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姒谢琰的现代都市小说《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咸蛋流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姒谢琰是古代言情《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中的主要人物,梗概:等到秋狩的时候,她看看有没有办法甩开表哥一小会儿,去偷看一眼陛下。大不了……大不了就真的带着表哥去偷看陛下!她可以假称自己对陛下长什么样十分好奇,表哥不会怀疑的,好奇陛下的容颜也是人之常情。云姒唯一要克服的就是自己心中的羞耻,若是真的和未婚夫一起去偷看梦中与她亲密无间的男人……这实在是太……云姒不知道自己......
《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嫡女、作品,围绕着主角佚名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咸蛋流油。《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小说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36章 洁癖,作者目前已经写了29973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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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后,男主已经崩了。。。。。而且,前后逻辑还有点乱。抢亲前推荐看看。后面的话个人觉得差挺多的。
特别特别好看可能就是人少评分低了,剧情什么的真的很好看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放快穿文里,男女主妥妥的主角炮灰[捂脸]
我知道这隔裂感是怎么回事儿了,感觉一直在为类似这个命中注定的东西去迁就剧情,举个例子,他文中前面写狩猎那一段,那可是要冒着杀头的罪名的女主她父亲都能带她去,然后呢又说他是个守旧的人,他爱的只是那个没有失去清白的女儿。冒着杀头的罪名他都能做出来,他能是这样的人?不怕一经发现整个家族满门抄斩?就导致这写出来的人物性格和他的表现形式割裂开来了,后面的我养到完结再看吧!不过我还没说完全还有其他的地方也有同样的感觉,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如果番茄能打3.5,我会给3.5,一颗星是给这种对于我来说比较新颖的题材的,一颗星是给女主的性格的,还有一颗星是是给男主的,剩下的半颗星是给你剧情紧凑的。然后扣掉的一颗星是给男主的,你说他什么时候抢不好,偏偏人家结婚的时候去抢亲,半颗星是因为给我的割裂感扣的
哈哈能不能一次来个大福利,更二十章那种的
就这个女扮男装被使唤这个情节 可以别写 低分是有原因的
女主不恨始作俑者,还主动亲上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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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你不是有孕了?”
第135章 “给朕生个孩子。”
第136章 洁癖
作品试读
秋狩时表哥时刻守在她身边的事,已经无法更改,云姒也拿不出更改的理由,只能默默接受。
等到秋狩的时候,她看看有没有办法甩开表哥一小会儿,去偷看一眼陛下。
大不了……大不了就真的带着表哥去偷看陛下!
她可以假称自己对陛下长什么样十分好奇,表哥不会怀疑的,好奇陛下的容颜也是人之常情。
云姒唯一要克服的就是自己心中的羞耻,若是真的和未婚夫一起去偷看梦中与她亲密无间的男人……
这实在是太……
云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表面神色如常,会不会被表哥看出端倪。
她担心真的要走到这一步,避免出纰漏,在家中便提前一遍遍地在心中想象那一幕。
云姒手中拿着一面清晰的铜镜,心中想象表哥在身边,她偷看陛下,努力将每一个细节都想到……然后对着铜镜看自己的脸有没有变红。
一开始,刚开始想这一幕,云姒的脸蛋就红过夏日的晚霞。
她还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会紧张得呼吸变快,一下又一下眨眼睛……
这番含羞带怯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来,绝对瞒不过表哥。
云姒对着镜子,逼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想象那一幕。直到不论自己心中什么滋味,白嫩的脸皮一点也不变红,终于满意了。
侍女们看到云姒每日揽镜自照,都以为她是女为悦己者容。因着接下来秋狩时要与未婚夫朝夕相处,才如此注重自己的容貌,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给未婚夫。
金茗笑道:“姑娘天姿国色,不论怎样都美极了。”
绿芽轻哼一声:“谢小郡王能娶到我们姑娘,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白毫笑道:“姑娘放心吧,哪怕是女扮男装,姑娘也定会美得让谢小郡王忘不了。”
云姒佯装发怒:“你们胡说什么,再不许说了!”
侍女们以为她日日揽镜自照是为了谢长泽,只有云姒知道并不是。
因着侍女们觉得云姒注重自己的容貌,女扮男装时也尽量将她扮得好看。
“姑娘放心,您女装是最美的小娘子,男装也定将您变成最风流倜傥的小郎君。”
“绝不会将您画的面皮黑黄、眉毛粗黑。”
以云姒的容颜和气度,那样画也不像,反倒引人注目。将云姒从女装的美人画成男装的美人,温柔娇媚画成英姿勃勃,才是最浑然天成的。
侍女们在她脸上试了一次又一次妆容,梳了一个又一个发式。
最终将妆容和发式确定下来后,云姒去给父亲和母亲看,两人俱是眼前一亮。
“好一个英姿勃勃的美儿郎!”
在发式和妆容的帮助下,云姒的脸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是十四五岁尚未长成的精致少年,并不显得女气,只让人感慨女娲造人时的偏爱。
“你阿弟长大后,若是有你七分,咱家的门槛都要被提亲的女儿家踏破了。”郑国夫人捂着嘴笑道。
弟弟云章新奇地看着男装打扮的姐姐,真心实意地说道:“姐姐真好看!”
“我长大后定比不上姐姐。”
女扮男装唯一的苦恼,就是要束胸。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云姒让侍女将她的胸紧紧缠起来。
……有点痛。
还有点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绿芽和银针都不忍心下手紧紧缠,最终是金茗与白毫一起,试了几次,试出来哪种松紧既看不出端倪,也不至于让云姒痛得受不z了。
小说《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咸蛋流油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这本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嫡女、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嫡女、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嫡女、并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嫡女、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40章 看上旁的美人?!,写了30789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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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不能当着未婚夫的面,为另一个男人揉肩吧?
谢琰饶有兴味地看着云姒,感觉在看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说来奇怪,谢琰向来对女人避之不及。后宫中的那些女人略靠近他一点,他就被她们身上的脂粉味熏得心烦。
唯一一个他愿意亲密接触的,只有那个梦中的少女……
可他下旨选妃,却至今没找到他。
谢琰想,或许那名少女并不在人世间,是天上的仙女。
奇怪的是,眼前女扮男装的小侍女也并不让他厌烦。或许是女扮男装身上没有脂粉味?
总之,谢琰不想将她轰走,还想把她叫到身边逗弄她。
“你不是相府的僮仆?在云丞相身边伺候,怎么不会揉肩?”谢琰故意问道。
“陛下恕罪,奴真的不会揉肩……”
谢琰:“没事,就算你揉的不舒服,朕也不会怪罪。”
谢长泽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上前,走到谢琰身边:“皇叔,侄子为您揉肩。”
谢长泽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谢琰拦住。
谢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何必侄儿动手?让那个僮儿来!”
谢琰看向云姒:“你还磨蹭什么?难道想抗旨?”
云姒的心狠狠一沉,陛下这么说,这件事已经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除非她现在说出自己是女扮男装,可那也是欺君之罪!
谢长泽眼看已经按捺不住,要拦在云姒和陛下中间。云姒连忙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冷静下来。
她恭敬应下:“是,那奴斗胆为陛下揉肩。若是揉的不好,请陛下恕罪。”
云姒话音落下,再也不给自己反悔的时间,快步走到谢琰伸手,双手覆在谢琰的肩膀上。
在她触碰到陛下的一瞬间,她看到谢长泽猛然瞪大的双眼。
云姒心中像是被针刺一般。
看到长泽哥哥的反应,云姒再也无法逃避——此时此刻,她正当着未婚夫的面,为另一个男人揉肩!
长泽哥哥会怎么想她?
云姒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长泽哥哥会体谅她的苦衷吗?还是会嫌弃她?
“动作快一点,力道重一点……没吃饭吗?”谢琰催促道。
云姒连忙忍住打转的泪水,用力为谢琰揉肩。男人的肩膀和梦中的触感一模一样,硬邦邦的都是肌肉,云姒一用力,男人身体的热度透过布料,传到她的手掌上……
云姒低着头,丝毫不敢看面前的未婚夫。
长泽哥哥,对不起……
云姒强忍着,她此时不能露出一点不对劲来,否则她的牺牲都白费了。她绝不能连累父母家人!
若是表哥介怀,她就和表哥退婚。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去庵里当姑子去!
云姒下定决心后,专心致志地给谢琰揉肩。听说宫中每年都死很多个宫女宦者,后宫的妃嫔也年年都有人死,云姒可不想试试惹怒暴君的下场。
谢琰感觉在自己肩膀上揉捏的力道越来越稳,惊讶地挑了挑眉,身后这个小女子的表现可真是令他惊讶。
“好了,不用揉肩了,你给我捏捏腿。”谢琰说道。
捏……捏腿?
云姒浑身一颤,腿比肩更私密得多。
可是她根本无法拒绝,云姒无助地看向未婚夫。看到谢长泽双眼通红,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谢长泽的面色更加苍白。
云姒紧咬嘴唇,在未婚夫目光注视下,缓缓伸出双手,触碰到谢琰结实有力的大腿,感受着透过布料的热度……
小说《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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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女扮男装的事。
扮得这么像男人,属于女人的美貌必定被遮掩住。谢琰看着面前“翩翩少年”的脸,努力从五官中还原小侍女的美貌。
啧……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怕是云丞相那个老头老糊涂了吧!
云姒看着陛下骑着马,不断向自己靠近,不敢直视陛下,余光紧紧地关注着陛下的动静。
近了……更近了……
陛下的目光向她这边望过来,陛下不会是在看她吧?
云姒紧张得一颗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余光看到陛下夹着马腹的两条大长腿,玄色的骑装勾勒出流畅的腿部线条……
不知怎么回事,云姒脑海中浮现出陛下在梦中的模样,她早就知道布料包裹之下的双腿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云姒脸颊通红,烫得简直要冒烟,还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不不!快停下,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陛下一定没有在看她,她既不必做贼心虚,也不能胡思乱想……
云姒正在心中默默念经,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看到陛下骑着马直冲过来,在她面前一勒缰绳,然后长臂一挥。
“你、你、你、你……你们这些人来跟我赛马。”
云姒呆立在原地,陛下点的这些人里……有她!
云丞相看到谢琰点中云姒,心焦如焚,连忙上前告罪:“陛下,我这个僮仆不擅马术,陛下赛马还是不要带他了,免得坏了陛下的兴致。”
陛下轻飘飘看了云丞相一眼:“叫她去。”
云丞相急得快晕过去了,但也不敢再说第二句,陛下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越劝陛下就越不听。
说得多了,云丞相也怕陛下怀疑。
云丞相立刻换了一个说法:“陛下,老臣也想与陛下一起赛马,陛下带上老臣一起吧!”
谢琰心想,看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侍女,真是云丞相心尖上的爱宠。
小侍女离开云丞相的视线,一个人扎进男人堆里,云丞相就不放心了。
云丞相越这副样子,谢琰就越不能让他如意。
他手中握着马鞭,指向云丞相:“卿老胳膊老腿的,就不用跟过来了。”
“方才我点中的人,一个都不许少,跟上!”
谢琰在半空中甩了一下空鞭,马鞭破空,发出清脆的声响,“走!”
云丞相快要急死了,他同意云姒女扮男装来秋狩,前提是他以为自己能时刻将女儿保护在自己身边,金茗与白毫也女扮男装陪在身边。
云丞相万万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想把女儿留下来,陛下不让!他想自己跟过去,陛下也不让!
云姒也懵了,她无助地看向父亲,把惊慌失措藏在眼底。
她害怕的比父亲更多。父亲不知道她是陛下梦中的女人,不知道陛下选妃找的那个腰间一点红痣的女人就是她,更不知道她面对陛下会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异样感觉……
云姒特别害怕被陛下看出她的不对劲。
陛下好像已经有点发觉了,正用狐疑的目光在云姒和云丞相脸上来回扫视……
就在这时,谢长泽挺身而出:“皇叔,赛马带我一个!”
谢琰唇角勾起:“好啊!走!”
有趣,有趣!谢琰满脸兴味,他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谢琰早就发觉,在他选中那个小侍女去赛马后,不仅小侍女和云丞相脸上各有各的精彩,自己的侄子谢长泽,反应也极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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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白姑姑为云姒熬了安神汤。
白姑姑是流云苑里的管事姑姑,她担心侍女们太年轻,做事不够仔细,一定要亲自为云姒煮药,以免影响药效。
以往,云姒怕苦,最畏惧吃药,吃药时总要身边的姑姑和侍女们千哄万哄,捧着糖果蜜饯在旁边候着,喝完苦药立刻吃甜食。
可今日,云姒的举动令白姑姑和侍女们都惊呆了。她端过药碗,将温热的药汤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药,云姒甚至没有吃蜜饯,侍女送到她嘴边,云姒摇头:“吃这个会不会影响药性?罢了,端清水来,我漱漱口。”
侍女们震惊地瞪大眼睛,姑娘这是怎么了?夜里究竟是什么噩梦,竟然将姑娘折磨到如此地步吗?
喝了安神药,在床上静躺片刻,云姒的睡意很快涌上来。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云姒欣慰地想,她今夜再也不会做梦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云姒还是做梦了。
还是那个睡房,还是那个男人,云姒拼命想要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偏偏安神药在此时起了作用,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三回的梦,比前两回更进一步,她看到男人褪下衣衫……
云姒又羞又怕,男人的身子怎么会是那般模样?
直到天光亮起,云姒终于从梦中醒来,她忍着怒意问值夜的侍女银针:“昨夜我被梦魇着了,你怎么不唤醒我?”
银针惊讶道:“姑娘昨夜又做梦了吗?可是姑娘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去床边瞧了姑娘几次,姑娘看起来睡得很是安稳呢。”
云姒心中震惊,她昨夜拼命想从梦中挣脱出来,以为床上的自己必定伸胳膊踢腿,没想到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云姒气道:“那个安神药,一点用都没有,我再也不喝了!”
岂止是没用?完全是帮倒忙!
不喝安神汤时,她只做一刻梦就醒来了。昨夜喝了安神汤,她一整夜都被困在那个梦中!
梦中的那些画面……云姒略想到一点,就面红耳赤。
不过昨夜的梦中,有一点让云姒感到安慰。前两回梦太真了,让她怀疑真的有那么一个男人。
这一回的梦,却非常离谱,她醒来立刻就知道不可能是真的。
男人的衣衫之下,身躯怎会是那番模样?
云姒虽然从未见过男人的身子,但她觉得根本不可能。
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都是人,总该长得差不多吧?
既然这一点是假的,那整个梦也都是假的了,世上根本没有那样一个男人。云姒想到这一点,大松一口气,倘若她梦见的不是真人,云姒心中就轻松多了。
不过……她梦到的真的是假的吗?
虽然云姒这样觉得,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确定一下才能安心。
云姒思来想去,一咬牙,唤来做事最牢靠、嘴巴最严密的金茗。
云姒的嘴巴贴在金茗耳边,声音极轻地吩咐了一番。
金茗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云姒:“姑娘,您要我去买……春宫图?”
云姒连忙捂住金茗的嘴:“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金茗心想,明明是姑娘你先说出来的呀。
当然,金茗不能直接对云姒说,她不解道:“姑娘,等您出嫁前,夫人会帮您备好的。”
云姒:“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
金茗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自家姑娘,心想,自家姑娘定是对和谢小郡王的婚事极满意、极期待吧……这也太迫不及待了。
云姒吩咐了,金茗只能照做。她找了一个借口出府,戴了一顶帷帽,将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在卖春宫图的店铺前绕了好几圈,终于一咬牙走进去,忍着羞意随手指了一本,替自家姑娘买回家。
金茗不知道的是,她如此小心翼翼,依旧被熟人认了出来。
认出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长泽。
谢长泽记忆力绝佳,又将云姒放在心上,见过她身边的几个侍女后,将她们的模样都记在心里。
今日谢长泽出来买书,看到带着帷帽的金茗,看身形便觉得是她,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是丞相府中侍女穿的衣服,更确定她的身份。
金茗出来买东西,难道是替云姒买的?
谢长泽好奇之下,留意了一下金茗买什么。
然后就看到金茗旁的都没有买,只拿了一本春宫图册走……
谢长泽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表妹……表妹竟然这么着急看这些吗?都是为了他吧?
谢长泽真没想到,端庄矜持的表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表妹定是深爱他,才会抛下大家闺秀的矜持,做下这样的事来。
这样做虽然出格,可是谢长泽一点都不生气。
这个小秘密,他定会牢牢为表妹保守。
等到两人大婚之后,成为真正的夫妻,他在表妹耳旁提起这件事,不知道表妹会怎样害羞……
谢长泽想到表妹对他的心意,脸上就满是幸福的眩晕。
金茗像做贼一样把春宫图藏在衣服里,溜回丞相府。到了夜里给云姒铺床的时候,偷偷把春宫图塞在她的锦衾之下。
云姒一上z床,就感觉到金茗藏在床上的东西。
等到万籁俱寂,其他侍女都睡下后,云姒才偷偷从被窝里摸出春宫图,在昏暗的灯下飞快地看了一眼……
只一眼,云姒便心神俱震。
这这这,这春宫图上的男人,怎么会和她梦到的一样?
不,并不完全一样,梦中的男人的腿更长、腰更细……
可是男人的身体,竟然真的长那般模样。
男人的身子和女人的身子竟然真的完全不一样!
刺啦一声,吓得发抖的云姒将春宫图撕破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人能梦见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吗?
她从未见过男人的身体,在昨夜之前根本不知道男人的身体长什么样子,甚至梦醒之后,都觉得自己梦到的一定是假的。
为了让自己安心去买z春宫图,可她从春宫图上看到的内容,却打破了她坚信的念头。
难道她的梦……竟然是真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那样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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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带扣被扔在坚硬的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云姒腰带被抽出,罗裙翩然散开,犹如一朵花,在风中落下。
她紧闭双眼,身子缓缓浸没在温泉池中,双臂紧紧抱在胸前。
哗啦一声,男人的长大腿往前一跨,跳到云姒面前。
水花飞溅到云姒脸上,男人的胸膛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脸,然而这样便无法遮挡自己的身体。
云姒惊呼一声,手掌径直覆在男人眼睛上:“你……你不许偷看!离我远一点!”
男人神色一冷,陡然散发出暴戾的气息。
云姒被吓到了,不敢再盖住男人的眼睛,颤抖着想要将手移开。
她早就发觉,男人有两副完全不同的面孔。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但也有些时候,男人会陡然变成另一番模样,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就在云姒即将移开手时,男人轻笑一声,又变回了寻常的模样,火热的手掌抓住云姒细细的皓腕。
“这样也不错。”男人声音中藏着笑意。
“不过眼睛被捂住,我无法自己沐浴,要你来帮我。”
云姒的脸色在温泉蒸腾下本就粉润生光,听到这话更是红得要滴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在笑云姒气了半天,连一句骂人的话都骂不出来。
不知道是怎样在深闺中养大的小姑娘,一颗心比这池温泉还要清澈透亮,让人一眼就望到底。
男人声音悠然:“要么我睁开眼睛自己洗,要么我闭上眼睛你为我洗。”
“你来选。”
云姒咬着唇:“我……我……”
煎熬了许久,她一咬牙一狠心,说道:“我给你洗,你不许睁眼睛!”
男人唇角勾起:“一言为定。”
既然说了要共浴,云姒知道不沐浴这一关是过不了的。她一只手牢牢捂着男人的眼睛,一只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帕子,在温泉中浸湿后,飞快地在男人身上乱擦一通。
给男人擦身的时候,云姒自己也紧紧闭着眼睛。
直到男人伸手捏住她的皓腕:“这里……可不能这么用力……”
云姒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
帕子被她慌乱地丢到水中,“好……好了……给你洗好了!”
男人转了半圈,背对着她:“这一面还没有擦。”
云姒弯腰去捞刚扔到水中的帕子。她额角的碎发沾着细碎的水珠,弯弯曲曲地贴在粉z嫩的脸上。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一缕碎发柔顺地垂下来。颈窝里的水珠儿从湿漉漉的肌肤上滚落,落进温泉水池中。
水珠滑过的肌肤痒酥酥的,云姒伸手抹过那一片肌肤。
谢琰闭着眼睛,眼睛看不见,听觉变得更加敏锐。微弱细碎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听着那些声音,心中遐想云姒此时的模样。
谢琰闭着眼睛,喉间微滚。
云姒捡起帕子,飞快地将男人的背擦了一遍。隔着帕子,男人背上的热度依旧传了过来。
轮到她自己,云姒确定男人始终闭着双眼后,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她,速战速决地给自己擦了一通。
哗哗不断的水声停下来,男人听到云姒走出温泉池,用棉布胡乱擦干身子,窸窸窣窣地穿上衣裳。
云姒穿戴整齐,背对着男人:“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在表示自己根本不怕云姒看。
云姒在男人的笑声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从茫然到清醒。
男人的笑声仿佛还在她的耳边,云姒猛地坐起身来,立刻伸手摸向腰间。
腰间空空荡荡,她没有摸到带扣,一颗心猛地缩紧了。
然后云姒回过神来,她正穿着寝衣,腰间自然没有带扣。
“绿芽……”云姒出声唤人。
绿芽连忙掀开帘子进来:“姑娘,您这么早就醒了?”
外头天色才蒙蒙亮,夏日里天亮得早,云姒平日里不会这么早起床。
“姑娘,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绿芽问道。
云姒摇头,问绿芽:“带扣呢?”
绿芽没听懂:“啊?”
云姒声音焦急:“表哥送我的带扣呢?”
“在匣子里收着呢,姑娘最近不是天天戴它?”
绿芽奇怪极了,昨日睡前姑娘刚将带扣摘下来收进匣子里,怎么姑娘大清早一睁眼就问?
云姒:“拿来给我看看。”
直到绿芽将带扣放在云姒手中,云姒抚摸着完好无损的带扣,才松了一口气。
梦都是假的。
表哥赠与她的带扣没有碎。
绿芽更不解了:“姑娘,到底怎么了?”
云姒:“无事,只是梦到带扣摔碎了。”
她吩咐绿芽:“将这枚带扣好好收起来,我以后不戴了。”
云姒不想再看到这枚带扣。
“诶!”绿芽清脆地应下,以为云姒是太过珍惜,生怕摔碎这枚玉扣,才不肯再佩戴。
绿芽掩唇笑道:“小郡王送来的带扣,姑娘真是珍惜呢。”
珍惜吗?云姒垂眸。
方才在梦中,这枚带扣由另一个男人从她腰间解下,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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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确定梦中的男人是陛下时,一切都变了。梦境不可能是陛下搞的鬼——陛下只要下一道旨意就能召她入宫,根本不必这样做。
她既无法结束这个梦境,也不能让陛下知道她就是梦中的女人。
人人皆知,陛下暴躁易怒、杀人如麻。后宫的嫔妃每年都要被赐死好多个,甚至还有陛下亲手掐死的……
云姒想到这里,浑身发抖。若让陛下知道她是梦中腰间有红痣的女人,召她入宫后,不知道她能在宫中活多久?
不行!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
云姒深吸两口气,转念间已经下定决心。今日为陛下擦身的事,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讲。
有可能将这件事说出去的,除了她,还有陛下,还有在场的侍卫们。
可云姒觉得,陛下贵人事忙,每次与父亲相见只谈公事。那些侍卫们,更没有与父亲与未婚夫交谈的机会。
今日发生之事只要她自己不说,极有可能便这样过去了!
若是事情败露,她便去庵里当姑子!
云姒一咬牙,决定赌上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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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后,云姒心中也不是没有反复。秋狩接下来的几日,云姒日日躲在帐篷里,生怕再被陛下看见。
她运气不错,陛下早出晚归,打猎打得不亦乐乎,云姒一次也没再撞见陛下。
至于谢长泽……云姒其实也不想见的。可她躲得过陛下,躲不过自己的未婚夫。
在京中,谢长泽与云姒碍于规矩在成婚前不该见面,秋狩成了两人难得见面的机会。
谢长泽日日都假借找云丞相的机会,与云姒见上一面。
自从那日随陛下去跑马后,云姒再见谢长泽就别扭得很。
看到未婚夫的脸,云姒心中就泛起愧意。谢长泽在云姒面前也不太自然,云姒能感觉得到,表哥终究还是介意的……
也是,亲眼看到未婚妻为别的男人按摩,哪个男人能不介意呢?
云姒下决心赌一回,可看到未婚夫这番模样,又觉得强求的姻缘也没什么意思。
“长泽哥哥,若是你介意那日我和陛下……”
云姒话音未落,谢长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表妹,我不怪你!”
谢长泽用力握着云姒的手,握得云姒吃痛。
“这几日我一直想对你说,那日的事我不怪你!”
亲眼看到未婚妻为别的男人按摩,谢长泽心中滋味是不好受,他掐破了手心,嘴里也满是血腥味。但他知道……但他知道表妹也是没有办法!
那可是陛下。
他身为陛下的亲侄子,那时都不敢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又怎么能强求姒姒一个弱女子勇敢拒绝?
“表妹,那日的事我们一起忘了吧。”
“我们就当……就当做你从不曾来秋狩。”
表哥的体温,沿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传到云姒的手上。和陛下身上的滚烫不同,表哥的体温只比她高一点,紧握的双手温柔又踏实。
云姒鼻尖一酸。
表哥的确有君子的胸襟气度。
可是表哥只知道自己为陛下按摩之事,不知道陛下在河里洗完澡后,让她擦干陛下全身的水珠……
如果表哥知道这件事,还会说不怪她吗?
细碎的泪珠挂在云姒的睫毛上,如果表哥知道,表哥定然无法再说不怪她了。
这样的事,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
云姒的眼泪让谢长泽慌乱不已。
他手足无措地说道:“姒姒,我真的不在意!我……我是不是不该提那件事?我以后都不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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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袖子里的碧玺手钏仿佛是滚烫的,烫得云莺心神不宁。
她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方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能拿姐姐的手钏呢?
云莺想将手钏放回匣子里,可是伸出手去,又犹豫了。
成色这么好的碧玺手钏……姐姐那里有很多,怕是未必能排得上号,可她一条还没有呢。
姐姐的侍女的话又在云莺耳边回响,最近姐姐收进来的东西太多了,数也数不清、理也理不顺……一条小小的碧玺手钏,在一堆堆的金玉珠宝中一点也不显眼,丢了之后没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呢?
就算有人发现,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云莺又飞快地环视一圈,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今日她向母亲请安,恰巧没有带侍女。
她做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就算发现丢了碧玺手钏又如何?就算有人怀疑她又如何?
没人看见、没有证据,难道还能因为莫须有的怀疑来搜她的院子?
相府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父亲和嫡母都不会答应。
若是嫡姐不肯善罢甘休,父亲和嫡母再补给她一条就是了,这样的碧玺手钏对他们来说都是轻易便能得到的东西,可却是自己得不到的好成色……
云莺伸出去的手又飞快地缩回来。
藏在袖子里的碧玺手钏,她舍不得再放回去。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云莺自是紧张的,可她并不害怕,她笃定没被任何人看见,不会有任何后果!
云莺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到一个岔路口,突然有个侍女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从岔路蹿出来,狠狠撞到云莺身上。
“啊!”云莺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铛——”藏在袖子里的手钏在跌倒时被甩出去,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啊!”云莺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去捡地上的手钏。
“二姑娘,二姑娘您没事吧?都是婢子的错!”侍女连声道歉,看到云莺去捡手钏,侍女动作更快,帮云莺捡起来。
云莺心中一紧!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她的全身,她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惊慌失措地想要将手钏抢回来。
然而已经晚了……
她听侍女说道:“二姑娘,您的手钏摔坏了吗……咦?这不是我们姑娘的手钏吗?”
云莺一脸惨白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撞倒她的侍女,不是别处的,正是流云苑里云姒的贴身侍女金茗!
“不……不是……”云莺伸手去抢手钏,可金茗紧紧握着不松手。
“二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去找丞相和夫人分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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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二姑娘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正院的。
不知道父亲、嫡母……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母亲,何事唤儿来?”云姒款款而来,看到云莺面无人色地模样,面露惊讶。
“这是……怎么了?”
云姒的惊讶并不是装出来的,她真的很惊讶,没想到云莺这条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是云姒第一次出手,她自己都没想到第一次就能成功,后头她还准备了很多招……没想到云莺比她想的更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云姒的预料之中。
母亲和父亲质问云莺,云姒的聘礼中的手钏为何会从云莺的袖子里掉出来。
云莺哭得喘不过气来,不肯承认是自己偷的,非说是自己在路边捡的。
然而金茗与正院的侍女仲夏互为见证。
金茗说:“我搬着匣子去正院,突然腹痛,便将匣子交给仲夏,让她帮我看一会儿。我记得清楚,那时碧玺手钏就放在匣子的最上头。”
仲夏承认确有此事:“我替金茗姐姐看了一会儿匣子,看到有一只彩蝶从旁边飞过,我就去捉彩蝶了。丞相与夫人恕罪,我只离开了两炷香的时间。”
郑国夫人问:“你离开的时候,这条碧玺手钏可在匣子里?”
仲夏点头:“还在匣子里,就在匣子的最上头。”
郑国夫人:“两炷香后你回来,碧玺手钏就不见了?”
仲夏点头:“是。”
郑国夫人又看向云莺:“然后这条手钏就从你的袖子里掉出来了?”
云莺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事实如何,屋里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定论。
郑国夫人用心痛的目光看着云莺:“莺儿,你出身相府,生来便不必如贫民一般操心生计。吃喝用度从不曾少你,衣裳首饰也足以维持体面。你为何做下这等事?”
“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还有父母的教导、姑姑的教导,你一个字都不曾学到心里?”
云姒伸手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指冰凉,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云姒以为云莺会狡辩、会求饶,万万没想到,云莺竟然都没有。
云莺竟然承认了!
“是,女儿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拿了姐姐一条手钏。可女儿为何会如此?”
“父亲与母亲看看姐姐的妆匣里有多少好东西,女儿的妆匣里又是何等模样,就明白了!”
郑国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你……你这是嫌我们亏待你了?”
郑国夫人气得头脑发晕,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股脑地说出来。
“府里的份例,你一个庶女,只比嫡姐少两成。四季衣裳、时鲜果蔬,从未少过你。”
“你放眼全京城,庶女的份例只比嫡女少两成的人家,又有几家?”
“你眼红姒姒的好东西多。可姒姒大半的好东西也都是今年得的。”
“年初,姒姒及笄,亲朋故交都添了礼。”
“前不久,瑞王府又抬进来十八担聘礼。”
“你比姒姒小两岁,两年后等你及笄,自然也有人赠礼。等你定亲,自然也有聘礼拿!”
云莺听到嫡母的话,依旧不服气:“除了及笄礼与聘礼,姐姐的好东西还是比我的多得多!”
“母亲平日动不动就给姐姐添东西,从不记得我!”
郑国夫人气笑了:“那都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姒姒添置的,没花公中一分钱。”
“你想要,也让乔姨娘自己花私房给你添置啊!”
郑国夫人都懒得说,她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云莺也添置过几样首饰,当然比不上给云姒添置的多,可云莺竟然全然不记得了!
郑国夫人彻底寒心,云莺是庶女,她对待云莺与云姒自然不同。但她也是一个公平大方的嫡母,十几年所作所为不愧于心。
万万没想到,云莺竟然从根子里就坏了。
不知感恩,又蠢又贪!
从此以后,她对云莺,只会尽嫡母的本分,再也不会付出一丝感情了。
郑国夫人转头看向丈夫:“云莺该怎么罚?”
云丞相也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禁足半年,每日抄写一卷经书。”
云姒在此时开口道:“偷东西,不应该报官吗?”
云丞相惊讶地看向女儿。
郑国夫人开口道:“姒姒,不要胡闹。”
云姒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衙门里对偷东西的贼,罚的可没这么轻。”
当然,报官是不可能的。
云姒这么说,也不是为了把云莺送去衙门。
她只是要让父亲母亲都看到她的委屈。
云丞相看到云姒眼圈通红,扭过头不肯和他说话,甚至连母亲也不理了的模样,知道她是气狠了。
“爹爹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补偿?”
“爹爹给你买首饰?”
云姒扭头:“我又不缺首饰!”
云丞相许诺这个、许诺那个,许诺了一大堆,云姒都说不要。
最终,云丞相说道:“那爹爹带你出去玩?”
云姒没有立刻反驳,露出一点犹豫之色。
云丞相立刻发觉有戏,一连串地说道:“你想去哪里玩?去爬山?还是去看水?”
云姒顺理成章地说道:“爹爹马上跟着皇上去秋狩,能不能带上我?”
“我女扮男装,跟着爹爹一起去秋狩。”
云丞相一抬头,看到女儿面色惨白,几欲晕倒的模样。
“姒姒?姒姒!”
“你怎么了?”
云姒恍恍惚惚,根本听不清爹爹在说什么,她耳朵里像是进了水,眼前也蒙上了一层白雾。
直到云丞相拉着云姒的胳膊,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云姒才露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爹爹,女儿无事……”
云丞相担忧地盯着云姒:“姒姒,你到底怎么了?”
云姒脑子里混乱一片。爹爹一定发现她的不对劲了吧?她应该赶快找个借口遮掩过去,可是她现在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
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两个字,陛下……陛下……怎么会是陛下?!
万幸,云丞相自己为云姒找到了一个借口。
“姒姒,你是不是被陛下的旨意吓到了?”
“别怕,爹爹会尽量劝陛下收回旨意的。”
“就算陛下执意下旨,也与你无关,你是太后赐婚,陛下总要给太后几分薄面的……”云丞相的声音越来越弱。
云姒颤抖着打断爹爹的话:“真的吗?”
太后的赐婚,真的挡得住陛下的旨意吗?
当今陛下,真的把太后放在眼里吗?
云丞相也沉默了。
“总之,爹爹不会让你进宫的!”片刻的沉默后,云丞相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姒看着父亲,知道父亲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就算是欺君、就算是抗旨……爹爹也不会让她进入那样的龙潭虎穴。
云姒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在一些小事上,爹爹不是完美的父亲,但爹爹爱护她的心是真的。
可是爹爹……知道的并不是全部。
站在爹爹的角度,他以为陛下下旨选妃不过是又一次毫无缘由的荒唐举动!
云姒不过是恰巧符合陛下选妃的标准,在无数应z召的少女之中,陛下未必会选中云姒。
可是云姒自己知道……假如,假如梦中的男人真的是陛下,陛下的选妃旨意就是为她而下!
陛下要寻找的人就是她!
这两种情况,父亲要承担的风险是截然不同的!
若是前者,父亲身为丞相,隐瞒女儿腰间有一颗红痣的事,陛下应会宽恕。
可如今陛下寻找的人就是她,父亲隐瞒这件事,若是有一天被陛下发现,她会连累父亲,不……她会连累全家!
云姒轻启双唇,想要将一切都告诉父亲。可是她对着母亲都难以启齿,对父亲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她与陛下本该素不相识,她该怎么解释陛下知道自己腰间有一颗红痣?
最终,云姒几次张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在父亲的安慰声中,浑浑噩噩地离开父亲的书房。回到流云苑后过了许久,头脑才渐渐清醒了些许。
陛下……梦中的男人若是陛下,倒确实能对的上。
云锦是贡品,除了得到赏赐的人家有,陛下自己自然也是有的。
温泉浴池也是,宫中就有温泉浴池。
还有陛下的年岁、身姿、笔墨……
陛下今年二十有四,常年练武身姿不凡,书法更是自幼习从大家……
云姒在梦中得到的每一样线索,都能与陛下对的上。
梦中之人是陛下这件事,已十有八九。
可云姒这人做事,更喜欢百分百的笃定。
或许是她不愿相信梦中的男人是陛下的事实,总之,她要亲眼看到陛下才能确定!
“唉……”
云姒长叹一口气,倚靠在贵妃榻上,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骨头。
如果梦中的男人是陛下……那就太难办了……
云姒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她是相府嫡女,身份贵重,虽然在梦中便猜到男人身份不凡,但云姒想着男人的身份至多与自己相当。
等他找到那个男人之后,总有办法终结那种梦。
可若是陛下……若是陛下的话,她就算找到了人,又能做什么呢?
“姑娘可是为丞相的事烦忧?”金茗看到云姒叹气,问道。
云姒摆手,不欲与侍女说,她心中的烦忧根本无人可说。
金茗去厨房端来了一盘杏仁豆腐,送到云姒手边。
云姒看到后惊讶道:“厨房今日怎么做了这个?”
杏仁豆腐并不是真的豆腐,是用甜杏仁磨浆后做成的,只是形状像豆腐,吃起来比豆腐可要美味得多,不过这道甜点做起来也颇费功夫。
云姒吃了几口,甜滋滋、凉津津、细嫩柔滑,心情变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更有了些力气。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小银勺,下定决心——
她要亲自见到陛下!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根据身形和感觉就能认出来梦中的男人,她要亲眼看一看,梦中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陛下!
可是要怎么才能亲眼见到陛下呢?
云姒虽然身为丞相嫡女,但她从未有过面圣的机会。
她也不能以面圣的机会见陛下——她不能让陛下见到自己!
她只能偷偷去看陛下!
云姒潜心等待,很快,她就等来了机会。
陛下要秋狩。
陛下出宫,她偷偷见到陛下就容易多了。而且这次秋狩陛下要带上不少臣子,云姒的爹爹也在其中。
爹爹要跟着陛下去秋狩,云姒决定让爹爹偷偷带自己去!
当然,秋狩是没有女眷的,她不能以丞相之女的身份去。
云姒想了想,她决定女扮男装,扮成爹爹的侍卫或者仆人。
可是以爹爹的古板,她若是直接与爹爹说,爹爹定然不会同意。
云姒知道,自己这个想法的确是出格了,不该是名门淑女所为。
可是云姒也知道,每次她受到委屈后,爹爹对她就格外没有原则,她提出让爹爹怎么补偿她,爹爹都会答应。
云姒托腮,她能受什么委屈呢?
这个丞相府里,还有谁敢给她委屈受呢?
云姒皱着眉头,第一次觉得母亲将丞相府全都收拢在自己的手心里,也不全是好事。
乔姨娘、云莺和云程,以前还敢给云姒找麻烦,如今早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不过云姒灵机一动,那三人的心是歪的。他们不敢主动动手,可若是她来钓鱼,那三条鱼儿一定会上钩。
“云莺……就你吧!”
云姒选中了从小就爱和她抢东西的庶妹。
明明嫡庶有别,可是云姒这个嫡女有什么,云莺一个庶女也想要什么。
母亲宠爱云姒,从小就喜欢给她买各种首饰打扮她,每每云莺见到,就会央求父亲也送她一份。
最近,云姒收了那么多聘礼,里头全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云莺一定眼红了吧?
云姒悄悄将金茗叫过来:“过两日,等云莺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你们将聘礼送去母亲的院子里,请母亲帮我收着……”
几日后,云莺去正院请安,恰巧碰上云姒的侍女将一箱箱聘礼抬进正院:“夫人,姑娘请您先帮她收着这些。”
郑国夫人奇怪道:“为何?”
金茗当着云莺的面,故意说给她听:“姑娘说,最近收了这么多礼,她真是数也数不清了。”
“怕自己收着少一件、丢一件,她根本都发觉不了。”
“还是让夫人收着安心。”
郑国夫人笑着摇头:“这点东西都理不清楚,嫁人后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既然都搬过来了,我先帮她整理一遍。”
金灿灿亮闪闪的聘礼,每一件都吸引着云莺的目光,让她移不开眼睛……每一件都是云莺从未见过的宝贝,她真想伸手摸一摸。
云莺请完安,急匆匆地离开正院,不敢被嫡母看出她的渴望。
从正院回去的路上,穿过一条小径,四周无人,云莺看到云姒的一个侍女抬着一小匣聘礼,正往正院走,突然被另一个侍女叫走了。
那一小匣聘礼就放在无人的路边。
云莺走过去看,她起初真的只想看一眼,但是走过去就被晃花了眼,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少一件、丢一件,根本都发觉不了。”
云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伸出手,将匣子里不算起眼的那一串碧玺手钏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娇娇……娇娇,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谢琰追问,云姒紧紧咬着嘴唇,闭口不答。
一直到梦境结束,谢琰醒来,也没有追问出答案。
云姒的小日子推迟许久,侍女们都替她忧心。
几个侍女轮番建议云姒:“姑娘,还是告诉夫人,请大夫来看一看吧。”
然而云姒坚持不肯请大夫,每一次都摇头:“不必。”
她……她不敢请大夫。
云姒害怕极了,她担心大夫把脉的结果是她真的怀孕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云姒自己一个人躺在帐子里,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试着给自己把脉,拼命感受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喜脉。
她从来没有学过医术,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徒劳。
云姒咬牙往后拖,拖一天算一天。每次侍女让她请大夫的时候,她都说感觉自己的小日子快来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感觉,真的快来了。”
可是云姒知道她快拖不住了……侍女们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若是她的小日子再不来,即使知道会被她骂一顿,侍女们也会将这件事禀告给母亲。
过了几日,云姒听说了陛下抢了好几个美人入宫!
这一次陛下抢的美人,都是刚定亲的女人!
陛下强夺臣妻,劝谏的声音满天飞,可是陛下浑然不顾。
他抢了好几个刚定亲的美人入宫,然后又说那些美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一夜之后就将那些美人都赶出宫了。
据说有几个美人哭哭啼啼地不想离宫,陛下发怒,然后那几个美人就都死了。
云姒听说这个消息后,当晚就吓得发烧了。
陛下……陛下果然是暴君。
一旦触怒陛下,就会死。
云姒紧紧裹着被子,浑身发抖。
如果她之前还想着嫁给陛下也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条路。
她是陛下一直在寻找的梦中的女人,可是陛下找了她这么久,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出现在陛下面前。
以陛下的脾性,找到她的那一天,是会将她接到宫中疼爱,还是会愤怒地杀了她?
就算陛下一开始宠爱她,可是天长日久,谁能保证她没有惹陛下生气的时候?
到时候,她的下场会和那些死在宫中的女人一样!
约莫是吓得狠了,云姒的身体受到心情的影响,因祸得福,一阵热流涌出——她迟了许久的小日子竟然被吓出来了!
云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脱力地倒在床上。
她没有怀孕!
她的小日子只不过是迟了一些……
宫中死了好几个女人和云姒没有怀孕的消息叠加在一起,促使云姒下定决心。
她在梦中与暴君洞房花烛了又怎样?
她不要嫁给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她就是要嫁给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表哥!
表哥对她发乎情止乎礼,表哥将她视若珍宝。她与表哥成亲后,两人一定会举案齐眉……最起码她不必担心表哥哪日发怒就杀了她!
那些梦,又不是她要做的!
她向来恪守女德,从不曾做过任何错事!
凭什么因为那些她无法控制的梦,就断送掉她的好姻缘,去嫁给杀人如麻的暴君?
云姒不甘心、不认命!
云姒心里憋着一股劲,她不想被打倒。这一次发烧,她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恢复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在火焰上烧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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