯下,他们彼此对视。
陆怀序轻轻握紧她的手,将她揽向自己,附耳低语:“今晚跟紧我!不许招惹其他男人,嗯?”
这话,挺有占有欲的。
盛渺靠在他的肩上,看见了黎睿。
黎睿站在别墅门口灯下,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目光晦暗盯着自己。
盛渺不想招惹他,她的嘴唇颤了下,轻轻地拥抱了陆怀序。
黎睿眼神紧了紧,走开了。
陆怀序也不是傻子,他轻扣住她的下巴,声音危险暗哑:“学会利用人了?”
盛渺别过脸去:“陆怀序,别忘了你今晚的目的。”
陆怀序目光莫测:“当然不会忘!……陆太太。”随后他牵着她的手,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盛渺很配合他。
他们甚至在宴会共舞,引来阵阵掌声,李太太又特意带着盛渺结识顶级贵妇们,她给盛渺的名头是陆氏集团的太太,也是优秀的小提琴手。
为了抬高盛渺的身价,
李太太吹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牛:“听说魏老师要回来了,大家都知道魏老师有心仪的学生,但你们都不知道吧,那不是旁人是我们的小陆太太呢!”
盛渺微怔。
这事儿,只有她跟沈姨林萧知道,那李太太就是……
旁人促着她表演,一来是给李太太面子,二来也是想验验真伪。
草地茵茵,灯火如萤。
盛渺穿着仙女的高定裙,拉了一首马思涅的《沉思》,一首曲子拉完……没人再质疑李太太的话,就连李太太自己都快相信了。
——盛渺就是魏老师要找的人!
盛渺倾身致谢。
目光轻抬,撞进了陆怀序的眼里,他很随意地站着。
可是他的眼里,只有她才能读懂的下流跟占有欲,跟艺术无关,只有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渴望。
盛渺承受不住那样的眼神。
她佯装去洗手间。
那边,陆怀序目光一直追随她,身边的李总拍拍他的肩笑笑:“还是年轻人恩爱啊!让我这个老哥哥真羡慕。”
陆怀序淡笑,跟他碰了一个。
李太太过来了,殷勤地帮李总整理了下仪表,她站在丈夫身边跟陆怀序说话,大肆夸赞了盛渺,说她美丽得体又有才华。
李总轻拍太太手背:“喜欢就收作干女儿好了,难得见你这么投缘!”
李太太睨丈夫一眼。
她虽年过40岁,却也风韵犹存,自有一番美丽。
李太太嗔怪道:“我比陆怀序不过年长14、5岁,怎么好收他太太当干女儿!再说,你数数你口袋里的钢蹦看看够不够格……你要是真有心,就跟陆怀序多些合作,我跟盛渺也好亲近。”
李总心中有数,说那个项目呢!
他有其他应酬,先行离开了……
陆怀序向李太太致谢。
李太太看向丈夫的背影,目光湿润。
她转头看向陆怀序,道:“陆怀序,你大概不知道,早年的时候老李花心在外头有了女人,还存了跟我离婚的心思。那会儿在上流圈子里谁瞧得起我啊,有次宴会我碰见了盛渺,那会儿她才15、6岁,但是很会哄人开心……她跟着盛时宴过来,穿着很漂亮的公主裙,在人少的地方给我跳了一支芭蕾,你不知道那时我很久没有笑过了,整个人都充满了丧气。”
李太太说完,淡笑:“让你见笑了!”
她离开时,背影落寞却又矜傲。
即使她现在李太太的地位,稳如泰山,丈夫尊重自己……可是她自己却明白,像她这样的人,哪一刻不是如履薄冰。
她亦知盛渺很难,所以拉她一把。
陆怀序仍站在原来的地方,他知道有李太太的加持,这个项目十拿九稳了。
但现在他脑子里想的,不是百亿的项目,
而是盛渺。
盛渺说她过得压抑,说她不想当陆太太,是不是她的心境跟李太太是一样的?对丈夫失望、然后不爱……不同的是,李家是李太太的终生战场,而盛渺却连他陆怀序也不想要了。
……
盛渺从洗手间出来,已近九点半。
她想,差不多该离场了。
她心中藏事,在门口没有留意差点儿撞见人……等站稳发现不是别人,还是黎睿。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黎睿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淡淡的橘子味道。
盛渺想绕过他,但是被他扣住了,温热指尖触到纤细腰身。
盛渺仰头。
她的眼里,有几许的惊讶还有震惊。
黎睿很快就松开她,收回手时,他忍不住轻轻握紧手指感受那一点点温热……那是属于盛渺的体温。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刻薄:“怎么,在外面受了几天苦,还是觉得当陆太太更舒服?所以你决定回到陆怀序身边了?”
盛渺没有再装傻。
她开门见山反问:“黎睿,你说过不为难我的!现在这算是什么?”
她点到即止。
离开时,背后传来黎睿的声音,很轻很沉:“盛渺,陆怀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愿意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盛渺步子顿住。
半晌,她轻声开口:“谢谢你的抬爱!可是黎睿,我不想要。”
她离开了,剩下黎睿独自站着。
上方水晶灯,将他的俊脸照得雪白,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对发小的老婆说出那样的话。
他说……让盛渺跟了他!
黎睿跟着离开。
没人发现,楼梯拐角处站着李太太。
从头到尾,李太太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扶着楼梯扶手才没有晕过去……黎睿竟然喜欢上有丈夫的女人。
那人还是……盛渺!

小说《陆总,夫人说这婚迟早要离》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盛渺样子不堪。
陆怀序却仍是衣冠楚楚,只有深色西裤上,沾染了一点点润泽。
显出几分香艳浪荡。
盛渺的手抖得不像话,好几次,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
陆怀序站在一旁睥睨,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却未摸着,眉头不禁一皱。
那对袖扣,他还是没有找着,但这当口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问。
许久,盛渺终于整理好。
她抬眼看着陆怀序,陆怀序亦在看她,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但盛渺也不想弄懂,她的语气带了些心灰意冷:“陆怀序,我真的累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这一次,陆怀序没有再拦着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盛渺离开的背影,许久,他垂眸笑得凉薄——
离婚夫妻,大多鱼死网破,
哪有那么多的好聚好散!
*
盛渺离开陆氏大楼时,腿还在颤抖。
被陆怀序摸过的肌肤,依旧灼热如火烧,仿佛还残留着陆怀序手掌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也不断地回荡着陆怀序说过的话。
跟我回家,你仍旧是陆太太!
你是觉得陆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陆怀序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
那些话,让盛渺喘不过气来。
她在外面缓了许久,才回到租住的房子。
60平米的老旧小区,只有最粗陋的家具,跟从前的盛家别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那天,沈姨站在狭窄的厅里沉默了很久。
盛渺知道她不习惯,但是目前,她也只有这个能力。
厨房里,沈姨又在煲汤。
见盛渺回来,她放下手上的活:“你哥哥怎么样了?”
盛渺没提陆怀序那一茬,她在门口低头换鞋子,轻声说:“哥让我找个叫孟燕回的律师,说他可以帮我们打官司。”
“孟燕回?”
沈姨一脸沉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总之不管怎么样,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他要是真有本事,你哥哥也能出来。”
盛渺嗯了一声:“刚刚打电话给林萧了,让她帮我打听。”
她跟林萧打小认识。
林萧大学毕业后当了模特,全世界各地跑,人脉路子很广。
听见林萧的名字,沈姨神情复杂。
从前她不喜欢盛渺跟林萧来往,觉得林萧算是娱乐圈里的人,成分复杂……想不到现在也有用到人家的时候。
沈姨沉默了一会儿。
她给盛渺盛了碗汤:“喝了滋补下,这阵子你人都瘦了。下周你不是要去培训机构上班的吗?”
盛渺低头看着汤,轻道:“不去了!另外再找工作。”
沈清跟着坐下来:“怎么回事儿?”
盛渺不想她担心,假装轻松的样子:“是陆怀序!他跟人打了招呼……那边把我回掉了!没关系的沈姨,我可以再找工作,报纸上招聘信息那么多,总能找到的。”
她以为沈清会责备。
但沈清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你哥哥出来就好了。”
她起身去厨房。
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沈清的声音,带了些压抑:“盛渺,你以为我那么心狠,非逼着你看陆怀序脸色生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万一你哥哥出不来,你以后怎么办?”
沈清说着说着,就哭了。
盛渺心里也难过,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来到沈清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沈姨,我长大了!没有哥哥,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
沈清放声大哭……
盛渺找了几天,没找着适合的工作。
她心里明白,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不可能要她。
于是,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按表演次数拿钱。
盛渺长得好看,小提琴拉得好。
负责人给她单场300,活儿多时盛渺一天要跑三四场。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纤长手指,起了薄茧跟水泡。
日子辛苦,来回奔波,但是盛渺从未后悔。
她没有给陆怀序打过电话,陆怀序也没有……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参加晚宴、收购公司。
每个场合,陆怀序都是英挺矜贵的。
这些场合,过去盛渺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悄然心动。
但如今再看这些,盛渺只觉得遥远陌生。
……
傍晚,医院顶楼。
盛渺静静坐着,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因为不健康,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
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身高齐长,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
他站在盛渺身边,静静地陪她看日落。
最后一丝金光消逝,
盛渺掉头,看见了贺季棠,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贺医生。”
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久远的记忆,很温和。
盛渺不安。
这时,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轻声开口:“渺渺,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夏天夜里,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我妈总给你送冰粉,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盛渺怔了良久,终于想起来……
她喃喃叫了一声:“季棠哥哥。”
这四个字,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因为有“季棠哥哥”的年岁,盛渺无忧无虑,还是娇贵的盛家小公主。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贺季棠侧头,静静看她。
随后,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生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
盛渺不肯收:“我自己能挣钱的,真的。”
贺季棠看着她的手,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不似从前青葱水嫩。
他喉咙微紧:“渺渺,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他拿了药膏,给她处理伤口。
等弄好了,盛渺轻轻蜷了细白手指,低低开口:“从前,我都活在旁人的庇佑下没有自我。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才24岁,我想自己重新开始。”
说完,她仰头看向贺季棠。
他一如既往,目光温和,带了些许深邃。
……
盛渺在医院只待了两个小时,晚七点时,她赶去一间酒吧开业。
结束的时候,已近凌晨。
盛渺背着小提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阵凉风吹过,她抱紧身子才不至于瑟瑟发抖。
深夜,霓虹暗淡。
摩天大楼的巨大屏幕,播放着花边新闻,支撑着夜晚的繁华。
B市商业巨擎陆怀序,特意飞往H市,陪红颜度过浪漫中秋。
画面里,秦秘书推着白筱筱,被记者堵在电梯间。
一旁,陆怀序一脸不耐。
盛渺想,大概是被拍到,他挺恼火。
后面,是白筱筱的采访。她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这个中秋节很开心,接下来希望我的腿能治好,另外,我还希望能跟音乐鬼才魏老师学习小提琴……您问陆先生?陆先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说完,白筱筱眼里有一丝心虚。
四年前,她冒充了盛渺,让陆怀序以为每天拉小提琴的是她。
她害怕陆怀序发现。
但是很快,她说服自己,陆怀序醒来的时候,是她白筱筱抱着小提琴坐在病房里,陆怀序不会知道的。
……
深夜B市街头。
盛渺安静站着,微仰着头,注视着大屏幕里陆怀序对别人的呵护。
直到身子冰凉。
她才恍惚回神,轻轻喃语:“原来,中秋到了。”
她背着小提琴,转身离开。
路两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季郇没跟他对视,
她靠在床头,很轻地开口:“我想,昨晚你提的那些价码,也包括我对白筱筱以及未来的情人装聋作哑,不是吗?”
桑烟没有出声。
季郇继续道:“桑烟,当你选择跟白筱筱沾染的那一刻,就已经不需要再考虑我的心情!再说,我们是夫妻吗?不是吧,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婚姻合伙人罢了!”
他说那么清楚了,
她再摆出一副痴与怨,未免可笑。
季郇说完,桑烟嗤笑出声。
他来到她身边,轻握着她的下巴,一根修长食指轻抚她红润的唇瓣,他注视着那糜糜之色嗓音微哑:“真是伶牙俐齿!”
季郇不堪,想别过脸去。
桑烟却蓦地倾身将她抵在床头,他高挺的鼻梁紧抵住她,嘴唇亦是,那柔软的触感十分诱人。
桑烟垂眸盯着,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滑动。
“总有一天,我要尝尝这滋味。”
季郇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她跟桑烟有过三年的夫妻生活,男人话里头的意思她稍稍想想就能明白……
婚后,有时他应酬喝了酒,那方面上头时他让她帮他做那个事儿,但是她一直不肯,他稍稍强势季郇就把头埋在枕头里哭,所以三年来她真的没有给他做过那个。
过去不肯,是女人的矜持。
现在不愿意,是因为她不爱他了,自然不肯为他做这种事情。
季郇嘴唇轻颤……
桑烟松开她,走进洗手间换上昨晚来时穿的衣物。
出来后他淡淡道:“我等你的回复!陆太太,不要让我等太久。”
季郇抬眼,
她的眼睛红红的,充满了委屈和屈辱。
桑烟哼笑一声,掉头离开。
走到一楼,司机早就等着了,黑色加长型房车在晨光下名贵耀眼。
司机打开车门,扶住车顶问:“陆总!是去公司吗?”
桑烟没有出声。
他转身看向了楼上的方向,他看见季郇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些窗棱的投影打在她身上,道道光影很像禁锢住她的丝带,也给她添上些许诱人的脆弱感。
只有窗外,一枝枫树的枝叶,伸展过去。
红枫似火。
生机勃勃。
看了许久,桑烟轻声对司机说:“去公司吧!”
坐上车后,他靠着真皮椅背,闭目养神。
他想着季郇,
他想着她的选择,他想着她对于白筱筱的事情装聋作哑,他想着等她回来,他们就会当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白天他们装成恩爱夫妻,夜晚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或者再过几年他会让她生下陆家的继承人。
但是没有爱!
他不爱季郇,季郇也不爱他了!
挺好,
其实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夫妻,大多都是这样也很和谐,等到丈夫对生育过的妻子身材不满意时,便会往外发展,做妻子的也不会多说什么,聪明的总会装聋作哑,再懂事点儿的还会帮着丈夫掩饰甚至打发外头的情人。
挺好,大家都是这样!
……
桑烟去了公司。
秦秘书心情特别好,因为最近桑烟极少来公司,他都在医院陪着季郇。
她心里有些嫉妒。
下午六点,秦秘书敲门进来道:“陆总,我跟魏老师的助手确认过了,七点半在心缘酒店见面,我们现在可以去接白小姐了。”
桑烟微微皱眉,把笔拧上。
他又想起白筱筱用餐时,发出的声音了,他是能忍受就是不知道魏老师会不会介意……
秦秘书真不愧是职场老鸟。
桑烟眉头一挑,她便猜出他的心思来,于是殷勤地说:“陆总放心,待会在车上我会提醒白小姐的,让她注意餐桌礼仪……魏老师是书香门第出身,对这个应该挺在意的。”
桑烟没有答话,
秦秘书肯定自己猜的没错,她心中就更是看不起白筱筱,吃饭跟猪一样,还想跟陆总结婚,做梦想屁吃!
但明显,白筱筱不这么想。
她是特意打扮过的,一件白色的蛋糕裙,层层蕾丝花边浪漫美丽,衬得那小脸跟花似的。
秦秘书推着白筱筱的轮椅下楼,她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心里鄙视得要命!
土包子!
本来就矮,还这么穿,真是又土又矮!
坐到车上,白筱筱挺高兴的,因为秦秘书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而她有资格跟桑烟一起坐在后排。
她抬眼看着桑烟面无表情的脸,鼓足了勇气问:“陆先生,你觉得我身上裙子怎么样?魏老师会喜欢吗?”
前面秦秘书,轻咳一声。
桑烟则是礼貌性地看了一眼,淡道:“还可以!”
白筱筱就更有自信了。
她姆妈说,男人最喜欢女人穿白色了,一看就冲动。
今天她是有任务的,她不但要跟魏老师吃饭,她还要想办法跟陆先生回家……到时她装醉留宿,她相信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的。
等她跟陆先生有了身体上的事情,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要求他离婚了。
反正他不爱那位陆太太。
白筱筱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想着想着,车就停下了。
她以为,桑烟会抱她下车。
上次他就抱自己的。
但是,桑烟却径自下车了,过来抱她的是50来岁的司机,白筱筱就委屈地不肯下车,秦秘书扶着车门,语气冷淡:“白小姐,我们陆总时间很宝贵的!”
这时,桑烟已经走远。
秦秘书说话更不客气了,她直接说:“白小姐结过婚,被前夫家暴打到残疾,陆总是同情你才安排你治疗和实现梦想。至于其他……白小姐就不要多想了!”
她又提醒一句:“你母亲上次打了陆太太,陆总很不高兴。”
白筱筱不信:“怎么可能?陆先生他并没有责备。”
秦秘书冷笑。
真是天真!不责备是因为怕掉身份,这蠢货难道没感觉到桑烟的冷落吗?最近提起白筱筱,陆总总是有些不耐。
女人最是敏感,直觉告诉秦秘书,桑烟的心在季郇身上。
否则,怎么会又不离婚了?
就在言语纠缠时,魏老师的助理从酒店出来,看见桑烟热情得很:“陆总,我们魏老师久仰您的大名,想跟您结识很久了!今天第一次见面,魏老师准备了陆总最爱喝的桃花酿,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桑烟俊眉轻挑。
他轻挽袖扣,淡道:“我与魏老师萍水相逢,魏老师怎会知道我这小小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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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序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忽然,他想起了魏老师说的那个学生,魏老师说那个学生嫁给了她心目中的梁山伯。
陆怀序又想起盛渺,他与盛渺认识很早,盛渺跟他结婚时是不是也是那样的心情?
嫁与良人,一生厮守。
陆怀序性子沉稳,但是最近在盛渺的事情上,却略心浮气躁。
他拨了电话给特助:“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边的人很快就回复:“陆总,已经跟孟律师联系上!再过12小时孟律师的航班将会在B市国际双流机场降落,界时,他会联合律师团第一时间跟进盛氏的案子。”
陆怀序淡声问:“他有几分把握?”
那边沉默半晌,随即说:“孟律师开出两亿的天价!他说,百分百的把握。”
陆怀序相信孟燕回的能力。
他挂上电话,本来要闭目养神的,中午还有个重要应酬。但是他却打开了相册,从里头翻出一张照片。
是盛渺的照片。
很久很久前,他在盛渺睡着时拍的,那时他们新婚不久,盛渺总被他按在床上弄哭,哭着哭着她就累得睡着了。
瓷白小脸,乌黑长发。
贴在雪白枕上,有种纯欲的美感……
那会儿陆怀序也不喜欢她,但却鬼始神差地拍下这张照片,偶尔出差十天半月,他住在酒店临睡前也会翻出来看看,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太久没做了,他忍不住看她照片自渎……那种刺激,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陆怀序给照片加了密。
退出去时,他心想,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没有男人不好色!
……
夜晚九点,盛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新闻华人首席律师孟燕回结束公益之旅,重返律法界
电视画面里,孟燕回阵仗很大,很高调。
那张英俊而严苛的俊脸,对着记者的麦说:“名利于我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我来说,法律的公正才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
盛渺听得恍惚。
她明白,这是陆怀序想让她看见的,他想让她知道只有他能让孟燕回回国,只有他能让哥哥不用坐牢……当然,如果她不跟他回去,这一切将会被收回。
下次孟燕回出现在电视上,又是另一套说词。
真理,永远在他们的嘴上。
手机响了,是沈清打来的。
盛渺接起后沈清就止不住高兴地说:“盛渺你看新闻了吗?孟律师回国了!你哥哥的案子有希望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尽量争取!渺渺,我知道你很辛苦……我跟你爸爸可以过得清苦一些,等你爸爸的病好了我也能出去找份事情做贴补家里,只要你哥哥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沈清说着,忍不住哭出来。
她怎么会一点也不心疼盛渺呢,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盛渺面容淡淡的。
她没跟沈清说出真相,她只哑声安慰沈清:“沈姨您放心,也叫爸爸放心,我一定会请到孟律师帮哥哥打官司的。”
沈清喜极而泣。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盛渺蜷在沙发上,她轻轻地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多一些安全感一样。
她回忆了很多。
她想起小时候跟哥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想起妈妈去世后,她总是想妈妈……哥哥就每晚哄着她入睡,他给她读童话故事,他给她唱儿歌。
他送她上学,司机把车停在校门口,
哥哥把她背进校园。
盛时宴,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夜越发深沉。
盛渺在病房里睡着了。
她的小脸搁在膝盖上,清冷美丽。她脆弱得像是一樽漂亮的琉璃,随时都会破碎掉……
病房外面,陆怀序静静地站着。
他看了盛渺很久。
护士站在他身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晚上看过新闻就一直这样了,陆先生,要不要进去叫醒陆太太,她这样睡着可能不舒服。”
陆怀序目光晦暗难懂。
许久,他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别说我来过!”
下楼,坐进黑色宾利,他心情很不好。
他抽出一根香烟点上,吸了一口却更加心烦意乱,干脆就熄掉了。
按熄香烟时,
他忍不住想,天底下女人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也是一抓一大把,他实在没有必要花大把精力金钱跟盛渺耗下去。
一个不情愿的妻子,实在不值。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应该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放走她,不甘心她投进其他男人的怀抱……毕竟睡过几年的,多多少少还是不一样的。
……
次日,陆怀序是下午来到医院的。
他骑马大腿韧带拉伤,秦秘书陪着他到医院来。他没有去急诊,而是安排医生到盛渺的病房给他包扎。
陆怀序坐在沙发上,他睨一眼盛渺。
盛渺靠在床头看书,似乎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昨晚见过她脆弱模样,知道她这是虚张声势。
陆怀序收回目光,对医生说:“药箱留下。”
他伤得不重,医生也就同意了。
医生离开,秦秘书自告奋勇:“陆总,我帮您包扎吧!”
陆怀序双臂放在沙发上背上,语气冷淡:“我是大腿拉伤!秦秘书,你是准备脱我裤子?”
秦秘书连声道歉:“陆总,我没有那个意思!”
陆怀序下巴轻抬:“还不出去?”
等秦秘书出去,门板合上,陆怀序看向了床上的人:“过来帮我包扎!”
他进来良久,这时盛渺才抬眼看他。
虽然受了伤,但是陆怀序仍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
一套黑白经典西装,被他穿得好看至极,只是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那怂动的喉结更彰显了男人的性感。
盛渺下床时,陆怀序脱了外套,轻轻抽出皮带。
灯光明亮,
他在她面前,丝毫不避忌地将长裤褪到了大腿弯处,露出一截性感的人鱼线,笔直插|进黑色子弹头内裤,那薄薄的黑色布料包裹着男人的东西……
陆怀序抬眼,撞见盛渺目光。
他的嗓音蓦地沙哑:“看了三年,还没有看够?”


季郇仍是抚摸他的俊颜。
片刻,桑烟捉住她的纤指,不让她再摸了。
他将她的细腕牢牢地钉在雪白枕上,正准备尽情享受她时,季郇白皙的㬶腕上几道淡粉浅痕,映入眼帘。
那是上次,他强迫她时,她割伤留下的。
桑烟黑眸微紧。
而后他就紧抵住她不再粗暴、很温柔地对待她,男人的薄唇贴着她的伤痕烙下细碎的吻,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疼不疼了?”
季郇不堪地别过脸。
那晚在酒店,桑烟按着她,像是对待那些廉价的女人……她并未释怀也没能放下。
她可以承受桑烟的粗暴,
但是,她却无法忍受他的温柔,这样子的温柔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像是乞丐一般乞求他的感情、乞求他的怜悯。
季郇眼角润润的,很难堪。
她蓦地捧住桑烟的俊脸,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学着他平时的样子跟他接吻。
她紧紧缠着桑烟,她浪荡得像是惯于享受的女人。
桑烟握着她的后颈,黑眸紧盯着她。
他全身颤抖……
……
事毕,桑烟套了件浴衣,靠在沙发上吸烟。
夜深,露重。
烟都是美的……
季郇泡了个澡,拿了药箱过来,半跪在他身边很柔顺地为桑烟擦药,大概是嫌香烟味重,她把他嘴唇上的香烟轻轻拿掉了。
桑烟没说话。
他垂着黑眸,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她穿了件真丝睡衣整个人显得温婉,跟刚刚在床上时的浪荡样子完全不同。
没有男人不喜欢性!
桑烟自诩也是普通男人,他再不爱季郇也因为这副身子跟她过了三年……而且三年来的夫妻生活有增无减。
但季郇,第一次这样主动热情。
桑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当时他的身体是餍足的,但事后又觉得莫名空虚。他注视着她的小脸,心想,他要季郇回来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为什么明明得到了,却仍不满足?
……
桑烟跟黎睿打架,事儿闹得挺大。
陆黎两家都要个脸,花了点儿势力,在圈子里将这事儿给压下去了,但是玩儿的一圈子却是传开了,说黎睿喜欢上了发小的老婆。
刚刚回B市的林萧,都知道了。
林萧约了季郇喝咖啡。
再见面,开始是沉默的……
林萧从路靳声那里得知季郇回到桑烟身边的事情,半晌她才哑声说:“路靳声那个浑蛋,想办法把我弄到外地去,他就不安好心!”
她捉住季郇的手:“桑烟……对你还好吗?”
季郇轻撩了下长发,不太在意地说:“挺好的!他将孟燕回从国外请了回来,花了2亿让他帮哥哥打官司,也给家里换了住处请了佣人,对了……我还顺利拿到了陆氏集团百分之二的股权。”
她将自己跟桑烟的交易,说得风轻云淡。
林萧怎么不知道她?
豪宅、佣人和股权,季郇根本不在意,她是为了盛时宴。
季郇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她推给林萧。
林萧拆开看了,里头竟然是一份撕碎的离婚协议,她看见了桑烟的签字……她猛地抬眼看季郇。
季郇小脸仍是恬淡:“原本他已经准备放手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肯离婚了!桑烟的性子我最了解,既然逃不过,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林萧,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林萧心疼得要掉眼泪。
她紧握着季郇的手:“他这人怎么这么善变啊,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原本气氛压抑,林萧这样一说季郇都笑了:“还真有可能!”
两人聊了挺多。
林萧看着季郇,神情有些复杂:“昨晚黎睿进医院了!断了一根肋骨,是路靳声送的医院,黎倾城受不了黎睿对你起了那样的心思,兄妹俩在医院大吵了一架,后来还是李太太过来处理的!我猜,黎家这会儿肯定很乱。”
季郇低头轻搅咖啡。
她声音低低的:“我没招惹他!”
林萧自然知道,她担心黎睿不肯放弃,说白了,季郇现在是桑烟的妻子黎睿才有几分忌惮,如果哪天不是了……
林萧简直不敢想!
这些扫兴的话她没提,两人许久未见,林萧嚷着说要去买几件性感的内衣,说是最近有几个小模特儿围着路靳声转,她得好好收拾自己,把路靳声固得牢牢的。
季郇知道她是违心话。
其实林萧根本不爱路靳声吧……
去了商场,林萧押着季郇也买了几件。
季郇觉得太性感了些,但林萧说她皮肤白穿这种深色蕾丝最好看了,完了林萧又进去试衣服了。
季郇浅笑看她背影,这时手机响了。
是桑烟的电话。
季郇笑意变淡,接了电话后声音温软:“桑烟,有事吗?”
桑烟人在陆氏集团。
他坐在奢华的总裁办公室内,轻转着椅子,像是很随意地问:“听刘嫂说你出门了!约了人?”
即使他语气温和,但是季郇还是听出一抹控制的意味。
她仍是柔柔的:“桑烟,你不需要这样旁敲侧击,整天怀疑我!”
手机那边沉默。
很明显,桑烟有些不高兴了。
季郇倒是放低了姿态:“我跟林萧在外面逛街。”
约莫是心情好了些,桑烟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买什么了?有时间的话,帮我也买几件衬衣……嗯?”
过去季郇出门,总爱给他买,但是他一次未穿过罢了。
此时,他却主动央着她买。
季郇不明白桑烟为什么要执着当一对“恩爱”夫妻,他们像从前那样不好吗?——干净利落!
她轻声提醒:“你的衬衣都是私人订制的,桑烟你忘了?”
女人敷衍,男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桑烟并未发难,他反而微微一笑,用一种稍稍暧昧的语气说:“我倒是忘了!陆太太。”
挂上电话,季郇觉得心累。
这时林萧风风火火地出来,她对季郇说:“有个紧急通告!季郇我得走了!咱们下回再聊……宝儿,帮我结下账。”
季郇无奈摇头。
林萧走后,季郇给她结账,并让店员将东西寄到林萧住处。
走出商场的时候,时间还早。
电影院门口,人挺多。
原来是电影《我的前任4》上映了,海报前面,围满了年轻男女打卡拍照……季郇注视着她们,恍惚中想起自己也才24岁。
可是她的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有桑烟的地方。她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张电影票,捏在手心里时,她觉得自己像是偷到了两小时的欢愉……
快到检票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季郇!”
季郇缓缓回头。
她看见了桑烟,衣冠楚楚的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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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宅,灯火通明。
佣人们忙前忙后,各种滋补菜色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大餐桌。
陆老太太亲自看人吃饭。
她生怕孙子晚上不得劲儿,特意让厨房炖了一只活王八给他䃼身子,又给季郇安排了女人家滋阴生津的,满满一碗……殷勤地送到季郇手边。
老太太笑眯眯的:“我算过日子了!今晚肯定能怀上。”
即使季郇结婚三年,
这种私密的话听了,还是忍不住脸红,何况大厅里还站了好几个佣人。
桑烟睨她一眼。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哄着老太太:“那待会儿我得下下功夫,让奶奶早点儿抱上重孙子。”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已经在向她招手,她又给孙子盛了一碗王八汤:“这汤煲了几个小时呢,快趁热喝了……男人喝了有劲儿。”
桑烟面不改色。
季郇觉得他特别能装,也很会糊弄。
结婚三年每次做夫妻间的事情他都提醒她吃药,他根本就不想要孩子,但在老太太面前却装得配合。
察觉到她的目光,
桑烟朝着她看过来,随即,他拿餐巾抹了下嘴唇:“奶奶,不早了,我跟季郇先上楼睡觉了!”
老太太催着他:“快去快去!”
说完她就去烧香了,一边给祖宗烧香一边念念有词,抱怨桑烟的母亲不关心陆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儿,明知儿子儿媳回来,竟然一早就睡觉了。
太不像话!
……
桑烟捉着季郇的细腕,把她带上楼。
到了主卧室,季郇用力挣他的手,语气寡淡:“行了,戏也陪你演完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桑烟稍稍用力,她就困在他的怀里。
他低头看她,高挺鼻梁更是在说话间不经意地轻蹭她的,声音又低又哑:“滋补的汤都喝了,不如做一次!这么久没有夫妻生活,季郇,我不信你不想……”
独处的时候,男人终于暴露了。
他说奶奶想见她,或许就是个幌子。事实上他就是想将她骗回来,跟她做这种身体上的事情……季郇不禁又羞又恼。
桑烟捉住她的手,去摸他。
季郇觉得他疯了,可是她的身体却告诉自己,被喂惯了蜜糖的身子也有需求。
桑烟按着她柔嫩的手。
他凑在她耳根处,性感低喃:“要不要?要的话现在就给你!”
若是从前,他这样待自己。
季郇早就搂着他的脖子,放软身子,跟他接吻……因为桑烟难得这样温柔的,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可悲,这种有性无爱的婚姻,她竟然在里面蹉跎了三年。
季郇蜷起手掌。
她低着头,在他肩处轻轻喘息,她故意说出让他扫兴的话。
她说:“桑烟,你真那么想要,其实可以找白筱筱解决的……我不是那么在意的,再说我们也快离婚了!”
下一秒,桑烟松开她。
他往后退了一步,打量她不在意的样子。
确实是不在意!
一个女人若是在意丈夫,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桑烟从未对白筱筱产生过身体上的冲动,但此时他在气头上也不想跟季郇解释。
他语带讥诮:“季郇,你现在真是大度!”
说完他丢开她,自己去冲冷水澡了。
十分钟后,桑烟从浴室出来,他看着季郇在沙发上铺了薄被,明显是想在上面将就一晚。
他心里不禁恼火。
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地冒上来,想也没想就将季郇抱了起来,往柔软的大床上一扔,身子跟着压过去。
季郇小脸埋在枕里。
桑烟并不想碰她,因为心里生着气,他正打算松开她时季郇的手机响了……来了一条微信。
桑烟微微皱眉:“这么晚了,谁给你发消息?”
季郇被他压得生疼,语气也不好:“你管不着!”
桑烟冷笑出声。
他一手按住她薄薄肩背,倾身从床头柜上拿了她的手机,用她指纹解开锁……季郇觉得难堪:“桑烟,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桑烟没理她。
他盯着那条微信,面色沉如水。
是贺季棠发来的,没有文案,只有一张夜景照片。
这条信息,似乎不带暧昧。
但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子的东西怎么会看不懂,只有爱慕一个女人,才会在深夜忍不住跟她分享。
桑烟盯着看了半晌。
稍后,他看向身子底下的女人……白皙小脸埋在枕里,小巧的鼻头红红的,就连哭泣都震颤着女人的风情,难怪让那么多男人惦记。
桑烟扔开手机。
他俯低身子,凑到她耳边,嗓音温柔得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这么晚了,他还给你发信息!告诉我……你跟他到哪步了,嗯?”
说着他捞起她的身子,毫不怜惜地折腾,他知道季郇的弱点。
季郇趴在枕上,想挣挣不开,只能任他肆意玩弄……但她一直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开口向他求饶,只在他过火的时候,发出细细尖叫。
她的额头全是细汗。
她狼狈不堪,她接受着他的惩罚。
其实这才是桑烟,这才是他们真实的婚姻……之前他种种的温柔只是假象,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床上折磨她。
她一直不吭声,桑烟心头怒火更炽!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一抹愠怒:“说,到哪步了?你们有接过吻吗?他碰过你没有?……不说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季郇终于忍不住,在他身下哭出来。
“没有!”
“没有!桑烟……我没有!”
……
桑烟没再折磨她!
他垂眸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精致小脸带着薄红,眼角滴着眼泪,被他弄得很惨。
他情不自禁去舔她眼角的泪。
季郇惊了一下,以为他又要折磨自己。
她的眼神放空,红唇微启声音沙沙的:“从来没有!我跟他什么也没有。”
桑烟捧着她的脸蛋吻她。
骨节分明的手掌插进她黑色发丝里,深深地跟她接吻。
季郇没有挣扎,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她看起来很乖,桑烟不住地亲她,探下手去解开浴衣准备跟她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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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白筱筱太高调,终于还是惊动了陆夫人。
陆夫人找上了季郇。
当时,季郇正在一家超商表演,身上穿着演出公司租来的廉价礼服,拉小提琴的手也贴了好几个创口贴。
如果不说,谁能想到这是陆氏集团的少夫人?
陆夫人站在台下,神情有些严厉。
季郇看见她,指尖一顿,但随即她就专心拉琴。
中场休息时,陆夫人走了过来语气冷淡疏离:“外面有家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人就离开了。
季郇继续擦琴。
旁边的同事不放心,凑过来低声说:“季郇,你是不是有麻烦了?刚才那女的看着不好惹的样子!”
季郇摇头淡笑:“没事!是认识的一个……长辈。”
那人半信半疑。
季郇换了自己的衣服,去门口的咖啡厅。
陆夫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太贵气,所以很显眼。
季郇过去坐下。
陆夫人给她点了一杯柠檬水,淡淡道:“喝咖啡对皮肤不好。”
她又看着季郇的衣着,忍不住责备道:“你要体验生活,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乐团!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个陆太太该来的吗?还有……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在桑烟回来之前,必须一切回到原位!真是乱了套了。”
她说了许多。
季郇就安静地听,末了她很淡地笑笑——
“我觉得这样很好。”
“还有,我跟桑烟要离婚了,他去了哪您难道不清楚吗?”
……
陆夫人一窒。
这是季郇首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而且季郇没有叫她一声妈。
过去,不管桑烟怎么冷淡她,季郇见了她都是很尊重的。
一时间,陆夫人有些不习惯。
季郇索性把话说开了:“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所以您今天过来找我,我挺惊讶的,我一直以为您比较希望我跟桑烟离婚。”
陆夫人静静打量她。
许久未见,季郇是不一样了。
不再唯唯诺诺,变得伶牙俐齿。
但陆夫人毕竟在上流圈子几十年,自然有些手段,闻言她笑了。
笑得风轻云淡。
片刻,陆夫人收起笑意:“是,我确实不大喜欢你!长得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人不好!但是相比之下我更不喜欢白筱筱进门,那种乱七八糟的出身也敢肖想爬进陆家大门。”
她蓦地又笑了下:“不过她没机会了!腿断了又离过婚,平常的男人都不会要,何况是桑烟!”
季郇听了全身恶寒。
陆夫人却是从从容容。
她轻摸季郇的脸蛋,低叹:“你很美!难怪桑烟恨着恨着,都放不开手了!”
说完,陆夫人起身。
她环顾四周,淡淡道:“我会跟桑烟谈谈!让他接你回去。”
末了她又挺嫌弃:“这里不适合你!”
陆夫人走出咖啡厅,外头,早有一辆黑色房车在等着。
司机恭敬打开车门。
陆夫人坐上车后,靠着奢华椅背缓缓舒了口气。
她知道季郇怎么想的。
无非是不自由、如豢养的宠物,丈夫不尊重自己……可是谁不是从那样子过来的呢?又有谁年轻时不是容色倾城,依旧栓不住丈夫的心。
季郇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想到这个,陆夫人又是一阵嫌弃,她靠窗而望……却看见一个人熟悉的人。
成熟英挺,气质出众,在人群中相当耀眼。
但是在陆夫人眼里,却如同眼中钉、肉中刺。
她喃喃自语:“这个小杂种!”
前头开车的司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字眼,他一定是听错了。
……
陆夫人离开。
咖啡厅里,季郇独自坐了几分钟。她没有时间去哀悼什么,因为她很忙,忙于生计忙于奔波。
深夜,回去时下起了雨。
怕小提琴淋湿,季郇脱了外套包着,快步跑向公交站台。
她难得舍得打车。
但是下雨天,车很不好打,站在阴雨绵绵的深夜半小时……季郇冻得发抖,最后准备跑回去。
但才跑了两步,她看见了桑烟。
正前方,水光陆离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黑色锃亮的高级车子。
车窗半降,露出桑烟那张矜贵的脸。
他穿着一袭黑白经典西装,样子像是从哪个正式场所才出来的,全身带着一抹淡淡的松弛感……衬得季郇更为狼狈。
隔着雨夜,四目相对,静静凝望。
季郇冻得双唇颤抖。
她的手死死抱着小提琴,像是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根浮草……她心里清楚,这是桑烟给她的台阶。
现在,她只需要服个软,坐上车。
她马上会有干净的毛毯和热水,明早不需要再去商场表演,她会在豪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当回那个陆太太。
但,那不是她要的!
季郇站在雨里,静静与他相望。
雨势渐大,沾湿了眼睫,也模糊了彼此的目光。
约莫一分钟时间,她单手挡着头顶,在雨里向前奔跑……
雨水溅起,溅在名贵的车身。
她与他,在雨夜错身而过。
深夜的街头,季郇在雨中奔跑的声音,一声声敲在桑烟的心里……淡淡的,闷闷的。
他没有下车,他任由季郇擦身而过。
他看见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他看见她漂亮的手指贴上了医用胶布,他看见她身上朴素的衣裳,也看见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但即使如此,季郇也没有向他低头。
雨,继续下……
车挡玻璃前,雨刮器不停左右摆动。
车内,司机跟一旁的秦秘书都默不作声,因为都看得出来桑烟心情很不好。
良久。
终于,桑烟轻声开口:“秦秘书,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季郇不在那家机构上班而选择这种不体面的演出公司?她是喜欢吃苦?”
秦秘书心头大震。
她斟酌半响,才低低地说:“我以为……这样能让太太早点回家!陆总,我可以去向太太解释,说这并不是您的意思。”
幽光中,亮起一点猩红在桑烟指间。
他吸烟的样子很矜贵。
薄薄的灰色烟雾中,桑烟语气带了一丝嘲弄:“在她心里,你做的跟我做,有什么区别吗?”
秦秘书心里一松。
但是随即,桑烟侧身将烟头熄掉,声音变得冰冷凉薄:“下车!”
秦秘书愣住:“陆总,外面下着雨。”
桑烟靠向真皮座椅,微微仰头,幽暗中他白皙的脖颈,喉结有力隆起。
他嗤笑了一声。
“季郇都能在外面跑,你不能?”
“秦秘书,哪一点让你觉得,你比季郇要娇贵些?”
……
秦秘书难堪不已。
她心中知道,这是桑烟对她的惩罚,因为她自作主张打压了季郇。桑烟的意思很明白,要么下车跑要么就从陆氏滚蛋。
她,低估了季郇在桑烟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她自己!
秦秘书颤着腿下车。
雨很大,打湿了她的职业套裙。
她满头满脸都是水,一咬牙,脱下高跟鞋。
冒雨奔跑!
前头开车的司机,看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平常秦秘书最是高傲了,仗着自己是陆总的学妹,可瞧不起人。
想不到,她竟然也有这天!
桑烟靠在后座,亦静静地看着,但他心里却在想季郇。
他在想,为什么非得让季郇回去呢!
季郇的性格太柔顺,不是他喜欢的。事实上,他桑烟至今没有喜欢过谁,即使婚前有过娶白筱筱的意思,也不过是因为醒来时,记忆中对小提琴声的惊艳。
只是后来,白筱筱拉的,他都不爱听了。
听了头疼!
至于季郇,应该是习惯吧!
前些天他有对袖扣,一直没有找着,若是季郇在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具体位置,还有昨天清早,他去衣帽间换衣服,被衣柜上的金属拉手电了一下。
这是结婚以后第一次。
季郇在的时候,她很注意家里的湿度,每到秋冬,她会将所有容易起电的东西用阻隔套包好……有季郇在的生活,其实很舒适。
但他一边享受,一边不在意她。
雨夜,桑烟靠在车里,想着季郇的种种。
最后他确定,他之所以想让季郇回去,是因为她适合当陆太太,而不是他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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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渺从洗手间出来,脸色不好。
陆怀序放下高脚杯,低头注视她:“怎么了,不舒服?我跟李总说一声我们先走。”
盛渺没拒绝。
陆怀序分别发了微信给李总跟李太太,就带着盛渺离开了。
坐到车上,
他侧头看她,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那个项目应该拿下了!陆太太,我该谢谢你,从前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干。”
盛渺靠在真皮椅背上。
她忙了一天,现在累得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了。
半晌,她才侧头跟他对视,声音轻轻柔柔的:“其实过去我也是这样!只是陆怀序你一直没有注意而已。”
婚姻三年,他跟她见面,大多是在床上。
其余时间,他不是在公司工作,就是去H市见白筱筱……盛渺再多的感情也给磨掉了,现在他突然的温柔,她真的感动不了。
她恬静的样子,很吸引人。
陆怀序情不自禁,低头想吻她。
嘴唇被盛渺掩住,她仰着头望他,仍是柔柔的样子:“陆怀序,那200万不包括陪你睡觉!我记得你向来公私分明。”
陆怀序心头柔软。
他亲吻她的掌心,声音沙哑透了:“过去你都求着我跟你睡觉,抽身离开拿个套子,都像小猫一样紧搂着我的脖子不许我离开……忘了?”
盛渺莹白小脸,染上一抹淡淡绯色。
她不堪别过脸:“别说了!”
……
陆怀序没再说下去,他轻踩了油门带她离开。这里距离她住的地方挺远,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盛渺太累了,
半个小时后,她靠在椅背上竟不设防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停在她住的楼下。
她有些茫然,声音沙沙的:“这么快就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礼服回头我干洗了送还给你。”
盛渺说完,就想下车。
但是下一秒陆怀序握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伸手一按,椅背朝着后面倾倒。
盛渺趴在他的怀里。
她想挣开,但是腰身被陆怀序轻轻按住了。
她不敢乱动,生怕他忍不住。
陆怀序温柔地吻她,变化着角度,跟她接吻。
他温热的手掌,来回在她纤细的腰线轻摸,一边吻着摸着一边声音暗哑地问她:“喜欢这样子吗?盛渺,喜欢我这样子亲吗?”
盛渺没有出声。
她挣不开又不愿意回应他,实在难堪!
良久,陆怀序终于吻够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轻促着平息……黑色的眸子盯着她的小脸,观察着她的反应,盛渺把脸埋下去,抵在他的颈窝处。
但这样子,比方才接吻抚摸还要来得动人。
陆怀序侧过面孔,亲了亲她的小鼻子,后来他没有说话就那样地拥着她……仿佛他们是相恋的男女,仿佛他们是恩爱夫妻。
但是盛渺知道不是,
这短暂的温柔,只是陆怀序的多巴胺在作祟!
“在想什么?”
陆怀序问她,在得不到回应后,他温热手指寻到她的嘴唇,轻轻抚摸:“上楼煮碗面给我吃好不好?一晚上我没吃什么东西。”
盛渺拒绝了:“不方便!”
陆怀序亲她一口:“10万一碗行吗,陆太太?”
为了钱,盛渺屈服了。
陆怀序倾身,给盛渺打开车门,下车时他忽然捉住她的手……盛渺侧身看他。
陆怀序目光温柔,嗓音略哑。
他说:“礼服挺好看的。”
这大概是他们结婚三年,最温馨的时候了,盛渺有些感慨但最后她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谢谢!”
两人前后上楼。
老旧的设施让陆怀序皱眉,所幸,楼道坏掉的灯修好了。
背后,一辆银色车子停在夜色里。
秦瑜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而她身上穿着本该参加宴会的白色礼物……美丽张扬。
她从李宅跟过来。
她看着陆怀序带盛渺出来,她从未见过陆怀序那样温柔的表情,也从未见过陆怀序那么充满占有欲的动作,他的手掌几乎一直握着盛渺的细腰。
她一直以为,陆怀序对盛渺不在意。
她也一直以为,盛渺在不爱的婚姻里折磨三年,早就遍体鳞伤,可是宴会中的盛渺是众人的焦点!她拉小提琴的样子,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方才陆怀序才忍不住在车里吻了她。
秦秘书握着方向盘,一脸失意。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拿了手机,挑了一张陆怀序盛渺跳舞的照片,用微信小号发给了白筱筱……她相信,白筱筱看了这么亲密的照片,她绝对坐不住!
秦瑜低头笑了。
有些东西,她可以得不到,盛渺也休想得到。
……
盛家房子很小。
陆怀序身高接近188,头顶着门框进去的。
他进去后,直接就伸展不开,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显得局促。盛渺倒是坦然,她进房间把礼服换下来,换上轻便衣服。
她去厨房下面。
陆怀序脱了外套,靠在沙发背上吸烟,黑眸一直盯着盛渺的背影。
其实过去,他下班盛渺也曾这样,给他下面。
但他从未这样,好好看过她。
哪怕在床上,他也不曾仔细看过她的样子。只知道她的肌肤很白,腰很细,一双腿又长又直。
他常常沉迷于跟她的夫妻之事,哪怕不爱。
他静静看着,
修长指间夹着的香烟,散着薄薄灰色烟雾,如蚕丝般萦绕在他周身,顿时有了朦胧之感。
盛渺下了两碗鸡丝面。
老母鸡的高汤,撕得细细的鸡丝,一小把金线南面,卧了一只饱满的荷包蛋外加两棵碧绿小青菜。
最后,淋了几滴麻香。
光是闻着,就很香。
陆怀序将香烟熄掉,走到小餐桌前吃面,他是豪门贵公子不习惯这种小桌子小椅子,适应了半天才算是伸展开来。
叉了一筷子吃了,是很香。
陆怀序抬眼,看着盛渺斯文吃面的样子,轻声说:“盛家从前那样子,你怎么学会这些家庭妇女的本事的?”
盛渺停住筷子,怔忡了下。
原来,陆怀序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结婚时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因为陆怀序挑剔,她才学会那些。
不过他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盛渺淡淡道:“都是些简单的事情,不难学!”
陆怀序目光深深,没再说什么……
吃完,盛渺收拾了碗筷去洗。
陆怀序仍是坐在餐桌前,他摸出一根香烟来却没有点上,就这样含在唇上注视着盛渺的背影,他的黑眸在专注时尤其吸引人。
厨房灯光,照在盛渺身子上。
她垂眸顺目的模样,其实很招男人,至少陆怀序现在就很想拥抱……


季郇跑回租住的房子。
老远,沈清打着伞,在楼下焦急地等。
季郇放慢脚步:“沈姨,您怎么回来了?”
回了家,沈清拿毛巾给她擦头发,一边说:“我不放心回来看看。这么大雨……怎么也不打个车?”
季郇轻道:“下雨不怎么好打。”
沈清催她去洗澡,等她出来又热了汤给她暖身子。
季郇喝汤时,沈清犹豫了下问:“你跟桑烟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季郇顿了下。
而后她继续喝汤,只低声说:“他不肯离婚!我暂时也找不着人肯接这个离婚案子,不过我申请分居了,最多两年……他不肯也是能离得掉的。”
沈清没再多说什么。
她默默给季郇上药,看着那指尖的伤,沈清鼻子一酸——
当年,季郇是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多少名家都想收她来着,就是那个姓魏的音乐鬼才,当初也登门好几次。
现在却……在那样的地方拉琴。
季郇看出她的心思。
她安慰沈清:“等爸爸病好了、哥哥出来,我会继续深造的!”
沈清这才有了笑容:“阿姨相信你!到时咱们也当音乐家。”
季郇跟着浅笑。
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她笑起来时候,隐约露出两颗小虎牙,其实很可爱。
回到房间。
她坐在床边,仔细擦拭着那把小提琴,很珍惜。
这时手机响了,是演出公司经理打来的,说是明天有个高级法餐厅开业,要求节目上档次。
经理笑呵呵:“我这一下就想起季郇你!拉上4个小时挣5000块,天上掉下的钱啊!季郇我知道你缺钱……这事儿咱们五五分!够意思了吧!”
4个小时2500块……
季郇一下子站起来,她平时不爱交际的,这会儿也说了几句软话。
经理特意交代:“明天穿漂亮点儿!”
季郇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她情不自禁把小提琴抱过来,摸了又摸。
高兴一阵后,她去挑适合的衣服。
找了半天,她看见那套白色真丝衬衣跟黑色长裙……季郇看着摸着,有些恍惚,这套衣服是她当陆太太时穿的。
已经很长时间,她没有再穿过了。
……
次日夜晚,位于B市精华路段的高档法餐厅,灯火通明。
侍者托着托盘,来回穿梭。
季郇一袭丝质长裙,黑发挽在嫩白颈后点缀了一对珍珠耳钉,出奇好看。
水晶灯下,她拉小提琴的样子,温婉美丽。
隔着落地玻璃……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外头,桑烟倚在车身吸烟,一身黑衬衣黑色休闲裤,比平时的商务打扮多了几分随性。
灰色烟雾吐出,立即被夜风撕碎。
桑烟第一次看季郇拉琴。
他看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男人对女人的下流,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占有欲。
他没进餐厅,就站在外面等。
他看见,不时有男士对季郇惊艳还递名片给她,但季郇都淡笑拒绝了,她只是拉她的小提琴……桑烟挺满意的。
他想,只要季郇跟他回家,这阵子她的反叛他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晚十点半,餐厅打烊。
季郇将琴收好,跟餐厅经理道别。餐厅经理对她挺满意的,爽快地将钱结了,说下回有活儿还找她。
季郇再次道谢。
她走出餐厅,桑烟见她出来侧身慢条斯理掐掉香烟,正要叫她却有人先他一步。
“渺渺!”
季郇顺着声音望去。
几步远的距离,贺季棠才停好车,降着车窗给她招招手:“上车!我送你回去。”
季郇觉得太过亲密了。
正想拒绝,贺季棠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出个保鲜盒:“我妈做的手工水饺,你最爱吃的芹菜馅,让我给你送过来。”
季郇有点儿不好意思:“阿姨还记得!”
贺季棠很温和地笑,倾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正好顺路。”
季郇不好再拒绝了。
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那麻烦你了。”
贺季棠双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她抱着保鲜盒的样子,目光温暖:“饿了就打开吃,还是热的。”
季郇却不想显得太亲密,再说她也怕弄脏他的车,摇头:“我想回家吃。”
贺季棠没有勉强她,轻轻踩了油门。片刻他轻快道:“回家慢慢吃,也挺好!”
白色宝马缓缓驶离……
约莫十米的距离,桑烟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面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从车里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很快他就收到回复。
果真,如他所想。
这家餐厅的幕后老板,是贺季棠。
……
约莫是太疲惫,季郇竟在车上睡着了。
车停下,她还在睡着。
贺季棠侧身看她,看她精致却略显憔悴的脸蛋,看她蛰伏在丝质长裙下的柔软身子……他从未这样露骨地看过一个女人。
从前他的眼里,季郇只是个小丫头。
但多年过去,她长成了成熟的女人,而且还是桑烟一手把她调教成如今这样诱人的样子。
贺季棠心情有些复杂。
他忍不住倾身,轻碰她白皙软嫩的小脸,嗓音微哑:“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季郇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四下看了看:“这么快就到了?”
当她对上贺季棠的眸子,愣了下,抱在手里的便当盒不禁紧了紧。
季郇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她并不迟钝。
200万的支票、特意送的手工水饺……硬说是过去的情分,未免太勉强。
季郇斟酌了一下,轻声开口:“季棠哥,家里的事情我能解决的,以后你别再费心了!”
贺季棠静静凝视她。
都是成年男女了,怎么会听不出这点儿意思来,季郇猜到他的心思,也拒绝了!估计是顾忌桑烟,怕影响他。
贺季棠没为难她。
他轻敲了下她手上的便当盒,浅淡一笑:“行!有事儿可以找我!”
若说季郇没有一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雪中送炭的情谊,任谁都会心怀感激。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总归顾虑太多。
稍后,季郇在夜风里站着,注视着白色宝马缓缓驶离。等车开走,她才缓缓走向老旧的楼道。
楼道里的灯坏了好几天了,没有物业,所以修得有些慢,到处都漆黑一片!
季郇正准备打开手机照明,身体却被一只结实的男性手臂揽住。
几个跌撞,
她被男人摁在楼道墙壁上。
透过窗棱一丝月光,季郇看见桑烟愤慨的脸,活像在捉奸。
她伸手推他:“桑烟你放开我!”
桑烟盯着她,黑眸冷得像是能淬出冰来。他男性坚硬的身体强势挤压着女人的柔软,整个姿态羞耻不堪……
便当,从季郇手里滑落。
她两只细腕被人捏住举高,牢牢地钉在头顶。
带着淡淡须后水的男性体息,喷洒在她柔嫩的耳根后面:“因为他,才要跟我离婚?”
季郇摇头,正要说话。
蓦地,她发出一声细细的绵长尖叫……


盛渺觉得不堪:“陆怀序,这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
陆怀序不为所动,他紧抵着她的身子,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知道他是谁吗?”
盛渺猜出他隐晦想法。
他是陆氏集团总裁,有身份有地位,他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盛渺苦涩一笑。
她说:“陆怀序,我没有你那份龌蹉心思,我也没有那份心情……你放心,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跟别人有染。”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进了病房。
陆怀序跟着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就皱了眉头,竟然不是单人间。
沈清给他搬了椅子,轻声细语:“快坐!我让盛渺给你削个水果……哎,盛渺你别愣着呀!等会儿你就跟陆怀序回去,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呢!”
陆怀序坐下,陪着盛大勋说话。
他平时对盛渺冷淡,但在盛大勋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又在商界打滚数年,只要他有心讨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盛大勋向来喜欢他。
只是陆怀序提出换医院时,盛大勋还是拒绝了,笑呵呵的:“就不折腾了!这里挺好,那位贺医生也很负责。”
陆怀序拿捏着分寸,并不勉强:“爸住着习惯就好!”
这时,盛渺削了个苹果递给他。
陆怀序却接过来放在了一旁,反手握住她的细腕,他起身对盛大勋夫妻说:“那我先带盛渺回去,爸您保重身体。”
盛大勋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沈清收拾东西,蓦地,盛大勋开口:“他们最近在闹,是不是?”
沈清手一颤——
她连忙掩饰:“没有的事儿!盛渺跟陆怀序好着呢!”
盛大勋轻叹一声:“你还骗我!渺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她看着陆怀序的时候是有光的,现在没有光了。”
沈清怔了半响,轻道:“你劝劝她!”
盛大勋慢慢靠向床头,半晌,他低低开口:“不劝了!她不提只当我不知道!……时宴已经没有自由了,我不想渺渺也没有自由。”
沈清欲言又止。
……
陆怀序带着盛渺下楼。
傍晚的夕阳,将黑色宾利染上一片炽红,名贵耀眼。
盛渺被推上车,她想下车,手腕被人按住。
陆怀序面色淡然,从车外绝对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盛渺丝毫不能动弹,可见男女力量的泾渭分明。
等她放弃挣扎,陆怀序才松开手。
他在车里静静吸烟。
盛渺气息微乱,看着他的侧颜,幽暗光线给他侧颜打上一片阴影,使得五官更为立体英挺,再有身份加持,轻易能让女人心动。
盛渺恍惚想起,
当初,正是这张脸让她鬼迷心窍,喜欢了那么多年。
陆怀序侧身看向盛渺。
他极少为了盛渺的事情烦心,他并不是很在意她,但是他并不想换太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换太太。
半晌,他将香烟熄了,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枚钻戒。
盛渺喉咙一紧,这是……那晚她卖掉的婚戒。
陆怀序把它买了回来?
陆怀序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表情变化,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看清楚一般。
良久,他淡淡开口:“手伸出来,把戒指戴上!然后跟我回家,之前的事情我当作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陆太太。”
他难得宽容恩赐,盛渺却拒绝了。
她微蜷起细白手指。
陆怀序耐心有限:“你究竟想怎么样?”
盛渺低喃:“离婚!我想跟你离婚。”
陆怀序工作忙碌、盛渺跟他闹不肯回家,清早他想找对袖扣都找不着,心里很不痛快,正要发作却见到了前面停车场一辆白色宝马前,贺季棠跟一个护士在说话。
陆怀序就更不痛快了,舌头顶顶口腔。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秦秘书打来的。陆怀序接起,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事?”
秦秘书尽责告诉他:“刚刚白小姐下床,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可能伤到腿部神经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陆总您要不要去H市看看她?如果您去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
陆怀序握着手机,没立即说话,明显有些顾忌一旁的盛渺。
他手机音量不小,盛渺听见了。
她挺淡地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阵晚风吹过,盛渺全身冰凉。
她想,幸好方才陆怀序拿出婚戒时,她没有动心没有回心转意,没有再想去过那种让人窒息的婚姻生活。
她想,幸好。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陆怀序盯着看,一边跟那边的秦秘书说话:“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秦秘书挺意外的:“您不去H市看看吗?”
陆怀序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秦秘书的电话,他再打盛渺的,发现打不通了。
微信,也无法送达。
盛渺把他电话跟微信都拉黑了……
陆怀序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良久,他拿起那枚钻戒静静打量,现在他相信,盛渺是铁了心地想离开他了。
只是,他不点头,她还得当这个陆太太。
……
三天后,陆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室。
陆怀序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跟陆老太太通话,老太太又想盛渺啦,叫他把人带回去看看。
陆怀序哄着应付。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陆总,您有一份专递。
陆怀序俊眉一挑,大概猜出是什么东西。
片刻,秦秘书进来,将一份快件放在办公桌上,轻道:“太太寄来的。”
陆怀序站在落地窗边看了几秒,这才缓缓踱过来。修长手指拾起那份文件拆开,果真如他所想,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大致扫过,盛渺挺有骨气,什么都没要。
净身出户!
他脸色越来越沉,半晌,低声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秦秘书连忙说:“好像在卖宅子!看的人挺多,但是真正出手的还没有!另外太太找工作了,她大学时拿过国内奖项,有家不错的机构似乎有意向签她,工资待遇都是不错的。”
陆怀序坐到真皮办公椅上。
半晌,他举高那份离婚协议,静静看着。
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找个人去接触那座宅子,把价格压到最低买下!”
他又嗤笑一声:“至于工作,她吃不了苦!”
秦秘书一怔。
她以为陆总会将盛家赶尽杀绝,没想到……并没有。
他不是最恨盛渺吗?
她只迟疑了几秒,陆怀序语带斥责:“还不出去!”
秦秘书退出去。
办公室外面,她握紧手指,犹豫片刻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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