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豪门弃女惹不起》,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白蔹白少绮,也是实力作者“白蔹”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5-30 03: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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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豪门弃女惹不起》,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豪门弃女惹不起》,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白蔹白少绮,也是实力作者“白蔹”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九点半。
穿着中国风长裙的高挑拍卖师优雅一笑:“我知道大家都为什么而来,相信我,这次的压轴拍卖品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着,她伸手挑开背后的红布。
一幅被精心维护的裱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一首肆意挥洒的诗——
老将魂归处,今朝醉饮觞。
长亭十里短,寒甲血难凉。
此去行歧路,青缨入庙堂。
长枪倚浪起,笔锐试锋芒。
——《长亭·送军行》
这首诗字并不多,但每个字提按缓急,藏锋疏密,正奇曲直,行笔入木三分后的洒脱飘逸,一个个字跃然与纸上,生机蓬勃仿佛带有生命的温度。
身后,任晚萱怔怔道:“青缨入庙堂……原来这才是梁体。”
没有人比拍卖师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生机,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能看到一袭白衣的女人恣意挥笔洒墨、一蹴而就的样子。
“因为字体是梁体,落款也是梁则温的私章,我们拍卖场以为是梁的亲笔,”拍卖师深吸了一口气,她抽离情绪,正色道,“后面经过史学家鉴定,这首诗是在白重煜从军时,他妹妹写给他的。我们都知道历史神将白重煜,他十五中解元,十八会元,在其父亲死后,二十岁弃笔从戎,提枪远赴战场,他妹妹希望他能平安回家再执笔入殿前。后面因为他没有回来,她就想扔这幅字,但据史料记载又被她老师捡回来了,可以说是梁则温为我们留下了这幅唯一的墨宝,很有历史收藏意义……”
拍卖师还在细细说着。
包厢里,白蔹下巴搁在窗台上,静静看着那幅几乎泛黄的裱字。
来自千年前的真迹,被人保存到现在,似乎能隔着字窥见千年前的风花雪月。
在听到起拍价5000万时:“……”
看得有些太认真了,以至于纪衡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任谦对白蔹印象不错,看到她对着那幅字发愣,便笑笑,声音带着诧异,
“白同学,你对梁体也有研究吗?你觉得这幅字最终会在多少被拍下?”
听到任谦的话,任晚萱也回过神,她斜睨着白蔹。
不懂任谦为什么会问白蔹这个问题,这纪家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会研究梁体的。
白蔹侧了侧头,她收回看裱字的目光,懒洋洋的重新背单词,“这幅字笔力不足,她写的时候年纪小,腕劲没有练够,起拍价太高。”
“起拍价太高?”任晚萱本来就因为任谦分外看重白蔹而不高兴,来拍卖场还邀请纪家人,偏偏白蔹还一副装着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现在连梁则温的徒弟都敢随口评价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说她其他的成就,就光书法界一半都是她的粉丝,这样的字你就算练一百年都达不到十分之一,还腕劲不够,你不懂就能不能回去多看看书?”
任晚萱不明白为什么任谦对白蔹有偏颇,就因为白蔹长得好看,运气好了点?
她身边,陈著也静静看着那幅字。
听到任晚萱的发言,微不可见的点头。
纪衡敲敲烟杆,他将目光从拍卖场上收回来,又看一眼任晚萱,这才压低声音,对白蔹无奈道:“胡闹,别乱评价。”
任晚萱虽然语气不好,但有一点倒是没有胡说,要是被其他人或者粉丝听到白蔹的话。
白家那几位,虽然不是现在的明星,但在路上随便找个小孩,百分之五十都知道他们。
到时候白蔹真的要被网友喷死。
白蔹:“……哦。”
书法是需要讲究神韵的,她写的时候入了状态,但当时还小,还在练悬腕的状态。
每天右手都挂着砖头练字,下笔远没有现在稳。
梁则温当时在她写完时就感叹若是再晚几年写下这幅字定会更好。
“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任谦放下茶杯,打圆场,“我们先看竞价吧。”
任谦笑笑,他看了眼锋芒毕露的白蔹,内心暗自摇头。
到底是太年轻了,不过他也不该在白蔹面前提起这些的,
纪家人看起来就是不懂梁体的,书法是需要些艺术门槛的,问白蔹这些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而外面。
一楼二楼的人都蠢蠢欲动。
竞价已经达到8000万了,然而三楼还没有人出手。
“8100万。”二楼的人再度竞拍。
“1亿。”三楼的中年音响起。
这一声,让任谦不由坐直。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她看了眼白蔹,然后压低声音,“是那位陈局?”
陈著颔首,没有移开目光。
这种有厚重历史的真迹,被人拍回去私藏,他们只能趁现在多看两眼。
陈家跟任家虽然买到了邀请函,但没想到陈局最后不知在哪个地方又拿到了一张邀请函,陈局这个人情他们两家拿不了了。
**
三楼。
陈局手捏着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拍卖台。
“1.2亿。”
价格越来越高。
陈局没忍住,将目光投向中间坐着的男人,“姜少,我们老爷说,这次您、您能不能支援我们陈家一点,老爷子说只要您帮这一次……”
陈家养了一堆人,家里的一点点钱都用来充当军饷了。
别看还有个私人博物馆,实则至少稍微需要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陈老爷子都要豁出一张老脸去跟姜家哭穷。
这次也不意外。
陈局本来想怎么才能将这位请过来,没想到没费多大气力。
姜附离随意坐在沙发中间,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双眸盯着拍卖台,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背上,矜贵又冷淡。
闻言,慢条斯理朝他瞥过去一眼。
陈局一脸殷切的看着他。
姜附离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拍卖台。
他对书法研究不多,只是展台上的字,隐隐有种熟悉感,指尖浅浅点着沙发,沉吟半晌后,他给了明东珩一个眼神。
明东珩坐在最右边,他按着按钮,眼也没眨一下的出价,“两亿。”
一楼二楼三楼所有人:“……”
陈局咬着手指,用一种十分羡慕、又觉得十分败家的眼神看向明东珩,能不能别把“两亿”说成“两块”的语气。
明东珩回望陈局,那酷酷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陈局收回目光。
真的,为什么姜家这么有钱。
他真的,好羡慕啊。
这幅字迹当然最后被姜附离收入囊中,两亿对于场上大部分人来说,还需要考虑一下,但对于亚洲首富的姜家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
高挑优雅的拍卖师敲下最后一锤。
一直紧盯着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忍住立马就让拍卖场的人将货送来的冲动,向姜附离道谢:“谢谢姜少。”
姜附离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他神色不变,狭长眼眸微挑,优雅且真诚的发问:“为什么要谢我?”
陈局一愣,“当然是因为那幅真迹……”
这是白家人的真迹,还是那位白小姐的,陈家这么穷都凑足了一个亿。
若不是老爷子身体不好还在医院,他早就亲自来这场拍卖会,护送这幅真迹回江京。
姜附离起身,朝陈局略一点头,十分的风淡云清:“我有说是给你们拍的吗?”
陈局:“……啊?”
不、不是吗?
陈局看着姜附离那张矜冷的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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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姨,再见。”
白蔹看到纪邵军出来了,她礼貌同宋夫人道别。
宋夫人站在门口,看着白蔹二人离开。
她回到车上,拿着手机,好半晌,才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接的很快:“宋夫人?”
是白启明。
宋夫人让司机开车,“白总,我刚刚看到阿蔹了,她来北城迁户口,10:35的火车。这一回去她就不是你们白家人了,她小孩子脾气,你要不要派白管家先把她接回去?”
手机那头,白启明放下笔。
他看向窗外,从那天白管家说白蔹走后,他已经接近十天没有听到白蔹消息了。
白蔹最后还是带走了那个拜师帖,这一点她倒是跟她妈妈很像,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便宜其他人。
实际上十天过去,白启明气消了一半。
但——
“谢谢宋夫人告诉我这件事,”白启明收回目光,“但是白蔹已经十八了,她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说完,他挂断电话。
白家这么大,养一个白蔹并不难。
可白启明也知道白蔹与白少绮之间的矛盾。
这次白蔹带走拜师帖,若将白蔹接回来,白少绮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白启明想的长远,现在白少柯前程一片光明,他不可能为了白蔹这么一粒芝麻去丢一个大西瓜。
所以只能当没接到宋夫人的电话。
今天也是他在白蔹跟白少柯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但很明显……
这根本不需要选。
白家。
祖宅的最高辈分的太公知道这件事,倒是有些在意,“明天找个吉时,将她名字划去。”
“明天就划掉?”
“自然,”太公略一思忖,“记得一定要让少绮跟少柯知道。”
划去白蔹名字事小。
重要的是要让那兄妹两人看到他们白家的态度。
简单的划个名字而已,在他们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
另一边。
宋夫人虽然有所预料,但听到白启明这句话,还是轻轻叹气。
她给白启明打电话,不仅是为了通知他白蔹的去向,也是为了看白启明的选择。
宋夫人拿出手机,想着宋泯现在应该在上课,就只发了微信——
今晚早点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宋泯一般没事都会跟白少绮一起去图书馆交流江京预备营的难题。
只是宋夫人找他,他晚上放学直接就回来。
他回去的时候,宋夫人拿着剪刀修剪花枝,缓缓开口:“我是想跟你说白蔹的事。”
宋泯容色冷清,听到这个名字,面上没什么波动:“她?”
“嗯,”宋夫人轻声道:“她正式从白家族谱除名了,你跟她之间还有自小定下的婚约,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找个时间跟白家说一声,再同白蔹说清楚,如何?”
宋泯都没思考一下:“随便。”
宋夫人对白蔹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白蔹长得好看。
她从小看着白蔹长大,对她是有些喜爱的。
但也就仅此而已。
这一点喜爱跟白少绮白少柯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
宋夫人剪下一根余枝。
摇头,她是觉得白蔹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火车上,白蔹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不仅迁出户口,顺带解决宋泯这事。
她自然知道,宋夫人特地下车是想打听什么。
纪邵军一路上却极其沉默,他原以为跟着白蔹来会看到白家人,想着白家人若是要白蔹回去他可以帮着跟白家约法三章。
没想到白家自始至终都没露面。
晚上接近十一点。
火车终于到达湘城站。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停运,火车站边连出租车都少。
两人出了站口就准备去路边找出租车,刚出来,白蔹就看到蹲在路边盯着一棵树看的姜鹤。
“你怎么在这?”白蔹走到他身边,又向纪邵军介绍,“这是我来湘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等你,我哥还没回来。”姜鹤就抬头,有些呆呆的,“叔叔好。”
纪邵军看到这贵气的小孩,本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话,却没想到对方很乖的跟他打招呼,他有些不知所措,就把兜里替白蔹收的零食一起塞给姜鹤。
明东珩在一边酷酷的站着。
等把白蔹跟纪邵军送回青水街,姜鹤依旧抓着白蔹的衣摆不放手。
明东珩习惯了,姜鹤行为总奇奇怪怪。
他向姜附离汇报。
姜鹤手表上收了条消息,才松开抓白蔹衣摆的手。
姜附离到的时候,白蔹已经回去了。
他刚从实验室出来,衣服还没换,只懒懒地伸手敲了敲姜鹤的车窗。
姜鹤很记仇,不理他。
依旧趴在车窗上。
姜附离不慌不忙:“我上次看到一篇MTS报告,上面说小孩子晚睡长不高。”
还没到姜附离腰的姜鹤忽然抬头:“你困了吗?”
“我不困,”姜附离随意看他一眼,真诚发问:“你应该也不困吧?”
“哦,我当然没有,”姜鹤自顾自的开口,“我是说明叔叔肯定困了,如果他困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让他先睡觉。”
明东珩面无表情:“是的,小少爷,我现在非常困。”
**
湘城中学。
白蔹星期一赶火车,星期二早上又跟纪衡解释了一遍动能定理之后,才来学校。
“同桌,”白蔹转着笔,她侧头看杨琳,“你可以把你的生物笔记本借我吗?”
黑笔在她白皙修长的指尖灵活翻转着圈。
杨琳是学习委员,她头发又黑又长,肤色极白,盖住大半边脸跟脖子,每天都是清一色的校服长衣长裤,很少与人说话。
只伸手在桌洞里翻出两本生物笔记给白蔹。
白蔹接过来,翻了翻,笔记记得很清楚干净,她在其中一本里面看到一幅写实画,画的是一个两边爬满鲜花的巷子,这种写实画风跟纪衡、纪邵军的很像。
似乎是有几年了,但被人保存的很好。
白蔹伸手拿出来,还给杨琳,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杨琳的脸,她认真夸赞:“很好看。”
杨琳愣了下,伸手接回来。
好半晌,白蔹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
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
白蔹的后桌张世泽同学来的时候,陆灵犀已经分析完一首古诗。
“报告!”张世泽跑着来到班级门口,校服外套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
陆灵犀站在讲台边,她一手搭着讲台,看向张世泽,一手指着墙上的钟,“张世泽,都高三了,还这么懒懒散散的,八点上课,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张世泽看着后面墙上挂着的时钟,神情严肃:“7:70。”
陆灵犀:“……”
“噗——”
班上同学一下子笑精神了。
陆灵犀也哭笑不得,笑骂:“还不给我进来!”
张世泽摸摸鼻子悻悻回自己位置上。
他昨晚蹲点抢闫鹭的写真,熬得太晚,今天早上起来本就晚,他看妈妈还在生他爸爸的气,就帮他妈妈剪了会儿花枝,回过神才发现要迟到了。
一节课很快上完。
陆灵犀单独叫了白蔹去办公室。
“我早上看到你跟杨琳很聊的来,”陆灵犀将一盒创口贴递给白蔹,轻声道:“你能不能把这个给她,她左边额头上有个伤口。”
白蔹伸手接过来,搁手里抛了下,眉眼轻佻:“先说好,我不确定。”
她外面披着今天刚领的校服外套,头发依旧被一根簪子盘在脑后,低垂的漂亮眉眼看起来很乖。
蓝白相间的校服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臃肿。
懒散随意。
“没事,你试试。”陆灵犀叹气,想起来正事,“还有件事,我们有个针对优等生的培训班,每天放学后到晚上八点,有江京大学附属学校的习题。”
具体陆灵犀也不清楚,星期天校长就给她打电话问她的班里是不是有个转学生叫白蔹,结果就这么定下来了。
总之去培训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白蔹将创口贴放回校服口袋。
回到座位,白蔹看着低头写作业的杨琳,就开口:“同桌。”
杨琳抬了下头。
白蔹快速的撕开一个创口贴,撩了下她头发,准确的贴上去又放下她头发。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杨琳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白蔹懒洋洋的想,事实证明,有时候人不能太礼貌,陆灵犀就是太礼貌了东西都送不出去。
**
尖子生培训班在综合楼报告厅。
参加培训的人只有十几个,平均每个班不到一个人,白蔹进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来了。
左前方以陈著为中心坐了一圈人。
右边坐着零零散散几个男生,张世泽的同桌宁肖也坐那儿。
白蔹走到右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来。
虽然她才转来几天,但在学校名气很大,贴吧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一来就有人注意到了。
“是白蔹,”任晚萱左边是陈著,后面坐着个男生,挺意外,“那个转学生啊,靠,她成绩竟然这么好吗?”
学校关于白蔹是学霸的传言很多,因为她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刷题。
但没有谁能想到她能来这培训班。
任晚萱正在做培训班发的卷子,从身边的讨论中捕捉到到白蔹名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她发问。
“喏,”前面女生是任晚萱头号跟班,时雨彤,她下巴一抬点了点右边,“她啊,白蔹,那个长得挺好看的转学生。”
任晚萱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看到不远处的白蔹放好书包坐下,校服外套被漫不经心的放在一边,那双眼睛慵懒的像一只漂亮的猫。
身边大部分人都在低声讨论白蔹,似乎她才是焦点中心。
话题总离不开白蔹,“敢这么嚣张在高三转学,还在进学校没几天就进我们培训班,靠她该不会跟著哥、宁肖一样那么变态吧?”
这里的人都是从高一就开始一起上竞赛班的湘城,互相很熟悉。
听到自己跟宁肖的名字,陈著也抬了头。
陈著是陈家这一代的希望,他跟陈微不一样,从不在学校惹是生非,一心只有学习,经常跟宁肖厮杀年级第一名。
所以纵使宁肖为人阴郁不与人说话,十分孤僻,陈著也知道他的名字。
听闻有人理综能与宁肖比肩。
他第一次开口,“什么转学生?”
时雨彤见陈著问了,连忙看他,半是羡慕的开口:“就白蔹啊,能来我们这她成绩……”
“她那成绩?”周围人都在讨论白蔹,甚至陈著都问起她,任晚萱打断女生。
她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
其他人立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后面男生立马询问:“任同学你认识她?”
大部分人都看过来。
“期初考试的卷子,她理综85,”任晚萱重新拿起笔,语气几乎是嘲讽,“至于为什么来这……”
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
学校怕是知道白蔹是任家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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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班。
白璧回去的时候,她桌子跟凳子已经被人扶好了,书包与书也被整理干净,一切都是原样。
她平日里懒散随意的脸,难得带了些许郁气。
漂亮的眉眼敛着股“今天一定要弄死一个人”的气息。
看到她回来,本来就心不在焉的众人忍不住瞟着她。
但是没人敢说话。
白璧披着蓝白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T恤上绣着一根碧绿的竹子。
她拉开椅子,右手手肘懒懒地撑着桌子坐下,长发又被挽在脑后,低眸优雅地翻看笔记本。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一照,她半敛的眸子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像被冒犯领地的白虎,平静又危险。
直到白璧又翻了一页纸。
姜公子的笔记本大部分公式题目都写得非常清楚,一目了然,但有些就很随便,比如:
麦克斯韦电磁场理论——
姜公子:略
一道经典带电荷粒子的运动题——
姜公子:显而易见
他画了个地球,并附言——
老师没睡醒?根本就没有引力,这是时空扭曲
一整页完整清晰的笔记加定理,最后一行——
姜公子:这些老师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做张IMO卷子冷静一下
姜公子忍耐的记了几天完整笔记,然后发出疑问——
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课?
再往后,是好几页根据天体运动分析行星密度题型,应该是写给其他人看的——
姜公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目还需要我讲解?
又认真分析了几天的天体运动,最后爆发——
姜西珏脑子是不是被僵尸吃了?
明东珩好像是一只草履虫
想把许南璟炸了
他们三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很难想象会有一所大学要录取他们
……
看得出来,他上课上得不太认真,经常开小差,并一脸冷漠的吐槽。
白璧要被这些文字笑死了。
她拿出手机,有人好像也回忆起他笔记本上有些什么东西,有条一个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姜老师:你看点有用的
白璧戳着手机懒懒地回:比如草履虫?
姜老师:。。。。。
白璧:,
对面的姜昌淼盯着那个逗号看了会儿,然后从相册里找出一个视频发过去。
白璧点开看了一眼,是一个十分壮观的蓝色火环,周边萦绕着透明蓝色的火焰。
她眼前一亮:这是什么
姜老师:激波马赫环
白璧收藏了这个视频:很好看
姜老师:高兴了?
白璧:。
她趴在桌子上反复看了会马赫环。
时雨彤任晚萱这俩被她忘在脑后,这才懒洋洋的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拿笔开始记下他认真写的其他分析。
身后。
一堆人示意张世泽去问话。
作为同一个班的人,他们团结一心,新同学也不像是偷别人东西的人。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对美人有滤镜。
张世泽用眼神回他们:为什么不是你们问?
开玩笑,他已经近距离感受到白璧变身且大开杀戒,不想去送死,至少现在不想死。
众人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帅。
张世泽:好像也不是不能死一下。
张世泽内心挣扎了半天,他见前桌似乎没那么危险,甚至开始慢条斯理地摆弄刚刚掉在地上的牛奶。
他才伸手,轻轻戳一下前桌的肩膀。
白璧一手搭着桌子,稍微侧了侧身,眉眼慵懒:“说。”
“哦,”张世泽摸着鼻子,“就是八班那事儿,能解决吗?现在什么情况?”
他这两天在家帮他妈妈做家务,累的不行,每日早上还要叫他妈妈起来吃饭,中午本来打算补个觉,谁知道这也被八班人搅黄。
十五班其他人看似在低头奋笔疾书,实则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连张世泽那阴郁的同桌宁肖也抬了下头。
“解决了啊。”白璧慢悠悠的转身回去喝口牛奶,并写下一个字。
张世泽一愣。
他刚想问是怎么解决的,陆灵犀就从教室门口进来,温和的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下次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放在书包里,要不被人偷了还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哦。”白璧点头。
同桌杨琳看着陆灵犀拿着的邀请函回来,本就是白璧的,“……”
她沉默的、似乎想骂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默默拿出一本书出来刷题。
等陆灵犀一出门。
十五班的人就没忍住原形毕露,全都围过来。
“白同学,这竟然是你的?”
“到底什么情况?”
“靠,我上午就看八班那群人神秘兮兮的,你竟然也有?”
“……”
白璧:“……”
她随手把手中的邀请函塞到张世泽手里,不慌不忙道:“拿去看,别打扰我学习。”
他们哪里能想到,八班任晚萱神秘兮兮捂着的东西,白璧就这么随手扔给他们,一群人就去围堵张世泽。
“刷——”
一群少年转了战场。
张世泽这一群人课间拿着这传说中的“白虎拍卖场邀请函”出去打球。
八班也有几个人忍受z不了八班的气氛,便去操场打球。
一去操场就看到张世泽十五班的那群傻大个拿着封红色邀请函在晃荡,逢人就问——
“见过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吗?还是贵宾版的哦。”
“来,今天我们用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打乒乓球。”
“……”
太子班这群上午神秘兮兮生怕给别人看到邀请函样子的人:“……”
脸有些僵。
“班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
晚上,六点的培训班课程如故。
任晚萱时雨彤今天都没来。
培训班今天的气氛有些安静诡异。
八班班主任今天来的有点晚,他在白璧身后站了很久,每次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白璧回了下头,她看着八班班主任,眨眼,仿佛在问——
怎么了?
那双杏眼一如既往是纯粹的黑白分明,神色如常。
因为中午的事,不知道怎么对白璧表示抱歉的八班班主任沉默了下。
他拍拍白璧的肩膀,都是聪明人,他知道白璧是什么意思,她没将八班人的事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八班班主任就压低声音,“我想把你昨天的答案给几位同学看看,可以吗?”
答案有些内容超纲,可能有部分同学看不懂,所以他只打算给两个能看懂的。
白璧点点头,冷白的手指压着黑色的笔在指尖转着,她漫不经心:“行。”
八班班主任这才站直,屏幕上今天的补习课还在播放,他轻轻带上门出去,把昨晚重新整理的答案拿出来打印两份,他打算给宁肖与陈著。
答案是白璧的,所以他问了白璧的意见。
七点半的时候,八班班主任将今天的习题发下去。
并站在白璧身边,压低声音:“白璧,有人找你,你收拾一下东西先走。”
白璧将转着的笔一握,最后懒洋洋的一个字:“好。”
她将东西放进书包,从后门出去。
补课地点是在综合楼,白璧出来的这个点住宿生也在晚自习,整个校园昏暗安静。
综合楼门口台阶处。
一辆黑色的奥迪静静停在那。
白璧穿着简单的校服,昏暗的灯光下将过分明艳的脸庞映得缓和,慢慢顺着台阶往下走,脊背挺得很直,姿态放松又内敛。
车旁边,站着的秘书长远远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往这边走,应是纪家人,他不由扶着眼镜。
轻轻扣了下后座车门,向任谦禀报:“先生,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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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任晚萱坐在休息的椅子上,低头拿出自己的礼服。
“怎么回事?来个人说说。”
后台的人站着,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校领导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缓和些许,“任同学,发生什么了?”
“十五班的人表演道具长剑不见了。”任晚萱看着手机,头也没抬。
下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的了。
这次校庆,校长亲自盯着,各大校领导都没敢放松,今天还请了一堆保安,就是为了避免校庆出什么差错。
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十五班的道具不见了。
校领导脸瞬间沉得滴水。
“陈微拿走的。”张世泽皱眉,解释。
“所以呢?”校领导劈头盖脸的朝他骂下去,“你们就没有个备案吗?校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说你以后能干嘛?!”
陈微是谁,校领导也知道,他虽然恼怒,但陈微他是惹不起。
气这只能撒在十五班跟学生会的头上。
“节目怎么安排的?”校领导黑着脸开口。
“下一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学生会长也匆匆赶来,向校领导解释,他看了现场的人一眼,解释:“最后两个节目,本来十五班的长剑表演完,就到任同学的钢琴。”
气氛冷沉。
上一个节目是一首流行歌。
后台收音不好,但歌曲隐隐能听得出来,已经快到尾声了。
最后两个节目,现在找长剑是来不及了。
校领导冷冷看一眼十五班的人,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任同学,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麻烦你先换衣服上台了。”
十五班要被从名单剔除。
任晚萱没说话,冷讽的一笑,她拿起自己的礼服,并没有马上去换。
“任同学,我替十五班谢谢你。”路晓晗在一边开口。
是她自己疏忽了。
任晚萱看了白璧一眼,双手环胸,“白璧,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璧没看任晚萱。
任晚萱几乎要笑了,行。
她转身,看着校领导,直接道:“抱歉,我衣服还没整理好。”
“白同学……”校领导一听就知道任晚萱的意思,他皱眉转向白璧。
白璧只偏了下头,抓住学生会的一个人。
她肌肤冷白冷白的,低垂着眉眼,唇角十分缓慢地勾了个笑,仿如午夜轮回绽放在无尽地狱的血色曼陀罗,微微低头,一边揪着那人的衣领,一边慢声询问:“同学,有古筝吗?”
安静的后台没人跟上她的脑回路,连校领导都有些愣。
男生被白璧抓着衣领,近距离看着那张脸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他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白璧平静的看着他,重复一遍:“有、古、筝、吗?”
“有!”
他连忙回过神。
学校里很多东西都是江京那边赞助的,他们尤其爱给学校买古筝。
音乐室光是不同类型的古筝就有七八个。
“嗯。”
白璧点点头,她松开手。
把手机递给身边的路晓晗,又慢条斯理的将两只手上的铱取下来交给她,礼貌开口:
“麻烦帮我拿一下古筝。”
男生愣了一下后,连忙去隔壁拿古筝。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尾声。
白璧抚平衣袖,她看着校领导,寒凉的眸子分明没有任何情绪,平淡的口吻却听着让人胆战心惊,“节目可以改的吧?”
本来气势汹汹的校领导下意识点头。
白璧收回目光,“那就改一下,我弹古筝。”
去拿古筝男生刚好抱着古筝过来。
白璧接过古筝,她看着褐色的古筝好半晌,才伸手拨了一下。
有些刺耳的声音,不算顶好的古筝,音色也不够好。
她伸手慢条斯理的将音调好。
但勉强够用。
后勤人员都明白了白璧的意思,现场拾音器、古筝都不缺,表演古筝也十分方便。
他们将琴凳与支架放好,白璧就抱着琴掀开布帘上台。
本等着白璧求她的任晚萱站在原地,皱眉看着白璧消失在后台。
“路晓晗,你们班同学还会古筝吗?”
有人也反应过来,轻声询问路晓晗。
白璧刚刚调音挺有架势,看起来不像外门汉。
路晓晗此时满身虚汗,她没什么力气,只“嗯”了一声。
只是回答的到底没有底气,也心不在焉的。
在场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相互对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白璧应该不是很会古筝。
也对。
会的话也不至于报名剑舞。
等十五班人去外面看情况的时候,后台才小声讨论起来,“真惨,长剑被拿走了不说,还要去弹琴。”
“尤其是……”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任晚萱,“她下一个是任晚萱啊。”
“啊?那她知道任晚萱表演的是钢琴吗?”
“……”
怀疑的声音不绝入耳。
任晚萱此时也懂了,她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我原本还想帮她的。”
既然对方宁愿强迫自己去弹古筝,也不肯低头,那她也没有办法。
**
外面。
路晓晗等人已经出来准备观看舞台。
舞台上,琴架、琴凳都放好了。
路晓晗几人站在角落里,脸色都不怎么好。
张世泽没敢回班级,只小声询问路晓晗情况。
路晓晗盯着舞台,苦笑着摇头,“她根本就没练过古筝。”
不说古筝,白璧长剑都没碰过几次。
连精通钢琴的任晚萱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练,白璧这段时间碰都没碰过古筝,也没有提前跟舞台沟通好鼓点。
这场古筝表演的结果可以预见。
张世泽等人心忽然沉下来。
白璧穿着襦裙从后台出来,一束聚光灯打在她冷白的脸上,大礼堂声音忽然间就小了很多。
但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就比如站在纪衡身边的几个男生。
他们听起来挺爱学习,一直在为一道生物遗传病概率问题而争论不休。
“可她的后代有人是患者,有人是正常……”
纪衡看着白璧已经出来,似乎是表演古筝。
白璧没跟他说表演节目内容,他就以为一直是古筝。
以前也听纪邵军说过白璧似乎在白家学过古筝,纪衡丝毫不怀疑。
他就回了一下头,看着两个争论的男生,开口,“她是患者且她儿子是患者,女儿正常,很显然是伴X隐性遗传,那她女儿跟正常人所生的孩子患病概率是四分之一。”
两个学生翻了翻后面的答案——
果然是四分之一,伴x的隐性遗传病。
他俩看着头发花白的纪衡,声音颤抖的发问,“老先生,您、您以前是生物老师吗?”
“我?裁缝。”
俩人看着纪衡严肃的脸,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凌乱:“裁缝???”
语气听起来像是要哭。
“对,”纪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然后指着舞台道:“我外孙女要表演节目了,你们俩安静看着,到时候记得鼓掌,看,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
俩人看着舞台上,白璧身上精美的衣服。
啊……竟然真的是裁缝?
两人终于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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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佳人摆摆手,她暂时打不起精神,“我俩不是加了,拉个群就行。”
唐铭拉了小组学习群。
右边。
任晚萱那一组四个人在一起在商量着晚上一起去哪里吃饭。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报告厅十分明显。
祝佳人有些艳羡的看他们那一组,然后小声的开口,“他们是去万和楼吃饭,哎你们知道万和楼吗?会员制的。”
唐铭点头,他压低声音,“除了八班的,应该没其他人去过吧?”
宁肖跟白倪两人都没说话。
没有反应。
祝佳人看着那两人,一个沉默阴郁的学霸,一个85分的学渣,这俩人看起来家庭环境就很一般,应该是没听过万和楼。
她理解,但难免更加郁闷。
白倪没注意其他人,她只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姜老师:下雨了
白倪就抬头看了眼窗外,果然看到外面有小雨。
她看着外面的雨,愣了好一会。
然后才慢吞吞的低头,给姜晗昱发消息。
白倪:你昨晚给我的题,我可以给我几个同学看吗?
**
CRFS实验室,姜晗昱看着电脑上输出的数据。
实验室温度低,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冷白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笔,指着投影上的图,慢条斯理的向组员分析:“这是之前LIW探测器的检测出的丢失能量数据,红色和黄色绿色是可能的单伽马本底事件,几乎没有发现任何WIWP……”
其他组员认真的听着他分析。
偶尔他提几个问题,他们都能大致回答出来。
组员忽然变得省心不少,姜晗昱略微点头,他坐到位置上,抬头取下眼镜,“贺文,你的论文我也发给马院士了,注意你的收件箱。”
他靠着椅背,眉眼深冷,一只腿懒散的撑着,手中转着手机,一身的骄矜贵气就与实验室其他人区分开来。
十分像是雪山顶独自开放的雪莲,高贵冷艳,生人勿近。
贺文按着录音笔,十分感动,“谢谢姜少!”
他们组员跟其他实验室的人不一样,他们只需要安心做研究,永远不会担心有人抢他们的论文一作署名权。
姜晗昱的论文他们都能在后面挂个名。
尽管他们对论文的贡献有可能仅仅就是帮忙打印一下……
除此之外姜晗昱还会帮他们找各种业内大牛修改论文。
贺文永远记得去年自己毕业答辩,中途姜晗昱就拿了个手机坐那旁听。
之前一直为难他的老教授到最后一个字都没敢说,其他教授连提问都是“你今天吃的是什么”的难度,以为毕不了业的贺文不仅顺利毕业,还被马院士介绍给姜晗昱实验室。
他很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挤破脑袋想进姜晗昱的实验室。
姜晗昱翻到下一篇实验报告,抬头,看向一个组员,凉飕飕的:“是我说的不够清楚?你的实验报告,除了第一眼我看不出来你在写什么以外,其他每一眼我都看不出来。”
“请问你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写它的?”
这个组员瑟瑟发抖:“……对……不……不起。”
其他人集体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以免殃及池鱼。
姜晗昱停在最后一页,冷冷道:“指导老师还加上我的名字,你是准备要污蔑我?”
手机亮了下。
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白同学:你昨晚给我的题,我可以给我几个同学看吗?
姜晗昱语气一顿。
他侧了侧身,白皙修长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手机,沉吟半晌后,对那个组员道:“重写。”
姜晗昱看着时间,一边回了条消息,一边起身离开实验室——
可以
原以为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却又被轻拿轻放的组员瞬间有种玄幻的感觉。
贺文再度扶着眼镜开口,“不对劲。”
剩下的人全体点头。
又过了一分钟,感觉重生了的组员伸手去掐贺文脖子,“啊,贺文!你在我这里形象彻底没了!京大光荣榜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贺文连忙开口,“我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录音笔,快寄到了,哎别打…………”
“贺大才子,你喵的一个人偷偷录音惊艳所有人?!”
“……那你们也、也别打脸、我的脸……嗷!”
“……”
**
白倪向来听老师的话,老师说互助小组,她就去问了姜晗昱。
得到姜晗昱的允许后,她把手机放回桌洞里,又将姜晗昱给她的题分别抄了三份,分给小组其他三个人。
前面的宁肖看她一眼,伸手接过来。
唐铭拿过来一看,倒是惊讶,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写得这么工整的字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字写得好工整。”
祝佳人也接过来题目,“谢谢,不过这是什么?”
“一道题,”白倪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她反应过来,将笔收起,“综合力度很大,别人给的,对物理很有帮助。
你们没事可以多做做,明天来给你们答案。”
“哦,好的,我会看。”唐铭盯着题目看,磁场题。
不过涉及到的内容很多,他看得有点晕乎。
看了二十分钟也没怎么看懂。
他就暂时先夹到书里,放到一边。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但是今晚因为互助小组很多人没及时走。
前面,宁肖把老师发的题扔到一边,一直在研究白倪给他的那道题。
白倪看到有人离开,也拿着背包离开报告厅。
宁肖没收拾东西,还在研究白倪给他的那道题。
右边,任晚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我妈已经定好了位置,”她起身,对其他几个人开口,“我们先走吧。”
立马赢得了欢呼声。
其他互助小组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
祝佳人趴在原地没走,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任晚萱那几个人,直到他们离开后门。
“唉。”祝佳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唐铭住校,并不着急回去,在寝室群把白倪的头像截给室友看——
真的我发誓,她真的没发朋友圈啊!
我偷拍她那我不成变态了?
祝佳人看唐铭这不值钱的样子,撇撇嘴,不由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
白倪站在综合楼阶梯口。
雨下得挺大,铺天盖地如同一张网冲刷着整个校园,本来就昏暗的学校被雨雾覆盖,愈发的朦胧。
路上几乎不见人影,空旷的天地间又仿佛只有她。
周围只有雨声,白倪盯着接连不断的雨,又开始在想,她应该早就死在湘城了,现在不过是她对湘城的黄粱一梦?
白倪站在综合楼的阶梯口。
一道寡淡的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你在呆什么?”
白倪抬了头,就看到隔着一步阶梯站着的姜晗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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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肖也收拾好了东西,他听着唐铭的叫唤。
一回头,果然看见白倪冷白的脸上冷涔涔的表情,一双眼睛危险地眯着,即便不说话,也让宁肖感觉到寒气。
平日的懒散不复存在。
宁肖一把抓住唐铭的书包带,阴郁的眼睛透过额前黑发露出来些许光,他语气冷静:“给你一个名额,你叫唤什么,先出去。”
很严肃,声音也很大。
唐铭“哦”了声收回嗓门。
白倪细长的手指背包拎好,这才收回目光,向门外走去,略带着散漫的姿态。
两人跟上去。
阶梯教室所有人目送他们三离开,等见不到人了,他们才面面相觑。
“刚刚唐铭说什么?”
有人玄幻般的开口。
“好像……好像是说、白倪要把名额给他。”
陈著在陈家算是见多识广,此时也难以抑制震惊。
湘城所有人、乃至四大城的人都为了江京大学奋斗,就算是北城一中,也只有十个名额,每个名额都被江京大学管控。
这个app的名额拍卖场都没有,有市无价。
任家、陈家都视若珍宝,不要说其他人。
白倪真的要把这个名额给唐铭?
“好像也不难理解,”阶梯教室有人忽然开口,“宁肖唐铭能有这么高的分,应该是白倪把答案全分享给他们了,毕竟宁肖是第一。”
宁肖经常与陈著争全校一二名,而陈著这次在江京大学博士的帮助下比宁肖分还低,只能说明背后有高人。
这个变数是因为谁……
除了白倪不作他想。
“他们三个不是竞争关系吗?”
之前他们也羡慕任晚萱的两个组员。
可现在比起唐铭与宁肖,这俩组员好像没什么可羡慕的。
“竞争什么,你没看到吗,白倪都要把app给唐铭了,新同学真的是对组员太好了吧,如果当时随机到我就好了……”
说到这里,大部分人不由看向之前坐在任晚萱身后的祝佳人。
他们记得祝佳人也是白倪那一组的。
祝佳人从听到宁肖、唐铭分数后,就没有抬头。
她已经意识到了……
宁肖每天晚上不是去给白倪扶贫的。
白倪有答案,甚至比任晚萱的还清楚!
她为什么之前不说?
如果说了,她根本不会找借口回寝室……
习题,还有习题!
祝佳人翻出自己加的唐铭微信,她只加了唐铭——
白倪在之前给我们的习题到底是什么?
唐铭没说话,只发了两张图片。
图片上是白倪手抄的习题,还有解析,祝佳人之前根本就没在意白倪发的题,看也没看就扔了,今天是第一次认真看题目与解析。
看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此时,她才终于知道,到底错过了什么。
外面。
唐铭第十遍问白倪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转给张世泽。”
唐铭:“……”
他行云流水地下载app并注册好账号。
然后搜索宁肖账号并关注,就是搜白倪的时候没搜到,他刚想问白倪,却见白倪已经进了奶茶店。
他默默忍住。
**
任家。
饭点。
任谦从外面回来,将一个礼盒放到佣人手上,四目一扫,没看到任晚萱:“萱萱呢?”
佣人们面面相觑。
任晚萱从一回来就阴沉着脸将自己关在楼上,一直没下来,晚饭也没吃。
没有一个人敢去叫她。
任谦诧异,他知道今天是发放名额的日子,还特地给任晚萱带了礼物回来。
他上楼,敲了敲任晚萱的房门。
没有动静,他直接让人从库房拿出钥匙开门。
任晚萱没开灯,窗帘紧紧拉着,任谦诧异的让佣人把礼盒给她,他伸手打开房间的灯。
“怎么了?”看到任晚萱校服也没脱,就趴在床上,任谦拿着礼盒,温和开口:“外公还给你买了礼物,打开看看,是你一直喜欢的。”
“我不要。”
任谦担忧的看着任晚萱,摆手让佣人离开:“萱萱,告诉外公,是谁欺负你了?”
任晚萱没说话。
任谦站在原地,看她半晌,拿出手机,冷着脸准备给校长打电话。
听到了按键声,任晚萱猛地爬起来,一把拿走任谦的手机,按断了电话。
任谦没有拿回来,只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
校长的电话很快打回来,但两人都没看。
祖孙两人对峙五分钟,任晚萱才开口,“我跟陈著都没有拿到名额。”
任谦的惊愕并不比任晚萱少,为了这个名额任家前后花了多少精力,他跟陈家对这两个名额势在必得。
现在任晚萱却说他们俩没有拿到名额?
他还想再问,任晚萱却一句也不肯多说,将手机还给任谦又将他轰到门外,重新反锁房门。
任谦拿着手机给校长打过去电话。
“白倪?”
得知两个名额中,有一个是白倪,任谦的惊讶显而易见。
在任晚萱的形容里,白倪是文转理,理综分一直很低,任谦怎么也没想到会有白倪。
“星期一你去给李老师道歉,”任谦敲了两下任晚萱的门,沉声道,“你用脑子想也该知道,湘城谁敢给我们任家小鞋穿?”
里面没人说话。
任谦拿出电话,给纪绍荣打过去,没人接,又转身对佣人道:“挑一份女孩子喜欢的礼物。”
这是要送给白倪的意思了。
任晚萱忽然拉开房门,她看着任谦,“外公,你去给我找北城最好的老师。”
她不能被白倪比下去。
**
晚上九点多。
青水街112号还没关门。
白倪有事提前回来,准备去小店铺买牛奶,店长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磨着菜刀。
她穿着蓝白校服,头发规规整整的挽着,手里还拿着一本笔记本。
在靠近店铺时。
店长拿着刀站起来,“蔹蔹,今天回来挺早的啊。”
“嗯,”白倪懒洋洋地拿了一瓶牛奶,熟悉地扫二维码付款,“有点事。”
不远处装成路人看到店长站起来、还没下班的两个片警连忙走近,“同学,这么晚还没回去?”
不动声色的将白倪与店长隔开。
“马上回去了。”白倪付好款,上下打量着与普通人气质明显不同的两人。
想起来纪绍荣说警z察在盯着店长。
她将吸管扎进去,咬着吸管去前面巷子里等毛坤。
白倪走后五分钟,毛坤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从青水街尽头走过来。
店长还在磨刀,他蹲在店长面前看了一分钟,评价:“叔,你这刀不够锋利,切骨头不快,我过两日给你带个锋利的。”
“还好吧。”店长亮起反射着寒意的刀。
准备换班的俩片警,倒吸一口冷气。
白倪靠着墙在老地方等毛坤,白皙修长的手指拨着吸管,另一手按着手机背单词。
一看到她,毛坤就加快步伐,“姐。”
他这两日有事,白倪就让他提前一天过来。
白倪将手机塞回兜里,慵懒地偏了偏头,很放松的姿态,眉眼被笼罩在黑夜里:“加沙袋了?”
她看出来毛坤四肢绑得不是一斤的沙袋了。
“哦对,”毛坤将右手扬了扬,给白倪看手腕和脚腕上鸡蛋大小的银白色金属,“我本来用铁的,但是我干爹说两斤铁体积太大,就给我换了这个。”
说着,掏出一个布袋,给白倪看另外的同样大小的四个金属,“这个是我给你准备的。”
白倪觉得诧异。
她拿起一个鸡蛋大小的金属,在手上掂了掂。
明明只有鸡蛋大小,却有两斤。
密度比铁大上很多。
白倪要上学,手上绑沙袋不方便,这么小的金属倒是可以。
她拿起四块金属,随手抛了下,姿态慵懒,唇角微微带着笑,很漫不经心的夸奖:“很不错。”
毛坤看着她随意抛着八斤重的东西:“……”
他今天两只手刚换上各两斤的金属,晚上菜都少吃了两口。
“今天教你力身,配合上次的拳法,”白倪随意晃着四块金属,教他身法,“三个训练姿势,第一个左脚在前,右脚于后。”
说着,她把自己的四块金属放到他手上,“将它当成长棍,右手向前往下推扫,右脚跟步,右手回拉,左手往前推……”
突然被八斤东西一压,毛坤右手一抖。
白倪缓缓弯腰,左手拿着牛奶盒,用奶盒冰冷的边角抵住他右手,轻轻往上抬了抬。
毛坤看着她懒洋洋的脸庞,漆黑的眸子分明没什么攻击性,却让他倍感压力。
“稳点。”白倪看他站稳了,才松开牛奶盒,风轻云淡。
今天三个力身动作,他学了半个小时才熟记。
“姐,我是不是很笨?”毛坤送她到门口,路上忽然小心翼翼问了句。
白倪切下一个单词,闻言,头也没抬,“记性差,武术很有天分。”
毛坤一愣。
第一次有人夸他。
好半晌,他才摸了摸脑袋,“那我能教小五跟小七吗?”
是他那两个跟班。
“可以。”前面就是院门,白倪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回去。
她站在院子门口,没有拿钥匙开门。
两秒钟后。
要出来接她的纪衡一开门,就看到某人淡定站在门口。
纪衡略一沉默,侧身让她进来,“你手上拿的什么。”
见她指尖勾了个袋子,他伸手接过来。
这一接他手一沉,差点儿没一个趔趄,白倪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很真诚的抬头,“外公,还是我来吧。”
然后又缓缓用一根手指将袋子勾过来。
很轻松,仿佛袋子里不是八斤重的东西,而是一根羽毛。
纪衡:“……?”
“你这是什么?”他一边将门锁上,一边看她,总就四个鸡蛋大小的东西。
这么重?
“锻炼身体的工具,”白倪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圆球,偏了偏头:“外公,有粗一点的软带吗,我给它穿起来。”
五分钟后。
纪衡看着自家柔弱的外孙女,把四个圆球绑在了手脚上。
然后风淡云清的与他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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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坤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两声卡嚓声,这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白倪目光缓缓转到那个老太太身上。
她敛着眸慢慢走过去,嘴角缓缓勾出的笑,像是一步一步踩着尸海走过来的罗刹。
老太太手护着孙子,被她寒凉的眼睛一看。
不由自主往后倒退。
“啊。”白倪站定盯着她另一只手里的黑色手表,一双杏眼微眯着,直接拎着老太太的衣领,一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一手不紧不慢的将表拿回来。
“你、你……”老太太倏然被提起,有些喘不过气来,惊惧地开口,“你、你敢!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白倪手指渐渐收紧。
路晓晗终于回过神,她从地上爬起来,扶住白倪的手,冲她摇头:“阿蔹!”
白倪垂眸盯着老太太看了半晌,终于在她咽气之前,松开手。
老太太跌倒在地上,手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白倪转身去看姜鹤。
姜鹤还在颤抖,她一手搭上姜鹤的脉搏,一手将他抱过来,眼睫微微垂下,过分精致的脸被笼着一层阴霾。
毛坤冷冷看着老太太那一行人,压低声音,“姐,我要不要……”
他手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想什么呢?”白倪探出来姜鹤有些应激,瞥毛坤一眼,风轻云淡:“法治社会。”
毛坤:“……”
不知道为什么,他姐说这句话挺好笑的。
“行,”毛坤并不在意,“有麻烦再找我,这种小事都用不了我干爹出手。”
“阿蔹。”路晓晗没听到白倪跟毛坤的对话,只是担忧地看向老太太那边,“那个人我看着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
毛坤挠挠头,“是吗?”
他怎么看不出来。
**
之前姜鹤被抓着,一直当作没看见的图书管理员,见老太太这一方竟然处于弱势,这才惊惧着叫保安过来维护治安,“李老太太,您没事吧?!”
他们扶起老人。
“找死!”老太太被扶着站起来,身边是几乎被吓傻的孙子,她看着白倪的方向,哑着嗓子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报警!”
警z察很快就过来将一行人参与这件事的人带去警局。
白倪带着姜鹤,全程都十分配合。
警车上,姜鹤一直身体颤抖趴在白倪腿上,白倪伸手缓慢拍着他的脊背。
“家长联系方式。”警员拿着小本子在登记。
姜鹤依旧趴在白倪腿上。
白倪眯着眼眸,敛着的瞳仁还有未散的戾气,她穿着襦裙,就这么坐在这里,好看的眉眼懒懒地。
她说了纪邵军的号码。
纪衡年纪大了,白倪不想折腾他跑这么远。
警员点了点头,偏头让人去联系,紧接着问下一句:“为什么打他们?”
皮肤冷白的少女坐在黑色的车座上,整张脸被阴影笼住,那双半敛的眸子极其幽冷,过分精致的面容让她看上去像只漫不经意的鬼魅妖物,她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淡淡的:“他们先动的手,还抢手表。”
手表已经被警员拿走作为证物。
一切都很顺利。
简直是警员遇到最好问话的嫌疑人,他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打人是不对的,有事可以找我们,你打的那个人身份可能有点不好惹。”
他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看起来乖巧无比的女生,是怎么将一个保镖打成那个样子。
可刚想完的下一秒,警员背后满是细汗,他合上记事本。
忽然意识到——
从这个女生上车之后,他几乎都在被她牵着走!
甚至此时还在为她开脱。
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大忌,他忽然看向白倪,密密麻麻的寒意从脚底心窜起。
先前的在面对那些高智商的罪犯,他都未曾有这种感觉!
纪邵军刚给一个要艺考的学生补完课。
今天白倪跟纪衡要来吃饭,他与沈清正在菜市场买菜。
相处这么长时间,纪邵军也从纪衡那得到了白倪爱吃的菜。
“真奇怪,”沈清听着这些菜,倒是意外,“我以为她会喜欢北城的菜系,没想到她喜欢的依旧是湘城菜系。”
她记得白倪第一次来吃饭,她做的就是北城菜系。
难怪白倪当时没吃几口。
“阿蔹也是我们湘城人。”纪邵军不乐意沈清这么说。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纪邵军一手拿起一颗青菜,帮沈清挑菜,一手接起:“喂,你好。”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什么?”纪邵军忽然抬头,他放下手里的青菜。
看到纪邵军这样子,沈清心里也是一突,让她想起了几年前,“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菜,跟上去。
“去警局。”纪邵军来不及解释,直接往菜市场大门口走去,与沈清打车去警局。
**
警局。
老太太跟她孙子被好好安顿在招待室。
纪邵军跟沈清到的时候,警/察刚做完笔录。
“阿蔹?”看到白倪没事,纪邵军狠狠松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姜鹤还在低着头。
纪邵军看着白倪半抱着姜鹤,认出来,那是她的朋友。
白倪手机被警/察收走,她抬头看着纪邵军,摸摸鼻子,认错:“我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沈清看着眉眼漂亮的白倪,低敛着眉头,连忙转头对警/察道:“警/察大人,你们可别冤枉人啊,你看这孩子,像是会打人的吗?”
她嗓门大,说话的时候有点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早就忘了,白倪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还说白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警员都被她这么蛮不讲理的一吼,直接愣住在原地。
白倪在一旁无辜的眨眼。
还好还好,她也不算很会打。
对方肋骨也就断了那么一二三根吧。
沈清与纪邵军被警员带出去了。
白倪继续坐回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慢慢拍着姜鹤的背部,慢悠悠地道:“你怎么还没恢复好,再等下去小毛同学要炸了这里了。”
外面。
沈清还在与警员喋喋不休的说着。
纪邵军皱眉,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警员带纪邵军去休息室去见那位老太太,他看着纪邵军像是个冷静的,押题声音提醒:“你们俩最好请求对方原谅。”
白倪还是个学生,姜鹤现在有应激反应,他们将两方隔开。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是方才的李老太太与她孙子。
警员一打开休息室的大门,沈清就感觉到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
“局长。”开门的警员十分恭敬,“人我带来了。”
局长并没有回话,他正在与人陪笑,“李老太,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李老太太手里抱着孙子。
若是白倪在这,一定能看到——
他们说拿去做“证物”的手表,此时正被这个小男孩拿在手里把玩。
李老太太眉眼凌厉的扫向沈清与纪邵军,她“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带他们来干嘛?”
方才还跋扈的沈清一听警员叫里面的人“局长”,表情就变了,她一句话没敢再说。
面对普通民警,她还敢大声说话,可局长这种哪是普通老百姓能见到的,平时也就在电视新闻上看看。
她下意识的抓住纪邵军的衣服。
“没听到李老太太的话?”局长没看纪邵军与沈清,瞥警员一眼,“还不快带走。”
警员连忙将两人带出去。
“警、警/察同志……”沈清声音紧张。
“这位阿姨,”警员抬起眼皮,看沈清一眼,严肃道:“我看你们还没弄清楚这件事,你侄女打的是谁你知道吗?”
沈清一愣。
“陈家你们知道吧?”
警员看着沈清与纪邵军,再度叹气:“你说何必?
为一个手表闹到这种地步,她很显然,想计较到底,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家、任家这两大家族。
“纪、纪邵军,”沈清抓着纪邵军的衣袖,嗫嚅着开口,“你给你弟打个电话吧……”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这种普通人肯定是插不了手。
好像……
也只能找任家了。
警员本来要走了,听到沈清的话,脚步一顿。
他诧异的看着穿着朴素的纪邵军沈清二人,这俩也是有后台的?
休息室门打开。
李老太太抱着她孙子出来。
她孙子手里拿着姜鹤的手表,手表屏幕亮起一道蓝光,无声的亮着,是一个通讯电话。
没有人接听。
又很快熄灭。
与此同时,白倪被收走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看到。
小男孩一手拿着手表,一手比着一个小手枪的姿势,冲着纪邵军沈清二人嚣张的开枪。
李老太太显然也听到了沈清对纪邵军说的话。
她几乎是冷笑。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港是她女婿,她外孙陈著更是以后要上江京大学的人。
尤其是陈港,最近一个月在湘城意气风发,任家人都要讨好他。
连任谦看到她都要以礼相待!
“你要打电话?”李老太太放下孙子,她看着纪邵军与沈清,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白倪掐她脖子时的窒息感,声音沙哑又阴狠:“随便你打给谁,我就这么告诉你们。
今天这件事,我绝对不放过那两个,就算是你把任家、把任谦本人请过来,我也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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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礼堂人多,大部分学生是没有座位的,站在后面的一大片空地,前面摆着几排座椅,是给老师还有校领导和部分学生会成员坐的。
纪衡年纪大了,学生会给他安排了一个靠后的座位。
十五班人都聚集在靠后面的一个地方站着。
白锦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姜凛靳,明明拥挤得不行的大礼堂,他身边硬生生营造了三人的距离。
只有怕吵的姜鹤紧紧挨着姜凛靳。
“啊,姜老师,你要不要去后台等等?”白锦单手暂停单词。
她今天配合剑舞穿着十分古风衣裙,手里却懒散的拿着个华米手机。
唇角轻勾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古今冲撞的迷雾感。
雾里看花,既痞又雅。
姜凛靳将鸭舌帽往下微压,低头看她,他忍住烦躁,唇角轻抿:“不用。”
姜鹤这小孩甚至不知道白锦节目单排在哪一个。
姜凛靳表情更冷了。
**
校长办公室。
任晚萱放下笔,将她之前临摹的诗句给陈局看。
陈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句“青缨入庙堂”。
在拍卖场时,任晚萱就拍了照,虽然拍不到真迹,但是她每日都会临摹那份真迹。
也临摹出十之一二的其形。
校长跟陈著都认真看着,在场都是认真研究过梁体的人,纵使校长也忍不住夸奖,“任同学才十七岁,字就能写得如此漂亮。”
夸奖声不绝入耳。
倒是陈局表情就有些平静,若是以往,他看到这样的字和对方这么小的年纪,也会与校长一样的表情。
但——
被拍卖回去的真迹就在姜凛靳的收藏室。
陈局已经去观赏过好多次,还开视频与老爷子一同欣赏!
连谦谦君子、作为千古帝师的梁则温,都舍不得的、宁可做“偷鸡摸狗”之行为去偷拿要被烧掉的字。
可见那幅字的过人之处。
他这两天被精品养刁了,现在看到任晚萱的字,便觉得食同嚼蜡。
陈局手背在身后,慢慢评价:“字形不错,但少了些风骨,腕力上要多下点功夫,不过女生天生腕劲儿不大,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原以为会得到夸赞的任晚萱有些惊讶。
她顿了下,才低头,“晚萱知道了,谢谢陈爷提点。”
任晚萱从小就在被捧着的环境下长大,她足够努力,足够聪明。
她这个年纪能写出这种字,连老师都说后生可畏,难免会孤傲,学校里大大小小领导都对她多加赞赏。
对陈局的评价很难服气。
陈局自然能看出来任晚萱是有些不服气他这个评价的。
他只笑了笑,不可否认,任晚萱十七岁的年纪,写出来的字确实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但姜凛靳那里收藏的那幅字——
他们老祖宗白湘君写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五岁!
不说十五岁写了不少诗,光是那字,任晚萱再学十年可能学不出那种风骨。
对于白家人,陈家都像是那种狂热的无脑粉,你可以写的好,但是你要跟白家人比,不好意思,你开火箭都比不上他们的老祖宗!
别说跟老祖宗们比,就江京那许雅君写得都比任晚萱要好。
陈局表现得没那么惊喜。
校方自然是发现了,他们心下一突,连忙带陈局去看校庆。
兴之而来,陈局也想看看湘城如今的学子们。
一行人去大礼堂。
到达时,已经是7:55。
校长带领一群人进来。
门口检票的学生会成员看到校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不由张了张嘴。
之前那个人不是校长请的贵宾?
礼堂第一排的位置都是留给学校领导的。
陈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人群,他知道今天姜凛靳也在。
终于在大礼堂的一个角落看到某个站在人群里的人,陈局被吓一跳。
真的来了?
他不是没空?
“陈爷?”校长有些愣。
陈局连忙收回目光,“没事。”
他若有所思的,难道白小姐有表演?
**
校庆节目,每个班都很认真。
第一排坐着的校领导竟然一个都没走,尤其是中间还坐着位泰山。
为了保护那位大人物,现场几乎十米一个保镖,紧张气氛蔓延着整个大礼堂。
十一点的时候,快要进行尾声。
最后几个待表演的人都去后台准备,路晓晗跟文娱委员陪白锦一起。
“你不要紧……”路晓晗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安慰白锦。
一抬头,就看到一边走一边认真背单词的白锦。
她最后一个“张”字被吞入自己腹中。
行吧,大佬不需要紧张。
白锦衣服是自带的,不用换衣服。
“小姐姐,帮我们补个妆!”路晓晗把白锦推给补妆的小姐姐。
后台补妆的小姐姐拿着粉扑,盯着白锦的脸。
半晌,她幽幽询问路晓晗:“你不会是想让我拿粉扑在美人脸上开玩笑吧?”
太过紧张的路晓晗:“……”
她平息了一下,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文娱委员去拿长剑去了。
就是这时候,文娱委员从外面一路跑进来,面色发白的看着路晓晗,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晓晗,长剑呢?”
路晓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猛地悬起!
她拨开人群一路奔跑进杂物室。
果然没在这里看到长剑。
后台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学生会的人都开始寻找。
动静不可谓不大,十五班很快就有人知道了。
人群里,张世泽收到消息,他面色一变,连忙跑去后台。
**
后台。
几乎所有人都在。
张世泽抓住八班刚刚那个人的衣领:“你不是说帮我转告陈著吗?”
八班人也惊了一下。
他余光下意识的看着在补妆的任晚萱,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有告诉陈著。
“我,我没找到陈著……”他不敢得罪任晚萱。
“你——”
白锦从张世泽进来,就关上了手机,微微靠着墙,眯眼看八班那个男生。
“所以长剑根本就不在学校?”还在找长剑的路晓晗听到这话,几乎要晕倒,“怪我,怪我,当初应该自己拿好的……”
“怪我!”张世泽狠狠砸了一拳墙。
后台一片混乱,这么大的篓子,学生担待不了,很快就有人去请了观众席的一位校领导。
他穿着西装,沉着脸进来,“干什么,都干什么呢?校庆还没结束,看看们乱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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