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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篇章轻易沦陷

余岁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现代言情《轻易沦陷》,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余岁晚,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余岁晚林谨舟。简要概述:所有人都知道,海城曾经最有名的纨绔少爷傅西宴,爱自己高冷的天才小青梅余岁晚爱得疯狂轰烈。一场车祸。余岁晚变成植物人。傅西宴失去记忆。余岁晚再次醒来,已是两年后。彼时,傅西宴身边已有爱人。为了爱人,在海城大学散布余岁晚,逼她离婚。余岁晚失望离开。五年后。余岁晚转嫁他人时,傅西宴红着眼出现在她家门前。“岁晚,我全都想起来了,你不能嫁给别人!”“妈咪,不能和坏叔叔说话,爹地会吃醋哦!”软萌的小糯米团子说完,向从轿车上下来的林谨舟伸出手,“爹地抱抱!”...

主角:余岁晚林谨舟   更新:2024-05-08 0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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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岁晚林谨舟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篇章轻易沦陷》,由网络作家“余岁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现代言情《轻易沦陷》,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余岁晚,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余岁晚林谨舟。简要概述:所有人都知道,海城曾经最有名的纨绔少爷傅西宴,爱自己高冷的天才小青梅余岁晚爱得疯狂轰烈。一场车祸。余岁晚变成植物人。傅西宴失去记忆。余岁晚再次醒来,已是两年后。彼时,傅西宴身边已有爱人。为了爱人,在海城大学散布余岁晚,逼她离婚。余岁晚失望离开。五年后。余岁晚转嫁他人时,傅西宴红着眼出现在她家门前。“岁晚,我全都想起来了,你不能嫁给别人!”“妈咪,不能和坏叔叔说话,爹地会吃醋哦!”软萌的小糯米团子说完,向从轿车上下来的林谨舟伸出手,“爹地抱抱!”...

《完整篇章轻易沦陷》精彩片段


闻言余岁晚拉了把椅子,隔着茶几在林谨舟对面坐下。
区别于对待傅西宴他们的漠然疏离,林谨舟对余岁晚的态度算得上温和:“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傅西宴推了我一把,撞假山上了……”
“我说的不是头上的伤。”林谨舟打断她的话。
送走窦雨稚正要回病房的傅西宴听到林谨舟的声音,退了一步,透过虚掩的门缝朝里面看去。
余岁晚表情漠然,语气平缓,像在说别人的事般:“余宝栋到了结婚的年纪,余家人想让我给余宝栋买房买车出彩礼,所以在学校门口打了起来。”
余岁晚没说谎,只是事情没说完。
余家人来海城不但想找余岁晚,还想找余岁晚和余宝栋的生母林谨桦。
找不到林谨桦,又见余岁晚一个女孩竟然没去打工赚钱还在读大学,余家人气的不行。
余家旺仗着是余岁晚生物学父亲,胡搅蛮缠在校长办公室撒泼,要学校把学费退给他们家。
眼见从余岁晚这里拿不到钱,余家旺又想以亲爹的身份把余岁晚带回余家村卖个好价钱,给余宝栋当彩礼娶媳妇。
她就是那个时候和余家人厮打起来的。
看着余岁晚下颚和脖子上的伤,林谨舟搭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
余岁晚不愿细说,他也未追问,只放下交叠的双腿,身体前倾,认真望着她:“我八年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如果你愿意放下傅西宴,我可以安排你出国。”
她抬头对上男人仿佛能看进人心底的平静目光,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又缓缓松开。
“我知道傅家伯父伯母当初把我接来海城扶养,是为了林家注资和长期帮扶,八年前你来找我,应该是傅家不希望唯一的儿子和我在一起又不能明面上阻止,所以求到了林家跟前,你们那是想送我出国断了我和傅西宴的联系。”
她眉头皱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不解:“可现在,傅西宴忘了我且另有所爱,现在送我出国对你们似乎没有什么益处。”
“你很聪明。”林谨舟循循善诱,想劝动余岁晚,“但除了是否有益之外,你和林家还有血缘关系。”
林家二字,让余岁晚神经陡然绷紧。
她斩钉截铁道:“我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存在是她在地狱生不如死的证据,她、林家和我,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再有接触。”
“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说麻烦缠身且孤立无援,即便这样……也不愿接受林家帮助?”
林谨舟不紧不慢的醇厚嗓音,让余岁晚短暂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能从余家村出来,可以读书上学,我很感激林家和傅家,即便是出于血缘关系林家为我做的也够多了,我不想再欠林家的。”
林谨舟记得初见余岁晚时,她亲生外祖父外祖母说,这孩子生性冷漠。
可他明白余岁晚,她的冷漠是因为她的高道德和善良,还有对生母沉甸甸的爱。
她克制对亲情的渴望,把自己变成孤儿,为了让林家安心……让林家良心上能过得去,选择留在傅家生活。
余岁晚比他更符合林家的期待,能真正做到克己复礼。
林谨舟推了推眼镜,从容开口:“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和海城傅家小少爷的事,消息难免会传到京都林家人的耳中。”
“和傅西宴也一样,我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等警察还我清白和傅西宴领了离婚证后,我就离开海城。”
她没打算告诉林谨舟她要去哪里。
“不会和傅西宴再有瓜葛?”林谨舟硬朗的眼廓深邃,似是不信,缓缓靠在沙发上,“当年,你也是这样坐在我对面,笃定地告诉我……傅西宴比你的命还重要。”
“现在不是了。”她声音利落,没有迟疑。
林谨舟眼尾微动,不露声色注视对面表情坦然的女孩,唇挑弧度几不可察。
双手抄兜立在门口的傅西宴闻言,眉头一紧,抬腿就走。
余岁晚最好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再无瓜葛,别等到真领离婚证时又推三阻四。
回到病房,傅西宴气闷躺下……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是被夕阳染成茶渍色的墙面,好闻的栀子味,和盛放蔷薇花中带着笑意的艳丽面庞。
他猛然惊醒,无法控制因悸动而激烈的心跳,捂着心口起身,额头上全是细汗。
他和余岁晚的过去,余岁晚和他讲述过,最初余岁晚醒来时朋友们也和他絮叨过,只是他不愿意听。
因为对他来说,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来只想同雨稚在一起。
他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等警方还我清白,你公开向我道歉后,就把离婚证领了吧。
想起余岁晚在包间里说的话,傅西宴捏了捏眉心。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不想和余岁晚有任何牵扯。
第二天一早,傅西宴准备去隔壁病房找余岁晚谈领离婚证和公开道歉的事情,刚到门口雷鸣岳的声音便从病房内传来。
“珠珠是从小和你玩儿大的朋友,你忍心看她留下案底吗?再说她也是因为支持你和西宴在一起,才给西宴的酒里下了药,她是为了给你和西宴创造机会!为了你好!否则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她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
余岁晚听到雷鸣岳的话,满脸不可思议,脑子嗡嗡直响:“一句为我好就可以做这种下作的事?就可以不告诉我一声随意插手我的人生?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糟?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雷鸣岳自觉理亏,低声说:“她说怕告诉你,你会不赞同,所以就自己做了!当时西宴已经计划着在生日时向雨稚求婚,她替你着急想最后再帮你一把!”
“她也没想到西宴会做的这么绝,直接把你的照片贴在你们大学。原本昨天晚上明珠是要和西宴解释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俩最后都进了医院。”雷鸣岳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岁晚,你看能不能这样,你撤案,我和明珠去向西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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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谨舟深邃的眸子朝他看来。
苏助理熄灭平板电脑,顶着林谨舟带来的压迫感认真开口:“您的身份特殊,董事长其实并不希望您和岁晚小姐再有来往,可这些年您为了岁晚小姐三番四次违逆董事长,甚至为了岁晚小姐扶持傅氏,董事长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婚事上您还是不听从董事长安排,将来您接手林氏恐怕会举步维艰。”
主要,林谨舟在背后顶着压力帮余岁晚也从来不说出来,如果余岁晚是傅氏的儿媳妇儿,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林谨舟的助力。
可现在,余岁晚不知道林谨舟背后默默帮了她多少,不见得能承林谨舟的情不说,和傅西宴离婚之后也没有帮林谨舟的资本了。
“出去。”林谨舟语声凉薄。
苏助理抿了抿唇,知道劝不动自家先生,只能道歉退出书房。
·
余岁晚到东江镇安姨那间小商店门口时,穿着浅蓝色羽绒服,扎着高马尾的安欢颜正在给客人结账。
透明玻璃收银台一侧摆着安欢颜正在做的卷子,她利落用塑料袋装好客人要的零食,在计算机上按出钱数,接过客人给的十元纸币,眉眼弯弯笑着递回找零。
瞧见立在透明帘子外的余岁晚,安欢颜忙从收银台出来,没看到余岁晚的行李箱她也没多问,扯着余岁晚冰凉没有温度的手走进收银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炭火烧得很旺。
又瘦又高的小姑娘拎起小炉子上的水壶,示意余岁晚烤火,给余岁晚倒了热水递给她。
安欢颜星期五晚上看了节目,很担心余岁晚。
不过,在安欢颜的心里,她的姐姐是最厉害的,那个主持人说有录音,她觉得一定有反转,她姐姐一定会拆穿余家那一家子豺狼虎豹。
余岁晚接过水杯问:“不是说,请了人帮忙看店?怎么你在店里?”
安欢颜听力没有问题,小时候带她去医院看过。
医生说孩子声带没有问题,大概率是小时候有心理创伤不愿意开口说话。
但安欢颜不愿接受心理治疗,很排斥去看心理医生。
也正是因此,安姨才坚持送安欢颜去正常学校读书,想让安欢颜多和正常孩子接触,盼着她有一天能开口说话。
安欢颜用手比画:“妈妈请六婶看一天店一百块,我周六周天没事,可以看店的。妈妈呢?”
提到安姨,余岁晚紧紧攥着水杯,眼眶不自觉发疼。
她垂下眼睑,泪水忍不住。
安欢颜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面颊血色尽退,不敢吭声立在原地,拳头紧紧攥住。
“欢颜。”余岁晚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她,“以后,你要和姐姐一起生活了。”
安欢颜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妈妈出了什么事?”她用手语询问。
“安姨出了车祸,没能救过来,遗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余岁晚放下水杯拉住安欢颜的手,把小姑娘拉入怀中抱紧,鼻翼煽动,眼泪克制不住,“欢颜,别怕!”
安欢颜趴在余岁晚腿上,泪如泉涌,明明悲痛欲绝,可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痛苦地抓紧余岁晚的衣服,摇晃余岁晚。
她不明白,妈妈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出车祸。
妈妈过得这么苦,她还没有等到她和姐姐出息过上好日子。
她的妈妈,还没有听到她说话,没有听到她喊一声妈妈……
余岁晚紧紧抱住安欢颜,闭着眼,泪水仍忍不住。
第二天一早,余岁晚带着安欢颜去了殡仪馆见安姨最后一面。
把安姨的遗体从海城运回来,为的就是这一面。
昨晚哭了一晚未睡的安欢颜,整个人憔悴的不行,双眼肿到睁不开。
但怕余岁晚担忧,安欢颜一直强撑着打起精神。
直到见到安姨的遗体,安欢颜情绪崩溃想冲过去抱抱安姨,但被工作人员拦住。
不同于余岁晚那天见到的狼狈,工作人员给安姨画了妆,衣冠整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余岁晚抱住几乎站不住的安欢颜,小姑娘努力张嘴想喊一声妈,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直到安姨被推进火化炉,安欢颜也没能喊出声来。
坐在长椅上等待骨灰时,安欢颜已经哭湿了余岁晚的衣服。
她抱着妹妹,神色还算镇定,只是爬满红血丝的通红双眼,藏不住她的悲伤。
不知等了多久,安姨被装在小小的骨灰盒里送到余岁晚手中。
“带安姨回家吧!”余岁晚同泪流满面的安欢颜道。
安欢颜无声哭着点头。
安姨和安欢颜就住在小商店楼上,她们把安姨的骨灰安置好,摆放好昨天下午才放大的遗照,坐在餐桌前商量后面的事。
“这学期再过两三个星期就结束了,下学期我带你去云城上学。”余岁晚语声徐徐,“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
安欢颜点头。
“楼下的商店,假期间我找人盘出去!这套房子还是留下……记在你名下。”
听余岁晚这话,安欢颜连忙摆手用手语比画:“这套房子是妈妈在收养我之前买的,是留给姐姐的!我不要!”
“你知道余家吧。”余岁晚声音很轻,“房子如果在我名下是留不住的,这套房子是安姨辛辛苦苦几十年买的,安姨说这套房子是她的归处,我们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安欢颜听余岁晚这么说,才含泪点头。
她伸手摸了摸安欢颜的脑袋:“明天还要去学校,你昨晚没睡,去躺一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安欢颜指了指余岁晚头上粉色的伤口,比画:“你休息,我来做。”
“听话!”余岁晚示意安欢颜去休息,起身洗手去厨房做饭。
可没过一会儿安欢颜就蹭到厨房来,挨着洗菜的余岁晚挽袖口切菜。
不等余岁晚赶人,她比画:“和姐姐在一起我才踏实。”
比画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安欢颜连忙用手背抹。
余岁晚没再赶人,让安欢颜去蒸米饭。
姐妹两个人余岁晚做了西红柿炒蛋和青菜蘑菇,简单对付两口后,余岁晚收拾厨房,安欢颜就趴在餐厅餐桌上写卷子,一边写一边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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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怀窦雨稚两人转身。
“岁晚!”
“余……余学姐!”
走廊内昏光暗影中,林谨舟面色惨白,充血的双眼紧紧盯着林谨舟。
“你推了安姨?”林谨舟语声嘶哑,冷得骇人。
“余学姐!西宴哥他不是有意的,当时安姨拽着西宴非要西宴哥看照片,西宴就推了安姨一把,当时是在人行道上,谁也没想到会有车冲上来!”窦雨稚着急给林谨舟解释,小心翼翼扶住她手臂,“西宴哥看到车冲上来第一时间就去拉安姨,结果没救下安姨,自己胳膊也骨折了,他没有想……”
窦雨稚说了些什么林谨舟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窦雨稚那句“可如果你没有推那一下,车冲过来撞不上安姨。”。
满腔悲愤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她泪如泉涌,忍着撕裂刀绞般的痛甩开窦雨稚,冲上前狠狠给了林谨舟一巴掌。
这巴掌林谨舟用了全力,打得林谨舟脸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人都被打懵了。
“林谨舟你还我安姨!”她用力推打林谨舟,如同疯魔般哭声歇斯底里,可刚才那一巴掌已经用尽了她全部力气,她的捶打对林谨舟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林谨舟情绪崩溃,不断重复让林谨舟把安姨还给她。
她如油煎般痛苦,如果不是为了她,安姨不会留在海城,不会去找林谨舟,就不会遇到车祸。
林谨舟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后悔爱上林谨舟。
如果没有爱上林谨舟,一切都不会发生。
谢子怀原想上前阻止,窦雨稚拦住他:“让余学姐发泄发泄也好!”
向后退了两步任林谨舟捶打的林谨舟面颊火辣辣的疼,脾气也已在爆发边缘。
眼见林谨舟快要力竭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哭不出声,窦雨稚连忙上前拉住林谨舟:“余学姐,别打了……”
满脸泪痕如同疯子的林谨舟甩开窦雨稚扶住她的手。
窦雨稚脚下高跟鞋崴,被谢子怀扶住。
林谨舟自己也撞在墙壁上,披头散发嘶喊:“滚!你们都滚!都滚!”
林谨舟眸色阴沉,扯住林谨舟一条手臂把人提起,语气不善:“林谨舟,你冲我来可以,你碰雨稚一根头发丝试试!”
窦雨稚忍着脚痛,上前拉林谨舟:“西宴哥!你别这样对余学姐!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林谨舟你放开岁晚!”谢子怀伸手要护脱力的林谨舟,可还没碰到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已将林谨舟揽住,扯开林谨舟提着林谨舟胳膊的手,将表情错愕的林谨舟推开。
走廊里昏暗光线映着林谨舟线条硬朗的五官轮廓,他神容冷肃低下头,架在高挺鼻梁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湛黑深邃。
他注视着靠在他怀里几乎站不住的女孩,开口:“岁晚,你是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得打起精神来。”
想到安欢颜,林谨舟几乎站不住,如果欢颜知道妈妈没了……该多害怕!
“滚!都滚!”林谨舟声泪俱下,全身都在发抖,一双眼煞红如血如同地狱恶鬼,死死盯着林谨舟,无力挥舞手臂,“滚啊!”
林谨舟抬眸:“还不走是需要傅总亲自来请你?”
林谨舟看了眼面色冷沉的林谨舟,被林谨舟眼底的冷意刺激,搂住脚踝崴了的窦雨稚就走,可进电梯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朝着林谨舟的方向看了眼。
“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林谨舟对谢子怀道。
来的路上,事情前因后果林谨舟已经了解清楚,安姨出事是谢子怀忙前忙后。
谢子怀看着脱力险些滑倒又被林谨舟抱住的林谨舟不想走,但苏助理已经对谢子怀做了请的手势:“谢少……”
“那,辛苦您好好劝劝岁晚。”谢子怀想着毕竟林谨舟和林谨舟是亲人,林谨舟的话或许林谨舟能听进去一些。
走到电梯口,谢子怀回头,见林谨舟轻抚着林谨舟的脑袋,不知低声对林谨舟说了什么,林谨舟双手紧紧抓住他毛呢大衣,将头埋在林谨舟怀里痛哭。
“有事给我打电话。”谢子怀同苏助理说。
“好的!”苏助理替谢子怀挡住电梯门,送谢子怀进电梯。
苏助理目送谢子怀离开,识趣没有过去,立在电梯间等着。
直到殡仪馆的人到了医院,情绪几次崩溃力竭的林谨舟,强撑着给安姨擦干净脸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林谨舟跟着一同去,看着安姨的遗体被安置好,哽咽办理完遗体转运手续,抱着手续缴费单和死亡证明蹲在路灯下,嚎啕痛哭。
林谨舟撑伞立在林谨舟身旁,为她隔绝了与昏黄灯光交错的袅袅细雨。
良久,林谨舟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让已经哭到脱力的林谨舟靠在怀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谨舟哽咽呢喃着,“我不该和林谨舟回傅家,不该和林谨舟在一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志英。”林谨舟唤了一声,把伞交给小跑过来的苏助理,打横抱起林谨舟上车。
回到别墅天已经亮了。
哪怕已经累睡着,林谨舟泪水也没断过。
安置好林谨舟,林谨舟才发现的肩膀都湿透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不知在梦中呢喃着什么的林谨舟,抬手想要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却在触碰到林谨舟前,极为克制地攥住了手指,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起身将窗帘拉上,关了台灯,从主卧退出来。
“先生,查清楚了。”苏助理见林谨舟出来上前,将平板电脑递给他。
餐厅门口的监控拍得很清楚,安姨上前将照片递给林谨舟被林谨舟不耐烦推开,但在看到有车冲上人行道,人群尖叫逃开时,林谨舟的确是伸手想拉回安姨,但已经晚了。
“司机是个新手,刚拿到驾照没多久,也是突然发生意外措手不及。”苏助理低声说,“这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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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傅西宴烦躁踹了脚柱子。
余岁晚的妹妹安欢颜跳楼那天,傅西宴就在云城!
余岁晚肚子里有个孩子的事情还没解决,叶长明就给他整这死出。
傅西宴在长廊上坐下,翻看热搜评论,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得厉害。
不能让余岁晚知道这件事或许和叶长明有关,不然……一个安姨再加上安欢颜!
余岁晚身边人的死都和他有关,她不但要恨死他,还会恨死雨稚。
所以,最好的就是从源头封口。
一点消息都别让余岁晚知道。
手机振动。
傅西宴垂眸见是窦雨稚的来电,接通:“小乖……”
“你在哪儿?我上午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和导演请了假,下午可以好好陪你。”窦雨稚语调欢快。
“我在长廊这边抽根烟,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傅西宴起身,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他扶住身旁柱子,按着太阳穴摇了摇脑袋。
“我们海城有名的纨绔恶少傅西宴,怎么这么乖?以后私下叫你小乖好不好?”
余岁晚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在脑子里回荡。
“余岁晚你有病啊!你才乖!你全家都乖!”
是他带着恼怒的声音。
可他,分明在这声音里感觉到一丝丝甜蜜的味道。
傅西宴扶着柱子往前挪了一步,头疼得快要炸开,踉跄栽倒。
阳光从树枝间隙透过,刺得傅西宴眼睛生疼,可他好像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穿着校服的余岁晚坐在堤坝上,海风吹乱她的头发,她食指上戴着戒指,张开五指对着眩目的太阳,眉目间明媚的笑意比太阳更耀眼。
“小乖,你知不知道我们还未成年,戒指是不能乱送的?”
“你明明笑得那么开心!未成年怎么了……反正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逃不开。”
“万一我长大后不婚,或是嫁给别人呢?”
“那我就打断我的腿!”
余岁晚回头,用手将凌乱飞舞的碎发拢在耳后,露出曲线优美的白皙颈脖,黑白分明的眼仁全是疑惑:“你说错了,是打断我的腿吧?”
傅西宴伸出手指轻轻戳余岁晚的脑袋:“你动动脑子,我怎么舍得打断你的腿?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打断我的腿你照顾我一辈子!你嫁给别人我就打断我的腿……让你愧疚一辈子!”
傅西宴张着嘴,却难受的喘不上气来。
这是……他和余岁晚的记忆?
顶着古装发型的窦雨稚刚从长廊尽头转弯寻到这边,就见傅西宴满脸痛苦地栽倒在地。
她紧张朝傅西宴冲来:“西宴哥!西宴哥你怎么了?”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窦雨稚冲着身后吓傻的助理喊。
“哦哦哦哦!”助理连忙拿出电话拨打120。
傅西宴意识涣散,半睁半闭的双眼毫无焦距望着天空中耀眼的骄阳,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阳太过刺眼,生理性的泪水从眼中溢出。
“小……小乖……”
原来,小乖……是余岁晚给他的称呼!
“我在!我在西宴哥!我在!”窦雨稚以为傅西宴在叫她,用力抓住傅西宴的手,哭得不能自已,“我在!西宴哥!西宴哥你别吓我!”
眼睁睁看着傅西宴晕过去,窦雨稚脸上血色尽褪,转头看着助理,吓得声音都在抖:“叫人来帮忙!快呀!”
很快副导演带人来,用剧组的担架抬着傅西宴上车,直奔离剧组最近的医院。
·
余岁晚刚送走安姨没多久,又要送走安欢颜。
悲痛之余,她强撑着打起精神。
她知道安姨的死和安欢颜的死不一样。
安欢颜的死涉及到校园暴力和校园性侵,打官司定罪这是漫长的过程,那些恶心的魔鬼一日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欢颜就不能安息。
东江中学霸凌事件,影响极大,社会面关注广泛。
尤其是在许许多多的女性站出来,维护安欢颜死后尊严,抵制视频传播,自发组织了“守护妹妹”行动后,网络上掀起女性互助的话题浪潮。
有关部门行动十分迅速,案件进展速度很快。
余岁晚从医院出来第二天,明律师就找上了余岁晚。
明律师奉傅西宴的命,去找东江中学霸凌学生家长付明,让付明谨慎说话。
付明家长提条件让付明成为他儿子的代理律师,如果能让安欢颜的家人和解,他们就不收一分钱,绝不会让付明供出叶长明。
其他家长知道明律师是有名的大律师,也就一起把案子委托给了明律师。
余岁晚从宿舍楼下来时看到明律师一怔,傅氏法务部的老大。
她想到叶长明便觉得也不意外了,只要是和窦雨稚有关的,傅西宴都会全力以赴。
叶长明是窦雨稚的表弟,余岁晚又怎么会不管。
余岁晚冷着脸走了出来,裹紧外套。
“岁晚小姐,好久不见。”明律师同余岁晚笑了笑。
“是为了叶长明来的?”她问。
明律师推了推眼镜:“我现在是东江初中那些孩子的代理律师。”
余岁晚闻言,愣了一下,气极反笑:“让我猜猜,傅西宴是不是已经让你把叶长明从整个案子中摘了出去,所以堂堂傅氏集团法务部首席,要为那群畜生恶魔辩护。”
明律师缓声道:“是这样的余小姐,如果您愿意私下和解,我当事人他们可以给赔偿。”
余岁晚通红的眸子阴沉又问:“傅西宴给钱是吗?”
“余小姐,我们也算是旧相识,其实我作为局外人来说,您的妹妹已经离世了,与其现在让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拖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打官司,还不如让事情早点平息,逝者安息。”
“绝无可能,这场官司不管打多久,哪怕是耗我一辈子,我都跟你打!”余岁晚没有血色的脸上掩不住激烈的愤怒,声音也跟着不住拔高,“施暴者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我妹妹得不到安息!”
“哟!明大律师!”方律师拎着手提电脑笑盈盈拍上明律师的肩膀。
明律师回头,看到林氏集团的首席法务方律师应声打招呼:“方律师。”
胸口起伏剧烈的余岁晚看到方律师,喉头陡然一哽。


“酒店的路我还不至于不认识。”余岁晚欲挣开叶长明的手。
“余小姐你就别客气了!”叶长明几乎是挟持着余岁晚离开包间,往电梯间方向走。
随着药物起效,余岁晚脑袋越发昏沉,双腿也越发无力。
她用力挣扎,却挣不开叶长明搂住她的粗壮手臂:“放开我!”
电梯间,有人朝余岁晚和叶长明的方向侧目。
叶长明用力箍住全身绵软的余岁晚,装作一副宠溺模样同余岁晚道:“都说你喝不了酒非要逞能,别闹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说罢,叶长明歉意向周围人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按电梯按键,的同时低声在余岁晚耳边说:“西宴哥成人礼上最后一个愿望,是让人送你回去!怎么……你想反悔?”
余岁晚视线已无法聚焦,但她分明看到叶长明按的是电梯上行按键,并非下行按键。
谢子怀人一直没有出现……
傅西宴和叶长明能给她下药,难保不会给谢子怀下药。
她猜测,或许同样被下药的谢子怀就在楼上某个房间。
傅西宴最后一个愿望,她可以如他所愿。
可为什么非要是谢子怀?
“乖!别闹了,你醉了,先回房间休息好不好!”叶长明连扶带拽把人带进电梯里,按下57。
站都站不稳的余岁晚抓紧自己口袋中的房卡,她为了以防万一定的房间,正好……也在57层。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这是最后一个,让人送你回去。
傅西宴的话在脑海中响起,余岁晚抓着房卡的手像握住了仙人掌,扎疼。
反抗的意识,从内里开始坍塌。
这是她欠傅西宴的最后一个愿望。
不知是不是错觉,厌世和自暴自弃的念头,在十几年后重新占据她的大脑的一瞬,她恍惚间好似看到身高腿长的林谨舟从关闭的电梯门前走了过去。
林谨舟!
她陡然打起精神。
她可以任何方式体面地死去,但绝不能再被人拍了东西留下,成为林家的污点。
她因为极力克制,声音虚弱颤抖得厉害:“你和傅西宴逼着我来君御酒店,给我下药!强迫我去57楼,是不是因为谢子怀在某个房间里?你们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
叶长明紧紧把人搂在怀里,变态般嗅了嗅余岁晚带着馨香的长发,喉头翻滚,眼神贪婪:“余岁晚海城一中出了名的天才少女,我早就想尝尝你的味道!你放心今晚我会让你欲生欲死!”
余岁晚推开叶长明,脊背撞在电梯壁上,软绵绵倒地,提不起一丝力气:“滚开!”
药劲儿再次铺天盖地而来,余岁晚蜷缩起身子,死死咬着唇,闷哼出声。
如果是谢子怀,余岁晚还有把握在救护车来前护住自己,甚至逃离。
事后只要和谢子怀套好词,这件事便可以结束。
可如果是叶长明这个变态……
她得想办法!
同样是57楼,她需要迅速跑到5716。
不断上升的电梯箱内,叶明长将几乎软成一摊烂泥的余岁晚拉起,紧紧抱住,手抚着她的脸,在她耳边道:“犯罪?我让你爽怎么能是犯罪呢?你放心……我会把你有多爽录下来,让你自己看看你有多爽。”
他手指拨开余岁晚额角被细汗黏住的碎发,语声下流:“让你看看你求我上你的时候有多下贱。”
余岁晚死死咬着牙关不吭声,她攥着手机的手摸索着解锁,拨打110电话,强迫自己在脑海中回忆半个小时前她办理好入住后从57楼电梯出来,前往5716房间的路线。
“噹——”
电梯一到,她推开叶长明冲出电梯,跌跌撞撞往5716房间跑。
叶长明低笑一声,双手抄兜慢条斯理从电梯内走出来。
用那种极为恶心黏腻的眼神打量着“慌不择路”扶墙逃跑的余岁晚,就像猫看着志在必得的老鼠。
“余岁晚,你现在跑得多快,一会儿求着我上你就会有多贱!我不着急……你尽管跑!”叶长明松开衬衫纽扣,逗弄猎物般含笑跟在余岁晚身后。
双腿好似不是她的,逐渐失去知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5713。
她汗津津的手紧攥房卡,单手扶着墙,快了。
“怎么?跑步不动了?”叶长明语声含笑,不住咋舌,“啧,要不要我扶你?”
5716!
余岁晚扶住门把手,迅速拿出被她握得汗津津的房卡。
“嘀——”
听到声音,叶长明脸上表情一变。
眼看猎物要消失在眼前,叶长明快步上前还是晚了一步,门锁锁舌已卡入锁槽,他的猎物将他关在了门外。
余岁晚也栽倒在房间内。
“余岁晚你把门打开!听到没有!”叶长明面色阴沉拍门,不见回应,他又威胁道,“你别忘了那个小哑巴,你只要开门我就放过她,否则……呵,我就算弄死她,我姐夫傅西宴也会护着我平安无事,不信你就试试!”
不见回应,叶长明又冷笑一声,垂眸看眼腕表,声音里的恶意宛如毒蛇:“看起来你是不在意那个小哑巴的死活,不过没关系,你最多再撑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会像一条狗一样,求着我上你!”
叶长明话音刚落,人就被一脚踹飞出去。
“我操你……”疼得龇牙咧嘴的叶长明抬头,面色一白,骂娘的话音卡在嗓子眼儿,“林……林……林总。”
被壮硕保镖和助理挡在身后的,是身穿黑色大衣挺拔修长的林谨舟。
面色阴沉的男人立在5716门前,单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绷着脸敲门:“余岁晚,开门!是我,林谨舟。”
叶长明爬起身想溜,保镖绷着脸上前一步,拦住他去路。
房间内。
余岁晚蜷缩在灰色地毯上,全身紧绷,思维被药效控制,只剩下对男人的渴望,神智甚至开始不清。
被药物折磨得迷迷糊糊的余岁晚,听到敲门喊她的声音,哆嗦着拿出手机,模糊的视线看着显示在通话中,向电话那头求救:“我……我在君御酒店5716,被人下药了,请……请帮我叫救护车!”


林谨舟从飞机上一下来,就给谢子怀打电话:“安姨怎么样了?”
谢子怀没敢和林谨舟说,只道:“还……还在手术室。”
挂了电话,林谨舟顾不上排队,在出租车排队地点抢了别人的出租。
正义感十足的司机原本想要林谨舟下去排队,见林谨舟双眼通红报了医院地址,没敢耽搁出发前往医院,甚至还出言安慰了两句。
“小姑娘是不是家人住院了?别着急啊!现在这个点儿路上没车,到医院很快。”
“嗯。”林谨舟应声,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
医院门口。
谢子怀算着时间,撑伞在门口接林谨舟。
等待的间隙,谢子怀踱着步子,反复在心中演练,一会儿见了林谨舟该怎么告诉她安姨的死讯。
可,死讯就是死讯,不论他说得多委婉……也不可能减轻林谨舟丝毫痛楚。
谢子怀还没有整理好措辞,载着林谨舟的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见林谨舟推开车门,谢子怀连忙从台阶上下来,将伞举到林谨舟头顶。
“手术还没结束吗?”林谨舟心慌意乱,关上车门就往医院内走,“几楼手术室?”
“岁晚!”谢子怀脚下步子一顿,拉住林谨舟的手臂。
她回头,看着满目悲伤的谢子怀,整个人紧绷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艰难发声:“在……在几楼?”
谢子怀喉结翻滚,用力握了握伞柄后还是开口:“岁晚,医生努力了……可没能把人留住,其实你下飞机前,安姨就已经离世了。”
林谨舟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雨水洗刷伞面的声音,整个人如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发软。
她眼睛蓄满了泪水,眨也不敢眨:“安姨在几楼?”
“已经挪到了太平间。”
谢子怀话音一落,林谨舟转身往医院里走,一脚踩空。
“岁晚!”谢子怀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带着提不起劲儿的林谨舟往里走。
他一边和岁晚说事情经过:“安姨留在海城是为了见西宴,今天得知西宴在玉玺阁吃饭就去了,结果那条路上货车为躲避突然冲到路中央追气球的小姑娘,撞到了迎面行驶的轿车,轿车失控冲上人行道,这才出了事。”
林谨舟无法想象想那个画面,人跟傻了一样,机械的被谢子怀带进电梯,在太平间门口怔怔停了下来,手指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眼泪争先恐后往外冒,嗓子胀痛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自己进去。”林谨舟嗓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好。”谢子怀应声,替林谨舟推开门。
冰冷的太平间内,安姨静静躺在白布之下。
安姨垂在床边鲜血凝结的那只手手腕上,还带着去年过年时林谨舟和安欢颜一起给安姨编的手链。
双腿和灌了铅般无法抬起,良久她才艰难挪至床边。
她喉头翻滚,轻轻攥住安姨已经冰凉的手,揭开盖着她的白布……
安姨毫无血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林谨舟俯身用力握紧安姨的手,轻轻将安姨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满腔的悲痛几乎要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安……安姨!”
她哽咽轻呼,嗓子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安姨……”她泪如泉涌,终于崩溃失控,抱住安姨放声痛哭,“你答应给我做红烧排骨和茄盒的!”
她不要林谨舟了!
真的不要林谨舟了!
她只想安姨好好的!
谢子怀站在太平间外,听着里面林谨舟痛不欲生的哭声眼眶泛红。
和林谨舟一起长大,他很少见林谨舟哭。
哪怕是当初从医院醒来后发现林谨舟失去记忆爱上别人,她也只是擦去眼泪,说要把林谨舟的记忆找回来。
从未哭得这么崩溃过。
他以为林谨舟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本性就冷情冷血,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面对。
在太平间外面站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里面再没有哭声传出来,谢子怀才走到门前,抬手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里面,林谨舟就靠坐在放置安姨的床边,发丝凌乱,双眸猩红,用脸紧紧贴着安姨鲜血凝结的手,整个人呆木木,好似已经麻木。
谢子怀正要进去,就听到窦雨稚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
“一会见到余学姐你好好说话,安姨是余学姐的养母,不论怎么说你都不该推她……”
得知林谨舟到了,窦雨稚拽着胳膊打了石膏的林谨舟从电梯间出来。
林谨舟神色不耐烦,晃了晃挂在胸前的右臂:“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我胳膊会骨折?林谨舟她养母非要拉我,我推她不正常?”
“林谨舟!”窦雨稚停下脚步,瞪着林谨舟,“问题是出了车祸,安姨离世了!”
林谨舟薄唇紧抿,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反唇相讥,又不是他让车冲上人行道的。
但,或许是出于那晚给林谨舟下药后隐隐作祟的愧疚。
也或许是知道林谨舟当初如果没有遇到他早已经自杀,让他明白了林谨舟这两年揪着他不放的原因,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龌龊。
他意外的没有反驳。
“好好好……”林谨舟见窦雨稚绷着脸神色严肃,声音到底软了下来,抬手去捏窦雨稚的脸颊,“我知道了,别生气……”
“别闹!”
窦雨稚抓住林谨舟的左手,拉着他往前走,瞧见立在太平间门口的谢子怀,她问:“你怎么没在里面陪着余学姐?”
“岁晚说想自己一个人。”谢子怀轻轻将太平间的门关上,说着看向林谨舟,欲言又止,“我从没见过岁晚这么崩溃过。”
林谨舟脚下步子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西宴,你回病房吧!”谢子怀压低声音道,“如果让岁晚知道你推了安姨,怕是……”
“谢子怀你不要太荒谬!”林谨舟脸上已压不住怒气,冷笑一声还是不满道,“是林谨舟的养母非来拉我的,我又没把她给推到车轮下面,难道是我把车开上人行道的吗?怎么一个两个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可如果你没有推那一下,车冲过来撞不上安姨。”窦雨稚略微拔高声音,似乎很生气林谨舟死不认错。
太平间的门陡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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