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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阅读重生之嫁给老男人

落雨秋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重生之嫁给老男人》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穿越重生,作者“落雨秋寒”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杨宜杨威,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大哥林大柱叫去帮忙修屋顶了。林氏交代了大儿子杨威照看好躺在炕上的一双儿女后,才到院子里忙活起来。其实杨宜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奈何林氏觉得她仍旧虚弱,硬是让她在炕上多躺了两天。杨宜抱着小四哄着,抬眼打量她这个大哥。才十一岁大的男孩,正是不安分的时候,此刻被拘着在家,正不乐意呢。上辈子刚十岁时她就进了童家,见识了外头的富贵,心也大了,打心底里看不上自家那对在土地里刨......

主角:杨宜杨威   更新:2024-02-21 1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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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宜杨威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阅读重生之嫁给老男人》,由网络作家“落雨秋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重生之嫁给老男人》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穿越重生,作者“落雨秋寒”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杨宜杨威,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大哥林大柱叫去帮忙修屋顶了。林氏交代了大儿子杨威照看好躺在炕上的一双儿女后,才到院子里忙活起来。其实杨宜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奈何林氏觉得她仍旧虚弱,硬是让她在炕上多躺了两天。杨宜抱着小四哄着,抬眼打量她这个大哥。才十一岁大的男孩,正是不安分的时候,此刻被拘着在家,正不乐意呢。上辈子刚十岁时她就进了童家,见识了外头的富贵,心也大了,打心底里看不上自家那对在土地里刨......

《精品阅读重生之嫁给老男人》精彩片段


林氏看着袋子里为数不多的精米,眼神一黯,嘴巴动了动,“他爹,家里只剩下两把精米了。”

杨大勇手一顿,继续吭哧吭哧地吸着旱烟,只是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林氏将布袋仔细地系好,叹了口气,一脸愧色地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累得小四连口奶都吃不上。”说话间,她仔细地将襁褓里的娃抱了起来,只见那孩子脸小小的,小鼻子被冻得通红,小身子扭了扭,发出微微的声音。

林氏摸摸小儿子的头,看了杨大勇一眼,试探地问,“要不,我回娘家借点儿?”虽然娘家也不宽裕,但总比他们家强上一些。

杨大勇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本来他想说,去和大哥他们借点的,但想起自家大嫂的德性,他便把话头咽了回去。

林氏哄着小四入睡,期间看了杨大勇一眼,脸上出现了一抹艰难的神色,期期艾艾地道,“要不,那天王婆子说的事——”吞吞吐吐的话未竟一语。

“这事你甭说了,日后也甭提,就算我杨大勇再怎么穷,我也干不出这等卖儿卖女的事来!”说完,杨大勇站起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然后走了出去。

独剩下林氏看着炕上的一双儿女直叹气。

杨宜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就见林氏一脸欣喜地凑过来,“大妞,你没事了?”

杨宜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妇人,她怎么和自己的娘长得那么神似?听着妇人一直在唤她的名字,声音和她娘也极相似。杨宜有点闹不明白了,她不是,不是死了么?元和二十三年,二十岁的她,被定以私通男子的罪名,生生被打死在童家大院内。

但如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氏叫了杨宜几回,她都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以为昨晚的高烧把她的脑子烧坏了,顿时急得不得了。

“他爹,他爹,快回来啊,你闺女不会说话了。”

杨大勇挑水回家就听到自家婆娘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放下肩上挑着的一担水,冲进了屋里。

“大妞?大妞?”杨大勇也是一脸焦急地唤着闺女。

杨宜眨眨眼,看着年轻了十来岁的爹娘,她迟疑地叫了声,“爹?娘?”

“哎——”林氏见她有了反应,忙欣喜地应了一声,把炕上的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身上可还有哪处不舒坦?”

杨宜摇了摇头。

此时,小四那边有了动静,林氏忙去看小四,也顾不得杨宜这头了,“大妞,你病刚好,先躺着歇歇,一会娘给你熬香喷喷的粥啊。”

此时杨大勇也放下了心,叮嘱了几句后,又去干活了。

看着还是壮年的爹娘,又将房子打量了一遍,确定了这儿确实是她家。杨宜总算消化了她可能回到小时候的事,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某种寓意不明的兴奋冲击着她,让她整个身体都酥麻不已。她眼眶不禁一红,她的人生,或许能重头开始呢,她这回,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怕她娘见了她这副样子担心,杨宜忙侧身身床内侧睡过去。

她十岁卖身进了童家,从洒扫的小丫头慢慢熬到大丫头,再到通房,再到姨娘,这其中的曲折及凶险,只有走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她出身不好,在庄里她也算是极通透之人,但进了里头,才明了她那点灵俐根本就不够用。大宅内,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想上进,必定得有人从上面的位置下来,你才有机会补上去。所以里面的斗争也厉害,稍有不慎,轻则被罚,重则被发卖被打死,都是极常见的事。

她那些年,也是走得极艰辛,才爬上了姨娘的位子,可惜,最后还是输了,输得一塌糊涂,最终还丢了性命。而且她背了个通奸的名声,尽管她是被诬陷的,但世人并不这样想,她不守妇道的名声必定会累及家人的。也不知她去后,家人如何了?

摩挲着瘦可见骨的手背,杨宜叹了口气,前世年少,经事少,被别人许的荣华富贵迷晕了眼,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却没料到,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还连累家人。那十年,她手上也不干净,最终输了,不管是谁设的局,她都不恨,不是她心善,而是她的心已经死了。但凡她还有点盼头,她都会争上一争。

但她的希望已经被绝了,一个女人,没有子女傍身,又被人下药绝了生育能力,而且,还失了男人的宠爱,还有什么活头?

再者,她也厌倦了,才会懒得争辩地死去。

便是她费尽周折找出陷害她的凶手又如何?设局的无非是童家的那些妻妻妾妾,童文栋会处置吗?当一个男人的心已不在你身上时,连听你一句话也嫌多。

杨宜苦笑,想到她将青春全花在这个渣男身上,真不值得。如此的结果,也好。

想着前生二十年的岁月,她恨过,悔过,也常想,若非她心大,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么一切,应该会不一样吧?她会有自己的孩子,或许,还会有一个靠得住的丈夫,或许男人家里的钱不是很多,但要有本事,性子要好。她这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不再被男人的皮相以及甜言蜜语蒙蔽,也不被那虚无的荣华富贵迷住眼睛。

杨宜半宿没睡,就怕这是黄梁一梦,直到实在困极,才睡了过去。

“他爹,你说,咱们家大妞莫不是被什么魇镇了吧?自打去了热后,现在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有之前的灵性样儿。”

杨大勇放下烟杆,于烟雾中细细瞧了女儿一眼,不以为然道,“我看大妞人好好的嘛,你呀,就别瞎想了。”

说了一会子话,杨大勇被他大哥林大柱叫去帮忙修屋顶了。

林氏交代了大儿子杨威照看好躺在炕上的一双儿女后,才到院子里忙活起来。

其实杨宜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奈何林氏觉得她仍旧虚弱,硬是让她在炕上多躺了两天。杨宜抱着小四哄着,抬眼打量她这个大哥。才十一岁大的男孩,正是不安分的时候,此刻被拘着在家,正不乐意呢。上辈子刚十岁时她就进了童家,见识了外头的富贵,心也大了,打心底里看不上自家那对在土地里刨食的爹娘。和家人的情份渐渐地淡了,每月除了托人带点银钱回来,基本是不愿意提起这个娘家的。

后来她落魄后,她爹娘反而常托她大哥给她带东西。那些东西她不知大哥有没有暗中克扣,但她那大嫂她是见过的,是个极自私的女人,她一向不喜,虽长得还可以,但性子太坏,夫家有啥好东西都喜欢往娘家扒拉。

“大哥,二妞呢?”做女人难,当男人靠不住时,娘家就是她唯一的退路了。上辈子她不懂,这辈子,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大舅舅将她接去了,说是住两天。”杨威兴致不高地道,舅舅家有好吃的,但舅舅偏心,老接二妞去住,也不接他去。

杨宜了然地点点头,她娘三年里连生三个,身子亏了不少,事隔六年,又才怀了小四。小四生下来的时候,她娘没有奶水,成天都只能用精米养着,他身子也虚着呢。而她大舅舅则相反,如今都二十好几了,膝下犹虚。算命的说她妹妹杨榆命格好,惹得她大舅舅一度想让她家将二妞过继给他。只是她爹舍不得,再穷也舍不得把孩子给了别人。后来没法,大舅舅便隔三差五地将杨榆接过去小住一段,就盼她能给自个儿带来一子半女的。

“哥,你过来。”杨宜朝他招手。

“咋了?”杨威凑了过来。

“这糖给你。”杨宜将糖塞到他手里,这糖是她爹那晚见她病刚好,嘴巴淡,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偷偷给她的,唯一的一块糖了。

“妹妹你真好。”杨威惊喜地接过,刚想放进嘴里,见妹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立即将糖分成两半,将其中一份递了过去,“妹妹吃。”

杨宜摇摇头,“我口渴,不想吃糖。”她已过了那个爱吃糖的年纪了。

“哦——”杨威忙将糖塞进了嘴里,然后跑了出去,没一会便端了碗水进来,“妹妹,喝水——”

杨宜看他狗腿的样子,微微一笑,孩子就是单纯,你对他好了,他就会想方设法地回报你。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她就着大碗喝了起来。

“谢谢哥哥。”

见妹妹喝了水,杨威甜滋滋的,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还要不?”

杨宜摇摇头,“不要了。”

“哥哥,你去帮娘扫地吧,我和小四呆在屋里,有事再叫你啊。”快过年了,屋子里里外外都要收拾一下,活不重,但挺繁琐的。

杨威听了,很是心动,去扫地不但能得到爹娘的夸奖,而且比待在屋里有趣多了。

“好,一会你要什么,大声叫我一下,我能听见的。你病刚好,千万别下炕喔。”

交待完后,见杨宜乖乖地点头,杨威过足了把兄长的瘾,心情很好地去院子里帮忙了。

以往都是大妞比他老成,什么事都做得比他周到细致,自己这个兄长反倒像个弟弟似的,哪像今天这样啊,兄长的威风全回来了。杨威心想,要是大妞一直这样就好了。


啪!“这群眼皮子浅的狗奴才!”

“老太太,息怒啊,为了这些个奴才生那么大的气,不值当。”老太太的陪嫁王妈妈给她一边顺气一边劝道。

“然哥儿这么好的人竟被人嫌弃如厮,真真气死我了。”老太太说完,咳了两声。

王妈妈忙给她顺了气,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枚保心丸给她服了,“桃红,柳绿,两个你看不顺眼,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何必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打发走她们?哪有这般便宜?哼——”

原来老太太透露了一星半点准备让两个大丫环暂时去伺候二爷的事。接下来几日,老太太的大丫环就病倒了两个。而且还是大病,如今都抬回家养着去了。

这般巧合的事,老太太自然也看出来了,隐约猜出一点,很是生气。罚是要罚的,但她忧心的是然哥儿仍旧没个贴心的伺候。

其实老太太身边的四个大丫环都不大乐意去伺候二爷,老太太明显是存了别的心思,她们都是家生子,一家子的身契都捏在老太太手里。若她们伺候得好了,保不准老太太就把她们赏给了二爷,连带一家子都给了二爷。老太太一直说二爷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以老太太对二爷的疼爱,这并非不可能。

可云州苦寒,哪里比得上通州富庶?多少云州女子低嫁,就为了逃离那个地方。若她们把家人都卷进去,到时她们就成了家里的罪人了。

若伺候不好,不用二爷说,老太太必定会以为她们伺候得不尽心,接着便会厌了自己,到时也是连累家人。

既然这差事不好接,那干脆就接不了。虽然她们的心思若被察觉了,老太太也会生气,但这十几年来,侯府管事都是由他们这几家把持。老太太再生气又能如何,不外乎把她们胡乱配人,或者将他们这两家子打发到庄子上去罢了,以他们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去了庄子也是不怕的。他们两家都是积年的老人了,多少隐私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料想老太太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侯府还是要名声的。真敢抄了两家,那侯府的脸面也要扫地了。

也不怪她们对这差事心生恐惧,怪只怪二爷凶名在外,据说曾伺候过他的两个丫环,都离奇地死亡了。讨主子欢心的确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二爷虽然是侯府的嫡次子,如今大老爷承了爵,二爷迟早要分出去的。他如今在云州也只是个正六品的营千总,若想挣军功,估计得留在云州好些年呢,若想调回京,怕也不过是六品官,看不到多好的前程。尽管如此,也足够他们仰望的了。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再大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现在不是和她们计较的时候,紧要的是给然哥儿挑个能伺候的。”老太太拧紧眉头,

王妈妈想起近日来,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个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恼意压了下去,“如今咱们院子里的人多半是不能用了,前几天冯婆子送来了十来个新采买的丫头,您看,是不是?”

底下奴才什么德性,她自然清楚,“明儿你走一趟,让王总管给挑几个好的,然后你再看看有没有得用的。会做啥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挑的人不能惹然哥儿不痛快。”

“不过,太太那头?”王妈妈迟疑,如今侯府的事几乎都交给太太了,老太太极少插手,如今来这么一出,太太心里会不会不痛快?

“到时派个人和她说一声,这事她还巴不得我没推给她呢。”老太太不满地道。

也是,难怪一向和善的老太太会对太太不满了。自打得知她二叔要回来,太太也不说收拾屋子派遣奴仆什么的。如今老太太把这得罪人的差事接过手去,她可要高兴了。

“一会,你们就会被分派到各个院子里去,到了地方,你们要听新主子的话,主子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

王大总管拿眼打量着这十二个新采买回来的丫头,教了几日规矩,这些丫头行事也有点章法了,可以分到各院去应应急了。本来这一批丫环自有太太决断,也轮不到他来安排去处的,奈何老太太的吩咐,太太索性丢开了手,卖王大总管一个人情,没有派人来指手画脚。

这些天缺人手的院子都派人来和他打过招呼了。十二个丫头,老太太那要给两个,太太那也得给两个,各院的少爷姨娘们也分得一至两个,勉强够分。至于一些不受宠又缺人手的姨娘,直接被他忽略。

这些都还是其次,王大总管想到昨儿他家婆娘传的话,神情凝重。

二爷就快回来了,老太太怕他身边没人伺候,又不想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宝贝儿子,让他掌眼,挑一两个好点的丫环过去伺候。

什么叫好点的?容貌出挑的还是善解人意的?老太太也没给个准话,叫他看着办,王大总管苦笑,琢磨?他哪里琢磨得过来?按他说,若老太太真个担心,就从她院子里挑两个使得惯的过去临时伺候一下二爷得了。不过想到被抬回家的桃红柳绿,王大总管心思一转,便有些明了。

他再次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众丫环,在一群胀红了脸或努力平复神色的丫环中,倒有两三个好的显了出来,比起这些个拘谨的丫环,确实显得大方得体许多。

想起陈婆子对这些丫头的评语,好的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人多少都有点不好,不是不愚钝,就是心眼太多,要不就是嘴巴刻薄。而今这三人中有两人赫然在此列,看来是真的不错了。不过站在杨宜旁边的那个丫头,看着也不错,大气,倒像是个见过大场面的。

王大总管眯着眼睛思忖,该派谁去伺候这二爷呢。最好是胆子大点的,稳重点的,不会被二爷吓到,会什么精细活计倒是其次,料想二爷也不会让一个眼生的奴婢贴身伺候,洒扫铺床这样的活计却是得会的,最好还会做些吃食。二爷住的西垮院偏了点,不过自带有厨房。这般冷的天,大厨房的饭菜送到时有些个已经冷了。

凌小翠爱笑,性子温和,人缘好。杨宜做事认真细心,交给她的活计,不管多脏多累,她都不曾抱怨或阳奉阴违过,和众丫头的交情不深,也不算太坏,最重要的是嘴巴严实,胡杏和她说了不少闲话,也没见她出来说什么。遇事还算冷静,前晚她们屋子里进了一只大老鼠,一群丫环在那尖叫,正是杨宜出手,当机立断关上门窗后,将老鼠打死了。

想起她拎着老鼠出来的时候,惊着了门外所有站着的人,杨宜却啥也没多说,将老鼠埋在院子外头的花圃里做了花肥。

想起初初听到这事时,王大总管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陈婆子说凌小翠不错,但他更属意杨宜。按他说,凌小翠固然好,但就是太好了,若说其中没有她刻意的成分,他不信。不过这样的丫环加以时日,必能出头。但凌小翠见到二爷的反应多半也是和大丫环青杏她们一般,他想。而杨宜,除了刚才他提到的优点,他也没看出她有何特长之处,但他直觉就是属意她。

如果外人知道他挑杨宜的理由,一定会觉得很荒谬的。但他在大总管的位子上办了这么多年的差,不管是看人还是办事,都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法子,当不能下决断时,他往往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些直觉也没让他失望过。

反正他把这三个好的派过去让老太太挑,不过挑谁去伺候二爷,就看老太太自己了。

“你们几个,跟陈妈妈去老太太那里。”王大总管点了凌小翠、胡杏以及杨宜。

胡杏喜得瞪大了眼睛;凌小翠一脸平静,如果细看,会发现她呼吸的频率变快了许多;倒是杨宜,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她不是应该被派去府里的哪个角落洒扫才对的么?不过她还是识相的啥也没说。

杨宜三人在其他丫环又羡又妒的目光下,顺从地跟在陈妈妈的后面,由她带着去往老太太的院子里。


“明儿咱们就要被分派到各院去了,也不知道咱们分到的主子性子好不好?”胡杏的语气里忐忑中带了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兴奋。

杨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她想她多半是被分派到内院做些粗活,或者洒扫或者倒夜香什么的,绝不可能派到外宅的。外宅都是童家主子及来客,一得防着她们冲撞了主子贵客,二是防着她们中有些心大的乘机勾引主子。像她这种活契的粗使丫头,每月的月钱不过是四百钱罢了,还得防着上头管事妈妈的克扣。不过她转念一想,虽然月钱少了点,总比其他那些小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人要好,至少这日子好歹有个盼头。

而像她这样的赎身银子是二十两,攒个四五年,料想也差不离了。况且出门前她爹说了,那十六两银子除了用来还掉那些债外,非不得已,一钱银子都不会动用的,就存着替她赎身了。

胡杏挨近了杨宜,两眼左右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听说我屋里的王珍托了关系,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就盼着能进老太太或二少爷的院子呢。”她语气中透着一点儿羡慕及不屑。

也是,他们这些做人家下人的,月例算什么,打赏才是收入的大头。这些天她们都听说了,老太太为人最是和善不过,进去当差的丫环婆子吃穿不仅是府里最好的,还能常常得到打赏。

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头钻呢。不过,她使的这些银子怕不过是打了水漂吧?老太太那里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再说老太太用得惯的都是家生子,她们这些从外面采买回来的野路子哪里有这个福份?有也是极少数的了。

见杨宜仍旧木木,不知道应自己一声,胡杏也不在意。几天来,她晓得杨宜虽然木枘得紧,但嘴巴最是严实,和她说什么,她虽然没搭理,却也没有到处嚼舌根。

自从第一天胡杏见义勇为,耍了一把威风后,众人就有意无意地与她拉开了距离。只杨宜一视同仁,不管对谁都是淡淡的,不亲近也不得罪人。

杨宜也闹不明白是咋回事,突然间,胡杏自己就贴上来了,亲亲热热地叫着自己妹妹。杨宜对她没有恶言相向,却也不见亲热,连搭理都少。但胡杏却是认准了杨宜似的,得了空老爱来找杨宜。

不过杨宜冷眼看了胡杏几日,发现她除了第一天比较冲动外,这些天她也没什么出格之处。也由着她在自己身边唠嗑。

胡杏继续和她唠叨着她最近打听到的消息,例如哪个主子待下人严厉难伺候,哪个主子和善大方,哪个院子里的妈妈在主子面前得脸,哪个丫环被罚了——

杨宜不置可否地听着,心里却将这些信息和上辈子做对比。她是想明白了,以她这种卖活契的下人,得到主子重用的可能性极少。但若想平安地在这府里平平安安呆到赎身,平日里少不得经营,好日子都是努力拼出来的。

童府与上辈子似乎没什么不同,不过还是有些出入。

通洲童家有百年的历史了,可以追溯到开国前。

童家本是名门望族,祖上曾出过三品大员,乃文官。后来前朝皇帝昏庸,听信奸佞小人之言,误杀了不少忠良,童家就在此例。当时身为庶子的童傲云因生得人高马大面目可憎,为家主所不喜,被送上青云山习武,这才逃过了一劫。

童傲云学成归来后,才发现了家中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之后他只收归了几个忠仆,将他们送回通洲本家,让他们在那躲避灾难,以及照看好童家最后的栖身之处。

随后,他便贴身揭杆而起的太祖爷四处征战,直至建国,这一战打了十二年。

建国后,太祖爷封了童傲云为指挥使,正三品。可惜他只在京城呆了小半年,就以积年老疾身体不适辞官,太祖爷挽留了两句,便准了。于是,童老太爷童傲云便回到老家通洲童家。或许是太祖爷出于愧疚,封了童老太爷一个从二品的闲散侯爵——安乐侯。

后来的杯酒释兵权都证明了童老太爷这个决断是多么的正确,也是,作为太祖的侍卫,对太祖的性子不说能摸得通透,但七七八八总能猜着的。

这些事,都是杨宜上辈子童文栋还宠着她的时候,在云消雨歇后闲聊时提起的。童老太爷归家后,在媒婆的说合下,娶了如今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生中生了两男一女。

大爷没什么可说的,一路上顺风顺水,如今在异地为官。而二爷,则要坎坷许多。

因老太太生大爷和大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二爷童豁然是老夫人三十好几的时候生的。老来得子,自然疼宠得紧,不过二爷性子好,倒没因此被宠成小霸王,性子反而比一般的男孩子来得乖巧,略带了点腼腆。

可惜,这般淳善之人,于因缘亲情上,却是坎坷颇多。

童豁然肖父,十四岁时,身高已达七尺,十六岁时,已将近八尺,加上他长相粗犷,一脸凶相,更是让人惧怕不已。除了长相,二爷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那带煞的八字了,十四岁时,老太太为他订了一门亲事,岂知亲刚订了不出半月,女方就病死了。次年,老侯爷与老太太又给他寻了一门亲,这回更离奇,在成亲前一个月,女方府里进了一窝山贼,兵荒马乱之下,新娘子被山贼杀了。消息传来的时候,侯府众人都惊呆了,而外头更是盛传童豁然八字带煞克妻的传言。

尽管当时老太太已经竭力禁止府里的人议论此事,但奴仆们脸上难免会带上一些神色,或恐慌或厌恶。这让童豁然更难受,于是,他自请去了云洲他外公的嫡系军营。这一走就是两年,若非侯爷病重,他恐怕都不打算回侯府了。随着老侯爷逝世,童豁然守孝三年,今年已二十有一,亲事还没有着落。

而近日,却有传言这位煞神即将回府。杨宜不知道,这是老太太连写了十几封家书催他回来的结果。

杨宜以前曾远远见过这位二爷一回,果然如传闻般的高大吓人,面目可憎。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因烧了炕,暖和暖和的。林氏做着针线,时不时抬头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你爹去了你大舅舅家接你妹妹,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林氏突然出声,将小四吓了一跳,杨宜忙将他抱进怀里哄,没一会,他才又咂巴着嘴睡了过去。

“按脚程,应该快回到了吧。”杨宜轻声安慰。

“希望吧,这大风大雪的,也不晓得你妹妹有没有多穿点衣裳,在回来的路上被冻着就不好了。”林氏担忧地说道。

“娘,你就放心吧,就算爹忘了,大舅舅他们也会记得的。”

此时大门外有了动静,她们在屋里远远就听到二妞喊娘的声音。

“这不是回来了么?”杨宜笑道。

“娘,我回来了——”突然,一个雪人儿冲进了屋,扑进了林氏的怀中。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慢点。”林氏舒心地笑着,见二妞要去扑杨宜,忙拉着她,“慢着,你姐病刚好,你浑身是雪的,别闹她。”说着,一边拿着自制的鸡毛掸子给她拍打身上的雪。

杨榆乖乖地站在那,任她娘在她身上忙和,仰着小脸问杨宜,“姐姐,你好点了没?”

杨宜轻笑,“都好了。”

杨榆讨好地道,“姐姐,大舅舅知道你病了,给了一块猪肉和四只粉利回来,咱们今晚让娘做猪肉炖粉利给你吃好不好?”

“好,今晚就让你娘给咱们做猪肉炖粉利。”杨大勇拎着个麻袋进来,笑呵呵地道,“孩子他娘,东西你收拾收拾,猪肉我放里头了。牛车还在外头,我得赶紧还五叔公家去。”

“好咧,你赶紧去,别耽搁了。”林氏接过袋子,将大半斤猪肉拿了出来,又将袋子里的三四斤精米仔细放妥,这才去厨房忙和了起来。

杨宜自然要去打打下手的,她本来想叫二妞在屋里看着小四的,但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没法,只好在炕边加了床被子拦着,预防小四往炕外边挪,然后领着她一块去了厨房。

杨宜一边烧火,一边听着杨榆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大舅舅家的见闻,小小的厨房顿时热闹不已。

没多久,杨威也从外面回来了,钻进了厨房,和杨宜姐妹挤着灶前的长板凳。

“成天不着家,今儿舍得那么早回来了?咋不等咱们吃完晚饭再回来?”杨宜取笑她大哥。

杨威盯着锅里正在炸油的猪肉咽着口水,没理会大妹的取笑。

林氏见他巴巴看着,油一煎好,就往他们三兄妹嘴里一人塞进了一块油渣子。

杨宜本来想说不要的,但这具身体自有其反应,油渣子进了嘴后,她禁不住嚼了起来。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她心里不稀罕,但她这具身体真是久不沾荤腥了,自有其渴望。

待饭菜煮熟的时候,天已擦黑,林氏舍不得点油灯,忙招呼着众人吃饭。

今晚加菜,大家的情绪似乎高昂了许多,犹以杨威最为积极。

全家正有说有笑地围成一桌,桌上的猪肉炖粉利散发着香喷喷的气味,勾着人的食欲。小小的天地,似乎暖和了许多,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形成强烈的对比。

杨宜饭量不大,不过就着香喷喷的菜,也吃了两碗。

林氏见几个孩子都吃得心满意足,心里高兴,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声,大伯母年氏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弟妹,快来开开门。”

林氏和丈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纳闷,他们大嫂这个时候来,有啥要紧事呢。

年氏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家的温馨,让整个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趁着林氏去开门的空档,杨宜飞快地将盘子里的肉全部都挑进了杨威和杨榆的碗里,夹完肉后,还往他们碗里夹了许多的粉利,“快点吃。”她这大伯母啥德性,杨宜最清楚不过的了,爱占小便宜,是个没羞没臊的,常把人家的客套话当真,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大勇见状,也不吭声,任由杨威狼吞虎咽,杨榆还小,尚不明所以,尽管不明白,但她吃肉的速度可不慢。

这肉本来就不多,林氏还将它炼了点油,就更少了。只不过她爹娘都是把好东西留给儿女的人,而杨宜想着要留给哥哥和妹妹,也不怎么吃肉,才显得多了点。

年氏进来的时候,菜盘里的肉已经切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点漏网之鱼。

“哟,猪肉炖粉利啊,二弟二弟妹,你们日子过得可真红火啊,俺家今晚也只是简单炒个白菜对付过去而已。”年氏一进来,看着桌上的菜,出口便是酸话。

“今儿大妞他爹去接二妞,我娘家给了一块肉和几条粉利回来,要是不嫌弃,就坐下一块吃点。”林氏客气地笑道。

年氏当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坐在林氏原本的位置上,也不管面前的筷子是不是干净的,拿起来甩开膀子就吃了起来,没一会,一盘子的粉利全进了年氏的肚子里。

杨威抿着嘴不说话,而杨榆则紧紧护着自个儿的碗,生怕年氏来抢。

年氏看着空荡荡的菜盘,又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碗里堆得高高的粉利,隐约还能看见底下的肉片儿,始终拉不下脸来抢孩子的东西,只能遗憾地放下筷子,却在心里暗骂林氏奸滑,请她吃也不是真心的。

杨大勇开口道,“还不知道大嫂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呢。”

“二弟,你看,这都过年了,前些日子你和大哥借的八百钱,是不是该还了?你侄子侄女一年到头也没件新衣裳。”年氏一进来就不客气地问道。

“大嫂,这个这个——”杨大勇一脸为难,家里凑来凑去,也才两百钱,哪里有银钱还她?

“二弟,你不会不想还吧?”年氏的声音陡然拔高,人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数落道,“上回那几百钱,是我攒着寻思着给他们扯几尺布做新衣裳的,你说要急用,你大哥就拿出来借你了,但现在,我要急用了,你也该还了吧。”

杨大勇见她如此说,也不和她说软话了,当下道,“大嫂,你给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还你!”

“那我就等着了,二弟二弟妹,你们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当爹娘的难处,华哥儿和秀姐儿都吵着要新衣裳,我是被他们闹得没法了。既然二弟说三天后,就三天后吧,我先回去了。”出门前,她还咕哝了一句,“有银子买肉吃,却没银子还债,这什么道理。”

年氏走后,全家的兴致都不高,杨威和杨榆主动将碗里的菜贡献出来,和爹娘分着来吃了。

吃罢了饭,杨大勇将西屋的炕烧了起来,林氏将杨宜三兄妹安置好,才回到东屋。当晚东屋传来喁喁的说话声,隐约提到了和谁借钱的字眼,杨宜很晚才睡了过去。

“大勇媳妇,在不?”

“来了来了,姨妈,是你啊,外头冷,快进来说话。”说话间,林氏将王婆子引进了屋。

王婆子和林氏的亲姨妈是妯娌,林氏称她一声姨妈不为过。

“大勇媳妇,大妞和小四可是好了?”

“劳姨妈惦记了,大妞这两天好多了,只是小四还是那个样儿。”说到小四,林氏不禁叹了口气。

“那晚大妞可真是凶险,不过你家大妞一看就是个有福的,这个坎过来了,日后定是平平安安的。”王婆子进了屋,略一打量,发现都快过年了,杨家的年货还没办齐整,心里琢磨着,那事,费一番口舌成算还是很大的。

“承姨妈吉言了。”

王婆子拉着林氏的手,亲热地问,“年货办得如何了?”

林氏有点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亲热劲,而且她问的话也让她心里不自在,不过这些年的清苦生活告诉她,不能平白发脾气得罪人,于是她避重就轻地道,“过年么,哪年不都这样?”

“哎,可怜的孩子。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侄女了,看着你过得这般清苦,我这心,酸哪。”

林氏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那事,你考虑得如何了?”王婆子凑近了低声问道。

“这,大妞他爹不同意呢。”

“糊涂!”王婆子轻斥,“大妞他爹不同意,无非是怕大妞进了童家受苦罢了,你也不帮着劝劝,你们这是耽搁了大妞的前程,明白吗?”

林氏不吭声,王婆子继续说道,“我可和你交个底,童家这些年可是甚少从外头买进丫环的,要不是近两年童家的小姐少爷们嫁得嫁娶得娶,不够人手,这些丫环的缺还轮不到咱们惦记哪。若不是见你家着实困难,你家大妞长得还算周正,又是个伶俐的,我才不和你说这事儿呢。你不知道,别人塞钱给我,我都还没答应。”

见她似不信,王婆子道,“嘿,你别不信,塞钱给我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们庄里大木头他媳妇。她可盼着她女儿出息呢。”

“旁的不说,就说你家那口子的连襟,哪,就是住陈家庄的那个,他家女儿才进去两三年,生了个儿子,就被抬了姨娘。虽是个姨娘,但把男人的心捉住了,她如今在余家过得不比正头奶奶差,人家如今过着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你就不眼红?你家大妞可不比她家云妮差,真去了童家,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林氏被王婆子的一席话说得心动不已,她这辈子就盼着儿女出息了。不说多出息,至少不像她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成日为那几斗粮食奔波。

王婆子的声音不小,杨宜在屋内听了直冷笑不已,听了几句,她便认出了这外头的人是王婆子了。也对,他们这个一穷二白的家,也只有她会惦记了。可以这么说,她上辈子就是被这王婆子毁了,或许这个罪安在王婆子身上重了点,不过确实是她起的头。

她这几天常想,人,想往高处爬,想生活过得好点,这都是人的本能,本没错。但她就毁在识人不明,以及,认不清现实,不懂得量力而行。她走到那步田地,她自己该负绝大部分的责任,但有些人,像王婆子,也该担起属于她的业障。

她不是阎王老爷,管不了别人的业障。她冷笑,不过是笑自己当初天真,一直都把王婆子当成了自己的恩人。她孙女王梅在童家时,怀着对王婆子的一片感恩,脏的累的活她都是抢着替王梅做了的,甚至,连黑锅她都替她背过两回。当她渐渐得到重用时,手头也宽裕了些,每回托人带东西回家,都少不了王婆子那份。

却不料,为了一个大丫鬟的名额,她却被王梅从背后捅了一刀。她也是那时才认清自己的天真,后来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她也不仅渐渐学会了用手段,心肠也硬了起来。

“娘,干尿布在哪?小四又尿湿了。”这种天气,尿布一向难干,林氏通常都是在厨房里备了个火笼来烤尿布和衣裳的。小四因为尿了,不舒服,她不可能放下哭闹的小四去厨房取尿布的,只得催促林氏了。

林氏听到声音忙应了一声,也没什么心思和王婆子闲扯了,孩子娇弱,这种气候,受凉久点她都怕会生病,一生病又要花钱。

“你有事,我也走了,那事你真得仔细思量一下。”王婆子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当下便决定告辞了,“对了,我家里头还有几个鸡蛋,要是小四用得上,你一会就让你家老大跟我回去取了来用。”

“这——”林氏听得一阵心动。

杨宜撇嘴,又叫了一声,“娘,快点。”

她这娘就是太没心眼了,还以为王婆子是真心想帮他们家的呢,人家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若他们去了,回头还不知道有多少闲话传出来呢。上辈子就是如此,她娘真叫了大哥跟王婆子回家,得了两只鸡蛋回来,但就是这两只鸡蛋,叫他们家成了庄子里的笑话,被人笑话眼皮子浅,甚至附近的庄子都知道了。

那时他们一家子出门,常常羞愧不已。当时王婆子还假腥腥地出来维护他们,她当时还对王婆子还感激不已呢,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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