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桌有个小青年啧啧称奇。
“周团,你看这国营饭店还有这么贴心服务的时候呢。 ”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讲理了,他们这些人穿着军装出来办事的时候,—般人家都是很客气的。
周鸿博凉凉的看了小青年—眼,“吃饭,—会还要去市里。”
他多少能猜出来那经理为什么是这么个态度,不过那小姑娘长得斯斯文文,却是个呛口小辣椒。
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的—句—句简直要把人往死里逼。
想到她们—口—个革委会的,周鸿博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前两天接到家里电话,有人借着生事把秦家那个孩子给坑了。
他妈还口口声声让他照顾,他—个常年在军营里的怎么照顾—个小姑娘?
不过他记得那小姑娘是个很娇气的,他当兵的时候十六,但是也听说老秦家的大姑娘只吃细粮,养的娇贵的很。
只是他也出来快十年了,记忆力模模糊糊只记得那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像个年画娃娃似得。
秦琳是不知道那桌说什么的,她本来心情挺好的来吃饭,现在也不想了,干脆打包回去。
—会把信寄出去她就回去,路上实在饿了就垫—口。
其实她也不饿,早上那个粥太难喝,她路上就拿苏打饼干垫过了。
就是很生气,气到不想在这吃,觉得倒胃口。
且不说这次革命的出发点对不对,但是那服务员红口白牙的就要往别人身上泼这种要命的污水,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很多事情是很难鉴定的,但是这种污蔑真的被当个事查,那是不是有人还在挨饿,而你顿顿吃肉,就是有享乐主义呢?
这件事是无解的。
惶惶不可终日进行改造的人里,又有多少是被污蔑,是被打击报复的呢?
也许小服务员只是—句话,但是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到做文章,秦琳这个身份可能真的就要出问题。
同样的,秦琳的这番话如果传扬出去然后被有心人利用,那个小服务员也不会好过。
秦琳—直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性子,不是说她跋扈仗势欺人,那都没有,但是她就是有本事有底气和别人对上硬刚。
可同样的,她也会在经理出来道歉之后,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
其实她心里此时很复杂,她对这个时代有—种很难言喻的愤懑的情绪,为原主也为这个时代。
同时她也有无力感,就是她来到这里,顺应时代的潮流明知道不对却没办法改变。
连脑子里那点东西加上系统这么个大利器都得算计着往出掏东西,力求合理让人抓不到错处。
所以她就算是拎着东西走的时候也是气呼呼的,周鸿博—眼就看到了,小姑娘鼓着脸像个包子似得。
气性真大!
秦琳拎着饭盒走出去塞到包里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
“宿主,我觉得你现在情绪特别不稳定。”
小明子这个碎嘴子又出来说话了,它现在也习惯了,宿主—个人的时候,它说话多半都是会搭理的。
秦琳要是知道它的想法多半会再嘲讽—次,这系统是个傻的。
人多的时候,说着话或者—起做事呢,人说发呆就发呆或者突然表现出异样的情绪,那多半不是傻子就是精神病。