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现已上架,主角是白蔹白少绮,作者“一路烦花”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5-09 0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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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全本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现已上架,主角是白蔹白少绮,作者“一路烦花”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任晚萱一向不想用恶意来揣测别人,但——
湘城是什么地方她也知道,湘城中学的教学力度一般,但任家会给她请最好的私教。
但其他有点人脉的,大部分都转到北城这种地方去上学了。
哪里会有人想回来?
任晚萱刚打完字,纪衡忽然看向门口,“阿蔹回来了。”
纪绍荣一顿,他侧身看向院门。
一个女生推门进来。
随着女生的进入,仿佛是黑沉天空突然划过的一道闪电。
她穿着浅蓝色上衣,米色的盘口一粒粒规整紧扣,九分袖口稍宽,袖口是白色祥云边,下面是到脚踝的米色休闲裤,脚踝处绣着栩栩如生的粉色杏花,行走间粉浪翻涌。
手里随意把玩着一副白色耳机,腕间的一抹红色犹如雪中红梅。
纪绍荣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他一眼就看出,这绵密的针脚出自纪衡之手……
纪慕兰这性格倒是生了个乖巧的女儿。
“这是你二舅。”纪衡用烟袋指了下纪绍荣,对白蔹介绍。
任晚萱并没看所谓的表妹,她心里还想着事儿,表情就有些淡。
瞥到纪衡又用烟袋指着纪绍荣,她轻轻皱眉。
她从小接受任家请的礼仪老师训练,学的是江京贵族礼仪,用烟袋指人简直太粗俗,放在任家连个佣人都做不出这等粗鄙之事。
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纪衡拿出一个有个缺口的青花瓷碗时,任晚萱就告诉纪衡,这样太脏了且不卫生。
被纪绍荣狠狠训了。
后面纪衡没再用这碗招待她,买了干净的白瓷碗。
但任晚萱也不敢再乱说话了,今天这种事她只能憋在心里,然后回家跟她妈妈吐槽,她妈妈很少让她来纪家。
白蔹将耳机一握,她看了眼纪衡说的二舅,勾了勾唇,笑意盈盈:“您好。”
没叫二舅。
声音犹如轻按琴键的音调,清透空灵,任晚萱下意识的偏头。
看到一双生得极美的眼睛,是透着清廖的黑白分明。
目光往下,一身带着古意的衣服,在见到对方之前,任晚萱没有想过,这种跟不上潮流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能这么好看?
即便任晚萱不想承认这一点。
她捏紧手机。
**
“难得回来,”纪衡话不多,他打破沉静,对纪绍荣道:“晚上在这吃饭。”
任晚萱收回目光,她站起来,举止很有涵养:“爸,我还有私教课,不能太晚回去。”
她余光看向院子里的水井。
纪家用的水都是这里的,尽管水井看起来干净,但她实在不想碰这里的水。
所以每次来都不会太久,纪衡倒给她的水也没喝过。
湘城虽说偏了点,但靠近湘城这边大部分都重新规划过,很早之前就给市民装上了消过毒的自来水,而青水街这年复一年都是原样,没人动工,居民还在用井水。
任晚萱没见过这年代哪里还有人用井水。
纪绍荣看她一眼,“那你先回去,司机还在外面等你。”
“对了,”纪绍荣又想起什么,“萱萱,这是你表妹,她也是高三,马上就要文转理,你俩加个联系方式。”
说着,他看向白蔹,“阿蔹,萱萱她也学理,成绩很好,你有不懂的可以问她。”
白蔹低头,她在研究耳机。
她决定回房间就拆开看看,不知道耳机是怎么工作的。
被点名后,她抬了下头,看向任晚萱,慢吞吞的想从口袋拿出手机。
任晚萱捏了下手机,长按关机。
“爸,我比她小两岁,我今年十七,”她稍顿,又道:“我刚刚一直玩游戏,手机没电。”
“你好,”任晚萱正视白蔹,十分礼貌,她拿出某水果手机,举止优雅:“那我们下次再加好友。”
白蔹挑了下眉,她收回要拿手机的手。
“抱歉,”纪绍荣也沉默了一会,随即又轻声对任晚萱道:“高三了,不要每天玩游戏。”
任晚萱没回,随意点头,又向纪衡告辞。
转身瞬间笑容尽失,烦躁且不耐。
任家的亲戚谁都能当?
**
今天纪绍荣在,吃完饭碗就轮不到白蔹洗,是纪绍荣洗的。
纪衡看着他找水桶的背影,“水桶在杂物间,你又忘了?”
纪绍荣笑笑,然后在院子里张望一会,才去了杂物间。
纪衡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桌上摆着纸跟笔。
白蔹刚拆开耳机,她看着纪衡戴着眼镜,独坐在黄灯下,身影被拉的很长。
她把耳机一握,走过去,蹲在他脚边,抬头:“外公。”
纪衡手一顿,低头看她,“怎么了?”
“给你,”她摊开手心,把一个蓝色小玩具给他看,“我今天买奶茶送的。”
纪衡看着她手心的蓝色小兔子,伸手拿起来。
“看看这花色,喜欢吗?”他把桌子上的画给白蔹看。
白蔹看了眼。
是精湛的工笔画,梅花样式,黄色的花蕊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好看。”
“嗯,那明天就拿去上稿。”纪衡收回目光,摆手让白蔹回去,“你回去看书,明天记得早起,你舅舅带你去学校。”
他说的是纪邵军,学籍已经转好了。
“哦,”白蔹站起来,一边回房间一边提要求,“那上完稿就上绷了?我还喜欢虞美人,您下次给我绣个这个。”
“你还挑?”纪衡瞥她。
等人进了房间,纪衡却坐在原地,许久没动。
上绷……
纪衡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人喜欢时尚,喜欢高定裙子、高定服装。
没人会喜欢他绣的花,也没人看得上他做的衣服,他给纪慕兰做的她就算离家出走也一件没带。
他看着白蔹的背影,又低头看自己手心的蓝色小兔子。
**
屋内。
不需要洗碗的白蔹心情不错,她回到房间,把拆开的耳机放到桌子上,第一件事就是搜姜鹤发给她的书。
她打开千度,搜索——
江京大学物理
然而结果很离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江京大学还有江京大学物理这本书,她看了眼手机页面,甚至有一条——
物理考了17分
白蔹:“……”
同学,你好棒。
她返回微信,戳开姜鹤头像,礼貌问好——
。
手机另一边,姜鹤坐在地毯上,怀里揣着颗仿真大白菜抱枕,手里拿着七阶五魔方,正在慢慢拧着,手腕上的表响了下。
他看了眼,见发信人是一个湘城城楼的头像,眼一亮。
扔了抱枕,戳开手表,悬空的轻薄三维页面出现白蔹的消息。
白捡:。
姜鹤一字一字的回:白姐姐。
白捡:明天我不去图书馆了,要上课
姜鹤:好哦。
白捡:找不到你发的书,京宝上也没
姜鹤下巴搁在膝盖上,眨眼。
姜鹤:我问问哥哥。
他从地毯上爬起来去书房。
姜附离在开视频会议,他穿着白色家居服,略带松散的靠着椅背,冷白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浅淡的凤眸懒懒垂着,矜贵又冷淡。
看到姜鹤,他才缓缓坐直,伸手关了摄像头,按下静音,“怎么了?”
姜鹤走近,把手表点开页面给他看。
“你是帮她问的?”姜附离扬眉,柔软的家居服将他的冷漠也冲淡些许。
姜鹤点头。
姜附离伸手拿走他恢复到一半的七阶五魔方,“听说你想跟人家回去?”
姜鹤又点头。
姜附离慢条斯理的帮他恢复成原状,抽空瞥他一眼,“不可以。”
姜鹤瞅着他的魔方,这次没点头。
“回去睡觉,”姜附离将魔方还给他,“明天我让人把书送过来。”
他这次实验室探测器的验收没达到他的要求,他需要能灵敏的感知反冲核的探测器。
但现在实验室的探测器介质不够大。
所以他在修改设计图,保证探测器规模大,又具备很低的探测能量下限,时间不是很多。
偏巧,姜鹤最近找到了玩伴,他不用分心去管他。
等姜鹤离开,姜附离才收回目光,重新打开摄像头跟麦克风,他随手敲了敲桌子,平静又冷漠,“继续。”
**
翌日,湘城中学。
湘城最大的高中,白蔹跟在纪邵军身后来到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里,陆灵犀戴着眼镜,短发,头上有藏不住的白发,看着白蔹目光柔和:“白同学,能告诉老师,为什么想转理科吗?”
为什么转理?
白蔹半敛眸子,睫毛微微下垂,又长又翘,遮住晦暗的眸底,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不想看到历史,那现在……
“好奇。”她安静开口。
“好奇?”这是陆灵犀没有想过的答案。
“嗯,”白蔹看着隔壁办公桌上的电脑,“就比如我很想知道电脑是怎么传递信息的。”
她黑色瞳孔映着窗外折射的太阳,像只懒洋洋的白猫。
物是人非,无论穿过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个世界有多惶恐、多不安。
但她在努力探索这个时代,不可否认,她现在对这个时代充满了好奇。
纪邵军是第一次听白蔹说起这理由,他不由偏头,看着自家侄女乖巧的脸上充满着认真。
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她上次是怎么回答他的,哦——
所以呢?
呵,敷衍他?
“好,”陆灵犀静静看着白蔹,看出来她很认真:“你做一套理综卷子我看看好不好?”
她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理综卷子。
白蔹花了20分钟,就把卷子还给陆灵犀。
陆灵犀是语文老师,她收起卷子,递给同一办公室的物理老师,让他帮忙评一下试卷。
接着温和的对白蔹道:“走,我带你去咱们班,高三一共二十个班级,咱们在十五班。”
纪邵军也跟了上去。
高三是单独一栋楼,从上到下一共五楼,每楼四个班级,两个楼梯道,中间是办公室。
陆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十五班就在三楼中间。
走过一个楼梯道的时候,二楼正好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抱着作文本上来,“陆老师。”
“任同学,”陆灵犀手扶着镜框,停下来,声音温和,“你把作业本放我桌子上,等我一会,我有件事跟你说。”
“好。”任晚萱抬头,目光却看到纪邵军。
她没见过纪邵军几次,但对方跟她爸爸长得像,她能认出来。
但此时她注意力却在纪邵军身边的人身上——
是她,白蔹。
任晚萱一愣,转瞬间想了很多,她真的转到了这个学校?
纪家有没有跟她提过任家?
纪邵军看见任晚萱,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沉稳淡定的移开目光。
他以前对任晚萱很好,有一次他有事想找纪绍荣帮忙,千辛万苦进了任家大门。
然后在任家垃圾桶里看到了他送给任晚萱的画。
自那以后,再也没去过任家。
陆灵犀又笑着低声对白蔹与纪邵军解释,她感叹:“那是任晚萱,这孩子真的十分、十分聪明,初中连跳两级,白同学你在学校待两天就知道她了,有机会可以向她讨教一下学习方法。”
任晚萱对纪邵军并不在意,她朝陆灵犀笑笑,就收回目光就去办公室。
把作业本放到桌子上,就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理综试卷。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姜附离没有看任何人,只略略抬头,看向门口招牌。
然后大步往警局走去。
连风衣被带出矜冷的弧度。
“少爷。”明东珩连忙跟上去。
门口的局长等人被无视了彻底,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无视局长的人:“局长?”
有人默默出声。
那两个人到底是不认识局长,还是懒得理会局长?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他们隐隐觉得是后者。
局长忽然就有些不安,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去。
警局门外。
小五挠挠头,看着后座的毛坤,“毛哥,我们还要进去吗?”
毛坤拉开车门,“当然,姐她还在里面,这些人真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毛少的厉害了。”
手搭着方向盘的小七抚着额头,叹气:“毛哥,小五,你们先别上。”
“小七,你忘记你是怎么有今天的了?要不是姐,我们三现在都还在青水街做大哥。”毛坤大声吼着。
不是她姐一只手干掉毒蝎子,他哪里能被他干爹看重,能在黑水街发光发热。
还有……
要是晚一步,她姐先把那些人干掉了,他颜面何存。
小七:“……”
忍住,他大哥是傻子。
“我们先等等,”小七深吸一口气,安抚毛坤:“刚刚进去那俩人不简单。”
小七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毛坤。
毛坤就蹲在警局对面,抽出一根烟咬上,骂骂咧咧的:“行,那我再等半个小时。”
小五也跟着他蹲下。
小七别过眼,不看这两人的蠢样。
**
姜附离一进大厅,大厅里在忙碌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了一圈。
明东珩立马抓一个警员的领子,询问:“这里有一对姐弟吗?”
警员被明东珩肃杀的眸子吓一跳,“有、有。”
“带我们过去。”明东珩松开手。
今天案子不多,大部分都是陈年旧案,要说姐弟俩,也就白蔹跟姜鹤那一对,现在还在审讯室。
警员连忙将人带过去找白蔹与姜鹤。
沈清在陪白蔹,她双手揪着衣摆,局促的坐在一边,慌张又不安,还不时的查看手机。
白蔹一会儿要安抚不停颤抖的姜鹤,一边还要安慰沈清。
姜附离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一手慢慢顺着姜鹤的脊背,一手支着下巴,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窗外的树影,像只被人搅了清梦的白猫,心情看起来并不美妙。
徘徊在爆发边缘。
沈清被突然进来的两人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姜附离给她的压力不比局长小。
明东珩看到两人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白小姐,小少爷给我就行。”
姜鹤两只手紧紧抓着白蔹的裙裾不放。
白蔹慢条斯理的回,“他现在情绪不好。”
明东珩只好站在一边。
姜附离站在白蔹两步远的地方,看了眼她,又低头看着因此抓着白蔹不放的姜鹤,难得没出言嘲讽。
只问:“打赢了?”
都没问她是不是打架了。
连沈清都觉得她不像是会打架的。
白蔹:“……”
“嗯。”白蔹眼神飘到窗外。
“那就行。”姜附离点点头,他扫了眼审讯室的环境。
白蔹一进这里就知道那老太太有背景,本以为在她耐心耗尽之前毛坤会来,没想到姜附离倒是先到:“你怎么来了?”
姜附离心情不太好,但是尽量放缓语气,“你俩电话都没人接听,手机呢?”
“被收了。”白蔹慵懒的搭着腿,不太在意。
姜附离冷眼向旁边扫过去。
明东珩立马又在身后抓了一个人,“手机?”
那人被吓一跳,什么也没敢问,就战战兢兢地去把白蔹手机拿过来。
白蔹接过来手机,才看到上面很多未接电话,姜附离两个,纪邵军五个,毛坤十几个。
她点开微信——
白背心:姐?
白背心:还没出来?
白背心:我来了,姐,你别冲动!
白蔹:1
然后又偏头看沈清,“舅舅呢?”
沈清被忽然到来的姜附离二人吓一跳,她不敢看姜附离,小声回答,“他出去找人了。”
白蔹又低头给纪邵军发消息——
舅舅,没事了
“啊,这是我舅妈。”她抬头,向姜附离介绍沈清。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舅妈,在局子里的沈清虽然依旧紧张,但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嗯,对,这是我外甥女。”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懂纪邵军了。
任晚萱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婶婶。
姜附离看着沈清,也是一顿,矜冷的姜公子,到底是收了一丝戾气,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您好。”
“哎。”沈清双手不知道朝哪儿放。
“哦,还有小文盲的手表,”白蔹皱眉,“怎么没一起拿过来。”
调查过手表轨迹的姜附离自然知道它在哪。
他都没问,就能猜到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会有人送回来的,”姜附离浅淡地看了眼门口,再看向白蔹时,语气变缓:“先出去。”
明东珩伸手,想要接过白蔹手里的姜鹤。
姜鹤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斤,对一个柔弱女生来说并不轻。
他刚一伸手,就见白蔹轻松将姜鹤抱起。
明东珩:“……?”
他记得……
白小姐,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块铱?
姜附离冷眼扫着将脸埋起来的姜鹤,忍住了。
局长还等在审讯室门口,看着姜附离带着人出来,像是要走,他连忙走近,硬着头皮对沈清开口,语气比之前好上不少:“你们稍微等等,流程还没走完,暂时还不能走……”
他不敢与姜附离说话。
只好找上了一群人中,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沈清。
姜附离停下脚步,他打断了局长,凉飕飕的三个字:“你是谁?”
“我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局长低着头。
“局长?”姜附离收回目光,没再看他。
他继续往前走。
“让陈永坤自己来跟我说,”并偏头,对明东珩道:“交代不好,就让他滚回江京。”
姜公子很少点人大名。
这不是在交代,而是在通知。
明东珩心下一紧,严肃地点头。
姜附离一步也没停。
他没做笔录,更没保释,就这么带着白蔹跟姜鹤离开。
后面硬是一个人都没敢拦。
姜附离与白蔹离开,警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湘城,听到最多的也就任谦与陈港。
陈永坤是谁?
也是陈家的人?
方才的警员看向局长,吞了下口水:“局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李家那边怎么交代?”
“还要交代什么?”局长额头突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赶紧去通知李家人,让他们把手表送过来!”
他手指颤抖。
湘城下放一位江京的爷来管这边的事,湘城上层圈子都知道,他们都称那位为“陈爷”,“陈局”,普通警员自然不知道陈爷叫什么。
但看过档案的局长却十分清楚,那位陈爷的真名——
陈永坤!
余下的警员被他吓一跳,连忙去联系李家人。
**
李家。
老太太已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
此时家庭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敷着脖颈,不过两个小时,老太太脖颈青紫一片。
佣人半跪在地上,帮她举着镜子。
李老太太眼神充满阴霾。
自从她女儿嫁给陈港,大部分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小声,那个女生竟然敢?
“啪——”
她一手拍掉镜子。
佣人连忙跪下,颤抖着低头。
“奶奶,”小男孩从楼上跑下来,把黑色的手表举给李老太太看,“它还要密码,你快把密码给我。”
“乖孙,”李老太太连忙把孙子抱起来,一手揉着他头上的肿伤,“我马上让人给你拿。”
正说着。
手边手机响起。
正是警局那边。
“我刚准备联系你们,”李老太太坐直,淡淡开口:“问问那个小杂种,手表密码是多少。”
手机那头,警员抹掉冷汗:“李老太太,局长让我通知您赶紧把手表还回来。”
“你们什么意思?”老太太十分不悦。
“什么意思?”局长一把扯过电话,“李老太太,你们想死我还想活着,你赶紧找陈港吧,他要是在陈爷面前有几分面子,你们李家今日恐怕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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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部部长立马掐着路晓晗的胳膊,用眼神向路晓晗传递着——
真酷!
我沦陷了!
路晓晗微笑着让她最好保持风度,然后带白蔹去后台。
高三转学生在学校名气很大。
几个学生会的人看完钢琴演奏,听到她来了,都来后台偷看她。
白蔹脱了校服外套,里面只着一身绣着水墨色白鹤的白T,她拿着路晓晗定制的长剑上下打量。
长剑黑色外身,纹着金色图案,有她半身高,一斤多的重量。
路晓晗原本怕长剑有点重很难舞起来,却没想白蔹举重若轻。
仿佛拿的不是一斤多的铁剑,而是一片羽毛。
白蔹看了会,然后一把抽出。
长剑没开刃,但寒光毕现,她深色的瞳孔映着剑光。
白蔹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松松把着剑鞘,墨发被挽在脑后,她拿着寒剑,犹如白衣仗剑行走江湖的剑客。
身上压人的气场随着长剑自然散发,她慢条斯理的将长剑收回剑鞘,侧身:“到我没?”
“从这里上去,”学生会的几个成员回过神,他们指了下上台的地点,“钢琴已经搬下来了。”
等白蔹撩开帘子从后台登上舞台,几个人连忙往外涌。
去台下近距离看转学生表演。
外面走廊,学生会的会长与外联部部长正送任晚萱出去。
“你们怎么在后台?”会长看向他们。
任晚萱的钢琴上过电视拿过奖,学校的人都想要看,但能看到任晚萱表演的次数极少,这次因为一直资助湘城一中的资方来人,所以学校才专门请了任晚萱压轴。
学生会的人都知道,这次还未排练,贴吧的人就期待已久。
都是来看任晚萱的。
“我们看完才回来的,”路晓晗几人先走一步了,文艺部长留下来,向会长解释,“白蔹同学要表演了,我们正好出去看。”
“新同学啊?”会长对白蔹这个名字自然也熟悉,“那我等会也看看。”
“行,”文艺部长摆手,“那你记得到时候鼓掌,新同学表演没有那么专业。”
等他们走了,任晚萱才看向会长,“白蔹?”
“就那个转学生,”会长没仔细看表演单,此时抽出来一看,“没想到她也参加了表演,是剑舞啊,不过听说她不专业。”
任晚萱看着很长的表演单。
她自己排在了最后一个,这是校方为了留住观众特意安排的。
倒数第三是白蔹的表演。
任晚萱随意收回目光,“倒数第二个节目是不是跟我有点撞了?跟前面一个换换吧。”
学生喜欢搞小团体。
任晚萱他们这群人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权的,无论什么事家里都能给他们摆平,他们习惯了焦点在他们身上。
任家甚至为任晚萱单独捐了一个食堂。
与普通学生融在一起,这样久而久之阶层矛盾就会很明显。
普通学生越不敢惹他们,这些人就越嚣张越高傲。
会长低头看表演单。
倒数第二是一首流行音乐双人演唱,跟钢琴并不撞,但他肯定不会不给任晚萱面子。
“行。”他把倒数第二的节目与倒数第三调换。
**
外面,舞台。
一堆男生看完任晚萱的表演,懒洋洋的起身,互相打闹着准备回班级。
“怎么样?录屏没有?”
“我录了,贴吧不能传,回去偷偷给你们看……”
校庆还没开始,排练不能外传。
直到舞台再次打下一束灯光。
“什么表演啊?”有人一边离开礼堂一边问。
“白蔹的,听说是剑舞,”王宇得到文艺部的消息,拿着手机开口:“刚刚文艺部的人说,给新同学点面子,让我们给她捧场。”
“这才正常,她长得那么好看,也不是什么都会,”一个男生笑了,“八班那群人什么都会才让我时常怀疑自己,我留下来给她捧场。”
“那你们在差不多够了,”部分同学急着回班级,“新同学的表演我校庆那天再看。”
走的人挺多,毕竟大部分都冲任晚萱来的。
留下小部分人抬头看舞台。
这次倒是没人偷拿手机拍摄。
舞台中间,白蔹穿着蓝色校服裤,白色衬衫,右手执着长剑,剑尖朝外翻,她垂着眼眸,长身玉立,即便还没开始,都能感觉到压人的气势。
台下说话声渐渐停止。
“咚咚——”
节奏感极强的鼓声响起。
她倏然抬头,睁开一双墨眸,右臂抬起。
随着古筝与笛声加入,她手臂外旋剑锋从左到右划了两个立圆,在短促的筝声结束后,手腕上提点剑斜指地面!
筝声泉水叮咚与清远悠扬对方笛声渐渐混入,鼓声再度加入。
白蔹凭空一个翻身,整个人在空中腾起,手上的剑脱离手指片刻绕着她的手腕翻飞一圈,在她落地之时再度被她握住!
鼓声由小渐大。
她手走立圆,脚下直线串翻身,同时右手挽着剑花,连转了将近二十次!
剑身撕破长空,如同游龙穿梭,寒光乍起。
而她足不沾尘,身姿轻如游云。
白蔹眼波随着剑锋流转,纯音乐随着她的剑身进行到尾声,她身体后仰,右手翻转着剑在胸口划过,又瞬间翻身收剑!
“咚——”
鼓点嘎然而止!
将剑身立于胸前,她随着剑身缓缓抬头,露出那双漆黑寒凉的眼眸!
舞台灯光定格在她身上,犹如震动的雷霆忽然停止,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恢复平静。
白蔹依旧站在舞台中间,此时没了寒光剑影,她身姿卓然,仿佛立于暴风雪山之巅。
整个礼堂一片安静。
直到白蔹拿着剑,撩开黑帘回到后台,寂静的大礼堂犹如平静的油锅进了一滴水,炸成一团。
“啊啊啊路晓晗,”舞台左边,文艺部长就差掐她的脖子了,“你管这叫不专业?这不专业什么才叫专业?都怪你,我没有录屏!”
旁边一个艺术班的女生轻声道:“不说她挽的剑花跟点剑崩剑……就只那个串翻身,我们艺术班的都没人能做的这么行云流水……”
要被掐死的路晓晗:“……”
台下,坐席上。
一群少年久久回不过神,“王宇,你是不是录屏了,是不是?”
有人去抢王宇的手机。
被抢了手机的王宇:“……”
“我后面才反应过来,只录了最后二十秒,你们悠着点别误点给删了……”
一群少年忙不迭的点开视频。
距离舞台不近,将视频放大,才看到白蔹的轮廓。
白衣,蓝裤,手腕上模糊的红色束带,头顶白色聚光灯,少女那即便隔着遥远镜头也能窥见的芙蓉之色。
鲜明又有冲击力。
剑似霜雪,这种疏狂化仙的感觉,简直了!
**
后台,没有人。
白蔹拿上了外套,路晓晗几人才进来。
“把我们的长剑放好。”路晓晗郑重的把长剑交给后勤人员。
后勤人员目光还在白蔹身上,接过剑,“你放心。”
学生会的人是想多采访一下白蔹的,甚至还想给她做一期校报专访,但白蔹还着急回去写作业,并没多留。
等出了大礼堂。
路晓晗才幽幽看着白蔹。
白蔹拿上单词本,眉眼微抬:“说。”
“你不是说你长剑一般?”
“是啊。”白蔹一愣。
白家人擅长长枪、回马箭,她也是。
六艺中除了“礼”她都精通,八雅她琴书诗酒茶会略胜一筹。
而长剑她只学了几个花招。
随手来个剑舞尚可,真要打,还是长枪适合她。
路晓晗看出来了,白蔹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长剑一般,她不是谦虚。
“不是,你管这叫一般?”路晓晗回忆着刚刚那个艺术生的话,新同学到底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白蔹点头:“不然呢?”
路晓晗:“……”
这叫一般,其他人那还要不要活了?
白蔹手机震了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快递的消息,告诉她快递到学校了。
她将手机放回兜里,想着晚上再拿。
路晓晗一回班级,其他人瞬间围上来。
为了避免白蔹紧张,文娱委员没有跟过去。
“排练的怎么样?”她紧张询问。
路晓晗将书掏出来,然后狠狠捶了下桌子,“靠!没录屏!我只能说……没看到是你们的损失。”
“你自己亲眼看现场,才知道什么叫震撼。”
继上个部长之外,路晓晗再一次被人掐脖子。
她不说还行,一说其他人简直想抽她。
“你这拿的标准答案?”打闹过后,文娱委员松了口气,她看着路晓晗拿了张语文答题卡临摹。
上面规整的字迹很像标准答案。
“这个啊,”路晓晗将白蔹的语文答题卡展开,“白蔹的答题卡,我拿来临摹。”
“等等,”文娱委员不可思议的指着诗句填空,“选修的课外选读,她这也能写出来?”
路晓晗之前注意力只在白蔹作文上,没注意她前面基础是90满分。
闻言,下意识的低头。
这次的语文诗词填空有一题很冷门。
16.白湘君《从军行》(其二)中,“——,——”两句表达了她侠气万千的豪情壮志,同时也引发了后世读者对她的各种解读。
这一题陆灵犀还没讲到,他们也没学过这首诗。
但白蔹的答题卡上却规规整整写了一句——
“才上戎车啼血刃,斗酒衔月向重霄。”
路晓晗下意识地回头看白蔹,白蔹正低眸,认认真真解一个椭圆题。
她于是艰难地帮白蔹解释:“白同学以前学文的,可能跟我们学的不一样……吧。”
路晓晗几乎是心虚地加了一个“吧”字。
湘城人对白湘君的诗词如数家珍,湘城一中每次考试基本大都是她的诗句,即便是张世泽这种混日子的学生都不会写错。
但今天这句比起她其他的诗句,实在过于冷门了些。
白蔹能写出来,真就邪门了。
**
培训班最后一个星期。
大部分同学知道这两个名额90%是任晚萱跟陈著。
但也没放弃,学得很认真。
八班班主任将今天的试题发下去,目光最后停在唐铭身上,“从今天开始习题难度会再次飙升,每个人都有机会,希望大家不要放弃。”
唐铭、宁肖与白蔹一样,都没有立马做题,宁肖堂而皇之的拿出江京大学物理,随意翻看。
他问了句唐铭:“你什么时候看?”
唐铭回顾上次的解析,头也没抬:“再说吧,现在没时间。”
八班班主任走之后。
大部分同学都不由自主的看他们这边,尤其是唐铭那句话。
跟任晚萱陈著熟悉的同学转移话题,问任晚萱:“你们俩理综是不是都是290多啊?”
“嗯,这次题目不算难。”任晚萱收回目光。
“好厉害,”对方叹息,“我277,物理只有104分,有好几题跟培训题挺像,但是没做对。”
任晚萱跟陈著习惯了别人的瞩目跟夸奖,并不在意。
几个人说着,忽然有人看向白蔹那边,“哎,你们说新同学考的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很好奇。
白蔹毕竟是被校长点名过的。
强制不许她去学文。
“应该很不错,你忘了她是被特招进来的?”有人神秘开口,“而且我还看到贴吧有人说,新同学的表演节目很惊艳。”
“真的?”
身边都是讨论白蔹的声音。
任晚萱低头,慢慢将东西装进书包,表情冷讽。
表演节目?
专业什么?
也就一张脸能看吧。
“宁肖理综是296,”这次物理题型他们在培训班都做过,差的只有化学与生物,陈著也非常好奇新同学分数:“不知道白蔹多少。”
陈著这次理综297,任晚萱刚好290。
任晚萱“刷”的一下拉好拉链,看了眼他们,很随意的开口:“你们说新同学?她理综110,总分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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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明说完就挂断电话。
自古至今,江京都是首都,亚洲经济中心。
国内大部分传承下来的几大家族都在江京。
以江京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城为次,形成了一个泾渭分明的权势贵族圈,至今都是一道跨不进去的天堑。
几乎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朝着江京大学努力,这所代表身份地位的学府。
而湘城——
边境小城,什么人都有,一堆国际逃犯流窜,每年失踪的人不计其数,大部分人都领着固定的薪资,进了那个城一生也就这样了。
白启明自然不觉得白蔹会去那。
商人重利,他跟纪慕兰的感情一日一日消磨殆尽。
白蔹的地位就一日日下降。
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更别说白家这样的豪门。
不然他也不至于没有发现,白蔹早就离开白家了。
楼底下的佣人接到电话也是忐忑,不懂白启明的意思,只面面相觑。
他们哪里再找个大小姐回来?
少顷,接电话的佣人战战兢兢上楼敲开书房的门。
“她人呢?”白启明扫他一眼。
佣人要哭了,“小姐她、她……”
白管家在一旁,他声音带着点嘶哑,目光复杂的解释:“先生,大小姐她……那天晚上就出发去湘城了。”
至于宗祠,她都没看一眼。
书房瞬间陷入冰窖。
“好,真是好得很!”白启明面沉如水,他漠然道:“她既然这么硬气就让她把户口也迁出去,以后,她是生是死,荣辱与否,都与我白家无关。”
以往白蔹也不是没有闹过,那时候白启明跟纪慕兰有时会惯着她,可眼下她会不会有点太高看自己了,真以为他们白家会去湘城请她回来?
白启明发这么大的火,自然瞒不住其他人。
很快,族里辈分最高的太公就知道了此事。
“算了,不用管,让她自求多福吧,”只要白少柯还在族谱上就行,太公摆手,并不在意:“就是可惜了那拜师帖,牛嚼牡丹。”
当初白家人知道白少柯的存在,太公三顾茅庐才去把白少柯请回了白家,可白蔹离开对白家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白蔹在太公他们等人心中甚至不如那一张拜师帖。
**
收到白家佣人消息的时候,白蔹已经到了舅舅的小区。
她不在意的划掉消息。
白蔹的舅舅住在湘城老城区,不似北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小区十分老旧。
舅舅家在住在五楼,没有电梯,楼梯暗黑无光。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舅妈穿着裙子起身迎接,眼里讨好意味明显,伸手去接白蔹的行李箱,“阿蔹来了啊,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帮你拿行李。”
白蔹没给她,舅妈讪笑着退了步。
白蔹抬眸,“您好。”
一张懒洋洋却异常出挑的脸。
纪舅妈瞬间觉得这一百平破旧的家与暗沉的楼梯,跟这侄女格格不入。
“先吃饭,阿蔹,这是你外公,你们应该没见过,你舅舅还在教学生画画,晚上才能回来,你记得大舅吗……”纪舅妈一直很热情,又向白蔹介绍坐在沙发上的外公。
白蔹目光落到她那外公身上。
她外公,纪衡。
原主记忆中纪慕兰跟纪家感情不好,这么多年只回来过一次,纪慕兰站在门口等了很久。
纪衡当时并没有开门,也没见她们。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纪衡坐在布艺沙发上,目光看着播放新闻的电视,鼻梁上架着老花镜,身上穿着的外套浆洗的有些泛白,却绣极其精致的纹路,脊背很直,手里拿着老式的烟杆。
舅妈去厨房了,好一会儿,纪衡才闷声开口,“你妈妈这两年有联系你吗?”
白蔹看着他身上精致的纹路,垂眼并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乖巧无害,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红丝带,“没有。”
原主母亲已经失去消息两年了。
纪衡点点头,低头沉默的吸了口旱烟,没再说话。
白蔹乖乖的坐了一会,见没人看她,索性就倚着沙发,有些懒散的拿出手机翻看新闻。
午饭很丰盛,都是白蔹的口味。
“学籍转好了吗?”沉默中,纪衡开口询问。
“在办了,过两天就能转过来。”
“嗯,等你舅舅回来,让他帮你联系湘城中学的老师。”
舅妈感觉有什么不对。
“学籍?什么学籍?”
“我转到湘城来上学,”白蔹只吃了几口白米饭,她放下筷子,“离开白家了。”
舅妈脑子嗡嗡的,“离、离开是什么意思?”
白蔹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风轻云淡:“意思就是,我被赶出来,户口也要迁出来,回不去了。”
“什么?!”纪舅妈声音有些尖锐,“那你爸呢?”
白蔹用一副“你说呢”的眼神乖巧看着她。
她没从白蔹的脸上看出玩笑。
舅妈没怎么吃饭,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饭桌上就没忍住拿出来手机在搜索。
不知道在新闻上看到什么,她面色不好,连碗都没洗。
白蔹舅舅回来的挺早,还没来得及跟纪衡打招呼,就被舅妈拉去了房间。
隔音不是很好,房间隐约传来舅妈的声音,“纪邵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住在这里,还让我给她准备房间?”
“你小声一点,”纪舅舅压低嗓音,“爸跟阿蔹就在外面——”
“可你也不看看我们家多大……”
不多时,两人出来。
“好了,”纪衡拿起搁在一边的烟斗,在桌上敲了敲,声音很大,满是皱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低头点着火,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阿蔹去我那。”
纪邵军看向父亲,张了张口,他知道一旦纪衡决定了,没人能左右。
舅妈也愣了下。
片刻后,笑着抚着头发,“爸,在这吃晚饭吧?”
“不了,”纪衡吐了口烟圈,朝白蔹看过去,“跟我回去。”
纪邵军落后纪衡一步,等人先走了,他才看向妻子,“沈清,听听,听听你自己刚刚说的什么话?阿蔹她今天刚回,你说这些合适?”
相处多年,妻子并不是没有情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意让纪衡白蔹听到那些。
“我就特地说给你爸听的,你们家人全都一个德性,不把话说死,你爸根本听不懂。”沈清拿起抹布,冷讽。
她心里烦躁不已。
这侄女什么德性她也一清二楚,打架飙车泡吧一个不落。
纪慕兰十八岁就跟纪衡闹翻,纪家没人知道纪慕兰嫁入了豪门,沈清还是之前偷偷从纪邵军手机上看到的。
白家也没认过纪家这门穷亲戚,他们没来过一次湘城。
她原以为白蔹回湘城有望跟白家走动。
谁知这白蔹跟纪慕兰一个德性,跟她那富豪爸爸闹翻了。
“我问你,她也跟晚萱一样高三了吧,明年考不上我们继续养她吗?一个纪慕兰,一个纪绍荣,你不让他们帮你一把就算了还帮她收拾烂摊子?”她越想心里越是委屈,又说:“你们家倒是一个比一个清高,可清高能当饭吃?怪不得人白家喜欢那私生子呢。”
“这不是清高,是底线,”纪邵军打开大门,下楼前看沈清一眼,“还有,别拿那私生子跟阿蔹比。”
沈清站在原地,冷着脸将抹布扔到水池里。
她有说错吗?
白蔹的亲妈都弃她如敝履,也就投了个好胎有个家族庇荫,那白家那高智商的私生子如何比?
她不懂,纪衡跟纪邵军在坚持什么?
**
外面。
纪邵军大步追上二人,沉默的去接白蔹的箱子。
白蔹顿了下,她看着纪邵军,大概十秒钟,才松开手。
纪邵军抗起箱子。
白蔹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扣上帽子。
她跟在两人后面,拿着手机慢吞吞的搜索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手机顶端有人发来一条微信,是原主的一狐朋狗友,她返回微信。
原主没什么朋友,大部分都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这还是这两天唯一一个联系他的。
狗友:你未婚夫怎么回事?
说着她发了一张截图。
白蔹点开图片,是一张朋友圈的截图。
白少绮:这就是看不起人的代价(调皮)[图片]
配图是她那矜贵的未婚夫侧身拿着抹布擦玻璃的画面。
看得出白少绮交际很广,人气很好,下面是一堆人的点赞跟评论。
北城谁能不认识北城宋家三少宋泯?
——喜闻乐见,我们宋少下凡了
——还得是你,女神!
——哈哈内部人表示,宋少每次都不信邪,可他是不是忘了少绮你是白学长的亲妹妹啊~
——对啊,他以为少绮是那个在我们国际班待不到一天,理科学的太差,然后被我们班主任忍无可忍的赶去学文的那位大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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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以前还是国际班的??(迷惑脸)
——她是怎么考进去的?
——大家听我说,二班才是最惨的,被迫拖了个航母
——二班学委:烦死了我们文科班的成绩被她拖累的,这次更好了,考了零分,她一个人作弊我们一个班都要受嘲笑
——宋泯回复二班学委:姐姐已经去湘城了
这是截图所有内容。
原主没加宋泯微信,也没有宋泯的。
狗友接着给白蔹发消息:气死我了,她就故意回复了二班学委那条,大家都传疯了,究竟怎么回事?你真在湘城?
白蔹:如你所见,人在湘城
狗友:你是傻逼吧去那个犄角旮旯地儿?
狗友:???
白蔹:[微笑]
狗友:你微笑我?
白小姐不太懂现代人的微笑。
她打了个问号重新回到千度,搜索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纪衡并不住小区,住在青水街。
在湘城未开发的贫民窑,这里有一大片平房,黑暗潮湿,外面是一条街区,八不管地带,街道尽头酒吧黑市什么都有,十分混乱。
距离青水街遥遥对望的河,就是两国的交界线。
这一片尤其乱,大部分情况警z察也不敢管。
今天却能见到几个片警晃荡,腰间鼓起的一小块,是配枪。
纪邵军看了一眼,诧异:“今天有人巡逻?”
“这段时间才有的。”纪衡拿着烟斗,朝一个巷子走。
纪邵军点点头,有片警更好,起码保证了这里的安全。
毕竟白蔹这张脸,在这一块挺危险。
这里巷子窄小昏暗,石板路,拐弯处还放着一堆堆没人清理的垃圾,脚下的石板一踩偶尔会有黑水挤出,跟光线明亮的北城是两个世界。
白蔹一路上都很安静,没对这里的条件发表意见。
绕了好几个巷子,才终于到达纪衡的住处,旁边都是低矮的平房,纪衡拿出钥匙打开一个小院子的门。
院子不大,中间种着棵梧桐树,树下是一个石桌跟一口井。
纪衡拿出烟杆,指着右边的屋子,“那是你妈之前住的房间,你就睡那,条件就这样,住不惯就回白家。”
说完,纪衡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纪邵军朝白蔹安慰的笑笑,见她没有反对,松了口气将她的行李箱拿进去。
房间虽然有些年份了,但里面的物品都被保存的很好,打扫得干净。
白蔹将行李箱打开,拿出里面一堆书籍,摆到窗边的书桌上。
“阿蔹,你……”纪邵军以为箱子里是她的衣服或者女生的化妆品,没想到是满箱的书籍,他愣了会儿,才低声道,“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
他出门去找纪衡。
白蔹屈腿靠在桌子上翻书,抽出最感兴趣的数学来看。
从数学换到地理政治,再到英语,英语完全是她最不想看的语言,她简略翻过,才看向最后一门——
历史。
原主学文,会有历史。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她才抽出其中一本历史书,里面一张试卷被她夹带着掉在地上,她弯腰,随手捡起,目光却触碰到上面的一道习题——
20.简述梁则温的赋役制度,对大永朝长治之年有什么影响?他的死为什么将姜武帝夺位推到了顶峰?
“啪——”
白蔹猛然将试卷夹在历史书里。
她呼吸急促,指尖将历史书捏的变形,圆润的指甲盖泛着白,长长的眼睫垂下,覆盖住震颤的瞳孔。
**
“要我陪你去吗?”纪邵军远远看见白蔹要出门,就从门内走出来,然后又解释,“这里很绕。”
沈清他们都不记得路。
白蔹伸手扣上卫衣的帽子,摇头。
“成,”纪邵军看她好像有些沉默,猜测她可能因为白家心情不好,缓了下声音,“不要走远,找不到路给我打电话,注意安全。”
“好。”
白蔹顺着原路往外面走,她记性好,虽然路复杂,但走过一遍都不会忘。
以前行军时很多地图都是她画的。
“两块。”街上小卖部的中年男人将矿泉水拿给她,又用脖子上的毛巾擦干额头的汗,“小姑娘,你不是这片儿的吧?”
她长相极好,气质特殊,出色的体态很明显与普通人不同,老板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
这条青水街是老城区,一条三米多宽的青石板路,街道尽头赌馆黑市酒吧都有,鱼龙混杂。
再往前一公里,就更复杂了,两国交界。
八不管地带,就算有人消失也不罕见。
白蔹点点头,她拿华米手机扫码付了钱,目光落在店旁边那颗巨大的榕树枝上。
榕树在前面一个庙里,旁边低矮的房子全被粗壮的树枝纳入冠下。
三米长的街道被一根树枝懒洋洋的横跨过去。
上面还挂着数根红绸。
“树神有一千三百多岁了,”店主继续搬店外堆积如山的箱子,见白蔹看榕树,便解释,“它是我们的保护神,你要想去看可以往前走两步,进了正门就是我们的树神庙。”
白蔹长发从侧边垂落,她倚着墙看树干,眸中透着几分懒散:“一千多年了啊。”
感觉到旁边有几股视线。
店主将一箱东西放下,一回头,不由自主捏紧了挂在脖子上的毛巾。
街上出现了几个人,不算太热的天,为首的却穿着白色背心。
白背心走近,本来没管。
可看了眼白蔹那张让人很想征服的精致脸蛋,他随手在老板店里拿了盒烟,问老板,抽出一根咬着:“她是谁?”
老板愣了一下,紧张道,“她是我侄女。”
“你有个蛋的侄女!”白背心嗤笑,将他一脚踢开,靠近白蔹。
老板被踹到一边,“这两天有人巡逻,你、你们……”
几个小弟围到他那,他们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十分熟稔,也没将白蔹放在眼里,放松的站在一边笑着看这场闹剧。
白蔹瞟了眼白背心,“找我?”
白背心被她看得心头一跳,大步往前一跨。
他上下打量着白蔹,眼神如同一条粘腻的毒蛇,给烟点了火:“知不知道来青水街是要交保护费。”
“保护费?”白蔹不慌不忙地弹开飘到肩膀的叶子。
她偏头笑了一下,眼睛仿佛有星星。
又甜又乖。
让人很有征服欲。
“是啊。”白背心难耐,伸手就要去摸白蔹的脸。
也就这一息之间,白蔹拧起空瓶,砸进垃圾桶。
侧过身的时候伸手捏住白背心伸过来的手臂,一股大力将人手臂折了,反手抓住他的头发,白背心惨叫一声刚想反抗,却被当头灌到背后墙上!
“砰”的一声响,他的头被狠狠砸向墙壁!
鲜血当即从他脑门渗出来。
白背心疼得五官扭曲,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她,“你……”
白蔹手抓着他的头发,她懒懒的笑着,一面用巨大的推力狠狠带着他的脑袋再度砸到墙上!
“砰——”
又是一声,更多的鲜血流出来,白背心眼冒金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像只兔子任人捏圆搓扁。
没有人怀疑她的身手,白背心是他们这一片最能打的一个,所以才成为大哥,旁边三个小弟瑟缩到一边。
白蔹收回视线。
注意力转回白背心身上。
她其实有点好奇这个世界一堆人都会抽的烟是什么味道。
白蔹在白背心惊惧的目光中拿走他的烟盒,慢条斯理的从里面抽出一根。
嫣红的唇瓣轻轻咬住烟头,她眼睫漫不经心的垂下,旁边那个小弟立马凑上去给她点火。
女生头发有些凌乱,薄薄的烟雾从她嘴里吐出来,一手松松夹着烟,手指是莹润的白色,干净修长,另一只手懒洋洋的抓着白背心的头发,鲜血顺着他的脸一滴一滴砸到地上,她慵懒地弹了下烟灰:“那——”
“现在呢,还要保护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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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白蔹被气笑了。
也算是知道了对面那人是谁。
她按着姜鹤的脑袋,这姓宋的以为她对白少绮起了嫉妒之心,所以故意带走了拜师帖?
“你首先得弄清楚一点,拜师帖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白蔹走出图书馆,她看对面的奶茶店,微眯的眼睛漆黑深邃,干净冷艳中敛着浅薄的乖戾,“还有,我的东西,别说我带走——”
“我就算烧了,你又能怎样?”
手机那头的宋泯一愣。
白蔹淡漠的低头,“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想了想又将人拉黑。
这宋泯提醒她了,俩人还有婚约在,得找个机会解除。
真晦气。
姜鹤拉住她的衣角。
白蔹低头,伸手懒洋洋的捏住他脸颊,手指修长,冷玉般清润:“还是你可爱,说吧,喝什么?”
两分钟后。
白蔹在对面的奶茶店排队,这地方就这一个奶茶店,正值下班下课时间,排队的人挺多。
姜鹤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蹲在马路边等她。
他人生第一次出现难题。
他的好朋友要请他喝奶茶。
当然,作为条件——
姜鹤戳了戳自己右手上的黑色手表,手表立马显现出一个悬空的轻薄三维平面。
他点开微信,踌躇好久,点出一行字发出去——
怎么速学物理
**
湘城中心。
一幢中式的独幢庄园。
对面路边等了几个人。
“高博士,没想到您会来湘城,我昨天才得到消息。”穿着考究的老人看着青年,态度分外礼貌。
若是有湘城其他人在这里,定十分惊讶,因为这老人就是湘城新闻上经常出现的任谦,湘城管理者。
高博士很年轻,个子不高,鼻梁上架着眼镜。
闻言,他似在等待什么,只看了任谦一眼,“嗯”了一声没有多答。
他无论在哪都是受人追捧,任谦这样的仰视目光对他来说是常态。
任谦今天有听说高博士的行程,特地赶来见他,“高博士,晚上我在万和楼摆了一桌,您看您有时间吗?”
“再说吧。”高博士皱了皱眉头。
“好,您有时间跟助教说一声就成,”他的回答在任谦意料之中,他今天来只是刷刷存在感,“那高博士,我们就先走……”
一句话未说完。
“刺啦——”一声。
黑色的车在对面庄园入口处停下。
看到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从车上走下来,高博士忽地打起精神,他站直身体,大步朝对面走去。
见高博士如此态度,任谦一愣,朝对面看过去。
谁能让高博士在这等了两个小时?
对面,高博士穿着研究服,挤到庄园门口,他跟着黑T青年进门,带着他这个年纪所拥有的骄傲:“姜少,你接受了其他国家加入CRFS,但拒绝了R国,仅仅是因为你不喜欢R国人,你不觉得把私人情绪参与到国际合作上,太过儿戏?”
助理刚把手上的信件交给姜附离,闻言,震惊的看向这位莽撞的勇士。
姜附离接过信,没理他。
继续往前走,保镖挡住高博士。
高博士趁保镖疏忽,挣开禁锢,他张大嘴巴,助理两眼一黑,感觉到不妙刚想阻止!
然而高博士下一句已经出来了,他冷讽中夹杂着愤怒:“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的校训是科研面前无国界?你早已经忘记了初心!”
噤若寒蝉!
现场犹如陷入六千米海拔的雪山,气压低沉,寒风呼啸刺骨!
姜附离终于停下,他抬手阻止手下,从容不迫的俯视对方:“你是谁?”
他问。
高博士自小是天才,一路跳级,26岁从R国留学归来,同时参与了全球好几个研究项目,他老师去年刚评上院士,在学术圈用顶级门阀形容也不为过。
履历在江京大学也数的上名号,学校里各大院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没想到在姜附离这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张了张口,几乎是有些屈辱的开口:“高珈宸。”
“高珈宸,”姜附离点点头,他拥有一双格外浅淡的眸子,氤氲着寒凉,唇色也浅,平静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向你解释?”
“我……”高珈宸喉咙动了一下,从来都受万众瞩目的他整个傻眼,“可、你、你这样我很难信服你……”
姜附离打断他:“你以为你的信服对我很重要?”
高珈宸惊呆了,完全没料到传说中的姜附离是这种性格,“你……”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单独歧视他们是不对的,”姜附离慢条斯理的将手中信件折好,又弯腰,优雅地塞进高珈宸口袋,微低的眉眼清疏冷艳:“信封上有国际联盟的联系方式,欢迎投诉。”
他站直,一身黑衣孤冷且不近人情,大步往屋内走:“记下他的名字,以后有我的项目,永远拉黑他。”
兜里的手机响了声。
姜附离低眉,是一个从来不发消息的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怎么速学物理
姜附离随手找了张图发过去,偏头,“姜鹤在干嘛?”
手下时刻掌握着姜鹤的消息,“小少爷在图书馆,明先生在跟着他。”
姜附离指尖无意的敲着手机屏幕,指甲修剪的干净匀称,手背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能浅浅看到浸润出的青色血管。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身后,高珈宸惊恐的看着姜附离背影,这次他是真的急了,“姜少!姜……”
他想追上姜附离,可保镖若还能让他成功一次,那明天就不用在姜附离面前出现了。
高珈宸被保镖捂嘴拖出去。
助理见怪不怪的记下这个人的名字。
**
外面。
任谦跟秘书长还在路边,他看着高博士进了庄园,又很快被里面的人扔出来。
“上车。”任谦在看到高博士之前转身。
“任老,那人是谁?”秘书长打开车门让任谦上车,他看对面那栋古楼,惊愕咂舌,只堪堪听到了高博士那句“姜少”。
CRFS是一个暗物质合作组的工程。
江京选择湘城以前留下的防空洞为基础建造研究所,地下2900米,全球最深的一个暗物质研究所,正在评审验收配套工程。
保密程度高,作为湘城最高管理人,任谦也不知道具体内部名单。
他从熟人那才联系到高博士助教。
“我不知道,CRFS项目内容保密级别很高,里面那位……”任谦略一思索,“他的姓氏……”
“高博士叫他姜少,他姓姜……”秘书长说到一半,忽然瞪大眼睛。
难怪。
任谦看着车窗外,声音悠远,“你明天再联系高博士的助教,希望他没看到我们。”
秘书长也不确定高博士有没有看见。
若被高博士知道他们看到对方这么狼狈的一面,结交这件事就是未知数。
“再看吧,”任谦轻叹,想起另外一件事,“绍荣怎么忽然请假?今天跟我一起见高博士的时间都没有。”
“他回家了,”秘书长低头翻阅记事本上的行程,“纪先生说接晚萱小姐去看她爷爷。”
闻言,任谦没发表意见。
他对纪家的事情不清楚,纪家人也就在他女儿婚礼上出现过一次,他只在意一点:“怎么这个点回去?”
以往也是逢年过节的才会回去。
纪绍荣也是个知识分子,原本想着带他来能跟高博士交流,哪知他今天请假。
任谦本就对他不满,眼下表情愈发淡漠。
“好像是听说有个侄女回来了。”
“嗯。”任谦不再过问,他对纪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纪家人在他们眼里太过稀松平常。
秘书长笑了笑。
当年任家独生女任家薇看中纪绍荣这个穷小子的时候,任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同意的,这身份地位相差太大。
不过,二十年过去,纪家一直本本分分。
整个湘城甚至没人知道青水街普普通通的穷小子纪绍荣已成功入赘到任家。
低调,安分。
不争不抢,但也没什么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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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这边。
他蹲在马路边。
姜附离消息回复的挺快:图片.JPG
只有一张图片。
姜鹤点开——
某人参与编写的江京大学物理书籍封面。
“……”
白蔹回来就看到姜鹤那手表显示的蓝色荧光三维画面,把奶茶递给姜鹤:“什么东西?”
她买的超大杯,姜鹤一只手拿不过来,就用两只手抱着。
白蔹低眉就看到一本书的封面……
《江京大学物理》。
“这本书,”姜鹤慢吞吞的,表情不太情愿,“挺厉害。”
白蔹点点头,拿出手机想拍下来封面,只是打开相机却看不到小朋友儿童手表上的画面。
这是什么黑科技??
两人沉默几秒,然后加上微信。
姜鹤手机上终于多了第七个人。
两人就坐在路边,目不转睛的看路过的车。
“真是神奇,”白蔹手搭在膝上,指尖不紧不慢地点着膝盖,另一只长腿随意曲着:“我看了车辆电气系统,书上说通电后它转子的磁场能让定子产生交流电,不过还是神奇……”
白蔹对现代所有一切都感兴趣,她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她电气系统。
但她不知道原理。
这两天两人每天学习完之后就坐在马路边看车。
姜鹤抱着奶茶,歪头看她。
“行了,”白蔹看了眼微信,外公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将吸管插入姜鹤的奶茶,起身拍他的脑袋,“我回去了,明天见。”
她坐上12路公交。
姜鹤蹲在原地,双手抱着奶茶一边喝,一边仰头看着12路公交摇摇晃晃离开。
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寸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姜鹤爬到后座,在男人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开口:“明叔叔。”
明东珩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话,他一张硬汉脸摆不出温柔:“怎么了?”
姜鹤慢吞吞的:“我可以跟白姐姐一起回去吗?”
明东珩:“?”
他面无表情:“……我会帮你问少爷。”
问题是,带你回去会吓死她父母吧?
她好心带你玩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
青水街,纪衡家。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低头看褐色的古朴绣架。
“爸,你看半个小时了,”坐在石桌边穿着湘城中学校服的女孩玩着手机,十分无聊,“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闻言,没回头,“等你表妹回来。”
“我不就一个堂哥?”任晚萱诧异。
她从小到大,只来过几次纪家,不清楚纪家的事,但她记得只有一个叔叔一个堂哥。
“嗯,你还有个姑姑。”纪绍荣言简意赅。
两人正说着。
纪衡从里面出来,他拿了一个小礼盒给任晚萱。
“谢谢爷爷。”任晚萱甜甜一笑,她伸手接过礼盒,然后随手放到石桌上。
心里却不在意。
她的生活用品都由任家找人定制,作为任家唯一的女儿,每件衣服都是知名品牌定制,可每次来这里纪衡都要给她做衣服。
任晚萱自然是看不上,这衣服拿回去她妈妈都让人放到仓库了,一次也没穿过。
“小妹还是没有消息?”纪绍荣目光从绣架上收回来。
皱眉,他对纪慕兰知道的不多,对方自小性格高傲,跟他不太合得来。
纪衡拿起烟袋,“没。”
“听大哥说,她女儿要转到这边来?”纪绍荣不再问纪慕兰这件事。
“……”
任晚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两人说话,听了个大概。
这个亲戚比她大两岁,现在高三。
她听了一点,就没在意,拿起手机跟朋友聊了一会,眉眼一挑——
师哥,你说……她会不会听说我爷爷是任谦,才想转过来?
她打着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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