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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盛世长欢

卿雪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盛世长欢》,是作者“卿雪瑶”笔下的一部​穿越重生,文中的主要角色有容安阿湖,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看着贴在树上,情绪几近崩溃的容安,裴宴笙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他提剑走上前,挥剑将她的裙摆割断,然后一脚将那颗人头踢向别处。容安得救后飞快逃离这片沾了血的地方,可惜还没走两步,又被隆起的树根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她狼狈极了,恐惧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泪眼模糊。裴宴笙看着地上娇弱可怜的少女,慢慢走到她面前。一只手......

主角:容安阿湖   更新:2024-02-16 21: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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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安阿湖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全文盛世长欢》,由网络作家“卿雪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盛世长欢》,是作者“卿雪瑶”笔下的一部​穿越重生,文中的主要角色有容安阿湖,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看着贴在树上,情绪几近崩溃的容安,裴宴笙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他提剑走上前,挥剑将她的裙摆割断,然后一脚将那颗人头踢向别处。容安得救后飞快逃离这片沾了血的地方,可惜还没走两步,又被隆起的树根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她狼狈极了,恐惧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泪眼模糊。裴宴笙看着地上娇弱可怜的少女,慢慢走到她面前。一只手......

《文章全文盛世长欢》精彩片段


容安在一颗参天榕树下找到了一丛五味子,她赶忙蹲下身采摘。

可刚采了没一会儿,树后传来一阵响动。

她起身侧头去看,只见几个黑色劲装的高大侍卫将四个同样一身黑衣,却满身狼狈的人押跪在地上。

他们面前站着的男人英武挺拔,光看背影就给人山一般的压迫感。

更何况他忽然出手,抽走随从的佩剑,刀光一闪,剑影如疾风。

跪在地上的四个人齐齐发出惨叫,他们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眼睛全部都被挖掉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息之间,容安如遭电击,她本能的缩回身子,整个人背贴着大树,若没有大树的支撑,她肯定会跌坐在地上。

“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为何掳走县主?”一个声音怒喝道。

容安认得这个声音,那是裴宴笙的贴身随从魏青。

她知道自己这是撞见了审讯现场,也撞见了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

她大口喘着气,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举止得体,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是谁。

可惜事与愿违,只听树后的魏青冷笑道:“不说是吧?”

接着是刀剑呼啸破风的声音,一颗带着血的人头咕噜噜滚了过来,一直滚到树底下,又被虬起的树根绊了一下,朝容安的脚下滚来。

那人头新鲜的似乎还冒着热气,眼睛的位置是两个血洞,面如恶鬼。

容安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心脏更是像要爆炸了一样。

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滚到了裙边,甚至死死的咬住了她的裙摆。

“啊……”几乎失去理智的尖叫,一声又一声。

从未如此害怕过,被逼疯了一般,她被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因裙子上挂着一颗狰狞的人头。

魏青和裴宴笙闻声而来,两人脸上都是惊讶。

看着贴在树上,情绪几近崩溃的容安,裴宴笙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他提剑走上前,挥剑将她的裙摆割断,然后一脚将那颗人头踢向别处。

容安得救后飞快逃离这片沾了血的地方,可惜还没走两步,又被隆起的树根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她狼狈极了,恐惧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泪眼模糊。

裴宴笙看着地上娇弱可怜的少女,慢慢走到她面前。

一只手伸到了容安的眼前,这只手修长有力,可是手背上沾着人血。

顺着这只手,她看清了他的模样。

隔世再见,现在的他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他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成长为一个眉宇间尽显成熟的上位者。

他的眼睛深若寒潭,平静无波,再也不会轻易的表露出喜恶。

可他还是一样的心狠手辣,惨无人道。

容安无视他的手,咬牙自己站了起来,踉跄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裴宴笙看着消失在树林里的身影,回想着她刚刚的眼神,那双湿润的如琉璃般晶莹的眼眸看着他时,竟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而那些复杂难懂的情绪最后统统化为了——嫌恶。

对,她嫌恶他。

裴宴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干涸的血迹变得很碍眼,刚刚她看见他动手了,也难怪。

……

容安和阿蛮在山脚下汇合,得知容安的遭遇,阿蛮既心疼又自责,直言自己不该离开她半步。

容安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反倒宽慰了她两句。


李云桐被她说的红了眼圈,倒是不卑不亢的说道:“那门亲事本就是三妹的,若她想要我岂能跟她争抢。”

“你!”李云瑶气结,恨铁不成钢般指着她,又发狠道:“你且等着,我让她没脸去争。”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自己院子走去。

李云桐追了几步,焦急的喊:“五妹,你可别乱来。”

可到底没追上,她目送着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焦虑不知何时已经褪去。

她身后的丫鬟玉竹笑道:“就让五小姐去闹吧,反正出了乱子,夫人都会帮她兜着。”

李云桐笑了笑,不置可否。

……

月华如水,春熙院的书房灯影绰绰。

蒋氏端了杯参茶走进去,正看见镇国公负手立在案前。

她将参茶放在桌上,柔声问道:“老爷可是在想安姐儿的事情。”

二人夫妻多年,早已无话不谈,镇国公转身走到紫檀木太师椅旁坐下,又指了指另一张椅子,示意蒋氏坐下。

蒋氏坐定,他才开口道:“容安出乎了我的意料。”

蒋氏笑道:“可不是,今儿我见着也是深感意外,晋阳那边也真是,几年未与我们通气,竟不知安姐儿已调理的这么好了。”

若不是前不久派人去接她回京,他们与晋阳已经快三年没有联系了。

镇国公点点头,赞同蒋氏的说法,若早知容安的情况,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蒋氏见他点头,不由试探的问道:“老爷可是后悔了?”

镇国公看她一脸不确定的神情,皱眉斥道:“浑说什么!我只是在想,便宜了沈家那个浪荡子。”

如此冷酷的话,却让蒋氏吃了一颗定心丸,其实以她对镇国公的了解,她也笃定他不会改变主意。

这些年,云桐早就被当成准燕王妃培养,她知书达理,温柔大气,是镇国公最欣赏的女儿。

何况她一直养在身边,双胞胎兄弟又是府中长子。而李容安在别人家养了十几年,除了姓李,早就是个外人了,如何能同他们一心。

再者,她那个病恹恹的身子,即便能一直活着,也肯定落了病根,生儿育女都成问题,又怎么能坐得稳王妃的位子。

是以,镇国公绝不会选她,不但不选,还要榨干她的价值。

这就是镇国公,精于算计又冷酷无情,喜欢迁怒,又会爱屋及乌。

蒋氏觉得不会再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镇国公了,所以她才能盛宠不衰。

她在心里自信的笑,脸上却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问道:“这样会不会委屈了容安?”

“有甚委屈?”镇国公满不在意,他拉了蒋氏的手,眼神温柔,又叹道:“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一直觉得女人就该温柔贤惠,大度贤良。这些年蒋氏的表现他十分满意,府中庶务井井有条,妻妾和睦,子女友爱,这都不是他的那个善妒的元妻能比的。

想到这里,镇国公的眼神冷了几分。

“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不要落人口舌。”他说道,“至于容安,她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蒋氏看着他冰冷的面孔,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李容安的命还不好吗,她原先可是要她死的。

在她看来,只有李容安死,云桐才能嫁的名正言顺。不过既然任务失败,嫁给浪荡子为府中换取利益也是不错的选择。

……

三月的京城已经春色满园,容安的院子里种了两排垂丝海棠,粉色的花朵绽满枝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早晨,容安便是在一阵阵淡淡的花香中醒来的,相比府中其他人夜不成寐,她昨晚睡了个好觉,连日的江面颠簸,她需要养精蓄锐。

刚洗漱完,阿蛮便端来一碗温热的姜糖茶,三小姐体弱畏寒,这是她每天早上必饮的,容安喝下后,果然觉得浑身暖烘烘的,舒服很多。

接着紫苏又开始为她张罗衣裙发饰。

“小姐,今儿穿这件可好?”她举着一件浅绿色水雾纱裙,兴冲冲的问道。

三小姐喜欢素净,喜欢简单,这是她衣柜里为数不多的鲜艳衣服,昨天见国公府其他小姐都穿的鲜艳华丽,她便想三小姐肤色这么白皙,穿鲜亮的颜色肯定更好看。

容安瞧着她手里的衣裙,也觉得很衬外面的春光,便笑道:“好。”

紫苏很雀跃,帮容安换上衣裙,又替她梳了个飞仙髻,发髻上缀着碧玉玲珑簪。

如此一番打扮,一旁的阿蛮都看呆了。浅绿色将小姐的皮肤衬托的宛如羊脂白玉,腰带束起不盈一握的腰肢,裙摆处轻纱缥缈,整个人好似会发光,

“小姐真美,好像碧波仙子。”她由衷的赞叹。

容安难得露出羞涩的笑意,她看着铜镜里的身影,微微晃神,她似乎已经很适应新身份了。

“小姐当然美,但我的巧手也是锦上添花。”紫苏抬起下巴,不忘自卖自夸。

主仆几人顿时笑作一团。

这时屋外的小丫鬟进来禀报:“五小姐来了。”

三人止住了笑声,面面相觑,想不到她们迎来的第一位访客居然是五小姐,而且人已经到了门口。

五小姐李云瑶一眼便看见站在妆台前的容安,她柔和却耀眼,根本难以忽视,心里不由更嫉恨了,但这次她勉强控制住了自己。

“三姐,你今天真漂亮。”她提着裙摆走进来,微笑着恭维道。

五小姐是不可能夸她的,所以她来者不善,容安在心里想。

“五妹今天也很漂亮呢。”见她穿了件鹅黄色百花曳地裙,礼尚往来,她也这般恭维道。

李云瑶翘起嘴角,很是受用,她可不想看见原配的女儿在她面前沾沾自得。

“三姐初来乍到,我是来邀三姐一道去给母亲请安的。”她弯起眼睛说道,又指了指身后,“昨天说送三姐两盒水粉做见面礼,言出必行,今天我正好带来了。”

她说完,便让身后的丫鬟递上两个小小的白玉盒子。

容安微笑着道谢,亲自接过然后放置在妆台上。

五小姐的丫鬟凌香见她没有打开,便殷勤的说道:“三小姐,这是芳草堂新出的水粉,在京城贵女中很是流行,听说是用茉莉花种碾碎,再配以花露蒸叠而成,只需抹上一点,便能润泽肌肤,香气四溢。”

她又看了一眼容安略感新奇的眼神,循循善诱的问道:“您不试试吗?”

“有茉莉花的味道?”容安看着她问道。

“当然。”李云瑶抢着接话,又道:“我拿给你试试。”

说着就拿起一盒打开,直接举到了容安的面前。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容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露出略微窘迫的神情,就连一旁的紫苏和阿蛮也觉得有些不妥。

容安刚准备说什么,李云瑶又凑了过来,到底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身高不够,便踮起脚尖,整张脸都凑到了跟前。

水粉更是举到了容安的鼻尖,眼看着就要亲自上手帮她涂抹了。

容安皱起眉头,好似实在憋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玉盒里的水粉全都喷洒出来,刚好全落在了李云瑶的脸上。

“啊……”李云瑶闭着眼睛尖叫,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吓坏了,尤其是凌香,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

“真的对不起,五妹,我对茉莉花有些过敏,我想说的,可是没来得及。”容安赶紧上前道歉,满脸愧疚。

可一直紧闭双眼的李云瑶却狠狠将她推倒,嘴里大喊着:“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要害我。”

她捧着脸不停的尖叫着,情绪失控。

阿蛮和紫苏赶紧扶起容安,满脸莫名和恼怒。直到她们发现五小姐的脸忽然开始泛红发肿,还冒出很多血色斑点,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了上来。

最先赶来的是李云桐,这时李云瑶已经痛的在地上打滚了,凌香拉不住她,也跌坐在地上。

李云桐看见她的脸,吓的失声尖叫:“五妹,你的脸!”

她飞快的扫视一圈,又看向容安,只见她们主仆三人缩在一起,满脸惊恐万分。

“怎么回事,一大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闻声赶来的蒋氏在门口呵斥,身后还跟着穿戴官袍的镇国公,显然是刚准备去衙门。

容安回府的第二天就闹出动静,他便跟着来看看,谁知竟看到这副骇人的场景。

“云瑶,我的儿!”蒋氏哪还有刚才的威严,扑过来抱住地上的李云瑶,又气又急。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眼神利箭般射向容安,厉声责问,昨日还维系的慈母形象,此刻荡然无存。

容安像是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妆台,紫苏和阿蛮一左一右护着她,看起来既害怕又义愤填膺。

“是五小姐带来的水粉,不小心打翻了。”紫苏壮着胆子答道。

“分明是故意的,是故意,李容安要害我!”缩在蒋氏怀里的李云瑶尖锐的叫喊着,整张脸已经肿烂的面目全非。

小说《盛世长欢》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稍后大夫又开了安神的药,裴嘉敏被喂完药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多时,西陵侯府派来一辆宽敞的马车,将昏睡的裴嘉敏接走。

苦主走了,可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蒋氏派了孔嬷嬷去调查,很快便有了结果。

原来嘉敏县主的婢女一早就告知了县主的饮食禁忌,蒋氏也着重交代了,谁知千防万防,膳房的厨娘竟然粗心的拿错了油瓶,用花生油煎炸了莲蓉酥。

春熙院里,一个白胖的婆子被五花大绑押跪在蒋氏的脚下。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婆子不停的哭喊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蒋氏一脸嫌恶,撇开脸不愿多看一眼。

“拖出去,杖毙。”她冷冷的交待。

那婆子听了她的话,目眦欲裂,张大嘴准备叫喊却被人利落的堵了口,人很快被拖走了,屋内恢复了平静。

蒋氏将目光投向容安,她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如初见时那般乖巧,但蒋氏不会再上当了。

“没什么事,你也回去休息吧。”她尽量放柔了声音,但眼神中的冰冷藏也藏不住。

容安视若无睹,起身行礼告退。

等容安一走,蒋氏飞快的起身去了后院。

进了内室,披着一件外衣的镇国公正坐在窗前,他原本是躺着的,听说嘉敏县主在府上出事,才急忙起身。

蒋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神色急切:“老爷,我们引狼入室了。”

镇国公一头雾水,皱眉问道:“何出此言?”

“我们都被容安蒙骗了,先前她会游泳也就罢了,可你知道吗,她居然还精通医理。县主在我们府上犯了哮喘,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县主是花生过敏,她还知道怎么急救,刚刚若不是她回来……”

原本口若悬河的蒋氏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她真不想承认是容安救了嘉敏县主。

但她不说,镇国公也知道,早有小厮来禀告了,大夫来之前是三小姐主张将县主仰面放平,而她做对了。

不过她懂点医理有什么奇怪,久病成医没听过吗。

“没事不要咋咋呼呼,还有点国公府主母的样子吗?”镇国公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

这几天他精神不济,不想再受刺激了。

蒋氏听了他的话,蹲下身伏在他的膝头,委屈的问道:“老爷可是嫌弃我了?”

自从在沈府办砸了事情,害的他被御史弹劾,蒋氏总觉得不得劲,想她以前办事干练利落,何时出过这样的错。

都怪李容安藏拙,蒋氏心里痛恨,脸上却楚楚可怜,眼泛泪光。

她本就生的貌美,又保养得宜,如今风韵犹存,镇国公看了自然心软。

“好了,别胡思乱想。”他挑起她的尖尖下巴叹道,“我对你的感情,别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吗?”

蒋氏羞涩一笑,眼波流露出一丝勾人的媚态,见镇国公看的出神,她心中不免得意。

“老爷,并非我没有容人之量。”她又委屈的说道。

“只是你想想,若是容安一开始就精通医理,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云瑶给她的水粉里掺了毒,还有我为她准备的衣服浸过迷药。”

蒋氏这么一问,镇国公眯起了眼睛。

“她全都知道,却装傻充愣,将计就计,她把水粉倒在瑶儿的脸上,差点让她毁容了。”蒋氏说着气的流下泪来。

镇国公看着她,一言不发。

蒋氏也不着急,伏在他膝头低低的啜泣。

半响,镇国公才将她扶起来,安慰道:“好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我们且再看看。”

就这样?

蒋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她也没有继续闹,胡搅蛮缠只会令男人厌烦。

反正怀疑的种子她已经先种下了。

………

暮色四合,西陵侯府的关雎院里气氛冷凝。

下人们弯腰垂头,大气不敢喘,只因精致秀雅的闺房里站着一个高大如山的男人。

他头戴紫金冠,身着玄色窄袖蟒袍,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颀长,刀削斧凿般俊逸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总是很忙,每每归府都是深夜时分,也只有遇到裴嘉敏的事情,才会提早回来。

“别走……”少女的呓语打破屋内仿佛凝固的空气。

裴宴笙上前一步,凝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

裴嘉敏浑然不觉,梦魇中她伸手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后来她抓住了一只大手,立刻紧紧抱住。

嘴里喃喃自语道:“安姐姐,安姐姐,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微弱,却足以让屋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床前的陶嬷嬷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恨不能去捂住裴嘉敏的嘴巴。

还好裴嘉敏自己醒了,她发现自己握住的手根本不是女人的手,睁眼望去,望进一双幽深如大海的眼睛。

这双眼睛冷冽深邃,给人无形的压力,可她却一点都不怕。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用背对着他,语气娇蛮:“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我讨厌你!”

裴宴笙负手站在床前,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瘦弱的背影微微颤动,他知道她在哭。

他眉头微拧,有些头疼,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让他头疼了,裴嘉敏无疑算一个。

他父亲娶了个蛇蝎女人,将府上的子嗣霍霍的差不多了,如今裴家只剩下他和裴嘉敏相依为命,他没有理由不宠着她,纵着她。

“好,我走,你好好休息。”裴宴笙的声音暗哑低沉,说完便转身离开。

裴嘉敏听着他的脚步声,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陶嬷嬷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既心疼又无奈。

“小祖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侯爷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对他发脾气呢。”

陶嬷嬷是裴嘉敏的乳娘,在府上十几年了,自然一心盼着兄妹两好。

裴嘉敏转过身来,扑进乳娘的怀中,眼泪簌簌的落下,哽咽道:“我就是讨厌他,他冷血无情,他杀死了我的安姐姐。”

陶嬷嬷心惊肉跳,又想去捂她的嘴,哀求道:“小祖宗,我们不要再提那个人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裴嘉敏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摇着头。

“嬷嬷你怎么也这么冷血,你忘了她是怎么护着我们的,没有她,我能活到今天吗?

那时候兄长又在哪里,他远在边疆忙着挣军功,他有想过我的死活吗,现在又凭什么来管我?”

陶嬷嬷被问的哑口无言,她恍然想起侯爷成婚后被迫离家的那几年,那侯夫人小人得志,变本加厉的苛待他们。

是少夫人给了他们庇护和恩惠,五年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似乎都要在记忆里模糊了。

“终究是人死不能复生。”陶嬷嬷也红了眼圈。

……

关雎院外,妙晴正在禀报事情的经过。

裴宴笙沉默的听着,见她说完,抬头瞥了她一眼。

“还有吗?”他问道。

他的眼神让妙晴如芒在背,原本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立刻脱口而出,不敢有丝毫隐瞒。

“是这样的,奴婢发现一件挺巧的事情,国公府的三小姐闺名叫容安。”她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只见平素冷漠没有波澜的面孔,居然出现一丝怔然。

“哦?”半响,他才低吟了一声,深邃如墨的眼睛叫人难以捉摸。

“是的,而且县主发病的时候,她握住县主的手,叫她敏敏,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县主才糊涂了,以至于在睡梦里喊了那个名字。”她说着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裴宴笙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远处,他挥了一下手,妙晴立刻恭敬的告退。

西陵侯府如今在京城是首屈一指的名门,到了晚上,整个府苑灯火通明,气势恢宏。

然而有一处却始终笼罩着黑暗,仿佛是府上一座永恒的孤岛。

不知不觉中,裴宴笙已经来到了这座孤岛的门前,忘记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一年前,还是两年前?

总之很久了,久到紧锁的院门已经出现了斑驳,院里的一棵木棉树因为无人修剪,枝叶繁茂的涌出墙头,粉白的花瓣在院外落了一地。

裴宴笙恍惚中好像看见院门开了,一个素衣女子走了出来,她乌发雪肤,容颜迤逦,花瓣落在她的肩头,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她提着一个包袱走到他的面前,声音婉约动听:“夫君又要远征,妾身准备了几身衣物和点心,祝愿夫君早日凯旋。”

那时候他刚刚弄死了她的姨母和表兄,所以他在她的脸上没有看见笑,她肯定是怕他的。

不过无所谓,她是那个毒妇的外甥女,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女,他才不在乎她的感受。

甚至连她的东西,他都是不屑的,但偏偏她女工极好,做的衣服真的很熨帖,就连准备的吃食也异常可口。

他默认随从收下她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见面,绝美的容颜成了一堆枯骨,永远定格在十九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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