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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俘精品阅读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武侠修真《女俘》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冯蕴”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冯蕴冯敬廷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26 0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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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精品阅读》,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侠修真《女俘》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冯蕴”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冯蕴冯敬廷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女俘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当天晚上,淳于焰就得到从花溪村打听来的消息。

在乱世,打死个姬妾对主家来说算不得天大的事情。但想要彻底隐瞒,自然也不可能,更何况,淳于焰是存心窥探。

但也仅限于此了。

斥候道:“庄子里的人对当晚的事情守口如瓶,村里农人看到埋尸,也不敢多问,只避着那庄子走便是……”

淳于焰懒懒而坐,唇角是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宛若嘲弄。

“先生怎么看?”

坐在淳于焰对面的是幕僚屈定,邢台人,以前在南齐入仕,但不得重用,后来跑到云川,自称是鬼谷子的门生一脉,成了世子淳于焰的座上宾。

听主公询问,屈定不敢怠慢。

“乍看是姬妾争宠,再看是北晋朝堂纷争啊。”

淳于焰问:“如何说?”

屈定道:“裴獗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北晋小皇帝对其赏无可赏,封与无封。以一人之力倾盖朝堂,岂不令李氏戚戚惶惶?借姬妾的手,试裴獗锋芒,一举两得矣……”

他说罢笃定地点点头,捋着胡子很是自得。

然而,山鹰面具下的双眼光芒微炽,却没一句肯定,屈定又道:“世子是怕裴獗怀疑下毒的不是姬妾,从而疑心世子你?”

淳于焰反问:“裴獗若不信我,我眼下岂能安稳地坐在花月涧,陪先生饮茶?”

屈定纳闷了,“那世子有何高见?”

“没有。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淳于焰姿态很是放松,搓了搓脸颊上那一团淤肿,目光里生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

从裴獗急着下水救人看来,那冯氏女对他甚为重要。

北晋朝廷势必也会这样认为。

李太后心眼比豆子还小,差人下毒不奇怪……

起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回来再细想此事,却觉得许多古怪。

昨日的花溪村,原本有裴獗的重兵把守,是冯蕴给这些侍卫下了蒙汗药,这才让他有机可乘。

那冯氏女睁开眼看到他,最初的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惊讶,意外……

而且,他去劫人是临时起意,连他自己都猜不到,远在北晋的李桑若当然更不可能猜到。

那么,如果他不去劫人,那服下媚药并沐浴更衣的小女娘,会落入谁的手上?

他前脚走,裴獗后脚就到……

答案呼之欲出。

那根本就是冯氏女为裴獗精心准备的一场香软盛宴……

为了勾引裴獗入瓮,不惜自伤其身,不管图的是什么,这女郎真是……

够狠、够倔、够劲。

淳于焰愉悦地笑了起来。

去花溪村前,他想的还是怎样折辱她,慢慢地弄死她……

可她当真落入手上时,他却改了主意——且不说那昳丽过人堪比尤物的容貌和身姿,便是那颗长满了坏水和歪筋的脑袋,也是世间难寻。

“杀了可惜……”

“杀了当真可惜呢。”

屈定看世子嘴唇开合,心脸上表情逐渐僵硬。

靠嘴皮子吃饭不易,该不会世子发现他并无大才,更不是鬼谷子门生的门生,在考虑要不要杀掉他吧?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天刚明,暑气未至,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辰。

冯蕴正在院外看那两垄刚破土而出的萝卜苗,邢丙的新妇徐氏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了。

她帮冯蕴管理内院女眷的杂事,做事勤快,手脚麻利,很快便上了手。

“十二娘。”徐氏压着声音,“苑姬要回娘家。说是兄长捎信来,老母病重。”

冯蕴眉梢扬笑,“将军没说不让姬妾回娘家,苑娇要回,那就让她回吧。”

徐氏摆摆手,激动地比画一下。

“仆妇瞧着苑姬有些古怪。”

冯蕴问:“怎么古怪了?”

徐氏眉头皱了皱,“这大热的天,苑姬身上很是臃肿,像是套了好几层衣裳。什么吃的,用的,尽往包袱里塞,说是要给家里老娘捎回去……”

冯蕴不以为然,弯下腰看她的萝卜苗。

“带吧,难得回家一趟。你去灶房拿几斤白面,再装几个鸡蛋给她,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拎回去看望爷娘。”

徐氏哦一声,悻悻下去了。

她怀疑女郎糊涂了。

那苑姬长得丰腴娇艳,那天在庄子里就想往将军跟前凑,女郎却不当回事。

于是去取白面和鸡蛋的时候,徐氏见人就说:

“女郎赏苑姬的,女郎大善。”

苑娇看到东西,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

她对着主屋的方向,泪光楚楚地对徐氏道:“劳烦徐嫂子替我向十二娘道谢。”

徐氏撇一下嘴,心里话,真有心道谢,去女郎跟前磕个头也不费什么工夫,那才是诚心。

苑娇拎着东西走了。

没有带当初方公公指给她的两个仆女。

她家离花溪村远,没有牛车没有马,靠两条腿走回去,到家得天黑了。

然而,离开花溪村,她没往回家的路,而是径直入了安渡城,拐个弯,便去了靠城门的明月巷。

这条巷子在安渡陷落前,很多来往客商,因此脚店、茶寮、食肆密集,眼下大都关着门,只有一间茶寮将门板取下,门槛上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苑娇过去,那少年便板着脸站起来。

“茶寮没开张,不待客。”

苑娇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将怀里的一个荷包取出来塞到少年的手上。

“小兄弟,劳烦告诉东家,我是林姬的好友,我叫苑娇。林姬死了,有人要杀我……”

从看到林娥被打得遍体鳞伤地死去,苑娇心里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她害怕。

最初害怕林娥的冤魂会来找她。

谁知,冤魂没有来,阿楼却来了。

他欲言又止,拐弯抹角地说,“我与苑姬相识一场,不想苑姬步了林姬的后尘……要是有别的出路,苑姬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阿楼平常便是个待人和善的老实人,无论他前来示警存的是什么心思,冯蕴对她都有了杀心。

她待不下去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

家回不去,乱世女子难以求生。

于是她想到了林娥送她的荷包,以及林娥告诉她的,找到方公公的法子。

这个茶寮是林姬以前那相好开的。

只要帮她找到方公公,揭露冯十二娘,不说平步青云、得遇贵人,一线生机也是有的。

“林姬,林姬何人?不认识。”

那少年不要荷包,推回去很不耐烦。

“你快走!我们东家不问闲事……”

苑娇咬了咬牙,将手上拎的白面和鸡蛋一股脑塞上去,“帮帮忙,小兄弟,你去禀报东家,你就说……我知道冯十二娘的秘密,可为林姬申冤……”

一听冯十二娘,少年的脸上总算有了反应。

“你在外面候着……”

少年声音未落,巷子里突地窜出一个人影,二话不说一把薅住苑娇的手,出声大骂:

“好个小婊子。去了将军府,过上了好日子,就不管爷娘死活了……今日落我手上,看你往哪里去享福……”

那汉子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衣裳邋遢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正是苑娇的兄长苑大郎。

他骂完,不管苑娇如何,一把将篮子夺过来,看一眼,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白面和鸡蛋啊。

这年头,谁家有精磨的白面?

谁家还吃得起鸡蛋?

苑大郎口干舌燥,喉咙里差点伸出舌头。

“走!跟我回家。”

少年怒斥,“你干什么?”

苑大郎扬了扬拳头,啐骂一声,“阿兄骂阿妹,天经地义,与你小子何干?老子的家务事,少掺和!”

明月巷里住了不少人。

听到吵闹声,纷纷探头来看。

苑娇早变了脸色,这苑大郎不是个东西,对她从无半点兄妹情分。她有苦难言,死的心都有了,却挣脱不开,只能回头看那少年。

“救命……小兄弟,救救我……”

“爷娘饿得吃观音泥,解便都淌血,你个小婊子倒好,拿着白面鸡蛋去养小白脸。走,跟我走!”

苑娇就这样被苑大郎生生拽着出了城门。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御史中丞在朝堂上都可以口沫横飞地怒怼百官,可谓巧舌如簧,韦铮一个武将哪是对手?

韦铮只好搬出太后。

“台主莫要忘了,你我此行的目的。”

敖政冷哼,抱拳拱手朝上,“本官领命出京,无须韦将军警告,自不负皇命。”

接着又撩眼一瞥,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还请韦将军慎言,再说什么不体面的话,本官说不得回朝又要奏上一本。”

韦铮恨不得拔刀宰了这老匹夫。

可出发前太后特地叮嘱他,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于是压下来的那口气,当即就踹在阿楼的身上,然后才悻悻回身抱拳。

“在下并无他意,台主见谅。”

声音未落,转头又去踢打阿楼。

“既是你家女郎金贵,要卯时起身,那本将便打到她醒来为止,看她能睡到什么时候……”

这一打,用足了力道,当即引来梅令部曲的愤怒。

人群里怒声嘶吼,要跟韦铮拼命。

阿楼拼着一口气,回头朝邢丙摇了摇头。

“不可冲撞……官兵……”

最后那两个字,他几乎没有力气出口,喉头一阵腥甜,嘴巴张开,并当众喷出一口鲜血。

“阿楼!”

“楼总管!”

整个院子沸腾起来。

这一幕,看红了梅令郎的眼,也让敖七的热血直冲天灵盖。

“姓韦的贼货,我宰了你!”

他用力挣开钳制的两个敖家侍从,提刀就要冲上来,吓得敖政一个激灵,张开双手拦上去——

恰在这时,一直紧闭的主屋大门启开了。

两个纤瘦美艳的仆女率先出来,一左一右站在两侧。

又有两个侍卫走出来,是左仲和纪佑。

二人持刀而立,高大健壮很是骇人。

周遭突然安静。

韦铮、敖政和那一群禁军,好似都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屏紧了呼吸。

果不其然,当门内再次传出动静的时候,众人看到一对男女相携迈出门槛。

裴獗走在前面,紧握的手心里,牵了个宽衣博带娇艳昳丽的小娘子,二人衣袂飘动,脸上如出一辙的冷漠,在晨曦薄雾下,却宛如一对璧人。

院子里的人,齐齐怔住了。

不是说晋军战争一触即发吗?

身为统帅,裴大将军不在淮水湾大营里督战,为何会出现在花溪田庄?

韦铮其实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裴獗的机会,裴獗身上还是一袭便服,但韦铮却在看他的第一眼,就确定,此人正是李太后心心念念的裴大将军。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韦铮气恨满腔,偏生又提不起那口狂气。

裴獗身上自有一股子俯视众生的气势,逼得他正视。

韦铮暗自磨了磨牙,在满院寂静里,低头拱手。

“末将韦铮奉旨前来拿人,请大将军行个方便。”

裴獗没有看他,扫一眼庭院里的众人,“拿下。”

两个字,简简单单,却如闷雷炸响。

眼看几个侍卫走出来抓住韦铮,梅令部曲热血冲脑,激动地大喊将军英明,而那一群拱卫皇城的禁军,平常在窝里横着走,面对上阵杀敌的北雍军士兵,居然不敢动弹。

韦铮用力挣扎,“大将军这是何意?”

裴獗平静地看过来:“韦将军在我府上大动干戈,残害仆从,当以法论。”

在他府上?

韦铮瞪大眼睛看着他身侧的小娘子。

“大将军误会,末将同台主是奉旨前来,捉拿南齐守将和包庇敌将的通敌要犯……”

裴獗面无表情地抬手,稳稳揽住冯蕴的细腰。

“韦将军要拿的人,是本将?”

韦铮怔住。

裴獗道:“信州守将温行溯仰慕本将,私自离营逃往安渡,投诚北雍军,这是何等高风峻节,凛然大义?岂能由尔等小人侮辱?”

庭内哗然。

便是敖政都愣住了。

什么仰慕、投诚,凛然大义?

怎么从中京到安渡,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左仲。”裴獗平静地侧目,左仲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走到敖政面前,双手呈上。

“台主请过目。”

敖政看一眼裴獗,小心翼翼展开。

只见上面确有温行溯的手签,以及裴獗在阵前封温行溯为“破虏将军”的正式行文。

大将军有这个权利。

此事也发生在朝廷拿人以前。

裴獗早就备有后手。

敖政眼皮猛地跳了两下,示意随从将文书呈到韦铮面前。

韦铮早已面如死灰。

文书上的字,一个比两个大,他眼睛都吓花了,没有办法去专注看那些字眼……

他没有料到裴獗会为了一个姬妾与太后和朝廷作对。

一时不察,落入了裴獗和那小娘们的圈套。

在他拿那个管事出气的时候,两个狗男女就躲在屋子里听着,不出一声,让他误以为冯氏女害怕不肯露面,裴獗身在淮水湾大营,这才得意忘形,打得狠了……

他们要拿他的错处。

要重重地办他。

可惜,清醒也晚了。

“大将军……”韦铮双腿发软,喉头哽动着,眼里露出求饶的目光,“是末将不懂事,扰了将军清静,也不知是哪个小人不明情由在太后跟前嚼舌,这才引来了误会……”

他没有看到裴獗有反应。

那双冷漠的眼睛,甚至没有过多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阿楼已经被人抬入了里屋,邢丙去叫大夫了。

韦铮看着地上那一滩刺眼的鲜血,觉着自己完了。

“将军……”

整个院子没有人理会他。

韦铮到底年岁不大,太沉不住气,太想在李桑若面前立功,这才忽略了裴獗的狠戾,这时发现自己落了下乘,没了半点气势。

“末将奉旨行事,即使有误伤,也不是有心之过……”

敖政反问:“韦将军此意,是太后让你出京行凶杀人的?本官为何没受这等旨事?”

韦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姓敖的,落井下石。

裴獗就像没有听见,淡淡侧目看冯蕴。

“阿楼是你的仆从,你是苦主,你看如何处理?”

什么?不仅韦铮气得要晕过去,就连敖政都觉得此事不妥。

他上前拱手,“大将军,韦将军是朝廷命官,即便有错,又怎可……”

裴獗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台主高见,韦将军未审私刑,致人重伤,该当何罪?”

这是方才韦铮亲口说的话,用来堵敖政的嘴再合适不过。

敖政讪讪看一眼韦铮,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韦铮还想挣扎一下,“即便末将有罪,也当返回中京,由朝廷治罪。”

裴獗:“在北雍军的治下,便以我的规矩来。”

说罢低头对冯蕴道:“你来。”

冯蕴的脑子这时已无比清醒。

先前想不通的事情,现下都明白过来。

怪不得裴獗这几天夜里默不作声到长门庄来,天天在她房里挺尸,不到天亮又离开……

原来他早知大晋朝廷会突然发难……

这次如果裴獗不护她,只要她被人带离安渡,落到李桑若的手上,随便一条重罪就会让她生不如死,可以想见将会是个什么光景……

他没有顺水推舟将她和温行溯交出去,冯蕴记他一个人情。

可眼前裴獗交给她的,是一个难题。

不处罚,不足以立威,处罚重了,只会为自己和裴獗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尤其在阿楼只是受伤的情况下。

所谓刑不上大夫。

阿楼再伤得重,也治不了一个朝官的重罪——

裴獗眼下手握重兵,权柄赫赫,是大晋的重臣,又是在晋齐两军开战时,当然没有人敢为难他。

但往后呢?

多少为王朝兴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功臣,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权利的博弈裴獗不会不懂。

他肯定也不想让人戳脊梁骨,说他功高盖主,不可一世,从而惹来朝野上下的反感……

也许这是裴獗对她想做谋士的考验吧。

冯蕴问裴獗:“敢问将军,以军法如何论?”

裴獗:“杀头。”

韦铮打个寒噤,吓得下腹激灵。

他再得太后信重,但裴獗当真杀了他,也没有任何人会来给他申冤……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韦铮已顾不得颜面,不停地求饶。

那一群禁军,也一个个惨白脸,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料,冯蕴突然按在裴獗的手背上,轻轻一笑。

“一场误会罢了,倒也不用杀头……”

听她说这句话,韦铮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冯蕴叹息一声,声音里还带了一丝身不由己的无奈,“阿楼是我的人,我不为他做主,将来如何令人信服……”

众人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冯蕴沉思一下,为难地看着韦铮。

“太后挂心前线将士,挂心安渡民生,才会如此紧张派将军前来,对不对……”

韦铮一听,对呀。

他重重点头,用力点头。

冯蕴道:“那要是韦将军和诸位禁军将士为安渡郡的民生做点什么,太后定会心生喜悦,对不对?”

韦铮再次点头,“是是是,太后殿下爱民之深,天地可鉴啊,这场误会,全因太后殿下爱惜民众,爱惜阵前将士……”

冯蕴也点头,很是感佩的模样。

“太后殿下仁德布化,惠泽黎民,实在是花溪村民之福……”

这和花溪村何干?

韦铮脑子里空了片刻,就见冯蕴转身,姿仪规矩地朝裴獗长揖一礼。

“大将军,花溪村尚有数百顷荒田旱地没有打理,单是我冯家,就有十顷之多。一是人手不足,二是农具不丰,耕地不力……既然韦将军有心,何不让韦将军带着诸位禁军英雄将花溪村的荒地打理出来,以功抵过?等民众分地入户,便可耕种了。到那时,不定会如何感恩太后,感恩将军呢?”

裴獗盯住她的眼睛。

不知在想什么,波浪潋滟,深邃如渊。

半晌,才浅浅吐出一个字,“准!”

韦铮看着天际火红的太阳,几乎当场晕厥。

这样热的天,冯氏女竟要他去种地?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隔壁院里,两个仆女扶住冯莹坐在床头,正替她擦汗。

看到陈氏过来,冯莹唤一声阿母,泪光楚楚。

“阿莹又魇住了。”

陈氏坐下来,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跟阿母说说,梦到什么?”

“梦到阿姐……”冯莹垂下眼睛,“阿姐拿弯刀刺我,说我抢了她的子偁哥哥,她要把我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她的猫,娘,阿姐她真敢……”

“梦是反着的。”

陈氏温声安慰女儿,“她委身敌将坏了名声,往后再不能跟阿莹争什么了。阿莹有娘、有舅父,大伯也向着你……阿莹想要什么,都会有,都该有。”

冯莹抬头,“子偁哥哥会娶我吗?”

陈氏垂下眼来,“会。自然会。”

冯莹:“还要等多久?阿母,阿莹都及笄了,再不嫁,都要老了。”

看她小女儿娇态,陈氏满眼慈爱,搂着她心肝宝贝的疼,“急什么?我阿莹的福气,都在后头。”

冯莹娇羞地嗯一声,偎进母亲的怀里。

“阿母,我给子偁哥哥去的信,他没有回。”

陈氏嗔她,“傻孩子,三郎是做大事的人,要是像别的郎君一样,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阿母还瞧不上他呢。”

冯莹一想也是。

那样好的萧三郎啊,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儿女私情分心?

“阿母,我想回台城了……这两日,我很是怀念在台城的日子,姐妹们都在一起,吃酒博戏赏花灯,还可以去隔壁竟陵王府找阿榕妹妹,偷偷瞧三郎……”

陈氏点她额头,“不知羞。”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很快,就响起冯敬廷的怒斥。

冯莹望着陈氏,“阿父又生大兄的气了?大兄仍想出兵去救阿姐……”

“这个死脑筋,不要管他。”陈氏对她和前夫生的这个儿子很是头痛。

身为抚军将军、信州守将,不顾大局,一心只想救那个冯蕴。有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妹子不关爱,偏被小狐狸精媚了眼,着实让陈氏恼火。

冯莹也郁郁的,“大兄不喜欢我。”

又委屈地红着眼,说道:“我们到信州这样久,大兄从没问过我一句好是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他就在乎阿姐一个……”

陈氏是温行溯的亲娘,对儿子那点心思门儿精。

也因此,更恨冯蕴媚惑她的大儿子。

“等新妇过门,自会收拾他!”



同日,南齐竟陵王府邸。

绮山堂里的灯火,一夜未灭。

平安弓着身子将清茶放到桌案上,小声咕哝,“殿下每日为战事操劳,也不珍爱身子。”

萧呈看他一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就你话多。”

平安偷偷吐下舌头,往他盏里添满水,“宁远将军又来信催促殿下了?”

萧呈提笔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与安渡一水之隔,温行溯在信州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出兵,将冯蕴从北雍军手里抢回来。因此,他日复一日催问萧呈何时出兵,并再三请求带兵出战……

全被萧呈拒了。

平安很心疼他家殿下。

自从陛下登基,殿下就处处被打压,这次百官奔走呼吁,陛下才不得已将他从皇陵召回……

机会难得,怎可为一个女子坏了大事?

“宁远将军也太心急了,把打仗说得跟玩似的,不想周全了,拿什么跟北雍军打?亏得殿下拿他当至交好友,将军却屡次出言不逊,还怪罪殿下……”

平安知道殿下并不看重那个未过门的妻室,嘴里也没当回事,磨牙嘴碎。

“殿下自有殿下的谋划,冯家又不止一个女郎……”

“平安!”萧呈突然抬头,目光里的厉色,把平安吓一跳。

殿下不高兴了。

平安止住话,老实立着。

萧呈将手上的信纸封好,递上来。

“你亲自跑一趟,交到尚书令冯公手上。”

平安不敢多问,看一眼殿下的脸色,将信塞入怀里收好,抱拳拱手,“属下领命!”

平安匆匆而去。

萧呈的视线凝固了许久,这才拉开抽屉将藏在里头的画卷取出来,平铺在桌案上。

画上女子,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像隔着云端在看他。



冯蕴翌日起了个大早,将府里一群仆女、杂役、部曲以及林娥、苑娇、邵雪晴等十余姬妾,一并带去了冯家的田庄。

田庄靠近界丘山,在一个叫花溪的村庄。

除去冯家,附近还有其他大户的庄园和田地,只是那些大户在战前全都举家逃亡了,按北雍军新政,这些都将成为无主土地,重新均分给民户。

而她,将会是花溪最大的地主……

这个时节,本该庄稼收获,准备秋播的,可战事打乱了农事,近年来大量农田抛荒,庄稼变成了野草,看上去荒凉一片。

冯家的庄子是一座二进的青砖瓦房,比农户的茅草土房看着好上许多,但久不住人,庄子周围长满了杂草,排水渠满是杂物,一眼看过去,如同荒村鬼宅。

但这是冯蕴的退路。

将军府邸不是她名下产业,田庄是。

尤其当她看到庄子外那一片盛开的荷塘,心里更美了三分。

这是冯敬廷从南边弄来的雪藕,本是贡品,但此物没有大面积种植,民间大多人识不得,塘里淤泥又很深,因此得以保全下来。

冯蕴眼窝里恢复了笑意,“阿楼,让他们打扫仔细点。等庄子收拾出来,我们要常住的。”

又兴致勃勃地吩咐人,将大门的匾额取下,仍旧要取名叫长门。

阿楼有点吃惊,“十二娘不住将军府吗?”

冯蕴道:“将军府是将军的,我只是暂住。”

阿楼似懂非懂,还想说什么,让韩阿婆一记眼刀子瞪了下去,笑嘻嘻安排人,屋里屋外地打扫。

“十二娘。”韩阿婆看冯蕴站在风口眺望,心疼不已,“眼下我们日子好过,全是将军的关爱。十二娘要与将军割裂,可不是好路子……”

冯蕴笑了笑,看向院子里几个愤愤不平的姬妾,“阿婆希望我跟她们一样,困在那座宅子里,为同一个男子的恩宠打得头破血流吗?”

韩阿婆:“十二娘跟她们怎会一样?将军爱重……”

冯蕴低笑一声,“记得阿婆说过,冯敬廷当初也十分爱重我的阿母,可后来呢?与寡妇私通,偷偷养下儿女,我阿母前脚刚咽气,他后脚就当了新郎,再娶新妇……”

又眼神锐利地看过去。

“阿婆,这样的爱重,我不要。”

一提到卢三娘,韩阿婆当即红了眼圈,“你那个阿父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畜生。三娘子跟前,那叫一个小意温柔,要不是她把陈夫人母女几个接回来,哪会晓得他在外面早就有人了……”

冯蕴不想再提这个,走出房门,叫住邢丙。

“你带上部曲,先把庄子周围的熟地翻出来,我想赶在入秋前种一批青蔬,囤着冬用,然后空出土地再种冬小麦……”

又道:“农具不丰,这几日,要辛苦大家。等我想法子,弄一批农具回来,耕作就轻松了。”

时下铁器珍贵,铁制农具也不便宜,庄子里原有的农具大多被人薅走了,今日这些,还是冯蕴用粮食换回来的。

但邢丙想不出,还能弄出一批什么样的农具,可以让耕作变得轻松。

“女郎放心,交给兄弟们,保管田垄齐整,土地松软。”

来庄子前,邢丙以为女郎不懂,把自己的妻子徐氏带了过来。

哪知,女郎比徐氏更懂农事,笑着就给她指派了新的差事,内院管事,负责管理姬妾们的日常……

看妻子当了管事,快活得合不拢嘴巴,邢丙也打心眼里高兴,累得一脸是汗,仍然不肯歇下。

打扫屋子用不了那么多人,邢丙将人分工好。部曲和杂役都做惯了粗活,在田庄自由自在,但林娥和苑娇几个姬妾就不好过了。

“我等是大将军的姬妾,不是冯十二的家仆……”

“冯十二作践我们,等将军回府,我们告她的状……”

林娥恨极了。

可除了私下唾骂,没有别的办法。

将军会不会怜惜她们,那都很遥远。今日的辛苦,却实实在在,足够她们喝一壶。

“阿苑,你看我的肌肤,可变粗糙了?”

“我手心也磨出茧子来了,脸也晒黑了。”

“可恶!”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叫苦。

“听人说过许多后宅妇人争宠的手段,没听过冯十二这么歹毒的……”

林娥将手上的抹布一丢,双眼通红地看着苑娇。

“苑娘,我们不能再由着冯十二欺辱了。”

她摊开双手看了看,又摸摸自己的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你我如今能倚仗的,唯有几分姿色罢了。要是这点姿色都被冯十二作贱没了,哪里还有出路?要让我一辈子看冯十二的脸色吃饭,不如死了好……”

“嘘!”

苑娇胆子比她小,吃了几次亏,不敢再轻易招惹。

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苑娇想想就有点灰心。

“我们是斗不过冯十二的,算了吧,阿娥……”

林娥拉她一把,“你傻了?”

她捏捏苑娇的脸蛋,“你看看你,生成这样一张勾搭人的脸,比冯十二差在哪里?苑娘,你甘心吗?”

苑娇垂目,摇了摇头,“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阿娥你看,我们以为文慧傻,谁知她才是最有脑子的那个。你看她……都做玉堂春的大管事了。”

不提文慧还好,一提文慧,林娥牙都咬紧了。

“文慧这个贱人,必不得好死。苑娘,你还记得那个方公公吗?”

苑娇一愣,“记得如何?”

林娥道:“当初我们差点被将军打发去中京为奴,是方公公将我们解救下来,再奉太后殿下的旨意回到将军府……你忘了?我们是太后的人,不是冯十二的奴仆!”

苑娇眉头轻蹙,“阿娥想做什么?”

林娥道:“别人治不了她,太后殿下可以!”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冯蕴难得睡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身,等她梳洗出门,意外地发现敖七没在外面。

平常敖七防她就像防贼似的,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今日不见人,冯蕴有点奇怪,但她没有多问。

少年郎总有许多古怪,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

“佩儿,把灶上的饭食给女郎端来。”

韩阿婆怜惜她就像对待眼珠子似的,笑吟吟交代仆女端饭食。

一碟猪肉脯,是冯蕴在乞降前三天囤积的,一碗粟米粥,照得见人影,还有一个胡饼,烤得生硬,难以入口。

但这已是极好的伙食。

让冯蕴意外的是,佩儿端来了一碗蜜炖煎鱼。用醋蜜盐浸渍,油煎时放了存放的橘皮,切得细碎的,很香、很独特。

冯蕴许久没有吃过这般美味了。

唾沫分泌比她想象的快。

“鱼是哪里来的?”

韩阿婆笑弯了眼睛,“敖侍卫为了捉鱼,差些把后院的池塘掀了。”

太守府的后院有一口小池塘,因为冯敬廷爱垂钓,塘水凿得很深,里头有从前养的鱼,但没有工具打捞并不容易……

韩阿婆感慨,“府君烧尽粮仓,倒是留下了一口鱼塘……”

一碗蜜炖煎鱼,是眼下的安渡郡难得的珍馐了。

冯蕴笑道:“有余下的,给大家伙加个菜吧。”

韩阿婆也跟着笑,“敖侍卫在水里扑腾好半天,就抓上来三条。一条给你吃了,另有两条养在缸里,哪里舍得给下人吃呀?便是那塘里的,敖侍卫也吩咐了,不许人动它,说是救命的时候再用。就叫那什么……望,望鱼止饿。”

望鱼止饿?

冯蕴想到敖七说这话,扯了扯嘴角。

“不用事事听他。回头想法子把大的捞起来,鱼苗养着便是。就那么大点的一口塘,鱼多了,也是鱼吃鱼……”

长得俊俏的少年郎有天然的优势,韩阿婆怎么看敖七,就怎么欢喜,一股脑在冯蕴面前说他的好。

末了,见冯蕴眉头微锁,这才换了个话题。

“也不怪敖侍卫紧张,听说,城里半数以上的人家都断粮了,柳枣巷的树皮都快刮尽了。今早,东角门那头哭得摧心剖肝的呀,我找人去打听,原来是春娘家的小女儿饿死了……这安渡,眼下就是一座死城。再这般下去,会饿死更多人……”

冯蕴端起碗来,默默喝粥。

她食量不大,七分饱便停筷,剩下的让她们分食了。

小满吃得很满足,“要是每天都有鱼有肉就好了。”

韩阿婆骂她,“鱼摊肉店早关了门,猪叫声都听不到,哪里来的肉?贪嘴奴儿别做梦。”

冯蕴笑了笑,不置可否。

城里肯定有人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不仅米店面店会有存货,富商豪户家里底子更厚,大战当前,他们怎会不做准备?又不是人人都像冯敬廷,一把火烧了走人。

冯蕴心下有了盘算。

“小满,让府里人半个时辰后,青山堂听令。”



冯蕴是府邸里这些人的主人,但府邸不是她的。

一个弱质女郎当家,仆从内心难免会生出轻视来,即使这人是救命恩人,但女家主太过随和,下人就难免松懈。

冯蕴很清楚这一点。

“把大家召集到青山堂,是要和诸位谈谈,世道危艰,天下难得太平,你我蝼蚁当如何生存?”

下人都在走神,望着她呆呆的。

冯蕴没听到回答,让小满拿筷筒来。

“大家看仔细了。”

下头嗡嗡议论,不知这行事古怪的女郎又要做什么。

冯蕴垂着眼,从竹筒中拿出一根筷子,用力一折。

筷子断了。

青山堂上全是疑惑的目光。

冯蕴一言不发,再从竹筒里拿出一把筷子,约莫十来根,捏在掌心里。

“一根筷子,一折就断。那一把筷子呢?无数根筷子在一起,谁人能轻易折断?”

“折不断,折不断。”

“那你们可品出什么道理来?”

仆从并不爱动脑子去思考问题,主子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但十二娘的话很有嚼头,有人开窍似的,大声道:

“一人死,抱团生。”

“一箸可折,十箸不屈……”

“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大事可成!”

对生存的渴望是天性,青山堂里七嘴八舌讨论得很是热闹。冯蕴满意地看着,等大家说够了,这才从桌案后起身,站起来大声道:

“大家要做抱团的筷子,就得守筷子的规矩。不是守许州冯氏的规矩,而是我安渡冯蕴的规矩。”

“诸位跟着我好好干,不说大富大贵,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我冯蕴在此立誓,从今往后带领大家奔好日子,不再饿肚子。”

冯蕴从大牢里捞出来的那些人,有仆女杂役,有郡太守府的属吏,整整五十来号人。

兵荒马乱的世道,没有私兵难以自保,需要用人的时候也很不方便。冯蕴拿来名册点了一下,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男丁,共有二十九人。

她大笔一挥,给这支部曲,取名叫“梅令”。

然后,交给从前郡太守府的武吏邢丙来训练。

邢丙是兵曹家出身,冯敬廷在时,他曾掌太守府的巡查和护卫。因为在安渡郡娶妻生子成了家,没有同冯敬廷南逃。

冯蕴认为一个丈夫在生死关头,没有抛妻弃子自顾自逃命,就是有担当的男儿。

交给邢丙,她很放心。

邢丙却错愕不已,“女郎信俺?”

冯蕴没什么不信的。

但她知道,这些人未必信她冯蕴。

“你只管让大家每天吃饱,身子骨练好,有令听从。旁的事,不用操心,交给我。”

青山堂议事结束,众人恹恹地散了。

“吃饱,谁不想吃饱呢?可粮在哪里,拿什么来吃?”

“府里这么多张嘴巴,那两车粮,能吃几日?”

“十二娘年岁小,没经事,只怕是有心无力。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做不到,恐要受人嘲弄了……”

“家家户户都缺粮,留下来就是挨饿。不如我们带女郎一逃了之?女郎救我等性命,我等有一口吃的,也不会让她挨饿……”

“都给俺闭嘴!”邢丙挎着大马刀走过来,威风凛凛。

他长得高壮又是吏员出身,比杂役和兵丁身份高上许多。

这群人怕他,登时悻悻归队。

“站好!”邢丙虎目一瞪,“给俺把腰挺直,头抬起来!”

邢丙拿着两块木牍,那独特的梅花印迹,一看便是出自冯蕴的手。

上面是给这支梅令部曲定下的规矩,详细到几点起、几点歇,操练几时,工钱几何,休日几天。

邢丙其实不明白十二娘为何写这些。

这些人大多是家仆,注的是主家的户籍,祖辈都是许州冯氏的仆役,为家主做事本是分内的事。

但十二娘坚决要和许州冯氏割席,改换门庭,另立规矩也应当。

虽然现在工钱买不到什么,十二娘允诺的前程更摸不着也吃不着,但邢丙瞧着却别有一番滋味……

小女郎有魄力,很不一般。

“全员看齐,整备操练!”

梧桐树下,冯蕴抱着鳌崽看了片刻,转身回长门院。

她不仅给梅令部曲计算工钱和许诺休日,对其他杂役也安排了一套规矩。

分工不同,付出不同,所得就不同。

干活才有饭吃,这就是她安渡冯蕴的规矩。

“鳌崽!”敖七冷不丁从梧桐树后出来,把正在脑子里盘算的冯蕴吓了一跳。

鳌崽更是背毛炸开,嘶一声凶巴巴盯住他。

“本家兄弟,急什么眼?”敖七伸手想去摸鳌崽的头,不料鳌崽身子一缩,速度极快地扑过来,蹬上他的肩膀,就要下爪。

“鳌崽!”冯蕴厉色一喝,制止了它。

鳌崽不满地跳下去,三两下窜到梧桐树上,虎视眈眈盯住敖七,很是警觉。

敖七哼声,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不识好歹的东西。”

那是一条用稻草系着的泥鳅,活的,很肥,“给你的。”

泥鳅丢到鳌崽的面前,冯蕴说一声“吃吧”,鳌崽才跳下树叼住它,转到院角的花台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冯蕴发现敖七的裤腿上有泥,朝他欠了欠身。

“多谢敖侍卫捉鱼捉泥鳅。只是……鳌崽幼时受过伤害,十分怕人,你莫要再动手摸它,小心伤了你……”

幼时受过伤害……

敖七听人说,她也受过。

看她一眼,敖七没说心里的话,而是嗤一声,那股子倔劲又犯了。

“谁稀罕摸它?”

冯蕴眉色不动,笑了笑,不跟他呛。

敖七喉结滑动一下,自己找台阶下来,“那个……府里粮食是不是不够吃了?我差人回营去找覃大金……”

“不必。”北雍军什么情况,冯蕴很清楚。

她再次谢过敖七,轻声道:“府里的事,我自有主张,不会饿着敖侍卫的。”

整整两天,长门院大门紧闭。

冯蕴把应容找过来,又将能做女工的仆女仆妇召集在一起,不知道在里面忙碌什么。

到第三天夜里,邢丙的梅令部曲就领到第一个任务。

“换上夜行衣,潜行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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