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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

王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王动谢秀娘是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王动”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主角:王动谢秀娘   更新:2024-05-21 0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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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动谢秀娘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由网络作家“王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动谢秀娘是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王动”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全本小说推荐我在明末守边关》精彩片段


听许忠俊这样说,王动道:“回大人,卑职己让人买来一批稷与蜀黍种子,马上就可以耕种,只是耕牛犁铧稍嫌不足。”

许忠俊问王动现在堡内有耕牛多少,王动说了。

听闻靖边堡现在只有耕牛十九头,许忠俊皱了皱眉,他转向杜真道:“杜大人,王总旗一心为所内屯田,你这个上官,可有给于王总旗帮助?”

杜真忙道:“回大人,当日王总旗前来堡内,下官第一时间便有令属下拨出物质资助。”

杜真的头转向身旁的杜恭,杜恭忙上前道:“回许大人,当日王总旗前来堡内,卑职立时拨下了一批耕牛种籽,此事王总旗是知道的。”

许忠俊平静地道:“有拨下多少?”

杜恭半响才低声道:“有耕牛四头,犁具三副,锄头二十把。”

旁边的张贵嗤的一声笑:“好大的手笔。”

想想当日自己拨给了王动十户军户,五头牛,一石米,十五把锄头,一个千户所还没有自己手笔大,张贵就忍不住洋洋得意。

杜真阴沉的目光看了张贵一眼,而见许忠俊神情不善,杜恭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眼下我们堡内也是缺乏耕牛农具,诸多屯堡也常常前来讨要,所以……”

许忠俊不语,正在杜真与杜恭不安时,他淡淡道:“再拨下二十头耕牛与犁具与王总旗堡内。”

杜恭连声道:“是是,卑职省得,卑职省得,回堡后马上拨下。”

许忠俊环视各人,意味深长地道:“人才难得,尽心人少,大伙都应当多多帮助才是。”

一片的应和声,很多双嫉妒的眼睛都是看向王动,上官如此赏识,看来这王动飞黄腾达只在当日。

那边杜真与杜恭互视一眼,二人都是深深看向王动。

许忠俊又唤来王动跟前,看着他道:“王动,只要你尽心为所内屯田,本官定会全力支持你。”

王动深深拜谢:“多谢防守大人厚爱,卑职一定尽心竭力,将堡内屯田搞好。”

许忠俊满意地点了点头。

……

视察完毕后,许忠俊一行人回到堡内,王动当然是杀猪宰羊,在官厅内宴请这一行人。

在席中,趁着许忠俊高兴,王动言道自己堡内缺乏工匠,希望许大人能拨下一批匠户,正好造水车与建堡的那批土木工匠正在自己堡内,就要他们好了。

许忠俊点头答应了,此外他又谈起了去年董家庄剿匪之事,这剿匪只是当地守官安靖职责,军功并不算厚,加上王动等人刚升不久,这功劳上报后,想必各人到时只是记功一次,作为未来的军政考核罢了。

……

许忠俊一行人回去不久,杜恭便押送来了二十头的耕牛犁具,对上王动时,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在王动再向他私人购买十余头的耕牛犁具后,他的脸色才由阴转晴来。

很快的,那批工匠的户籍也转到靖边堡这边。他们中除了一批工匠是保安州城的匠户外,大多数是属于舜乡堡与董家庄的匠户,他们的户籍转移,也就是许忠俊的一句话。

连上堡内那批军匠,加上拨来的几户工匠,最后到王动手上的匠户有二十余户,那个造水车的老匠户籍也在其内,很是让王动高兴了一阵。

这些工匠的家口王动都为他们妥善安排在营房内,有了这些时间在靖边堡的经历,众匠户都是安心,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

他们这三群人各有一个小头目,不过王动统一让他们由匠头李茂森统带。

这二十几户匠户,连上原来堡内的军户,现在靖边堡共有户七十多,三百多口人,算是一个颇大的屯堡了。

……

崇祯八年的二月初七日,靖边堡总旗官厅前面。

“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个上来领牛与米,要有序,不要乱。”

齐天良站在王动的身前,对着眼前的众军户大声喝道。

王动稳坐在一张椅子上,韩朝、钟调阳几人站在他旁边观看。在王动的身旁,还摆着一张桌子,钟荣正一一为众军户领下去的米粮农具作着登记。

在前几天众军户分了田地后,今日王动又给他们分发耕牛与犁具种子米粮等。为显公平,各人都是抽签决定耕牛所有,以免人人争抢壮牛,而相对瘦一些的牛则是无人要。

当然了,牛与犁分下去后,与外面那些水车一样,只算是堡内租借,所有权还是属于屯堡所有。以后各人也需善待耕牛,每几个月屯堡都专门有人下去查看。此外,众军户还一一借取米粮,以作为到秋收前各人的口粮。

王动坐在椅子上看下去,下面众军户个个喜形于色,分到耕牛犁具时也都是千恩万谢。有了田地,加上现在分下的耕牛犁具,以后老婆孩子热坑头的美满生活便伴随着他们。

王动感慨,自己的田地政策己经走到尾声,分田到户后,以后要过什么日子,只能看这些军户自己了。不过历史证明在拥有土地后,那些自耕农焕发出的极大热情,还有他们为维护自己利益那种不顾一切的精神。

军户们分牛分犁时,一干匠户们也是在下面羡慕地看着,不时低声的议论几句。当然了,他们虽没有分到田地耕牛,不过王动每月都会支取给他们稳定的工食口粮,干得好还有奖励,他们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

王动己是决定,以后堡内的屯田事务便由齐天良督促监管,他平日除了督促军户们勤力耕种外,以后堡内有什么公共建设,齐天良同样要督促军户们派出丁口来应役。

王动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来自己处理,自己身边的老人也就这几人。众人中,也就齐天良比较精通种田之事,加上他识字点,堡内屯田之事不交给他交给谁?

所以齐天良除了管理辎重队的事外,以后便是由他主管堡内的屯田等事了。可怜齐天良以前只是一个墩兵,现在要管这么多人,不免压力很大,唯恐行差踏错,误了王动交给他的重任。只有他老婆陶氏非常欢喜,一个劲的给自己男人打气。

齐天良己是决定,以后要多学点字,多学点算术。

……

这天分完牛犁,外面灌井内的水车己是安装好,第二天,靖边堡内便组织盛大的春耕仪式。

百户渠旁己是搭建好一个茅草厂,王动还花了二两银子,从州城内请来一个戏班一路擂鼓鸣锣,吹吹打打,并让众人抬着纸扎的春牛、犁具等,由靖边堡内一直迎至茅草厂内。

沿途众军户们鸣放鞭炮,将米、黄豆等抛向纸扎的耕牛,表示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纸扎等春牛抬到茅草厂后,王动焚香祀奠皇天厚土,领头三伏三拜,众军户们跟随在后依礼参拜。祭奠完天地神祈后,王动亲自扶犁,演试用牛犁田,以示开始春耕,围观的军户们吆喝声响彻云霄。

最后又将纸扎的春牛抬起游了靖边堡内外几圈后,将这纸扎的春牛烧掉,春耕仪式才结束。

从这天起,靖边堡紧张的春耕便是开始,田间地头到处响起了军户们耕种的快乐歌谣:

“秋耕深,春耕浅。春耕如翻饼,秋耕如掘井。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耕好耙好,光长庄稼不长草。庄稼不认爹和娘,精耕细作多打粮……”

齐天良到处紧张地督促军户们干活,而堡内那三队战兵也是同时下田去帮助家人干活,他们都是家内壮实的丁口,家内的顶梁柱,家里活计离不了他们。

现在的王动,还没有养脱产的军人。当然他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过如果要脱产养这三队战兵,每月至少要给他们粮米一石,这样才能弥补他们家内丁口带来的损失,还有各人的兵器盔甲马匹豆料等,种种算下来,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或许自己该再去剿几次匪了。

……

春耕时节,靖边堡军户在紧张耕作同时,王动也是回家帮忙了几天。

眼下的冬小麦己是开始返青拔节,正是追肥除草关键,人说春雨“贵如油”,和往年一样,今年保安各地雨水仍是不多,还需浇水。

好在王家的地头己经打了灌井,再加上王动,韩朝、韩仲、高史银、钟调阳几个壮汉的帮忙,王家那几十亩地,轻轻松松很快就完成了。根本无需钟氏与谢秀娘两个妇人下田帮忙。

此外王动年初还在董房河西岸买了二十亩荒地,不过王动暂时还是让那些土地荒废在那,等以后土地与人口多了,再考虑在那儿建一个庄田吧。

……

约到了清明这天,靖边堡军户们的春耕播种己是全部结束。

清明这天,王动给军户们放假了两天,同时自己也是回家扫墓,祭拜亡父先祖等。

第三天开始,王动便决定组织全堡的人力开始修建堡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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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来到南边的永宁门前,只见那边跪着一个女子,旁边围了一大圈的人,都在旁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见王动出来,众人纷纷道:“大人出来了。”

赶忙给王动让开了一条路。

王动走上前去,看地上那个女子,不由吃了一惊,看她的脸容样貌,分明就是那日后不知所终的许月娥。

看她神情憔悴,脸色白的厉害,身上还有些血迹与伤痕,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动静,许月娥抬头看了王动一眼,深深地拜下身去:“民女许月娥,前来投靠,望大人收留。”

钟荣此时站在王动身后,他低声道:“大人,此女不祥,不可收留。”

齐天良与杨通也是这样说。高史银本来站在王动身旁,此时都是无意识地离许月娥远一些。

旁边各人的议论,也是不时传来:“听闻这许月娥被鞑子糟蹋过……”

“是啊,这还不算,听说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了。”

“这样的女子如果进入我们堡内,大伙儿非倒大霉不可……”

……

听着旁人的窃窃私语,许月娥却是神情冷漠,只是一动不动地跪着。

王动道:“无妨,堡内正好缺乏人手,就让她留下吧。”

王动一言而决,立时众人都静了下来。

王动叫了陶氏来:“齐大嫂子,你安排一下,以后许姑娘在堡内做什么事。还有,你煮些粥给她养养身子。”

陶氏满面笑容地应了一声,看了那许月娥一眼,招呼她道:“小娘子,请随妇人来吧。”

许月娥低声谢了王动一声,便起身蹒跚地随陶氏进堡而去。

留在一大帮的军户在那里窃窃私语。

……

陶氏将许月娥安排在南街一处营房内,里面住着同样都是被后金军掳过的女子。

许月娥在营房内休养了几日,每日都是足不出户,只有谢秀娘闻听消息后,抓了一只鸡去看望她。

几天后,许月娥被陶氏安排去畜场喂猪,她一言不发便去了。

此时已是崇祯八年的六月中,算起来已是后世的阳历七月,保安州各地的冬麦高粱等作物相继收获。

王动的军事训练也是暂时停止,各队的战兵纷纷随自己的家小下田干活,在各个地里收割庄稼。

最后的统计,去年开垦的田地,今年春开始播种,每亩谷子与高粱的产量都达到七、八斗左右,其中靠近百户渠的军户田地每亩收获有八、九斗。离水渠远的,依赖灌井灌溉的田地,每亩收获也有五斗,六斗的。

算算近了秋,还可以播下冬麦,这样一年下来,连麦子,连谷子、高粱等杂粮算在内,众人一亩地收获可达到一石多,近两石的粮食产量。而且堡内第一年还不征收他们的税粮,田地所得都是归他们自己所有。

看着这些粮食,那些分下田地的军户欢天喜地,个个是喜笑颜开,好是闹腾了一阵。那些后来的,还没分到田地的军户也是个个羡慕万分,只希望赶快开垦荒地,好让自己也分下田地。

董家庄管队官张贵闻听王动屯田第一年便有这个成绩,也是非常惊讶。舜乡堡的防守许忠俊闻听后,也是非常欣慰。此时他已经病重卧床,便让自己的心腹许禄带人前来慰问。

……

在大明北方,每户人家二十亩地,其实并不能让自己过上安稳的生活。一户人家几个劳力,至少需要四十亩地,或是五十亩地,才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并应对卫所官府的税粮支纳。

王动准备在秋播前沿着董房河再开垦一些荒地,给那些原来及后来的军户们再分配一些田地,以后堡内的军户每户至少都要拥有四十亩的田地。

关于秋播前的土地开垦,王动就交给齐天良了,由他组织堡内的人力,力争在秋播前再开垦一批田地出来。还有新田地的水利建设,各地的灌井挖掘,也要同时进行。

……

在田地的小麦收获后,母亲钟氏也是来到靖边堡内。那边的王家宅院,王动则是雇佣了两个老年军户打扫看护。

其实钟氏很舍不得离开辛庄,那里有她的田地宅院,不过她不想让儿子忧虑,毕竟住在靖边堡内更为安全,也可以时时见到儿子。

眼下王动的总旗官厅是设在南街的北端,就靠近靖边墩的围墙,这样万一靖边堡被敌军攻陷,自己还可以退入靖边墩内,凭借最后一道堡垒防守。在靖边墩内,王动同样设立几个墩军每日守望。

官厅后,是王家居住的宅院,堡内一干军官,如齐天良,韩朝韩仲他们,同样也是住在宅院的旁边。

母亲来后,王动招集一干军官为她接风洗尘,宴中,钟氏神情欢喜,红光满面的,毕竟这个屯堡是儿子一手建立,他便是这个屯堡的主人。自己作为母亲,自然也是跟着沾光。自从她进入靖边堡后,堡内每个军户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尊称她为老夫人,这是她在辛庄内享受不到的。

宴后,钟氏兴致仍高,不过随后又叹了口气。

王动问道:“母亲有何忧虑?说出来让儿子听听。”

钟氏叹道:“还不是为了你舅舅。”

在她的解说下王动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舅舅钟正显,在年初自己将他安排到董家庄做书吏后,才半年下来,钟正显又不安份了。他老是嫌弃董家庄太小太穷,认为自己应该调到舜乡堡去,而且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太低了。

他常常在人前道:“以我的能力,怎么能做一个小小的书吏呢,最少应该做一个典吏才是。”

董家庄司吏李朝与攒典张敬昌认为钟正显太过狂傲,都很排斥他,这让钟正显更是气不过。他时常便是到姐姐钟氏面前哭诉自己的待遇不公,希望外甥想想办法,将自己调到舜乡堡去,而且也希望他能搞点关系,将自己的身份从攒典提为典吏。

钟正显现在身份其实是一个攒典,为吏之最末等。不过从攒典升到典吏,其中隔着一个司吏,还要经过几次严格的考课,就算升迁顺利也要六年的时间。岂能一步而就?

面对钟正显的哭诉要求,钟氏自然是大骂他,言道官府升迁自有体统规则,你一个做舅舅的,岂能让外甥为难?

不过钟正显却是想出了办法,就是纳捐,向州城预备仓内捐几十石米粮,立时自己就能提拔了。

大明各地州县都设有预备仓,以备平时饥荒所用,平时预备仓内的米粮都是靠民间捐助。对于这些纳捐者,大明有专门褒奖条文,民间纳谷者,或奖敕他们为义民,可以见官不拜。或是给于冠带散官,或是充为吏员,奖励算是丰厚。

每地预备仓的贮粮多少,向来算入地方官的考绩标准,所以对于民间愿意捐助者,地方官向来非常欢迎。

钟正显打听过了,以往象他们这种吏员捐米,纳米五十石就可以提拔两级,现在更是减少为纳米三十石,如果捐银的话,所需的数目就更少了。

在钟正显的苦苦哀求下,钟氏也是颇为头疼,她便询问王动的意思。

王动摇了摇头,自己这个舅舅……真是没法说。

他问母亲道:“我们家的税银算算应该交纳了吧?”

钟氏道:“为娘来堡时,庄内的里长甲首是开始催促了。”

王家有二十亩的田地,都是需要交纳税银的民田,大明的夏税秋粮,夏税征收是在六月起,限在八月之内交齐。大明行“一条鞭法”后,夏税秋粮都改征税银,不再经过各地的粮长与里长甲首,而由民众自己到州城去交纳,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

王动道:“明日孩儿去州城一趟,将税银交了,顺便也帮舅舅的事办了吧。”

王动决定去保安州城一趟,除了交纳税银外,年初堡内商议要请几个军中医士,一直没有下落,王动决定亲自去医学司内请几个医术高明的医士回来。

钟氏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你这个舅舅……”

她说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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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动的话,乡人们惊了,碍于王动的强壮,乡人全都默默离开。

许月娥高傲的脸上泛起了泪花。

身后的谢秀娘睁大眼睛默默思索,钟氏却是赞许地回头看了王动一眼。

“好儿子,够爷们!”

.....

王家田地位于辛庄的东南面,由于灌溉不便,这里的土地相对贫瘠。

此时正是冬麦耕作时节,许多庄人都在田地里忙着,翻地、浇水、运肥,播种,一派忙碌的景象。

王动随母亲来到自家的田地中,干燥的田地中蒸发出一种气味。

王动赶着牛,推着犁,对自家麦地进行深耕翻地。

母亲钟氏则是随后用耙耢整地,将耕翻的土壤耙平耙细,小妻谢秀娘则是去挑水浇地。

由于近年田地干旱,墒情不足,只得浇水造墒,否则小麦的出苗率就不会高。

最近的一条溪流位于两里之外,要浇水造墒,只得去那边挑水。

二十几亩地都要造墒,全靠谢秀娘挑水,这辛苦可想而知。

她小小的个子压着两个沉重的水桶,一声不吭地来回走着,拼命努力,只是小脸上越见柔弱苍白。

三人干到中午,都是汗如雨下,钟氏越见苍老,谢秀娘脸色更白,身子看起来越加瘦小。

三人在地头大槐树下休息,就着凉水吃一些干粮麦饼。

王动对谢秀娘道:“秀娘,午后你就不要去挑水了,在地头和娘一起耙地吧,浇地的事,等晚上我来。”

谢秀娘道:“哥哥,你白日要翻地,晚上要挑水,是不是太辛劳了?”

王动道:“没事,晚上闲也是闲着。”

谢秀娘道:“哥哥……”

王动眉头一皱:“我叫你不要挑水就不要挑水,哪来这么多话?”

谢秀娘温顺地应了一声,心下却很欢喜。

旁边的钟氏没说什么,不过心下欣慰:“不错,这傻小子懂事了,知道疼自家的女人了。”

午后三人又继续干活,忙到太阳西斜时,谢秀娘回去做晚饭,然后又匆匆送来,顺带送来了王动的弓箭与长枪。

眼下鞑子流寇肆虐,一个人在野外不可不防!

晚饭三人仍是在地头吃,吃完后钟氏与谢秀娘回去,并将牛赶回去喂养。

王动则是在地头继续挑水,他一趟趟地来回奔走,月光洒满大地,隐约可见四边空旷的原野。

一股苍凉的感觉涌上心头,王动站立当场,神情有些痴了。

……

接下来几天继续翻地浇水播种,连续几天都是高强度的劳作,不过人可以工作,牛却不能。

一头牛每天只能耕二、三亩地,每三天还要休息一天。

幸好王家向里长姜安租了两头牛,这样换着耕才保持了进度。

等二十几亩地全部耕完,加上整地造墒、播肥播种后,己是到了八月下。

不过地上的事情全部忙完,全家也就松了口气。

农活很累,也很锻炼人,王动黑了很多,不过身体更加壮实,目光更为沉稳。

……

崇祯七年的八月二十四日,王动回到了靖边墩。

墩内几人还是老样子,不过现在是秋播时节,除了两个妇人,余者各人都是出去抢播农时了,一直临近傍晚才回来。

看到王动,各人目光都很奇怪。

钟大用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他却不敢再象以前那样对王动喝三吆四,只是板着脸不理王动。

杨通的身体好了一些,不过他的门牙永远不见了,见到王动,他的目光不免怨毒。

齐天良、马名,还有墩内几个妇人对王动满是敬畏的样子,再见面一口一个王哥儿的,叫得颇为亲热。

韩仲老是围着王动身边转,象是他身后长尾巴似的,只有韩朝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不过王动察觉他不时偷偷观察自己。

傍晚时墩内各人生火造饭,一股烟熏味将围墙内的空间笼罩住。

从各人吃的饭中,就可以看出墩内各人的生活地位。

甲长钟大用及其妻吃的是白面,余者墩军及妻口吃的是少量高粱粟米混上一大堆的野菜,韩朝兄弟也是如此。

王动吃的黑面烤饼己经让好几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了。

不过王动其实吃的是家内带来的粮食,按军饷,他现在只能吃糠咽菜了。

猛然听到“哐”的一声响,却是韩仲一把将手中的碗摔了,他站起身来囔道:

“娘的,整天吃这些烂货,这种日子没法过了,几个月没发饷米,难道要叫我们饿死不成?”

他看向王动:“王哥儿,不若我们去闹饷吧,横竖是个死,就算被杀头总比饿死强!”

他的动静很大,惊得众人都是向他看去。

王动端坐不动,韩朝却是低声喝叱他道:“胡闹,你忘了遵台之事了?难道还想让我们兄弟再流亡一次?”

他的话声很低,只有靠近他的王动听见,猛然王动想起历史上的一件事。

崇祯二年时,遵化营兵曾有过一次声势浩大的闹饷激变。

当时欠饷数月,诸兵绝望,各营便闻风索饷。

二月初八日齐集于遵化西门外,伐木立寨。

大书“赤心报国,饥军设粮”八字,围殴军民,地方大乱。

后有司抚定,顺天巡抚王应豸以牟饷激变被逮论死。

当然,事后那些领头的闹事者也纷纷被抓出来杀头。

这事闹得很大,历史有名,难道这韩朝兄弟也是当年领头的闹事者之一?

王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却发现韩朝的目光也是向他看来。

二人目光一触,都是若无其事地避开了。

钟大用咳嗽一声,道:“我等身为朝廷官军,岂能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休得胡言乱语。”

韩朝告了声罪,墩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当晚王动睡在自己简单的小屋上,这种小屋当然谈不上什么隔音设备,什么动静都听在耳里。

特别是隔着几间屋马名与其妻石氏激战的声音远远传来,细节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口子感情不错,不过奇怪的是这二人怎么对这个事这么热衷,每晚最少都要干一次?

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想要娃,唉....

王动摇了摇头,安定心神,很快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王动与韩朝兄弟二人在墩台上值守。

从十几米高的墩台上看去,远远的可以看到远处拒虏墩与茶房墩的身影,站在这里眺望,感觉真的不错。

秋风吹来,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怪不得甲长钟大用喜欢墩台这个位置。

王动看了一会,眼睛又习惯性地眯起,他在心里盘算,再过几天就到闰八月了,这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身后的声音传来,却是韩朝兄弟在轻声说话。

二人在商议过几日找机会出去做点买卖,贩卖些货物之类的。大明其实严厉禁止各地墩军擅离信地,易卖货物等,不过这些严刑例律其实早成一纸空文,大量活不下去的墩军公然违反禁令。

擅离信地是小事,甚至很多边地的墩军暗里交通塞外的蒙古人女真人,不但向他们贩卖布匹、针线、铁锅等违禁品,甚至还有贩卖军器的,更有人向塞外的敌人透露各样边塞消息,换来一些赏银。

韩朝兄弟只打算出去做点买卖,己经算是非常遵纪守法了。

听他们商议己毕,又提了几句:“王哥儿。”

然后脚步声向王动这边过来,看来二人是打算拉王动下水。

忽然听到一声炮响,接着是擂梆的“梆梆”声拼命传来。

三人一颤,一齐向拒虏墩方向看去,却见那边一束狼烟笔直升起,在天空中是那么的醒目。

三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个信息,鞑子来了!

韩朝仔细看着:“炮响一声,烽烟一束,看来鞑子在百人以下!”

他对韩仲喝道:“二弟,放炮点烟,挂黄旗!”

很快,靖边墩的号炮一声巨响,接着一束浓烟笔直升向上空。

韩朝更用力敲响了擂梆的声音,向墩边人等传递信息。

一个传一个,很快的,离靖边墩南向十里的董家庄堡内的烽烟也是传出。

接着是茶房墩号炮响起,又传向了更远处的舜乡堡处。

各地凄厉的梆子声响个不停,一时间在外的军民等人都是急忙收敛人畜,拼命逃回最近的城堡烟墩。

在靖边墩附近劳作的钟大用,马名,齐天良,还有几个妇人等,也是急忙挑担赶牛的冲回了靖边墩内。

王动与韩朝兄弟二人从软梯下了墩台。

来到围墙处的悬楼时,甲长钟大用等人仍是惊魂未定,不过人人都庆幸自己逃得快。

好一会,钟大用才叫道:“墩内人畜都齐了吧,还有谁没回来的?”

半响,墩军马名一声惊叫:“我那婆姨还没回来。”

众人都是急忙清点人数,果然没见到马名妻子石氏的身影。

马名哭丧着脸,语音都有些哽咽:“今晌耕田时,俺那婆娘说是要回董家庄看看孩子,就没与我在一起。

她……她……她现在该还是在路上,不会遇到鞑子吧?”

悬楼上人人都是脸色难看,忽然齐天良一声叫:“看,鞑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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