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快醒醒,我看到爸爸了!
再睁开眼时,看见女儿完好无初的站在我面前,我的惊喜几乎要写在了脸上。
潇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猛地站起,紧紧的抱住了女儿。
而过了好半晌,我堪堪冷静下来,这才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的心脏像是瞬间被捏紧一般。
这是医院,而女儿手指着的方向,是公共座椅的一个角落。
女儿轻轻牵上我的手,有些疑惑:可是爸爸为什么不理我们呢?我没说话,而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因为躺椅上坐着的,正是似乎一夜没怎么睡,正靠在医院的椅背上假寐的时遇臣。
我想冲上去狠狠地质问对方,可却猛然发现,自己只能站在这不远不近的地方,前进不得,亦退后不得。
我的双眼发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对啊,我死了。
可是……时爸爸,你怎么在这睡呀!
正想着,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而后面紧跟着的,是踩着一双小白鞋,一身休闲装的江落。
看着对方那带着笑意的脸,由于在女儿面前,我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眸中翻涌的情绪。
论年纪,江落如今已经快到三十岁,可无论是保养还是穿搭,都显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可同样是孩子患病,我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俨然已经瘦到脱相,操劳忧心,二十六岁,面相却像46岁。
遇臣,真是不好意思,小天他不肯睡觉,说一定要你在旁边才有安全感。
时遇臣睁开眼睛,眼中虽有疲惫,可却并没有半分不耐。
小孩子嘛,做完手术到了恢复期,活泼的性子总要慢慢回来的。
说着,时遇臣小心地抱起了小男孩,微笑道。
小男孩也开心的笑笑,对!时爸爸还说呢,等再去幼儿园,就陪我一起参加运动会,到时候再也没人敢说我没有爸爸了!看着三人往病房的方向走去,我敏锐的察觉到女儿的神情十分低落。
潇潇,怎么了?
我担忧的问道。
潇潇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伤心。
要是我和江天哥哥的运动会是同一天,爸爸会陪谁?妈妈,我也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看着时遇臣熟练地将小男孩抱上病床,又从容接过江落递来的水,我本来准备好的话如鲠在喉。
我该怎么说?又怎么解释现在的一切?我的眼中满是怨怼与失望,而时遇臣突然抬了眼,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正疑问,就看见一个护士从我和女儿身后走来。
江女士,后续调理的事宜已经安排好,现在可以去缴费了。
江落点点头,正要去拿包,却被时遇臣拦了下来。
我去吧,你在这照顾小天。
时遇臣说到。
江落点点头。
那之后,护士带着时遇臣走了出去,一路上又叮嘱了一些事情,时遇臣都听得认真。
先生您也别太担心,您儿子匹配上了合适的肾源,手术成功就已经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攥紧了衣角,却听见时遇臣立刻开口:这只是我朋友的孩子,我不是他的父亲。
护士连连道歉,时遇臣也摆摆手,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