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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精品选集》精彩片段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林氏自己都愣住,她有孕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苏清妤忍不住想起前世,母亲过继完苏元澈没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孕。却在她成婚后一个月就小产了,小产之后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没几个月就过世了。
如今想来,那个孩子没准就是因为挡了苏元澈的路才被害的。顾若云母女心狠手辣,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
不管是不是意外,她都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此时听她说林氏有了身孕,第一个开口的就是顾若云。
“这不可能。”
苏清妤皱眉看向她,“表姑母什么意思?母亲有孕是喜事,怎么表姑母的表情,跟奔丧差不多?难道母亲怀孕,表姑母不高兴?”
顾若云用力扯出一抹笑意,“高兴,怎么之前没听说呢?”
“表哥……好像许久没进夫人的房了,夫人怎么忽然有孕了呢?”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顾若云虽未直说,却有怀疑林氏不检点的意思。
试想,若是平宁侯真的没进侯夫人的房,那这怀孕可就不是喜事而是丑事了。
按理说,一个寄居在苏家的表姑太太,是不该插手当家主母房里事的。顾若云也是真急了,到嘴的爵位眼看就要飞了,她便也顾不得那些礼数了。
可这话听在林氏耳朵里,就成了羞辱。
嫁进苏家之前,林氏曾经跟着父亲执掌家业。当年林家女少东名震天下,手段比起继承家业的兄长也不遑多让。
嫁进苏家之后,她谨记侯府的规矩,收敛了商贾的做派,骨子里的高傲和尊严却不容践踏。
听顾若云这么说,林氏便沉了脸色,厉声说道:“表妹慎言,侯爷进没进我的房与你无关。”
“既然是寄居,还请表妹有个寄居的样子。”
“来人,请大夫。”
几句话,就让顾若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林氏不是个刻薄的人,平日也是一副大家子主母的宽厚模样,这么当众给顾若云没脸还是头一次。
老夫人和苏承邺也没了主意,只能等着大夫来诊脉。
众人也不好都站在院子里等着,便去了祠堂边上的偏厅,按照长幼坐下。
苏清妤站在母亲身边,目光时不时扫向顾若云母女,这就慌了?这才哪到哪。
府医徐老大夫很快就来了,屋里几十双眼睛盯着他诊脉,徐老大夫下意识擦了擦额头没有汗渍的冷汗。
过了差不多两息的功夫,徐老大夫收回手指,捻着胡须说道:“恭喜夫人有孕,快一个月了。这段时日夫人安心养胎,切莫操劳。”
徐老大夫一锤定音,林氏和苏清妤脸上泛起喜意,顾若云的脸色却垮了下来。
族亲们都上前恭喜老夫人和苏承邺,嫡子袭爵总比庶子好,不到万不得已,谁家也不想庶子承嗣。
等到族亲们都离开之后,偏厅内便只剩下老夫人,苏承邺,林氏,顾若云,程如锦,还有苏清妤,伺候的人只留了老夫人身边的元嬷嬷。
苏承邺看向苏清妤,脸色阴沉,寒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从沈家回来,你就开始闹,这下好了,苏家彻底成了笑话了。”
苏清妤还未开口,林氏便冷声回怼道:“清妤闹什么了?侯爷您今天真是奇怪,惹事丢人的您不说,倒是一直训斥自己嫡亲的女儿。”
“你……”苏承邺被噎了一下,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苏清妤心说,惹事丢人的也是他女儿,他当然要护着。嫡亲女儿算什么,前世她在苏府被害,他不也没出来阻止,他不拿她当女儿,她也不必拿他当爹了。
“祖母,表妹出去代表的是苏家,表妹丢人就是苏家丢人。”
“若是现在把人赶出去,断了关系,这桩丑事苏家还能摘出来。”
苏清妤俯下身,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道。
苏老夫人却下意识地看向苏承邺,显然对苏清妤的话有些意动。
在场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苏清妤的话,顾若云也焦急地看向苏承邺,“表哥……”
苏承邺想也没想,便沉声说道:“不行,舅舅当年对我有大恩。如今舅舅家只剩下这么一个表妹,我一定要护周全了,绝不能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若不是知道真相,苏清妤都想给他竖一座忠义牌坊了。
话说的好听,苏清妤却不买账。
继续说道:“父亲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就要把苏家都搭进去?用不上明日,这件事就能传遍京城,父亲如今是正三品户部侍郎,朝中也不是没有政敌。御史风闻奏事,上两封弹劾的折子,父亲又当如何?”
“还有,沈三爷已经去了,沈家在朝中政敌无数,想动沈家的人会不会从这件事入手?”
前世苏清妤一直帮沈昭处理外面的事,三年下来,倒是对朝政了解颇多。
她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老夫人和苏承邺都是脸色一变。
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朝堂上的事永远是头等大事。
此时的顾若云一脸惊惧,像是一只脚已经被推出了苏家大门。只要这位苏家大小姐再多说一句,她就要被赶出去了。
她不能被赶出苏家,她还要为儿子和女儿谋一个好前程。
顾若云紧咬下唇,眼底浮过一抹坚定,直接跪在了地上。
“表哥,若是真影响了苏家,我愿意离开。就让我回福建老家吧,我要去我那过世的夫君坟前问问,怎么就扔下我一个人了。”
苏承邺闻言眼中忽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他示意老夫人身边的元嬷嬷扶起她,然后沉声说道:“我说过了,表妹不能赶走,一切照旧。至于和沈家的婚事,我会找机会问问沈家大爷。”
苏清妤听苏承邺这么说,并未恼怒,和她预料中的一样,顾若云不是那么好赶出府的。
她今日这么说,也不过是试探顾若云母子几人在苏承邺心里的地位。
“父亲,祖母。家里糟心事太多,母亲这一胎又怀的不易,我想送母亲去西郊温泉庄子住一段时日。至于府里要打理的俗事,就由我代替母亲掌管一段时间。”
想起两个月之后的那场动荡,以及对林家的影响,苏清妤便迫不及待要接管母亲的陪嫁产业。
现在开始筹划,应该还来得及吧?
白先生本来在喝茶,苏清妤两句话说的他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地上。
顾不得礼仪,白先生把茶盏放到楠木方几上,问道:“大小姐说什么?把林家的账清了?挂在账上十多年前的那笔账?”
苏清妤心说,这白先生怎么年纪大了,脑子还不转了,她说的还不清楚么?
还有这反应,至于这么激烈么?
“就是那笔账,你现在账上有二十一万两,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卖的,库房里的古董字画,或者是宅子田地,抓紧给我凑够三十万两。”
既然父亲不拿她们母女当回事,该还的账也该还了。总不能母亲贴着嫁妆银子养家,外祖家还要贴钱给父亲养外室吧。
正好她需要银子囤粮,这笔银子到手,她就能和表哥大干一场了。
白先生用力咽了下口水,平复内心的惊诧和恐慌,他在侯府做了几十年账房,还从来没碰上过这么难的事。
三十万两,不是三十两,没有侯爷发话,他敢动这么大笔银子么?大小姐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三十万两还给林家,侯府也就得喝西北风了。
“大小姐,这么大的事,我得去问问侯爷。”白先生开口说道。
苏清妤哼了一声,“侯府内外涉及钱财的事,他什么时候操过心?现在母亲去庄子安胎,这些事都交给了我,出了事我担着,你怕什么?”
白先生无奈地看向苏清妤,“大小姐,这数额太大了,真的不行。”
三十万两银子这么出去,侯爷还不得杀了他?再说了,这银子侯府若是想还,还会在账上挂了十多年么?摆明了根本不想给林家。
苏清妤重重撂下茶杯,冷声说道:“事成之后如果父亲责怪,我给你五百两银子,让你带着全家去江南生活。你若是不肯帮我,那我不介意明天就换个账房,我也不怕你跟父亲告状,你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白先生先是一阵错愕,随后便是满脸纠结。
大小姐才十多岁,怎么行事手段比夫人掌家的时候还要狠辣,这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苏清妤也不催促,坐在首位安静的喝茶,看都未看白先生一眼。
过了好半天,白先生动了动堆满皱纹的唇角,“那小姐说,咱们卖什么好?宅子怕是一时半会不好出手,古董字画倒是有些值钱的。”
这几年账上的银子从未超过三十万两过,只要有要超过的趋势,侯爷就会买古董字画或者孤本古籍回来。有几次夫人明显生气了,顾及侯爷的面子没说什么。
苏清妤想了想,说道:“那就卖古董字画吧,挑值钱好出手的卖,给你两三天时间,给我凑三十万两出来。”
白先生也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吧,就听小姐的。到时候需要签字画押的文书,小姐都要签好了。”
苏清妤笑道:“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先生的。”
白先生心说,这还不叫为难?他怎么感觉小姐掌家,这家里的天就变了呢。
送走了白先生,等了片刻,苏氏粮行的四个掌柜就来了。
苏家在京城有四家粮行,分别在东南西北四城区。
这四家粮行是林家给林氏的陪嫁产业,包括四位掌柜,也都是林家的人。甚至就连粮食,都是林家在江南收的,派人送到这四家粮行。
可以说这四家粮行,就等于是林家送给苏家的下蛋鸡,只需要捡鸡蛋,什么都不必操心。所有的收益,都是苏家的,林家不会染指一分。
因林家是南直隶最大的粮商之一,所以这四家铺子在京城的口碑也极好,每年收益都有十几万两银子。
林生是西城粮行的掌柜,也是四家铺子的总掌柜,今年四十多岁,留着一撮山羊胡。
苏清妤对林生等几位很客气,让人上了好茶,又寒暄客气了几句,才问道:“林大掌柜,咱们在京城的仓库和铺子里,现在总共有多少米?”
林生想也未想便说道:“仓库里还有三万石米,年底前还能再到两万石。”显然这些账目,都是烂熟于心的,并不需要多加思考。
苏清妤眉头微微皱起,五万石……差的太多了。
她又问了现在的售卖情况和仓库的大小,便让几位掌柜回去了。
送走几位掌柜,苏清妤站起身,“珍珠,让人备车,我要去找二表哥。”
又问道:“松鹤堂那边怎么说了?有消息了么?”
珍珠回道:“三小姐和大少爷并未去松鹤堂,雪z姨娘把三小姐接回了芙蓉苑,说是让三小姐先休息,这些事情晚点再说,侯爷虽然生气,但是也没说什么。”
苏清妤也未多想,只以为雪z姨娘是心疼女儿。
午后,林氏商行后面的花厅内,苏清妤正在听二表哥林文柏的唠叨。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来和我们商量一下?”
“嫁给死人,你怎么想的?别说是沈三爷,就是皇帝,死了也就没什么用了。”
苏清妤吓得连忙白了他一眼,“表哥说什么呢?这话能随便说么?小心隔墙有耳。”
林文柏也知道刚才这句话僭越了,但是唠叨却没停。
“沈昭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想嫁给他,表哥有的是办法,干嘛还要往沈家的坑里跳。”
“要我说,沈三爷那门子晦气婚事你也退了,若是怕受欺负,不如我在林氏族里找一个,你三表哥……”
苏清妤连忙打断林文柏的话,这二表哥什么都好,就是嘴皮子碎,任由他说,还不得说到明日。
“二表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林文柏一双剑眉微微挑起,笑着说道:“什么正事?说说看,听说现在你掌管家业了,不会是来求我帮忙的吧?”
苏清妤心说,她可不是来求帮忙的,她是来给林家续命的。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清妤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嘱咐几人盯着点程如锦,便继续看账册。
晚饭依旧是几碟素菜,一碗杂粮粥。
用过饭本打算继续去书房看账册,就见琥珀再次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表小姐让小厨房做了好几个菜,去老夫人的小佛堂看大少爷和三小姐了。”
苏清妤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问道:“都做了什么菜?”
“做了煎银鱼,脆皮鸭,冰糖肘子,拌芥菜,还有蜜汁藕。”
“厨房的马婆子可能是表姑太太的人,我特意去打探,她什么都没说。”
苏清妤嘴角漾起了一抹笑意,“走,我们去看看祖母。”
松鹤堂内,苏清妤眼眶通红地跪在老夫人脚边,身后的丫鬟翡翠手里还拎着食盒。
老夫人此时正在卧房里轻捻佛珠,见苏清妤红着眼跪在一边,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清妤低眉顺眼地说道:“祖母,我惦记三妹妹和大哥。如今天这么冷,不吃饭怕是受不住,真冻出病来可怎么好?”
老夫人没想到苏清妤经历了一场算计,还能顾念手足之情,脸上泛起欣慰的笑意。
“难为你还惦记他们,冷也得受着,犯下那么大的错,跪上三天都是轻的。”
苏清妤伸手挽住老夫人的手臂,撒娇地说道:“祖母,我给大哥和三妹妹求个情,我做了几个素菜,要不咱们去看看,也让他们垫垫肚子,好不好?”
苏清妤本就长得明艳,这一撒娇,倒是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憨。再加上苏清妤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夫人也不忍心拒绝,看看天色,便说道:“那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苏清妤笑着扶起老夫人,祖孙两人朝着松鹤堂后院的佛堂走去。
刚推开佛堂外屋的门,就听里间传出说笑声,是程如锦的声音。
“表哥,你吃这个香酥鸭,我特意让厨房多炸了一会。”
“三表妹,这个银鱼是特意给你做的,尝尝合不合口味。”
紧接着是苏元恺的声音,“多谢表妹了,还好有你想着我们。”
“那个苏清妤,下次我一定让她没有翻身的机会。”
老夫人脸色铁青,抬脚往里面走去。
就见佛堂内三人席地而坐,苏元恺和苏宜慧正吃的满嘴流油。
老夫人历来的习惯是早起上香磕头,晚上不会过来。此时跪坐在地上的三个人都一脸惊诧地看向门口,老夫人骇人的目光让三人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程如锦反应最快,连忙跪在地上请罪,“祖母息怒,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想着天气冷,饿肚子伤身,忘了佛堂的规矩了。请祖母责罚,如锦绝无二话。”
苏元恺和苏宜慧也反应了过来,两人甚至顾不上擦唇角的油腻,也一起跪在一边请罪。
只是怎么看,都没有程如锦心诚。尤其是苏元恺,一边请罪,还一边用力咽下了嘴里的肉。
苏老夫人气得胸膛起伏,怒声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知春,“去通知侯爷,请祖宗家法,今日我要在佛堂打死这三个孽障。”
苏清妤扶着老夫人,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劝道:“祖母消消气,表妹也是心疼大哥,只不过忘了咱们苏家的规矩。她毕竟不是苏家人,也情有可原。”
老夫人想起程如锦的身世,眼底下意识涌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之前还觉得这丫头乖巧懂事,如今看来也是个拎不清的。
“如锦,你是要去沈家做妾的,虽不是我们苏家的姑娘,可也是在苏家长大,去了沈家以后万不可再这样行事,丢了家里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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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眉目微动,站起身对严三爷说道:“外面雪停了,我就不打扰您了,告退。”
严三爷却冲着门口扬声说道:“文竹,送苏小姐回去。”
那个叫文竹的少年一直送沈昭到了前面院子,看着她们主仆进去才离开。
沈昭带着珍珠和翡翠回去之后,直接进了正房的屋子。又让珍珠去和苏宜慧说,雪天难行,就在护国寺住一夜。
珍珠回来之后低声说道:“小姐,三小姐并未让我进去,大少爷应该还在三小姐房里。”
沈昭此时正捧着热茶,盘膝坐在床上。听珍珠这么说,嘴角泛起浅笑,“珍珠,你小时候翻过窗户么?”
珍珠不明所以,就见自家小姐已经下地了,还推开了禅房的后窗子。
翡翠吓得惊呼,“小姐,这……这可使不得。”
谁家侯府小姐翻窗户啊,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翡翠向来稳重,吓得脸都要白了。倒是珍珠,比翡翠要兴奋的多。说道:“这窗子又不高,我小时候还爬树呢。”
说着,便也跟着翻了出去。
翡翠见状一跃身子,直接跳了出去,比她们两人都要灵巧。
都出去之后,沈昭又顺着后窗看了看,屋内灯光朦朦胧胧的,床上很像躺着个人。
主仆三人从正房后面,打算悄悄走回西厢的后面,可刚走了两步,沈昭就止住了脚步,往反方向走。
珍珠和翡翠见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开口问,在后面跟着。
东厢房的后窗户下,沈昭蹲在窗沿边,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听见声音,沈昭心想不会休息了吧?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苏宜慧的声音,“哥,你找的人来了么?到底要我做什么?”
接着是苏元恺的声音,“马上就来了,一会你带着这个暖炉去沈昭房间,和她闲聊一会就出来,记得把暖炉放下。”
苏宜慧问:“这暖炉里是什么?”
苏元恺:“这你别管,记得快点回来,她敢让如锦丢人,我今天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过了一会儿,苏宜慧迟疑着问道:“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元恺笑了一声,“能出什么事?她不是总是自诩是嫡女压你一头么?正好今天也给你出口恶气。”
“一会你去找沈昭,我去接那人,你把东西放进去就回自己房间。到时候我装作刚来找你,正好撞破丑事,连夜押她回家,祖母定会重罚她,她就等着去周家做妾吧。”
沈昭眉心一拧,周家?
知道苏宜慧一会儿就会去找她,她便起身又回了自己的住处。
果然,不到一刻钟,苏宜慧就捧着暖炉来了。
进门就问笑着问道:“大姐姐法事做好了么?要不要让人送点素斋来?”
沈昭抬眼扫向苏宜慧,见她虽然笑着,却又笑的局促,就知道她有些紧张。
暖炉里传出的甜腻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沈昭前世研究药理,不说多精通,但是常见的药材还是闻的出的。
这暖炉里渗出的淫羊藿的味道很明显,还有几味辅助催情的药材,前世她可没少闻,毕竟这些也都是治男人不举的良药。
“三妹妹来了,快坐,晚上吃饭了么?”
苏宜慧装作无意把暖炉放在了桌上,就听沈昭又说道:“那暖炉你还是捧着吧,这山里不比家里暖和,别着凉了。”
吓得苏宜慧捧着暖炉不敢动,生怕沈昭看出端倪。
沈昭拿着丝帕,走到苏宜慧身边,手上的丝帕往苏宜慧口鼻上一捂,人直接倒在了桌边。
珍珠和翡翠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两人按照沈昭的吩咐,把人抬到了床上。
沈昭看了看那个暖炉,说道:“我们从后窗户走。”
主仆三人再次离开屋子,从后窗出去,回到了下人住的西厢房。
也没点灯,只借着月光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沈昭小声问珍珠和翡翠,“你们两个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才她屏住了呼吸,也提前告诉两个丫头了,就怕还是被影响了。
珍珠和翡翠一起摇头说道:“没有不舒服。”
沈昭这才放下,她们吸入的少,时间又短,应该没事。
过了没多久,就见一个男人进了院子,鬼鬼祟祟推开了正房的门。
珍珠和翡翠吓得大气不敢喘,沈昭却面无表情。
重生一世,她一颗心已经炼就的比石头还硬。
正房传来苏宜慧的惊呼声,沈昭听着看着,一动未动。
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备,此时在里面呼救的就是她,可没人会心疼她。到时候她们只会骂她下贱,骂她不要脸,骂她败坏门风。
凛冽的寒风在外面打着转,地上的清雪被吹出了一个漩涡。
院子外忽然进来一道身影,还带着四五个人,应该是听见了苏宜慧的声音,直接去了正房破门而入。
沈昭没看清来人,但是可以确定不是苏元恺。
这人不知道是苏元恺安排的,还是巧合路过。
沈昭想了想,抬脚出了西厢房,一路往正房走去。
她还未走到正房门口,就撞见了从外面跑进来的苏元恺。
显然,苏元恺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面色立马沉了下去,“你怎么在这?”
沈昭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问道:“那大哥以为我应该在哪?”
苏元恺看了看正房内的人影,快步冲了进去,沈昭紧随其后。
进了正房,看见里面的场景,苏元恺倒吸了一口凉气,面沉如水。
沈昭也愣了一下,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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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邺眼神阴鸷,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顾若云深知这次的事不是威胁他就能解决的,惹怒了他,她们母子也凶多吉少。
顾若云这人极擅长拿捏人心,哪怕此时再担心女儿,她也规矩地后退,说道:“表哥说的是,我知道了。”
雪z姨娘听说两个孩子要受家法,本想上前求情,可见苏承邺这样的神色,也吓得不敢上前。
眼睛一转,便走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妾身知道这次的事他们兄妹罪无可恕,只是受了鞭子,是要留疤痕的,往后可怎么办?能不能换个惩罚的方式?”
雪z姨娘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对苏承邺说道:“雪z姨娘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都去佛堂跪着吧,跪上三天再说。”
苏清妤低垂的眸子里浮起一抹嘲讽,却并未多说。
苏家子嗣不旺,老夫人自然舍不得惩罚孙子。至于苏宜慧,还要和徐家议亲,也不会这时候让她受伤。
一切尘埃落定,苏清妤嘴角含笑出了松鹤堂,等到程如锦被送去慈心庵,她动手就方便了。
回到碧水阁之后,苏清妤又见了府上的几位管事嬷嬷。林氏掌家的时候,只核查账目,并不拉拢人心。所以府上的管事嬷嬷们虽然不敢造次,却也不见得有多忠心。
眼下苏清妤掌家,她们自然生起了轻视之心,苏清妤也不戳破,只说还按照以往的规矩,账册及时送过来。
管事嬷嬷们走了之后,苏清妤翻着以往的账册,一目十行地看着。
眼看着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珍珠却急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表小姐……怕是不能去慈心庵了。”
苏清妤眉目微微蹙起,抬头看向珍珠,“怎么回事?”
珍珠愤恨地说道:“表小姐要带走的东西已经装上马车了,可沈家忽然来人了。”
“说是要给沈大少爷纳表小姐为贵妾,等到孝期过了就入府。”
苏清妤不解地看向珍珠,“沈家怎么忽然改口了?”
那日看沈家老夫人的意思,分明是不想接纳程如锦。她便想着趁两家婚事悬着,正好把人处理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沈家不可能这时候给沈昭纳妾。叔叔尸骨未寒,侄子着急纳了妾室,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就听珍珠说道:“奴婢打听了,可沈家的人口风紧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就见琥珀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在苏清妤身边低声说道:“小姐,奴婢打听出来了,那日咱们走了之后,沈大少爷便不吃不喝跪在沈三爷灵前。”
“后来沈老夫人叫起,他也不肯起。”
“外人都以为沈大少爷是为叔父尽心守孝,实际上他是以此威胁家里,要让表小姐进门。”
“听说今日开始,不光不吃不喝,还一直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把沈老夫人吓坏了,这才让人来咱们家。”
苏清妤看向琥珀,“你怎么打听出来的,不是说沈家人的嘴严得很么?”
琥珀低眉顺眼地说道:“外院上茶的小厮是我表弟,这话是沈家的管事对侯爷说的。”
自从上次因为字帖的事,苏清妤训斥了琥珀之后,琥珀这些日子做事便很恭谨。
苏清妤满意地点点头,“琥珀做的不错,那支赤金梅花簪子你拿去戴,再拿五两银子给你表弟。”
琥珀谢了她的赏,又说道:“奴婢过来的时候,侯爷已经吩咐人把表小姐的东西放回去了。”
前世陕甘两省地动,天山雪崩,朝廷第一时间在北直隶调集粮食赈灾。
林家作为皇商,自然也是不遗余力赈济灾民。但是地动发生的时候正是正月,北直隶的粮食本就紧张,想从江南调粮又需要时间。
那时候母亲正病重,侯府的一应事务交到了顾若云手上。一日顾若云忽然给林家送去了五千石米,说是在下面农户手里收的,那时候京城的大米已经从一两三钱每石,涨到了十六两银子每石。
林家大喜,当时朝廷一直给几大皇商施压,让他们全力救济灾民。林家收到粮食,第一时间施粥放粮,可那批粮食却吃死了上千的灾民。
舅舅亲自来了京城,散掉了大半的家财产业才保住了林家。事后,顾若云在林家长跪不起,舅舅猜她也是被算计了,并未多计较。
前世苏清妤也以为表姑母是被人蒙蔽了,可如今想来,分明是有人和顾若云联手算计林家。
这事肯定也不是顾若云一个人能筹划的,背后一定还有人要置林家于死地。
敌在暗,他们在明的滋味不好受,需要时时刻刻防着冷剑。
苏清妤忽然开口问道:“表哥,林家是走的谁的路子做的皇商?”
林家从前是江南最大的粮商,这三四年,才开始以皇商的身份赚朝廷的银子。
林文柏不明白苏清妤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说道:“林家做皇商,走的是沈三爷的路子。我爹曾经和沈三爷有过一面之缘,帮过他的忙,他不想欠林家的,就帮忙说了话。”
苏清妤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前世沈家的那些糟心事。
都说树倒猢狲散,其实是不得不散。
前世沈三爷去世后,沈家慢慢开始举步维艰,一方面因为沈家两房能力都一般,但是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沈三爷从前的政敌开始打击报复沈家。
如果舅舅当初是走的沈三爷的路子,那就会被贴上沈家的标签,朝中有人觊觎林家这条生财的路,也情有可原。
“表哥,现在江南粮食什么价格了?”
林文柏说道:“现在差不多是一两银子一石,因是年底了,每年这时候都会贵点,秋收的时候,均价差不多八钱银子,怎么了?”
苏清妤又问:“你现在手里能调集多少银子?”
林文柏心里盘算了一下,“五六十万两吧,这些银子年底是要交回父亲那的。”
苏清妤青葱般的手指敲击着椅背的扶手,沉吟着说道:“想办法收一百万石的粮食,年底前运到京城,能做到么?”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收购加上运输……
苏清妤心里有些没底。
林文柏却大惊失色,“你疯了?现在是粮价最高的时候,一百万石,我们到明年秋天都不一定卖的完,等到秋天新粮上来,你这些就都砸在手里了。”
苏清妤不知道怎么跟林文柏解释,但是粮食是一定要收的,而且越多越好。
想了想,苏清妤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知道慈恩大师么?”
林文柏见苏清妤一副要说秘密的样子,便也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当然知道,说是慈恩大师看天象和批卦的本事,比钦天监的正使还要厉害。”
“我昨天去护国寺了,亲耳听见慈恩大师在拜佛祖,说是两个月后,北直隶将有天灾降世,到时候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沈昭先是查看了一下厨房的菜,心里盘算着都做什么,珍珠在她的指挥下也开始洗菜切菜。
“小姐,您什么时候学的做菜,还真的有模有样的,这花弄的还怪好看的。”
珍珠看着盘子里那朵萝卜围成的花,心情瞬间便轻松了下来。
就听沈昭说道:“别急着笑,你先想办法去弄点素油,这些油里面都掺了荤油了。”
珍珠一愣,上前看向坛子,“小姐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和平日的素油没什么区别啊?”
沈昭没时间跟她解释,只是嘱咐道:“你就说这里忙不过来,回去喊人。我需要的素油不多,你找个小点的瓷瓶揣在怀里给我带过来,别被人发现了端倪。”
“另外,再给我带一身衣裳。”
珍珠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珍珠和翡翠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从怀里掏出了四个小瓷瓶,里面装着素油。
之后主仆三人一个烧火,一个切菜,一个做,配合的倒是默契。
眼看着到了用饭的时辰了,八个素菜一个汤也预备好了。
沈昭换了一身月牙白璎珞纹的缎袄,碧色挑线襦裙,便亲自带着下人去了松鹤堂用饭的花厅。
她进去的时候,恰好苏老夫人和赵夫人也刚走进来。
沈昭上前规规矩矩行了礼,又说道:“今日的菜是我前几日在护国寺学的,祖母和赵夫人别嫌弃。”
赵夫人五十出头的年纪,身量不高,但是精神矍铄,看向沈昭的时候明显眼睛一亮。
“怪不得我姐姐一直夸,这样貌和气度,在京中也是一等一的。”
说着就拉住了沈昭的手,直接从手上褪下了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子。
沈昭见多了好东西,这东西一到手上,她就知道是顶级的料子。
“赵夫人,这镯子太贵重了……”
沈昭话还没说完,就听赵夫人说道:“叫什么夫人,按理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姨母,长者赐,不可辞,收着。”
“是,姨母。”沈昭乖顺地叫了应了一声,赵夫人乐的合不拢嘴,拉着人不放手。
“这丫头我一看就喜欢,可惜啊,之修若是活着就更好了。”
“不过没事,你既叫了我这声姨母,往后在沈家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姨母一定给你做主。”
苏老夫人见状也笑着说道:“我们家这丫头啊,说话行事可都没得挑,如今家里的俗事都是她在管着,一点都不用我们操心。”
能和卫国公府拉近关系,苏老夫人求之不得。卫国公府赵家先祖是开国功臣,三百年过去了,这一代卫国公还领着黔州二十万大军,手握重兵,实力不可小觑。
沈昭扶着两位长辈坐下,又亲自掀开菜盘上的盖子。
“祖母,姨母,这道菜叫罗汉豆腐。豆腐是护国寺的,里面加了点温泉庄子送来的蒿菜。”
“这道菜叫佛光普照,是用白果……”
沈昭正介绍菜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老夫人眉心微皱,谁这么没规矩?不知道她在待客么?
“姑母,今日这菜不能吃。”顾若云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执意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程如锦,程如锦手里拎着食盒。
苏老夫人不悦地看向顾若云,“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不知道我这里有贵客么?”
顾若云带着程如锦上前给赵夫人行了礼,然后解释道。
没一会儿,苏元恺和苏宜慧就走了进来。
苏宜慧一脸的委屈,走到苏清妤身边,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雪z姨娘见儿子和女儿进来,也回过了神,说道:“宜慧,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省得你大姐姐不认账。”
苏宜慧看了苏清妤一眼,说道:“昨天晚上,大姐姐喊我去她屋里说话,我去了之后本来说的好好的,忽然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和男人的说话声,我吓坏了,问大姐姐是谁。大姐姐拿起手帕,就把我捂晕过去了。那帕子上肯定有迷药,她是故意的。”
苏宜慧说完之后,苏元恺上前说道:“祖母,父亲,那位周少爷已经招认了,说他和苏清妤早就认识,两人这次在寺里幽会是约好的。”
“苏清妤还说,要把妹妹也送给他,还好徐少爷路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兄妹俩一番话说下来,自认为没有一点瑕疵。屋子是苏清妤住的屋子,又有人证,只要祖母和母亲信了三分,周正再咬死和她有了首尾,这件事就算成了。
苏承邺看向苏清妤,怒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苏家的嫡长女居然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苏清妤面上不见一点惶恐之色,略带嘲讽地看了苏元恺兄妹一眼。
开口问道。
“大哥和周少爷认识么?”
苏元恺一怔,梗着脖子说道:“不认识,我们怎么会认识。”
苏清妤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和周少爷可是莫逆之交了,两人都是香春楼云霄姑娘的入幕之宾,算是不打不相识。”
“之后便经常在一起喝花酒,逛赌z场,常去的赌z场是永安大街那家。”
“父亲可以让人去香春楼和赌z场打听打听,都认识他们。”
苏元恺整个人僵在原地,随着苏清妤的话出口,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慌。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清妤笑了一声,“早上花三两银子查的。”
这事其实是前世她听说的,倒是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大哥,你和周少爷关系那么好,难道不是一起上山的?”
“你们为什么上山?”
说完,不等苏元恺解释,就扬声说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翡翠捧着一个暖炉走进来递给苏清妤,赫然是之前苏宜慧的那个。
苏宜慧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暖炉她上了马车才发现不见了,以为忘在了护国寺,怎么在她手里?
苏清妤把手里的暖炉放到苏承邺和老夫人中间的桌上。
然后说道:“这暖炉外面包着的锦缎,上面绣着荷叶,我让人去打听了,和三妹妹贴身丫鬟翠柳的针脚一样。”
“还有这个暖炉,是入冬的时候府上采购的,每人的样子都不一样,府上有账册登记着。”
“这暖炉里点的香,也不是寻常女儿家用的,现在找大夫看,还能分辨的出来。”
“父亲,祖母,昨日我做完了法事就回了房间,后来又觉得正房后面的树林子有些吓人,便去厢房想和珍珠挤一挤。”
“我并不知道三妹妹为何去我的房间,更不知道周少爷是怎么冲到我房间的。”
“请父亲和祖母详查,或者直接把周少爷送到刑部好了。我也想知道,他为何大半夜进了我的房间,三妹妹的香炉里又被谁下了催情的药。”
一番话说完,老夫人也不捻佛珠了,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苏元恺兄妹。苏承邺也一脸的不可置信,面色阴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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